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死亡之歌 作者：灵月红蝶 简介 在最终的狂欢盛宴之中，他将清扫眼前一切的阻碍，君临无限次元的顶端。 王座只属于最强。 （PS：动漫无限流，第一个世界——死神） 序章 清净者 故事先从这里说起吧。 在那无限次元之间，有个存在比任何人都渴望‘无限大同’这个梦想。 正因为渴望这种幼稚的梦想，所以这个存在察觉到这只是一种如同孩子般的理想之际，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一切，开始产生了质疑和否定。 这个存在曾经无比接近了这个梦想，接近那宛如‘乌托邦’的理想之地，接着，这个存在从天堂落入地狱，从光明走向污浊之地。 这个存在陷入了绝望，变得冷漠，变得麻木无情。 于是，所有的次元宇宙，正迎接一场史无前例的严苛考验。 万象万物，谁都无法挣脱分割的命运，在此连携。 ◆ 未知次元宇宙。 某颗星球上。 战火的硝烟弥漫天际。 天空开启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世界各地范围内刮起了可怕的龙卷风暴，欲要将一切吞噬。 热武器的炮弹声，魔法产生的轰击音响。 血肉之躯在战场上撕裂，喷了一地血红。 每个人全副武装，面目疯狂的向前迈进，用手中的武器，剥夺一条条的鲜活生命。 无视在城市中手无寸铁的普通居民，老人、妇女、孩童，在战场的逼压下紧紧缩成了一团，朝着安全的地方拼命逃窜。 可是，哪里还有安静之地呢？ 魔法形成的魔弹落下，天空的魔法师冷酷无情。 在人群之中炸开，消灭了敌方的军队，也将无数的普通居民卷入，化为灰尘消散。 老人在逃跑的路上，被枪械射成了筛子，血肉飞溅。 女人抱着孩子逃窜，一颗滚烫的炮弹落下，炸碎了她的希望，火焰吞噬了两具尸体。 这个世界上，每一处都是地狱的绘画。 当权者的私欲膨胀，无节制的放大了人心深处的恶，掠夺一切，征服一切。 无辜？ 凡是弱小，皆是罪恶！ 无数的都市文明遭遇破坏，战争持续不知道多久，战火的烟云遮蔽天日。 某一日，战争狂徒们停下了战争，呆滞的看向天空的某个位置——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黑发如瀑，绑在头发间的白色缎带随风而舞，身披白色宽袖的华丽汉服，气质虚无空灵，高贵古雅，恍如天女般不知凡间烟火。 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却像是这世间最为冷酷的冰雪。 在她这双眼睛之下，仿若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冷静的双眸转动，扫视了整片星球的战场，声音缥缈，不似人间之声，却清晰的响在世界每一个生灵耳边： “吾名皇琪——” “乃清肃无限恶业之人。” “在此宴请汝等回归虚无的怀抱……” 毫无感情的宣读出这段律令。 或者说是法则。 由她自己定下的至高律令。 她早已决心成为‘正义’的支配者。 减少人世间的悲伤哀叹，消除一切邪恶与罪孽。 绝对不可让一丝邪恶在世界滋生。 战争是错误的，这个世界就是错误的。 她要实现‘无限大同’这个梦想。 不论手段是否正确，不论她自己的言论是否需要世人认可。 连带着，这片星域也是错误，甚至这个宇宙同样也是错误的选项中，诞生出来的邪恶之地。 唯一推论得到的结果——这个宇宙不需要继续演化下去了。 抬起手臂，在洞穿天地的紫色光芒中，一把古朴宝剑的形体呈现，古老神秘的字体在剑刃上浮现，无人看清那是什么字。 白嫩如瓷的手掌握住剑柄，一剑挥动。 光芒照耀了一切。 战争的双方目光呆滞，绝望的看着少女挥下的一剑。 他们得到了最原始的救赎。 在光芒中被切裂，被融化，什么都不剩下。 这一刻，生命不分贵贱，不分性别，不分老幼，只是存在的一种空白形式。 星球分开两半，紫色的剑光从星球之中迸发而出，向着更远处的星际划去。 连同这颗星球，周边的星系，包括无法用肉眼看见的星系，全部被这一道剑光分成了两半。 不计其数的星体、宇宙物质，在紫色剑光之中，化为粉末飘散。 在剑光波及之中，整片宇宙只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空无一物。 紧接着，宇宙空间剧烈颤动起来，黑暗空间裂开了无数道的紫色裂痕。 迎向毁灭。 “污秽之人……诞生污秽之地……全部……摧毁！” 清净者——皇琪。 神秘的白色汉服少女，只留下了这句话，回荡在虚无的无限之中…… （PS：无限大同——指代凡是存在的地方，无论遇见还是未遇见，人人友爱帮助，充满希望光明，家家安居乐业，没有战乱，没有纷争。） 第一章 狂欢的开始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必定在考虑着一个问题。 生存的意义的是什么？ 死亡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生来要做什么？ 我死后还会存在吗？ 新生命诞生，然后死去，这是轮回在循环。 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生做了什么，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处于这样的茫然之中，度过了自己渺小而卑微的一生。 不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也许听上去残酷，但这何尝不是众生百态的呈现。 平凡也是一种生存，这样的生存和死亡，也并非没有价值。 只是相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这样的愿望无疑是卑微与可笑的吧。 这就是格局的不同。 思想上的认知造成了每个人的与众不同，人类毕竟是无法模仿出一模一样的自己出来，世界上不会存在相同的叶子。 白业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最为卑微也最为幸福的一群人，拥有一个完整且独立的人格，平凡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每天生活在这种平凡之中，没必要苛求什么，也没必要思考一些深奥的人生哲理。 我生来是为了在这个世界生活。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生存和死亡，不过是他这个平凡人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起初，他是这样认为的。 ◆ 姓名，白业。 性别，男。 年龄，二十四岁。 已大学毕业，社会人士，有一份在外人看来很体面的工作。 容貌，看上去比较成熟的男性，淡黑色的职装，经常戴着黑色有点土气的厚框眼镜，摆着一张没什么情趣可言的平淡脸孔，有点像是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无亲朋好友，也没有恋人这种堪称时代奢侈品的东西。 工作体面这一点确实不错，但在金钱与人脉充斥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最卑微的那一群人中的之一罢了。 当人类诞生了社会，就注定了这个世界上，有人是高贵的，有人是卑贱的。 有人天生强大，有人天生弱小。 有人出生就是终点，有人出生需要长途跋涉，直到累死在半途上。 这就是现实。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究竟在追求什么，无聊的日复一日。 而苟到二十四岁还理所当然活着，没有抱怨过生活中的一切，想想也真是心态良好。 因此，相对于那些活在幻想中的主角，白业更愿意将自己定义成普通人的行列，不比谁高贵，也不比谁低贱。 平平淡淡的生活，大学里亦没有什么值得一谈的趣事。 毕业之后，找了一份体面工作，每个月拿着固定的不高不低的薪水，维持生存。 没有特别的兴趣，动漫、游戏、音乐、电影……对他来说，各种可以称为现代人的娱乐方式，却觉得没有丝毫的乐趣可言。 虽然都有一定的涉猎，但也不至于耳熟能详的程度。 比起这些，喜欢阅读倒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但也只是随性而发的兴趣罢了。 感觉来说，他认为自己是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类。 不知道想要得到什么，随波逐流的融入世界，又被世界排斥着。 在这种无聊的世界里，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用一个词语来概括，便是麻木，足以概括他这二十几年来的人生。 无聊的人生，无聊的工作，无聊的世界。 连自己都是无聊的象征 在这种低级趣味的世界里，他这种普通人，又怎么会找到真正的生存意义。 但是又不想死，每天做着相同的事情，说着相同的话，用‘透明人’更加适合的称呼他。 细想一下，现在的人生，跟没有差不多。 在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他的确是如此认为的…… 如果有更有意义的人生选择出现，那么所谓的意义也就有价值了吧。 ◆ 白业从公司出来，徒步走到距离最近的电车站，周围的人群汹涌，每个人行事匆匆，生怕晚了一步，就会被人挤下去一样。 接着成功的搭上了下班后的第一轮电车，已经没有座位了。 只好倚着车门，通过干净的车窗，眺望窗外飞快掠过的城市光景。 到处是摩天大楼，机动车，人行大桥，纵横交错的街道，吵杂的声音，熙熙攘攘的行人。 世界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但相对的，是环境上的问题——天空上的灰白雾霾，就是最好的证据。 白业意识到自己昨天也是这个样子，从车内眺望整个城市。 不只是昨天，前天，更早之前也是这个样子。 明天也会是这样的生活，以后也是，一生就只是这样度过去。白业的心中，发出了对于生活的感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到底在追求什么？ 生命的意义只是不断重复过去的无聊日子，接着等待死亡吗？ 下车之后，在公寓楼下的饭馆里吃过晚饭，他没有在外面过夜的习惯，直接回到公寓里面，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倒头就睡。 明天的生活也是这般的轮回，不会有任何改变吧。 但他不知道，往后的人生，将会变得截然不同。 这场狂欢，才刚刚开始而已…… ◆ 好冷！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冰寒中醒来。 白业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怀有这样的疑问，呆呆的站立着。 像是某个圆盘式的豪华舞厅，漂浮在无垠的蓝色与紫色混合交融的神秘空间里。 这个圆盘舞厅很是广阔，至少可以容纳下几万人的大型操场，脚底下的石板是白色水晶物质铸成的，明明是白色透明，散发出来的却是魔幻一般的淡青色光辉。 奢华的魔幻气息光景，只有小说电影中才有的东西，现在直接铺展在面前了。 在这个豪华舞厅的上面，除了他之外，还有不少人在。 黑头发、黄头发…… 黑皮肤、黄皮肤、白皮肤…… 像是大杂烩一样聚拢在一起。 这么多不同的人种，是不是来自一个地方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同一个国家。 确定的是，都是地球人的面孔。 姑且当做是地球人吧，毕竟说不定在这种地方的类人型生物，会是外星生物变形什么的。 顺便一提，他们的年龄都不是很大，没有一个看上去超过三十岁的。 那些人和白业一样，用惊讶、不敢置信、疑惑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面对着这超自然的事情发生。 短短几秒钟时间，人群因为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而爆发出恐慌的气氛，慌张的打量着周围的魔幻景象。 然后，这种吵闹非但没有得到解决，而是愈演愈烈，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搞什么啊，这里是哪里？” “这是绑架！绝对是绑架！” “别开玩笑了，再怎么说也要有个限度！” “再不放我出去的话，我就报警了，等着坐牢吧！” …… 他们这样大喊大叫起来，明明语言不同，但这种意思表达出来了。 不可思议。 焦躁、喊骂、怒吼，也有人沉默的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事态的变化。 白业没有和他们一样，他是‘沉默组’的一员。 尽管心里很慌张，但也不可能表现在脸上，制止了自己愚蠢的举动，没有鬼哭神嚎什么的。 那样子做，简直是糗死了不是吗？ 这个时候，还是像绅士一样优雅端庄起来吧。 这样就没问题了……应该……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这里的管理者出现，出来解释清楚。 不能够表现的很慌张，用平常心看待，平常心…… 下一刻，白业的脸色就白了。 头冒冷汗的僵硬在那里。 那是个什么东西？ 巨大的怪物不知何时早已盘在那里—— 黏稠无比的黑色墨汁化身成的巨大八爪章鱼，长着赤红色的眼睛，八根巨大的触手，像是战舰那么大，一击扫尾下来，那是什么样的力量？ 八根大触手就那样悠闲的摆动着，赤色眼睛盯向白业……以及其他人。 第二章 Death Game 只承受了一部分的目光，白业感到一颗心提到了喉咙里，随时可能从嘴里蹦出来。 这是什么？ 外星生物？ 奥特曼和小怪兽？ 这是拍电影现场？ 和白业一样，其余人也都张大了嘴巴，焦躁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诡异。 总之……事情接下来大条了。 这里绝对不是正常人可以呆的地方。 怎么办，要跑吗？ 跑向哪里？ 怎么逃跑？ 那个怪物章鱼开口说话，声音平缓，没什么恐怖的威势感，赤色的眼睛微不可查的亮了一下： “东西已经输送到你们的脑子里面，仔细感应的话，应该可以知道信息的。” 明显是针对白业在内的所有人说明的。 白业和其余人试着对方的说法，感应着脑海中的信息。 接着，他们就感到脑子里被人强行撕裂开，粗暴的灌入一些很难弄懂的信息。 不过幸好的是，没有出现头晕，就是稍微有点不舒服。 那些多出来的记忆，与其说是知识，不如说是规则差不多。 消化一部分信息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全部，所有人就露出复杂、茫然、兴奋、恐惧各种表情出来。 这个地方是—— “欢迎你们来到‘Death Game’世界！你们可以根据已用的知识称呼我为‘主神’、‘天道’、‘神’、‘全部’、‘造物主’……这些名字全部都无所谓。我要说的只有一点——” 故意停顿一下，想要营造出紧张的气氛吧，不少人都出现了谨慎与期待的眼神，死死的盯住那个章鱼怪物。 “用尽全力挣扎的生存下去吧！” “在这里面，你们可以获得一切，同样也可以失去宝贵的生命。很幸运的是，你们是第一批的来客，总共是一百人。这个程序刚完成不久，为了测试一下性能的高低，对你们这些第一批的‘幸运者’，将赐予一次随机奖励的机会。” “而这个随机奖励，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一无所有，也有可能让你们立即成神。在我的领域之下，就算是运气也算作力量的一部分。” 声音严肃而冰冷，根本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话说回来，有没有人情味不知道，反正对方不是人。 在这个魔幻广场上的所有人接受了这个事实。 除了接受，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因为根据已知的情报，白业知道这个地方他逃脱不出去。 就和现实世界一样，无法挣脱。 对他这种人来说，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生存下去的，只要有合适的环境，拼命求生的本能。 最多就是觉得做梦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感觉。 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迷糊这种事实。 还有，‘Death Game’世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从刚才的言语来分析，似乎是个游戏场什么的，无限空间什么的说法。 另外，从那个大章鱼输送过来的‘记忆’来看，似乎可以进入到很多世界，进行一些未知的事情，完成之后有奖励，失败可能会死。 哎呀，异常糟糕的游戏呢。 “对了，为了增加游戏乐趣，第一次游戏必须是两人一组进行。你们这里总共一百个人，必须要分成五十个小组进行游戏。” 这句话说完。 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即使是白业也听出来了问题。 两人一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队友存在。 如果相处不错的话，的确可以说是助力，甚至可以增加生存率。 但万一是别有用心的队友，还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不被对方算计到。 真的是相当不错的‘乐趣’。 白业觉得这只章鱼怪物全身都充满了恶劣的趣味。 比现实有趣，但用‘生命’为代价的游戏，实在是恶劣至极。 白业觉得自己平凡的人生从这里改变了。 现实其实很扯谈。 但是白业现在遇到的事情，感觉比现实更要扯谈一百倍。 为什么普普通通打工族的他，要来参加什么‘Death Game’，这种地方感觉也不像是有人权的样子，真是糟透了。 “虽然你们身为‘先驱者’，但也不要太过于兴奋。那种经历了一百个世界，还是废物的家伙，也是存在的。” 大章鱼开始说话起来，其冷酷的话语超级打击人。 事实也是这样。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运气好的，也有运气差的家伙。 和洗脸的程度不同或许有关系也说不定。 “那么，先用一天的时间消化一下我传递给你们的知识以及情报，娴熟的运用它们。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你们将随机进入某一个世界进行考验。” 简单来说，又是一个看运气的选项。 还是和现实一样的无聊世界，或者是拥有成神机会的世界，都在此一搏。 而能否在神魔的世界中存活下来，则要看个人的能力高低。 说完，那头章鱼用一根触手点了点水晶地面，巨大的闪烁着黑色烟雾的光阵，出现在所有人的脚下，一瞬间之后，所有人从方阵上消失。 ——入眼的是一个充满洁白气息的房间，规格大概在八十平米，但是厨房、浴室、卧室一个不缺。 就连床铺都是准备好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某个高档学校的宿舍里面居住呢。 而且很像旅馆的单间。 不止如此，连日常用品都准备好了。 如果真的是学校，白业也不介意重新学习一次。 但可惜，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这里是‘Death Game’现场，你死我亡的屠杀场。 用屠杀场来形容，白业不觉得这有什么错误。 没有比这个更贴近的形容词了。 规则在之前都已传输到白业的脑海中，这点倒是很方便，没必要像学生在大礼堂里面那样，占用不必要的思考时间。 接着，白业看向了自己的队友——和自己即将一组参加第一个‘游戏世界’的同伴。 第三章 队友是异国少女 对方和白业对视起来，随即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那样惹人疼爱。 事实也是如此。 她是一个很萌的‘生物’。 虽然用‘生物’称谓，也不是什么失礼的行为，人类的确是生物的一种。 是个穿着蓝白色水手服、雪白大腿上覆盖黑色长袜的青春少女，洋溢着可爱的青涩味道。 是COS吧。 虽然不怎么接触那些所谓的动漫之类的，这点白业还是可以认出来的。 在原来的世界中，大街上也会偶尔看到这样的光景。 虽然装扮有点奇怪，但看上去也让人享受到惊艳的美妙。 这种受人保护的弱气表现，应该很受男性的喜欢。 身体娇小，身材却意外的匀称丰满，颜值很高，满分一百，可以打到九十分以上的程度。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头发披直下来，是乌黑亮丽的色彩，细致柔滑。 身高目测是一米六左右，不外乎是这个高度，在这上下间浮动。 娇小的有点过分的可爱少女。 白业既为她的美丽惊叹，也为她和自己一样处于不祥的命运中，而稍微带了一点怜悯的色彩。 怜悯她，也怜悯自己。 从现在开始，他们的人权已经消失了。 在刀尖上起舞，在未知的异世界中拼命生存，无法再回到平凡的生活当中去。 能够活到什么时候，走到什么程度，交给命运女神去裁决就可以了。 哈哈，真是不怎么靠谱的想法呢。白业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好，我叫做白业，今年二十四岁，目前在一家公司里当一个普通的职员，没什么特别擅长的地方，脑力和体能都很一般。就这样子，既然我们是队友，我觉得还是认识一下比较妥当。” 收起复杂的心思，白业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对着坐在床沿位置的可爱少女自我介绍起来。 既然接下来是队友的话，的确需要以认识为前提，才能展开对己方有利的行动…… 话是这么说，但看到少女这个样子，明显紧张的情绪还没有缓和过来。 想想也是，看她的年纪，也不过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还是上高中的花样年纪，陡然遇到这样违规现实的场景，难免会有些惊慌失措。 这种事情可以理解。 “你、你好……我……我是……” 声音很小，好似因为突然开口说话变得紧张，导致最后结巴起来了。 但她的一双眼很是明亮，和白业对视，带有几分莫名的意味，好似在观察什么。 “没有关系，不用急着说话。你看，那个大章鱼说我们还有二十四个小时才会正式开始什么游戏，所以你可以先冷静一下，整理一遍自己想要说的话，慢慢来就可以了，不用紧张。找回自己平常跟人说话的感觉，不要勉强自己。” 白业放缓自己说话的节奏，尽量安慰着少女那紧绷起来的心情，让她不用太着急把话一口气说出来。 “……谢谢。” 移开目光，轻轻道谢，心底松了口气。 眼神不下流，会是个很值得依赖的成熟男性。她心里这样判断，并且对自己的锐利直觉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白业明白了一件事。 少女之前根本不是在为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而紧张，而是陡然之间和陌生人进行接触，才变得有些局促。 那眼睛里时不时隐晦闪烁着的莫名兴奋与激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小看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了。 她坐在那里的身姿极为端正，姿势也像是专门训练过一样，这让白业感觉奇怪。 不过这是别人的秘密，白业认为陌生人之间，还是不要太快表现亲切的好，慢慢熟悉就可以了，凡事都要有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 而对方的性格虽说有点软和，姑且不是那种难以迁就的类型，就队员之间的互补情况来看，勉强在及格分之上吧。 这个开局还算不坏。 谁也不想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碰到一个刺头的队友。 而且，对于这位少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例如美好邂逅什么的。 因为在游戏真正开始之前，不允许以不正当的形式，伤害自己的队友。 至于后果是什么估计没人敢去尝试。 未知的后果，除非有人不计生死，或许可以去尝试一下。 房间里面就这样沉默下来，这个房间里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具，其余的东西是不提供的。 电视机、电脑等现代化娱乐也没有。 不用说电视和电脑，连可以用来阅读的书籍都没有。 单纯是为了提供居住，对，就是这种设定。 况且，马上就要经历未知的真人冒险游戏，想必也没有谁可以静得下心来真正的放松吧。 无论是追求刺激的也好，还是恐惧真人游戏的未知，谁都没有办法抗拒。 说到底，这个‘无限空间’到底是以目的存在的呢？ 造就最强的存在？ 用养蛊的方式决定王者？ 总之，肯定是从有利于自己切身利益为出发点。 就像是现代社会的公司老板一样，压榨员工身上的每一分价值，给自己带来有效的利益。 大概是这样的基础设定。 毕竟，利己主义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存在，也是最合理的判断。 白业也是如此，以己度人，自然利己主义最为合适。 “那……那个……” 可爱少女似乎做好了自我介绍的准备，打断了白业的思考。 “是，已经想好要说的话了吗？再酝酿一下话语也没有问题，反正时间上也完全来得及。” 白业一脸微笑的说下去。 “不用了，其实我刚才只是紧张过头了，平时虽然不经常和人交流，但也没有到说不出来话的地步。” 可爱少女脸部红红，不是羞涩，仅是自然流露出的表情。 “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扯谈？我也觉得扯谈，超现实的东西就这么展现在眼前了。” 白业深有体会似的，苦笑了一声。 “是。” “说起来，你的姿势有点奇怪，这个姿势……嗯，这么说来，你很擅长跪坐吗？” “是的。” “我和周围的人都没有这样跪坐的习惯……难道说，你是日本人？” “很厉害，猜测的很正确哦，其实你很擅长脑力思考吧。” “这样说就有点过了，我只是喜欢把握细节，并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才能。从智力指数上来说，我的智力其实只是正常而已。” “我知道的，智力和智慧是表现不同的层面东西呢。” 可爱少女如此说着话。 白业煞有其事的点头，也认同可爱少女的话。 “确实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不，等等，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吧。” 接下来反应回神，应该是少女进行自我介绍。 第四章 久木千瞳子 “抱歉，一不留神就说了这么多，真是奇怪，我平时很少跟人交流的，说话也会磕绊，但是现在说话却没有这样的紧张感。那个……我可以叫你白君吗？” 少女拍了拍胸口，脸上的紧张情绪稍缓。 对方的外表和举止待人，都是非常出色，让她不自然产生一种想要拉近关系的亲近感。 “白君？算了，称呼什么的就随意了。” “是。” 听到白业这么说，千瞳子的心中很高兴，用力点头。 “关于你说的，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和国际友人交流，我也是第一次。听好，我做各种事的才能都是比较平常的，就连交流也是。” 白业这样平淡的介绍自己。 “我知道的，汉字文化我多少接触过一些，其实这是谦虚。” 少女笑了笑，紧张感已经没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被误会了。白业却这样想。 “……总之，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啊，我差点忘了。对不起，因为太开心了，和人交流原来是这么高兴的事情。我的名字是久木千瞳子，今年十七岁，是个高三的应届生。因为我的力气和反应神经天生比较出色，平时的话，喜欢角色扮演，还有练习剑术，但其实是我自己自学的，我觉得女孩子还是有一定的武力比较好。在现实中没有朋友，喜欢和二次元相关的作品，最喜欢的角色是惠可爱和狂三酱……嗯，话说回来，白君知道二次元吗？” (PS:惠可爱指加藤惠，出自《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狂三酱指时崎狂三，出自《约会大作战》，她们的作业本我都看过，很不错) 兴冲冲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隆重介绍自己，既是紧张，也觉得有种别样的新奇感，语句却是念得很通顺，也不知道在心里酝酿多少遍了。 介绍了一下，千瞳子最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忽然发问。 一副社会人的样子，应该很少接触这类宅文化吧。 异国少女千瞳子是这么想的。 “姑且知道一点，但没有深入了解过。毕业之后，工作上很忙碌，兴趣的话，只有平时没事的时候会看一些书。” 白业思考了一下回答，他的确对这方面没有充分的了解。 也不懂千瞳子在说到惠可爱、狂三酱，那种发自真心的喜爱，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和追星一样吧。 人们总是对自己喜欢的明星、伟人，带有崇拜之类的情感。 千瞳子的喜爱，没有崇拜，只是纯粹源自内心的爱意，但其实都差不多。 白业也未带有鄙视，或者认为这种想法幼稚什么的。 虽然他知道，喜欢二次元的基本都被社会狭义的定义成‘宅’，但看千瞳子这种样子，绝对不是那种整天阴沉躲在家里不知道做什么的‘家里蹲’。 喜欢什么作品，喜欢什么人物，是个人所拥有的财富和自由。 这样和异国的可爱少女在同一个屋檐下愉快交流着，两人无视语言的障碍，都可以把自己的语意准确传达给对方，这不是说两人掌握了对方国度的语言，这都是那个大章鱼怪的功劳。 每个游戏者的身体里，都植入了一种能力——精通语言。 不存在任何的交流障碍，顶多说话的口吻，或者表现出来的动作之类，可能会有所差异。 来自于文化上的差异吧。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纠结这些了。 总之，‘精通语言’这个功能，实在是方便交流之用，但也仅此而已。 尽快进入正题吧。白业的内心是如此想的。 “关于这个无限空间……嗯，也就是‘Death Game’，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意见什么的。我们现在是同一个小队成员，接下来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去探险，我觉得有必要互换一下情报，这样比较好。” 白业冷静的分析起来。 不错的细心能力，还有遇到任何事都能够很快镇定下来的内心，也是他不错的天赋。 “白君说的很对呢，我没有意见，不过我不太喜欢思考，我喜欢做辛苦一点的体力劳动。” 千瞳子就这么相信了，或许本人就是性格比较温婉的类型，容易相信别人的类型。 人类本就是如此，宁愿相信别人的话语，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本末倒置。 而且，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信息，不擅长思考，但很擅长体力劳动，让白业觉得有点奇怪。 一般来说，女孩子比较擅长思考，她们的性格决定了对任何事都很细腻，但是擅长体力劳动。 随即想起千瞳子刚才说过，天生在力气和反应神经上比较出色，是这个原因吗？ 虽然罕见，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碰见的，看来眼前的这位体型较小的少女，正是罕见的运动能力发达类型的少女。 看人果然不能用外表去判断。 身体纤细娇小，说不定武力值比他还要高，还是不要做出对比了。 毕竟对比下去，最后尊严受挫的反而会是他。 “那我就开始说吧，关于这个所谓的‘Death Game’游戏。首先我们得承认这个游戏的本质十分恶劣，包括那个看上去就很奇怪的大章鱼。” 白业严肃着脸庞说下去。 千瞳子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本人没有不情愿的地方，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新生。 现实里的一切实在是糟透了，自从父母去世之后，那些亲戚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以亲属的名义，占据她父母留给她的财产。 本来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了，结果来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空间，该说是运气很差，还是运气很好呢？ 她知道，比起现实，这里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不能反抗的情况下，享受这种刺激的人生，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神灵和力量，这里只要活下去，就可以获得超越现实的能力。 坏的同时，也有巨大的好处。 “从那个大章鱼输送过来的信息，我们这一百个人，是所谓的‘先驱者’，我们在第一个世界中即使不幸死亡，也会得到重生的机会。只不过重生地点，就是这个房间。也就是说，我们一旦死亡，就代表失败了，比起那些万一在世界中得到好处的先驱者们，我们的情况会比较不利。” 白业有条有理的说着。 将‘Death Game’看成是游戏的话，那么也是一款没有正式发行的游戏。 现在严格来说，是内测期间。 而白业和千瞳子很幸运的被邀请为内测游戏者，除他们之外，还有九十八个内测者。 当然，白业和千瞳子也不能说是亲密无间的合作者。 也许未来会在某个时间段内产生严重的分歧，可能会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在第一个未知的世界里面，还是两人一组合作比较好。 只不过千瞳子没有戒心，任何想法都可以从脸上读取出来，这让白业很苦恼，欺骗这么天真的少女，还真有点难以下口。 “第一个世界随机选择，会从电影、小说乃至于动漫什么的世界进行抽取。说实话，这个我不太擅长，我平时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毕竟范围太广了。” 没错，范围太广了。 这个世界上电影、小说和动漫产生的幻想故事，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没有一个人可以准确计算出来。 碰到熟悉的世界还好，万一是陌生又十分危险的世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先知先觉这方面，只能碰运气，交给命运女神去决定。 真是十分恶劣又随意的选择方式。 比现实有趣，可是也恶劣过头了。 在这个时候，一个比较安全，又能够容易获得力量的世界，无疑是上上之选。 恐怕这也只存在于梦境里面。 做梦比这个都要现实。 在这样的前提下，就有必要思考稳妥的办法。 白业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不知道新世界是否危险，所以在进入新世界那一刻，我们就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慢慢了解新世界的信息。” “嗯。” “当然，我们这些‘先驱者’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比起未来那些没有加入内测的人来说，我们还有一个随机奖励。从大章鱼给出的情报来看，这个随机奖励没有上限，运气好的话，可以抽出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利用这些隐藏的条件，应该还是很轻松就可以度过去的。” 至于运气不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命运女神不钟爱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随机奖励需要在游戏开局之后才能领取，由章鱼怪亲自发放到每个手中。 也就是说，那个奖励必须在进入第一个世界之后，才有领取的资格，现在没办法知道随机奖励到底是什么。 “果然白君很擅长思考呢。” 千瞳子这么笑着。 “不，只要稍微思考一下，还是很容易知道的。” 本来就不需要什么太多的思索就可以知道的答案。 唯一比较不放心的就是，经历第一个世界之后，一百个先驱者会呈现出十分严重的等级划分。 到那个时候，可能会比现在更加棘手。 因为谁都没办法确定，经历第一个世界之后，每个人的差距会拉开到什么程度。 万一抽中的是正常世界，得不到任何强大力量，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虽然很安全，基本没有危险就可以度过去，但也丧失了获得力量的渠道。 那个随机奖励也是如此。 不能期待是超级稀有的东西，但也要看上去正常才行。 接下来就没有要讨论的事情了，其实情报给的并没有太多，还有许多未知的重点。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进入第一个游戏世界后，以最稳妥、最快的速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没有搞清楚基础信息之前，不能够轻举妄动。 估计不只是他们这一组，其余四十九个小组的人，只要脑袋正常，都会这么做。 之后的行动，只能慢慢收集信息，在陌生世界中生存下去。 毕竟在任务世界的时间不做限制，就是努力的活下去，获得力量。 而无论第一个任务世界过去多久，一年，一百年，一千年，当他们一百人全部回归这个专属空间之后，都等于过去一分钟的时间。 