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二狗的故事
九叔低头沉默。
他从怀里拿出三块大洋,交给秋生。
“青松山你还记不记得在哪?”
“青松山?”秋生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上面是不是有座道馆?”
“记得,师父你以前带我们去过那里。”
九叔点点头:“你们两个,去青松山上待着,如果见到了小阳,就看住他,别乱走等我过去。”
“啊?师父你要去哪里?”
文才愣了一下,听出九叔要离去的意思,连忙问道。
九叔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眼前这条官道。
他仔细想了想,四目赶尸,不可能走官路,那就得往山上找。
想到山上的那些小路,九叔面露苦色。
山路十八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四目二人。
...
艳阳高挂。
辰阳踉踉跄跄在官道上走着。
他的脚下,几乎是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血脚印。
一夜加近一个白天疯狂奔跑,滴水未进。
布鞋都已经磨破,露出的几根脚趾头,全是血迹。
这一路上他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一辆马车。
想要寻求帮助都不给他机会。
他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但是,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放弃。
扑通一声。
辰阳整个人向前倒下,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响。
“青松山...三天..打铁..老道...”
辰阳视线逐渐模糊,干裂的嘴唇里,只有断断续续嘶哑的声音传出。
嗒嗒嗒。
一阵脚步声传进辰阳耳朵里,听到这声音,辰阳快要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挣扎着想要抬头。
一个身穿破旧衣裳,手里举着根布帆,头发乱糟糟的老头慢悠悠走到辰阳身边蹲下。
“小伙子,你遇到了困难?”
辰阳嘴唇张合,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老头看了辰阳数秒,缓缓摇头,取出一个装水的葫芦,给辰阳嘴里灌了一些后,将葫芦合上放在他的眼前,挡住他那想看自己的视线。
“青松山,你是到不了了。”
“如果你信我,就拿着这张符,将其贴在那古井上。”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漆黑的符箓,将符箓放在辰阳的手心中。
“不过,会死的哦。”
“救不救他,便看你愿不愿意舍命了。”
“记得,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欠我老道一份因果。”
老头轻笑一声,缓缓起身,摇晃着手中的布帆迈步离开。
天机难掩手中卦,术断世间万千人。
走到一半,老头忽然抬头看了眼布帆上的句子,沉默片刻,将布帆扯下,塞进胸口衣服里。
“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有可能要死了。”
“命运呐,这局,你失算咯,哈哈哈哈...”
“该死的!该死的林九!”
任家镇外,一座全是坟墓的半山腰上。
拄着拐杖的老头宁会东,站在一块刻着任威勇名字的墓碑前,双眼通红。
从他那捏着拐杖,青筋暴起的双手中,便能看出,他此刻有多么愤怒和不甘。
好不容易将九叔引走任家镇。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九叔早就发现了这块墓地的古怪。
虽然没有直接破除他设下的手段。
可是九叔,却用一个堪称无解的阵法,将任威勇整块墓地包围起来。
但凡有人想要弄任威勇,这道阵法,就会在瞬间炸掉里面的尸体。
哪怕里面那一只是即将晋升为毛僵的僵尸。
也一样要死在这阵法下。
这世间也不是没有人能解开这阵法,只是短时间内要想解除,除了九叔没有任何一人能做到。
“会东,要不我们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红衣女鬼浮现在他身旁,一脸担忧的看向老头。
老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不,我还有办法。”
“可是...”
“绣绣。”
老头睁眼看向红衣女鬼,眼神里,透出一丝疯狂。
“我真的等不了了!”
....
035 既然你有手段,我便护你一程
夜深人静。
一只在夜里觅食的老鼠,耸动着鼻子,趴在辰阳的脸上。
突然,辰阳整个人不自觉抖动了一下。
将他脸上和身边的老鼠惊走。
辰阳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里透出一丝迷离。
过了数分钟后,他忽然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
口中的干渴,像是有一团火在喉咙中燃烧,全身更是软弱无力。
他下意识拿起地上的葫芦,丝毫没有思考这葫芦里的水能不能喝,咕噜噜灌入嘴里。
半壶的水,很快全部进了肚子。
略微缓解了干渴,辰阳双眼逐渐回神,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
他看向地上,犹豫片刻后将刚刚从手里滑落的符箓捡起。
这张符箓整体漆黑,金色的水墨如同生长在上面一样。
看上去,并不像是画出来的。
黑符,他从没听过也没见过。
他所知的,符箓最高级为金色,最普见的就是黄色。
中间还有银、紫、蓝三种颜色。
从蓝色符箓开始,符箓本身就等同于是一件法器。
制作工艺极其繁琐和复杂。
九叔是符道大师,如今也不过是能制作出紫色符箓而已。
银色符箓敢想,但不敢做,所需材料的价格,几乎是天价。
至于金色,九叔也只是在茅山里见过,被放在茅山的镇魔塔内,镇压着里面无数只僵尸、鬼怪和妖魔。
辰阳皱着眉,看着这张符久久没有回神。
突然,辰阳脑海里闪过一道记忆。
他想起来,僵约中的第三部,马小玲在宋朝求援时,完颜不破送回去的那张符,似乎就是黑色的。
“命运吗?”
辰阳左手捏着黑符,右手紧紧握拳。
沉默良久,辰阳将黑符折好,放进腰间的布包中缓缓起身。
他看着眼前通往省城的道路,毫不犹豫转身往回走去。
他不清楚自己晕了多久。
但三天,想到省城找到四目口中的那位老道,再回来,显然已是来不及。
不管给自己符箓那人,安的是什么心。
他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至于回去后,以及那人口中的会死。
辰阳嘴角扯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有些时候,有些事,即使明知会死,也得去做。
这是千鹤对他说过的话。
辰阳觉得,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来得这么快。
...
走了一天一夜。
太阳出现后再次落下时,辰阳已经坐在破庙里。
他此时赤着脚,脚上缠着一圈圈纱布,坐在火堆前,整理着身前摆放的物品。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背后背着七把长刀的年轻人。
这人是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
辰阳也不知这人在想些什么,见到他后,丢给他一捆纱布,便一路跟着。
辰阳劝说过对方离开,可这人就只是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十分奇怪。
赶不走,辰阳也就随着他跟着了。
一柄桃木剑,十数张黄符,一把匕首,还有一个赶尸用的铃铛。
将所有东西收好,辰阳面无表情地拿起火堆上煮熟的肉干米粥,慢条斯理喝着。
这一趟,是要去赴死。
都要死了,当然得吃饱再说。
将一锅肉粥喝完,辰阳打了个饱嗝,扭头看向旁边的竹林。
那片竹林,仿佛像是一只张着大嘴的恶鬼,等待着辰阳主动进入其中。
明明三天前,他和四目踏进去之前,这片竹林还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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