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咨询师 第2章

　　失去了脑袋的灵魂化作清气迅速消散，很快只在半空中留下了点点金色光芒。

　　杨柳看着这些细微的金光，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原本因为延毕而有些不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伸手在空中一抹，将金色的光芒吸收到体内。

　　杨柳能清楚地感受到被他吸收到体内的光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被“消化”，“吸收”，转化成一股温热的能量流遍四肢百骸。

　　凡是温热能量所经过的地方身体都获得了滋养，肌肉更加强壮，血管更加坚韧，骨骼更加坚硬，就连生命本质也获得了提升。

　　感受着肌肉骨骼增强带来的酸麻胀痛感，因为强化的速度太快，杨柳甚至幻听到自己体内噼里啪啦的爆响。

　　这便是他的能力，可以通过吸收“完成了执念”的鬼魂残余来全方位地强化自己。

　　用日本这边的话讲，大概就是帮鬼魂成佛之后获得了馈赠。

　　感受着暖流逐渐散去，小幅度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杨柳看了一眼天色。

　　冬天天黑得快，虽然已经临近黄昏，但时间还算早，杨柳决定先在文京区“巡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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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京区作为东京23个区中以文化教育著名的地方，拥有15所大学，17所高中以及31所中学。

　　因为学生很多，所以这片区域中也布满了各种以学生为目标的商铺和娱乐场所。

　　杨柳熟练地在文京区里逛了起来，用最短的路径挨个经过各个大学和高中的大门，着重观察这些学校的门口有没有新出现的鬼魂。

　　因为是下班的时间点，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杨柳走在商业街上，敏锐的五感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惊讶的目光。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像杨柳这种超过两米的身高在日本本来就少见，更何况他还不是那种干瘦的类型，即便是穿上厚重的风衣也掩盖不住的夸张肌肉，杨柳也已经习惯了走在路上时刻被人当作焦点的感觉。

　　熟练地谢绝了几个辣妹搭讪的请求，杨柳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街道周围。

　　在他的视野中，这些街道上遍布着各种各样散发着黑色雾气的鬼魂。

　　与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鬼魂不同，杨柳面对这些鬼魂时不自觉地微微皱眉，看似是在漫无目的地逛街，其实是不动声色地躲开那些鬼魂所在的区域。

　　解除执念其实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像是今天的那名学生那样容易解除执念的鬼魂反而是少数。

　　杨柳曾经也尝试过不帮助鬼魂解除执念，直接吸收完整的怨魂，最终的结果只能说是不尽如人意。

　　虽然可以强行吸收，但对肉体的强化效果相当差。

　　明明吸收了一整只鬼魂，但对肉体的强化效果可能还没有一只鬼魂解除执念后残余馈赠强化效果的十分之一。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和鬼魂的残余馈赠完全无副作用地强化不同，完整的鬼魂里面充满了“杂质”。

　　杨柳的能力只能吸收鬼魂的灵体，至于鬼魂残缺的意志、记忆以及情感都会被当作杂质留下，对他的精神造成严重的冲击。

　　只要回想起当初那种一边因为鬼魂残留的感情影响发自内心地痛哭流涕，一边因为还要精神冲击承受着大脑如同被搅拌器搅拌的痛苦，杨柳就不寒而栗。

　　“杨哥！”

　　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传到杨柳的耳朵里。

　　转头望去，只见在商业街拐角旁边的另一条小路内，一个身体有着不正常消瘦的人影正朝着他使劲挥着胳膊，似乎想引起杨柳的注意。

　　杨柳表情平静地继续转动着脑袋，视线几乎没有在人影身上停留。

　　无视对方开心的喊叫，继续维持着刚才逛街的速度，直到走到那条小路所在的路口时，杨柳这才一转身离开商业街走了进去。

　　“田中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啊。”

第3章 游戏宅

　　往小路内多走了几步，避开了商业街内可能的视线后，杨柳这才转过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瘦削的人影。

　　被杨柳称之为田中的人除了过度消瘦之外看起来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如果仔细观察他的下半身就能发现，他的脚略微有些虚幻。

