作者：亖少了二
第一百五十二章、数据推演的极致
“订正：舰长先生，月下小姐一但拥有了资格，她会立刻成为一个极其强大的命途行者。”
“极其强大么？”舰长挑了一下眉头，立刻明白了过来。
崩坏能的掌控力立刻无缝衔接成虚数能，月下本身掌控的崩坏能也会化作虚数能，再加上成为命途行者之后，获得的命途下的对虚数能的调用权限，女武神装甲大概率也会像自己的随身空间一样产生嵌套的进化.......
完全就是一加一加一大于三了。
别的命途行者，可不会有月下这么豪华的【初始套装】。
“我大概明白了......”舰长轻轻呼了口气，反倒是露出了轻柔的笑容，“说实话，我突然很期待，月下成为命途行者的那一刻。”
“所有践行命途的生灵，都会在独属于自己的路途上，铭刻下耀眼无比的痕迹，不论她是谁。”螺丝咕姆似乎是引用了出自其他生灵口中的语句，声音中带着轻柔的笑意，“月下小姐，当然也会绽放出独属于她的耀眼光芒。”
“借你吉言了。”舰长对着螺丝咕姆笑着点头。
螺丝也点头，主动让开了黑塔身旁的位置，示意舰长上前。
舰长走到了黑塔身后，看向了屏幕上。
屏幕的角落中，一幅画面正实时监控着月下在模拟宇宙中的行动。
结合一旁的关键词文档，舰长看了片刻，就明白月下在模拟宇宙里正在干什么了。
她正在和巡海游侠组队，调查一起星系间的[丰饶]孽物的血肉走私案。
拉了一下文档里的内容，舰长也算是知道了黑塔先前道出的那些数据都是哪里来的了。
全都是月下跟巡海游侠组队的时候，跟丰饶孽物，还有一些星际海盗战斗时被采集下来的数据。
舰长抬起头，看着监控画面中，和月下并肩正在执行潜入计划的绿色短发的女孩，目光转向了黑塔，“诶，问你个事儿？”
“说。”黑塔头都没抬，平淡的回应。
“阮·梅告诉我，模拟宇宙的一切参数都是基于现实采集的，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舰长的目光转向了画面中，月下正经历的一切，“那个绿头发的巡海游侠真的存在，而且她也确实正在调查一起[丰饶]孽物血肉的走私案，只是她的身边没有月下这样一个存在？”
黑塔挑眉，回头瞥了一眼舰长，“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世界并非一成不变，也并没有绝对的走向。”黑塔撇嘴，“回溯历史还能有一定的准确性，但你所考虑的‘当下’，甚至是‘未来’，我唯一能给你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它或许会发生，但即便真的碰巧撞在一起了，你觉得这能算是某种‘预言’么？”
黑塔对着画面中正带着巡海游侠向前冲锋的月下，“没有她能够闻嗅到血腥味的天赋，那个巡海游侠不一定能将这件事追查的那么深入。”
“结论：假设不成立。”螺丝咕姆也在一旁帮腔。
“所以，未来并非确定的，命运也绝非一成不变？”舰长这样追问的瞬间，黑塔和螺丝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好说，我们并不涉及这种课题，但我可以告诉你，有关命运这一点上，不论是仙舟的卜者，亦或者是一些有名有姓，和这些玄乎东西沾边的人，总会说，命运难以改变。”黑塔摇了摇头，反而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舰长，“不过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我认识这个人。”舰长的手指指向了监控画面中，墨绿色短发，神情中带着几分英武之气的巡海游侠，“或者说，她和我认识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或许模拟宇宙中的她不叫这个名字，但大概是类似的同根同源的名字。”舰长眯了眯眼睛，“就像......雅利洛上的可可利亚一样，并非是我认识的可可利亚，但两个可可利亚的人生轨迹却总有那么几个点上有着相差不大的重合。”
