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色的水儿
……到底在哪？
爱音带着素世从这个高台上跳下，脑海中，不断浮现刚才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是谁造成的危险？已经出现的罪犯？还是潜藏在暗处的一直没有出手的老六？
到底去哪才是安全？
按理说，现在对方的目的应该是阻止广井菊里和菲尼克斯攻击木茧，所以，如果有攻击最首要的目标不应该是素世和爱音啊？
难不成是一之濑其实没死？
……或许有可能。
也就只有一之濑会在这个战场上优先对素世和爱音出手。
但也不对，刚才，没有摄像头在直视她们啊？
想不明白。
爱音心中越来越不安。
如果用排除法来思考的话……
菟丝子在蜕变，排除。
船长的炮管没有一个瞄准着她们，排除。
牛牛，排除。
一之濑，摄像头不在，排除。
其他的酒店之内的罪犯，结合英雄们在群里分享的消息，也都一一排除。
这时候，爱音忽然想到，一个其他的可能性。
如果这攻击不是针对她和素世的，而是，针对所有人的呢？
心有所动，爱音看向远处。
她想到自己忽略了谁了。
而这时候，高松灯的时间暂停，已经超过了时限。
时间恢复正常。
啪嗒。
一个被从腰部被扭断的木头娃娃被扔在了地上。
六眼左手擦拭嘴角的血迹，右手食指无名指交叉，在咧着嘴笑。
“无量，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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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畏惧吗。
【无量空处】
——如果你问为什么六眼要给这招起这个名字，其实，他本人也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
本质上，这一招，是构造一个结界，用无限的空间，构造无限的信息，并将这些信息无差别地灌输进这个结界中的每一个人的大脑之中。
人的大脑，在接受了过量的信息之后，就会开始停摆，身体与思维脱节，从而，所有人都会在结界中愣住。
然后，如果继续往大脑里注入信息，人的大脑就会被撑爆。
这招很难反制。除非对手用同样的结界类异能，抵抗六眼的结界，不然，在六眼射程范围内的人，都必定在中招。
不过这招也并非无敌。
发动无量空处之后，和其他人一样，六眼自身的大脑也会被灌入巨量信息。
在结界之中，便是比拼谁的精神能在无限的信息中支撑最久。这对六眼来说也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毕竟他万一结界里有人的精神比他强大，那他就死定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
因为，这次，他使用无量空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将这些英雄们控制住。
结界以六眼脚下为中心，向外扩散。
广井菊里，菲尼克斯，首当其中。被无量空处囊括的二人，眼瞳都不受控制地睁大，身体直接停顿在原地。
紧接着，结界继续扩大。覆盖在了其他的英雄与罪犯身上。
所有人都停住了行动，宛如雕像。
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六眼心中默默数着被自己覆盖的人数。
结界覆盖了要乐奈。
三十七。
结界覆盖了椎名立希。
三千三百三十七。
……卧槽，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精神的强韧程度要比其他人高这么多？！
怎么会强大到这种地步？！
幸亏一开始没有使用这招，如果和她拼精神力，恐怕会出事情。
咬着牙，六眼将结界继续扩大。
让结界囊括了爱音与素世。
两位女孩，也是相应地停止了行动。
……
如果要打个比方，刚才，六眼是在细数每一个和他站在同一片战场上的敌人。那么，现在……
他是蓦然转身，看到了，身后挂在天边的明月。
哈……什么几把东西。
这就是他从来不轻易使用这招的原因。
精神力这种东西，可并不会在战斗的时候表现于外在。力气是否大，速度是否快，你都可以凭借对手的表现看出来。
但精神力的强弱……看不出来。
你根本不知道对面那个看起来羸弱无比的少女，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想要收回无量空处再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无限的信息已经灌入了六眼的大脑，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精神力也很强，他现在应该已经连思考也做不到了才对。
……不过也无所谓。
毕竟，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只是想控制住这些人而已。
——天空中，幽灵船的舰队，再一次，调转炮口，蓄积炮击。
而树团顶端，无论是谁，现在都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
上一次炮火洗地，没有英雄伤亡。那是因为大家的异能多多少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现在，大家都无法动弹，别说异能了，连转动一下眼珠都无法做到，又该怎么防御呢？
第二轮洗地，这片战场上，只有椎名立希，六眼和菟丝子能活下来。
“结束了。”
在远处，某个远离战场，不会被无量空处波及的高高树枝之上，AveMujica的五个人，都身着服务生的衣服，在看着那边。
“有心算无心……她们输了。”
海铃评价着，声音平淡，仿佛事不关己。
是的，一切已然结束了。
高松灯也刚刚才暂停完时间，无力再秒接下一次时停。
她们都已经死了。
变数已然耗尽，结局改变不了。
或许是为了防止有人可以硬抗扛过这一轮炮击，幽灵船的炮口都还在蓄积能量，以求一击必杀。
真是谨慎啊。
AveMujica五个人沉默着，看着幽灵舰队的炮口越来越亮。
她们现在应该已经转身离开了。
但没有一个人踏出离开这里的第一步。
五个人，站在这里，似乎是想要见证什么，又像是在目送什么。
“……你们，不想出手吗？”
若麦，侧目看向另外四个人，开口道。
没有人回答。
出手。
出手什么？
她们五个穷凶恶极的罪犯，要去救那几个注定会与她们敌对厮杀的英雄？
开什么玩笑。
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所有人都在沉默。
若麦眼中闪过了然。
“那走么？”
她问，“离开这里？”
也没人回答。
“为什么不走呢？”
若麦歪头。
既然不走，又为什么不能对千早爱音她们伸出援手呢？
“因为……”
初华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耳坠。
因为，她们，早就已经发誓，让自己的灵魂堕入黑暗。
她们，确实想救她们。
但……
如果救了，那她们，还能坚定自己做恶人的决心吗？
如果她们对千早爱音伸手帮助，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们丢掉了心中残忍，被击破了心房？
没人可以想象当初，她们究竟花费了多大决心，才将自己的灵魂涂满污泥，让自己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机器。
今天，她们能为了友情，放弃给英雄们减员的机会。
那明天，她们是否就会为了善良，放过原本的敌人，甚至是自首，而放弃那个必须作恶为邪才能实现的梦想？
而今，哪怕一点点的善良与光明，对她们污秽不堪的灵魂来说，都是致命的鸩毒。
她们只能一头扎进黑暗中，在罪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任何企图救赎自己的举动……都会带来毁灭。
她们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所以她们没法伸出援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