　　毫无疑问，眼前的田中也是一个鬼魂。

　　不过和周围那些随意游荡的鬼魂不同，田中应该算是一个地缚灵。

　　至少从杨柳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田中好像无法离开这个路口，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离开这个路口。

　　“是啊是啊！我真的很开心啊！听我说杨哥，那个游戏的续集终于再次发售了！今天早上就已经进货了，我不会看错的！”

　　听到杨柳的问题，田中兴奋地大喊大叫了起来，身体也有些不自然的颤抖。

　　对于这家伙的“过激”动作杨柳已经习以为常，毕竟对方已经死过一次，现在还能维持理智已经算得上是幸运了。

　　杨柳刚来到日本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田中，当时这家伙的神智几乎被强烈的执念磨灭的消失殆尽，甚至就连自己的名字也记不清，只记得田中这个姓氏。

　　杨柳好不容易搞明白他的执念后给了他一个“希望”，这家伙才奇迹般的恢复了神智。

　　但毕竟死的时间太久，这家伙恢复的神智属于“就算是治好了也流口水”的那种级别。

　　至于他的执念嘛……

　　“杨哥，求求你了，帮我把游戏买过来吧，哪怕让我看一眼也好啊！这是我一生最后的请求！”田中展现出了作为一个日本人的专业素质，相当熟练的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土下座。

　　“你的一生明明早就结束了。”杨柳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这就是田中的执念。

　　这家伙生前是个宅男，几年前在前往买游戏盘的路上，就在这个路口，被疾驰而过的卡车当场撞死。

　　不过他并没有穿越异世界，而是怀抱着对游戏的强烈执念化作地缚灵徘徊在这个路口处。

　　和之前的学生鬼魂的心障不同，田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家游戏店。

　　但由于地缚灵的特殊性，明明那家游戏店就在一路之隔的对面，田中却只能在这一边的路口眼巴巴地看着，无法靠近。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的执念变得极强，才能支撑着他度过漫长岁月的消磨，甚至从怨灵进化为了恶灵。

　　杨柳转头看了一眼正对着路口的游戏音像店，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后，终于在旁边玻璃大门的角落上找到了和游戏相关的海报。

　　其实田中所心心念念的游戏只是一家不出名的小公司所制作的黄油而已，也就杨柳天天听田中念叨所以才能辨认出来。

　　出于礼貌，杨柳也不好对他的执念多说什么，但有时候还是会怀疑那家游戏公司是不是已经破产了。

　　不过看这个样子，那家游戏公司就算没破产也差不远。

　　毕竟从海报上的内容来看，这次根本不是什么再发售，而是清理库存。

　　“还真让你给等到了，看来你运气不错。我就去帮你买一张吧，买完后就不要再留恋人世间了，早点成佛去吧。”

　　“麻烦您了！”听到杨柳的话田中激动得上蹿下跳。

　　其实不只是田中，杨柳也很期待。

　　他在日本留学的这两年半里见识了诸多鬼魂，田中的执念强度和灵体强度在他的认知当中也算得上是排名前列。

　　杨柳很好奇，如果田中的执念被解除的话留下的残余馈赠会有多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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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购买的过程非常顺利，不多时杨柳就离开了商店，在田中期待的目光中快步来到他面前。

　　“喏，是这个吧？”杨柳将一张包装粗糙的游戏光盘递给了他。

　　“对！对！就是这个！”

　　田中看着包装上的名字，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颤抖又小心翼翼地从杨柳手上将其接了过来。

　　看到他居然真的拿住了光盘，杨柳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鬼魂对物质世界的干扰能力极差，刚刚诞生的怨灵别说像是电影或小说中吹起一阵阴风这样的操作，就算是能让人感受到阴冷都已经极其难得。

