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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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索特城，较为偏僻的地方，有一个石块垒成，外形粗犷，有待打磨的教堂。
苦修士斯诺曼正坐于最前排，面对神像，埋着脑袋，闭着眼睛，专心地祈祷。
这时，教堂的门口进来了两男一女，男性都身穿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黑色风衣和同款长裤，只是一个穿的比较单薄简单，一个裹得非常厚实。
女士穿着一款收腰的白色长裙，披着一件雪白的大氅，移动间给人一种美丽尊贵的感觉。
教堂中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发现进来的三人，仿佛这三人不存在一样。
林诺抬起手，抓住“世界”的胳臂，奥黛丽跟在他的身后，三个人一同通过入梦的非凡能力进入了斯诺曼的梦境。
这同样是一座教堂，异常雄伟的教堂。
一根根古典石柱支起了高耸的穹顶，却没让大厅分隔得支离破碎，依旧宽广到夸张。
这座教堂的大门连巨人都嫌太高太宽，两侧各有一根根放在银杯里的蜡烛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最前方的圣坛恢弘壮丽，上方竖着灰白的十字架和背负十字架的神像。
斯诺曼同样坐在第一排，面对圣坛，低头闭目，专注祈祷。
“这里和小‘太阳’呈现过的下午镇废弃教堂很像，应该是同一时代的建筑。”“正义”奥黛丽目光扫过砖石拱券们，低声说道。
你指的是身高超过一米八，又高又壮的小“太阳”？克莱恩下意识地吐槽。
林诺没有等这两个人，他径直走到了圣台前方，抬起头看向那看不清面容，给人一种怜悯世人的奇特感觉的的神像。
他取出三根香，插在了圣台的前方，轻轻点燃，袅袅的香烟升起，还带着一股檀香。
你第一个来这位苦修士的梦里就是为了给远古太阳神上坟？
克莱恩捂住了脸，他感到很无语，精灵王对远古太阳神还真是爱的深沉。
“这是什么古老的神秘学仪式吗？”
身旁，满眼写着好奇的奥黛丽看向见多识广的世界先生。
“这是早已失传的...古老祭祀仪式。”
克莱恩绷着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整地说完这句话的。
“好厉害！”
奥黛丽双眼放光，她看到那神秘的仪式好像发挥了她看不懂的力量。
无形的波动产生，教堂前方的圣坛陡然模糊。
这恢弘壮丽的事物连同上面的十字架和神像同时虚化扭曲，又猛地展开，爆发出不算强烈的光与影。
那山峰顶端竖立着一个巨大的，比山还高的十字架，前方端坐有一道蒙着层层叠叠光辉的雄伟身影。
两翼、四翼、六翼的天使们或拿号角，或弹竖琴，或吹长笛，绕着那雄伟身影盘旋飞舞，时而赞美时而歌颂。
八道背生十二对羽翼的模糊人影簇拥在那雄伟神灵的周围，或跌坐于祂的脚旁，充满依赖地靠着，或浮于两侧，等待命令。
这样的场景，克莱恩曾经见过，知道那神灵是远古太阳神，知道那背生十二对羽翼的人影是天使之王们。
这个时候，苦修士斯诺曼睁开了眼睛，看着“正义”奥黛丽，如同教导自己的学生一样，低沉而庄严地说道：
“只有圣灵才能真正地侍奉主，这是我毕生追逐的目标……
“我见主立于亿万光辉之上，仁慈洒满天国与大地，身旁有八位‘王’侍立。”
“‘空想天使’是主的长子，主说，在遥远的未来，你将成为生灵的救主；
“‘时之天使’是主的次子，主说，你是狡诈之神，恶作剧之神，是末日来临时的光；”
...