这种能力足以用神迹来形容了。 “那么，让我们一起活下去吧，千瞳子。” 白业温和的微笑起来，伸出手臂，做出握手的邀请。 “以后请多指教了，白君。” 少女柔软白皙的手掌放到了男子的手中，脸色微微发红烫，鼓起勇气笑道。 第一章 尸魂界 到了游戏开幕的时间。 不必到广场那边集合，在各自准备的房间中，就直接进入任务世界。 在白业和千瞳子目不转睛的视线中，带着些许的忐忑和紧张，一扇巨大的圆形光门出现在他们眼前，圆门可以容纳四个人并排行走，光幕上闪烁着深紫色的神秘色彩。 从自称主神亦或是真理的大章鱼那里获取的信息得知，在这扇门的后面，穿过这道光幕，就会抵达全新的陌生世界。 是生是死都看这一刻。 未知的冒险虽然很激动人心，但白业稍微紧张了起来，拿生命作为赌注，这个赌约未免太奢侈了。 和千瞳子对视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很镇定，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接受了这个被人玩弄的命运，直到死亡，或者超过这个游戏的规则之外。 两人以不怎么对称的身高并排前进，一同穿过了这道光门。 两人的身影消失，光门随即如镜子碎裂般，崩成了紫色的碎片，飞散开来，消失无踪。 ◆ 新世界。 黑暗，四周的环境没有太多的光亮可以看清事物。 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空，星光点点。 现在这个时候，正值深夜。 夜色斑斓，深邃无际，看不到边缘。 一道光门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夜空中。 没错，是夜空，不是在陆地上，而且是一万公尺以上的高空。 白业有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十分扯谈的世界，并且准备融入这个世界里，甚至考虑好以什么方式来死亡。 各种离奇诡异的死亡方式，甚至在什么情况下死亡，白业都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初始都看运气的世界中，不能对之抱以太多的希望。 只是，没想到会是开局就是Game Over的路线。 从高空急速坠落，强大的气压挤压过来，连意识都短暂的进入了昏暗之中，无法进行有序的思考。 就好比脑袋里面被人用筷子狠狠搅拌过一样，变成了一堆浆糊，思绪混乱到不能思考的地步。 相信千瞳子也是这样的情况。 这种等级的气压，对于没有什么异能的普通人类来说，绝对是死神的召唤。 无法目测这是多少公尺的高空，但可以肯定一点，他正在和美丽可爱的少女一起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等到降落在大地的时候，第一个任务世界就相当于结束了。 估计再也没有比这更加倒霉的事情。 白业紧紧抓着千瞳子白嫩冰冷的手掌，少女同样如此。 在这绝境之下，人性本能的依偎在了一起。 可以这么说，他们共同面对过死神的追杀，并且坚定了自我的信念，彼此视对方为最好的伙伴。 如果是面对死亡的话，这也是不错的结局。 白业不知道千瞳子的想法，但对他而言，能够和美少女这种稀缺资源共赴天堂的道路，未必是一件坏事。 遗憾还是有的。 这个任务开局简直十分过分。 在摔落到地面之时，他会因为缺氧率先致死。 不行了，身体使不上力，呼吸变得艰难，脸色发白，眼睛无法睁开。 白业发觉自己的脑袋前所未有的冷静下来，但也陷入了深渊般的黑暗之中。 即使如此，他和少女的手掌依然紧紧握在一起，像是要驱逐对方对于死亡的恐惧一般。 这个时候，比起死亡带来的恐惧，更多的则是遗憾之类。 没有言语的交流，却这般感应到了对方内心真实的想法。 算了。 已经没有比这更加糟糕透顶的游戏开场模式了。 没有关系，哪怕现在死了，第一个任务世界也不会真的死亡，而是在刚才的房间中原地复活。 希望待会儿的随机奖励，可以抵消这一部分的损失。 不然接下来的日子，真的要夹起尾巴屈辱过活了。 ◆ 白业和千瞳子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 是如同古代社会般的地域文化，人们穿着古老的衣饰，不是现代的服装，就连建筑也是，是比较残破老旧的那种。 天空和大地都是一样，没什么不同。 不同的是，这里不是生者的世界，而是死者的世界。 在以这个为基础的世界里，肉体死亡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在这个世界，可以以另一种‘灵魂’的形式存活下来。 所以，白业和千瞳子两个人很幸运的变成了‘死人’，也就是灵魂体，在死者的世界中游荡着。 被一个叫做‘死神’的家伙给超度了，这个地方叫做‘尸魂界’。 他们两个从高空坠亡，带着深深的遗憾，灵魂得以存活下来，然后好运的碰到在那个地区执行任务的死神，然后进行了一个叫做‘魂葬’的仪式，就来到了叫做尸魂界的地方。 不可思议。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颠覆了白业的三观。 而‘主神’大章鱼也给了他们一些信息，输送到他们的意识层里。 因为世界观的缘故，可以判定他们现在的这个形态不算是真正的‘死者’，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存方式，因此不予以游戏失败的处罚。 但是，他们作为灵体的存活方式，是最后的防守线，也就是说，这次再死掉的话，就必须离开这个世界，返回最开始的游戏场地。 不幸中的万幸。 相比于白业还有些茫然当前的情况，千瞳子像是明白了过来，摆出疑惑的表情，很快又消失不见，大概是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了吧。 “死神……” “什么？” 听到千瞳子的呢喃，白业有些困惑。 “这个地方叫做尸魂界，有很多强大的死神。同时这个地方以一部叫做《死神》动漫为基础创造出来的真实世界。引渡我们的人，穿着和动漫里一样的衣服，而且这里是尸魂界，绝对没有错。” 千瞳子肯定自己来到的，的确是自己此刻内心正想着的动漫世界。 “你说这是动漫世界？” “嗯。” “总之……先找个安全地方筹划一下吧。还有要把随机奖励取出来，才好判断下一步该怎么走。” 白业冷静下来，不管这里是动漫世界，还是其他什么，目前如何活下去才最重要。 只要不是开头就结束，比什么都好。 章鱼怪给他们的随机奖励，是可以反败为胜的关键性道具。 千瞳子没有反对，她本就不喜欢思考这种问题，不过相对的，她也安心了一点。 这个世界的话，获得力量很简单，但也很困难，只要看有没有成为‘死神’的资质就行了。 第二章 馈赠 流魂街，是现世魂魄得到死神的‘接引’，首先要来到的地方，会有专门人来发给新来的魂魄一个叫做‘整理券’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身份证明，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代表着已经不归现世管理，现在的一切都和现世无关，是‘死者’。 但是流魂街乃至于尸魂界的死者，都好像有点特殊。 这个世界的规则也很奇怪，现世的人类死后，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或者一些不可抗力的缘故，就会有第二次得到重生的机会。简单来说，这个世界有两次生命。 一次作为‘活人’，一次作为‘死者’。 白业在听完少女千瞳子的解释之后，感叹着这个世界的神奇。 难怪大章鱼主神判定他们游戏未结束，有时候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 那名死神给了他和千瞳子每人一张‘整理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连话都懒得说，只是大概介绍了一下流魂街这个地方，然后毫不停留的离开了。 在那个死神看来，只是两个普通的魂魄，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又不是可以成为队长或者副队长级别的大人物。 幸运的是，千瞳子似乎对这个世界颇为了解，来自于一个叫做《死神》的动漫世界观，也就是说，他这边有了一个相当于底牌的人物，只要注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不要惹到一些禁忌的东西，基本上不会有危险了。 先知先觉这种外挂能力，可以很好的帮助他们在这个世界更容易的生存下去，甚至包括变强的途径，也可以得到。 按照千瞳子所说的，进入所谓的‘真央灵术学院’，成为死神，学习死神的四大技能，就可以不断变强，积累力量。 流魂街，西二十一区南段，区名是白河。 按照所谓的顺序，这就是白业和千瞳子分配到的地区，按照千瞳子的说法，他们的运气是相当不错，和刚来时就进入Game Over路线完全不能够相比。 似乎要把失去的运气全部找回来。 “白君，流魂街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每一个区域有八十个区，所以总共有三百二十个地区。地区的数字越小，距离尸魂界的中心就越近，同时也意味着治安稳定，食物充足。” 千瞳子详细的介绍起来，她这个年纪，还没有学会社会上的尔虞我诈，还处于比较天真的年纪。 而且，和白业经历了同生共死的经历后，不自然的就产生了一种亲近感。 和现实里那些同龄人不同，她觉得白业更加的成熟，有着不俗的观察力，比起同龄人更为可靠，值得依赖。 再说，在这种陌生世界，有一个‘熟人’，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吧。 天真又显得单纯的小姑娘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欺骗和隐瞒。 “那么，即是说……数字越大的地区，会更加远离尸魂界的中心，同时治安很差是吧。” 白业很好的理解了千瞳子的话，做出这个简单无比的反向推论。 “没错哦。在尸魂界中，治安如果很差的话，经常会发生杀人流血事件，六十区以内是安全地域，六十区往后，则是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些吊车尾地区的人们，每天都以杀戮和战斗为乐，我们这些‘初生者’，能否活过一天也是个未知数。尤其是来自西八十区更木区的恶鬼，是个危险无比的家伙。” 看出白业脸上的担忧，千瞳子微微一笑，露出可爱的笑容。 “但是不要太担心啦，白君。先不说地理位置上，和八十区相隔遥远，就算遇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那位恶鬼对于孱弱的弱者没有兴趣呢，他只对强大的人物感兴趣。” “看来我们现在的确是比较安全的。那么，千瞳子，我们之前商量的第一个目标达成了，找到了一个可以安全居住的地方，接下来就是要看一看那位‘主神’大人给了我们什么奖励了，但愿不是随机一些杂货。” 白业乐观起来，对于千瞳子的好感更甚。 美丽可爱又单纯的女孩子，想让人讨厌都很难吧。 “嗯，如果是珍贵的物品那就太好了。” 千瞳子也期待起来。 “感觉和刚见面那会儿，你变得开朗了许多呢，千瞳子。” “那只是和白君呆在一起是这样，换个地方和人物的话，可能还会感到紧张吧。” 千瞳子脸部微红的低下头。 “咳……那就这样吧。收到‘主神’的馈赠了吗？” 白业干咳一声，脑中有着提示的回音，在他的面前，生成了类似于游戏面板一样的东西，除了打上主神空间标记的人可以看到之外，外人是无法看到这种面板的，保障了隐秘性。 面板有着十分高的透明度，颜色偏蓝，发着深蓝色的荧光，上面则是白色的字体，明明面板是透明之物，可是却能清晰看清上面的信息。 充满科技和奇幻的风格，电子屏幕看上去也非常有实感—— 姓名：白业 性别：男 年龄：24 智力：良好 等级：第一阶（综合评价） 装备：无 技能：无 邮件：主神的馈赠*1（未领取） …… 信息简单的过分，和满是科幻风的面板相比，白业的信息表可以说是简陋异常，这也跟他现在的弱小有关吧。 其中‘主神的馈赠’就是他们一百位‘先驱者’的随机性奖励了。 在默念完‘领取’两个字后，一道白色的霞光在白业面前一闪而逝，随后从半空掉落下一个物品—— 一颗糖果。 没错，只是一颗糖果，两个指头大小，颜色是水晶色，看上去和普通的糖果不太一样。 权柄糖果。 亦或者是权能糖果。 虽然不是让人一步成神的关键，但可以让服用糖果的人，获得神灵的权能之力。 因此只具备让人掌握权能之力，但不会赐予神格的性质，本质还是凡人。 而这个权能的能力，是随即产生的，无法自主控制选择什么权能。 怎么说呢，尽管不是直接让他一步登天，但是前景十分可观，有着巨大的潜力开发。 “怎么样，白君？” 千瞳子靠近过来，好奇的看向他。 白业也没有隐瞒，把权能糖果的信息分享出来。 “运气不错呢，白君，说不定会是一个强大的权能，那样就赚大了。以我们凡人之身，是无法揣测神之力量的。” 千瞳子开心的笑着。 “千瞳子的呢？得到了什么？” “我的是这个哦。” 千瞳子中指和食指夹着一张蓝色半透明且发着光的卡片，应该也是某种功能性强大的道具。 “这个是位阶卡。可以永久性提升一个阶位的能量卡。不过这个提升范围，只在第三阶以下使用，但不包括第三阶在内。” “很强大的工具。” “但是和白君的没法比呢。果然，白君是所谓的欧洲人吧。” “欧洲人？我和千瞳子你都是亚洲人啊。”白业茫然。 “哎呀，那是指运气上的人种啦。算了，总之也不是无用的道具，就这样也可以了。” 听到千瞳子奇怪的说法，白业觉得自己可能和年轻人真的有一定的代沟，只能耸了耸肩，但也没太在意。 第三章 七罪权能 所谓的位阶，即是用来体现战斗力水准的最直接方法。 这个位阶，在游戏空间里面有着严格且严肃的划分，每一个位阶之间，都有质量上的差距。 总共有排位数六个阶层的领域。 前三阶作为踏足上层领域的‘凡人’之境。 从第四阶起步，一直到第六阶，就是作为上层生物的范畴。 可以说是神，也可以说是一种蜕凡的生命群体，本质和‘凡人’已经毫无瓜葛。 这是生物在进化过程中，所必须攀登的道路。 而在这六阶之外，还有一种称为‘论外’体系。 那已经是用位阶无法准确判断其力量的——只有真正的怪物，才可以踏足的最高位领域。 这样的怪物闹腾起来，数以万计的宇宙空间，都会迎来绝望的末世，走向毁灭。 顺便一提，主神空间的上限，便是论外级的战力。 在这个前提下，有幸运儿可以做到论外的程度。 说这些有点太早了，他和千瞳子还只是新人，只是最低级的第一阶实力，甚至在第一阶之中，也是垫底的。 同位阶的实力差距，也是非常可怕的，更不要说位阶和位阶之间的差距。 在那之前，还是想好该怎么在尸魂界中安稳生存下去吧。 按照千瞳子的说法，这个世界中有着许多可怕的野心家。 要特别注意一个叫做蓝染惣右介的人，还有叫做‘无形帝国’的灭却师势力。 “话说回来，现在要吃掉这颗权能糖果吗？” 白业对此产生了顾虑。 “可以吧，毕竟说明上注明了，即使不是神灵，也可以让凡人使用，不会出现副作用，只不过使用起来，不可能像神灵那般全能。” 千瞳子这么回应白业的话。 “这样啊。” 白业想了想，尽管现在没有遇到危险，即便遇到危险，掌握了神灵的权能，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启用，说不定会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但放在手里，也总觉不太安全，要是不注意丢掉就太吃亏了。 而且千瞳子说的不错，说明上注明了凡人也可以服用，只不过现在没有力量的白业，无法去调用而已。 若是没有注明这一点，白业还真的会等到实力强大之后，才会考虑吃掉这颗糖果，觉醒权能之力。 获得力量的前提，先得有命去享用才行。 于是，在千瞳子期待的目光下，白业服用了这颗糖果，咽进了肚子里。 “白君，怎么样？是什么权能？是不是很厉害？” 千瞳子期待的看过来，可见她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味道和大白兔奶糖差不多，很不错。” 白业对糖果的味道做出了客观的评价。 “呃……我说的是得到什么权能？” 千瞳子有些无语。 “只看属性的话，应该算是比较不错的能力吧。是名为‘七宗罪’的权能，很多书物里面都有七宗罪的介绍呢，最出名的莫过于天主教之中的记录了。” 白业过滤了下脑海中的知识，说出权能的名称。 但这个权能和天主教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名称相同而已。 按照罪刑由重到轻依次是傲慢、嫉妒、懒惰、愤怒、贪婪、暴食以及【色】【欲】。 傲慢之力——对自己或他人某个技能或者是武器进行强化。如电流变成闪电，微风变成龙卷风，木头会和金刚石一样坚硬。 嫉妒之力——使自己或者他人能力或者道具类效果虚弱化。 懒惰之力——降低自己或者他人肉体和精神能力。 愤怒之力——增加自己或他人自身力气、速度以及抗打击能力。 贪婪之力——能够熟练掌握各种道具的能力。 暴食之力——吞噬能量补充自身，可以恢复体力和精神损伤，也可以用来恢复伤势。 【色】【欲】之力——封印异性之人的一切行动力，拥有绝对权。 千瞳子看到权能的介绍之后，顿时不说话了。 “白君，你说……那头大章鱼会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父母之类的？” 沉默之后，千瞳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在犯规吧。 一定是。 一个权能，七种能力，最后那个能力，更是全体女性的公敌。 哪有这么扯谈的权能。 可恶的欧洲人！ 千瞳子暴露出自己妒忌的丑陋嘴脸。 “……” 千瞳子变得好可怕，不会突然用牙咬上来吧？ 白业担忧的想。 ◆ 到达异世界的第一天，就如此惊心动魄，经历了死亡和新生的奇妙事情后，落下了帷幕。 分配给白业和千瞳子的住地，是在河流旁边，安静且偏僻，而且是两人居的小木屋，不必在一个小房间里面拥挤。 这也是因为靠近尸魂界中心的缘故，如果是六十区往后，不要说住房，食物都要靠杀戮和战斗争取过来。 和六十区往后的地域相比，这里的生活虽不怎么样，但也算是尸魂界真正的天堂了。 ◆ 时间悄然间流逝，不知不觉，白业和千瞳子已经在尸魂界内同居半个月了。 除了关系更加亲密之外，但也别想多了，并未擦出什么恋爱的火花，不纯洁的关系。 倒不如说是同伴的共生关系。 因为两人都明白，只有一同努力，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虽然，白业二十多年的单身狗生涯，还是期望和美丽的女孩发生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 这么想有点可耻，毕竟千瞳子正值青春美丽的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在所难免。 放在现实，那是十分抢手的珍稀资源。 白业又不是圣人，难免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思维，但要付出实践，感觉又不知道怎么做。 索性暂停了这方面的歪想，目前还是好好的生存下去吧。 千篇一律的生活步骤，这个白业最为拿手了，他二十多年都在做这个。 他是个寻求人生真理是什么的平凡人。 在这半个月里，白业和千瞳子找到了一些工作，开始打杂。 千瞳子有过零工的经验，白业自不必说了，工作经验丰富，穷的时候，很多工作都尝试过，所以做起来得心应手，很快成为了‘包头工’一样的地位，拿着比他人更加丰厚的薪水，购买食物和水源。 不知道其余的九十八个‘先驱者’是什么生活，但白业觉得现在这种安逸的生活很不错，找回了现实的一点感觉。 第四章 剑术修炼 河边的房屋里面，已经是夜晚，星月早早挂了起来。 根据这里的季节来分辨，应该是春季四月。 没有通电设备，只能用便宜的蜡烛照亮黑暗，晚餐十分简陋，只是馒头和清汤，还有一些水果。 即使如此，白业还是听到了自己和千瞳子的肚子咕咕叫声，露出苦恼之色。 “这个情况已经有半个月了吧，没想到只是灵魂状态，也会感到饥饿呢。” 在他下意识的想法中，灵魂应该是不需要进食的才对。 “尸魂界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包括灵魂自身，建筑，水源以及食物。与其说是补充食物，更确切的说是补充灵子的力量。” “这样啊，还真有点不习惯，感觉和肉体没有区别。” “再说了，白君，其实感到肚子饥饿应该是好事才对。” “好事？” 面对千瞳子开心的笑容，白业露出不解。 “没有灵力的灵魂，是不会感到太明显的饥饿的，他们只需要喝一些水就可以生存下去。但是具备灵力的灵魂，需要食物来补充，证明潜力巨大。能否成为死神，灵魂密度的高低是关键。” “听你这么说，还是有好处的，不过要承担会被饿死的风险。所以你今天去打听了下那个什么真央灵术学院是吗？” “那是专门培养死神的教育机构，只要是资质过关的，都可以进入里面学习，而且到了那里之后，不需要为食物考虑，全部是免费提供。” 千瞳子兴致勃勃的讲述着。 描述中的真央灵术学院宛如天堂般美好。 “这也是你看到的剧情吗？” 千瞳子知道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可以提供不少的便利性。 “嗯。这是唯一在这个世界，获得力量的途径。可惜的是，今年的真央灵术学院已经举行过入学仪式了，只能等来年三月再去报名了。” 千瞳子苦笑了一声。 当然，来年三月只是有资格去报名而已。 若是灵压不过关的话，可能是下一年，下下一年，亦或是更长的时间之后，才可以加入真央灵术学院。 “来的时机不对呢，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白业宽慰她笑了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千瞳子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白君，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个？”千瞳子问。 “这个嘛，无所谓了，那就从坏消息开始吧。” 白业的性格谨慎，喜欢在做事之前，先考虑好最坏的情况。 他对于千瞳子所说的坏消息很感兴趣。 “坏消息是距离我所熟知的剧情开始，还有九百年以上的间隔。因为这个世界的正式剧情线，是在九百年之后开始的。” 没错，千瞳子打听到的消息，还有关于他们所处的时间段。 千瞳子记得在《死神》的原著中提到，真央灵术学院在两千年前，由山本元柳斋重国创建，并且担任第一任的学院长身份。 可是现在得到的消息却是，真央灵术学院创建只有一千一百年左右。 初代的护庭十三番队和灭却师大战，也只是数十年前左右发生的事情。 故此，千瞳子现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无奈，两者都有。 “那好消息是什么？” “我们有九百多年的安稳时间可以用来修炼，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九百多年，这种漫长的时间，对于还是普通人心态的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千瞳子。” 白业则是摇了摇头。 “什么？” “知道蝴蝶风暴吗？” “白君的意思是说……” “千瞳子，所谓的剧情只能给我们提供情报上的一些优势，这已经足够了。剧情开始在什么时间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是为了打倒这个世界的大BOSS而来的，也不是为了跟在主角身边，完成什么任务，更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我们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锻炼自己的才能，使得自己变得更强，在接下来的残酷试炼中活下来，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白业郑重其事的对千瞳子说明，希望她明白这一点。 千瞳子陡然恍悟过来，认同的点头。 “我明白了，果然不愧是白君，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呢。” “没事，只要千瞳子仔细思考一下的话，其实很快就会知道这一点的。” “都说了，我只擅长体力劳动的啦，动脑子的事情，交给白君就行了。” 千瞳子很干脆的甩开了包袱，用信任的目光投过来，从那纤细的身躯上涌发而出的淡香，让白业的心不争气的快速跳动着。 该死的男性本能！ ◆ 尸魂界是由单纯的灵子构成的，里面的一切也都是灵子铸造。 魂魄包括在内食物、水源在内，和灵子这种能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灵子游离在尸魂界的每一个角落，理论上，居住在尸魂界的魂魄，可以吸收和利用灵子这种力量。 不过，这个只是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性，事实上，哪怕是灵子构成的魂魄，也有着部分无法吸收和利用灵子的力量。 尸魂界是死者的世界，也是魂魄的世界，没有肉体，但又像真正的血肉之躯一样，受伤也会流血，也有骨骼，不是这些都是灵子造成的假象。 也就是说，白业和千瞳子在现世死亡，已经是灵子的集合体。 受伤时流淌的鲜血，也是灵子构成的，造成了和现世的感觉一样。 也因为这个世界的特殊性，在‘主神’的判定中，肉体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吧，而是肉体和灵魂同步死亡，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因此，白业和千瞳子才得以保全下来，被死神牵引到尸魂界来。 而尸魂界最大的权威，便是一种叫做‘死神’的统治阶层。 固定的统治方式，贵族拥有大量资源，平民属于被压迫的类型。 死神的战斗，即是灵压的战斗。 所谓的灵压，即是指灵魂的密度，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引力的强大压强感，是灵力的高强度运用方式。 只不过这些，距离白业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东西。 用原有的知识，根本无法解释清楚这个世界的构成，到底是什么。 甚至许多生活习惯，都和现实有着巨大的差异。 入乡随俗，也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千瞳子也是这般，需要尽快习惯尸魂界的生活节奏。 在那之前，必须要做的是寻找更多的食物和水源，补充灵子的力量。 不用误会，之前也说了，一般灵魂不会有饥饿感，喝水就可以生存。 白业和千瞳子属于资质比较好的一类，食物和水源的补充必不可少。 这也就代表着他们，可能拥有成为‘死神’的资质。 没错，只是可能。 会感到饥饿感的魂魄，不只是他们，特殊有资质的魂魄还有许多，他们没办法准确判断出自己的‘资质’是什么位置。 是所谓的天赋异禀，或者是普通级别的资质。 至少这件事，要到明年的三月才能够知晓，等待着真央灵术学院重新招生的日子。 也不一定非要等到正规的报名时间，才可以进入真央灵术学院，前提是有一位副队长级别的死神引荐。 这个走后门的方式，出现的几率微乎其微。 所以两个人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明年真央灵术学院开学招生。 ◆ 在尸魂界流魂街的日子里其实是极为无聊的。 和想象中波澜壮阔的人生，完全没有可比性，安逸的不像话。 今天是休息天，白业和千瞳子都不需要外出工作，难得的清闲了一天。 吃过午饭后，站在温暖舒适的阳光下，享受着微风的吹拂。 千瞳子此刻穿上蓝色花纹的便衣，脚上是质地一般的木板鞋，白嫩的脚趾微微泛着饱满的红润，手上拿着一根长条形状的木片，用竹条捆住，质地坚韧，双手握住木片的一端，摆出某种起手式的姿势，这块木片被她当做木刀来使用。 她的表情认真，姿势优美且随意，一举一动都很专注，剑术方面她在现实中涉猎过，并且有着不俗的技艺。 这一点，白业在初次自我介绍时，千瞳子就已经说明过了。 白业站在她的身旁，拿着同样款式的‘木刀’，学着千瞳子的样子握刀，只是初涉异国剑术的领域，有点不太习惯。 穿上朴素的宽松便服，佩戴着纯黑色的厚框眼镜，给人一种文雅男性的感觉，或者说是成熟感吧。 话说回来，不只是异国剑术，就是本国的武术、剑术什么的，白业也是一窍不通。 在上学时代，他是回家社的一员，可喜可贺。 “白君，要开始了哦。” “嗯，开始吧。” 得到白业的答复后，知道他准备好了，千瞳子就开始以端正的姿势挥舞着‘木刀’，刀势凌厉，姿态沉稳，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白业学着千瞳子的挥刀姿势，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千瞳子那种写意轻松的样子。 千瞳子挥动‘木刀’斩出来的力道，却能清晰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力量。 不过，白业也没有灰心，他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天才，现在是积累阶段，只需要积累大量的挥刀经验就足够了。 按照千瞳子的说法，修炼‘剑术’是一种非常枯燥且乏味的过程。 白业看到千瞳子姣美的脸蛋，但双目深邃，没有光芒反射，宛如死水一般平静，这种眼神冷酷的不像话，好像随时可能挥刀杀人一般，也不会因此露出其他的色彩。 怎么说呢，千瞳子现在好像是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样，呼吸都好像停止了一样。 这种枯燥的剑术修炼，却被她当成本能一样的在使用着。 之前就觉得奇怪，无论是坐姿还是走姿，都有着极为严格的标准，和常人有一些区别。 ‘不擅长脑力，但是擅长体力活’，这种事真不是在说笑。 毕竟千瞳子说过自己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人强，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变。 千瞳子认真的态度，也渲染到了白业，尽管在挥了一个小时之后，就感到劳累，但依然咬牙支撑下去，哪怕挥刀的时候，刀势会有些偏颇，歪歪扭扭。 任重而道远，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寻找人生的真理，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剑术的修炼，直到下午三点才结束，总共练习了两个半小时，白业感受到四肢发软，全身被抽干了力量，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呼喘气，汗水打湿了身上的麻布便衣。 而千瞳子也仅仅是微微喘了一口气，先不说肺活量，体力也太可怕了。 “千瞳子你挥剑的速度和力道都很强，连我这种门外汉都可以看出来，是不是接受过精英教育呢？” 白业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千瞳子摇了摇头。 “没有，我之前应该说过才对，我的剑术都是自学的，从某些书上看到，然后自己在家练习。不过我不喜欢剑道上的一些繁琐动作，只要能击倒敌人就足够了。” “剑道社呢？” “太花俏了，各种礼节什么的，还有动作，都感觉没有必要。而且那些人看我的目光，总觉得很下流。他们学习剑技是为了比赛，我又不需要为了钱和荣誉，只是为了击倒敌人，保护好自己，才自学剑术的。” 白业若有所思。 千瞳子在现实中一定生活的很辛苦，缺乏安全感，才会利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进行保护自己。 这是人的一种保护本能，武力是最好，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这样的女孩子，性格坦诚的可爱。 “白君的眼神一点都不下流，是我见过最诚实的，以前一定是个好人吧，我不讨厌这样的眼神。” 千瞳子又添了一句。 判断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坏，是从眼神开始观察的。白业对千瞳子再次总结了一番。 难怪在一开始遇到的时候，千瞳子打量了他的眼神好几次。 到底是女孩子，且是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心细女孩子。 很快到了晚上，训练还没有结束，按照千瞳子要求，今后每天都要完成五个小时的剑术练习。 所以在晚饭后，白业继续坚持了两个半小时的剑术修炼，达成五个小时的目标。 只剩下灵魂之后，很多地方都有所不同。 他的体质是很好有效吸收灵子的类型，基础打磨的比较快，更容易融入尸魂界的规则当中。 这样一看，他的资质说不定是优秀的评价。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只能说非常幸运。 根据透过出来的信息，通过锻炼的方式，可以增强灵魂的密度，就是灵压的强度，也可以训练自己对于灵子的排列和运用。 在解决了基本的温饱和住所问题之后，没有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前，也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补课’。 白业模仿着千瞳子的剑术本领，也在观摩着千瞳子的细密动作，果然最令他在意的是那双眼睛吧。 静谧如死水，看上去十分的渗人，仿若没有情感的机械。 这种专注程度，已经是相当恐怖了，真不知道在现实之中，千瞳子是在什么样的生活下生存的。 可能是家庭环境问题，白业做出了这种猜测，但也没有多问。 加入这个游戏空间后，现实对他们的影响，不管愿意不愿意承认，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千瞳子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将会在无限之中，获得新生。 第五章 成长 次日早上六点，吃过早饭之后，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在河边继续剑术上的修行。 和昨天单纯模仿不同，千瞳子严格对白业做出了辅导工作，纠正他的一些错误。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要把手臂往上抬一点，呼吸要均匀，身体不用太紧张，顺其自然，不然只是浪费力气，而且力道上也会得不到发挥。” 河边房屋的前面，千瞳子认真指导着白业的剑术修行，纠正白业握刀和挥刀时错误的姿势，还有运力方法。 至于更难懂的步法，一些剑术流派，则是没有传授。 白业只是初学者，现在学习的只是握刀和挥刀的基础运用，配合上步法，以及更深层次的剑术运用，需要有一定的剑术基础才能够进行。 按照现在的进度，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学习步法了。 剑术流派这个概念，千瞳子也没有接触太多，她学习的只是最简单和直接的‘居合道’，也就是拔刀术的原型，在日本所有剑道中，属于经常见到的流派之一了。 不过在现代社会，估计学习剑术也并非是为了杀敌，而是修身养性，注重个人的修为和品格，所以套路化十分严重，古代用来一击必杀的居合道，也衍化成了观赏性的套路性动作。 比起现代剑道，在这个尸魂界之中，按照古剑道的实战派理念，才符合现在的需求。 成为死神是关键的一步。 死神的战斗即为灵压战斗。 灵压是代表着灵子在灵魂领域上压缩的密度，可以通过锻炼来提升灵压强度，加深对灵子的运用和控制。 在所有锻炼方式中，且具备实战效果的，千瞳子能够想到的，只有靠自己感觉自学成功的剑术。 在《死神》之中，剑术亦叫做‘斩术’，以高深剑术斩击敌人，直至分出胜负为止，是死神最为根本的四种能力之一。 想要在明年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的话，就需要提升自己的灵压强度，锻炼剑术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无论是千瞳子，还是半吊子水准都没有的白业都十分看重这方面的积累。 至少剑术锻炼之后，确实感受但需要汲取的灵子与日俱增。 那么也就证明，他们的猜测没有错，剑术修行，可以提升灵压强度，在明年三月有很高的概率成功进入真央灵术学院。 “是这样子吗？” 千瞳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某种清幽的花香，并不妖冶，就好像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的大和抚子那样，令人赏心悦目。 在千瞳子耐心的调控下，白业觉得自己的握刀姿势趋于标准，挥刀上面，确实比昨天更进步了一些，运力上得到提升，勉强掌握了剑术的小诀窍。 “白君果然很聪明呢。” 千瞳子这句话表明了一切，昨天只是跟着她做了一天的模仿动作，适应一下剑术流程，没想到第二天就这么快领悟诀窍，虽然有她的教导成分在内，可是握刀的姿势已经非常标准了，算不上浑然天成，但要到那个境界，可能也用不了太多时间。 本来想要一个月之后，才会教导白业步法上的运用，照这个进度来看，可能要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星期后，就可以传授白业步法上的运用。 这种学习速度，感觉不像是刚学习一天剑术的新手。 “一般般，我觉得握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 白业倒是没有骄傲，而是皱了下眉，确实握刀的时候，感到了一丝不协调感。 “那个其实是心理作用，只是白君的心态没有跟上而已，只要熟练几天，那种不协调感就会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又不规范了呢。” “怎么会，从我的角度来看，白君在基础方面的知识渗透，已经是相当快捷了。” “这都是千瞳子你的功劳。” “虽然白君在谦虚，但我的确很高兴你这样说。” 白业真诚的目光注视过来，千瞳子开心的笑着，露出可爱至极的笑脸，随即继续讲解着一些剑术知识，传授宝贵的剑术经验给白业。 