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西吉斯蒙德一剑劈开了以音速袭来的炮塔，这由陶钢和精金打造的战争载具残骸在帝皇冠军的面前，甚至连阻挡他一瞬间都做不到。
卡恩从西吉斯蒙德的身上看到了无数的幻影，那些信仰帝皇的战士最终结局，都是变为和他一样不屈、狂热、永不放弃的样子。
“真他妈的见鬼，我这个背叛了帝国的家伙还有着自我的思想和爱憎，可是西吉斯蒙德反倒是如此的破碎和空虚。”
卡恩怒骂着格挡，却被西吉斯蒙德再度挑断了左手的肌腱，让他的一条手臂无力的低垂在身侧。
滚烫的鲜血顺着卡恩的臂膀落下，大量的汗水喷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吞世者终究还是没能胜过帝皇冠军，他的对手太过完美，没有任何的妥协和怜悯。
他的心脏唯有为挥剑和战斗才会跳动，看似轻松的剑刃上却承载着空虚的重量和无法阻挡的速度。
他很清楚，哪怕他现在完全被血神的力量支配，他也无法战胜眼前的帝皇冠军。
西吉斯蒙德已经变成了比他还怪物的怪物，恐怕只有恶魔原体安格隆亲临战场才能依靠纯粹的碾压力量击溃他。
就在卡恩的脑袋即将被黑剑斩首之时，安格尔泰拼着被赛维塔的链锯戟砍伤的代价，掷出了手中的禁军长矛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黑剑斩在原来属于禁军的长矛之上，那由耀金打造的坚硬兵器居然险些被一分为二。
西吉斯蒙德一个巧妙地发力，将禁军长矛从自己的剑上转了个圈，挑飞回到了安格尔泰的面前。
几乎断成两半的禁军长矛插在地上不断地晃动，安格尔泰和卡恩的内心陷入了谷底。
第640章 佩图拉博：都是废物！（三合一）
安格尔泰也未曾预料到卡恩的落败会来的如此之快。
他深知如今卡恩的强大，哪怕是血神的嗜血大魔碰到卡恩，多半也是吞世者砍下嗜血大魔的头颅。
卡恩身上有着血神的赐福，又经过自己的帮助，得以保持神智的清醒。
但是这样的卡恩却在西吉斯蒙德的面前没有多少悬念的战败了，这无疑更衬托出西吉斯蒙德的可怕。
帝皇冠军，恐怖如斯。
“我们还是失败了，卡恩，就像之前我告诉你的那样。”
安格尔泰将肩膀借给卡恩倚靠，好让他迅速的喘息恢复体力。
“除了原体以外，没有人能够战胜西吉斯蒙德了，哪怕是我们一起上也是如此。
但就算能够击败黑骑士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已经化身为了帝皇的兵器，没有西吉斯蒙德，也会有东吉斯蒙德。”
“不可再生的兵器是不合格的，不管他有多么强大，这也意味着像他这样的阿斯塔特会越来越多。”
“我之前问你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犹豫思考了，这一场战争很快就会落下帷幕。”
卡恩强撑着再度站起，他猛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腐蚀性的酸性唾液，其中还夹杂着一颗被打落的牙齿。
不过和屠夫之钉带来的痛苦相比，这完全不值得一提，他满脑子都在思考安格尔泰的问题。
他回忆起了安格尔泰之前向他提起的一件事情：安格尔泰声称这一场叛乱战争必然以荷鲁斯的失败而结束，他们在这里的一切努力都是毫无意义的。
“你这是要背弃战帅，分裂我们的盟友？”
“你要让我们也背弃原体，和你们走在相同的道路上？”
面对卡恩的质问，安格尔泰只是淡淡的点头表示认可。
“荷鲁斯不过是一介混沌之奴，别看他现在强大，但是真正强大的是他背后的混沌四神，我们又为何要为他卖命？”
“我知晓你依然放心不下安格隆，可是他已经成为血神的恶魔王子了，一切已经太迟了。
倒不如考虑考虑你的军团以后该如何是好，是继续跟着安格隆成为血神的奴仆，还是选择依靠自己的自由意志。”
“荷鲁斯的路已经证明是错的，他走的只是一条死路，而我们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寻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所以我选择刺杀并且放逐了珞珈，因为他想的不过是取代荷鲁斯，成为另一个傀儡和奴隶罢了，这也是一条死路。”
卡恩突然挥出了自己的血父，咆哮着的链锯喷吐着钷素燃料的浓烟，瞬间撕碎了一名从阴影中扑来的灵族突击蝎武士。
这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异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彻底的碎成了漫天的肉泥。
西吉斯蒙德他打不过也就算了，这些活跃在战场上的灵族异形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触他的霉头。
卡恩心中一直在考虑着安格尔泰的建议，也在反思着曾经他让军团一起打上屠夫之钉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而当初在乌兰诺上，当他看着安格尔泰一边流泪一边将仪式匕首捅入珞珈的心脏后，卡恩忽然醒悟了。
阿斯塔特军团或许不一定需要原体，尤其是像安格隆这样的原体，他向血神屈服低头，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被他们继续追随吗？