“提问：月下小姐认识她么？”螺丝咕姆发问。
“应该是认识的，各个世界泡中总会有同一个人的不同模样和不同的人生轨迹，月下不一定认识我认识的爱因斯坦，但她一定认识某一个爱因斯坦。”舰长说着话，却感觉到了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
掏出手机一看，是阮·梅发来的消息，告诉舰长都准备好了，只等他回【禁闭舱段】就位就可以唤醒[繁育]令使了。
“这些话题先摆一下吧。”舰长揣回手机，“阮·梅那边准备好了，我先去帮她把数据采集的事儿弄完......剩下的事儿，等之后再说吧。”
“嗯。”黑塔点头，也没去关注舰长。
而待到整个办公室里没有了呼吸声，黑塔的人偶才慢悠悠的开口，“螺丝，当初我们建设模拟宇宙的时候，似乎从来没有人想过舰长刚刚提出来的那个问题。”
“提问：舰长所想表达的意思，类似于拉普拉斯妖？”
“是啊，类似吧。”人偶少女轻轻点头，“不断地调校参数，将模拟宇宙的边界扩张下去，我们精确的控制每一个细节，从结论来说，或许模拟宇宙真的能够预言出整个寰宇将要发生的事？”
“提问：黑塔，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做到这一点么？”螺丝咕姆声音平淡的提出问题，但平淡的言语背后，是螺丝在瞬间用庞大的数据进行了初步演算之后得到离谱答案的质疑。
“我不觉得我们能做到.......”黑塔犹豫了一下，“但可以尝试。”
螺丝咕姆刚准备开口，眼神却突然闪烁了一下，“突发事项：星核猎手，银狼来信。”
“银狼？”黑塔挑眉，目光转向了螺丝咕姆。
“正在播放：”螺丝的双眼中投射出光束，而光束的落点，汇聚成了娇小少女的虚拟影像。
“这里是来自【命运的奴隶】的友情提示：”
【俱乐部的天才们，不要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一件需要无限的精力才能完成的事情上，舰长的设想有一定的可行性，但那绝对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如果模拟宇宙推演项目真正被完成......】
【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一切的可能性都会消失，生命的极限将会从未知变成已知。】
【而已知的范围之外，[虚无]的浪潮会迅速涌动，吞没一切。】
“总之就是这样咯。”银狼的虚影耸了耸肩，“所以才说，那个舰长真的是个麻烦的家伙。”
“好了，信送到了，拜拜~”
于是，银狼的虚影消失了，只留下黑塔与螺丝咕姆一同陷入沉默，面面相觑。
第一百五十三章、虫潮
漆黑的电梯中，舰长保持着沉默。
他的右手扶着脚边矗立着的十字架，站在自动运行的电梯上，感受着自己的坐标的变动，以及越来越怪异的外部环境，舰长不自觉眯起眼睛来适应愈发昏暗的环境。
以空间坐标来说，他正在沉入【禁闭舱段】的下方，并且，是最中心的位置。
按照一般直觉来说，想要唤醒一个危险的家伙，阮·梅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把试验场布置成一个类似恐怖片一样的昏暗场景。
但，偏偏这种不合常理的事儿，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所以，事儿发了？”舰长低沉的笑了一声。
与此同时，电梯也已经缓慢的下降到了足够的高度，目光看向前方，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那里就是舰长脚下平台式电梯的目的地。
