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清宵
即——将现今的世界,分离开来。
灵子的世界、器子的世界,然后是由双方间诞生的虚终将抵达的砂之乐土。或许会附加性地孕育出其他形态的世界,但最重要的是明确地将『生』与『死』的世界分割开一事。
为了将三界分立化为现实,超越一切的男人灵王大人的力量是必要的。
据说志波家始祖打算说服他——但抓住那个空隙,纲弥代家之祖将灵王大人封印于结晶体中了。
虽说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曾亲眼目睹就是了……那之后的事情,就是尸魂界的历史本身了。
日后被称为灵王的男人,以那全能之力作为『楔子』,五人创造出了全新世界的基石。
尸魂界、现世、虚圈。
将灵魂划分出生死,以那循环将世界提升至全新的阶段。
不知不觉间,管理世界之人为世间如此称呼,即是——『死神』。”
“志波……”
一护看了看自己的老爸,想起了尸魂界的岩鹫,想不到他竟然和岩鹫还真是亲戚啊,不是白月瞳那家伙信口雌黄。
而且志波一族居然有那么悠久的历史,能够追溯到新世界诞生之前,倒是真令一护感到意外。
另外,还听到了熟悉的姓氏,朽木、四枫院,想到了白哉、露琪亚,还有眼前的夜一小姐这令一护多少有些亲切感。
不过,一护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祖先有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孽呢,听起来似乎还好,也很符合一护的想法,认为虚亦有心,故而应当探索并非灭却而是净化的道路,这点很对一护的胃口。
就是志波始祖谈话间隙,被人利用坑害了灵王,这令一护有种不祥的预感,既然灵王已经被封印了,那灵王宫住的又是哪个?
难不成蓝染才是攘除奸邪的那个忠臣?
这这这……这不对吧!
“因此大家口中的所谓灵王,其实只是活祭的山羊。只不过,其本身便有与神对等的力量。”
浦原喜助幽幽地说道,“如今这个三界,便是背信弃义的五大贵族始祖,将身为救世主的男人作为祭品而创造出来的。”
此话一出,一护彻底绷不住了,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是没想到尸魂界的黑暗面如此离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浦原先生好像是要让他成为什么“王”是吧?
第四十三章 悲哀的圣王,奸臣与逆子
“而且,黑崎先生,你猜一直以来高居灵王宫传达灵王大人御意的,究竟是灵王大人本人,还是曾经的五大贵族始祖在假借其名,亦或是如今的零番队成员。”
浦原喜助这番危险言论,令除了黑崎一护以外的所有人都彻底确认,对方根本不是浦原喜助本人。
亦或者,浦原喜助已经中了敌人的招数,现在已经昏头了,完全受到对方的操弄,净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大实话,以及一些对于零番队的恶意揣测。
不过,既然已经让一护知道了大概的世界真相,再想令喜助闭嘴也无济于事,暂时就让他继续说下去吧,看看敌人到底想利用浦原喜助传达什么,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策略进行针对。
黑崎一护则是瞳孔紧缩,别看他总是鲁莽冲动,一副不太聪明的莽夫模样,实则一护可是聪明的很,而且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文艺青年。
黑崎一护渐渐开始明悟,为什么当初蓝染对于攻打灵王宫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如果说受到所有死神供奉尊崇的灵王大人,其实只是一介傀儡,只是一个用来维系三界稳定的重要道具,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存在,真正在幕后统治死神的另有其人,那么以蓝染的骄傲,他绝对不会屈居于一介玩偶之下。
而且,他或许对于死神以如此丑陋的方式统治着三界,也对于自己长久以来被欺骗而感到耻辱吧,蓝染那样的家伙在得知一切后,必定会行动起来,想要改变这令他看不顺眼的一切,令这个世界完全朝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但是,这不是蓝染那个混蛋肆意伤害无辜之人,以及心安理得地想要牺牲整个空座町的理由,就算再来一次,一护也会倾尽一切,狠狠揍蓝染一顿。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的内心更加坚定了,他当初舍弃一切死神之力也要击败蓝染是正确的。
“死神的罪孽仍不止于此。因为仅仅只是依靠灵王的力量开辟三界,如果灵王大人本人抗拒的话,以他的力量,所有死神始祖们绝对无法那般轻易成功。
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推动世界前进,创造出如今的三界,也是灵王大人本身的意思也说不定。所以很可能当初的灵王大人自己是感知到了一切,却没做任何抵抗。
但是纲弥代的始祖就连那份不抵抗都要怀疑。比起任何事物都更加畏惧灵王大人以自身之力逃离封印,而后将他们尽数毁灭。
因此,既不杀亦不留其性命,而是将灵王大人投入了持续生,同时亦持续死的矛盾螺旋之中。将其司掌『前进』与『静止』的,左臂与右臂强行扯掉了。”
浦原喜助的话令黑崎一护极为震惊。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那种地步?就因为害怕事后受到清算,就能做出那么残忍 的事情吗?”
