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Q胜利法
年关将近，雪下得越发大了。
破旧的一户建中，福原广世不再像往常一样进行研究。他选择慵懒地躺在暖炉里，让被褥紧紧地缠绕着自己苍老的身体。同时摆弄着面前的茶几，温煮着滚烫的茶水。而在他的对面，秋道取风一边吃着橘子，一边却又用遥控器打开桌角的电视机。看着老旧的电视机屏幕上满是雪花，秋道取风不满道：
「好歹也是个大学教授，连台好点的电视都没有。」
福原广世闻言不满道：
「你有钱你去买一台啊！现在电视这么贵，有个二手的就凑合著看吧！」
秋道取风闻言又摆弄了会儿遥控器，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清晰的频道。看着屏幕里的主持人说着火之国前两天发生的地震，灾民急需救助的消息，秋道取风摇摇头道：
「火之国的武士真不靠谱，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居然没几个人去救灾。」
「这不废话嘛！要是火之国的武士靠谱了，还要木叶的忍者干嘛？」
言罢，福原广世又喝了口茶水。就在这样大雪漫天的日子里，两个年近七旬的老人依偎在一起，对着电视闲聊着。说着说着，两人传来的门铃的声音。听到这门铃声，福原广世道：
「终究是来了。」
挣脱出暖炉，福原广世平静地走向玄关，打开房门。出现在福原广世面前的，是两个满身风雪的忍者。年纪大的那位带着火影斗笠，叼着烟斗，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是个很和善的老人。而他身旁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脸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身上的气势犹如寒冰一般生人莫近。
「很久没见了，浮世。」
看着久别重逢的老友，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笑着道。
「你终究还是来了，猿飞。」福原广世一边说着，一边让开房门，放两人进来。
走进房内，看着躺在壁炉里看电视的秋道取风，猿飞日斩笑道：
「没想到取风也在啊！真好，早知道让团藏他们也过来了。我们几个好些年没见面了，趁着现在还没老得走不动道，也该多聚一聚才是。」
说着，猿飞日斩也不客气，直接挤进了暖炉的被褥中，拿起桌上的橘子便吃了起来。而他身旁的宇智波鼬则侍立在身后，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福原广世也坐了下来，还给猿飞日斩倒了杯茶水。喝了口茶，猿飞日斩看到电视屏幕上居然有零星的雪花，不禁好奇道：
「浮世，听说你这些年都当上大学教授了，讲道理应该不缺钱吧！怎么电视机这么破？年纪大了，该花点钱享受享受了。」
「猿飞，你说得有些道理。」福原广世点了点头，随后又长叹一声道：
「但可惜啊，谁让我是森之千手呢？我们千手一族就不是享受的命！只要有一息尚存，便会为理想奋斗不止！」
「可你们的理想是错误的！」
啪的一声，猿飞日斩猛地将茶杯摔在桌上，语气严厉道：
「人活在世上，应该为了自己的羁绊而活，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活！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斗，这才是真正的忍者，真正的火之意志！像你们千手一族那样总是拥抱过于宏大的理想，只会在理想的空梦中溺死而已！」
面对猿飞日斩的训斥，福原广世并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不远处的宇智波鼬，戏谑道：
「听到了嘛，小子！人活在世上，应该为了自己的羁绊而活，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活！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战斗，这才是真正的忍者，真正的火之意志！这可是你们火影大人的教导，以前不知道的话以后也要牢牢记住！可不要像我们千手一族一样，在理想的空梦中溺死啊！省得以后木叶命令你们斩杀自己最重要之人的时候，你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福原广世这番话，显然是在调侃宇智波鼬杀了自己全家的行为。毕竟宇智波鼬杀死父母同族的血腥味，显然与猿飞日斩宣扬的火之意志大相径庭。