这是白业初次接触异国文化，但也没有觉得排斥，因为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剑术修行什么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只会在电视上发生的剧情，现在却真实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在这平凡之中找到了不平凡的东西，就如同这噩梦一般的死亡游戏一样，内心还是有着激动和兴奋的。 或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 而不是像个活死人一样，在枯燥无聊的现实之中，忍受着平凡无意义的生存法则。 连续进行了了两个小时的剑术修炼，果然如千瞳子所料，白业有着很高的剑道天赋，接下来只需要时间磨合就行了。 “说起来……” 白业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开口，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 “什么？” “千瞳子你在握刀的时候，表情很吓人呢。” 可爱的笑容会从脸上消失，整个变得和冷冰冰的机械一样，一潭死水似的眼眸，很是恐怖。 说是吓人，已经是白业嘴上留情了。 “那个啊，我一旦想到手里握的是刀，就会情不自禁变成那样，白君请不用介意。” 怎么可能不介意？ 那个样子十分吓人了点，白业觉得那种状态下的千瞳子，什么时候突然拿刀砍过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我不是很喜欢古板套路的剑术，那个状态下，我可以变得很随心，自由发挥程度更好一点。” 不，表情微微松动了一下，明显是说谎了。 “也就是说，更注重实战方面吗？” 顺着千瞳子的意思说下去，没有想过要揭对方伤疤的念头。 “嗯，我十二岁的时候，用木刀对抗过十几个小混混。” 并非是炫耀，只是单纯的讲述事实一样。 “结果呢？” “应该是赢了吧，但我最后躺进了医院。” “那些小混混怎么样了？” “和我一样住进了医院，全部没有例外。” 虽然不能说是超现实的事情，可是结果也太惊人了。 感觉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可以做到的地步。 千瞳子也没必要欺骗他，至少他若有若无感觉到，千瞳子握起简陋木刀的时候，气息变得极其危险，令人不寒而栗。 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开始觉醒，促使千瞳子变得更强。 和她自我介绍时说的一样，很擅长‘劳力’。 在现实六十亿人之中，总有一些个例存在，这种事可以预料得到。 有人天生是科学家，有人天生数学家，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就是超脱常人传统思维的‘怪物’。 那么，有人天生就拥有在战斗上的超强意识，也不是稀奇之事。 “变得很能说会道了哦，千瞳子。” 现在的千瞳子说不上开朗，很容易害羞，可比起开始的时候，确实好多了。 “多亏有白君的帮助，谢谢。” 千瞳子再次脸红了一下，微微一笑，真心实意的感激。 “是我这边要谢谢才对，千瞳子帮我更多。” 无论是剧情信息，还是剑道修炼，都是目前他最需要的东西。相反，他对千瞳子的帮助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了，已经到八点了，差不多该去工作了。” 白业打断了千瞳子的思考，同时结束早上的剑术修炼，到工作地点进行今天份量的工作。 ◆ 白业和千瞳子工作的内容很简单，是帮助看店，贩卖商品，偶尔也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例如搬运卸货之类的杂务。 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结束，中间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一周七天，其中有六天要进行这份工作，剩下来的一天就是假期，用来休息。 这样一晃半年过去了，在悠闲的尸魂界里，甚至没觉得时间在走动，就这么突然结束了半年生活。 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说明的事情。 但还是要认真说一句，尸魂界的日子很无聊，至少安全区域的生活是没什么太大变动，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的生活。 认真一想，这样的日子和白业一开始经历的东西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奇特的世界里，白业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步变强。 世界和世界之间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的。 在原本的世界中，即使再怎么用力，也不可能用木片把墙壁砍碎掉，但是这里可以。 只练过半年左右的剑术，白业就能够做到这个程度了。 原本觉得超自然的事情，白业也不会感到惊讶，接受了这样扯谈一般的世界设定。 说起来，他的人生从加入这个游戏空间起，就变得不同了呢。 在河流旁的木屋前面，是一片面积较为宽敞的空地，将这里作为训练道场存在，白业和千瞳子就在这里进行对练。 没错，是对练。 在教习白业不到一个月，两个人就开始对练战斗起来，互相竞争，强化自身的灵魂，尽可能提升自己的灵压程度，为了在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后，能够顺利成为死神，走在变强的道路上。 砰。 明明只是木头撞击起来，却发出刺耳的轰鸣，空气被压爆了一般。 将细长的木片当做木刀来使用，即使是这样，在两人手中，‘木刀’上也散发出十分可怕的气势，让一般人无法融入其中的氛围里面。 白业的步伐十分稳健，姿势也都到位，防守的滴水不漏，尽管一开始有点跟不上千瞳子的速度，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经历了半年时间的熏陶，白业觉得自己的剑术大有可为，学习之前，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吧，挥动‘木刀’的力道以及严密的防守，感觉不像是学习剑术刚半年的新手。 当然，不只是防守，白业偶尔还是可以做到反击的，虽然反击并未什么作用。 速度、力道已经剑术经验，和千瞳子之间有着无法抹去的差距，不过好在他防守的不错，才没有很快败下阵来。 千瞳子的连击宛如狂风暴雨一般，不给人停歇的机会，难以想象那娇小柔弱的躯体里，可以持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仿佛不知疲累的野兽。 跟这样的对手战斗，有再多的体力也会被榨干净吧。 她全神贯注的投入战斗中，有着一旦进入战斗，就会舍弃一切杂念的认真能力，在这样的模式下，任何的外部环境都无法影响她的发挥。 这种认真挥舞木刀的姿态，让白业十分触动。 自己手中的木刀挡住了如闪光一般释放出来的刀斩，从手臂传递过来的强力冲击，身体不自然的后退，身躯颤抖，白业面部终于出现了变化。 不行，挡不住了。 在不断的凶猛冲击下，固若金汤的壁垒也完全没有效果。 木刀被挑开了，飞到了半空中然后落在地上。 千瞳子的木刀斩向他的脖颈，中间隔着薄纸的距离猛然停顿下来，没有砍到白业的脖颈上。 四散出去的灵压，地面上出现了些许的裂纹，遍布脚下。 “无与伦比的力量，快若疾风的速度，全神贯注的认真程度，将一切奉献于战斗之中，真是厉害呢，千瞳子。” 白业不吝啬的赞叹起来，脸上没有因为输给女孩子，就露出的懊恼之色。 如果他能够打败千瞳子，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千瞳子可是从小就接触剑术，每年都有在这方面下过苦功夫，要是输给他这个学习剑术半年的新生，才是不可思议。 对于这个结果，白业早就接受了。 强者就是强者，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寻找的。 再者，单纯的剑术对练，封印女性能力的权能自然不能动用，其余的权能同样如此。 “呼……” 千瞳子收起了木刀，做起了收刀姿势，微微鞠了一躬。 “承让了，白君。” “都说不用这个样子了，因为我是真的很佩服千瞳子你。” “我才是，白君的剑术已经掌握的很好了，我没有可以教导的地方了，剩下的就只有实战可以弥补，然后走出自己的道路。” “没想到一晃就是半年过去了，再有半年的时间，就是真央灵术学院开学的日子了吧。” 白业感叹时间的流逝。 不如说是惊叹尸魂界的悠哉生活，时间流动太慢了。 “嗯，虽然不知道评价的标准是多少，但我想我们两个的实力，应该足够了。” 透露着自信。 根据《死神》原著中的设定，千瞳子认为自己和白业，是比较罕见的较高密度灵魂体。 不能骄傲自满，同样也不能妄自菲薄。 该骄傲的时候就要骄傲，没什么丢脸不丢脸。 “自信是要有的，但也不能过于骄傲。” “这可说不准呢，而且我们还有王牌没有使用。”千瞳子拿出那张免费提升一个阶位的升阶卡，笑了笑。 “啊，差点忘了这个。” 白业记起了千瞳子还有升阶卡这种超凡物品，可以让人免费提升一个阶位的标准强度。 但只能针对三阶但不包括第三阶在内有效，也就是说，最多提升到第二阶的巅峰水准。 按照千瞳子的想法，是准备将自己的实力磨练到第一阶的极限水准，然后再使用升阶卡，进行全面提升，对利益进行最大化。 对于此，白业也持以赞同的想法。 若是现在使用，千瞳子的实力远远没有积累到第一阶极限水准，使用之后，定然是存在浪费嫌疑的。 除非是遇到什么不可逆转的危机，留待收益最大化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第六章 虚 十月的天气，还有着盛夏残余的闷热，尤其是白天的时候。 今天是休息日，练完剑术的白业和千瞳子，就坐在门前开心的聊着天，感情日益增进，或许惨杂着复杂的男女感情，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友情。 意外忽然出现了。 隔着几条街，那里的居民区出现了骚乱，像是爆炸的声响，毫无征兆的响起，大量的浓尘滚动弥漫。 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响后，两人的脸色就微微变化，不由得看向了爆炸的声源处。 然后一声凄厉的嚎叫，是某种野兽又好像有些不同的吼声，有着巨大的压迫感挤压而来，空气中充斥着凝重的气息。 白业和千瞳子的身体猛地一沉，似乎在抵抗什么强大的压力，脸色凝重。 “那里……” “不是人类的叫声，可能是虚。” 白业还在猜测的时候，千瞳子已经给出了答案。 虚会降临尸魂界并不是稀罕的事情，总有一些虚会偶尔落入现世和尸魂界。 而进攻尸魂界的虚，都会先出现流魂街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可能发生。 据说前一阵子，西流魂街的三十几区出现了几头虚，在吃掉了上百的灵体之后，被赶到的死神全数歼灭。 千瞳子站直身体，手掌下意识的握住类似木刀的木片，随时准备出鞘一样，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怪物咆哮的地方。 一种兴奋又有些慌乱的情绪，在她内心产生。 白业也是这般，超现实的怪物，在这个世界终于登场了。 按照千瞳子给他的介绍，这个世界上有着维护‘正义’的死神，那么，作为‘邪恶’的虚，也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在尸魂界的人看来，虚就是邪恶堕落的怪物，吞噬着强大的灵魂而生，同时它们同族吞噬，互相残杀，践踏者同族的尸骨不断变强。 只是，两人这种半吊子水平的实力，能够战胜这样的怪物吗？ 白业和千瞳子顾虑着这样的事情，可是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迎击上去，要么逃跑。 “空气中的压力不是很大，不影响实力发挥，可能只是普通的虚……” 白业说了一句，潜台词在说，这只虚的实力有限，可以用来练手，注意安全就行了。 当然，不排除对方在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 不过，一般来说，低级虚基本没有什么智商可言，只是遵循本能的战斗和杀戮。 打不过的话，到时候逃跑也不迟。 “白君，我们一起吧，战斗到底。” 千瞳子坚定的目光看过来。 即使知道剧情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够变强，但是战斗不会欺骗他们，在战斗中，是实力增长最为迅捷的方法。 这半年多来的模拟对战，这只虚的出现，好像是来给他们验证成果一般，没有道理放过。 白业没有答话，同样坚定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对视之中，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慌乱陡然被压制下来，无所畏惧起来。 相视一笑，向着前方迈步，很快改成了跑步，冲向了灾难发生的地点。 有一种比信任更加坚韧的信念，在他们二人之间诞生。 ◆ 虚。 是恶堕之后的灵魂产物，是死神的反面。通过吞噬灵魂来获得成长和进化，居于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混沌空间中，那个空间名为‘虚圈’，是虚们所居住的地方。 它们会通过黑腔前往现世，吞吃人类的灵魂，或者杀死在那里驻守的死神，使得自己的力量得到提升，完成更高层次的进化。 偶尔也有虚会降落到尸魂界的流魂街中，引起骚乱，不过这类虚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这里是死神的大本营，不要说普通虚，最高级的虚都会在这里含恨而死。 “怪物来啦！” “怪物来啦！” 大量的居民从灾难的地点跑出来，不知情的居民，在听到喊声后，也立马反应过来，知道怪物是代表什么，慌张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仓皇的加入逃窜队伍中。 这些人朝着白业和千瞳子的方向跑去，两人逆向的迎着人群，向‘怪物’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拿着连木刀都不是的木片，看起来有些可笑，但两人不认为这是愚蠢之举，而是经过仔细思索之后，才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 朝着人群的逆方向跑过去，渐渐的人变少了，很快的，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害怕吗，白君？” “这句话我来问比较妥当哦，千瞳子。” 男人总会在女人面前挺身而出，白业也无法免俗这个念头。 何况他们现在是战友。 已经决定好了，一起在这个残酷的游戏中生存下去。 “一起战斗吧，白君。” 再次确定起心中的信念，两人加速奔跑。 两人直面过真正的死亡，和‘从天而降’眼睁睁看着自己摔成肉酱的恐怖相比，这点压力根本不算什么。 街道被毁坏的不成样子，一些没来得及逃跑的流魂街居民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头人立而起的怪物张开牙齿，撕咬开魂体美味的身体。 样子像直立起来的恐龙，戴着惨白狰狞的白骨物质面具，拖着坚实的白皮尾巴，轻轻扫动，一座房屋就在尾巴强势的横扫下变成废墟。 尽管这些居民的灵魂不是什么优秀品质，用来填饱它这个最低级的下等虚还是足够的。 然后，它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一般，慢慢转过狰狞的面孔，用贪婪和兴奋的眼神，注视着到来它面前的白业、千瞳子二人。 比起普通的流魂，无疑是白业、千瞳子的灵魂更具有吸引力。 直觉告诉它，若是可以吃掉这两个美味的灵魂，绝对可以完成蜕变。 没什么交流的欲望，野兽也不需要交流，只是遵循自身的疯狂野性捕杀猎物。 然而，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这还不一定呢。 这和平常的模拟对战不同，这是交付生死的真正战斗。 所以，无论是白业还是千瞳子，都用百分之一百的态度面对这头最下等虚的攻击。 傲慢之力，强化。 毫不犹豫，白业使用了七宗罪之傲慢的权限，只见他和千瞳子手中握着的木片上出现了一道红光，一闪而逝，感觉到手中的木片变成了如钢铁一样坚硬的‘刀’，那种坚硬的实质感让白业和千瞳子共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面对强大的虚，这种烂质的‘木刀’，估计会在一个照面碎裂开来。 这头恐龙形态的虚践踏着大地，伸出利爪扑杀过来。 懒惰之力，虚弱。 在这头恐龙虚的身上，猛地罩上了一层惨淡的灰雾，融入它的巨大身躯里。 砰。 白业用木刀架住了恐龙虚的利爪，即便是虚弱之后的虚，力量也让白业感到手膀一沉，厚重的压力挤压而来，脸色微微发白。 噗嗤。 在白业架住了恐龙虚的攻击后，将它的攻势牵制住，千瞳子漆黑的瞳光化为死水一滩，全身心的投入了战斗中，握紧强化过后的木刀，带动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从恐龙虚的身旁迅速错过。 恐龙虚凄厉的大声嘶吼起来，腰侧出现了一道狭长深凹进去的伤痕，鲜血溅射了一地。 不只是身体的力量、速度进行了虚弱，连同外表的皮层防御能力也在懒惰之力的发挥下，削弱到可以斩破的层次。 白业狠狠喘了口气，暗自感叹着这头低等虚的强大，哪怕是低级虚，在削弱之后，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如果没有七宗罪的七种权限进行辅助，这场战斗他们毫无胜算。 没有进入真央灵术学院学习死神的招式，就敢来寻找虚的麻烦，在流魂街之中，是难得一见的存在。 换做流魂街那些混乱地区的家伙还差不多，里面不乏有可以轻易斩杀超级大虚的凶人。 “换我来，千瞳子！” 进行了切换之后，在恐龙虚稳定身体之后，再次攻来的时候，千瞳子用木刀架住了它的爪子，白业则是快速在恐龙虚的腿部划上一刀。 连环的切换攻击下，这头恐龙虚在两人天衣无缝的组合攻击下，只能够节节败退，没有扭转胜局的余地。 因为是第一次真正的实战，白业和千瞳子也不敢让对方有丝毫喘气的机会，谨慎又谨慎的发动攻击，用碾压一般的姿态结束了战斗。 两把硬如钢铁的木刀附着了灵压后，同步插在了恐龙虚的胸口，转动木刀，横向切动。 恐龙虚在大量出血之后，化成发光的灵子飘散开来。 “结……结束了……呼……真是棘手的家伙……” 白业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不但透支了全身的灵压，连七宗罪的权限也使用了几次，好在这头虚是低级虚，不足以威胁他们二人的生命。 “没事吧，白君？” 千瞳子跑过来担忧的问，眼眸里满是浓浓的关心。 “没事，灵压和精神上有些透支，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走吧。” “嗯。” 在千瞳子的搀扶下，两人快速脱离了战场，只余下残破被恐龙虚蹂躏的街道。 ◆ 在白业和千瞳子离开没有五分钟。 从远处跑来两名穿着黑色死霸装、腰间配刀的男性，两人到了事发的地点，看到的只有被什么人破坏彻底的街道，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流魂尸体，而其余的居民早已经在灾难发生时，跑了个没影。 这两人的服装，还有腰间的佩刀，是只有护庭十三队的正是死神才有的装扮。 在接到有虚入侵流魂街西街二十一区白河区的警报时，他们得到番队队长的命令，连忙跑过来狙杀这头意外落入尸魂界的虚。 可是，在到来之后，除了一些流魂尸体外，只有残破的街道废墟留下来，无论是其余的居民还是入侵的虚都不见了踪影。 “从这头虚残留下来的灵子强度来看，应该是一头下级虚，但也不是普通流魂可以对抗的。没听说过白河区有什么厉害的家伙存在，又不是更木区的那些凶残的家伙。” 说话的死神皱起眉头，眼中感到一丝不解与茫然。 但是在说到虚时，也没有出现畏惧之色，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足以讨伐这种等级的虚。 这头下级虚在他们的狩猎任务之中，理应该是不可能被另外的正式死神抢走的。 那么，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这头有着些许实力的下级虚，是被流魂街的一些强大的家伙干掉了。 这种事在尸魂界很常见，对于那些不想加入护庭十三队的家伙，经常以战斗为乐，有不少实力强劲的人物，这种级别的虚在他们眼中只是稍微大一点的蝼蚁。 “唉，白跑一趟了，毕竟和灭却师之战后留下来的，都是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可怕家伙，总不可能是新人做的吧。” 另一名死神笑了起来。 “啊，那场和灭却师的战争，才过去将近五十年，至今影响都没能消退，一些精力过剩的家伙。” 先前说话的死神也是无奈的摇头起来，显然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知道了所谓的‘真相’。 “回去吧，如实报告就行了，反正只是一件小事。虚圈最近越来越不稳了，现世那边压力很大，远征军那里，估计又要开始招人了吧。” 第七章 真央灵术学院 瀞灵庭。 是整个尸魂界的政治与军事中心，同时也是所有死神的居住地。 在瀞灵庭之中，分布着各种各样的建筑群，中央四十六室、护庭十三番队队舍、忏罪宫、双極之丘等地方。 在这些建筑里面，其中比较特殊的地方，就是真央灵术学院，亦称作‘死神统学院’的地方。 一千一百多年前，由现任的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创建而成，其核心的理念，是为了培养新一代的年轻死神。 为护庭十三队、隐秘机动、鬼道众输入新的血液，维护尸魂界和瀞灵庭的稳定。 自从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事件后，西街二十一区再也没有发生过有虚袭击的事情。 来到尸魂界已经过去整整一年，到了招收新生的三月份，白业和千瞳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通过真央灵术学院成为正式死神，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中，唯一可以迅速变强的地方，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危机，不只是这个以死神与虚为主题的世界，更多的是以主神提供的无限世界乐园。 尽管在这里确定了历史的时间，但需要更进一步的情报获取工作—— ——距今数十年前左右，杀手集团护庭十三队，与灭却师在尸魂界内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惨烈大战，最终以护庭十三番队取得胜利，无数的灭却师遭遇死神的屠杀。 灭却师之祖据说也在战斗中，被护庭十三番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亲手斩杀。 另外就是，由于和灭却师的战斗太过于悲壮，导致护庭十三番队的过半队长和副队长在那场战争中牺牲，几十年过去了，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不少番队只有副队长挂名，代为管理，没有正式队长存在。 可见，护庭十三番队打败了灭却师之后，自身也损失惨重，不复全盛之时。 但在提到护庭十三队的时候，那些平民的脸上明显流露出畏惧的恐慌。 护庭十三番队——以护庭之名，执行杀戮的刽子手集团。 尽管在和灭却师之战后有所改变，但那恶鬼一般的传说，依然深刻的流传在流魂街之中。 ◆ 灵魂也是有寿命的。 这个规则在尸魂界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灵力越强的灵魂活的时间越长，灵力越弱的灵魂活的时间越短。 生活在尸魂界中心——瀞灵庭的死神就是这一类的强大魂体。 他们拥有极为强大的灵力，是货真价实的长寿种族，时间对他们的意义不是很大。 不如说，在尸魂界内讨论时间，是没有太大的意义。 另外，不是吃的越多，灵力就越强。 这个定义是错误的，饥饿只是有灵力灵魂的一种特征，和食量多少没有关系。 重要的是资质，或者是血统。 死神的力量，可以通过遗传留给后代，因此，站在尸魂界最顶层的人是贵族，有着平民无法逾越的武装力量。 护庭十三番队，保护着尸魂界，贵族也在他们的保护目标之中。 平民拥有地位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真央灵术学院学习，成为真正的死神，改变自身的命运。 为什么要成为死神，也许有另外的目的，但白业和千瞳子现在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进入这个所谓的真央灵术学院。 ——获得力量，完成他们当初一起在这个残酷游戏中生存下去的约定。 真央灵术学院建立有一千一百年，是极为古老的死神学院。 三月，樱花飘零的季节，代表着真央灵术学院一年一度招生的时刻来临了。 天空晴朗而干净，湛蓝的色彩中，没有一片白云。 伴随着漫天飘洒下来的粉色樱花瓣，空气里面弥漫着淡淡的芳香，无数的男女穿着统一的校服，进入这座学院。 招生没有什么难度，用仪器检测灵子密度，也就是灵压。 死神的战斗即是灵压的战斗，虽然不一定是绝对，也可见灵压的重要性。 所幸，白业和千瞳子两人都安全通过了灵压测试，据测试人员说明，他们两人的灵压好像还是属于强度较高的一类，可以分到优等班级，进行精英教学。 这对于二人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消息。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他们两人在‘生前’，就是容易吸收灵子的体质，不是变成灵魂状态后，才出现的这种天赋。 只不过在原来的世界中，并没有所谓的超凡力量体系存在，才没有显性出来。 在允许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里，他们的优秀体质，自然得到了解放。 即使千瞳子知道剧情，可是也不能保证什么东西都知道，就好像他们两人根本不懂自己的灵压处于哪一个阶层。 总之，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如今看来，他们的资质属于优秀阶层，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让我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不过，这种校服的材质真好，宽松又不影响战斗。” 白业拉了拉领口，笑了笑。 千瞳子则是抿唇一笑，白业的样子过于成熟，不像是学生的年纪。 没办法，在现世死掉的时候，白业已经是二十四岁的成年人，魂体保持着二十四岁的样子，但灵魂年龄其实只有一岁，在尸魂界是标准的新生婴儿。 学生们的制服和正式死神穿的死霸装有着类似，下身是胯裙，上身是和服。 男女生制服的颜色略微不同，男生是上白下蓝，女生则是上白下红。 无论男女，都洋溢着青春一般的气息。 对白业来说，这是在重温上学时的体验。 但和原本世界的上学不同，这里学习的不是普通的学识，而是有关于战斗方面的知识。 “白君，这身衣服合适吗？” 千瞳子转了一圈，衣发轻扬。 “很漂亮。” 白业没有违心的回答，美丽的事物就是用来欣赏的。 这种话，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千瞳子满意的一笑，心中有着窃喜。 ——欢迎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的各位同学们。真央灵术学院是一所传统的死神学院，目标是培育出精英死神，加入护庭十三番队、隐秘机动以及鬼道众，维护尸魂界的秩序。在此衷心祝福各位有出色的表现。现在请新生们到指定地点领取浅打，然后到各自的班级集合，各班老师会准时点名。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广播声，传遍了整个真央灵术学院的地盘，让每一个新加入的新生都能够听到。 已经登陆好入学信息的白业和千瞳子，拿着自己的信息表格，在专门人员的指示下，前往指定好的地点领取浅打。 院墙洁白，屋檐迭起，简单而工整，散发出庄严而肃然的沉厚感。 在一间不起眼的房舍里面，展示了自己的信息表格，接待人员就拿出两把斩魄刀，递到白业和千瞳子的手中。 浅打是所有斩魄刀初始的名字，也就是无名斩魄刀，每个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都会在入学时得到这样一把斩魄刀，只不过这种无名斩魄刀是暂时出借。 只有在成为死神之后，才会正式授予，是最原始的斩魄刀形态。 关于这种斩魄刀的资料，千瞳子已经预先说明过了。 怎么说呢，是一种比较神奇的武器吧。 有着无限可能的成长性。 最初始的状态没什么可说的，除了锋利和坚硬之外，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 接下来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浅打，也就是无名斩魄刀，想要解放其力量的话，需要进行一种名为‘刀禅’的修炼，便是与浅打日夕与共，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要随身携带，累计磨练，再将自己的灵魂精髓注入到浅打之中，形成真正的斩魄刀。 严格来说，浅打虽然是无名斩魄刀，但和斩魄刀有着本质的区别。 浅打只有在承认死神之后，才能够展示真正的力量。 形状，状态以及能力，都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灌入，以每一个死神的灵魂为原型构筑而成，死神通过知晓自己的斩魄刀名字，通过与刀刃的心灵对话，从而得到力量。这便是斩魄刀了。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斩魄刀，而不仅仅是‘浅打’这一个无名代号。 斩魄刀的能力和形态，不是浅打来决定，而是持有者去决定。 因此，从这些信息得知，理论上不可能有两个相同的斩魄刀存在。 每一个人的灵魂，以及心灵的渴望都是与众不同的，就好像世界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 当然，这仅限于理论上的可能性，千瞳子之前在说到两把相同的斩魄刀时，有过微妙的迟疑。 说不定这个尸魂界中，真的可能存在两把相同斩魄刀的可能性。 领取了浅打这把无名斩魄刀之后，白业将浅打负在身后，绳子则是系在身前，这样子比较利索一点。 而千瞳子则是将浅打挂在腰间的位置，用腰带扣紧，她精通于居合流的剑术，这样放更适合她施展居合流剑术。 白业和千瞳子是第一年入学，理所当然的是一回生，班级是一年级一班，根据招生处的老师解释，每个年级的一班，都是所谓的精英班，有接近百分之一百的毕业率。 一班聚集了每一个年级的精锐级学生，而这个评级的标准，便是灵压。 只要灵压足够强大，成为优秀的毕业生是必然的，在护庭十三队中熬个几年，就能升入席官级别。 未来成为副队长与队长级的死神，也不在话下。 现在呢，还是先从死神见习生开始练习吧。 即便灵压强大，也需要通过修炼和学习的方式，完美掌握住灵压的战斗技巧。 抛开斩走拳鬼不谈，灵压是战斗的根本能力之一，真央灵术学院便是为此而建立—— 让有优秀灵压的灵魂，受到系统性的学习和修行，提升实力，从而组织成有统率力的队伍，维护尸魂界的安定。 ◆ 真央灵术学院。 一年级一班。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所在一年一班的班主任，兼任鬼道课老师。” 在讲台的前面，戴着黑色墨镜的光头男子声音沉稳有力，身体壮硕，孔武有力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凝重的压迫感。 这不是他故意露出这样的氛围，而是他一站在那里，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黑色的死霸装外披着一件灰白色的外套，脖子上套着一个类似围巾一样的红色圈状物。 他说完话之后，就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书写了‘松石坂一郎’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叫做松石坂一郎，以后你们叫我松石老师就好了。不出意外，我会是你们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班主任兼鬼道课老师，为了以后六年方便相处，现在开始点名，叫到的同学应一声就可以了。” 一板一眼的说着话，看上去是个颇为古板，又比较类似黑社会性质一类的老师。 在这个班级之中，总共有着四十八人，刚好是偶数。 分作六列八排，在这四十八名学生之中，贵族派系的学生占据了一大半，自小享受优秀教育资源的他们，以及从良好的母体内诞生，拥有的灵压是流魂街中的平民无法比拟的。 因此，这个集中了这一届所有精锐学生的一年级一班，只有小半部分是流魂街出身的平民。 而贵族和平民之间存在着阶级性的差距。 虽然处于同一个班级之中，但贵族学生和平民学生之间已经存在着肉眼可见的隔阂，派系泾渭分明。 白业和千瞳子自然是算作平民的派系，和有着后台的贵族相比，平民的势力略显单薄。 不过两人对于这种争斗，即使心知肚明，也当做视而不见。 他们是来这里获得力量的，而不是介入无聊的平民与贵族争斗之中。 无论是贵族也好，平民也罢，都和他们没有太大的联系。 比起这些，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死神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这里有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比什么都重要。 千瞳子在此之前已经和他说明了，尸魂界中的贵族，大部分都是不太友好的那种，对于平民的态度更是恶劣。 具有优秀出身的他们，看不起低贱的流魂街平民。 这不仅是在未来的许多年后一直呈现，便在这种刚打败灭却师几十年不到的时间内，护庭十三队由于和灭却师之祖开战，导致大部分队长与副队长在战争中牺牲，所以对贵族有些示弱。 而贵族又是以灵王亲自钦点的‘高等’存在，他们拥护灵王，便是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也无法太过分的干涉贵族的事务。 贵族的事情，要交给中央四十六室决定，而中央四十六室的四十名贤者、六名审判官，俱是出身贵族阶层，可想而知，在审判做错事的贵族，一定会有所偏颇不公允的地方。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哪个地方，都有所谓的阶层的。 这一点，白业即使刚来到这个世界，不需要千瞳子提醒，就已经看出来了。 存在平民，当然会有更高级的贵族存在。 只要老实的在学校里面学习就可以了，他又不想要推翻贵族统治，证明自己什么。 再说，如果要和贵族发生冲突，首当其冲要面对的，便是护庭十三队的强大武装部队。 在这种有规则、有严格纪律管理的正规组织面前，个人的英雄主义也不过是在螳臂当车罢了。 很快，所有人都被松石老师点过了一遍名字，每个人脸上都是不苟言笑，一派严肃认真的样子。 “那么，第一天就到这里，今天不需要上课，明天早上八点开始，是正式上课的时间，不要忘记了。现在你们可以在学院里面游览一下风光，或者是回宿舍，彼此之间交流一下感情。” 古板没有幽默感的松石老师宣布正式下课了，本人率先离开教室。 位置是最后排的教室里侧靠墙的那一列，白业坐在靠近走廊的座位，里面的那个位置是千瞳子，老实说，有着成熟大人气质的他，在这个大部分都是青春少男少女的教室里，白业一下子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许多。 “有没有觉得自己变得年轻了呢，白业大叔？” 千瞳子这时打趣的笑了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两个可爱酒窝会轻微的凹陷进去。 “有哦，和我当时上学时所在的高中班级，女生的质量要升级十几个层次呢。” 白业对于千瞳子打趣，像是认真思考的回答千瞳子的问题。 “说起来，白君没有谈过恋爱吧。” “你是魔鬼吗？这么丢脸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了。而且，我们和以前的生活应该彻底脱节了。” 白业颓废似的叹了口气，却没有真正的在叹息、无奈。 经过一年的尸魂界生活，有一丝期待，一丝害怕，一丝向往。 但他知道，自己的心中唯独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无聊的人生，从被那个大章鱼主神带到这个恐怖游戏中，就已经结束了啊。 “千瞳子，我们出去走走吧，这里的环境要尽快熟悉一下，毕竟要在这里学习六年之久。” 白业指了指外面。 “好哦，白君。” 千瞳子点头答应，和白业一起出去。 此刻的班级里面，早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不过有一个梳着斜刘海的黑发男性，在班级是除了白业之外，年龄最大的那一个，样貌是二十一二岁的成年人，在看到白业和千瞳子一同走出教室之际，眼神在白业的背后注视了一瞬间，便移开了目光。 低下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要不要去接触一下呢，同为平民的我们，应该有很多话题来讲吧。