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你说对了一部分，是的，你们这些短命和脆弱的灵长类动物和我们的前身——惧亡者很相似。”
洛希点了点头，他早已经注意到了塔拉辛在话语中对自我描述的变化。
它既是太空死灵，又是自我认知的惧亡者。
“我们的种族诞生于一颗非常靠近恒星的星球上，由于特殊的恒星辐射，导致我们的种族个体异常短寿，并且非常容易诱发基因突变疾病。”
“哪怕是我们中最健康长寿的个体，也活不过三十个恒星公转年。我们畏惧着死亡，又崇拜着死亡，你看看这些墓穴世界，它的文化来源就是我们文明流传的死亡崇拜。”
太空死灵出现的建筑风格大量使用了诸如墓穴，棺椁，方尖碑等具有象征意味的物体。生命的趋同使得类似的东西在很多的物种中都有着相似的存在。
塔拉辛的语气变得昂扬激越，好像回到了那个属于惧亡者的时代。
“但是我们从未屈服，伟大的惧亡者文明在一代又一代的牺牲和进步中发展壮大，我们迈向了银河，征服了星海，在最早的一批生命中率先成为了银河主导的种族。”
“我们的种族文化辉煌而灿烂，这不是你们这样区区几万年历史的种族能够明白的。”死灵霸主不忘自我吹嘘一番，洛希心中鄙夷着这种自吹自擂的行为。
对每个种族而言，自己的文化总是最引以为豪的，它是文明的根基，是种族凝聚度的标杆，诞生于文明发展的点点滴滴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种族永远也无法真正的理解另一个种族的文化。
“人类虽然相比惧亡者平均寿命要长得多，但是放在偌大的银河之中，其实也算是一类短命种。”
由于帝国普遍的恶劣环境，人类的生存寿命往往比想象中更低。
但即使是生活在富饶的花园世界中的人类，他们的平均寿命也不过一两百年。只有依靠着延寿手术，替换掉那些朽坏破损的器官才能继续延续生命。
而银河中，有大把的异形种族可以轻松的活到几百岁，甚至上千岁。
根据洛希所知晓的，那些傲慢讨厌的艾达灵族甚至几百岁的时候才刚刚成年，平均寿命都能轻松的活过千年。
“除了这一点类似外，人类也创造了不错的成就，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从黄金时代开始，以及之后的黑暗科技时代直到现在，人类其实已经成为了银河的主宰。”
太空死灵的夸赞让洛希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个臭屁的金属骷髅会继续保持着那讨厌的傲慢。
它虽然嘴里说着夸赞的话语，但是实际上还是保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它以先行者的姿态，对人类这个后来的种族进行着点评。
“数十万年前，我看到了那只地球上的猿猴将视线从大地望向天空，它对着浩瀚的星海伸出了手。”
“而短短的数十万年间，猿猴变成了猿人，又变成了原始人，并且在人类文明成形后又过了短短的两万年，你们就从行星文明变成了星际文明。”
洛希知道塔拉辛指的就是人类从封建奴隶时代开始，到发明了亚空间引擎，利用这一超光速航行的方法建立了众多的人类前哨战和殖民地。
STC就是在这一期间开始出现，为了适应茫茫宇宙的殖民需要，人类必须发明出一种能够保存，备份，转移自己尖端科技的造物。
“你们在宇宙中创造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我认为你们的文化有一定的内在价值。人类是这个由兽人，灵族，虫子以及各种妖魔鬼怪组成的银河中为数不多能够创造文化的种族。”
正说着，洛希突然惊讶的发现一队穿着惧亡者风格服饰的人类居然在这些藏品之间穿行。
他们的身上没有锁链，就这样自由的出现在博物馆中。
“他们是谁？人类？”
洛希也吃不准，他无法联系上智脑，因此也无法通过智脑探测这些外表是人类的东西的内在是何物。
或许这些只是有着人类外形的太空死灵，反正它们的活体金属比远古时期一部叫做【终结者】的电影里的T800机器人更加万能。
“放心，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是我饲养在博物馆中的仆从。”
塔拉辛张开双臂接受着这些人类的朝拜和行礼，它表现的像个活生生的惧亡者贵族，接见着自己的奴隶和仆从。
“塔拉辛大人。”
为首的那名人类男子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忙碌的投入到维护那些静滞立场设备中去。
洛希察觉到了他们中有些人的好奇眼光，显然是奇怪为什么有一个人类能够和尊贵的馆长并肩而行。
“人类那么多，反正我抓一些放养在我的博物馆里也没什么。”塔拉辛解释了几句，“尊贵的惧亡者贵族需要一些仆从和附庸种族，我认为人类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世界上只有贵族而没有平民，那么贵族叫什么贵族？”
洛希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些活在索勒姆纳斯博物馆内的人类。