同时，他也是在戏谑猿飞日斩的所作所为。名义上教导忍者为了自己重要的人而战，背地里却又以木叶的大义蛊惑他人杀亲灭友。猿飞日斩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是对他自己言语最大的反驳！
听到这般话语，猿飞日斩什么反应暂且不说，宇智波鼬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到底，宇智波鼬之前的人生太过单薄，他根本没有足够的人生经历帮助他认识什么是对错。而在他成长过程中引导他成长的，不是宇智波止水这种大不了几岁的小鬼，就是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这样别有所图的阴谋家。
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宇智波鼬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他觉得自己走在一条虽然绝情但正确的道路上，这个世界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变得更好。谁曾想真正遇到福原广世这种忍界老油条后，短短一段话就差点说得他道心破碎。
面对福原广世的戏谑，他只能强辩道：
「木叶的大家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守护木叶，就是守护我最重要的羁绊。浮世前辈您不需要担心，我知道在关键时候该怎么做！」
听到宇智波鼬的回答，猿飞日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福原广世道：
「看到没有，浮世，这就是我们木叶的忍者，这就是火之意志！木叶是个大家庭，每个人都将彼此视作最重要的人！相互依存，互帮互助，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将我们木叶连成一体，这就是木叶战无不胜的根本，也是你们千手一族之所以失败的根源。」
「你们无视了与木叶的大家建立的羁绊，背叛了最重要的人，却只是为了守护村外那群根本都不认识的平民！甚至你们不只想自己守护平民，还想让整个木叶陪着你们一起疯！你有想过木叶的大家是什么想法吗？他们凭什么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去奋斗，甚至牺牲？」
「就凭我们是人！」福原广世坚定道：
「生而为人，互相帮助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如果人人都只为了自己重要的人而战，为了自己的羁绊而战，这样不断的抱团只会让人类形成一个个群体。家族，村落，城市，乃至于国家！」
「人们因为羁绊将彼此分得一清二楚，又只想着守护自己的羁绊却不顾及大局，矛盾就会出现，进而慢慢深化成仇恨，最终变成鲜血淋漓的战争！这就是为什么忍村制度创建了不到六十年，这个世界就发生了三次忍界大战的根源！」
「一心守护村子的意志，才是天下动乱最大的源头！」
第30章 只有一战
「为了守护木叶，你先是干掉了千手一族。后来又为了守护木叶，你干掉了宇智波一族。这还只是针对木叶内部的大清洗，你就已经杀得血流漂杵了！你猿飞日斩为了守护木叶在忍界做了多少孽，更是十倍于此。涡之国，雨之国，还有火之国内部那些追求变革与进步的力量，多少无辜之人因为木叶而死。这滔天的罪孽，你数得清吗？」
福原广世冷冷道：
「真正怀抱着空想溺死的人，不是我，是你猿飞日斩！因为按照你这做法，除非将这个世界上除了木叶之外的人全部杀光，不然以『守护木叶』之名，在忍界各处进行的血腥屠杀，永远不会停止。」
福原广世说得慷慨激昂，一旁的宇智波鼬脑袋却已然接近短路。
他原本以为只要一心守护木叶，这个世界便会维持和平。可如今经过福原广世的论述，他才发现正是这种不择手段守护木叶的行为，才为木叶带来了战争。也就是说自己屠杀同族，甚至不惜狠下心来杀掉父母的行为，不仅不能达成自己的夙愿，反而推动了战争的发生！
怎么会这样！
宇智波鼬此刻陷入痛苦与迷茫之中，而猿飞日斩面对福原广世的责问，却也只是冷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世界上除了木叶之外的人都去死好了。」
此言一出，别说是宇智波鼬，便是福原广世和秋道取风也陷入了呆滞。
「猿飞，你？」
「有什么可惊讶的？不属于木叶的人，没有与木叶建立羁绊的人，他们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不肯乖乖为了木叶去死，甚至伤害了木叶的利益，作为火影的我不就应该送他们去死吗？」猿飞日斩道：