他心里这样乐观的想着。 “应该是叫做白业，还有那个女孩叫做久木千瞳子，说起来，他们两个入学时的成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褶起来的纸，摊开之后，上面的内容，若是让别人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记录着所有一年级一班的学生，并且在后面有备注过灵压测试时的成绩。 满分以一百分来计算，白业的灵压测试，便是一百分满分。 而千瞳子也达到了九十七分、接近满点可怕成绩。 这样优异的成绩，只要半路不夭折掉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必定是席官级别的精锐，甚至可以向副队长级的职位争夺一二。 必须要去拉拢。 看到上面的成绩之后，男子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样优秀的人才，千万不能让他们站在腐朽的贵族那边，以及加入护庭十三队这种满是血腥和暴力的杀手机关。 要是使得护庭十三番队的势力恢复到和灭却师始祖战斗之时的状态，情况会再次举步维艰起来。 第八章 存在于尸魂界的裂痕 入学这天是没有课程的，只要找好班级，以及分配好宿舍以及浅打等必备之物，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每个年级的学区还有住宿区，都是工整的进行区分开来，方便于管理。 一回生的男生和女生宿舍相距不是很远，走过一条樱花飞扬的小路就差不多可以到达目的地。 在确定好彼此的宿舍区之后，白业和千瞳子便一起在真央灵术学院内巡视起来，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活环境。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要在这里生活六年。 “真是美丽的景色呢。” 两人漫步在樱花飞舞的道路上，两侧往来的人有说有笑的路过，让白业和千瞳子享受起这份久违的宁静。 不但住宿费、伙食费全免，学费也不需要垫付。唯一的代价，便是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之后，终生在护庭十三番队、鬼道众等机构中任职，直至战死。 因为，死神没有退役这一说法，也不存在退役养老的人群，要么在战斗中活下去，要么在战斗中死亡。 换句话说，真央灵术学院的六年，说不定是他们两个最后的安宁。 一旦正式毕业，就是鲜血和烈火一般的试炼，在生与死的边际挣扎求存。 “说起来，千瞳子在现实之中还是个高中生吧。” “是啊，怎么，白君要传授给我社会人的经验吗？” “这倒不是，只是和异国高中女生一起穿越异世界，这样的体会有点梦幻，不太真实。” “白君以前……难道真的没有女性朋友吗？” 千瞳子惊讶了起来。 “太失礼了，之前就说过了吧，不要总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啊。单身狗又不用交税。”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白君这么优秀的男人，竟然没有女孩子喜欢，有点不可思议。” “优秀？过去我只是一个才能普通的人，社会地位和自身财富都是最底层的工作者，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大概一无是处，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白业实话实说，语气中到也没有什么抱怨，而是坦然的接受自己这般的底层设定。 “那、那个……如果白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愿意和你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因为白君是个很可靠的男人。” 千瞳子说到这句话时，脸蛋微微红晕的低下头，看上去十分害羞似的，手指头可爱的绞在一起，但眼里又露出仿佛期待的目光。 “诶？千瞳子一个人难道会感到寂寞吗？” “白君哪里看出来我很寂寞了？” 千瞳子感到莫名。 尽管现实中她基本都是孤身一人，可要说寂寞……这有点过分了。 房间里摆满了人物手办，海报，小说，无聊时也可以练习剑术，才不会觉得寂寞呢。 “渴求恋爱的人，除了交配的念头之外，就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的原因了吧，需要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白业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千瞳子的疑问。 “我知道白君你为什么在现实中一直单身的原因了。” 千瞳子进行了吐槽。 而且交配什么的，用词也太不正经了。 “……总觉得你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的年龄也相差太多了，应该更慎重的一点考虑比较好哦。” “感情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该说是失落，还是生气呢？ 总之，两者都有。 “什么？” “不……没什么。好了，我们加快脚步吧，白君你看，还有那么多的地方没有参观完呢。” 千瞳子加快了脚步，在前面小跑着前进。 白业只好加速脚步跟上去。 不得不说真央灵术学院的面积的确很大，比现实的大学还要庞大许多倍，难以想象在这种远古时代，还有这么健全的学院设施。 连一些简易的电子设备都能够看到。 这个世界的科学发展很是诡异，有点不遵循历史的客观规律。 按理说，流魂街的房舍，基本都是古代的木屋，没有看到电器之类的东西。但是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后，白业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尸魂界……是怎么发展出电子产品的？ 虽然科技设施还很落后，但许多东西已经有了基础模型。 按照千瞳子的说法，尸魂界存在百万年以上，灵王为主宰，护庭十三队和众多死神贵族就是给灵王看门护院的，灵王身边更有零番队这种直属王属卫队，全员的战斗力要超过护庭十三队的总和。 自然，这些信息都是千瞳子从剧情中了解的。 事实上，灵王的事情，许多死神了解的都不是很多。 一塌糊涂的世界观。白业心中微微吐着槽，最讨厌这种不按照客观规律发展的古怪历史了。 而现今的年代，距离千瞳子所熟知的‘剧情’开始年代，还有将近九百年的时间。 九百年。 真是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 以现实的角度来看，这已经是相当奇幻的事实了。 理论上，他和千瞳子在这个世界活的时间越长，最后返回主神空间时，获得的力量越强。 所以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一直苟下去，苟到自然死亡的那一天。 傍晚的天空呈现火烧云，迎来了夜幕降临，白业就和千瞳子分别了开来，返回男生宿舍。 两人一间的宿舍，里面的环境很是整洁，没有什么污染的空气，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 和二十一世纪那种污染严重的时代完全不同呢。 话说回来，尸魂界的空气也是用灵子构成的吧。 来到宿舍的时候，另一位室友已经在房间里面了。 那是一个和白业穿着同样学生制服的斜刘海黑发男性，腰间配着浅打，成熟俊朗的五官，带着亲切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白业最应付不来的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如果和千瞳子一个宿舍就好了。 毕竟之前的一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们可是很纯洁的友谊关系，白业也没有趁此和美少女同住，在夜里偷袭什么的。 “你是白业同学吧，我的名字是岩部正守，是你的室友，以后请多指教。”对方自我介绍，并且伸出了手。 “嗯，请多指教。我是同班的白业。” 白业和他握了一下手，淡淡的回应一句，看到他的这副没有交流欲望的面孔，明眼人都该知道话题该在这个地方终结了。 “话说回来……白业同学的成绩真的很好呢，据说是满点成绩入学的。比我的成绩要好太多了。”对方如此夸赞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的不会看气氛，还是说看出了他的想法，还是想要黏上来？ 拜托，又不是可爱的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有交谈的欲望？ 啊，不对，不能这么说，会让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着低俗念头的牲口。 随后，白业奇怪看了岩部正守一眼。 只不过…… 该怎么说才好。 实在是奇怪呢。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他的成绩的？ 这种事虽然多此一举的问过当时的测试人员了，没有意外的话，这些入学成绩算不上什么隐秘，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流入学生的手中，让别人知道。 这个人……不是贵族。 在真央灵术学院之中没有所谓的特权。 为什么？ 原因在哪里？ 接触自己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为了以他为跳板，想要勾搭千瞳子？ 这种事绝对不行。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不，没什么……我在想一些事情。另外，抱歉，今天我很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吗？” 白业脸上露出疲惫的倦容，用脸色告诉对方，他现在想要趁早休息，不要来打扰他。 “啊……对不起，没有看出白业同学疲惫的样子，是我的不对。也是，这件事比较重要，还是在白业同学清醒的时候说好了。” 对方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所以啊，最讨厌这种自来熟，热情满满的家伙了。 更讨厌的地方是，他比自己长得帅。 和这个帅气的家伙相比，白业觉得自己穿着学生制服，佩戴颜色土得掉渣的厚框眼镜，是个货真价实的单身*丝。 没有对比，就不存在伤害。 这种家伙，在现实……不，在真央灵术学院，可能也会受到无数女生的追捧。 帅气，健谈，温柔，是个完美男神一般的人物。 可以……背后捅他一刀吗？ 白业心里阴暗的想。 ◆ 一年级一班。 班主任兼职鬼道课老师的松石坂一郎按点到达教室，按照座位表来点名。 第一天上课无人缺席，或者说，在这个教导精锐学生的班级里，很少有人出现缺席的状况，何况还是第一天这么重要的日子。 真央灵术学院不只是教导死神技能的地方，除了斩术、瞬步、白打以及鬼道之外，还会教学其余的东西，例如文化课。 文化课的内容就很有趣了，历史、算数、书法、礼仪等课程，有兴趣的人是可以去报名的。 这些课程可上可不上，不是必修课。 当然，无论是白业还是千瞳子，对这些文化课都不是很看重。 先将自身的实力提升上去，这些辅助学科，之后慢慢恶补回来就行了。 在这样不是很稳定的年代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其中历史这个课程，白业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千瞳子给出的信息，严格来说不是很详细，很多地方都很模糊，只能够大概理解一个主体。 这样一来，学习尸魂界历史方面的知识就显得很重要了。 第一个星期的课程，不会接触斩走拳鬼任何一门功课，而是由班主任松石坂一郎负责教学如何高效利用自己体内的灵子，控制灵子的力量，然后灵压等基础应用，都详细无比的列举出来，让学生们领悟这其中的奥秘。 这也是白业和千瞳子欠缺的地方，他们两个只是利用斩术来磨砺自身的灵力，很多地方都没有利用好，有浪费的嫌疑。 经过松石老师灵力方面的知识讲解，两人才有所感悟，知道以前的控制灵子方式，只能说是粗制滥造，运用灵力不是很成熟。 经过提点之后，这一个星期内，应该足够调整过来，慢慢挖掘身体里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潜力。 “尸魂界内的魂体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天生携带高密度的灵力，有的人魂体结构较为纤细，摄入食物的必要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资质……” 这里讲解的是灵子、灵力以及灵压等基础运用课程。 白业不禁想到了一句话——百分之一的灵感外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就可以取得成功。 然而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更加重要。 也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 在尸魂界中新生，他和千瞳子就是这种少见的灵力强大的魂体。 如果一般资质魂体的灵力值是一，那他和千瞳子的灵力值，可以达到十以上，甚至更多。 上午的课程就这样结束，但一些东西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团体，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亦或是更多的人聚集起来，成为一个‘组织’，这种抱团的行为，仿佛要在班级里划分出自己的领地一样。 很明显，白业和千瞳子是一个团体的，他们只需要两个人就足够了，也必须是两个人。 而他的舍友，也就是叫做岩部正守的青年，在班级里短短一天就聚集了不少的人手，成立了一个非常可观的集体。 这个集体的人全部都是平民出身，没有贵族介入。 这个事实尽管白业有所预料，却没没想到尸魂界的贵族和平民的关系，竟是恶化到这个地步。 该说是贵族独断专行，还是该斥责平民不自量力的想要挑衅瀞灵庭的主权？ 哪一种都非常麻烦。 对这种拉帮结派的行为，白业没有过多的兴趣加入，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就和千瞳子离开了班级，到了公共食堂里就餐。 公共食堂规模不算小，能够容纳下数百人在这里同时就餐，也不会显得拥挤。 里面的环境干净整洁，但有些吵闹，那种喜欢在吃饭时候大放厥词的家伙，在哪里都不会少。 值得一提的是，食堂里面的食物种类很丰富，有肉类，也有蔬菜，也会配对水果。 这又让白业感叹尸魂界的神奇，或者是灵子的神奇，可以形成和现世一模一样的物品出来。 白业倾向于蔬菜，肉类食物只拿了一点，还有一个苹果。 嗯，苹果和死神很搭配。 千瞳子的食量不像是个女孩子，饭盒里放着大量的肉类食品，蔬菜稀少的可怜，只有两个小番茄，水果则是拿了香蕉。 最后再说一句，免费提供食物，是这个真央灵术学院一贯以来的待遇，可以尽情的饱餐一顿，不用像流魂街那会儿拮据过活，吃着没什么味道的白馒头，肉类食物更是奢侈的难得吃一会。 哇，那段日子还真是恐怖。 “白君，有人过来了，讨厌的眼神。” 千瞳子敏锐的感官，察觉到有人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这里，然后说了一句。 她不太喜欢被陌生的男性盯着看，总觉得那种眼神十分下流。 嗯，白君是例外。 即便是更早之前的第一次遇到，眼神也很纯粹，没有其余的色彩。 过来这里的人是岩部正守，白业也在想这个家伙是时候过来了，从进入食堂里，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和千瞳子。 听到千瞳子这么说，就证明千瞳子不是一个只看男人外表的低俗女性，而是一个懂得欣赏男人内在魅力的高雅少女。 白业松口气之时，赞同了千瞳子的话。 那英俊外表上的亲切气质，给不怎么帅气的他，有种讨厌的感觉。 自己的存在，好似是为了突出他英俊的小丑。 在食堂的人群中，这种想法更加强烈。 再者，明明他只想和千瞳子安安稳稳的度过真央灵术学院六年学习生涯的，不想要介入某种麻烦的事情当中。 这个家伙挑这种时间过来，目的性很明确，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事实上，我有些话想要跟两位说明一下。” 对方直接坐在了他和千瞳子的对面，用亲切的笑容面对。 只不过这种笑容在白业和千瞳子看来有些讨厌。 前者觉得晃眼，后者觉得下流。 什么家伙嘛，明明这里充满了不欢迎他的气氛，还要舔着脸过来，是超级抖M吗？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不听一听他的高谈阔论，好像也有点失礼的样子。 姑且看他能有什么激动人心的话语吧。 反正最终不管他说什么，都逃不过被他们拒绝的命运。 白业和千瞳子心有灵犀的这么打算着。 “关于学习上的事情吗？我和千瞳子已经把握好了诀窍。” “怎么会，两位都是我们一年级一班的天才，讨教学习上的问题，我在两位面前就有点自取其辱了。” 对方苦笑。 事实如此，白业和千瞳子的灵压成绩十分优秀，哪怕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仅凭基础的斩术锻炼出来的技巧，也要比一般人出色太多。 在学习斩走拳鬼四项必修技能上，资质占据着其中很大的分数。 对方明显有自知之明。 “我想问的是……两位对于未来怎么看？” 第九章 斩术和白打 岩部的神情殷切，带着某种期盼。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紧张。 声音说得很小，似乎不想让更多的人的听到。 “未来？” “流魂街的未来，或者是我们这些普通平民的未来。” “这种事还是不要光大正大讲出来好哦。” “不觉得只有贵族才能拥有话语权，这种事很自私吗？” “那你想获得什么？” “平等交涉的权力。但我们平民的力量太弱了，所以需要更多的人加入。” 潜台词已经在开始招揽白业和千瞳子。 “任何地方都存在特权阶层，所谓平等交涉权力，是不存在的。况且，你所说的和贵族进行平等交涉，本身也是一种特权。你的决心并未打动我，等你想好了再过来说服我吧。” 白业把话敞开来，脸色淡然的和岩部对视着。 岩部沉默了下来，站起身来，对白业鞠了一躬。 “我不会放弃邀请你的。” 丢下这一句便走了。 注视岩部离去的背影，千瞳子脸上不解。 “为什么不直接拒绝呢？” “对方的性格很执拗，而且和我一个宿舍，虽然我不是很想和他接触，但过分拒绝的话，让他恼羞成怒就不好了。至少在这六年期间，我会尽量委婉拒绝他的邀请。这是最妥当的做法。” 白业叹了口气，他也头疼着，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拖延下去，等到从这里毕业之后就好了。 “不是很懂。不过拒绝是对的，在尸魂界和贵族对上，就等于跟护庭十三队全体战斗，这明显和送死没什么区别。这个人连双方的差距都没有看清楚。更是直接把话放在明面上，脑袋看来需要动用手术，看看有没有问题。” 千瞳子是知晓护庭十三队的强大的。 哪怕因为数十年前左右的灭却师之战，导致现在护庭十三队有数个番队只有副队长存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担任队长的职务，可只要有着那位最强的死神——山本元柳斋重国，无法跨过他的尸体，任何人都无法扰乱尸魂界的秩序。 现在和护庭十三队对上，绝对是有害无益，也是一条死路。 “事情没那么简单，千瞳子。” “什么？” “他的背后有人在遥控。他只是摆在明显上的棋子罢了。” 白业用笃定的语气开口。 “好阴险。” 千瞳子担心了起来。 “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唯一能做的只是明哲保身，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这样至少可以减轻麻烦的程度。” 白业安慰千瞳子，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无论是岩部身后的人，亦或是护庭十三番队，都不是现在他的和千瞳子可以对抗的存在。 在这种不利的局势下，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拖延战术，在这个时候实行正好。 ◆ 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白色大楼有一半映照着阳光。 一年级一班的课堂中，所有死神见习生都在认真学习，研究死神的力量。 现在已经是四月份，距离进入真央灵术学院学习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 和流魂街的日子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把工作、修炼的任务换成了学习和修炼而已。 相对于斩术和白打，瞬步和鬼道是比较复杂的技巧，因此进入真央灵术学院的第一个月，学习的内容都是和斩术、白打有关。 负责斩术、白打的老师，会认真的教学他们斩术和白打上的一些经验，同时也会让学生们进行两人一组的分配，增加实战经验。 即便如此，课上的内容也不是很紧张，但课后的练习就有的忙了。 上午是理论课，下午一点到三点是实战课，之后的时间就由自己自由分配，是悠闲的过日子，还是辛苦的做着枯燥无比的训练。 斩术和白打都注重力量和速度，以及步法上的配合，这也是在为更高级的步法——瞬步做一些预备工作。 对于一般人来说，掌握斩术和白打不是很困难，可精通起来却很困难。 但对于白业和千瞳子而言，这一切显得太简单了。 他们有这方面的天赋，出色的灵压给予了他们在死神道路不一般的天赋，而这个天赋已经慢慢的展现出来，引得各科目老师的注意。 在平民之中诞生强大的死神可是很不常见的。 尸魂界注重血统和资质，贵族又掌握着尸魂界大多的资源。 在入学的贵族学生之中，几乎都已经在家族中事先预习过，掌握了一定的机巧，灵压方面的成绩也是斐然。 能够从众多贵族学生中脱颖而出的优秀成绩，足见白业和千瞳子的天赋是极为优异的，估计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 瞩目方大多来自护庭十三番队。 欠缺众多队长的护庭十三番队，十分渴望优秀的死神尽快进入护庭十三番队中，通过不懈的努力和奋斗，成为新的队长，使得护庭十三番队恢复全盛时的力量。 与灭却师一战，死神死伤惨重，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而作为这一届有数的天才，白业和千瞳子受到护庭十三番队的注意，也在情理之中了。 这也是白业希望见到的事情。 比起和岩部正守接触，他更倾向于和护庭十三番队这一方。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 根据千瞳子提供的情报，不管在这个年代贵族和平民之间发生了什么，未来一定是护庭十三番队的胜利。 再加上现在的确是护庭十三番队更为强势，作为血腥镇压尸魂界一切不服的杀手机构，护庭十三番队的实力有目共睹。 利用护庭十三番队的高度注意，让岩部正守很难与他进行正式接触。 回到宿舍也是没有什么话要讲，亦或者岩部正守已经在监视之中。 这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就好像社会中的优胜劣汰法则，有钱的做老大，没钱的滚下台。 尸魂界的社会结构，不过是换了一个说法，本质还是没变化。 有实力的主导一切，没实力的人只能服从。 白业和千瞳子在实战课之后，会一直从课后对练到晚上七点，然后吃饭返回各自的宿舍。 每天按照这个时间进行训练，两人的斩术和白打水平如坐火箭般成长。 根据斩术和白打科目老师所言，他们两个按照这样的进度持续下去，毕业之后成为正式的席官只是迟早的事情，说不定可以成为副队长级的大人物。 尸魂界讲究血统，同时也讲究实力至上。 贵族看不起底层的平民，但绝不会看不起实力强大、平民出身的队长级人物。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好处。 在超自然的世界之中，力量比任何东西都要得到重视。 每一个年级的一班，以教学精英学生闻名的特殊班级，为的是培育出席官、副队长以及队长级的死神，以这个目标努力。 而教学一班的任课老师，都会因为教学这个班级感到由衷的光荣，充满一种认真的态度，认真教学自己的学生们。 新生们又是特别容易被人注意的存在，类似于具有天才级别天赋的学生，根本没办法遮掩住自己的光辉。 尸魂界并非绝对以实力决定一切，有些贵族实力虽然不强，但护庭十三队也会保持恭敬的态度，不会招惹这些贵族集体。 但要说实力无用，这也着实可笑了点，实力在尸魂界中占据的比例还是相当大的。 在旁人看来，入学时灵压测试成绩为满点的白业，已经是他们眼中理所当然的天才，未来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席官级别的精锐死神。 在正式的数千名死神之中，能够担任席官的死神，只有寥寥两三百人，可见席官级死神，在死神的阶层之中，已经是高端战斗力。 在每一个番队之中，百分之九十是没有编号的‘杂鱼’队士。 成为席官级死神，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这种事未来会发生什么，难以揣测。 因此，白业和千瞳子给自己预定了一个很小的目标，先觉醒斩魄刀，接着六年后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 这就是预定好的小目标。 小目标完成也分为几个阶段。 斩术、白打、瞬步、鬼道就是他们两个要认真学习的内容。 为了变强。 ◆ 用来散步的空旷树林之中，这是白业和千瞳子一同找到的‘秘密基地’。 每日放学之后，两人都会在这里验证白天所学的内容，也就是自由战斗训练，提升对方的实战技巧，灵力、灵压等战斗运用方式，同样也在二人的训练当中。 漫过树荫小道，便是一处清风习习的空地，野花和青草散发着清新的自然味道。 空旷怡人的环境中，传来了身体与身体的碰撞声音。 两人的浅打老实的归入鞘中，现在训练的是白打，俗称空手战斗能力，自然不需要浅打这种刀具，见证双方的剑术较量。 从性别的角度来讲，男性的力气要比女性要大。 不过，白业却知道千瞳子的力气很惊人，在力气上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的。 以前剑术对练时，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 千瞳子一开始教给他的剑术，侧重于实战，招招凶狠，感觉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进攻。 现在更为极端，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杀招，不是为了取得胜利，而是为了确切的杀死敌人。 在白打上，千瞳子也是贯彻这一信念。 和千瞳子对练过不少次的白业，也感染上了千瞳子的这种风格。 很强，在实战上基本没有多余的花俏，每一击都是为了夺人生命。 想到千瞳子说过自己曾经在现实之中，一个人拿着木刀单挑了十多个不良，最终把十多个不良送进了医院，这种话可能还有所含蓄。 将灵力覆盖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强化白打的防御和攻击能力，白业明白自己的长处和短板。 在白打和斩术的技巧上，自己明显要比千瞳子弱。 但有一点，他是占据优势的，他的灵压比千瞳子略强。 白打的训练直到下午五点结束。 两人都已气喘吁吁，脸上淌着汗水，在训练之时，二人付出了全身心的注意力，几乎忘我的程度。 白打，灵力、灵压运用，体力，耐力等方面，也都或多或少得到了增益。 自然，大章鱼主神给予了他们等级的模板，但却没有所谓的具体经验值积累，也没有打什么等级的怪物，挥多少次刀，固定提升多少经验，然后进行升级。 但这种身体素质增强的质感，却让白业知道，自己较之以往更强。 或者说是心态上的问题。 换成现实中的上班族的自己，是绝对没有这份渴望变强的心态的，亦是对过去的无聊生活的一种告别。 两人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头部相对，学生制服略显得混乱，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这种对练之后的疲倦感，是为数不多让他们感到开心的时间。 这种惬意的生活，和一开始进入尸魂界的战战兢兢不同。 这样宁静平稳变强的生活，实在是太幸运了。 按照千瞳子所说，至少尸魂界在这几百年时间里，是比较安全的，只要注意一下，不要卷入什么麻烦之中，一切都可以平安度过，慢慢变强。 那让千瞳子挂在嘴边的蓝染惣右介，还有什么无形帝国，也是很多年之后才会出现的剧情事件。 这也不代表这几百年内是完全安全的，也许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事件，导致事情偏向不可预料的路线。 他们这两只外来的蝴蝶，扑入尸魂界这个平静的水面上，就已经荡起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波纹。 会有什么无法控制的变化，让白业和千瞳子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白君，你说我们现在可以单独杀死一头中等级的虚吗？” 单独杀死，而不是两人一起合力杀死。 这其中的区别很大。 老实说，上次两人合力杀死的那头虚，实力并不是很强，最多也就是中等程度吧，说不定还不是。 饶是如此，还是在白业用了数次权能之后，两人费了一大把功夫才勉强击杀掉。 超玄幻的战斗，和现实还是有分别的。 这些日子的教学，不只是白打和斩术，也有教过关于虚的一些基础知识。 虚分为一般虚和大虚。 一般等级的虚作为最低层次的虚，但是非席官级的死神遇到，也有很高的牺牲率。 这些普通虚之中，总会有少部分是精锐的存在，处于晋升大虚的临界点，席官碰见，也只能拼死一战。 而普通虚之上的大虚，就需要副队长，队长级的死神可以进行讨伐。 基力安。 亚丘卡斯。 瓦史托德。 大虚之中的三个等级。基力安最弱，瓦史托德最强。 千瞳子还告诉他，在大虚里面，最可怕的是有着类人型的娇小体型，打破脸上的假面，相貌和人类相似的虚，这是最可怕的一类大虚。 统称‘破面’！ 尽管破面是在数百年以后，在崩玉的刺激下，才会陆续出现。 但虚里面，有些极为特别的大虚，可以不依靠崩玉，自行破面化。 这种类型的破面大虚，在所有破面之中，也是最棘手的大虚。 说这些太早了。 他们两个目前还只是能够和普通虚战斗的‘菜鸟’。 “单独对付吗？虽然这些天我们的实力的确增长了许多，但单独应对的话，可能还会有点麻烦。” 白业保持悲观，慎重的给出答案。 “说的也是，太自信可不是好事，好在这个年代是安全的，没有未来的那样糟心。” “那种事以后再说吧，也许我们会因为某些意外就突然死掉了也说不定。” “白君，你还真是没有开玩笑的天赋，这一点都不好笑，哪有人会咒自己死的。” 千瞳子嘟囔起小嘴，不满的发言。 “抱歉，一时口快。接下来是斩术训练了吧。” 休息好之后，白业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调整了下呼吸，拔出背后的浅打。 千瞳子也在同一时刻站起，以标准的姿势，拔出放在腰间的浅打，纤细的柳腰，搭配红白色女式和风校服，给人一种温雅弱不禁风的感觉。 只有白业知道，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里，孕育着什么样的怪物。 腰好细，好像也很柔软。白业脑中突然不堪入目起来。 因为和千瞳子已然熟悉的缘故，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吗？ “白君，要是不攻上来的话，我就要上了哦。” 千瞳子进入了对练模式，双目冷静，像是夜幕般沉寂下来。 她这时脑中只剩下了剑术，还有如何把眼前的‘敌人’斩杀！ 刀刃疾风一刺，从白业的耳边擦过，刀锋的冷厉，没有擦到耳朵，却也让那里微微震痛。 白业收起了心中的杂念，都怪千瞳子太美丽了，所以才有了这种想法。 没错，是这么回事。 状态进入很快，学习着千瞳子的进攻步伐，还有挥刀的姿势。 白业并非是刻意模仿，而是从中调整出属于自己的挥刀力度和角度，逐渐可以和千瞳子打一场四六分的战斗。 不得不说，他在山寨……不对，是模仿这方面，天赋不是一般的高超。 并且可以根据模仿来的技巧，融入自己的风格之中，这才是他能够和千瞳子抗衡的原因。 否则单纯的模仿，感觉会被千瞳子打得满地找牙。 也多亏了千瞳子在他面前展示精妙绝伦的白打和斩术技巧，他的实力上升的很快。 最终，以千瞳子挑开了白业手中的浅打，将她手中的浅打，剑尖抵在白业喉咙位置停下，让这场对练有了结果。 第十章 心中的正义 树林里微风徐徐，吹来舒适温暖的气息。 “白君的战绩，已经是十三败三平了吧。” 千瞳子将浅打收入腰侧的刀鞘之中，轻轻拨弄了额前有些散乱的秀发，眼中的幽暗沉寂之色消失，脸上露出可爱的笑颜。 “能别说出这种让人伤心的话了吗？你的嘴巴越来越恶毒了，千瞳子。” 白业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尘，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浅打，放在身后，挫败叹息着。 其实心里并未有太多挫败感。 下次赢回来就行了。 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 在这无限的挑战之中，自己也会不断变强，这边足够了。 “也难怪，我是从小接触剑道，白君只是这一年内才开始接触，很厉害呢。” 千瞳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赞许。 “因为我也一直在努力。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以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那就是努力了吧。老生常谈的话，努力可能不会有收获，但不努力绝对不可能获得成功。” 这个真理人人都知道，更多的人却是在自怨自艾。 认为自己不如别人，只是别人享受着更多的资源，而自己弱小，是因为没有这些资源可以利用。 当他这么想的话，已经浪费了时间。 与其后悔做过，不如做过再去后悔。将失败化为动力，白业拥有这般洒脱的心性。 这个世界上，有着强者存在，也有看不清局势的弱者。 只要存在‘群体’这个字眼，那么形体结构一定是金字塔。 “我知道的，白君很努力的在变强，这份对强大的热忱心意我可以清晰感觉到。” 白业这幅淡然自若接受失败的态度，并且不畏惧失败，将失败化为足下的踏板，让千瞳子也不由得眯眼笑了起来。 这样的男性，真的很是迷人呢。 没有骄傲，没有轻蔑，只有超凡脱俗的心态。 “越说越玄幻了。” “但是我觉得这种战绩，对于一个想要成为值得依靠的男人来说，有点不太光彩。” “你要做什么？” 千瞳子这么说，肯定有另外的目的。白业看穿了少女的内心想法。 “干脆这样吧，为了让白君变强，以后每次在练习中输给我，就答应我一个当天有效的条件。咳嗯，我认为这样可以激起白君快速变强的坚定信念。” 千瞳子踮着脚尖，微微一笑，看向白业，似乎要他立刻答应下来似的。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只是你可别提一些很怪和我完成不了的条件，我倒是无所谓的。” 白业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而且悲观的认为，这个局面，大约在很长一段内这种事都不会发生转变。 千瞳子的强大斩术和白打能力，令他感触很深。 对自己自信是好事，但亦不可小觑别人的强力和努力。 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 再者，千瞳子的方法或许对他很有效。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股想要立即答应下来的冲动。 这个看脸的世界。 可爱即是正义，可以放纵对方一些不太过分的请求。 今年的春天还没有彻底过去吗？ 真是令人酸涩的季节呢。 看着苍翠充满生机的树林，路边盛开着粉白色野花，白业忽然心情轻松，嘴角自然的呈现笑容，原来……花和树是如此的烂漫可爱啊。 真好呢，这个春天。 ◆ 触摸着手中这尚有体温的女式学生制服。 仔细想来，这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女孩子的衣物吧。 接收到女孩子的衣物，白业平静的内心，难免的受到了一丝波动，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今天比试是白君输掉了，所以我的衣服就拜托你来清洗了’……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太怪了点。 只是，内心有一丝羞耻，也有一丝激动。 在刚来尸魂界的一个年头里，千瞳子的衣服都是自己洗干净的。 对于女孩子来说，自己的衣服被不是亲密的男性触碰，应该也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吧。 或者以千瞳子的性格，会直接拔刀砍人？ 想到这样的画面，白业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没关系，自己和千瞳子虽然有着年龄的代沟，但经过一年多的相处，已经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了。 好朋友之间，给对方洗衣服，也是可以接受的。 白业心里这般安慰自己。 