“生而为神的是少数，大部分都是生来就是天使，白、风、命运三大天使之王也是从序列4开始跟随远古太阳神成长起来的。”
林诺轻轻叹了口气，3+1会自发地聚合起来，有的时候，想不成神也挺难的。
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做生来是天使的是大部分？
克莱恩面具之下的脸庞抽搐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给旧日遗民丢脸了。
地球的老乡一个个都这么凶猛的吗？
第二纪元的历史就是‘穿越者’大战‘穿越者’？
远古太阳神消灭的穿越者应该不止‘精灵王’一个吧？
奥黛丽听到林诺的话表情也有点不自然。
斯诺曼却好像没听到，又诵念了几篇相关经文后，突然严肃开口道：
“我们教区有信仰黑夜的邪教徒隐藏！
“这是王们降下的谕令。”
信仰黑夜的邪教徒……听到斯诺曼这句话，克莱恩和奥黛丽或多或少都有点尴尬了。
林诺没有与他们共情，他反而看着之后的一幕画面有些出神：
那是一场仪式。
“你自愿选择苦修之路，放弃爱情，远离享受，不掌权势，打磨身体，锤炼精神，一步步走入天国，靠近我主。”
一个模糊的身影对着斯诺曼说道。
“我自愿选择苦修之路，放弃爱情，远离享受，不掌权势，打磨身体，锤炼精神，侍奉我主，自今天起，永不改变。”
斯诺曼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地面，跟随说道。
第三纪元的太阳途径和现在的太阳途径...天壤之别，序列三正义导师，放在第三纪元，是真正崇高而又伟大的导师，是苦修士的引路人，真主神国的接应者。
“这样的一群苦修士信仰的远古太阳神，你们大概可以在心里想象一下，祂是一位怎样的神，第三纪元最开始又为什么会被称为光辉纪元。”
林诺试图给克莱恩一点点揭示远古太阳神的伟大。
他还想要还原真实的历史，至少，让克莱恩了解这些过去的历史。
“恋人先生，第三纪元不是被称为黑暗纪元吗？”
奥黛丽听懂了几分林诺的意思，但她依然带着困惑之色，她有点不理解黑暗纪元到底是怎么个黑暗了。
“远古太阳神没有陨落之前，第三纪元是光辉纪元，远古太阳神因为人性的黑暗陨落之后，第三纪元是黑暗纪元，就这么简单。”
林诺回答了正义小姐的问题。
他看到克莱恩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就好像在说，你为什么对夺走你的权柄的远古太阳神这么赞誉？
林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实际到了德是否配位的问题。
一个被污染，没有余地，与其失去自我成为傀儡，不如被击杀保全尊严的神明...
如何与一位哪怕状态很好，没有走到绝境，依然愿意自杀殉道的神明比呢？
前者不是不好，只是后者更好。
非要形容的话，格里沙是那种会大喊‘跟我冲’，而是不‘给我冲’的那类人。
他未必真的完美无瑕，但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带你们了解一下第四纪元的贵族。”
林诺带着克莱恩和奥黛丽在一个酒馆里找到了正在喝酒的莫贝特。
莫贝特看到林诺的时候愣了一下，林诺要了一杯啤酒，靠在柜台上笑道：
“我没吃你的先祖。”
“他现在还在黑夜教会养老呢。”
“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成为天使。”
莫贝特感受到‘时之虫’特有的气息后恍然了一下笑道：
“那就好，谢谢您，老头只要活着就行，是否重新成为天使也没什么。“
“现在的传言当中，所罗门帝国的大贵族似乎都很冷酷邪恶，你这个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后裔有什么想法？”
林诺举起酒杯和莫贝特碰杯，向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克莱恩和奥黛丽。
莫贝特看了两人一眼，明白了林诺的意思，他语带疑惑地说道：
“也不是太冷酷邪恶啊……”
他旋即端起酒杯，咕噜喝了一口：
“你们应该清楚序列越高，越是冷酷，疯狂的趋向愈发严重吧？所罗门帝国的大贵族家里谁没有一位天使，肯定会与正常人有所不同。”
所罗门帝国的大贵族家里谁没有一位天使？
克莱恩和奥黛丽听着这位莫贝特先生自然的话语，他们大概懂了一点点。
原来在第四纪元的贵族看来，这都不算是炫耀，只是很简单的陈述事实？
