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侠吃香蕉
因太胖,朱温不便负手,遂只能抬著肚腩,颇显豪气的粗犷大笑:“朕懒得计较汝之前为李唐做过什么,而今只要汝忠心为事,便如今日,献上这炒菜一物,朕可不吝重赏!”
“臣之所为,唯讨陛下欢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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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城,萧砚尤还显亢奋。
丁昭浦再次奉诏送他出宫,这会捧著装在木盒中的御纸,将之笑眯眯的递给了萧砚。
他的称呼转变的很快,此时便道:“咱家初见萧都尉,就知都尉绝非池中之物,而今一看呐,果真是少见的俊杰。不过两次进宫,官袍即已浅绿转深绿,咱家看过不了多久呐,都尉就要著绯袍咯!”
“萧某不过是靠公公的提携罢了。”
萧砚亦是回笑,分外客气的接过木盒,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的递去一张请帖,轻笑道:“来日安乐阁开业,还望公公务必捧场,萧某专开一桌,厚礼相谢。”
“好说、好说。”
这次虽未接到银子,但丁昭浦却知手中这一请帖比百两、千两的银子还贵重,眼前这人手捧著御赐提笔,回去裱起挂在门匾上,比什么都管用。加之这一味道绝佳的炒菜,他已能料到这“安乐阁”的生意会多么火爆。
起码,非达官显贵而不能入……
萧砚趋马离去,丁昭浦仍站在宫门边,揣袖而望。
看来,这一善缘是结对了……
…………
夜深。
玄冥教,总舵衙门。
一高大的人影悄然而入。
他身著墨黑色的兜帽长袍,极为隐蔽的进入了地宫之中。
几在同时,一道老妪特有的沙哑声缓缓响起。
“鬼王大驾玄冥教,恕老身未曾远迎。”
兜帽之下,发须皆是火红之色的朱友文一脸沉静,道:“孟婆,冥帝在哪?”
黑暗中,孟婆拄拐踱步而出,欠了欠身。
“冥帝正奉诏闭关,鬼王如有要事,告诉老身即可。”
朱友文脸上闪过一缕焦急,却是不动声色道:“叫他出来,本王有要事与他相商。”
“这恐怕不合圣意……”
“这里是玄冥教,本王不会告诉父皇的。”
孟婆无奈,她在教中的地位仅低于鬼王与冥帝,故不得不遵从。折身而去,在殿首后面的石壁间用木拐以内力催动了一道阵法。
须臾,数道鬼哭狼嚎的阴气霎时冲出,席卷了整个地宫大殿。
孟婆拄拐欠身俯首。
鬼王却依还是霸气无比,负手而立。
片刻后,一道尖锐的,又极显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
“何人唤本座出关!?”冥帝侏儒的身影于幽暗的烛光中缓缓走出来,许久不见,他浑身又阴郁了几分,暗紫的肌肤间尽显恶毒。
“为兄来看望你闭关后,对玄天修炼的进展如何。”
冥帝看见来人,眸子一转,却是冷冷的一拂手,令孟婆先退下。
后者依令而去,至使这大殿中只余留他们两道身影。
马上,本还霸气的朱友文瞬间气势全无,扑通一跪:“殿下,我有要事禀报!”
“道来。”冥帝惜字如金,负手一脸冷漠,漠然间,却又格外自傲。
仍谁也想不到,在那老东西身旁备受信重的鬼王实际上是他的傀儡。
便如对他格外忠心的孟婆,他都时时防备著。
这秘辛,不需多人知晓。
“殿下闭关这两月,外间又出了一桩大事。”朱友文跪在略显潮湿的地面,道:“有一不良人萧砚,前阵子入朝为官,声称是为父……为那老东西效力,但据小人观察,其更像是朱友贞那厮的人!”
“哦?”
冥帝负手斜睨而来,道:“此事孟婆已告知本座,那萧砚不过就是李柷的替身,其难道还有旁的本事?”
“正是如此,其分明长著和李柷相差不大的脸,却还让老东西对其格外看重,更献出了一奇袭幽州的拙计,一朝连迁三阶,已任幽州果毅都尉。”朱友文道:“而今,老东西已令杨师厚为河北行营招讨使,那萧砚为行营左先锋马军使,不日就要出兵河北……”
“老东西要打河北,让他打便是。”冥帝不解的皱眉,道:“他打的地盘再大,以后也是本座继位,岂不是好事?”
朱友文急声道:“偏偏就是如此,那萧砚若是朱友贞的人,极大可能是朱友贞今后欲安插进禁军的人选,其若在幽州立功,今后难免不会成长为殿下的一大阻力!”
说罢,他的语气有些幽幽:“那萧砚,入朝不过一月,已颇受老东西喜爱,近些日子更是说什么要在出征归来后,搞一个什么‘足球’出来,以搏老东西欢心。其弄臣之名,已广为人知了……”
冥帝眯了眯眼。
“朱友贞有如此手段?”
“千真万确。”
冥帝便嗤笑一声,随口道:“那就遣人杀了他。”
“正该如此!”朱友文大喜,那小子这些日子可谓是抢尽风头,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你滚吧,让孟婆来见本座。”
……
须臾,孟婆颤颤巍巍的入了大殿。
冥帝并不怀疑她会偷听,负手立在原处,思索了下,尖声询问:“本座入关前,令你寻回尸祖旱魃,现在可已有消息?”
“启禀殿下,老身已派出黑白无常二人,南下寻找。”
“他们?那两个废物能办好此事?”
“不瞒殿下,如今教中人手实在过缺,游星二人已死,五大阎君新立,于各舵威望尚还不足,唯只能遣他们二人。”孟婆欠了欠身,沙哑道:“殿下若是很急,老身可以一去……”
“倒也不急,不过……”冥帝来回走动,矮短的影子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渺小,“崔钰那个废物,现在何处?”