真央灵术学院的生活并不是每日都要死去活来的枯燥修炼，偶尔也会有一些放松，平复躁动内心的课程。 例如，偶尔也会临时通知，给在校生们放上一天、两天的假期。 这个假期的时间，由自己安排，可以用来修炼，也可以放松心情，劳逸结合。 可以在真央灵术学院度过，也可以返回流魂街，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要不触犯尸魂界的规定，行动不受阻碍。 早上的对练输给千瞳子之后，千瞳子就将换洗的衣服给他，然后一个人去学习茶道和书法，说是这样可以磨砺自己的心境，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剑术水平。 这次的假期是两天，想要见到千瞳子，估计是明天早上了。 白业很自然的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说起来，自己这是第一次在尸魂界内，一个人独自行动。 压抑着不知是羞耻还是兴奋的心情，将千瞳子的衣服洗好，绝对没有乱嗅乱闻，然后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活动地点还是不要放在真央灵术学院了，一连一个月都在一个地方，再怎么美丽的景色，也有些看吐了。 偶尔也会出去缓缓气，疏通一下心情。 于是，白业怀着这样的心情，离开真央灵术学院，前往流魂街。 通过白道门离开瀞灵庭，来到西区的1号区域——润林安。 流魂街有着区号越小，治安就越好的特性。 润林安的一向很好，即使有虚从虚圈偶然降临一次，也会立刻遭到正式死神的讨伐，这里距离死神的大本营——瀞灵庭不远，即便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在这里也绝对讨不了好处。 哪怕经过数十年前的灭却师之战，护庭十三番队还处于空窗期，但只要有那位‘总队长’在，这些都不是难事。 只是今日的润林安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又是那个吗？” “越来越严重了，好像又有不少人被抓住了。” “嘘，好了，别说了，小心被抓进去。” 润林安的居民在一旁小声交谈着。 白业不知道自己在真央灵术学院的一个月内，流魂街发生了什么事。 但居民们脸上的恐慌和厌恶，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他们看向自己身上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制服之后，眼神躲闪的各自离开了，生怕会被教训一顿似的，像是遇见猫的老鼠。 很快，其余地方的声音也都安静下来，白业知道为什么居民们如此恐慌害怕了。 一群蒙着面、穿上紧身衣的黑衣死神迎面走来，眼神冷酷，杀气逼人。 大约有十多人的样子，每一个人身上都染上了刺鼻的血腥味，不少人的黑衣上，沾染了大片的鲜血。 在他们的中间，还用刑具锁着几个流魂街的平民，他们衣衫褴褛，目光灰暗，看来对于自己接下来的结局已然明了。 刑军！ 白业不自然的朝着僻静的地方站去，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过于显眼的好。 相信没有哪个人，愿意和刑军这么阴森诡异的部队打上交道。 光是站在同一条街道上，呼吸就觉得有些压抑。 二番队第一分队人员。 白业一眼认出了这些黑衣死神的身份。 在课程中有过介绍，四大贵族四枫院家族历代所掌管的二番队，第一分队——刑军部队。 以暗杀、处刑为主，每一个都是擅长白打的精锐死神。 既然光明正大走到流魂街上，就代表着刑军这次的任务不是暗杀，而是公开处刑。 对这几个流魂街的平民，抓进瀞灵庭，在刑场公开处刑。 刑军人员押送这些‘刑犯’，走到白道门前，通过那里的守卫许可，进入瀞灵庭后消失。 那些居民们脸上依旧没有缓过气来，而是用敬畏的目光看向瀞灵庭的位置。 白业对此毫无兴趣。 四枫院家族代表的是贵族，刑军自然也是贵族的爪牙。 而中央四十六室，同样是以贵族利益为主。 连护庭十三番队这样的武装战斗集团，都要听命于中央四十六室的安排，可见，尸魂界这个时代的贵族权力，膨胀到了何等庞大的地步。 陷入这样的泥潭之中，绝非是白业所希望的。 猛地，白业眼中锐利如刃，察觉到了什么，一刹那间拔出背后的浅打，转身动作一气呵成，目光漠然的和接近自己背后的不速之客对峙起来。 浅打的刀锋逼发出冷冽的气势，在地面上凌空割开一道痕印。 “不只是天赋出众，连对危险的意识都如此敏锐，白业同学，如我所想，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死神，甚至是比副队长还要强大的队长级死神。对你而言，也只是时间的迟早问题吧。” 来人这么感叹。 和白业穿着同样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制服。 也是他同一宿舍的同伴同学——岩部正守。 “岩部同学，你说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才能，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天分的普通人，不要对我有太大的期望。” 白业放下了手中的浅打，随意的放在身侧，语气平淡的否定了对自己的评价。 “你太谦虚了，如果你都是普通人的话，那么我想，现在的真央灵术学院里，就没有真正的天才了。” 岩部对白业似乎十分看好。 “那么，岩部同学找我有什么事？” 白业声音平静的问。 “只是偶然路过。” 岩部的解释，并不能让白业产生信服。 “偶然路过吗？既然如此，偶然路过之后就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白业将浅打放回背后的刀鞘中，准备离开这里。 “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抱歉，我不想做一些引人注意的事情。” 白业明显拒绝了。 “不用担心，这里不会有护庭十三番队的监视。” 岩部笃定的说。 这下子，轮到白业感到意外了。 “我说了，我不想要做一些惹人注意的事情。” “看到刚才的场景，你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犯了事被抓住处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白业同学？那些人可没有犯什么必死的罪，只是因为前几天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贵族大人’，今天就要被抓走，在瀞灵庭内公开处决。” 提到‘贵族大人’的时候，岩部的英俊温柔的脸上，露出了明显至极的嘲讽。 “要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无视他人意愿，强迫别人进行站队，这种人最为卑微了，不是吗？是真的，我对这些纷争不感兴趣。” 白业叹了口气，已经迈起了脚步。 然而，背后传来了岩部低沉的朗诵声—— “不得追求刀剑交错的美学。不得追求死而不归的美德。不得只考虑一己性命。若欲守护一王五公，则应将敌自叶荫中尽数屠净。” （PS：一王五公，指灵王和五大贵族，一开始尸魂界有五大贵族，后来出现意外少了一个，变成四大贵族。） 白业的身体一颤，想起了这句话。 在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由班主任松石坂一郎亲自宣读出来的‘死神心得’，让每个学生都牢记于心。 话语的大致意思是——死神的性命不是自己的，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为了个人而战，而是为了守护灵王和五大贵族，只要是和灵王、五大贵族作对的人，不论是谁，哪怕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女人、小孩，全部都要杀戮干净，斩草除根！ 甚至包括自己在内。 倘若自己和灵王、五大贵族作对，那就是邪恶，是犯罪，是天理不容的卑贱者，没有颜面活在世上，必须自裁谢恩！ 这句话，将灵王和贵族推上了神坛的巅峰，所谓的死神，流魂街的居民，全部都是灵王与贵族的‘奴隶’！ 白业曾经问过千瞳子，灵王究竟是什么？ 千瞳子回答——灵王是个人棍。 被王族亲卫队零番队成员卸去四肢，变成人棍的象征之物。 从很早的年代，灵王就已经是一个象征存在，只要上了灵王宫，没有人阻拦的话，任何人都能对伟大的灵王的无礼。 他存在的意义在于，一旦死掉，尸魂界、现世和虚圈就会迎来灭亡。 但灭亡的只是当前时代的产物，包括现在的护庭十三番队，贵族，中央四十六室等等特权机关，全部都要消失。 如果有人希望的话，可以在三界崩塌之后，另行开创新的时代。 为此，知晓灵王意义的既得利益者，不想跟着旧时代毁灭的特权阶层，绝对不容许他们的灵王出现任何意外。 他们要保证自己的权力，保证自己的利益。 如此，再结合岩部说出来的死神心得…… 让所有人效忠一个没有实权，还是一个人棍的残废…… 白业突然有种好笑的感觉，也为那些不明真相的死神感到悲哀。 何等扭曲之物，何等扭曲的王。 亦是何等卑微。 当然，站在既得利益者的角度，白业还真找不到指责他们的话。 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从既得利益者角度思考，他们是正确的，是正义的。 ◆ 一区润林安的边缘，大概是山坡一类的地方。 大片的绿化面积，晚上在这里看星星的话，天空一定很美丽。 只有一条比较弯曲的小路通向山顶，上下不是很轻便。 呈现在白业眼前的，是在山坡空地上建立起来的一栋有些残破的建筑物，用木板填补缺口，年代久远，很多地方长满了青苔，门锁上锈迹严重。 门锁咯吱咯吱的摇动起来，伤痕累累的只剩一半的木门打开，让白业怀疑，这个地方能不能住人。 有些补漏缺口的木板是新颖的，有人最近修补过这个破败的建筑物。 残败不堪的建筑里，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岩部在那里和这些孩子们玩耍，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他真心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够平安开心的长大。 这些孩子应该都是孤儿，身上的衣服很多都是破旧的。 难以想象，在最为繁华的西流魂街一区润林安，也会出现这么贫瘠的地方。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在几十区往后，才可能见到。 这些孩子生活困难，但是看到岩部之后，就立马围了上来，岩部和他们玩着幼稚的游戏，让他们发出取自真心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连白业平静的内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不自然的露出微笑。 没有一种笑容，可以比孩子这种笑容更加纯洁与真挚了吧。 岩部这个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在这里，白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但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只是看着这岩部这个大人和一群孩子玩着幼稚的游戏，就感到好笑。 这种生活，他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从小到大，他都是属于不合群的那一种类型。 “怎么样，这里很不错吧？” 等到孩子们玩累了之后，将食物和水很细心的分类好，放在储物柜里。 岩部退出了房间，对白业笑着问。 “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一面。” “别这么说，和你一比，我才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天赋。” 岩部也在谦虚。 能进入一班的学生，哪有‘平凡’这两个字。 他的灵压水平肯定是不俗的。 “我想问一下……” “是在意为什么在润林安的孩子们，会如此贫困吗？” 岩部这么反问。 白业沉默了下来。 好像不需要询问了。 不管是多么繁荣的地方，在看不见的阴影之处，那就是生活的底层。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尤其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孤儿。 他们的父母哪去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孤儿？ 这个问题白业始终没有忍心问出口。 更何况，平民和贵族的交恶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能承载如此沉重的心情，将众多孤儿们聚集一堂，给与他们快乐，让他们笑的开心和真实，岩部……是个很伟大的人吧。 白业有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他和千瞳子是以成人的身份进入尸魂界的。 这些孩子可能是土生土长的尸魂界居民。 这些原生居民，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生命周期特别长，尤其是等到长成成年人的样子，可能需要几十年、上百年的功夫。 从灵压的角度来看，这些孤儿没什么天分，只需要简单的水就可以满足他们的生存需求。 真是容易得到满足的‘天使’呢。 “白业同学，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 岩部看向那蔚蓝的天空，露出温和的笑容。 “什么？” “如果……如果我不幸死了，能代替我照顾这些孩子吗？只需要简单的水和馒头，顺便……给他们找一个只要能住下去的地方就可以了。” 岩部笑的时候没有感伤。 “……好。” 这么渺小的愿望，让人不忍心去拒绝。 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不让自己扯入危险之中，白业不介意帮助别人。 哪怕得不到感激。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不需要理由和答案，就会遵循本心的去做。 “谢谢。” “别误会，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孩子的笑声，是最为无暇的存在，仅此而已的理由。” 他不是善人，但也绝不是落井下石的卑贱之人。 一味欺负弱小，除了显示自身的无能，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只是满足水和馒头，白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第十一章 初代剑八 距离进入真央灵术学院，时间过去了半年。 白业洗了千瞳子将近几个月的衣服，再怎么样的羞耻心，也早已经能够平常心对待了。 倒是千瞳子来回收她的衣服的时候，面色总是很奇怪的红润起来，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千瞳子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白业心中不由得诞生出这样的想法。 记得有一本书上说过，女孩子的内心最好不要探究，就算再聪明的人，也没有办法解析她们复杂无比的头脑结构，里面到底在装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白业只是在意，没有去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做朋友不一定什么都要了解对方，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他和岩部做了‘约定’之后，岩部就没有来找他。 在宿舍里，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在外面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什么话都没有的擦身而过。 如此，接下来的真央灵术学院生活，他和千瞳子应该会很安稳的度过。 紧接着，一个特殊的日子到来了。 斩术课和白打课结业考试。 是对这半年来的学习，做出一个总结。 不只是其他班级，一班这个精英班，也要进行这项考试。 先是斩术课的半学期结业考试。 是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举行，一班的几十名学生围坐两排，男女各是一队。 负责斩术课结业考试的不是平时教导他们的斩术老师，而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性。 笔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黑色的死霸装，带有‘十一’字号的队长羽织。 在她的咽喉位置，有着一个破坏她美感的难看疤痕。 护庭十三番队十一番队队长，尸魂界自古以来最大的恶人，享誉‘卯之花八千流’之名的怪物女人，在剑术上的造诣，已然登峰造极。 这样的怪物，估计连贵族都不愿意招惹。 死在她手上的生命不计其数。 被誉为‘大恶人’的十一番队队长，是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怪物。 这个传闻，早已在瀞灵庭内广为流传。 不只是别的番队死神畏惧她，连她所统领的十一番队成员，也都畏惧这个嗜血如狂的队长。 这样的信息从白业的脑中过滤开来。 听千瞳子说过，这位‘大恶人’在她熟悉的剧情中……将是个慈悲为怀的医生？ 总觉得有各种意义上的吐槽。 但也可见，现在的护庭十三番队虚弱到了何种地步。 以前从未有过，以队长级的死神，来亲自考核学生考试的事情发生。 这也就证明，护庭十三番队现在正急缺人手。 无论是杂鱼队士，席官级死神，还是副队长与队长级死神，都处于前所未有的空窗期。 也对，队长级死神的出现，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极低概率。 护庭十三番队做好了上百年时间也不可能凑齐所有番队队长的最坏打算。 卯之花队长似乎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眼中的神采冷得吓人。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总队长的命令，这群废物真想一刀全部砍了，沐浴鲜血走出考场。 感受到咽喉下的伤痕，是那般的灼热刺痛。 这是屈辱，也是荣耀。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境，卯之花队长用冷淡的声音开口说话： “斩术的目的只有杀戮，此次考试不限手段，护庭十三队不需要废物，没有挥剑勇气的家伙就不用上来了，从男生开始。” 没有说及格的标准是什么，也没有说不及格的标准是什么。 可能所有的答案，在通过剑术的比试之后，已经在卯之花队长内心自动生成了。 可以感受到，在卯之花队长说完话之后，周围的空气温度急剧下降，降到了零度以下，气氛肃杀凝重。 明明只是一场考试，却像是上战场一样严肃惨烈。 第一个男生上场了，是个贵族，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对着卯之花队长鞠了一躬，然后大喝一声，就举起浅打朝着大恶人卯之花队长砍了上来。 动作很标准，力道也很惊人，灵压同样不俗。 应该会取得不错的成绩吧。所有人这么想。 顺便一提，这场考试中，为了照顾到学生的安全，卯之花队长手里拿的是一把很普通的木刀。 卯之花队长看到这名学生不畏恐惧的冲杀上来，神色平淡，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木刀如电光急骤，隔开了贵族学生的浅打，一刀劈在了贵族学生的脑门上。 额头鲜血狂喷，双眼一翻，昏倒在地上。 一回合……嗯，半回合都没有的秒杀！ 战绩惨不忍睹。 “抬下去，下一个。” 将实力压制到这个地步，没想到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不折不扣的废物。 卯之花队长心中做出如此不近人情的评价。 一旁的四番队成员，畏惧的看向卯之花队长，然后安静的把受伤的贵族学生抬下去了。 在不远处，有个简便搭成的医疗据点，看样子为了照顾学生们的身体安全，护庭十三番队早已经做好了急救的准备。 接下来，白业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惨剧。 被爆头的，被打到全身骨折的，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卯之花队长尽情释放自己的虐杀心理。 同时，她身上积聚起来的杀气，有几个胆小的女学生，直接出现了可怕的幻觉，连滚带爬的逃跑了，放弃了这次的斩术测试。 更有直接的，刚上场，就被卯之花队长的气势吓到，很自然的昏过去。 这不是测试，这是在玩命。 卯之花队长那狠毒的下手程度，令人下意识的出现这种要被杀死的错觉。 岩部上场了，挡住了卯之花队长的第一回合杀招，然后脸上被踩出一个脚印，身体飞了出去，砸破了对面的教学楼的墙壁，让那里还在上课的二回生们一脸懵逼。 在那里教课的老师正要愤怒的走出来指责，看到卯之花队长后，立马像只小兔子一样乖巧，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上课。 轮到白业上场，在上场战斗之前，白业先是深呼吸一下，然后看向女生那边，千瞳子这时也看过来，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 白业得到了偌大的勇气，不就是输给女人嘛，这种事最近每天都在发生。 如果能不打脸就好了，这样一来，至少今天他会成为这个班最帅气的男生，没有之一。 礼貌的对着卯之花队长恭敬鞠了一躬，以示尊敬的态度。 卯之花队长神情不变，等着白业出招。 不需要喊开始，学生率先出手之后，就是战斗开始的号角。 卯之花队长是防守的一方，当然，在防守的瞬间，也会同时进入卯之花队长进攻的回合。 不要打脸……不要打脸……不要打脸……心中魔咒一样的念叨起来，白业将背后的浅打拔出，摆出一个标准至极的持刀姿势，脚步沉稳，身体止住了对恐惧的颤抖。 白业脚部用力，脚下的碎石和粉尘飞向卯之花队长，遮住了她的眼前视野。 他身子急速冲刺，转道卯之花队长的背后，用浅打不留情的横斩下去，极速而隐蔽。 木刀无声的抵挡住了浅打。 卯之花队长不知何时转身，木刀一竖，就把刺杀过来的浅打稳稳挡住了。 白业感受到浅打当中传播过来的巨大震力，浅打险些脱手。 卯之花队长面无情绪，木刀飞速打来。 这是一击最普通的直刺，攻击范围十分狭小，但给白业的感觉，宛如铺天盖地的气势涌来，天罗地网，无所逃遁。 刺啦着浅打，摩擦出火花，从白业的身旁摩擦过去。 接着，在白业还在思考下一击怎么抵挡的时候，卯之花队长的木刀已然回撤，以雷霆之势发动了第二击。 将白业手中的浅打挑开。 浅打在空中飞舞，不断转圈。 随后，第三击接涌而至。 横切的一击，是对着白业的脸部劈来的。 这一刀砍下来，因为控制了威力的原因，不会导致死亡，但绝对会破坏他的脸面形象。 白业做出了一个很蠢的举动，双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反正第三刀绝对挡不住，也躲不过去，所以至少要保证形象上的大胜利。 听到手骨断裂的声音。 震动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 还好，脸没事。白业昏过去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似乎察觉到白业的心思，卯之花队长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上去给他的脸部来一脚。 白痴！做出了如此评价。 ◆ 面对如恶鬼一样凶残恐怖的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连女生也没能够免去灾难。 该全身骨折的全身骨折，该爆头依然还是爆头，一视同仁，男生们看到之后，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平衡了许多。 千瞳子是倒数第三个上场的，很自然的从队列中走出，站在卯之花队长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 在卯之花队长没什么波动的眼神中，千瞳子缓缓呼吸了一口气，双目冰冷，陷入了那种‘无心’状态，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异常冷厉的刺痛感。 手指紧握在还未出鞘的浅打刀柄上，身影一闪，冲到卯之花队长身前。 卯之花队长的脸色终于松动了一些，木刀迅疾挥出，浅打自刀鞘中如电光闪逝，和木刀碰撞之后，发出沉闷的声响。 千瞳子和其余人不同，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兴奋，只是对这场战斗，抱以最认真的态度，和卯之花队长尽情‘厮杀’！ 是机器吗？ 不是。 卯之花队长否定了这个答案。 是野兽。 在那死水一般的眼眸中，隐藏的是和一般人相异兽性怪物！ 表面上，千瞳子这种平静无波的态度，是依靠绝对的理性在战斗，但卯之花队长却可以通过剑的交流，知道千瞳子此刻被心中的‘野性’占据，是以野兽的战斗理念，在和她正面厮杀。 只不过，千瞳子的剑术在学生们看来，已经趋近于完美，可在卯之花队长眼中，只是破绽百出的低劣把戏。 这是一头还未成长起来的‘野兽’！ 木刀轻易挡开了浅打，木制的刀刃，比铁刃更加冰冷，贴近千瞳子的脖子上，肌肤触碰到那丝冰凉，千瞳子的眼中恢复了神采，呆了一呆。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战败的这么快速。 不愧是初代剑八，精通各项流派的剑术大成者！千瞳子心中感慨。 这个人，是现在的自己绝对无法触及的巅峰。 “不要总是依靠本能去战斗，你不是野兽，稍微相信自己的理性，否则……” 否则什么？ 卯之花队长说不下去了。 咽喉下面的伤口变得比以往更加的灼烫，刺眼，令她心中浮现无穷的屈辱和杀气，还有那丝连她自己都无法回避的恐惧！ 毫无疑问，她之前被一头‘野兽’打伤了。 咽喉下的伤口，就是那个‘野兽’留下来的印记。 “卯之花队长，请告诉我，怎么样才是‘剑’的巅峰？” 千瞳子异常认真的问，那是对大恶人卯之花八千流的敬仰，还有对‘剑’的无上赤诚之意。 “那种东西……大概没有吧……” ‘我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敷衍的话来回答。 卯之花队长看了看剩下来的两个女性学员，她们俱是目露恐惧，脸上是害怕的神情。 恐怕已经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意志了。 “斩术考核就到这里吧，你们的水平我大概知道了，成绩之后会送到你们每个人的手上。” 卯之花队长背对着千瞳子离开，身影略显得清瘦萧索。 从她的背影上，千瞳子感觉得到，她丧失了某样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 “学生们的情况怎么样？” 在真央灵术学院的门口，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兼任一番队队长之职的山本元柳斋重国，等到卯之花队长出来后，眯起的眼眸睁开，射出冷冽严肃的光芒，开口询问。 披着烙印‘一’的白色队长羽织，蓄着黑白混含的长须，用紫色束带绑住，腰间别着紫色刀柄的斩魄刀，头顶光秃，头部右侧有着交叉型的疤痕，平添了几分威严。 “废物太多了。” 卯之花队长不客气的评价，从山本总队长的身旁擦肩而过，一步未有停留。 “他们都只是未成长起来的孩子。” “战争来临的时候，可没有‘饶恕孩子’这条规则。” 卯之花队长停下脚步，披着队长羽织，静默抬头看向蓝天，长发随风飞舞，声音冷淡。 “卯之花。” “总队长，我累了。” “你想做什么？” “现在的我，已经很难再拿起剑了吧。就如同曾经为了杀死挡在路前的人，可以不择手段，被称为‘剑之鬼’的您，也终究要为了守护心爱之物，学会对灵王妥协。您太过于强大了，总队长。有的时候，剑刃太过锋利，这不是好事，容易伤到别人，也容易伤害到自己。” 卯之花队长留下这句莫名的话，和山本总队长背对而行。 她早已做好了决断。 只不过，在今天和千瞳子的交手中，看到了那让自己熟悉而恐惧的影子，才立刻下定了决心。 “总队长，我仔细想过了，我犯了巨大的过错——提不起拿起剑的勇气，‘剑八’的名号我会舍弃，你找另外一个人过来担任十一番队队长职位吧。如果没有合适人选的话，那个叫做久木千瞳子的孩子不错，有很高的可塑性。对了，在卸任‘剑八’之位后，我想当个医生……” 远处，卯之花队长的声音徐徐传过来。 “灵王……” 山本总队长目露复杂之色。 对于下层的死神，灵王是个缥缈至极的存在，是所有死神要效忠的对象，是神圣无暇的至高之神。 但是，作为护庭十三番队的总队长，他如何不知晓灵王的真相？ 只不过有些东西是不能够说出来的，也不能够公布出来的。 所谓的真相往往都是过于残忍和冷酷。 那个处于灵王宫的‘原罪’，尸魂界又会在什么时候终结，山本总队长并不能一定做出保证。 总之，让尸魂界一直存在下去，就是他这个总队长的职责。 无论是谁，都不能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秩序。 ◆ 树荫下的空地。 “白君，你没有事吧？” 千瞳子心疼的目光注视过来。 看到的是白业断裂的手骨，外皮肿胀起来，虽然经过四番队队员的回道治疗，但白业满脸冒冷汗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没关系，不会影响到明天的白打考试。” 白业勉强一笑，比起手上的痛苦，没有被卯之花队长打破脸皮，才是真正的幸运。 “真的不要紧吗？可是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和松石老师说一声的话……” “不要紧的。比起这个，千瞳子，你觉不觉得我今天有哪里和平时不同？” 白业欲盖弥彰的问，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千瞳子疑惑看了白业一样，和平时不同？ 没有这回事，佩戴着黑框眼镜，拥有成熟且自信的知性外表，还有一双不掺杂虚假的真实眼神，和平时一样的迷人帅气。 越想下去，千瞳子脸色不自然的红晕起来，心跳声加速。 难道白君也对我…… 不然他为什么这么问？ 怎么办？ 要是白君突然对我告白怎么办？ 我要不要立刻答应？ 不答应的话，会不会刺激到白君的单身狗脆弱内心？ 可是答应，之前自己隐晦提到过相当他的女**人，结果不了了之，这样答应，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怎么办？ 千瞳子的脑袋里一片浆糊，然后头顶冒出蒸汽，大脑处于死机状态。 白业看到千瞳子羞涩红晕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牺牲双手挡住脸的行为，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 看着周围那一个个被揍成猪头样的男生，仅限今天，他是这个班最帅的男性。 千瞳子羞涩的表现，就是最佳证明。 第十二章 斩魄刀觉醒 第二日是有关白打的半学期结业考试。 所幸的是，这次的测试人员不是队长级的人物，只是从护庭十三队里面调动过来的席官级正式死神。 和队长级的压力相比，一班的学生们想终于可以愉快的进行考试了。 与昨日的卯之花队长相比，这个席官级死神，怎么看都像是一只白兔这么可爱善良。 理所当然的，白业和千瞳子全部过关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能和压制自己灵压的席官死神，在白打对练中坚持半分钟，就算是通过这次的考试。 为了照顾他们还只学习了半年的白打，这名席官级死神肯定将自己的灵压压制到一个很低的地步。 毕竟再怎么说，席官死神，已经是护庭十三番队的精锐战斗力了，和那些杂鱼队士完全不同，也足见护庭十三番队现在是多么的渴求人才加入，填补几十年前因和灭却师战斗之后出现的空窗期。 结束了上半学期的结业考试，白业和千瞳子等到了一年级下半学期的课程—— 鬼道和瞬步。 ◆ 西流魂街二十区，白河区。 原来的白业和千瞳子住址。 现在是放假期间，白业和千瞳子呆腻了真央灵术学院的生活，回到原来的居所住上几天。 空荡的土地上，传来浅打互相砍杀的响声。 一阵风从空地上掠过，只能听到刀刃在碰撞，然后互相交错过去的身影，快得令人看不真切。 两人的瞬步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从真央灵术学院的众多学生之中，恐怕已经找不出几个能在瞬步上超过他们的人。 “破道之一·斥！” 白业面对正面突刺向自己的千瞳子，左手猛地一个弹指。 啪。 千瞳子还未反应过来，脑门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一个脑瓜崩子，吃痛一声，挥刀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 虽然看上去脸色平静，不过白业还是看出千瞳子的动作，因为他的突然偷袭，出现了些许的破绽。 而这一丝破绽，就是胜负决定的瞬间。 精通斩术和瞬步的白业，比千瞳子更快一步的将刀刃架在她的雪白脖颈处。 冰凉的刃锋让千瞳子的挥刀动作停滞下来，浅打距离白业的头部一尺停顿下来，无法继续向前攻击。 “太赖皮了，白君，如果你把鬼道也用出来了话，我这样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嘛。” 千瞳子非但没有丧气，而是这样宣泄心中的不满，穿着草鞋白袜的脚踢开旁边的石子，鼓着一张包子脸，要求来安慰她的样子。 “那个，不是说好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的吗？如果千瞳子你在开始之前，说明不准使用鬼道的话，我自然不会违背规则使用。” 白业一愣，有些奇怪千瞳子的反常举动。 自己难道真的违背了规则吗？ 不，不对，千瞳子在开始之前说了，可以使用鬼道，并未明确说过，禁止使用鬼道的事项。 总结出来的答案，自己的行为是在规则之中，没有违反约定。 “正因为这样，白君才应该在这个时候，自觉做出更有绅士风度的事情。这么说，白君明白了吗？” 千瞳子的话中带有别样的意味，脸部微微一红，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 白业听到千瞳子这十分奇怪的说教话语，嗯…… 思考了片刻，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不能说不知道，否则千瞳子说不定会更生气。 这个时候应该显得更成熟理性一点。 “我明白了，下次我会注意点的，千瞳子。” 白业满脸认真的回答。 明显骗人的话，但千瞳子相信了，甜蜜的微笑起来。 事实挑明，擅长白打、瞬步和斩术的千瞳子，在鬼道上并未展现出什么过人的天赋。 距离一年级下学期的课程，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也就是说，白业和千瞳子已经学习了四个月的鬼道和瞬步。 瞬步自不用说，这个技能很简单，只要灵压足够，再加上合格的控制技巧，都可以轻松学会，至于精通不精通，需要另外计算。 上学期的斩术和白打课程，就是为了让学生们学会控制自身的灵压，然后与瞬步结合，可以更好的和敌人战斗。 等到斩术、白打、瞬步全部习练成熟之后，就是最为复杂的鬼道课程。 和斩术、白打、瞬步这三个努力就一定会有效果的技能相比，鬼道修炼，努力肯定是基础，但想要掌握完美，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这么简单，还有过人的鬼道天赋。 否则释放出来的鬼道，非但不会有杀敌的效果，还会在运行过程中自爆，把释放者炸残。 鬼道是四项技能中，要求控制能力最高的一项技能。 因鬼道出现各种死亡、重伤意外的例子，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历史中举不胜数。 鬼道的存在形式具体该怎么说呢，在白业看来，是一种另类的魔法。 有‘魔法咒文’，有各种各样的属性能力，防御、进攻、封锁等等特殊效果，鬼道之中都有涉猎。 编号越高的鬼道，威力也会随之提升上去。 舍弃咏唱之后的鬼道很难保证全部威力，尤其是编号越高的鬼道，舍弃咏唱会变成几分之一，甚至几十分之一的威力，最糟糕的便是发动鬼道失败，在体内产生灵压爆炸事故。 “说起来，白君还真是厉害呢，将鬼道舍弃咏唱，还能够保证这么大的威力。” “其实也没有这么厉害，舍弃咏唱二十号以上的鬼道，可能威力就会减半了。” 这种话倒是没有谦虚的必要，学习了四个月鬼道的白业，目前只能舍弃二十号以下的鬼道。 再往上的鬼道，一旦舍弃咏唱，威力就会逐步减弱。 当然，舍弃咏唱的能力，白业未曾在真央灵术学院中展示过。 目前藏拙是很有必要的，多少会有点用处。 现在的尸魂界……并不平静。 贵族和平民的纠纷。 尸魂界和虚圈的关系也变得十分紧张。 即使在真央灵术学院，也能听到远征队到处招人的消息。 可见，这个时代的尸魂界和虚圈的关系，是何等的恶劣。 “斩拳走鬼，是死神最基础，也是最常用的四种能力，能够精通这四项技能的死神，最终达到巅峰的，据我所知，只有那少数几个人。白君说不定有那样的可能性呢。” 在千瞳子眼里，白业就是如此优秀天赋的人，精通四项死神战斗技能，是真正的天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全能代表全弱，事实上，为了修炼这四项能力，我每天能够挤出来的时间都会很少，还会感到力不从心。我只是个普通人。” 这句话亦没有掺假。 