“至于邪恶冷酷的程度，与选择的锚和自身非凡途径的特点有关，这方面，我并不清楚我曾祖父是什么情况，只知道对我们很和蔼，言行举止都比较随意。”
“另外，皇帝陛下制定的那些规则都有一个重点，那就是不协调，如果所有大贵族都是一个风格，肯定不会满意。”
莫贝特继续补充道。
前面的理由我想到了，后面那个倒是有些出乎意料，莫名有点好笑……所罗门帝国那位“黑皇帝”这是把自己弄成强迫症了吗？必须不协调……克莱恩没戴太厚的面具，嘴角略微有些翘起。
“你们不懂，在疯狂的人眼中，有序的反而是疯狂的，疯狂的，反而是常态的。”
“希望你们不会有能够欣赏第四纪元艺术的那一天。”
“我能够对你们保持友好的态度，那也只是因为我现在是一个分身，疯狂表现在本体。”
“序列三是公认的非凡领域性价比最高的阶段，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哪怕天使有着漫长的生命...你们知道真正患有严重抑郁症、失眠症、精神错乱、狂躁症、焦虑症的普通人会有多么痛...哦，你们不知道。”
林诺止住话题。
他能够理解所罗门的审美，但是这对克莱恩或者奥黛丽来说就有点早了，罗塞尔为什么没有所罗门那么抽象和扭曲？哪怕罗塞尔是转途径成为的黑皇帝，他也只是半疯？没有那么扭曲？
罗塞尔只是因蒂斯的大帝，所罗门可是整个北大陆的皇帝，大量同质化的【锚】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所罗门扭曲...抽象成那样，可见祂当时有多么的强大。
奥黛丽看着忽然停住话题，仿佛这一瞬间与场中众人失去了共同语言的林诺，她感觉自己心中对于非凡道路的期待缩水了不少，她以前有着充足的信心和热情除了是因为向往，还是因为林诺起到的榜样。
她也逐渐知道了非凡者面料的窘态，但是每次看到‘恋人’，她都会觉得，或许也没有那么大不了，熟悉扮演法，意志坚定是可以克服的，但是现在，林诺明确地告诉了奥黛丽，高序列都是神经病，克服不了一点。
克莱恩同样愣住，他听出林诺是在劝说，劝说只晋升到序列三，不要尝试晋升天使。
但这算是一种区别对待吗？
你面对正义小姐，你就只要求序列三？你面对我，你就要求我跟你成神？
克莱恩望向林诺，发现林诺也正望着他，他灰色的眼眸里似乎满是雾霭，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蕴藏着什么情绪，这一刻，克莱恩感觉林诺好像也是在劝他...
但...你一边劝我成神，一边劝我不要继续晋升？
这不矛盾吗？
第505章 属于亚伯拉罕的，别人不能动
林诺没有向克莱恩解释，对于他来说，克莱恩既重要，又不重要，对方未来能够成长到什么程度，也要看他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如果克莱恩临门一脚的时候放弃，那么林诺会有些苦恼。
但也仅仅是有些苦恼而已。
“天使或者神明的确是冷漠而又残忍的，这不受祂们本能的意愿所控制，魔药途径越往上，越是高序列的非凡者，这方面的问题就越发严重，只是我了解到的，至少我家的老头是不会随便地向普通人发脾气的。”
“老头在家里表现得就像普通的老者，有点唠叨，喜欢打击后代，爱好享受生活，如果不是提前知晓，谁也想不到是位序列1的天使，和皇帝陛下的审美有点不一样，执着于分类，强调干净整洁……面对敌人时，擅长欺诈，喜欢以让目标崩溃的方式解决他……”
“天使面对朋友和敌人的时候是两副面孔，至少我家老头是这样，祂们虽然危险，但也不会有人忽然发疯会无差别地滥杀普通人，皇帝陛下是不会允许的，无法控制自己时不时发疯的高序列也不受人喜欢。”
莫贝特回忆着‘老头’以前的样子，又喝了口蒸馏烈酒说道。
他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不是敌人的天使，通常也没有那么难以相处，只要你不冒犯祂们，祂们通常也不会搭理你，如果是那几条特殊途径的高序列就是例外了。
就算是这样...那个与诸多高序列共存的时代还是很恐怖的吧？
只是透过雾气看到的轮廓，就让人止不住地胆战心惊，似乎可以想象出一个非凡鼎盛的时代，可以想象出一个血色与诡异共舞，恐怖和扭曲齐唱的纪元。
克莱恩和奥黛丽两人心中生出类似的感觉，天使面对自己的后裔还是不错的，面对外人呢？谁知道祂们会有多么的冷漠？
“你所在的年代，帝国大贵族有哪些？”
克莱恩回忆着脑海中的历史知识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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