他们虽然和他有着相似的外表，但是能够看出来的是，他们已经完全适应了太空死灵仆从和奴隶的身份。
但他没有理由谴责什么，因为相比起那些在战火中煎熬的凡人，生活在这里的人类完全不用为物质资源而发愁。
安全的环境，富足的生活，这些都是无数人类梦寐以求的。
“他们没有自由……”洛希刚想反驳，可是下一句话就咽回了肚子里。
难道人类帝国的子民就有自由吗？繁重的什一税，行星总督的压榨，各种工业行会的奴役，如果问一个普通帝国巢都的公民是否拥有自由，恐怕会被对方鄙夷和嘲讽。
绝大多数人类过的生活都是艰苦的，并不是所有世界都和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一样富足。
洛希无法界定生活在博物馆中的人类是否背离了人类，因为他没有资格。
他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过他比较特殊和奇特罢了。
他明白死灵霸主展现这些的意思，它依然想要说服洛希，乖乖的成为博物馆的一件展览品。
“我对你们这个种族非常好奇，既然惧亡者如此强大，为何你们却选择沉睡到了现在？一个主宰了银河的种族，没有道理会放弃自己的领域，进入几乎永恒的沉眠之中。”
听到这句话，塔拉辛明显有些难堪，它故作镇定的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耳后，掩饰了一番说道：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牙尖嘴利。是的，我们的种族选择了休眠，所有王朝都要进入沉睡状态，这是为了拖垮我们的敌人——那些该死的艾达灵族！”
第124章 灵族往事
洛希看得出，这位死灵霸主不太乐意讲述他们沉睡之前的历史。
它沉默了片刻，只是用【天堂之战】四个字总结归纳了那段可怕的历史。
这是个非常沉重的话题，哪怕性格跳脱有如塔拉辛也不愿提及。
“也就是说，我们在宇宙中观测到的那些异常天文现象，还有疑似古老战场的痕迹，都是那一场名为【天堂之战】的战争的残留？”
塔拉辛点了点头，洛希顿时有些背冒冷汗。
那些被一个星系一个星系摧毁的恒星，横贯银河的巨大空间异常带，错乱的时间背景常数，都是曾经那一场战争的痕迹。
到底什么样的种族，能够和几乎达到唯物科技天花板的太空死灵打成这样，其中的复杂程度远远不是一次会面能够说清楚的。
“其他并不重要，人类了解这段历史没有意义，反正都已经结束了，战争的结局以伟大的惧亡者取得胜利作为收尾。”死灵霸主继续说道，“但是灵族，这些傲慢放纵的豆芽值得一提。”
“在天堂之战后，吾族的实力受到了削弱，而那些艾达灵族和绿皮兽人却愈发壮大。我们通过时间科技观测到了未来，最终三圣议会决定通过大沉睡的方法避开灵族的锋芒。”
“我们可以通过时间熬死敌人，从而兵不血刃的战胜对手，这是一种高级的斗争智慧，你们这些人类不会明白。”塔拉辛摆了摆手，“反正时间对于我们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活体金属不朽坏，我们能够一直存活。”
洛希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了些许门道，这些太空死灵的前身是那些被称为惧亡者的种族，而被短寿和疾病困扰的惧亡者最终选择了机械飞升，将所有个体的身体换成了活体金属。
对于这种粗暴的解决方法，洛希明智的选择了闭口不谈。
如果它们真的完美飞升了，今天也不会是这副样子了。
他可是不久前才见过那些由平民转化而成的太空死灵武士，以及那些更为精锐的不朽者和毁灭者。
它们完全丢失了情感，甚至连生物的本能都已经遗忘了。
最低级的太空死灵，它们和无情无血的机械没有任何区别，这绝非一个完美机械飞升的文明会对自己的人民做出来的事情。
显然，这种生体转化是有弊端的，并且有着巨大的缺陷。
但洛希对塔拉辛口中的灵族十分的感兴趣。
人类文明曾经与这些自称艾达的种族有过接触和摩擦，它们每一个都是强大的灵能者，单凭个体就足以操控那比魔法更神奇的灵能力量。
只是在人类崛起的时候，那些灵族已经不显于世，面对人类的锋芒灵族也是选择了隐匿了自己。
“在吾族进入大沉睡后，灵族帝国成为了新的银河主宰。”
“虽然这是因为吾族不愿意与这些该死的灵能豆芽继续战争，它们的确也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塔拉辛虽然还在嘴硬，强调着并不是太空死灵不如灵族，而只是单纯的出于效率和成本考量。
但是它也不得不承认艾达灵族在个体实力上的卓越。
每一个灵族都是灵能的宠儿，它们拥有着漫长的寿命，其中的强大者可能随意就能操控灵能力量扭曲、熄灭掉宇宙中的恒星。
“艾达灵族是一个被称为【古圣】种族的造物，它们和那些该死的绿皮算得上远房表亲。它们都是造物主创造出来对抗吾族的种族，你能明白吗，小家伙？”
洛希认真的听着，这些信息都是人类极少能够知晓的秘闻。在往日的战争和摩擦中，想要得到完整可信的信息几乎是难于登天。
曾经人类在殖民扩张中遭遇过灵族，所幸的是双方都保持了克制。
洛希曾经以为以黄金时代的人类实力已经无惧所有异形，只是没想到在塔拉辛看来，灵族才是惧亡者之后的银河霸主。
