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是血……
自己人的血！
“敌袭——”
砰！
钨芯穿甲弹从额头正中钻入，轻轻掀起他的头盖骨。
当无头的同伴摇摇晃晃中倒地，一旁的矮胖清道夫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躲到铁皮箱后面。
他打开内部通讯频道，嘶声大吼：“敌袭！有狙击手！”
老大的声音迅速响起：“有几人！？看得出是什么势力吗！？”
“砰——铛——”
枪声过后，频道中一片死寂，只余金属回音缓缓飘荡。
对于技术狙击步枪而言，那块铁皮跟纸板没有任何区别。他躲进去后竟然静止不动，实在是瞧不起V的射击精度。
第一支两人巡逻队覆灭。
另一支巡逻队在赶来的路上兵分两路，老人赶回厂房求援，派出一名新人来查探情况。
新人真的很不情愿，但对于老大的恐惧还是让他勉强走到了转角处。
贸然探头绝对是个坏主意，他选择蹲在墙角处，用一块随身的小镜子观察外面的情况。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的光线很足。
他努力睁大眼睛，通过反射快速检查正门处的情况。
哨塔上…没有人，
入口区域…没有人，
厂房门口…没有人，
到处都看不到敌人，这究竟…等等，正面的侧门为什么敞开着，难道敌人已经进来了！？
强烈的心悸让他失去了继续观察的勇气，他要回到室内，和同伴们待在一起。
猛地转身，他的额头忽然撞在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上。
诧异地扭头查看，才发现原来是霰弾枪的枪口。
平价火力生产的杀戮动能霰弾枪，老大也有一把，但好像没这么新……
视线上移，他看到了一位丸子头壮汉，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清道夫新人惊恐地张开嘴巴，求饶却永远停留在他的喉咙里。
轰——！
霰弾枪开火的声音是如此洪亮，正如死亡的丧钟。
清道夫的全息投影面具和他的头颅、脖子、以及大半个胸腔一起涂在墙上，远远看去就像瓦伦蒂诺帮最喜欢的红玫瑰。
他人生中最后一个念头是——这枪口真他妈粗……
“V：击毙四人，未发现其他地面部队，开始推进。”
“杰克：就给哥们留一个，你可真够义气……”
“V：是你自己走得太慢，我替你打掩护呢。其他人呢？”
“曼恩：小巷里消灭三人，已经从后门进来了。”
“薇拉：把守侧门的两人想要逃跑，被我打成肉泥了。”
开战不到一分钟，清道夫一方已经损失十人，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V：杰克守住正门，等我到了一起推进。L，你们可以往里走了，小心地滑。”
“L：至少给我留一个啊！我新买的枪，总得开两枪吧！”
“V：我这也是新买的枪，反正你要慢吞吞的就不等你了。”
通话结束，李奥急得抓耳挠腮。
“我说…丽贝卡，还没好吗？”
咕嘟咕嘟咕嘟——噗！
丽贝卡仰着头，用纯净水漱口，将牙缝里不该有的东西包裹在水流里一起吐出。
“再等一下就好……”
她含糊地说完，又漱了好几次口，直到哈出的口气里没有那股石楠花的味道才勉强满意。
“提前说明，不是嫌弃你。只是我待会总不能不说话，要是一张嘴就这股味道，被人发现咱们战斗前干这种事就不好了。”
“别说了别说了……”
李奥现在就是特别愧疚，总觉得很对不起V。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贤者时间特有的圣人BUFF，过段时间就好了。
看他那扭捏的样子，丽贝卡嘻嘻一笑，将空水瓶随手扔到一边，拿出一块泡泡糖快速咀嚼，进一步掩盖口气。
说真的，L的表现让她挺意外的——他完全是一副“涉世不深”的小白花模样。
她真想象不出，在底层人公开在街边玩电动杯子的夜之城，他这么个上流阶级有钱有权的大少爷，为什么是这种没吃过没见过的样子。
不过……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感兴趣就是了。
“这就算是我的定金，等你帮我调查出真相，严惩凶手，我就把最好的都给你。当然啦，你要是偶尔想见我，就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解决一下需求。”
李奥看到她伸出小手，做了个很不雅的上下摇摆动作，无语地移开视线……顺便把她加入联系人名单。
“快走吧，别等战斗都打完了，咱们才到场。”
见她再次拿起霰弾枪，李奥也拔出应龙冲锋枪，向着清道夫据点跑去。
丽贝卡笑嘻嘻地追在他身后，两条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两人快速穿过马路走向修车厂的正门，期间没有听到一声枪响。