「生而为人我们应该互相帮助？嗬嗬，那不过是人类虚假的伪善罢了。人类的历史早就告诉了我们自己的本质，那就是不择手段地斩尽杀绝！任何仁慈与妥协都不过是胜利者的遮掩，恐怖与血腥的手段才是维护和平的根本！」
猿飞日斩语气平静，似乎再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但这给福原广世带来的震撼，却不亚于一道惊雷。他看着猿飞日斩那张苍老的脸，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发小是如此陌生。虽然早有预料，可福原广世还是感到一阵悲伤。
曾经那个嬉笑着与他们打雪仗的猴子已经死了，现在存在于世的，只是一个名为猿飞日斩的恶魔。
眼见福原广世被自己镇住了，猿飞日斩又看向秋道取风。他疑惑地问道：
「取风，我知道，当初给浮世通风报信，让千手一族在关键时刻逃出生天的人是你。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出身秋道一族的你，也秉持着千手一族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秋道取风闻言摇摇头道：
「幻想？嗬嗬，别说笑了，猴子。咱们从小玩儿到大，你还不知道我？我们几个里边，就数我这个雷球最实际了。更不用说前些年我还生了场重病，在幽冥净土的门槛走过一回，我就越发明白什么伟大的理想都是虚的，只有老婆孩子才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回到木叶养老呢？」猿飞日斩疑惑道：
「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开什么旧书店，为浮世作掩护，你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木叶啊！」秋道取风道：
「浮世的研究可以让血继限界普及化，这项技术如果能在木叶推广，木叶必然能成为忍界最强的势力。届时直接一统忍界，战争没有了，忍界的各种分歧也没有了，木叶的大家也都能通过统一战争成为人上人，这多好？」
相比于福原广世绝对的理想主义，秋道取风的观点则是极端的现实主义。
什么忍界众生，守护木叶之类的，老子不在乎。他之所以支持福原广世，原因不过是为了让木叶获得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进而掌控忍界。到时候木叶的村民每个人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这可比空洞的理想和信念强多了。
故而秋道取风的话语一出，宇智波鼬再次陷入呆滞。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乱，为什么这些前辈说得都好有道理！而猿飞日斩却冷冷道：
「取风，你难道不知道普及血继限界的危险吗？你就不担心血继限界持续扩散之后，反噬木叶吗！」
「不担心啊！」秋道取风摊摊手道：
「因为依照我们的想法，忍界统一之后，木叶必然要解散啊！总不能只靠一个村子治理世界吧？再说了，木叶的大家也得离开村子去到世界各地作威作福啊！这时候还留着木叶做什么？吃个散伙饭大家各奔东西多好！」
「你说什么！」
听到统一忍界之后，木叶便会散伙儿，猿飞日斩怒不可遏道：
「你也要毁了木叶吗？」
「如果毁灭木叶这件事，能够让木叶的大多数人都能过上更好的生活，那我们又为什么要留着它？」秋道取风先是高声喝问，转而又冷笑道：
「不过我也知道你愤怒的原因，毕竟依照我们的设想，木叶村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得到好处，但唯独那少部分人会受到伤害。比如在千手和宇智波接连倒下之后，好不容易成为木叶第一大族的猿飞一族，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木叶解散吗？」
「甚至不说木叶解散之前，就说说现在。假使木叶的大家都有了血继限界的力量，大家会怎么看待猿飞一族呢？猿飞，要知道这些年你做火影的时候，可是在木叶村中惹了不少仇家呀！日向，根部，还有其它家族，他们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你逼走千手，屠杀宇智波的！你觉得他们掌握权力之后，会不会也效法你这位三代火影，让猿飞一族也退出历史舞台呢？」
「嗬嗬嗬……猿飞，别整天在那里说什么守护木叶的屁话了！你的心思，我们这些发小还不清楚？多大年纪了还占着火影的位子，你就不觉得自己的火影之位坐着膈应吗？」
福原广世相信理想，推己及人之下他也相信猿飞日斩守护木叶的信念。
但秋道取风却是极端的现实主义者，他根本不相信猿飞日斩如今的作为是为了木叶。他只将猿飞日斩看成一个眷恋权力的怪物，一大把年纪了还缠绕在火影的宝座上，警惕着一切可能威胁自己地位的敌人。