“其尚还在洛阳。”
冥帝不瞒的一皱眉,有些怒然道:“我堂堂玄冥教,难道再也找不出几个天位高手?”
孟婆叹了一口气。
“那便只能派你出去了。”思索良久,冥帝终于出声道:“你往北地去一趟,替本座打探一番,有无降臣那贱女人的踪迹。”
“老身领命。”
“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萧砚。”
“替本座顺手杀了。”
殿下,孟婆木著脸,微微欠身。
“老身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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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会会漠北的杂胡
开平二年,三月二十四,春。
内城,御街。
今日既不逢五,也不逢十,位居御街东侧的大相国寺左近虽聚有不少摊铺,不过除却这两日外,一般不会开市。但近些日子,不论是开市亦或闭市,大相国寺周围弯弯曲曲的街巷中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挤都难得挤动。
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即骑马混迹于人流中,但最后实在走动不得,遂只得牵马而行。
大相国寺这里并不能算是汴梁城中的高档商圈或者住宅区,市井烟火气息更浓一些。街道两侧都是密密迭迭的住屋,除却住宅外,便多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店、杂货店,以及酒楼勾栏所在。
几乎每家店外都有活市招,扯著嗓子拼了命的招呼著往来行人,但效果却甚微。
所有人几乎是往一个方向涌。
那边,有一不大的擂台,台上,两个高壮的汉子激战正酣,却是时日兴盛起来的“角抵”,又谓之相扑。台边分割有区域,其中满满的都是人头,眼望著擂台上的酣战,间或便有一阵喝彩或者沮丧的喊动声响起。
在这极显热闹的擂台之侧,尚有一座高楼,楼匾曰“安乐阁”。这会,其间正有持著锣鼓的伙计出来,不住的敲击著,宣布这相扑二人中的胜者。
每逢此时,便有人激动非凡,却不知这一场相扑下来,其又得彩了多少贯钱。
牵著马的中年男子默默看过,而后抬眼望著匾额上的“天下第一菜”,便欲要抬步而入楼内。
有正忙的伙计擦著汗,过来拦住了他,而后不住的陪笑。
“客官勿怪,阁楼的场子已经订满了,望能稍等片刻。若是不急,旁边那相扑场便就是咱们家的,客官可入座看看,权当消遣……”
“若是饿的急,又如何?”男子翁声道。
“那客官不妨试试订咱们家的外卖?”伙计笑道:“客官只需留下府邸地址,勾选了菜品后,便可回去等著。内城一刻钟、外城两刻钟,这连陛下都夸赞的炒菜,必送到你之府上。”
同时,就在这说话间,一道身影猝然自正门内撞出。
其身法矫健,人来人往的,所过之处竟未撞到一个人,且其似见街上人流拥堵,便毫不犹豫的瞬时一跃,脚尖在壁间木柱上飞点,自层层迭迭的楼阁中霎时远去。
即在这颠倒之间,其背负的几个食盒却是稳稳当当,竟连半点倾斜也无。
后方,有小厮追了出来,大声呼喊道:“小北哥,段掌柜说了,下回再见你不走侧门,便打断你的腿……”
街道两旁的人却似已见习惯了,此时纷纷大笑,有甚者吹起了口哨。
“小北哥,还不跑快点,开始计时咯!”
牵马的男子眯了眯眼。
招待他的伙计也不多解释,只是极自信的询问道:“客官,做好打算没有?”
男子默然了片刻,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拜帖。
“在下王彦章,奉均王之命,前来拜会萧御史。我听说他家搬到此处了……”
那伙计愣了愣,而后眯眼打量了下眼前这身著短襟武袍、满脸冷峻,眼神锋利,看起来稍显凶狠的汉子,继而,他便伸手作引。
“王押衙何来之迟,我家阿郎可等待多时了。”
…………
整座安乐阁,除大堂、雅间、厨房、后院以及阁楼外,还有一片在极后的院落。
这汴梁城寸土寸金,但奈何萧砚现下颇得朱温喜爱,前些日子又奉诏入宫了两次,却是因那张贞娘所求,再次亲自做了几碟小菜,又得赏了一块地皮,便是这片院落。
王彦章随著伙计穿过后院,便听得一连串的“劈里啪啦”的声响,他虽看不清这些声响来源具体是什么,却能猜到应是有许多帐房先生正在敲著算盘。
但他来不及细想,便已被伙计引入到一片围墙而建的院落前。
院门外,尚有两名按刀的护卫而立。
他们身著墨蓝色衣甲,衣甲由上衣、下裳、、袖护、掩膊等组成,分外精良,特别是各自还戴有镶铁雨笠,脸配面甲,却是让人不由让人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杀气。
王彦章能注意到,这两个护卫手握佩刀,应是唐刀……
那伙计便笑著介绍道。
“此为阿郎的家将。”
王彦章缓缓点头,跟随著从他们之间经过,再穿过一条长廊,便入了一座楼阁。
楼阁虽显雅致,却并无奢华人家应有的薰香等物。
里内还在议事,两人便侯在了外面。
屏风后,有温婉女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订席的帖子已排到下月初十,外卖业务又显紧张。段掌柜说,恐还要再招些人,现有的人手已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此事伱与妙娘子还有段掌柜商议便是,不必事事问我。”
“……”
片刻后,似有女子的身影从厅堂的侧门出去,那伙计便趋步上去。
“阿郎,王押衙到了。”
“请他进来。”
不知为何,只听这一道很是平静的声音,王彦章竟下意识有些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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