斩拳走鬼的修炼，还有刀禅修炼，每天都要挤出很多时间来完成。 “话不是这么说哦，白君，现在的总队长，就是站在斩拳走鬼巅峰境界的死神，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弱点，是我们值得学习的对象……” 千瞳子如此勉励白业。 山本元柳斋重国在她眼里，无疑是个极重份量的知名人物。 死神之中，关于谁的正面战斗能力最强，这一直是个很有争议的话题。 但无论怎么去争议，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实力，都是众多死神们难以跨越过去的高峰。 连初代剑八那样精通所有流派的剑术大成者，都惨败在他手上，被迫加入护庭十三番队，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之位。 “是吗？既然千瞳子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会以这个目标去努力试试看的。” 白业的语气平淡，既没有傲慢，也没有气馁，仅仅认为这是必然要完成的目标，就毫不犹豫的说要去完成。 “如此说不定，也会让我找到更有意义的东西……在这名为‘无限次元’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生，不会再浑浑噩噩，失去追逐向前的目标。 在这个逐渐体会到自己切实变强的世界里，体内的鲜血微微炽热起来。 白业抬起头，看向了比他站得更高位置的……天空！ 自古以来就有一句古话——站得越高，看得越远。 在那里俯视天地的话，会得到什么答案呢？ 以一个平凡的人身份，去那里看看风景，稍微有点兴趣呢。 ◆ ——你为什么活着？ 从那虚无之中，有个莫名的声音向白业询问。 ——不知道。 白业肯定的回答出这个答案。 ——你渴望什么？ 那个声音又问。 ——不知道。 白业坚定回答。 ——你有勇气承担这份‘无知’吗？ 神秘声音再问。 ——当然，如果这是我必然要经历的人生的话。这份‘无知’，便是我持有的力量。 白业告诉这个说话的存在。 ——那么，吾主，请拿起这份‘无知’，呼唤吾之姓名，一起前往‘未知’的尽头！找寻我们存在于世的真正答案！ 那个存在继续用言语交流。 ——答案？ 白业疑问。 ——是的，让所有事，令所有人，所有存在，告知我们答案！不必恐惧，不必彷徨，不必忧虑，勇敢前行！最终，吾等将支配一切，看透一切命运，通晓过去和未来，记住，吾的名字是—— ◆ 盘膝坐在树荫底下的白业，猛地从刀禅中苏醒，睁开了眼睛，目光安静平和。 第一时间，他发现了放在双腿上的浅打变化—— 那已经不是一把无名斩魄刀，而是变化成另外的刀刃形体。 浅蓝色的刀柄，古拙的刀鞘，从形体来看，是一种直刃长刀。 颜色并不鲜艳，甚至平凡的过分，放在所有斩魄刀之中，恐怕也是最不起眼的形态。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如此。 但只要盯着它的刀柄凝视，就会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会被什么未知的恐怖给吞噬掉一样，会吓到流淌一身冷汗的程度吧。 “刚才的……不是梦吗？” 白业望了望天空有些刺眼的太阳，已经是炎热的八月，正值酷夏时节。 而且，距离一年级的生活已经悄然而过，白业如今已是二年级生。 想到之前梦里的问答，以为只是单纯的梦境，没想到会是自己和斩魄刀的密切交流。 而且，一转眼之后，直接就让浅打变成了斩魄刀的形体。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惊讶结果呢。 满打满算，他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也不过才一年半的时间。 用一年半的时间，觉醒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完成初步刀禅修炼的速度，自真央灵术学院创建以来，这种壮举屈指可数。 白业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自己处于风头浪尖上的高调生活了，很难继续平静生活下去。 真是的，他可是一直都想要藏拙的，不想要过多引起人的注意，尤其现在这种紧张时刻。 按照他的计划，真央灵术学院的六年里，当个普普通通的天才，之后加入护庭十三队，做个不怎么起眼的习惯，稳定提升实力，才是最好的策略。 他不介意更高难度的挑战，但计划的突然搅乱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 白业低头看了看手中平举起来的斩魄刀，手掌紧握浅蓝色刀柄，随手将刀刃抽出，银白森寒的刃锋，显示它的锐利锋芒，光是看到，就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和它朴素的外表不怎么搭配。 也是喜欢……藏拙类型的吗？ 有可能，这把斩魄刀很适合自己来发挥。 “那么，接下来的路，就一起走完吧，万象……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收刀入鞘，白业将斩魄刀负在背后，轻声唤出了斩魄刀的名字。 ◆ “白君，刀禅修炼的时间结束了吗？” 到了和千瞳子约会……嗯，约定的地点。 答应她今天一起出去散步的，自然不能做出爽约的事情来。 “已经完成了，果然还是很难，这次能够完成，恐怕有运气成分在内。” 白业面对千瞳子的询问，语气略微轻淡。 “完成？嗯，那个，完成的意思是指……” 白业的话令千瞳子产生疑惑，随即看到白业背后已经脱离浅打形态的浅蓝色刀柄斩魄刀，当即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是……斩魄刀？难道说，白君你已经……” 确实惊讶，要知道她现在的刀禅进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而白业现在还只是一名二年级生，就已经完成了毕业生都未必能够完成的初步刀禅修行，觉醒属于自己的斩魄刀，这样的天赋，恐怕拥有副队长级以上的才能吧。 在如今的真央灵术学院，上千名学生之中，拥有自己斩魄刀的学生，不过寥寥几人，而且全部被护庭十三队提前录入，并且会为其留下至少席官级的正式死神身份。 “嗯，中午的时候，稍微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白业握了握背后的斩魄刀刀柄，语气和之前没有变化。 “这个还真是……” 千瞳子有着泄气的感觉。 在斩术和白打上的才能，自己的确是超过了白业，瞬步的水准也在五五之分，但在鬼道和刀禅这两个方面，白业领先她太多了。 不，不只是领先她，那些即将毕业的六年级生，不限手段的话，也未必是此时白业的对手。 觉醒斩魄刀和未觉醒斩魄刀的实力对比，差距大到令人绝望。 “都说了，只是运气好一点。” “一次两次就算了，每次运气都好到这个地步，白君真的是十分厉害呢。” 千瞳子明显是在吐槽他的谦虚说法。 “就是说啊。其实，我很普通的。” 白业坦然的接受了。 千瞳子不知道怎么的叹了口气，随即振作精神，目光好奇的盯着白业的斩魄刀。 “说起来，白君的斩魄刀是什么名字呢？” “万象。” 千瞳子听后，回忆了下脑海中的记忆，确定没有听说过这把斩魄刀的名字。 和镜花水月、流刃若火等等强劲有名的斩魄刀，万象这个名字相比，好像过于普通了点。 “还有，万象的能力是……” “诶！等等！” 千瞳子猛地叫住，上前捂住白业的嘴，不让他说出来。 “怎么了？” 握着千瞳子白嫩的小手，将手掌轻轻从嘴边拿下，白业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不是，白君，你认真听好，斩魄刀的能力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经过我这些年观看热血漫的经验，情报是最为重要的一环，很多反派……不对，很多强大的敌人，都是因为情报泄露太多，从而被人掌握住关键，导致战败。斩魄刀的能力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千瞳子真诚的为白业着想。 就如同蓝染惣右介的斩魄刀——镜花水月。 在千瞳子看来，如果蓝染一直都不说明自己斩魄刀的真实能力，一直糊弄后世的护庭十三队，那一定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虽然镜花水月的能力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瞎子之外，很难在战斗中不去看蓝染手中的斩魄刀。 毕竟，那是斩拳走鬼都站在死神巅峰的野心家，强大的不仅仅是镜花水月。 但总归隐蔽斩魄刀能力，比泄露出来要好很多。 “没有关系。” “诶？” “如果是千瞳子的话，我觉得说出斩魄刀能力这件事没有问题。” “……” 千瞳子脑袋一下子空白，脸上红通通的，头顶像是要冒出呜呜的蒸汽一样。 这算什么？ 表白吗？ 可是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什么‘如果是千瞳子的话，我觉得说出斩魄刀能力这件事没有问题’，这到底算什么呀？ 怎么看都是别有意图？ 难道说，白君也对我有…… 不，不对，白君的脑袋很灵活，但在情感方面十分迟钝，这种事肯定不会主动的。 所以，他说出这句话，肯定不会带有其他的暧昧意思。 想到这里，千瞳子垂头丧气起来。 果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的。 完美本身也是一种瑕疵，爱上这种十全十美的男子，反而觉得有点恐怖。 或许这和白君是二十多年单身狗生涯有关吧，全能的天赋下，也掩盖不了他那低情商的本质。千瞳子心里胡乱猜测着。 “而且，我觉得万象的能力，说不说都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太影响战斗……” 白业想了想，用这样的说明方式，让千瞳子她不要太为自己担忧。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千瞳子有些迷惑了。 “大概……万象是一把很特殊的斩魄刀……” 因为即使知道了这把刀的能力，也无济于事。白业心里默默补充了这一句。 第十三章 四大贵族 “原来如此，白业同学你已经觉醒了斩魄刀啊。” 来到教员室，白业向自己的班主任松石坂一郎上报了自己已经觉醒斩魄刀的事情。 松石老师那一副光头黑社会的样子，在得知这件事后，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严肃许多。 事实上，松石老师别看是一副黑社会杀手的样子，但其实是个性格很好的老师，白业的鬼道就是他教授的，是个非常不错的老师。 在鬼道上的修炼，还多亏松石老师的宝贵经验，让白业少走了许多弯路。 “是的，松石老师。” “不要担心，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对白业同学你来说，以后的门路会变得更广。” “是。” “关于这个，我会和总队长阁下说明一下的。不过，白业同学想好了在毕业之后，要去哪里任职了吗？” 认定白业一定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松石老师开口询问。 实际上白业还只是个二年级生，剩下还有四个年级的课程没有读完，理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向他询问将来要去哪里任职。 毕竟，这是六年级的毕业生才会去考虑的事情。 二年级生只需要思索现下如何刻苦修炼，努力变强就行了，那些杂事等到六年级才会准备。 只是白业的成绩太过于出色了，斩术、白打在二年级的所有班级之中，包括一班的精锐学生在内，稳居第二。 瞬步和千瞳子水平相若，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在藏拙的情况下，鬼道的修炼也是独占鳌头。 现在才是二年级，就领悟了六年级生都难以完成的觉醒斩魄刀仪式，这份资质，足以让松石老师动容。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好。” “其实老师我觉得白业同学你无论加入哪个部队，理论都是可行的。” 斩拳走鬼四项全能，全面发展，不存在理论上的弱点。 去擅长白打和瞬步的二番队，去以鬼道闻名的鬼道众，还是去另外的番队，都足以胜任番队中的工作。 “松石老师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嗯……这个嘛，大概七番队更好一点。” “七番队？” “七番队是内廷护卫队，只负责在瀞灵庭内巡逻，在所有番队的任务之中，因为是护卫瀞灵庭，所以是最为安全的一支部队。白业同学你可以先在七番队中任职，积累一下工作经验，然后再转入别的番队磨练。这样的安排会更妥当一点。” 松石老师思考了一下，告诉白业这样的话。 “我会考虑看看的。” “希望我说这些，能够对你有些帮助。另外，不要急着毕业，真央灵术学院虽然安逸，与世无争，但却是个很好的过渡阶段，可以让你更专心的磨练斩拳走鬼，锻炼自己的实力，不用考虑修炼之外的事情。而在护庭十三队任职之后，尤其是刚进入护庭十三队的前几年，很难有空闲修炼。你和席官级死神相比，缺少的不是天赋和灵压，而是时间和经验，还有基础方面的渗透。” 接着，松石老师再度告诫白业。 提前毕业这种事，在他看来，是不值得提倡的。 再怎么天才的学生，也需要将基础打磨牢固，只有基础越牢固，往后的道路才会越顺坦。 最重要的，白业还可以在真央灵术学院内，认认真真的修炼四年时光。 而现在一旦提前毕业，等待他的也许是荣耀加身，更多的却是队里各种繁忙的业务，导致修炼荒废，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静下心来修炼。 “我明白了，松石老师。” “这是学院里图书馆最顶层的通行令，那里面有很多帮助你学习的重点资料，甚至你日后成为副队长时，这些知识对你也很有用处。那是总队长阁下亲自整理出来的知识，里面的知识涵盖斩拳走鬼全部的高深内容。那里的资料，只有对五年级以上学员，还有低年级的一些特例才会敞开大门。” “谢谢您，松石老师。” 白业接受了松石老师的好意。 “不用，这是身为一个老师我应该做的。而且，只是提前三年让你进入那里学习。” “冒昧问一下，松石老师，这个通行令，可以让我带人一起进去吗？” “是久木同学吗？” “是。” “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是好呢，经常一起出入，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通行证除了持有者之外，还可以携带一人，这个是特别准许的。对了，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要记得向老师发送请帖。” 难以想象，黑社会大佬样的松石老师也会有幽默感，不过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恐怖。 白业摇了摇头，走到教职员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等，松石老师刚才说了什么？ 自己……和千瞳子……结、结婚！？ ◆ 对于松石老师给出的宝贵建议，其实与白业的心思不谋而合。 在他的计划中，本来就打算在真央灵术学院学习六年为满，给自己争取足够多的修行时间，好好提升一下基础力量。 无论是斩拳走鬼，还是斩魄刀的磨合问题，都是眼下白业值得注重的方面。 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才是真正的强者。 提前毕业看上去不错，但是真正到了护庭十三队，可能那里的生活会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就拿工作来说，白业一毕业，无论是担任普通队士，还是担任席官，都会陷入大量的工作之中，很难有时间静下心来修炼。 这种事情，除了荣耀和受到关注之外，其实没有太多的实际好处。 就目前而言，白业很需要接下来的四年时间，为以后的道路制定一个详细而规范的计划，这其中，肯定是以提升实力为主。 那么，加入护庭十三队，这个选择就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再三的郑重考虑。 “白君。” “千瞳子，你在这里啊。” 看到千瞳子在外面等自己，白业快步走了过去。 猛地脑海里想起方才松石老师说的话，自己和千瞳子结婚什么的，现在见到本人，总觉得有点羞以启齿，想要立马开溜。 等等，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不堪的事情，为什么要想到开溜？ 这明显不正常。 如果把松石老师的玩笑话说出来，千瞳子一定是感到很为难的，说不定以后会不再理睬自己。 还是不要说了，也不能旁敲侧击，让千瞳子起疑。 “白君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业心脏咚的一跳，面色不变，矢口否定。 “没有，只是松石老师的建议，让我有些犹豫。他问我毕业之后，要加入哪个番队的问题，让我有点苦恼。” “这个啊，松石老师这么问，白君已经决定提前毕业了吗？” “没有，一旦现在毕业的话，就不能和千瞳子你一起学习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同伴的关系。 千瞳子的脸色噗一下红了。 “怎么了？” “不不不，没什么，只是走神，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有些难为情。” 千瞳子后退了一步，双手连连摆动，像是在隐瞒什么。 但这种欲盖弥彰的脸红表情，更让白业觉得可疑。 “既然没有事，那我们就走吧。” “嗯……” 千瞳子细若蚊蝇的点头，雪白可爱的脸蛋上红晕未退。 走在路上，千瞳子犹豫的看了眼白业的背部，那宽大温厚的背影，给自己很大的安全感，是在以前的生活中完全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这个世界上，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于是，她仔细看了一眼周围，发觉没有碍眼的第三者存在，渐渐鼓起了勇气，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随后，腰间放着浅打，小跑的跟上白业的走步节奏。 “那个，白君……” “什么？” 白业停下脚步，淡然的视线落在千瞳子有些红晕的可爱脸上，那淡然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 今天的千瞳子真的是很奇怪呢。 “那个，我是想说，白君你到底是……” 千瞳子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白业听不清楚。 就在白业准备问话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道男子的温和声音： “哎呀，这不是白业同学吗？真央灵术学院的二年级天才，上面对你的成长十分关注呢。” 脸上挂着温和亲近的笑容，一头亮眼的白发，腰间配着一把斩魄刀，那高贵脱俗的气质，是常年处于上位者才会有的气度。 这个人……白业神色淡漠，心中已然警惕起来。 在那温暖人心的笑容之中，隐藏的是……恶意！ 和岩部不同，这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阴险家伙。 他是谁？ 千瞳子抓紧了白业的手，白业可以清晰感知到，千瞳子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传来的丝丝冰凉。 千瞳子低着头，保持刚才那种难为情的样子，好像也是为了戒备眼前的男子，让人生不起疑心。 “请问您是……” “我只是护庭十三队的一个普通的队士而已，不用介意。” 对方用感兴趣的目光打量着白业的背后，然后夸张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了不得，才二年级就已经觉醒了自己的斩魄刀，白业同学说不定拥有成为队长的潜质呢。” “您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太过谦虚会显得一个人软弱无能哦。” “前辈的教导，我会认真反复思考，然后改正自己的缺点。” 白业一本正经的回答。 “能告诉我斩魄刀叫什么名字吗？我对你的斩魄刀能力很好奇呢，毕竟是天才所拥有的斩魄刀。白业同学不介意告诉我吧？” 对方一副温和的笑问道。 “不，它的能力很普通，也很常见，说出来会让前辈失望。” “没关系，作为前辈，我不会嘲笑白业同学你的。”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白业和他的目光对视，对方也在用充满笑意的眼神看过来。 两人在走廊上一言不发，只是互相对视着。 一个脸色淡漠，一个脸部笑意盎然，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情。 气氛变得十分凝重。 随后，这个白发男子转移了目光，视线放在身体娇小可爱的千瞳子身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好可爱的女孩子，是你的女人吗？” 白业还未回答，对方又开始胡搅蛮缠。 “如果不是的话，可以把她让给我吗？我最近对年轻的女孩子比较感兴趣，尤其是她们那细腻青涩的身体，让我欲罢不能……” 嗤！ 在他的手将要触碰到千瞳子的肩膀上时，白业的斩魄刀不知何时出鞘，落在了他和千瞳子之间，刀刃上密布可怕的寒气。 白发男子眯了眯眼。 这把刀……很古怪…… 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但到底什么地方古怪，让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一个真央灵术学院的二年级生，竟然预判了他的下手位置，而且提前一步做出防范。 不让人惊讶都不行。 “白业同学生气了吗？” “没有。” 白业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过，只是盯着白发男子的脸凝视。 “她不是你的女人吧？所以，我来追求她，应该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白业同学这无趣的表情下，却是这么霸道恐怖的内心呢。真是好可怕。但是你越这样看重，就让我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白业的脸上没有怒气，也没有其它不满的色彩，只是凝视白发男子的脸部，然**住浅蓝色的斩魄刀刀柄，银白的刀刃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森寒的光芒。 “到此为止。” 浑厚带有怒意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松石老师的身上爆发出恐怖的灵压，让整个走廊都在他的灵压笼罩下，发出咯吱的响声。 所有的灵压都是压迫在白发男子身上，导致白发男子神色微变，额角流出一丝冷汗。 白业和白发男子的冷战就这样被打断了。 “白业和久木两位同学先离开这里。” “是，松石老师。” 白业将斩魄刀放在背后的刀鞘中，牵着千瞳子的小手，离开这片走廊。 “纲弥代时滩，真央灵术学院，不是任由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等到白业和千瞳子离开后，松石老师脸色阴沉的叫出了这个白发男子的姓名。 “抱歉，松石老师，我只是和可爱的学弟学妹，悄悄的打一个招呼而已。如果你不喜欢，下次我会收敛一点的。只不过，您教的那两位学生，好像不懂得什么必要的礼节呢。” 白发男子，纲弥代时滩脸上浮现微笑，像个贵公子站在那里。 “不要把贵族的那一套放在这里。我的学生中也没有害群之马，他们我会负责教好。” “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时间好像不早了，那么，我先告退了。” ◆ “纲弥代时滩？” 在那之后，千瞳子说起那个白发男子的姓名，白业心中惊讶起来。 于尸魂界之中，原先有五大贵族，只不过后来其中一家出现了意外，只剩下四大贵族。 除了朽木、四枫院、志波之外，第四个贵族就是纲弥代家族。 这四个家族就是现今所谓的四大贵族。 纲弥代家族负责尸魂界内的一切情报和历史，和灵王、中央四十六室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足见这个家族在尸魂界内的地位，是何等庞大。 纲弥代时滩，既然是以纲弥代为姓氏，那么肯定是四大贵族纲弥代家族的人了。 招惹了一位十分棘手的人物。 不对，不能说是招惹，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 他那副样子，明显是计划好的有备而来，不是一时兴起遇到，说出那些没有营养的话。 只是，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自己太吸引目光了吗？还是真的看中了千瞳子的美貌？ 如果是这样，白业要重新定义尸魂界这所谓四大贵族的气量了，未免过于狭隘和卑微了。 “不是这样的，白君。” 千瞳子摇了摇头，她似乎知道白业心中在想什么。 “怎么说？” “纲弥代所有行动的理由只有一个。” “是什么？” “有趣。” “……” 有趣？ “他想要看到别人绝望，被他玩弄之后崩溃无助的表情，然后心底会得到巨大的满足。” 千瞳子的说明方法别具一格。 这让白业觉得头疼。 这不就是超级抖S吗？ 这样的家伙，还是贵族身份，确实有够糟糕的。不，是很危险才对。 无目的的杀人，和有目的的杀人，这两者的本质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可以预料他的行动模式，但后者却是没办法估量，这样的家伙，根本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换句话说，这家伙因为觉得他和千瞳子有被他捉弄的价值，就突然兴起的过来挑衅了。 让白业不知道如何去吐槽这个人的恶劣性格。 “千瞳子，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取代灵王，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不过那是九百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他才展露出自己真正的獠牙。而且为了当上纲弥代家族的当主，把纲弥代家族的主家和分家之人全部杀了。” 听完千瞳子的话，白业不难想象这个家伙以统治者的身份上位，世界会变成他的游乐场所，不停的玩弄别人的情感和尊严，直到所有人崩坏为止。 是个可怕的狠人。 白业用怜悯的视线望向天空，望向那看不见的灵王宫。 其实想一想，人棍灵王才是最惨的那一位。 有这群让自己糟心的手下，权力被架空，身体还被制成人棍，心里一定很苦吧。 第十四章 天视地听 虚狩仪式。 简而言之，是死神对虚的一种狩猎活动。 在真央灵术学院之中，这种仪式会由高年级学生带队，带领低年级学生前往现世某地，圈禁一块庞大的土地，然后再把虚放到活动场所之内，让学生们剿灭这些虚，增加实战经验。 自然，这些虚不是什么强大的虚，更不是真虚，只是护庭十三队为了培养真央灵术学院学生的实战经验，特意制造出来的模拟虚。 这些模拟虚的实力，实力远不如真正的虚，连最低级虚的实力，恐怕都稍有不如。 所谓的虚狩仪式，就是这么回事。 真央灵术学院练习场地。 拥有广阔的空地，一扇高大油黄色巨门伫立在空地上，这便是通往现世的穿界门的一种。 在巨门之前，站立着上百名穿着真央灵术学院校服的学员，他们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其中有部分学员则是紧张忐忑，站立不安，可能在抗拒这种实战演习。 在人群的最前方，是几名六回生主持这场虚狩仪式。 “大家请安静一下。现在由我来说明一下这次的演习内容。现在已经不少的六回生，率先前往现世，在考试场地周围设立保护结界，用来保护你们的安全。而你们的唯一目的，就是在结界笼罩的范围内，抓住模拟虚，然后消灭它们，完成这次的考验。” 说完这句话，那名六回生继续发言。 “虽然我们六回生会为你们制造安全的战斗环境，但不保证在战斗中，你们是绝对安全的。另外，还要注意一点，在历来的实战演习中，偶尔会有真虚混进考场。一旦发现这些真虚，不要自不量力和他们战斗，一定要及时用地狱蝶通告。” “是。” 上百名学员大声回应，神情严肃而紧绷。 “出发。” 在那名六回生话音落后，穿界门从中间裂开，门板向两侧平移，露出门内白色的未知空间。 几名六回生率先进入其中，随后是上百名参加测验的低年级生，跟紧六回生的前行脚步。 ◆ 从尸魂界进入现世，必定要通过一个神秘空间——断界。 所谓断界，即是连通尸魂界和现世的必经场所，同时也是隔离尸魂界和现世时空间的特异存在地。 在断界之中，还生存一种十分可怕的‘清洁工’——拘突。 拘突在断界内是每七天出现一次，每次出现的时候，会强制破坏掉通道内的一切物质。 因为其特殊的构成，不依靠灵压存在，故此对于这种奇特生物，尸魂界对它也束手无策，只能挑选拘突不工作的日子，通过断界内的通道，前往现世。 顺便一提，拘突的力量连队长级战力都没办法正面对抗。 在地狱蝶的带领下，一路风平浪静的通过断界空间，来到现世。 抵达现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现世此时正处于夜晚时间，还是因为保护结界的生成，导致这里空间的色调极为昏暗。 虚狩的地点是一片沙漠地带，漫天吹拂的黄沙，天空的顶端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但天色却诡异的暗淡下来。 在白业看来，这应该是某种鬼道结界造成的异常画面。 一片无垠的考试地点，对于上百名学员而言，这样的考试场所未免过于宏大。 足足有五公里的范围，都被结界笼罩住。 在尸魂界内拉起这么庞大的结界，肯定是比较困难的，但这里是现世。 空间极为脆弱，灵子密度十分之低，在这里造成的破坏力，会是尸魂界的数倍以上。 传言队长级的死神，即使不用直接动手，用灵压就可以在现世造成巨大的毁坏面积。 因此，过于强大的死神，在现世执行任务时，在通过穿界门的那一刻，会在身体上自动刻印限制灵印，限制百分之八十的灵压，否则现世的脆弱空间，会因为灵压过度强大而遭遇大面积的损坏。 “这次的虚狩时间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无论结果如何，都要重新回到这里集合。” “是。” “那么，开始。” 在领头六回生的宣告开始后，学员们开始了这次的虚狩仪式。 ◆ 噗嗤。 斩魄刀从一头模拟虚的头部砍下，接着毫无阻碍的将它庞大的身躯劈成两半，最后在不甘的嚎叫中化为粉粒消散开来。 解决完这一头模拟虚，白业持着刀，看向旁边战场的千瞳子那里，也正好解决了一头模拟虚，看她的表情，这样的考试对她来说，同样没有任何难度。 这样的考核对他们二人而言，连热身的程度都不够，唯一能够积累的，只有和虚的实战经验。 不过，模拟虚始终是模拟虚，和真虚相比，两者的灵压和凶悍程度，完全不在同一阶层上。 白业曾经直面过虚，给人的压迫感，不是模拟虚这种仿生人偶如此简单。 “这样一来，我和白君每个人都消灭了五头以上的目标。” 千瞳子走过来，用微笑的口吻说话。 她和白业加起来，消灭了十头至十五头之间数目的模拟虚，以他们二人的实力，完全可以剿灭更多数目的模拟虚，只是没有这个必要。 模拟虚的实力太弱小了，尽管战斗方式会和真虚一样，但两者之间的灵压差距，就显得问题很大。 模拟虚的灵压十分微弱，只有低级虚的几分之一，甚至更弱。 这样孱弱不堪的身躯，导致真央灵术学院的学员也足以应付。 千瞳子暂且不说，斩术、白打以及瞬步已经超过了六回生，达到入队的水准。 唯一欠缺的是鬼道方面的修炼。 白业则是觉醒了自己的专属斩魄刀，斩术、白打、瞬步和鬼道四项全部精通，同样不能用学生的上限来衡量他的标准。 只是白业不知道，他现在的水准，在护庭十三队中，是普通队士的实力，还是已经达到了担任席官的水准。 没有一个具体参照对象，白业也不清楚自己在护庭十三番队中，能够排到什么位置。 “回去吧。” 白业对千瞳子点了点头，两人总共消灭了十头以上的模拟虚，在参加考核的学生当中，这个成绩也算是十分不错的了。 以他们二人来说，这次的考试没有丝毫难度，但是对其余人来说，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恐怕才能从考试中脱颖而出。 模拟虚弱小，那也只是相对的说法，具体要看对手在哪个级别。 “说是虚狩仪式，结果一头真虚都没有看到，好无聊呢。好像找一些东西来砍一砍。” 千瞳子耸拉着肩膀，在那里垂头丧气，然后发表出在白业看来极具危险性的言辞，表明自己的不满。 在满是黄沙的土地上走了几步之后，白业猛地停下身体，任由干硬的沙粒扑打在衣服上。 “白君？” 千瞳子疑惑看了白业一眼。 “呀！” 紧接着千瞳子发出紧张脸红的叫声，白业一言不发就把她的身体搂住，然后迅速往后一退。 那充满成熟男人的气息，让千瞳子有些舍不得离开，一颗心在小鹿乱撞。 但白业的这个举动，也让她瞬间从害羞中回神。 从茫茫的黄沙海洋中，一丝丝可怖的杀气通过空气传播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白业一手搂住千瞳子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猛地拔出背后的斩魄刀万象，突兀一挥，切中空气。 空气里发出诡异痛苦的嘶吼声，一道鲜血从虚无的空间中喷洒出来，还有一截像是某种怪物的断臂。 “躲开了吗？” 白业平淡的目光中微微带着一抹冷意，通过朴实无华的眼镜，落在某个空白的地方。 即使那只偷袭不成，反被他一刀砍断臂膀的家伙，拥有遮蔽声音、气味和气息的隐身能力，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的位置，但白业却能够准确锁定它所在的方位，让它不敢再动。 “那是……” 千瞳子从白业的怀抱中离开，握紧浅打，心中一阵害怕。 她对于这头虚接近自己，毫无所觉，只有在它释放杀气的时候，才感知到它的到来。 如果没有白业拉她一把，她现在很有可能被这头虚打伤。 “隐身类的虚吗？白君，看来不是模拟虚呢。” “嗯，在模拟虚里面，混入了一个真正的家伙。” 白业赞同了千瞳子的猜测，模拟虚是不会散发出杀气的。 而且还拥有遮蔽声音、气味和气息的隐身能力，若不是提前警觉，很难躲过它的突然偷袭。 灵压的压重感也不是模拟虚可以相提并论的。 由此可见，它不是用来考核的模拟虚，而是意外混入考场的真正的虚。 “不过，还真是奇怪。” “什么？” “为了保证学员的安全，校方特意选择了现世人烟稀少的荒芜地带，组织了这场虚狩仪式。虚喜欢出现人多，而且是拥有灵地特征的地方，这里的环境明显不太符合上述两个条件。但是，在不可能的环境中，一头虚悄无声息穿过了六回生布置的探知结界，是偶然凑巧，还是另外的原因呢？” “白君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 “有超过一半以上的概率是这样。我不太相信偶然和奇迹，因为可疑的地方太多了，违背了基本逻辑。” “能够察觉到它的存在吗，白君？” “嗯，感觉得很清楚。” 白业这么回答千瞳子。 这样的回答令千瞳子感到安心，同时在心中涌现的还有一丝不甘和丧气。 白君的实力越来越可怕了，我只能模糊凭感觉感知到那只虚的位置。千瞳子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之后，一定加快修炼的速度，争取赶上白业的脚步。 “要上了，千瞳子。” “嗯。” 白业左手猛然推向前，一颗灼红色的球体毫无征兆的从他掌心发射出去。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声音不算高亢，却充满一股压迫的沉稳气势。 红色的灼热光球命中了那只虚，因为受伤的缘故，导致它的行动十分缓慢。 轰隆一声，黄沙炸裂得飞溅开来。 那头的虚翻滚了几圈，身体上大量流血，负伤开始跑动，即使隐身看不见它的身影，但白业的目光依旧准确锁定住它的身体。 从白业身旁一下子飞跃出去的千瞳子，在道路上留下残影，身体飞快的接近那头隐身中的虚，是最为标准的居合流拔刀术，只见到银亮的刀芒划破昏暗，那头虚的惨叫声更大。 重物倒地的声音，那头虚露出了被斩成两段的尸体，身高大约在三公尺左右，体型削弱，脸上戴着阴森可怖的骨质面具，红色的瞳孔睁大，露出灰暗之色。 紧接着，这头虚化为灵子消散在空气之中。 “好像也没什么……” 千瞳子对着不远处的白业露出胜利的笑容。 紧接着，一种庞大的灵压从天而降，庞大的阴影笼罩住这片土地，千瞳子的身体一僵，全身都处于那巨大的阴影之中。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令她感到震惊的怪物—— 黑色长长的身体，披着像是巫婆一样的黑色衣物，脸上是小丑般的长鼻子，还有惨白的骨质面具。 那充斥在空气中的庞大灵压，作用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是从未感受到的危机感。 基力安！ 大虚！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这片考场有着校方事先勘测，也不是虚喜欢的灵地，出现大虚这种事，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如果之前还抱有一定的疑惑，现在白业和千瞳子百分之百肯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目标是谁？ 是他们两个？ 还是其余的学生？ 亦或是全体人员？ 最关键的是，制造这场意外的人是谁？ 如果是七八百年以后的时代，千瞳子会把这件事归结在蓝染身上，为了研究崩玉，需要大虚配合他完成破面实验，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的次元。 