安格尔泰在卡恩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这颗种子迅速的在卡恩破碎的心中生根发芽，他或许连自己都不太清楚，当怀疑开始滋生，那么背叛也必然来临。
看着眼前正在逼近的西吉斯蒙德以及赛维塔，卡恩忽然感觉荒谬的可笑，是啊，他们在这里流血牺牲能够换来什么呢，是基因原体的流泪，还是战帅的勉励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不过是基因中对原体的盲目服从，和破碎内心被邪神的可憎力量蛊惑的结果罢了。
吞世者为什么要和帝国拼的你死我活？他们不过是追随在安格隆的身边，因为他对帝国的仇恨去战斗，为了宣泄自己的嗜血欲望而杀戮。
安格尔泰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而西吉斯蒙德给的恐怖压力更是催化了卡恩的转变。
他心中对安格隆的爱和依赖被彻底击碎了，这样的原体，不值得他们如此掏心掏肺。
相反，安格尔泰口中提到的事业才更值得他们去追随，这位人类和亚空间的完美平衡者，向卡恩描述了一个人类与混沌和谐相处的未来。
亚空间无法脱离智慧生命的给养，而人类也无法脱离灵魂之海，一旦断开人类灵魂和亚空间的联系，那么灵魂就会如同无根之水般慢慢的枯竭死去。
“混沌的本质即是混乱，而不受控制的混乱将会导致毁灭的降临。”
“人类无法脱离亚空间的存在，帝国真理只是个脆弱的谎言，人类应该有限度的拥抱亚空间。”
“而如何找到这个临界点，如何达成两者间的平衡，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答案。”
在电光火石间，卡恩的脑海中已经将一切重新清理了一遍，而他也在此刻做出了选择。
“我答应你，兄弟，我们应该为更有意义的事情耗费生命，而不是在这里毫无意义的死去。”
听到卡恩的回答后，安格尔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犹如冬日的阳光般令人温暖。
这位始终能让他人本能产生好感的怀言者，向卡恩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一起，在这一刻，卡恩舍弃了对安格隆的盲目追寻，转而投入到了安格尔泰为他描述的伟大事业。
让人类和亚空间达成平衡的伟大事业。
“背叛者卡恩，你背叛了你的基因之父。”
“是的，我背叛他是为了更伟大的使命，安格隆已经让我彻底失望，我们不能陪着他一起坠入深渊。”
卡恩丝毫不介意安格尔泰称呼他为背叛者，因为他的确背叛了原来的身份。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卡恩如此回答道。
“既然如此，从此刻起再无怀言者军团和吞世者军团，而这个新生的个体或许可以命名为——混沌军团。”
西吉斯蒙德的黑剑近在眼前，准备彻底终结两名失败者。
黑骑士没有想到，正是因为他的巨大压力，逼迫着卡恩做出了抉择和蜕变。
世上再无吞世者卡恩，只剩下了混沌军团的背叛者卡恩。
安格尔泰用他那磅礴的灵能锁定了黑骑士的步伐，在他的恶魔兄弟拉姆的帮助下，这片区域的时间甚至都产生了扭曲和变化，不再是按照原来的线性流淌。
“我们无意与你们在此继续厮杀，帝皇的冠军，因为从此刻起我们再无立场上的对立。”
安格尔泰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西吉斯蒙德轻声说道，眼中再无一丝敌意。
灵能和时间的双重封锁也无法让西吉斯蒙德完全静滞，他的身影依然在无可动摇的前进，他身体里的那个伟大意志赋予了黑骑士破除一切枷锁的能力。
“帝皇的立场始终站在人类的那边，他爱人类胜过爱自己，他创造了阿斯塔特的目的，就是化作无血无泪的兵器来守护人类。”
“而我的目的，也是为了人类，或许你并不相信我们这些‘叛徒’的妄言，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我会找到一条共存之路，那是一条帝皇没有选择的道路，我想试一试它是否能够成真。”
赛维塔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安格尔泰和卡恩，似乎这两个家伙，寻思出了他们的惊世智慧？
这一场阿斯塔特的巅峰对决之中，只有赛维塔一直感觉自己摸不着头脑。
西吉斯蒙德、卡恩、安格尔泰都是曾经在吞世者军团旗舰征服者号的决斗坑里打出来的老交情，只有他没有经历过那种愚蠢透顶的血腥死斗。
由于午夜领主内部“兄友弟恭”的融洽关系，赛维塔很少体验过那种纯粹而毫无杂念的兄弟之情。
而且由于军团的恶劣名声，也没有第八军团外的阿斯塔特和他们产生这种“锁链兄弟”般的深厚羁绊。
但是没有不代表不羡慕，赛维塔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看似严厉刻薄，行事霸道，其实那副凶戾外表下有着一颗相当柔软的内心。
他甚至在被科兹救出暗黑天使的不屈真理号时，还要固执的带上那个曾经对他敞开过心扉，还未成年却拥有着异常强大灵能天赋的星语者少女阿塔妮。
因为他知道，自己可以一走了之，阿塔妮肯定要被那些魔怔的暗黑天使拷问，甚至是折磨致死。
而现在，当赛维塔看着眼前的三人居然开始互相交谈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