而此刻，巨大的平台上，散落着不少的机械碎片，以及在黑暗中散发着暗黄色荧光的不知名液体，视线向上，巨大的柱状培养机器已经完全爆裂，仅有一些粗壮的缆线，还在倔强的拽着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残骸悬挂在半空中。
“阮·梅？”舰长提起脚边的十字架抗在了肩上，一步踏上了巨大的圆形平台，目光四下扫视着，“还活着么？”
“我没事儿。”柱状培养器上还偶尔迸射出一缕电火花的扩音器中传出了阮梅的声音，“我没有到最下面的舱段里，目前还算安全，我启动了一些预警措施，以防止虫子们从【禁闭舱段】里跑出去。”
“发生了什么？”舰长眯着眼睛，目光看向了舱段中的黑暗里，敏锐的直觉告诉舰长，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我没有执行唤醒程序，但【碎星王虫】自己异化出了一些不在我设计中的器官，通过强制性的刺激，自我清醒了过来。”
“我想问个问题.......”舰长做足了心理准备，在黑暗中那些冰冷的视线中，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拟造·犹大的誓约】，不着痕迹的开始往十字架里注入虚数能量。
犹大的机械结构，在虚数能的灌注下，开始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运作了起来。
“你说.......”阮·梅能调用到实时监控，虽然没法很清晰的看到舰长在干什么，但她默契的配合上了舰长的对话节奏，帮助他拖时间。
“它们在干什？[繁育]的令使又再干嘛？”
“它们在......”阮梅的话语刚到一半，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一种尖锐而异样的敲击声，立刻回荡在这个漆黑的空间中。
“筑巢。”
筑巢？舰长还没来得及思考，呼啸的破风声陡然从舰长背后传来，舰长毫不迟疑，一脚踢在犹大的下部，滂沱的虚数能量灌入机匣中，十字架的结构完全展开的瞬间，舰长转身的瞬间，提起一根光矛，借着扭腰的力道，顺势朝着破风声呼啸的方向，将手中的光矛投了出去。
散发着微光的光矛，瞬间洞穿了来不及闪躲转向的蛰虫的身体。
那身躯被光矛洞穿出一个大窟窿的鞘翅蛰虫发出了痛苦而尖锐的嘶吼，从半空中砸落在了圆形平台上，深紫色的虫汁淌了一地。
而舰长却根本没有去看那在地上挣扎着还未死去的虫子，他的目光顺着光矛飞行的方向，看向了漆黑的墙壁......
不，那根本不是什么漆黑的墙壁，虽然仅仅只是一瞥，但舰长已经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了。
还不等舰长有下一步动作，又有破风声从另外三个不同方向冲向了舰长。
而舰长的处理很简单，他围绕着展开机匣的犹大，连续投射出三根光矛，并且这一次，他也在观察光矛的落点。
并且也将光矛照亮的场景看在了眼中。
“舰长，准备好了么？我要开灯了。”阮·梅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
“好。”舰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用力的呼了口气，左手右手各提起一根光矛，眯起了双眼。
灯光，在舰长应声之后，骤然亮起，但......光芒并不明亮，但终归是能够照亮周遭的黑暗了。
舰长用力的呼了口气，苦中作乐的开口，“阮·梅，你可没跟我说，他们筑巢能这么快。”
“蛰虫对光线很敏感，我不开灯，就是为了给它们一个黑暗的环境，让他们不要想着离开这里。”坐在主控大厅里，正在通过监控观看舰长那边现场的阮·梅，语气也有些低沉了下来，“我只知道它们筑巢很快，但.......”