但现在是更为古老的尸魂界年代，距离第一次的灭却师之战，也不过才过去几十年的时间。 蓝染这时有没有出生，亦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从蓝染在第一次听到零番队这个部队存在时的惊讶与疑惑，大致可以判定蓝染的年纪不是很小，但也不是古老级别的死神。 因此，千瞳子很快排除了这个护庭十三队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野心家。 除此之外，无形帝国才遭到重创，还有接近九百年的缓和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卷土重来。 制造意外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一个白发充满恶意笑容的英俊男性，出现在千瞳子的脑海之中。 纲弥代时滩！ 未来杀死自己妻子，也就是东仙要的好友，因为其四大贵族成员的身份，杀死妻子和同僚，经过中央四十六室审判——无罪释放。 这件事致使东仙要对护庭十三队，中央四十六室的正义产生了质疑，随后遭遇蓝染的招揽，反叛出尸魂界。 东仙要那扭曲无比的‘正义’，就是纲弥代时滩一手促成的。 因为觉得……好玩。 会是他吗？ 出自于自己那比野兽还要灵敏的直觉，千瞳子的怀疑越来越深。 因为对她和白业感到有趣，随后诱引大虚过来，想要看看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这种理由也说得过去。 他是一名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恶劣死神。 至于虚狩仪式中，死掉多少学员，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尽管在这些学员之中，不乏有贵族成员。 可是千瞳子知道，纲弥代时滩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雇凶杀死自己全族，然后再把凶手杀死，把自己包装成‘英雄’，顺理成章当上了纲弥代家族的当主。 这种男人为了满足自身的私欲，哪怕同为贵族，也会被他咬上一口。 那头大虚行动起来，大声咆哮一声，恐怖气浪以它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千瞳子闷哼一声，用浅打挡在身前，身体被恐怖气浪吹飞出去，在沙地上翻滚。 白业用手掌稳住了千瞳子后退的趋势，目光紧紧锁定在这头基力安级大虚的身上，灵压的巨大超过他的想象。 大虚和虚是同一个种族，但两者的灵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由上百头虚互相吞噬，最后融合成一头大虚，可见大虚的可怕之处。 即使是最低级大虚基力安，也需要席官级别的死神来处理，一般的席官可能不是其对手，需要那种作战能力极强的席官死神，才有胜利的把握吧。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傲慢之力，强化！ 恐怖的苍蓝色火焰呼啸前行，将那头基力安大虚覆没在强化后的火海之中。 一道红色光束从苍蓝色的火海中喷射而出。 虚闪。 只有大虚才会拥有的强大招数。 沙地爆裂开来，空气中的气流更加肆虐的刮动起来，吹得白业和千瞳子的衣服猎猎作响。 基力安大虚无伤的从苍蓝色火焰中走出来，发出怪异的声响，嘴角微微上翘，配合尖长的鼻子和惨白的白色面具，笑容显得诡异阴冷。 “不行，灵压比我们强太多了。” 白业摇了摇头，大虚基力安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很多。 灵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种大虚行动较为缓慢，而且只保留了战斗杀戮的本能，没有太多的智商。 不过知道这些也无济于事，双方的灵压不在一个级别上，破防都没有办法做到，继续战斗下去的结果显而易见。 就在白业和千瞳子左右为难之际，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忽然爆发出强大的灵压，将空气变得如铁块一般沉重，压在人的身体上。 这四个方位同时爆发的灵压，和眼前的大虚基力安大虚一般无二。 隐隐约约，白业和千瞳子听到了远处的慌乱声和惨叫的声音。 有人被大虚杀了。 “白君，我们杀出去吧。” 和那些等死的学员不同，千瞳子的内心隐隐亢奋起来，为接下来和大虚的作战，感到热血沸腾。 即使她的脸上已经渗透出紧张的冷汗，身体在隐隐颤抖，但心中出奇的没有害怕。 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一张提升力量的升阶卡没有使用，用完之后和基力安级别的大虚比起来，相信也不差什么，说不定还要强过一头。 只不过突然之间提升了这么多的实力，相信护庭十三队会对此产生疑惑，从而展开调查。 到时候没办法解释清楚，肯定又是一个麻烦。 因此，这个底牌不到关键时候，还是不能轻易动用。 “五头基力安，绝望的真想让人放弃生命啊。那样反而会轻松一点。” 话是这么说，不作出像样的反抗就死掉，那也太过于悲哀了。 不用怀疑，他和千瞳子加起来，都不可能是一头基力安大虚的对手，现在这里出现了五头基力安大虚，光是灵压爆发之后，他和千瞳子的身体就很难自由移动了。 这样的速度，比基力安大虚要缓慢许多。 也就是说，下一发的虚闪，他和千瞳子绝对没有办法躲过。 白业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眼神里带着别样的意味。 也只能如此了。 “不管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搞鬼，现在让万象收集一下基力安的战斗数据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反手持刀，刀身发出幽蓝色的微光，刀身本身却无变化。 “聆听吧，万象……” 第十五章 小丑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清冷高贵的声音突然传进白业和千瞳子的耳朵里面，让白业手中的动作慢了一下。 六道巨大光片从各个不同位置刺入基力安大虚的身体里，束缚住它的行动。 基力安大虚在那里大声嚎叫，却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光片的束缚。 那是不在同一级别的灵压。 紧接着，一道白光从那头大虚的头顶剖入，基力安大虚身体僵硬，从头到脚分裂成两半，化为灵子飘散。 一道高雅帅气的人影出现在大虚消失的黄沙地上。 背对着白业和千瞳子，黑色的长发在风沙中飞扬，给人一种孤傲和高贵的不俗气质。 用十分优雅，给人一种尊贵感觉的动作，将出鞘的斩魄刀缓缓收入腰间的刀鞘中。 与此同时，在东南西北四个地方的大虚，也在同时失去了灵压反应，结果已然注定，成为了支援过来的死神的刀下亡魂。 但不知怎么的，白业和千瞳子觉得这个人在故意显摆，让人瞻仰他那优雅的挥刀动作，还有杀死大虚时的轻松写意。 嗯，怎么说呢，有些自恋。 不管怎么说，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穿着黑色端正的死霸装，外面披着白色队长羽织。 在白色羽织后面，是一个黑色字体‘六’。 四大贵族，历来执掌护庭十三队六番队的朽木家族。 既然当上了队长，那么一定是朽木家的当代当主了。 “年轻的死神，危机已经解除了，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让宵小之辈有机可趁，之后我们护庭十三队会彻查清楚。接下来由我们六番队接手，为你们护行，返回尸魂界。” 扭头对白业和千瞳子平淡说了一句，然后甩动一头黑色飘逸的长发，头也不回的在前面带路，姿态潇洒写意。 不管何时，都要保证贵族的风度和气质。 白业：“果然这位队长先生……是在故意装酷吧。” 千瞳子想到了九百年后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那位朽木家族二十八代当主，于是出现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这是朽木家族自古以来的优秀传统。” 和其余三大贵族不同，朽木家族的家风太过于严肃和谨慎了，一举一动都要求做到最好，堪称贵族的典范。 ◆ 在安全返回真央灵术学院后，这次的虚狩仪式以彻底失败告终。 原因无他，上百名考核学员，接近一半出现意外死亡。 甚至有几个六回生也在虚狩仪式中牺牲，被大虚杀死。 尽管六番队的支援速度十分之快，但这毕竟是突发状况，不难想象如果再晚来一步，看到的只能是上百名学生的尸体。 对于护庭十三队来说，这将是一个重大损失。 抵达真央灵术学院之后，幸存下来的学员各自返回宿舍，被大虚偷袭受伤未死的人员，则被送到四番队去治疗。 在送千瞳子返回宿舍的时候，她猛然叫住了白业。 “白君。” “怎么了？” “我的身体好像有点不舒服。” 千瞳子眉头紧蹙在一起，脸孔露出痛苦之色，冷汗都流了下来。 “我带你去四番队吧。” “没事，我想只要休息一阵就好了。” 千瞳子拒绝了白业的意见，走到一旁的草坪上坐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真的没事吗？” 白业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千瞳子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妙。 “之前被大虚攻击了一下，刚才一直在强忍，不过我想没有什么关系的。” “已经被攻击到了，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啊。” “都说没事了，只要揉一揉就好了。” “这么简单？” “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不过，我现在没有力气，白君能帮助我一下吗？” “伤在哪里？” 白业觉得有点奇怪，还是问了一句。 “位置在这里。” 千瞳子掀起了白色衬衣，将腹部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脸红的袒露在白业的眼前。 白业眼角抽搐了一下。 “那个，千瞳子……你真的受伤了吗？” “嗯。” 千瞳子睁大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认真的和白业对视，让人辨不出真话还是假话。 “我知道了。” 白业吐了一口气，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一颗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处。 这么亲密的触碰女孩子的肌体，还是第一次。 手上有没有脏东西，要不要洗手再去碰的念头，一下子在脑海里出现。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向前伸出，有些冰凉的手掌触摸到那温暖雪白的少女肌肤，千瞳子闭起双目，身子似乎在颤抖，脸红的更加厉害。 这就是被男人的手掌触摸的感觉吗？ 总觉得有些刺激呢，身体也滚热了起来。 又甜又涩。 “这里是吗？” “不是，再上面一点。” “这里？” “不对，还要朝上面一点。” “千瞳子，那里已经是你的胸了。” 不过那里真的好美，配合白色布料的清纯味道，鼻子里有种热血喷张的错觉，喉咙有些干燥。 等等，我是在给人疗伤，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业心中坚定起来，抛去杂念。 “对，就是那里。白君，请用力一点揉，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这种时候，千瞳子再来一句‘只要你觉得舒服请随便’就更加吐槽感满满了。 “其实，千瞳子你根本没有受伤对不对？” “胡说，人家明明伤得很厉害，必须要白君的治疗才能好。白君竟然不相信人家，太伤心了。” 千瞳子睁开眼睛，一本正经回答。 ◆ 今日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 白业一早起来之后，就在林间开始散步，主要是昨天的事情太过于激动人心了。 导致返回宿舍之后，满脑子都是千瞳子美丽洁白的躯体，包裹在白色布料中的轻盈和柔软，以至于一整夜都没睡好。 林间徐徐吹来轻柔且舒爽的风，白业的内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厉害。 准备离开这里，去女生宿舍那里等待千瞳子一同前往教室的时候，一个令白业讨厌的家伙出现了—— 纲弥代时滩。 带着他那自以为很温和谦逊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完全没有。 白业感受到的只有最真实的恶意。 和六番队的那个朽木家族的队长不同，那是一个从骨子里到外在表现都是贵族中的贵族，但纲弥代时滩仅仅是披着贵族的外皮，内里却是最为阴暗的卑微家伙。 这种家伙只是空有贵族的名号，做出来的事情，一点可不‘尊贵’。 昨天的虚狩仪式，出现那种意外，就是这个家伙做的吧。 凭一时觉得有趣就这么做了，真是恶劣到夸张的地步。 “白业同学你好。” “前辈你好。” “昨天还真是惊险呢，听说你和久木同学在虚狩仪式中受到了大虚攻击，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不，不能这么问，久木同学没有受伤吧？我可是很中意她那美丽的身体，而且天赋也不错，未来会是个不错的玩具。” 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了，丝毫没有考虑别人的感受。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也越来越险恶。 “前辈的性格还真是恶趣味呢。” “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孔，玷污她的信念和身体之后，一直想要看看她那崩溃绝望的样子，到底会是何等的愉快？你不觉得这非常有趣吗？” “我没有前辈你这么恶趣味。我也不会让你得手的。” “那你就要好好的看住她，否则我会趁虚而入的哦。” “我会的，前辈。” 白业和这个恶劣的白发男子擦肩而过，彼此之间的冷意和杀气，都在针对对方。 “对了，白业同学，再告诉你一个不错的情报吧。昨天的大虚是我放进去的。” 纲弥代时滩背对着白业，说出了这个骇人听闻的事实。 如果被执法者听到，这种人会直接判以重刑吧。 不过，这根本不可能。 先不说能不能上报到中央四十六室，即使上报到那里，就一定能够得到公正的判决了吗？ 不可能。 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遮住这个事实，然后找个理由将罪责全部推到白业身上，让他来担任这个‘凶手’。 在这个事实定义之前，是否相信白业提供的证词，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就是尸魂界的中央四十六室，完全倾向贵族利益的独裁者机关。 尤其是纲弥代家族和中央四十六室关系密切。 白业有些理解岩部那想要改变尸魂界秩序的决心了。 从历史的客观规律来看，这样极端的独裁统治，无法给予平民希望—— 那么，在未来的岁月，有人无法容忍中央四十六室存在，将他们全员杀死，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发生。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要说出这些话，这不符合基本逻辑，甚至会有被别人听到的风险，万一暴露出去，就大事不好了呢。” 他这么高兴的说着，笑容且越来越放肆。 “但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对受害者说出我的计划，然后让他们陷入无助的窘境，看他们想要杀我，却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棒……” 纲弥代时滩看向白业的面部，他的笑容猛然僵硬下来。 因为，他所说的，他所预料的那种事情，根本没有在白业脸上呈现。 白业只是用看待路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不是鄙视，不是恐惧，仅仅是认为他是这种程度的白痴罢了。 哦，说是白痴抬举他了，也是对白痴的侮辱。 “为什么你会是这个表情？我之前可是对你和你的女人下手，现在更在你的面前，耀武扬威，把这些事说给你听，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你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愤怒了起来，面庞扭曲，像是一头冷血的野兽，狰狞可怕。 “可能您仅仅是个在幕后操纵的小丑吧。不，你比小丑先生差多了，你连他百分之一的头脑都没有。只是个滑稽表演者，是那样类型的小丑才对。” 白业留下一脸阴沉扭曲的纲弥代时滩，径直离开了。 纲弥代时滩愤怒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邪气四射。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白业同学，我想要看到你那绝望的面孔，把你的一切全部都毁掉……” 在我成为至高主宰之前，你就来充当我的玩具吧，可要坚持的长久一点哦。纲弥代时滩心里充满扭曲的思想。 将天才踩在脚下，令他们低下高傲的头，这种事情百看不腻。 ◆ 林间的空地上。 “输掉了，白君。” “嗯，千瞳子你的斩术还是这么厉害，我完全不是对手。” 同等状态和千瞳子只用斩术交手，这是一件十分不好的事情。 狂风暴雨般的追击方式，不会给敌人丝毫喘息机会，一个小小的破绽，都可以成为致命的弱点。 这就是千瞳子的斩术风格。 将刀刃收入鞘中，两人轻轻缓了口气。 “如果白君用上斩魄刀的能力，还有鬼道和权能的话，我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自己的瞬步和白业处于同等水准，这一点千瞳子是知道的。 再加上白业如今觉醒了斩魄刀，实力变得深不可测。 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之中，已经不存在谁是他对手的问题。 这样的实力，足可以提前毕业，在护庭十三队中升为席官，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毕竟是属于我和千瞳子之间的游戏，说好了只准用斩术和瞬步。” 白业倒是无所谓输赢，而且每次和千瞳子对练完斩术之后，都能学习到不同的东西。 “这样啊，白君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呢。” 千瞳子露出可爱的笑容来。 “另外，权能这种力量，我认为最好还是不使用为妙。” 白业说了一句。 “诶？为什么这么说？” 七宗罪的权能明明如此强大，为何要舍弃不用呢？ “太消耗精力了。上次和那头大虚战斗时，将权能提升到当前阶段的巅峰威力，我的身体有些刺痛感，这是对我身体的示警。” “示警？” “嗯。以前还没有感觉到，因为那时候权能提升的威力有限，所以身体能够接受。但是随着实力增强之后，权能给我的增幅也会变大，同时还有巨大的负担。” “如果是这样，看来真的有点不妙。” “按照位阶来判断，我现在的生命等级，大致处于第一阶的极限，属于货真价实的‘凡界’水准，生命次元还没有完成实质性的蜕变。权能存在于体内，平时不使用的话，不会出现问题，但是一旦使用起来，各种问题就来了。权能说到底，是神灵才能够完美发挥出的神奇之力。最弱的神灵生命次元，也是第四阶起步，脱离于‘凡界’水准的生命体，只有那样才能够随心所欲的驾驭权能。” 白业根据已知的情报，做出这个合理的判断。 “也就是说，在白君的生命等级未达到第四阶之前，就不能使用了吗？” “最好不去使用。权能之力使用过度，说不定会减少我的生命力量。以凡人之身，驱动神灵的力量，这已经是‘犯规’了。我的体质还没有强大到无视这些弊端的程度。以后需要注意一点才行，不能随便在战斗中使用权能。” 白业点了点头，大致和千瞳子的想法相同。 “我觉得没问题，白君的天赋这么高，很快就可以成长起来，就算不使用权能，也一定能够成为队长级的战力的。” 千瞳子鼓励的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白君。” “还有什么事？” “当然有了。”千瞳子走到白业面前，伸出一根白嫩指头，指在白业的鼻尖，理直气壮的说：“白君答应我的，输掉比试之后，要答应我一个当天有效的请求。” “我明白了，你的衣服我会帮忙洗的。” 白业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今天不需要洗衣服。” 千瞳子摇头否决掉。 “不洗衣服……那要我做什么？” “我的身体有点不舒服。” 千瞳子说这话时，脸部通红的偏过头去，声音很是轻细。 白业鼻子处感觉到一丝火热，脑海里再次浮现了千瞳子身体上的白嫩肌肤，胸之间的沟壑，随后掐灭这丝妄想，恢复淡然。 “哪里不舒服？” “这里。” 千瞳子说完，和昨天一样，很是自觉地掀开白色的衬衣，露出洁白富有弹性的腹部。 白业：“……” 他不是白痴，已经两次明示到这个地步，即使再怎么低情商，也该知道女孩子不会让一个男人随意触摸自己的身体。 但结果就是如此出乎意料，这代表了什么，白业自然清楚。 只是他纠结于自己到底是因为一时的男性本能冲动，还是真的喜爱千瞳子。 亦或者这两者全部都有。 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爱情来时的感觉又是什么？ 总觉得脑袋里一塌糊涂呢。 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无法思考。 怎么办？ 现在应该说什么，说‘我喜欢你’这句台词吗？还是‘我爱你’这句话？ 不不不，不能将从电视剧上看到的情节代入到这里，这可是现实，怎么可能这么肤浅无聊。 而且这种对白也太老套了。 最重要的是，此刻应该做什么？ 上前拥抱住千瞳子美丽的身体，放在怀里轻柔的爱护，还是牵着手一起散步，最后在最为浪漫的地方，来一次动情的表白，由浅入深的确定关系？ 怎么办，昨天回到宿舍好像还没有沐浴，身体会不会有异味？ 拥抱的时候，会不会被讨厌？ 总之，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在这一刻全部涌入了脑袋里，这比战斗还要可怕的事情—— 就是和女孩子的恋爱。 一辈子也无法理清楚的究极复杂关系。 “千瞳子……” 白业目光注视过来。 “什么？” 千瞳子眼睛里水润的波光在动摇，似乎在期待，也在鼓励他说出什么。 “我们交配吧。” 所谓的恋爱，在白业看来，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交配。 千瞳子的一脸期待化为了面无表情。 “……” 虽说这是她的初恋，但是她敢确定，这是她有史以来听到过的最白痴的对白。 没有之一。 为什么能在这种浪漫的场景下，说出这样毁坏气氛的笨蛋台词啊？ 还有，这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魔鬼思维，才能说出这样带有骚扰性的话来？ 千瞳子深深叹了口气，仔细一想，白业二十几年都是单身狗，并不是没有道理。 因此这个结果，在千瞳子看来，既是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第十六章 真实的谎言 在那之后的数日。 十一番队队舍。 深呼一口气，千瞳子轻轻推开门扉，走入了十一番队的队长室里。 卯之花队长跪坐在房室的中间，面前放着一把斩魄刀，除此之外，整个队长室内空无一物。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瞳子总觉得眼前的卯之花队长十分不对劲，身上的杀气太淡了，而且脸上挂着的不是一张冷酷无情的脸，而是面带和雅的微笑，给人一种大和抚子的端庄和稳重。 这个是……初代剑八？那个尸魂界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大恶人’？ 和之前见到的那副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千瞳子想到了什么，脸上不动声色走上前，微微鞠了一躬。 “卯之花队长。” “请坐……唔，好像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垫坐的地方，我平时都用不着那些，真是抱歉，久木同学。” “没关系，这只能说明卯之花队长您太痴迷于剑道了，一心专注于一件事。” 千瞳子一脸敬意的回答。 整个队长室里除了自己，就只有斩魄刀存在，这样的专注力十分恐怖。 随后，千瞳子跪坐在这位剑术大成者的身前。 “剑道吗？”卯之花队长微笑了一下，继续和千瞳子交流：“说起来，过一阵子，我就要调到四番队去任职，永远都不会再担任‘剑八’的称号了。” “诶？四番队……为什么卯之花队长要这么做？” 千瞳子故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种时候不惊讶才是真的有问题。 四番队那是什么番队？医疗队伍。 十一番队则是战斗力最为卓著的战斗部队，将十一番队的队长调任到四番队那种医疗部队，怎么看都有问题。 “出于一些个人原因，总之，接下来我调任到四番队的命令，会在近几年下达。” 卯之花队长看上去只是淡然的接受这样的命运。 “抱歉，卯之花队长，是我有点急切了……” “这不怪你，我想不只是你一人感到好奇。” “那么，请问卯之花队长，您将我传唤过来的目的是……” 千瞳子将话题引入正题，试探卯之花队长的口风。 “我想你也清楚，护庭十三队现在战斗力严重缺乏，有一半左右的番队，没有队长任职。而几十年前的那场战斗，我们死神的大部分精锐全部覆灭，想要从中挑选出优秀的骨干，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因此，这些年的真央灵术学院招生要求，比以前低了很多，为的就是弥补护庭十三队的空缺位置。” “是。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现在只是一个二年级生。” 千瞳子对此疑惑更甚。 “有的哦，不只是你，和你在一起的白业同学，也属于总队长特别关照的人里面。总队长很希望在接下来的一百年内，能够填补完剩下来的队长位置……好像有点不太实际。” 如果只是队长级缺失还好，但几十年前的那场战斗，缺失的不仅仅是队长级战力，还有一大半的死神精锐，里面不乏有成为队长级战力的潜力种子。 这些天才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在战争中被灭却师摧毁了。 因此，护庭十三队现在对真央灵术学院的‘天才’，异常关注与重视。 队长级的实力，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觉醒斩魄刀，然后进行始解。 始解之后还有更加困难的卍解。 相比于始解，卍解就是一个水磨工夫了，而且练习起来十分困难。 也只有令斩魄刀卍解，才足以担任队长之位。 有的人数年时间可以完成卍解，但也有那种数百年修炼也无法卍解的死神。 在护庭十三队收集到的情报当中，白业和千瞳子，是最为希望在百年之内完成卍解修炼的极少数天才。 当然，不只是白业和千瞳子，还有一些其余的天才，也在关照当中，必要的时候，会通过中央四十六室的允许，给予这些天才一些恩惠政策。 “卯之花队长找我来难道是……” “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点。因为我即将要调任到四番队，那么作为战斗部队的十一番队将会群龙无首，这个问题很严重。缺少战斗力的护庭十三队，尤其是十一番队绝对不能失去队长。因此，接下来我会亲自来培养你，让你成为下一任的十一番队队长，接替我在十一番队的位置。” “我？” 千瞳子圆睁着大眼睛，小嘴微张，感到不可思议。 下一任的十一番队队长，不就是第二代剑八吗？ 话说，原本剧情之中的第二代剑八是谁来着？ 好像没有提到过。 千瞳子从来没有过要当队长的想法，还是十一番队队长这个高危无比的职位。 每一代的剑八更替，都是后者杀死前者，夺取‘剑八’之名，顺理成章接替十一番队队长之位。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成为第二代剑八，那么，就会遭受到无数人的挑战，将所有挑战者杀死，才能坐稳第二代剑八的位置。 “感到害怕吗？” 卯之花队长笑着问。 “害怕倒是没有，只是这个消息有点太突然了。” “说的也是。不过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卯之花队长的话，让千瞳子感到疑虑。 “你的那个白业同学可是相当可怕的家伙，他的斩术和白打水平只是略逊色于你，瞬步和你不相上下，但是鬼道方面……我想你也清楚这代表着什么。现在他甚至觉醒了斩魄刀，以他的灵压水平，恐怕在斩魄刀觉醒的那一刻，就已经初步进入始解阶段，距离完善全部始解也用不了几年时间。若是你现在不赶快追上去的话，你们之间的差距会被拉得越来越大。久木同学，能够站在强者身旁的……只有强者哦。” 卯之花队长像是看穿了千瞳子的内心，说出意味深长的话来。 “白君确实强大的过分。” 千瞳子深有感触。 自己能和他对比的，只有斩术、白打和瞬步，鬼道和斩魄刀，以及重要的灵压方面，差距越来越明显了。 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不会存在理论上的弱点。 “那么，久木同学，你要接受我的教导吗？” “我明白了，卯之花队长，我会以剑八的名号努力的。” 千瞳子很快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她可不想要一直跟在后面，当一个什么都不行的拖油瓶。 剑八之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挑战。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 千瞳子迟疑了一下。 卯之花队长点了点头，露出和善无比的微笑:“请说。” “为什么卯之花队长要选择我，成为第二任剑八呢？” “大概是你和某个人很像吧，但又有不同的地方。” 卯之花队长的语气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不给千瞳子继续问话的机会，敲定下这件事。 “从明天开始，斩术、白打和瞬步课程，你就不用去了，来到十一番队队舍，我会亲自教导你。” “学院那边……” “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不只是你，我想总队长，也开始着急了吧……” 卯之花队长看向窗外，眺望一番队队舍方向，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护庭十三队的情况，渐渐好转起来了呢。 ◆ 与此同时，白业也受到了来自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的传唤，来到一番队队舍之中。 这是白业第一次直面这位传说中的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在流魂街素有‘剑之鬼’的恐怖传说。 如今来看，只是一个比较身体健硕的严肃老者。 烁紫色刀柄的斩魄刀立在身前，双手叠起，放在刀柄的顶端，用这样的姿势迎接白业到来，颇有一种大佬之风。 “总队长。” 白业微微一躬，已是尊敬。 山本总队长在白业开口之后，猛地张开了闭合的双眸，目光落在白业身上，让白业的身体感到针刺的痛楚，目光如刃，犹如实质。 山本总队长什么话都没说，在一番队道场之中传唤白业，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用出你的全力，小子！” 山本总队长声音宏大，随后拔出了斩魄刀，战斗在他拔刀的时候已然打响。 白业脸色微变。 速度太快了，只能模糊看清那逼近而来的身影。 他知道这是一场类似于考试一样的指导战，山本总队长将自己的灵压和瞬步，压制到一个非常低的位置，配合白业的实力来进行一对一指导。 尽管很难用肉眼去捕捉山本总队长的身影，但白业却是在山本总队长动手的瞬间，好似预料到这种情况似的，悍然拔出斩魄刀，准确无误和劈砍过来的斩魄刀碰撞在一起。 刀刃与刀刃之间冒出激烈无比的火花。 山本总队长，被誉为‘剑之鬼’的最强死神，露出诧异之色。 白业的神经反应，还有及时应对他进攻方向的精准判断力，竟然丝毫没有错误，恰到好处将他的攻击挡下。 放在一名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身上，着实是不可思议。 白业脸色一沉，他的确知晓山本总队长斩魄刀的落点位置，但知道和能否承受住那强有力的一击，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必然联系。 从山本总队长的斩魄刀上施压而来的超强力感，白业感觉握刀的手臂在不停颤抖，自己手中的斩魄刀几乎要脱离手中，掉落在地上。 接下来，白业为山本总队长诠释了什么叫做毫无纰漏的防御，将他猛如雷霆的攻势一一化解，除了力道上占据绝对的优势之外，白业总能提前一步，预防山本总队长的超强斩术。 是白业的基础锻炼的好吗？ 不尽然。 在山本总队长看来，白业的基础还远远没有到完善的地步，以常规的思维来分析，白业是不可能将他的动作看穿，提前防守在他必然攻击的轨迹上。 这就好像是在预知……未来！ 是斩魄刀的能力吗？ 可是未曾听到白业说出始解解放语，斩魄刀也未发生变化。 “总队长阁下，我的斩魄刀万象，是一把比较特殊的斩魄刀。它从诞生开始，其实就一直处于半始解状态。” 白业像是知道山本总队长接下来要问什么。 “你说一直？” “是。哪怕平时放在刀鞘里面，不需要配合解放语，也是处于半始解状态的。” 白业这么对山本总队长解释。 随后，他一边反手持刀，一边开口: “平时的半始解状态，它可以聆听到我们无法听到的’心声’，但是距离十分有限，只能在直径十公尺范围内凑效。这些被听到的‘心声’，会告诉我总队长您接下来会发动什么攻击，用什么方式，才让我能够事先找到总队长您的攻击落点，看上去就和预知未来一样，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做到的。” 说着，他紧握住刀柄，眼里平静无波，银白的刀身上发散出水蓝色的微光。 “聆听吧，万象。” 山本总队长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妥，握在白业手中的斩魄刀万象也未发生任何转变。 “这是它的完全始解状态。范围还会继续扩大，目前可以监视直径半公里范围内的‘心声’。只要是在这范围内，有人想对我动手，或者露出杀意，都会被我提前警觉，并且万象会告诉我，敌人会采取何等方式来进攻我。这就是它的特殊之处。” 实际上这个能力的效果，并未强大到令人忌惮的地步。 这把斩魄刀的能力，很依赖持有者的本身实力。 即使拥有此性能，如果持有者能力不过关，斩魄刀能力便无法发挥。 而持有者本身实力强大，那么斩魄刀的能力也会被发挥到极致。 “这样吗？” 山本总队长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还未动手，就再次听到了白业的声音: “总队长您打算屏蔽自己的内心，不让外物感知到，接下来从右边进攻是幌子，其实是想砍伤我的左侧手臂。” 听到白业话，山本总队长睁大了眼睛，露出惊异之色。 “聆听心声，只是一种让别人能够表面理解的比喻，万象聆听到的其实是更为彻底的‘声音’，无论是屏蔽内心也好，还是进入所谓的‘无心’之境，都无法逃过万象的捕捉。” “这就是你能每次都精准捕捉到老夫攻击的原因吗？” “是。其实我的实力远不足以和总队长对抗，只能依赖于斩魄刀的能力，来进行一定程度的防范。” 白业为自己的异常行为，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这个解释不但合乎情理，也让山本总队长感到无比信服。 证据放在眼前，由不得不信。 斩魄刀万象，是一把持有者实力越强，能力越能得到强大发挥的斩魄刀。 若是持有者本身实力不过关，即使能够每次提前布防，面对更强大的正面力量，作用微乎其微。 就如同山本总队长，斩击速度太快，让白业只能硬着头皮抵抗，被动还击。 贯涌而来的恐怖力道，根本不是现阶段的他可以抗衡的。 “到此为止，老夫已经知晓你的水准了。” “是，总队长阁下。” 随着山本总队长放松身体上沉凝的恐怖气势，白业也是大喘了一口气，脸上和身上被冷汗打湿。 哪怕只是‘陪练’，也让白业感受到那重若万钧的雷霆攻势，山本总队长的身上天衣无缝，找不到丝毫的破绽可以入侵。 白业将斩魄刀收入刀鞘之中，山本总队长则是瞥了那把斩魄刀一眼，不轻不重的点评了一句： “你的斩魄刀能力相当有成长性，但你要记住，是心在控制斩魄刀，而不是什么都要靠斩魄刀去完成。不要成为被斩魄刀强大能力迷惑的傀儡，被斩魄刀的强大能力控制心灵，是死神的耻辱。” 山本总队长颇具威严的警告白业。 “是。” “在你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之前，应该可以将始解的能力开发到极深的程度。平时训练斩拳走鬼的时候，不要用斩魄刀能力来作战，那只会拖累你的实力进度。等到灵压积累到足够的程度，再去合格的使用斩魄刀能力，那样的效果会更好。” “我明白了，总队长阁下，十分感谢您的教导。” “去吧。” 山本总队长对白业谦逊的学习态度十分满意。 他很期待白业接下来的成长，最终能够到达什么水平。 第十七章 战争 老实说，白业真的不喜欢纲弥代时滩这个人。 不只是危险，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根本没办法作为朋友，一定会被利用且随手抛弃的。 