不仅如此，街道上一片死寂，别说是路人，连车辆仿佛都从这一带消失了。
夜之城的市民们显然和哥谭市民拥有同样的种族天赋——听到枪响就地找掩体，迅速逃离，绝不多管闲事。
从敞开的侧门进入修车厂中，空气中隐约弥漫着血腥味，让他的精神从刚才的旖旎中清醒过来。
“喂，这边！”
V站在厂房入口前向他们招手，杰克也站在那里。
李奥神情恍惚地向她走去——刚刚被丽贝卡连榨两次，他现在一看到V就说不出的心虚。
好在这里是战场，V显然把他的紧张解读成了别的意思：“瞧你紧张那样，就说了不让你来吧。快过来，你都踩到脏东西了。”
李奥低头一看，自己的脚后跟正站在一片血泊中。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被踩爆时发出“噗呲”一声。
他木然地抬起脚查看，鞋底上黏着一个瘪瘪的肉球……谁这么没素质，眼珠子到处扔啊……
初露锋芒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清洗 （二）
视线平移，他看到身旁有一个物理意义上“扑街”的清道夫。
这个矮胖的男人原本应该是躲在铁皮箱后面，现在却没了脑袋，脖子以上只有舌头还待在正确的位置。
别说，这造型还挺别致……
李奥本以为自己会害怕，或者至少有些恶心，但他没有。
他淡然迈步上前，轻轻磕了磕鞋，把眼球弄掉后顺便在地上蹭蹭鞋底。
这鞋不能要了——这才是他现在最强烈的想法。
“咦？你竟然不怕吗？我以为你没见过死人，应该害怕才对。”
V已经走了过来，好奇地观察着他。
直面死亡之人带来的怪异感受冲淡了心虚，李奥发现自己又能坦然面对V了：“我也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好像没有…仔细想想，应该是我不把这些家伙当成同类的缘故吧。”
他回首望向那具尸体，再次确认了这种感受。
“以同类为‘食’的异类，在我看来只是食尸鬼，仅仅只是长得像人而已。相对于恐惧，我对他们的厌恶更强烈一些。”
砰！
抬手一枪把他的脖子又打断了一截，李奥满不在乎地继续往前。
还有不少脏东西藏在厂房里，快点把他们消灭掉，他好找地方换双鞋。
V随意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丽贝卡，看到她正在“四处观察戒备”，便将注意力放回到李奥身上。
四人在厂房前汇合。
李奥看着紧闭的金属卷帘门，伸手比划了几下，选择在通讯频道说话——
“L：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V：两个主要出口都被咱们堵住了，敌人正龟缩在内部向外求援。”
“L：他们还能找来援军吗？”
“纯白：当然不能，无论是信号还是电子设备都在我的掌控内，来给你们看看地下室里的实时影像~”
义眼中接收到视频信号，画面一转。
————
阴暗的地下室。
手术用品杂乱无章地堆砌着，地面上还有暗淡的红色血迹。
惨白的灯光勉强照亮了一方空间，投下扭曲的阴影。
一个身材高大臃肿，脸上赘肉横生的男子焦躁地挥舞着霰弾枪，在室内来回踱步。
他的外貌与其说是清道夫，不如说更像个屠夫。
走了几圈后，他忍不住满脸烦躁地向小弟们大吼：“还没好吗？附近那几个据点的同行怎么说？”
光头小弟说话结巴：“老大，遇、遇袭，能…能…能…听、听……”
“艹！你他妈说话痛快点！”
啪！
壮汉上去就是一巴掌，神奇的治好了他的结巴。
“…听、听到枪声！”
说完后，光头小弟哆哆嗦嗦地捂着脸，看都不敢看凶狠的老大。
“所有据点都遇袭……！？”
老大的表情极其难看，本就丑陋的五官拧在一起。
能当上清道夫的头领，他靠的当然不只是凶狠和野蛮，还有狡猾和肆无忌惮。
他当然清楚，多个据点同时遇袭的严重性。
要知道，清道夫虽然名义上是一个人数众多、分布极广的大势力，但私底下却组织分散，各个小团体之间没多少关联，有时还是竞争对手。
同时袭击这么多地方，这事可不是普通的市民凑钱让佣兵来报仇这么简单。
是哪个白痴据点抓了什么大人物吗？
多想无益，他迅速做出了判断：“喂，你，联系上以前合作过的佣兵了吗？”
另一个衣着暴露的女清道夫害怕地摇了摇头。
“那就报警！”老大急了，“给NCPD打电话，就说咱们这里遭受了非法佣兵袭击！就算咱们一起被抓进去，花点钱疏通一下关系也还能出来！”
当然，他没说全的是——他自己能出来，这帮小弟就算了，不值得浪费积蓄。
街头上有的是人愿意干脏活，随便拉几个就是一个新团体。
女清道夫快速拨打NCPD报警电话，然而却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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