“所以，惧亡者曾经的敌人是一个称为【古圣】的种族？为何银河中已经没有了关于它们的一星半点的信息？”
但是对那曾经创造了灵族和绿皮兽人的古圣，塔拉辛只是含糊其辞的跳了过去，似乎并不想提起这一种族。
“当初我曾到访过地球，也就是你们人类的母星。”塔拉辛陷入了回忆，“那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前了。”
“我看到了第一只猿猴开启了智慧，逐渐进化成猿人，再到后来进化成了原始人。”
洛希有些咋舌，在人类还未诞生的时候，居然就有异形种族在暗中观察着尚且处于原始时代的人类。
按照这个奇怪的死灵霸主所说的，所有的太空死灵都在它们最高的领导层三圣议会的命令下进入大沉睡，可是塔拉辛似乎……
它似乎根本就没有沉睡，反而犹如银河街溜子一样到处都留下了自己的踪迹。
“你可知道，我看到那些还只能被称为猿人的猴子时有多震惊。”塔拉辛顿了顿，继续说道，“人类和灵族太像了，无论是你们的外形，还是所展现出来的灵智，人类就像是……某种灵族的阉割版。”
塔拉辛一边说着，从一旁的展柜中居然拉出了一具已经被解剖开的灵族遗体。
它看上去像是一个雄性的艾达灵族，只是因为几乎被塔拉辛切成了无数的薄片，让人有些难以辨认。
灵族单单从外形上来看与人类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它们看似纤细，实则在心脏，神经系统，肌肉质量以及感官敏锐度方面都远胜人类。
“在浩淼的银河之中，虽然有些生命会存在趋同进化，但是人类和灵族实在是没什么联系的种族，因此曾经的我甚至以为那些古圣没有被赶尽杀绝，而是躲在银河的什么角落，创造了你们这些弱化版的人类。”
洛希听到这几乎心里一惊，如果太空死灵真的认为人类是曾经的宿敌古圣的又一造物，恐怕当即就会大开杀戒彻底灭绝这一新诞生的种族。
不过根据因果逻辑倒推，它们并没有这么做。
“不过根据我的调查，人类和古圣并没有关系，这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也正是这一调查结果，让人类从灭绝的边缘擦肩而过。
“其实就算你们是灵族的弱化版，我也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因为相比起灵族，你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塔拉辛完全没有照顾到洛希的自尊心，它举了个简单例子。
“哪怕抛开物理身体上的巨大差距，你们在灵魂方面也是相差甚远。每一个灵族的灵魂在亚空间中都是一座闪烁的灯塔，而人类呢，顶多算是一个小小的火花。”
曾经的古灵族和古兽人是造物主古圣手中最强大的战争子族，它们依靠着自己的灵能力量，帮助古圣对抗着敌人。
“古圣不是没有创造过一些垃圾的种族，它们很多早早就就被吾族灭绝。”
追忆了一番过去后，塔拉辛将话锋一转。
曾经的灵族或许辉煌，但是如今的灵族已经彻底跌进谷底，这让它们这些老对手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灵族已经完蛋了，我们的大沉睡计划是正确的，这些在感官和精神上都极其敏感的豆芽在战争结束后就开始沉醉于享乐之中。”
“寻常的刺激已经无法使得它们的心灵产生波动，因此想要取悦它们所要的条件和难度愈发苛刻，这也使得那些艾达灵族的行为越发的变态堕落。”
塔拉辛露出恶趣味的笑容，它们的种族全都变成了活体金属之躯，只有少部分的高层还能模拟出曾经那名为情绪的波动。
而灵族呢，它们先天便极其敏感，并且在死灵沉睡后自诩获得新的银河霸权，在这安逸环境下，灵族以它们的造物主古圣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迅速腐化堕落。
第125章 第一声啼哭
古灵族没有倒在那恐怖的天堂之战中，这些胜利者，在接替了太空死灵的统治后迅速腐化堕落。
“当然，这里所形容的迅速，是以一个银河帝国的尺度相挂钩的。从吾族陷入沉睡，这个灵族帝国成为银河霸主开始，到灵族帝国陨灭，这期间也持续了将近六千万年。”
六千万年？
洛希推算了一下，虽然没有具体的时间可供参考，但是大致可以得出灵族帝国的陨灭应该就在人类开始走向银河之后。
“准确的时间是你们的帝皇开始大远征之前。”
“你猜一猜为何你们的帝皇要在第31个千年立刻展开大远征？”
洛希虽然至今都没有见到过那位人类之主，但是有关于他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马库拉格的托勒密图书馆就记载了许多帝皇崛起的记录。
从泰拉的诸多科技军阀之一，到完成统一战争，再到降服月球的基因教派和与火星的机械神教达成同盟之约。
这个自称为帝皇的家伙，就好像洛希记忆中远古地球对于一类命定主角“龙傲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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