尤其是他死皮赖脸的劝了好久的西吉斯蒙德，居然和安格尔泰还有卡恩打着打着开始交谈，更是让他有一种明明是我先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无措感。
你们打架带上我，聊天谈心不带上我？
赛维塔很想直接一走了之，西吉斯蒙德不是很能打吗，那就一对二看看，会不会被卡恩砍下脑袋。
不过他转念一想以如今西吉斯蒙德那怪物般的武力水平，说不定还真的能够以一敌二，挑翻卡恩还有安格尔泰。
“你们两个混蛋，要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
“问过我同意不同意没有？”
赛维塔扬起自己的链锯戟，直指面前的安格尔泰，群鸦王子一向自负自己的灵能实力。
可是当安格尔泰这个一直以来都很低调的家伙，释放了自己的灵能减缓周围时间，他就意识到这家伙确实不好对付。
如果真的要给所有的阿斯塔特做出一个战力排名，安格尔泰或许能够排进前十，生死相搏的情况下甚至能够挤进前五。
毕竟这家伙身为完美附魔战士，和其他的阿斯塔特本来就不是对等的关系。
安格尔泰向防线内所有的怀言者下达了撤离命令，而卡恩亦是命令所有听他指挥的吞世者一起撤离。
原本的一场阻击战，瞬间演变为了叛军撤退的架势。
那些原本还在和帝国之拳还有午夜领主战斗的怀言者立刻聚集到了安格尔泰的周围，而吞世者中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服从了卡恩。
至于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已经被屠夫之钉折磨疯了的吞世者，所有人都已经将其默认放弃。
“赛维塔，你是个走运的家伙。”听到来自群鸦王子的怒骂，安格尔泰依然是那一副不温不火的轻松模样，当他看向赛维塔的时候，眼中很明显的闪烁着精芒。
“你的命运改变了，康拉德·科兹的命运也改变了，你们的命运都随着那个人的到来而发生了逆转，没有谁能够断言自己能够洞悉未来不是吗？”
听到对方的话语，赛维塔的心顿时一缩。
身为科兹最骄傲的儿子，他同样继承了那可怕的预言天赋，当初科兹甚至召集了军团内部的智库，试图一起抑制他的灵能天赋，希望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使其削弱。
在他看到的未来碎片当中，午夜幽魂最终的命运是被人杀死，可是他不明白到底有谁能够杀死午夜幽魂。
“等等，你他妈的说清楚再走！”
安格尔泰的灵能力量死死的压制住了群鸦王子还有西吉斯蒙德，虽然这仅仅能够维持非常短的时间，但他依然做到了。
“我们的阵地就留给你们了，通向泰拉的道路就此畅通无阻。”
“钢铁勇士、帝皇之子、阿尔法还有千子，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们动作足够快的话，应该足够彻底的重创这几个军团。”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只希望那时我们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
安格尔泰只是最后留下了一句道别，便带着所有的亲信传送回了旗舰三圣祷文号上，紧接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引擎，直接脱离了佩图拉博设计的阻击防线。
赛维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撤离，就连西吉斯蒙德也只能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黑剑，敌人都已经逃命了，他们还怎么追得上。
为了阻击莱恩庄森的援军奔赴泰拉，佩图拉博几乎是把手里的每一分力量都精打细算的分配到了极点。
怀言者和吞世者的战舰进入撤退状态，他们完全不管防线上其他的盟友死活，直接降下了火力网，将所有的动力全部都转移到了引擎当中。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变化，从战线上撤退的不是一艘两艘战舰，而是他妈的两个军团的战舰。
相比较千子军团，阿尔法军团等在之前的战争中损失惨重的军团，怀言者一直都是叛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要知道一开始怀言者军团的数量甚至超过了20万，是极限战士之下人数最多的一个。
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的防线，瞬间陷入了崩溃状态。
战略僵持被突然打破，莱恩庄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叛徒突然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但他的战略指挥能力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全军突击！”
“给我击穿这些叛徒的防线，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泰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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