“没想到会这么快吧。”舰长苦笑着，目光看向了四周。
舰长此刻站在圆形平台的中央，目光环视之下，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鞘翅蛰虫，这些虫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堆叠在一起。
原本那些一直在舱段中回荡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全部停滞了下来。
所有鞘翅蛰虫都张开了坚硬的前鞘，将透明的后鞘翅暴露了出来，它们震动着后翅，数之不尽的虫海，将原本单独个体的细微‘嗡嗡’声汇聚成了一种，如洪钟一般夸张声响。
“你，小心。”阮·梅的声音在响起的瞬间。
无数的鞘翅蛰虫振翅而起，口器中，也发出了尖锐的嘶吼，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涌向了舰长。
特么的...... 舰长在心底怒骂，这些虫子要说实力棘手，那倒是真不至于，但.......过于恶心了。
“神恩结界！！”舰长皱着眉，随意将右手中的光矛投了出去，之后猛地持起地上展开的十字架，随后用力的将十字架砸落在圆形平台上。
虚数能量汹涌的灌入犹大之中，无形的领域瞬间张开。
而伴随着神恩结界的张开，舰长身后，折叠空间中，建木·伪的虚影也浮现了起来，滂沱的虚数能量也尽数涌入了舰长体内，帮助他维持着生命体征。
而前仆后继冲向舰长的虫子们，可就没这种好用的能力了。
几乎是冲入了神恩结界的瞬间，打头阵的第一批鞘翅蛰虫，就失去了挥舞翅膀的力气，身体失衡，径直坠落在地上。
随即被舰长投来的光矛洞穿了身体。
然而.......这些虫子根本就不怕死。
一时间，场面居然还就这么舰长杀不完，虫子疯狂送的情景下，僵持住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破局
“问你个问题......”双手各持一柄光矛，舰长在漫天虫潮的嘶吼与振翅的声音中喊着，“这地方能扛得住我用[毁灭]出力么？！”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阮梅的回应从广播里响起，“答案是，不行。”
“禁闭舱段只是整个空间站的一部分，这里扛不住肆意的宣泄虚数能。”主控大厅中，阮·梅看着监控的画面，非常能够理解舰长提出诉求的原因。
神恩结界确实阻拦住了虫群，鞘翅蛰虫也的确是一冲就死，但外围更有无数的蛰虫徘徊在了用虫命试探出来的神恩结界的范围之外，这群转职成类似工蜂一样角色的鞘翅蛰虫并没有尝试对舰长发起攻击。
它们徘徊在神恩结节外，尽可能的将死后的虫尸拖走，拆解掉同伴的身躯，并且迅速将它们投入虫巢的囊孢中，根本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虫子撕破囊孢，振翅冲锋。
特么的，这帮虫子有点离谱了吧？
流水线上组装一台简单的机器的效率，都没它们孵化的那么快吧！
舰长挥舞光矛，锋锐难挡的矛头呼啸着划破了虫子坚硬的外鞘，他矮身躲开了这头把自身当做血肉炮弹的虫子体内泼洒出来的汁液，眯起了眼睛。
刚刚脑海中的灵光一闪，舰长大概摸到了一点破局的方法。
精力一但集中起来，舰长的视线中，虚数能量就在他的视线中成了能够观测的对象。
而放眼望去，首先便是一股土黄色的虚数能，几乎占满了自己所站立的巨大平台，这股能量游弋在神恩结界之外，但却一直在向着神恩结界内部飘来，虽然几乎是转眼就被平息，但......
“信息素？”舰长眯起了眼睛。
“什么？”破破烂烂的扩音器中，传来了阮·梅的声音。
“这些进攻我的虫子，它们好像一直在释放信息素，或者类似的东西。”舰长眯着眼睛，看着神恩结界外不断收集虫尸的【工虫】，很快，他明显的感觉到，那些【工虫】在观察自己，并且那细小的眼中，也是有明显的情绪的流露的。
恐惧、憎恨、露骨的杀意、还有谨慎的观察，以及跟自己对上视线的闪躲......
这些虫子是有智慧的，眼下这种悍不畏死的冲锋，本就是违背了生物的求生本能的......必然是有什么原因在控制着它们的。
那个【令使】！
舰长猛地提起脚边的犹大，将一股虚数能量灌入十字架中，随即，再一次将十字架贯入地面。
约束链枪！
好似能听到舰长的心声一般，十字架内部的机扩结构瞬间弹开，八条锁链以十字架为中心，激射而出，径直朝着【禁闭舱段】底层测圆形墙壁射出。
【秩序】命途之下的虚数能量随着锁链攀附游走，原本不断冲击神恩结界的虫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在一声极其剧烈的嘶吼声中，悍不畏死的扑向了扎根入墙壁之中，高矮错落的八条锁链，用口器、前肢、甚至前鞘，疯狂的切割着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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