黑崎一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质问道,他多少有点代入进去了,所以即便是像一护这样圣母性格的温柔男人,也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怒火。
“冷静一点,黑崎先生。死神始祖们所犯下的罪孽,还远不止于此哦~”
浦原喜助继续说道,“即便是扯掉双臂也仍嫌不够。以纲弥代为首的几名始祖们,花费了漫长的时光剜去了灵王大人的心脏,削去双足,将五脏六腑全数剁得粉碎自本体中分离,剥除力量后坠落下界。他们做出这一切,就只是为了造出仅对自己有利的『王』。”
“怎么会这样……如果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就算过程中因为误会和猜忌,做错了事。在事后,难道不能坦然的承认自己的过错,然后诚恳地向当事人道歉吗?一定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吧,为什么非要……”
黑崎一护眼睛瞪大,十分难受地说道。
死神先祖们的所做作为实在超出了一护的想像,他是真没想到死神的始祖们居然这么恶毒,做错事了不但不认错恳求苦主的原谅,还犯下更多的恶行,理所当然地利用灵王为自己牟利。
“黑崎先生,你和自己的祖先很像呢。曾身为志波家始祖的死神,是反对要强行继续封印的纲弥代的。
他主张要『将自己等人犯下的罪行公诸于世,而后将制裁交给世人』。并且,还在探寻能令己身代替灵王成为活祭之术。”
浦原喜助感慨道,“固执己见地想要只牺牲自己一人来解决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是最任性的家伙了。
似乎是从最初起,志波家的始祖就有在说服灵王失败时即便力有不及也要自己成为三界基石的觉悟。”
“但是祖先他……失败了,不是吗?否则为什么世界的真相,并未公之于众,只存在于少数人的口中?”
黑崎一护在听到自己的始祖是个真正的好人后,志波始祖拥有足够的勇气和担当后,良心稍安,多少还有些自豪,原本逐渐佝偻的身姿也愈发骄傲挺拔,可是他的内心还是十分难受。
“现在,黑崎先生你明白了吧,所谓『王』也只是楔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会作为仅为死神利益的楔子而一直存续下去。”
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出现了意外,那个意外是指有像蓝染和友哈巴赫那样的人出现吗?”
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蓝染姑且不论,那么友哈巴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打倒死神然后拯救……拯救被死神高层所囚禁的灵王吗?”
一护的内心十分忐忑,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似乎没有什么资格阻止,阻止正义的灭却师们去拯救所有人类的救世主灵王。
“友哈巴赫若是灭却师这一集团的始祖,灵王便是灭却师之力本身的源流。
他是灵王在被封印前留下了子嗣,又或是从灵王身上被切碎坠落的『力量』以人的姿态显现,这一点我就无从得知了。”
浦原喜助回答道,“不过可以得知的是,对方的目的应该是杀掉灵王。
或许是为了将灵王从生与死皆不被允许的百万年的孤独之中解放出来。
又或许是为了摧毁死神利用灵王所创造的三界,使世界回归原本的形态,营造一个消除死亡恐惧的世界。
我不知道哪个是顺带的,反正他如今的目的就是攻入灵王宫杀死作为三界楔子的灵王。”
第四十四章 就让神也害怕你,就让天也恐惧你吧
“杀死灵王?不是拯救灵王吗?”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但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重点,“那么如果友哈巴赫杀死作为楔子的灵王,或者说他将灵王从死神的封印中解救出来,如今的世界会怎么样,生活在三界的生命又会如何?”
“大概会全部死亡吧。灵王是三界的楔子,黑崎先生你可以将如今的世界想像为一幢房子,如果房子崩塌,那么一直生活在房屋中的人会如何呢?
所以,三界之中的大部分生命,除了少数特殊的存在,其余全部都会伴随着现有世界的崩塌,而随着世界一同消亡。”
浦原喜助举例道。
“那样不是本末倒置吗?”
黑崎一护急了,“友哈巴赫的目标不是说要创造出一个完全消除死亡恐惧的世界吗?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那样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知晓一切的真相之后,黑崎先生你还想要加入这场战争吗?”
浦原喜助看着一护急躁的脸庞问道。
“啊,我会参战的。不过不是以死神的身份,也不是以灭却师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来终止这场极端的战争。”
黑崎一护深吸一口气,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已经做出了自己真正的选择,“祖先们的恩怨,对于我来说都太过空泛,对于活在当下的我没有任何意义,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保护空座町的大家!所以,我会阻止友哈巴赫。”
“以普通人类的身份吗?”
