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子与大海
完美之城之焚是每个十七军团战士的逆鳞，和怀言者对战时，只要说上几个关于完美之城的嘲讽之语，大概率就能激怒这些狂信者。
原体口中说着对怀言者极尽侮辱之词，全部的感官却在观察着隐士的反应。
他的呼吸，心跳，血液循环，面部微表情……
乃至情绪的细微变化，最精良的审讯机械也比不上原体的洞察力。
但是结果证明，这名怀言者真的不在乎那些侮辱。
“基里曼大人，我的确憎恨过您的行为，当您的军团在完美之城降下毁灭，帝皇更是压迫吾等下跪，将我们的信仰和尊严践踏成泥泞。”
“那是我等认为您是怀言者的仇敌，是对信仰的无情践踏者。”
罗保特回忆起当初毁灭完美之城的那一天，他的确不知道帝皇为何勒令极限战士去摧毁完美之城，这并非十三军团的任务范围。
如果帝皇想要惩戒一名原体和军团，他会派去黎曼·鲁斯和太空野狼。
而如果帝皇想要一名原体和军团消失，前来的会是神秘的第一军团，以及狮王莱恩·艾尔庄森。
曾经基里曼认为帝皇是想用十三军团的理性去改变十七军团的狂热信仰，让他们从到处传播帝皇信仰，并且花费大量时间感化异端的错误行径中返回正途。
但是现在，他有些明悟了帝皇的意愿。
怀言者和极限战士是人数最多的两个军团，哪怕是出于平衡之道，极限战士和怀言者的关系也不能太好。
“既然你憎恨我等，那你又为何向我们投降？”基里曼说道。
洛希看着隐士，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良久之后，这位宝相庄严的怀言者开口。
“因为在战争中，我明悟了一切，怀言者的行为是徒劳的，我们真的在原体的带领下走上了歧途。”
怀言者的基因种子有着一项特性，那便是对基因原体有着几乎天然的盲从。
他们天生比其他军团的战士更容易依赖基因原体，他们会以原体的意志为信仰，并且从内到外贯彻这种狂热的依赖。
而反驳违逆原体，对于一名怀言者而言简直不可思议。
“我明白了，既然吾等奉帝皇为神皇，那么当他在完美之城降下神罚之时，我们应该做的是感激涕零。”
“神明看到了我们的虔诚，他降下的神罚是对我们的考验，犹如古泰拉神话中上帝为了考验亚伯拉罕，叫他把独生子以撒杀了作燔祭，献给上帝，完美之城就是考验。”
“神威如狱，神恩难测，若神皇想要我们为之牺牲，身为信者自当遵从，并且甘之如饴。”
隐士的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的确，这才是真正的信者所该具备的信仰，狂热，无悔。
“若是神皇想要完美之城作为祭品，那么焚毁这座圣城应该是吾等的职责，而珞珈却为此感到愤怒和憎恨，他的信仰简直可笑。”
“我在考斯的战争中明悟了，我的基因原体其实并不是信仰神皇，他只是崇拜神皇所具备的伟力，他拜的是心中的那个神明。他是个伪信者，和我并非同道之人。”
基里曼深深的看着隐士，他自知这位顿悟的怀言者比起其他的十七军团战士有着更为深沉且无法破除的信仰。
比起其他人的盲从不同，他是真正有着自我的思考，并且形成了一套完整自洽的宗教逻辑。
身为崇尚理性和帝国真理的代表，基里曼本能的厌恶这种狂热的信仰，但是对于隐士对帝皇的忠诚，他却无法反驳。
“完美之城事件后，十七军团并没有分崩离析，反而在一个共同的仇恨目标下更为团结强大。”隐士说道，“所以当我们在考斯上对极限战士发动了背叛，我就明白这无法摧毁你们，相反会让极限战士更为强大。”
第153章 隐士之愿
“因为我基因之父的愚蠢，神皇对人类复兴的期望将会化为泡影，帝国和荷鲁斯的叛军将会犹如神话中的衔尾之蛇般，陷入永无止境的战争。”
“珞珈啊，你为何就是不明白一切皆是神皇的考验，完美之城就是一次试炼，以证明他信仰的虔诚。”
“然而，他那空洞的信仰和自身的愚昧无法理解神皇的旨意，他反而内心生出怨恨，走上与神皇相悖的道路。”
洛希看着隐士那副悲痛的样子，感到一股有力无处使的落空感。
他阅读过完美之城事件的始末，知晓帝皇对于宗教和信仰的极端厌恶。
那位人类之主，对于神明有着远超常人的憎恨和仇视，而怀言者与珞珈将其奉之为神的行为更是在他的逆鳞上跳舞。
但是在隐士这样的真正狂信者眼中，帝皇的一切行为都是考验。
神，对于信者而言便是一切。
祂的赞许和愤怒都是恩泽，雷霆雨露均是神恩。
他完全用宗教的视角诠释了帝皇的行为，但偏偏一切都能以宗教的角度完成自洽。
“如果怀言者真的都是这样的，那反倒少了许多麻烦。”洛希叹了口气，他曾经见过因为信仰反噬造成的恐怖灾难，而真正的信者是不会背弃信仰的。