　　就算是达到恶灵的级别，对人类造成的影响也只能达到“精神萎靡”或“容易生病”这种级别，更多的是在精神上造成影响，想要直接影响物质相当困难。

　　当然也有例外，如果鬼魂被人“观测”到的话，似乎会触发某种未知的观察者效应，使双方产生联系，导致鬼魂对被观察者的影响力大幅度提高。

　　这也是杨柳在帮助鬼魂解除执念的过程中一直伪装的主要原因之一，他可不希望自己能看到鬼魂的事情被那些游荡的恶灵发现然后被一群恶灵缠身。

　　但就算是触发了观察者效应的鬼魂，能影响到的“物质”也限于观察者的躯体。

　　而像田中现在这样直接拿住光盘的行为，对鬼魂来说难以想象。

　　“因为游戏光碟是执念的‘目标对象’吗？”杨柳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拿到光盘后，田中的反应却比杨柳想象的小了很多。

　　他只是将游戏盘的包装盒打开，伸手不停地在光盘上抚摸着，双眼中流出的泪珠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空气。

　　杨柳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田中原本凝实的躯体自下而上的变得越来越虚幻。

　　田中的灵魂变得越来越虚幻的同时，体内也不断地涌出黑雾快速消散。

　　而伴随着黑雾的消散，田中残留的身体却显得越来越亮，杨柳甚至有一种对方在放光的错觉。

　　终于，田中不再抚摸游戏光碟，抬起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看向杨柳，眼神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非常感谢！”

　　“小事，我只是在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而已。”

　　杨柳坦然接受了田中的感谢，还想再说点什么，只听见脚下传来“啪嗒”一声。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游戏光盘杨柳微微一愣，抬头看去，田中的灵魂已经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了一团金色的光芒还在眼前浮动。

第4章 强化

　　“真走了啊……啧！走得真快，也不知道跟老朋友告个别。”

　　举起的手停滞在半空许久，最后忍不住抓了抓头发。

　　杨柳压下心中莫名的烦躁，抬头看向眼前的金色光芒。

　　和之前那只女鬼“成佛”后残留的沙粒般大小的金色光点相比，眼前如绿豆一样大的残余称得上是“光团”。

　　仅仅只是看到这个东西杨柳的口水就忍不住地分泌，虽然以前看到金色光点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但现在爆发出来的“食欲”远超此前的任何时刻。

　　犹豫了一下，杨柳还是伸出手掌朝着光团抓去。

　　刚一接触，金色的光团便乳燕投林般主动飞到杨柳体内。

　　强烈的热流在瞬间爆发，杨柳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呻吟声。

　　但还没等他享受多久，又忍不住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

　　高速强化的肌肉和骨骼传来了难以忍受的酸麻肿胀感，杨柳感觉自己身上没有一处不痒。

　　实在忍不住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但对于深入骨髓的酸麻感来说却无能为力。

　　好在这样难受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等杨柳做出什么措施，他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酸胀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便是充盈的力量感。

　　“呼……”

　　舒坦的长舒了口气，杨柳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的手掌想了想，从地上掰下一块碎石用力一握，伴随着细微的“嘎吱”声，摊开手后手心上只留下了一片碎末。

　　拍走手上的粉末，杨柳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掌有些不敢置信。

　　金色光团对身体的强化效果强的超乎想象，今天之前，他就算能捏碎混凝土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轻松。

　　在杨柳的感知当中，自己刚才捏碎的好像不是什么混凝土，而是松散的土块一样。

　　自从来到日本到现在一共两年半的时间，杨柳自己吸收的鬼魂也不在少数，身体素质早已远远的超过人类的极限。

　　因为不想惹人注目外加没有足够专业的工具，所以杨柳也无法具体把握自己身体素质，只能估算个大概。

　　但曾经为了测试，他也在半夜三更偷偷把别人家的商务车抬起来过。

　　所以杨柳很清楚，哪怕只计算双臂的力量，他在此之前也已经超过了“吨”级。

　　不过自从去年开始，在身体素质突破了某个界限之后，普通怨灵能够提供的强化效果极速减弱。

　　虽然没有太过详细的对比，但杨柳估计自己的力量吸收了金色光团后提升至少三分之一。

　　而且这还不是极限！

　　咕噜……

　　肚子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