面对秋道取风的冷笑，猿飞日斩并没有直接回应。他只是咀嚼着秋道取风口中的「我们」，转而道：
「取风，你刚刚所说的『我们』，是不是还包括团藏？」
「这不是当然的吗？不然就我一个病老头子，能庇护浮世这么长时间？」秋道取风坦然道。
见此，猿飞日斩又看向福原广世道：
「我本以为你是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可没想到你最终居然会和团藏同流合污！」
福原广世却笑道：
「猿飞，我确实怀抱理想，但我也不会忘记现实。我想要的是通过技术改变忍界格局，带来和平的同时让人类走向新的时代。至于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团藏还是晓组织，亦或者是大蛇丸……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反正都一样。」
「既然如此的话……」感受着两位曾经好友的意志，猿飞日斩默默从身上拿出三把苦无。一把放在自己身前，另外两把则交给了福原广世和秋道取风。
「记得小时候，我们很喜欢聚在一起打雪仗。恰巧今天也下雪了，就让我们来打人生中最后的雪仗吧！」
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话止于此，只有一战！
第31章 孤家寡人
轰隆！
大雪纷飞之中，原本破旧的一户建轰然倒塌。
福原广世与秋道取风的身影从一户建的废墟中飞去，随之而来的则是两条炙热的火龙。
火遁·豪龙火之术！
火焰的高温融化了积雪，直朝福原广世和秋道取风飞去。见此，福原广世赶忙结印，口中吐出一团水来。
水遁·水阵壁！
清冷的水流形成壁垒，挡在福原广世与秋道取风面前。依靠着现在严寒的天气，以及周围积雪融化后的水流，水阵壁的威力增加了三成不止。但在猿飞日斩的火龙面前，这水阵壁却不值一提。两条火龙携带着炙热的高温，砰的一声与水阵壁撞在一起。高温的蒸汽瞬间布满了周围的街道，水阵壁坚持了不到十秒钟就要被火龙蒸发殆尽。
「真不愧是猿飞啊，火遁的威力还是那么可怕！」
眼见福原广世的水遁即将被攻破，秋道取风也不敢怠慢。双手结印之后，就见他身上泛起雷霆的光芒，猛地向地下拍去。
雷遁·地走！
秋道取风因为身上的病痛，根本无法施展秋道一族的秘术，只能用简单的忍术在一旁辅助。而他施展雷遁想要攻击的，也不是远处的猿飞日斩，而是遍布城市的自来水管。就见雷遁·地走发动之后，不远处的下水管道骤然破裂，清冽的自来水从中喷洒出来，原本声势浩大的火龙渐渐熄灭，终究没有攻破水阵壁的防御。
见此，福原广世和秋道取风都稍稍识松了口气。可就在此时，远处又吹来一阵狂风。空气在这一瞬间变得暴躁，在街头巷尾组成一条青白色的长龙。裹挟着漫天的雪花，再次朝两人吹来。
风遁·风龙弹之术！
狂风夹杂着暴雪，瞬间将福原广世两人吹飞。等到两人落下的时候，福原广世还能勉强站立，但秋道取风却只能瘫软在雪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快撑不住了。
「取风，你没事吧？」福原广世满是担心地问道。
「没……事，呃！」
秋道取风刚说完，口中便吐出一口血来。看着身前猩红色的血液，秋道取风却笑了起来：
「以前每次打雪仗，我都是最狼狈的一个。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一样啊！呃！」
言罢，秋道取风又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暴雪更盛，狂风呼号，年迈苍老又身受重伤的秋道取风直接瘫倒在地上，不再发声。
「取风！」
福原广世满是担忧地向秋道取风的方向跑去，可还没等到他走到秋道取风身前，一根粗壮的棒子便挥舞过来。那是猿飞日斩的通灵兽猿魔变化的金箍棒，一击之下甚至能将九尾打出木叶。如今即便猿飞日斩年老体衰，这一棒的威力依旧不可小觑。
福原广世见此赶忙闪避，可多少年未曾修行的他终究跟不上猿飞日斩的速度。先是手中的苦无被金箍棒击飞，随之一棒又将他打飞了出去。若不是他现在拥有了漩涡一族的生命力，这一击足以让他当场毙命。
狼狈地摔到在雪地上，一股冻彻心扉的苦寒瞬间布满了全身。感受着体温在快速流逝，福原广世惨笑道：
「终究是老了！」
记得以前小时候，福原广世就喜欢在雪地里打滚。那时候长辈们总是劝诫自己，不能冻坏了身子。只是小时候的自己血气方刚的，哪里知道长辈们的苦心。现在年纪大了，方才知道一大把年纪在雪地里打滚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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