基里曼则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隐士，他的心中甚至有着一丝恐惧，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能够将星际战士这种战争兵器化为蒙昧的狂信者。
“幸好我的军团没有这种情况，我的子嗣们理性，客观，不会盲信任何人。”原体在心中庆幸。
“那你又为何向我们投降？隐士。”
基里曼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不管如何，眼前的怀言者至少证明了他和珞珈并非一丘之貉。
隐士的表情变得痛苦，他像是经受着内心的折磨。
“我们错了，错的很彻底，十七军团无法理解神皇的深意，我们无法清洗身上携带的原罪，我们甚至在神皇的道路上背道而驰。”
“我们违逆了神皇的意愿，反而帮助那些混沌伪神毁灭了人类的未来。在考斯的地下我明悟了，所以我拒绝继续参与其中，我无法阻止我那些深入歧途的兄弟，无法结束战争，但我可以向极限战士投降。”
肉体上的伤痛无法让隐士痛苦分毫，但是自己的行为对信仰的曲解却让他痛苦万分。
洛希能够看得出来，这名隐士的身上有着极强的自毁倾向。
他认为自己身染无解之罪恶，他抛弃了神皇赐予的职责，他们的恶行招致了神明的怒火，他们被神所唾弃。
可以预测的是，如果不加以制止，这名怀言者的信者将会杀死自己，以洗脱身上携带的原罪和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和基里曼相互对视，都觉察到了这一点。
不行，不能让隐士就这样死去，他还有着极大的价值等待挖掘。
两人几乎心电感应般的想到了一起。
怀言者无疑是宗教信仰领域的权威，而极限战士面对堕入混沌的怀言者时，时常为他们所施展的混沌邪术所困。
不得不承认，怀言者对亚空间和混沌力量的研究有着极深造诣，这一点是极限战士拍马难追的。
要用魔法对付魔法，用巫术对付巫术。
而隐士的出现，就是一个绝佳的契机。他对亚空间巫术有着极深的造诣，并且对怀言者军团有着无以伦比的了解，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帝皇有着不可动摇的忠诚。
隐士，将会填补极限战士在神秘学领域的空白。
有了他的帮助，极限战士将逐渐掌握主动权，而不是一次次的在敌人的诡计和巫术下被动面对。
“隐士。”
基里曼的声音犹如钟声回响。
“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看着你所信仰帝皇的十三子。”
隐士果然抬起头，以绝对虔诚的姿态朝拜着基里曼。
洛希明白，他不是在朝拜基里曼，而是在拜心中神皇的神子，他是神皇意志的延伸，无论是血脉还是身份上都需要隐士绝对的尊崇。
“你和你的军团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你们不知反省自己的无知，反倒忤逆我的父亲，所以他才会在完美之城降下怒火。”
“帝皇降下的福音，你们却无人能参透，反倒心怀怨念，投入帝皇所仇视的亚空间邪力的怀抱，这是不义！”
隐士的心神已经完全被基里曼所慑服，他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羔羊一般，呆愣愣的等待着神子的审判。
“但是帝皇是仁慈的，你既然迷途知返，他会给你机会改过自新。无知和背叛不是原罪，傲慢和自大才是，我以帝皇的名义命令你，你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隐士已经完全跪伏到了地上，他颤抖着，浑身肌肉抽搐，极度虔诚的朝拜着原体。
“记住，死亡是对罪恶的逃避，在没有获得帝皇的宽恕之前，你不可自寻死路。”基里曼先给隐士在心中打了一针预防针，他将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决不可早早死去。
要是隐士死了，他们还上哪找这样一个完美的怀言者狂信徒？
隐士如果过早的觉醒了，那么他会死在珞珈对军团内部的大清洗，而过迟了，他又会死在考斯的地下战争中。
“你需要帮助我们，破解怀言者在亚空间中的诡秘阴谋，帮助忠诚者们拨乱反正，弥补你们造成的毁灭性灾难。”
“你将用你的一生以及性命为之赎罪。”
“必将竭我所能，神子。”隐士重新站起身，他的眼中燃烧着无与伦比的狂热，那种狂热的信仰让基里曼心中发寒。