在场众人都咀嚼着一护的这句话,目露异光地看向黑崎一护。
大家都想到了一护除了阻止友哈巴赫之外,可能还想要成为灵王,以自身去替代灵王成为三界的楔子,将灵王解救出来,偿还死神所犯下的罪孽,完成先祖未竟的事业。
“一护你……”
夜一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不满的目光投降了浦原喜助。
现在她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说喜助其实没被敌人操纵,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能够阻止友哈巴赫的强者,以及让这个新鲜出炉的超模强者立马去替换掉灵王,无法对世界造成更多影响。
以大局为重,这的确是损失最小,效率最高,而且成功率也极高的计划,因为知晓一切后,以一护的性格,他一定会如浦原喜助所想的那样,主动承担一切,但是这样的结局对一护这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
可是这与喜助平时的风格有悖,喜助究竟是被敌人利用了,还是说,他真的在失去一切力量之后性情大变,所以行事风格上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夜一暂时还无法得到确切的结论,如今也只能将信将疑地盯着浦原喜助。
“浦原……”
志波一心恶狠狠地盯着浦原喜助,仿佛内心正在不断用各种脏话咒骂着对方。
可是他又无法多说什么,能够同意让一护上灵王宫,他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一护的准备。
更何况,这是一护他在知晓一切之后自己的选择,这也是志波先祖的夙愿,他内心纵有万般不舍,也无法欺骗自己其实已经默认了灵王宫的零番队和浦原喜助他们可能会牺牲一护的策略。
一旁的握菱铁斋也是唏嘘不已,没想到店长还是选择了黑崎一护。
其实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小雨和甚太,也是浦原喜助后备的灵王候补。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如果友哈巴赫没攻入灵王宫,使得灵王出现太大的问题,握菱铁斋觉得其实没必要让黑崎一护太早去替换掉灵王。
而且以黑崎一护的性格也不会仗着自己的力量去为非作歹,何必非要诱导人家产生牺牲自己拯救灵王的念头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样的浪费行为,换做是以前的店长,应该不会想出这种事情吧。
握菱铁斋当然不知道,隐于浦原喜助背后,利用阳谋令黑崎一护彻底坚定信念要干碎友哈巴赫,且产生了一定的代入感、负罪感、自豪感,以及大无畏牺牲精神,被忽悠的打算在终止一切战争之后就去当楔子的想法的人,其实是暗中不怀好意的白月瞳啊!
浦原喜助从来都只会先做,等利用黑崎一护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再说出原因和理由向对方道歉,因为那时候已经无所谓了,就算自己被打一顿也好,甚至是赔命也罢,他的目标都已经实现了。
白月瞳则是一贯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逼迫或是诱导对方就范,而能够被他拿捏的人,基本都是有软肋的老实人,无牵无挂之人、绝情绝义之人、自私自利之人,可不会乖乖就范。
而黑崎一护就是浑身布满了软肋,且极富同情心的一个老实人。
他甚至都不用白月瞳主动逼迫,只要知晓了一切的真相,而他又恰好有能力,黑崎一护这个圣母心泛滥的,骨子里是极为温柔善良的老实少年,就会自己将一切都扛在身上,主动去担下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而且,黑崎一护还有着成为此世除了灵王之外最强数值怪的潜能,白月瞳当然要好好利用对方,也必须得防范一手。
死神能够利用黑崎一护来各种给自己擦屁股,白月瞳自然也能利用黑崎一护来完成自己的目标。
当然,目前来说,黑崎一护对于白月瞳最重要的用途,就是让他去干碎友哈巴赫。
毕竟,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不过,让黑崎一护去打死友哈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让黑崎一护被零番队的狗种纳入麾下,这对立志于成为无形帝国下一任皇帝的白月瞳来说,那也是大大的不妥。
友哈巴赫死了之后,零番队就需要防范了,最好让黑崎一护也干掉零番队的老登们,最后发挥完所有作用的一护,再去“坐马桶”替换灵王,自我封印,那样一护就对白月瞳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了,而且还能顺便用一护去试探一下灵王,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所以白月瞳才会将自己的一部分想法“分享”给浦原喜助,混淆了对方的思绪和精神,令浦原喜助在自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做出符合白月瞳利益的事情。
浦原喜助在被榨干力量无力抵抗白月瞳时,早已经被迫将自己的一切与白月瞳分享,因此他早已经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是任由白月瞳随意揉搓的玩具。
莫说是分享想法,暂时混淆浦原喜助的思绪和精神,就算是直接摧毁浦原喜助的意志和精神,将其洗脑改造成思想上只忠于白月瞳的忠犬,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不过,白月瞳不会那样做,那样对于一个以智慧见长的科研人员来说是毁灭性的改造,等于将价值千金的收藏品变成一文不值的废品。
更何况,白月瞳一般不喜欢对人进行洗脑改造,和自己相亲相爱的没必要这么做,他也不愿那么做,敢于反抗自己的,那更是一种乐趣。
就像是看一个小丑,白月瞳也期待着对方的演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乐子。
而且对方越是心存恨意,恨不得想尽一切办法干掉自己却根本做不到,那也会给白月瞳带来征服欲的满足感,是白月瞳的胜利,而且对自己有恶意的人玩弄起来毫无心理压力和负担。
当然,在有需要的时候,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白月瞳也不会放着自己那便捷的能力不用,像个蠢猪一样强行限制自己。
“黑崎先生,我已经用库存的材料做出了崩玉的雏形。已经失去力量的我,只能做到这里了,剩下的材料,也完全不够我来投喂满足它。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们自己的灵压来加速唤醒这颗崩玉了。”
浦原喜助颤巍巍地掏出一颗瑰丽的宝玉,然后他佝偻着身子走到了黑崎一护的身前,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一护心脏部位的结实胸肌,一如当年蓝染触摸一护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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