他有些明白帝皇当初被怀言者疯狂朝拜时的感受，这种愚昧，狂热，无知的信仰，完全和帝国所追求的开化，理性背道而驰。
帝皇想要的是人类重新在废墟中站起，用理性和智慧塑造昔日的文明。而不是一心崇拜着帝皇，将其奉为至高无上的神明。
或许对于帝皇而言，尊称为【神】，将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和嘲弄。
对于一个立志于恢复人类文明，让人类再度拥有开拓和进取心的理想者而言，如果自己的种族沦为只知道信仰和依赖别人，指望着神明大发慈悲，施展神力的愚昧种族，那将是最强的侮辱和亵渎。
对于一个理想者最大的侮辱，不是嘲弄他自身，而是亵渎他的理想。
“父亲，您当初就是这种感受么？”基里曼心中苦涩，却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需要隐士的力量，需要他掌握的亚空间巫术。
“你能做些什么，隐士，为了洗刷你的罪孽？”
涕泪横流的怀言者站了起来，他骄傲的诉说道：“我是科尔奇斯的第一批老兵，也是《圣言录》的首批抄写员，我熟知军团的一切事物——所以，我也能从宗教的角度驳斥反击我那些迷途的兄弟。”
“更具体的呢？”原体追问道。
“你能否利用巫术和仪式，召唤一些亚空间恶魔，我们需要这些来自亚空间的消息，以洞悉敌人的意图。”洛希开口道。
“这并不难，神子。”隐士的回答令基里曼欣喜万分。
一个大计划开始在脑中成形，借助隐士的力量，他们将对一直占据主动地位的亚空间展开反击。
第154章 亚空间钓鱼计划
“你确定要这样？用古泰拉的话来说，你是在与虎谋皮。”
病房里，文坦努斯和怀言者隐士已然告退，只剩基里曼和洛希两人。
“与虎谋皮？只要我们足够强大，那么虎只剩下自己把皮剥下来，或者我们亲手把皮剥下来两个选择。”
“亚空间的整体是可怕的，但并不意味着对个体无法加以掌控，如果它们不想体面，那么我们可以帮它体面。”
基里曼笑的意味深长，他对亚空间的力量早就忌惮已久，如今有了应对的办法，自然要完全榨干价值。
“还记得你和我说的黑石吗，那种神奇的能够增幅亚空间或者抑制亚空间的材料，我打算在马库拉格的卫星上建造一座由黑石构成的要塞堡垒。”
“随后，我会让隐士在黑石要塞中施展亚空间巫术仪式，召唤一些可控性相对较高的亚空间生物。”
这……
洛希眼中精光四射，他抢先说道：“当那些亚空间的实体进入到黑石要塞后，它们已经身不由己了，那些我们寻找来的不可接触者就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基里曼为二人之间的默契点了点头，当他得知了黑石的用处，以及不可接触者对亚空间生物的毁灭性杀伤力后，他的大脑里就有着类似的雏形计划。
只不过他还缺少了一个能够实行这一计划的人，文坦努斯从考斯地下战争中俘虏的隐士无疑补全了最后一环。
一个系统性的，可以源源不断总亚空间中钓鱼的机制。
谁说只能亚空间生物跑到现实宇宙，然后在人类的世界里到处破坏，吞食人类血肉和灵魂的？
人类怎么就不可以把亚空间生物钓到现实宇宙，然后尽情的蹂躏？
罗保特很想知道，当被召唤来的亚空间生物被数十个不可接触者包围，在彻底的死亡和沦为奴隶之间，它们会如何选择。
亚空间生物的难缠之处就在于它们的不死性，所有来到现实宇宙的亚空间生物都必须有着现实的载体，承载它们的存在，但是实际上它们的本质依然存在于灵魂之海。
在现实宇宙中破坏它们的身躯，最多也只是放逐了它们，将这些恶意实体驱逐回该去的地方。
也正是因此，亚空间生物们愈发的肆无忌惮，对于它们而言在现实宇宙的种种行为，和在虚拟世界大肆破坏并无区别。
反正在现实宇宙被杀死之后，它们还能回到亚空间进行读条复活。
而不可接触者的无魂特性，将如同黑洞般吞噬掉它们的本质，所有的灵能在无魂者面前只有消亡的结局。
不得不承认，基里曼的这一畅想十分的危险，他试图奴役那些亚空间实体，并且威逼利诱它们为己所用。
但同时，其中确实也蕴含着让人难以解决的诱惑。
每一个亚空间生物，既然它能在危机四伏的灵魂之海存活至今，必然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和悠久历史。
它们的记忆中记载着关于亚空间的诸多隐秘，这些遗失的知识，禁忌的学问都是人类所欠缺的。
上一篇：僵尸：词条系统，开局拜师九叔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