对纲弥代时滩的了解，不仅仅限于千瞳子对于原著剧情的了解，更多的还是自己的主观意识判断，还有斩魄刀的示警。 每次纲弥代时滩靠近过来，万象都会感受到他那恶趣味十足的邪恶用意，在针对他和千瞳子。 没有利益追求，尽是好玩、有趣，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是白业不喜欢他的原因之一，这种人让他活着，无论是他还是千瞳子，都可能随时迎来致命的危机。 下一次他的出招，肯定会更为凶险，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走的。 唯一办法，就是将他立刻杀死，永绝后患。 可是不太现实。 纲弥代时滩是真央灵术学院第一届学生，实力未知，但绝对不会是庸手。 而且他的身份过于敏感了。 四大贵族是纲弥代家族成员，随意杀害贵族的罪名，不是现阶段白业可以避开的。 在这个时代，贵族就是身份与特权的象征。 自那之后，纲弥代时滩销声匿迹，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但白业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如此老实，肯定是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这让白业倍加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就像是暗处的毒蛇，什么时候会突然上来咬上一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白业认为现在护庭十三队急缺人手，面对任何拥有队长级资质的天才，都会予以关注，总队长山本元柳斋找上他这件事，就是一个极佳讯号。 纲弥代时滩不一定敢光明正大的对他下手。 唯一令白业可惜的是，只和山本元柳斋简单切磋了两下，关于那把炎热系最强斩魄刀流刃若火的信息，并未收集到太多。 等自己掌握卍解之后，或许可以借助‘请教’这个理由，去把流刃若火的数据解析完毕。 自从纲弥代时滩因为莫须有的理由找他和千瞳子的麻烦，白业觉得自己一开始的计划很有问题。 不是想要平静生活，就一定能够永远保持这种稳定和平的状态，逐步变强。 纲弥代时滩就是一个最好的警钟。 这个世界上的麻烦，除了自找作死以外，还有天降横祸这句古语。 用来比喻纲弥代时滩这个人，这句话十分应景。 他可以随时找别人麻烦，玩弄别人的尊严，但别人无法对他出手。 四大贵族，中央四十六室……像是一座大山，压在那些抵抗者的心头上，无法喘气。 ◆ “白君，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流魂街上，千瞳子拿起摊子上的一根白色的发带，对着白业询问。 “颜色很好，和千瞳子你很搭配。” 白业看了一眼，就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思维，可能有的时候会跳脱到连自己都无法揣测的地步，好在他的审美观念没有发生意外，还处于正常范围之内。 “是吗？总觉得好敷衍。” 千瞳子微微鼓起嘴。 “没有的事，我觉得白色挺好的，纯洁又令人放松。” 尽管千瞳子的身材很好，搭配艳丽一点的颜色说不定会是另一番的绝美风味，但…… 男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生物。 女人最美、最妩媚的地方，还是留给自己观赏吧。 “这样吗？明明觉得黑色也不错的。” 千瞳子这么说了，显然在白色和黑色之间的选择产生迟疑。 “白色，就白色吧。我觉得真央灵术学院的校服，和白色发带搭配，更有魅力一点。” 这样清丽不经过特殊化妆的外观，会让人联想到‘清纯’、‘女学生’这样的词汇来。 最终，千瞳子选择了白色。 尽管很中意黑色，但比起这个，更在意白业的欣赏角度。 幸好他的欣赏能力不如他的修炼天赋出色，但和他的情商做出对此，有着卓越的提升。 “说起来，白君在总队长那里，一定学到了厉害非常的能力吧。” “没这回事，都是很一般的剑术和鬼道技巧。如果千瞳子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你。” “嗯。” 白业的话让她很受用，微笑着轻轻点头。 她在意的并不是剑术和鬼道的修炼方式，而是白业对她的态度。 “卯之花队长那边怎么样？” “卯之花队长对我的教导很认真，很难想象她之前是尸魂界有史以来最大恶人。” 千瞳子知道卯之花以后会去四番队任职，而且还是在很早的年代，就辞去了十一番队队长职位，去四番队担任队长。 可是联想到卯之花前后鲜明反差，让千瞳子感慨不已。 更木区的那个人还是太恐怖了。 其实在卯之花队长眼里，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剑八’吧。千瞳子心里微有自嘲。 她不是笨蛋，只是不喜欢这种深度思考，能用剑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简单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 她只不过是卯之花八千流眼中稍微有点天分的见习死神，用来填补如今护庭十三番队的战力缺口，而不是当做真正的‘剑八’来培养。 严格来说，十一番队队长这个位置，迟早会落入更木区那个人手中。 卯之花队长一定是这样期待着的。 不过是恐惧对方实力，丧失了剑客锐利之心的可悲女人。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绝世无双的剑客，千瞳子是绝对是不会轻易将这个‘称号’让给别人的，哪怕是死。 “怎么了，白君？” 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千瞳子察觉到白业脸上有些异样，出口询问。 白业放在周围的视线收回，用轻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你没有发觉到吗，千瞳子？” “什么？” “最近流魂街是不是冷清了许多？本该热闹的西一区润林安，现在却没有太多的店铺开着，像是在回避什么一样。” “这么说来，的确是这么回事……白君指的是……” 千瞳子点了点头，流魂街此刻确实比他们刚来时冷清，猛然想到了什么，脸色肃穆起来。 白业没有回答，也没有解释。 如果‘敌人’有行动，大概是最近，越快越好。白业心中轻叹。 连他们都能察觉到流魂街的异常，护庭十三番队的那些精锐死神，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 双方都在蓄力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即使千瞳子说过，未来是护庭十三队主导尸魂界，中央四十六室依旧高高在上，四大贵族也不可触及。 但……原本的历史走向中，并未有白业和久木千瞳子这两个人的存在。 他和千瞳子没有做过改变什么历史的大事件，在战争之中，他们二人现在的武力，也是可有可无的，不是队长级的死神，根本没资格主导一场战争的胜败存亡。 ◆ 最近的气氛很是微妙。 不只是流魂街，瀞灵庭内的氛围也开始烦躁起来，导致真央灵术学院这边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一股战争准备前的压抑气息，弥漫在瀞灵庭的上空。 即使白业察觉到瀞灵庭内的气氛十分不对劲，可是没想到‘敌人’的联军势力，会庞大到如此地步。 二年级一班所在的训练场上，斩术课的老师正在指导学员们更为精深的斩术技巧。 白业和千瞳子站在队列之中，神情专注，哪怕他们的斩术技巧，已经超过了学生的范畴，但该有的尊敬还是必须要有的。 本来按照计划，千瞳子应该是要到十一番队队舍，寻找那位‘初代剑八’来指导她的斩术。 只不过最近的氛围有些古怪，队长会议听说每天都在举行。 作为十三番队除了总队长之外的第一大恐怖战力，卯之花八千流的凶名，在这个时代具有极为强大的威慑力。 很多人都畏惧她那为了杀戮存在的大成剑术，不只是剑术，白打、鬼道、瞬步也都拥有极高的水准。 在这个颇为动荡的局势里，她依然要挑起沉重的担子，维护瀞灵庭对尸魂界的绝对统治。 导致千瞳子也受到影响，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过去接受指导。 “好了，我已经展示完毕，现在每两人一组，进行……” 斩术课的老师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从西面发生。 那是白道门的方向。 真央灵术学院距离白道门十分接近，因此可以看到白道门整个崩碎掉，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天空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黑色的深邃裂痕凭空出现。 戴着白色面具、穿着黑色巫袍的数头基力安大虚出现裂缝中，从里面挤压出来的时候，黑色甬道再次扩大，更多基力安大虚的身影出现。 红色的虚闪喷射而出，大地与建筑化为粉末，在光束中消逝。 基力安一同爆发出恐怖至极的灵压，将整个真央灵术学院笼罩进来。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只是白道门，连大虚都……” 斩术课的老师脸色猛地一变，身上也爆发出灵压，可是相比一大群的基力安大虚全部灵压，脆弱如纸片。 “你们快走，到避难——” 真央灵术学院是有紧急避难所存在的，只是在他喊完这句话之际，噗嗤一声，一把刀从他背后刺入，贯穿了他的胸膛，溅洒出鲜血。 “你——” 他艰难回过头，看到的是脸上沾有他鲜血的岩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他。 他手握着苍翠色刀柄的斩魄刀，和白业一样，他也觉醒了自己的斩魄刀，只不过一直都在隐藏，他平时也都保留自己的灵压，并没有爆发出来。 现在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灵压，已然能和基力安大虚持平。 “动手！” 随着岩部一声令下，那些平民拿着手中的浅打，纷纷砍向了自己身边的同学。 这些被砍的人都有一个共同身份——贵族。 战争在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发生了。 白业最先反应过来，千瞳子也不慢，用浅打砍伤了向她攻来的两名平民学生，瞬步疾走，追赶上白业的身影，远远将屠杀贵族的平民学生抛在身后。 训练场成为了屠杀场。 尽管贵族学生有的反应过来，开始反抗，可是岩部的实力超过他们的想象。 在白业和千瞳子离开不到半分钟，所有二年级一班的贵族学生全部死亡，尸体杂乱的躺在地上，墙壁、树枝、大地上都是涂抹鲜血，场面血腥。 “那两个人不是贵族，就不用去追了，随他们去吧，反正只是两个胆小鬼，不在目标之中。不要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 岩部温和的面孔变得狰狞无比，用仇恨怨毒的目光看向瀞灵庭的深处—— 中央四十六室！ 贵族！ 灵王！ 全部都该死！ “解放尸魂界！” 在岩部发生宣誓之后，那些平民学生也都紧握浅打，义愤填膺。 他们或者本人，或者是亲人，或者是爱人，受到过贵族的压迫，被中央四十六室无情的抹杀，让他们无法忘记这些人曾经犯下的血腥罪恶。 “解放尸魂界！” “歼灭中央四十六室！” 他们高举‘正义’的旗号，对尸魂界一直以来的统治者发起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天空黑色裂痕中出没的基力安大虚，也似乎受到了感染，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为他们壮大声势。 大量的虚闪喷射出去，将瀞灵庭的土地破坏掉，引起巨大骚乱！ “第一步，杀死真央灵术学院的所有贵族成员！一个不留！” 岩部下达了命令。 ◆ 到处都能听到‘解放尸魂界’、‘推翻中央四十六室’的口号，白业和千瞳子在真央灵术学院中快速穿梭。 看来千瞳子说的并不准确。 这个时代的尸魂界真的很乱。 贵族和平民的矛盾，根本不可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交谈。 中央四十六室古板而刻薄，这个形象，早已在尸魂界中传唱。 只要用点心，谁都可以连接这些人的审判风格，到底是什么样子。 两个贵族的争斗，他们会进行调和。 贵族和平民的纠纷，如果闹到中央四十六室那边，贵族肯定是‘正确’的一方，平民需要得到重罚，甚至是掠夺生命。 “救……救我……” 一名学生满身是伤的跑过来，手上染着鲜血，用恳求的语气对白业和千瞳子发出求救的信号。 鲜血喷洒出来，在旁边洁白的墙壁映出一道血红弯月。 贵族学生的脸上还保持着恳求的姿态，倒下身体。 白业手中握着染上高贵贵族学生鲜血的斩魄刀，和千瞳子面色不变的从他的尸体上飞快越过去，中间没有丝毫停顿。 认为刚才杀死的不是一名贵族，只是踩死一只蚂蚁那样轻巧写意。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白业的声音轻微在空气中传播过来。 苍蓝色的火焰席卷而至，将地上的尸体一扫而空，只留下火焰肆虐的痕迹。 第十八章 谁是间谍 瀞灵庭，地下水道。 这是白业和千瞳子目前所在的位置。 地下水道流经瀞灵庭各处，畅通无阻，但有一个比较麻烦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构造极为复杂，除了负责打扫的人员，基本上不可能摸透这里复杂至极的结构环境。 白业对于这里不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环境仅限于真央灵术学院附近，超过这个范围，连他也会被这里复杂地形绕晕脑袋。 避难所是肯定不能过去的，战争开启的那一瞬间，谁先动手，就代表另一方失去了主动权。 现在是平民的突然袭击，导致瀞灵庭内的护庭十三队处于一片慌乱之中，明显是岩部所在的势力占据了先手位置。 因此，真央灵术学院陷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连坚硬无比的白道门，都会突然之间崩碎，这是护庭十三队没有想到的事情吧。 瀞灵庭的外层墙壁，包括白道门，均是用隔绝灵力的杀气石铸成，并且可以分解灵力，在外面生成巨大球体的结界，包围住整个瀞灵庭，这是中央四十六室和护庭十三队赖以防护的强大关口，隔离了死神和流魂街的居所。 历来不少进攻瀞灵庭的势力，都在杀气石铸成的墙壁外折戟沉沙，连门都打不进来。 其强大的防护之力，是终极保护手段。 现在，这个防护手段失效，白道门彻底开启，结界失去作用，将敌人全部在外面肃清，已然成了妄想。 在白业看来，即使护庭十三队战斗力占优，但在瀞灵庭内部开战，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多了。 真央灵术学院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不知晓现在真央灵术学院具体情况如何，但和千瞳子在那里避开战斗的行动中，听到了无数凄惨的声音。 一场大屠杀在真央灵术学院内上演。 平民和贵族的矛盾，已经到了这个时刻，只有一方彻底被血洗，被打断脊梁，被践踏尊严，像狗一样活下去，才可能让战争制止。 从一开始，这次的尸魂界内战，就没有缓和的余地。 失败的一方，必定会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亦或者双方全部死伤惨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 “白君，现在我们去哪里？” 千瞳子安然的跟在白业身后，只要跟在他身后，就有一种能够面对一切困难的决心，感觉不到畏惧为何物。 而前方的那道身影，也始终保持平静和淡然，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为此刻的动荡局势感到不安。 “在这里等待下去。这是和我们无关的战斗，我们只需要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投靠向胜利者就好了。” 白业扫视了周围四通八达的复杂道路，路径一模一样，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很容易在这里迷路。 “你觉得双方谁会赢？” “这种事我无法猜测，我对他们双方的兵力布置，战略计划全部都不了解，凭借天马行空般的思维，也同样无能为力，这就是战争。每一个人物，每一份力量，每一个意外，都可能让历史脱离原来的轨迹。在这之前，我们只有做好准备，无论是谁成为胜利者，都和我们无关，同样也需要我们的实力。” 白业很是理智的思考自己和千瞳子以后的生存问题。 正如他所说，胜利者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谁是胜利者，都不会对他们两个人才视而不见。 这么一想，他们两个安然度过这场战争，等待战争结束的概率，可能超过一半以上。 “只是有一点我无法理解。” “什么？” “基力安的大虚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进攻瀞灵庭，还和岩部那些人一起行动。” 白业露出疑惑之色。 基力安的大虚，只要不是异变种，只存在本能的吞噬欲望，不存在理性的思维能力。 让这些基力安大虚听话，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会不会是有人的斩魄刀能力，是控制虚战斗。” 千瞳子做出了这个假设。 “虽然有点扯谈，但这好像是最为合理的解释。如果是亚丘卡斯那种具有理性的大虚，可能会做出意外之举，但基力安大虚的智商过于幼稚了，只依靠本能去杀戮，这种生物只适合去做炮灰。” 即使如此，控制基力安大虚的斩魄刀，还真是不敢想象。 会是谁呢？ 岩部吗？ 他的灵压确实很强，但一次性控制这么多的基力安大虚，说实话，白业不相信他会有这等实力。 如果是的话，岩部的实力可能是至少副队长级的。 但他的灵压，并未让白业感受到太大的压力，仅仅是沉重的感觉。 说起来，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后面操纵岩部，控制其余人，在和瀞灵庭的中央四十六室做出抗争。 而岩部可能只是一个小卒子，无足轻重，从他的口中，根本得不到太多隐秘的情报。 隐藏的还真是深呢。 “千瞳子，跟我来。原地等待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不能把逃生的希望，寄托在‘祈祷’上面。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地方是比较安全的。” “哪里？” “一番队队舍。” 白业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没有地下水道的全部路径图，但只有一个路可以选择行动，就是通往一番队队舍的地下通道。 到那里附近，是此刻瀞灵庭内最为安全的地方。 相反，知晓岩部等人的目的是为了和贵族开战，那么贵族所在的区域，还有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会议室，都是现在最为危险的地方。 连白道门都能在不引起护庭十三队注意力的情况下，强攻入瀞灵庭。 一，是因为有人暴力打破白道门，至少是队长级死神的实力。 二，有人在瀞灵庭内接应，里应外合。 相比于第一种情况，第二种情况一旦发生……白业能想到的后果只有一个—— “……在战争开启的那一瞬间，有人提前进入瀞灵庭，甚至现在已经潜入到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会议室……” 这场战争，比想象中要可怕，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的势力，在和瀞灵庭较量。 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头脑发热，毫无理智的冲动挑起战斗。 护庭十三队现在已然处于自乱阵脚的境地了吧。 就在白业和千瞳子一同通过地下水道，前往一番队队舍时，猛地一股庞大的灵压压降下来…… 不是在地下水道，而是站在瀞灵庭的土地上，这股庞大的灵压，穿透了层层泥土，压迫在白业和千瞳子的身上。 隔离这么远的地带，都能清晰感受到这股绝望一般的压迫感，毫无疑问……这是白业目前无法想象的恐怖。 副队长……还是队长级的死神开始了战斗。 ◆ 一番队队舍。 面对蜂拥上来的敌人，被席卷而至的火浪吞噬殆尽，烧成灰烬。 山本总队长已将斩魄刀拔出鞘，刀刃上缠绕着炽烈的火苗，双臂上显现出结实无比的肌肉，那上面流露出千锤百炼的伤疤，昭示着持刀之人，曾经经历过何等残酷的厮杀。 从那腥风血雨之中杀出一条生路，因此被人称为‘剑之鬼’。 为了达到目的，连部下的生命，都可以随意舍弃和利用。 此刻的他眼中冒出燃烧一切的怒焰，身上披着的白色羽织烈烈发响，恐怖至极的高温，让周围的空间产生扭曲现象。 万象一切，皆为灰烬，流刃若火。 尸魂界最古老、最强大的灼热系斩魄刀，此刻已经完全出鞘，并且立即进入了始解状态。 那些冲杀上来的敌人，仅仅在踏入山本总队长十尺以内的领地时，就被大火阻挡，在火海中惨叫，然后悄无声息的从火海中消失。 海啸一般铺天盖地涌荡而来的灵压，将大地碾碎。 一道道火柱，在瀞灵庭之内奔放出来，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杀气，是何等之浓烈。 但有一个人站在了这位最强死神的面前—— 穿着黑色死霸装，外面披着一件灰色外套，脖子上带有红色圈状物，身体孔武有力，眼睛上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把和他体型不是很匹配的惨绿色刀柄斩魄刀，阻挡在了山本总队长的面前。 “山本，好久不见了。” 他对山本总队长淡淡说了一句，眼中透露出凝重，还有一丝无奈，以及某种无法用言语声明的……憎恨。 “松石！” 山本总队长严厉的叫出这个人的姓氏。 真央灵术学院目前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松石坂一郎，即是现在挡住他去路之人。 那不苟言笑的面孔，窄而细的斩魄刀，还有凌厉如刃的气势，全部锁定住山本总队长。 面对这位曾经的好友，松石不敢有丝毫懈怠和大意。 “山本，我要改革这个病态的尸魂界，我希望你们护庭十三队不要阻拦。这是我和中央四十六室和贵族之间的恩怨。你曾经也对灵王的存在，嗤之以鼻不是吗？” 松石用这样的话来劝导山本总队长。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 “你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山本，尸魂界已经腐朽了，灵王那种‘东西’暂且不说，中央四十六室的擅自专权，到底让尸魂界停滞了多少年，几十年前和友哈巴赫的战斗中，又是如何对我们颐指气使，胡乱下达命令——” “够了，松石！这些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饶你不死！” 山本总队长眼中坚定不移，和松石对视。 “你放下了吗？可我还没有放下。我的朋友，我的妻子，我过去所教育的学生——” 松石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不变，或者说是麻木了。 向着山本总队长逼近，那轻细的斩魄刀，有着异样的沉重压迫感，作用在山本总队长的身上。 “——那些人的声音全部在我耳边回响，现在也是……我忘不掉那些人死去时的面孔……本来可以不用去死的。中央四十六室的专政，他们的愚蠢，他们的顽固，他们的陈腐……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这个尸魂界。灵王那个可笑的‘东西’……真的配做所谓的‘王’吗？只是被零番队肆意羞辱的人棍。尸魂界不需要这种扭曲的正义。”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山本总队长默默的将刀尖指向松石，眼神冷厉下来。 松石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将左手的食指放在唇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山本，别急着动手，你现在应该能感受到什么吧。” 山本总队长眉头微微一皱，猛地，从远方出现了一股股恐怖至极的灵压。 而那个方向是——清净塔居林！？ 中央四十六室历来所居住的地方。 是瀞灵庭内无论用何种理由，都禁止进入的禁区中的禁区，除非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传唤。 “我的目的是来阻止你，山本。在你赶过去之前，我的人会把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全部杀死。” 松石身上爆发出一股不弱于山本总队长的灵压，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这位最强死神之前。 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 天空中出现大量的裂痕。 无数的基力安大虚从黑色裂痕中出现，笨重厚实的身体砸在瀞灵庭之中，齐齐的爆发灵压，发出无限制的虚闪，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松石，你竟然——” “事到如今，即使和虚为伍也算不上什么。还有更好的援军要来这里。我可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山本总队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杀气腾腾的看向松石。 “既然这样，松石，你就去地狱好好忏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吧！” 山本总队长冷冷一哼，燃烧火焰的斩魄刀挥舞起来，火海奔流出去。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松石手指一划，面前的无形气墙将火海隔离。 火浪撞击在无形气墙上，向着天空涌去，天空都被高温蒸得出现扭曲的幻影。 刀刃切裂开无形气墙，山本总队长一跃而上，朝着松石斩来。 四处都是火焰肆虐产生的灼痕，天空被炎流遮盖，一番队队舍成为了无人踏足的禁区。 一道道的火柱冲天而起，像是火山在爆发，带来末日一般的光景。 松石握紧手中的斩魄刀，脸上浮现了些许冷汗，微微苍白。 山本总队长的实力，在他看来，比几十年前和友哈巴赫战斗时，更加强大了。 光是完全始解就有如此威力，覆盖天空和大地，比队长级的卍解更要胜之一筹。 如果是卍解的话，比几十年前造成的破坏，更加恐怖吧，说不定连整个尸魂界都会…… 没办法，只能尽力阻挡了，至少要拖延到将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家伙全部杀掉的时候。 ◆ 战争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在一瞬间就彻底打响了。 可以看到护庭十三队的成员，在瀞灵庭内不断的剿灭大虚基力安。 相比地面上的热闹，地下水道这边就显得十分冷清了，除了白业和千瞳子，竟然无人光顾。 不过战斗的局势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战斗的双方都是拥有高强灵压的强者。 谁胜了，谁败了，这种事一目了然，感应他们的灵压强弱就知道了。 同样也是不少的灵压反应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失。 白业和千瞳子在地下水道快速奔跑，朝着一番队的队舍那里前进。 “白君，你说战争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地下水道这边没有战斗发生，但是轰隆隆的震音，各种不同的灵压渗透土层，清晰让他们二人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在这样的混战之中，什么时候死掉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概会有一天的持续时间吧。” 白业保守估计起来。 距离战斗开始，已经整整过去了一个小时。 真央灵术学院那里的贵族学生，如果没有人救援的话，大部分都会被屠杀干净，可能只有几个漏网之鱼。 可是，瀞灵庭此刻遭遇如此可怕的袭击，想必注意到真央灵术学院这边，已经是很晚的时候了。 不管这场战争是不是瀞灵庭胜利，护庭十三队、贵族、中央四十六室都会损失惨重。 “空气里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了……” 千瞳子呼吸了一口气，从前方吹来的空气中，夹杂着烫伤皮肤的高温热流。 “是山本总队长的灵压，看来连总队长都迅速加入战斗，瀞灵庭的局势不容乐观。” 话实说这么说，能够在这里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流，山本总队长的灵压未免恐怖过头了。 不愧是手持最古老、最强大的灼热系斩魄刀的死神总队长。 换作自己，站在对方面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吧，只能被火焰吞噬一空。 “不过，最让我好奇的一点，出卖瀞灵庭的‘间谍’，帮助‘敌人’打开白道门的人到底是谁？这么庞大的计划，没有护庭十三队的内部人员加入，是不可能瞒过护庭十三队的视线的，顺利攻入瀞灵庭。这个‘间谍’的身份一定很尊贵，在瀞灵庭的身份不低。” 白业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他认为最为合理的猜测。 也只有这个猜测，才能解释清楚，‘敌人’攻入瀞灵庭之后，无论是贵族势力还是护庭十三队都在手忙脚乱状态中的原因。 瀞灵庭内部也不是一条心呢。 贵族和护庭十三队的关系，未必能够和睦到不分彼此的程度，或者说……互相提防？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第十九章 覆灭的野心 就在白业思索之时，从头上墙壁渗透下来的震动和灵压，同时间失去了作用，恢复平静。 能够感受到气息的只有一个——总队长那炙热如太阳般的浑厚灵压，从天空肆无忌惮的压迫下来。 白业和千瞳子身体一沉，身上像是在背负一座大山，脸上冷汗层层，大脑嗡嗡颤抖，双腿宛如固定在地面上，无法移动。 呼吸进入食道的气流，让他们的喉咙都感觉到被烫伤了一般。 这就是最强死神的实力？ ‘一天持续战争’的猜测，这根本不合理。 他低估了护庭十三队的实力，也高估了这些‘敌人’的水平，所以才有了以上可笑的猜测。 因为从这股灵压爆发出来之后，战争就已然结束了。 一场犹如闹剧一般的战争，仅用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就彻底被终结了。 白业和千瞳子看着地图上还有一小半没有走完的路途，沉默了下来。 看来不需要去一番队那里避难了。 战争……结束了。 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总队长的太阳般灼烫灵压，与此同时，十数股庞大的灵压，在一瞬间内消失。 “千瞳子，我们走吧，回真央灵术学院，现在脚步可以适当慢一点了。” 白业叹了口气。 他算准了所有的事情。 唯有一件事是没有预计到的。 山本总队长的实力，只要有他在，任何的阴谋都会在他那如同太阳般滚烫的灵压下，化为乌有。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够正面硬抗，只能智取，或者让他的斩魄刀能力失去作用。 “嗯。” 战争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千瞳子不是很意外这个结局，山本总队长的始解，就已经是相当于别人的卍解之力，甚至还要强大。 斩拳走鬼站在死神封顶的最强死神。 尤其是现在，他的性格还未像后世那样，变得仁慈宽厚，固执己见，做事会多少有点犹豫不决。 这个时代的山本总队长，‘剑之鬼’的名号依旧在流魂街传播，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杀死敌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拥有流刃若火这般恐怖至极的斩魄刀。 强大，不择手段，以山本总队长为假想敌，结果而言一定很可怕。 白业和千瞳子正准备原路返回，有声音在接近。 速度十分之快，但灵压给人的感觉十分微弱和混乱。 给白业的感觉，像是被野兽追击，从而慌不择路逃跑的旅人。 连喘息声都从寂静的通道内散播开来。 白业和千瞳子定睛一看，从黑暗中跑出来的身影是他们认识的人—— 松石坂一郎。 教导他们二年级一班的鬼道课老师，兼任班主任一职。 他在这里逃窜，脸色苍白，左胳膊失去，鲜血不住的从断裂平整的切口处流淌。 双腿的布料残留着火苗，脚踝和小腿都有着十分严重的烧痕。 本就秃顶的头部，一大半的皮层被火焰烧坏，样子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纤细斩魄刀，从一条黑暗岔路口逃出来的时候，看到白业和千瞳子出现在这里，同样眼中出现惊异之色。 大概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自己的学生吧。 和白业二人相比，他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气息微弱，能够支撑身体逃跑，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 山本……我是不会放弃的……他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支持他活下去。 对覆灭贵族，覆灭中央四十六室的执念，让他无法接受死亡的现实。 这一次只是开端，一个开战的讯号，绝不是终点。 趁着山本总队长去支援中央四十六室，他才因此从一番队的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松石……老师？” 和白业的面无表情不同，千瞳子则是叫出了平时对松石的称呼。 “是你们两个……咳咳……” 松石扶着墙壁，咳血不止，声音虚弱。 “对抗护庭十三队，控制大虚攻入瀞灵庭，伏击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就是松石老师吧。” 白业站在了千瞳子的面前，声音平淡的进入松石的耳中。 千瞳子睁大了眼睛，有些愕然的看向松石。 大概不相信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兢兢业业教导学生，甚至毫无反动倾向的松石老师，会是这次挑起战争的幕后主使者。 “和岩部说的一样，你看待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呢。白业同学。” 松石沉默了下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在很多人眼里，他平时就是这种刻板木讷的面目吧。 也正因此，他才能很好的隐藏起来，在幕后操纵一切。 即使护庭十三队不断的监视，也只能寻找到表面的一些东西。 他根本没有一丝马脚泄露出来，这才让护庭十三队迟迟未动。 “岩部是你放在明面上的诱饵。” “作为吸引护庭十三队的注意力，他是个不错的利用对象。他的姐姐是被贵族凌辱后杀害的，中央四十六室判那个贵族无罪，是他的姐姐主动勾引，并勒索好处。因此，对中央四十六室和贵族痛恨的他，绝对不会泄露我的秘密。” 松石淡然的说出了岩部的往事。 “是吗？我对他那些悲惨的往事毫无兴趣。” 因为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大概没什么强烈的感受吧。白业心中想。 但他能感觉到岩部那痛恨贵族，痛恨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心。 “真是冷漠。” “只是没有必要。”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我是刚刚才知道。” “刚刚？” 松石神色微凝。 “是，您隐藏的很好，我根本不知道您才是幕后主使。没有情报提供给我，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做出预测。这是个无解的难题。而且战争来得如此突然之快，连思考的必要都没有了。” “那你是……” “从真央灵术学院冒出头的基力安大虚，和你斩魄刀所散发出的特别力量……是同一种力量。只要知道你是控制基力安大虚的人，大概知道你是站在哪一方的了。而且你的伤口，很明显是总队长留下的，那种恐怖的烧痕。” 看出他是被山本总队长打伤的，这并不是很难。 难的是，白业竟然能够分辨出控制大虚的力量，是来自他的斩魄刀。 松石眯起了眼睛，微微握紧手中的纤细斩魄刀，仅剩的握刀右手臂上，伤口处的血流不止。 千瞳子站在白业身后，看到松石这个姿态，修长的五指握住腰间的浅打刀柄，神色凌厉，目光如同刺刀落在松石的身上。 “请走吧，松石老师。” 白业的话，让千瞳子和松石一愣。 “白君？” “千瞳子，松石老师不是我们的敌人。当做没有看到就好了，反正护庭十三队也找不到我们犯罪的证据。” 不被找到犯罪证据的犯罪，就不是犯罪。 白业走到了一边，给松石让路。 千瞳子不明白白业的想法，但老实的按照白业的要求去做了，和白业站在一旁，让出道路。 “谢谢。” 松石诚恳的道谢，脸上松了一口气。 伤成这个样子，能够不动手的话，尽量会避免开战。 好在这个学生还念及这两年来的教导之情。 松石从白业、千瞳子的面前横穿而过。 叮！ 刀刃碰撞在一起，火花在眼前缭绕开来。 白业和松石冷酷的盯向对方，斩魄刀已然出鞘。 一个突然拔刀劈出，一个转身迅疾转动刀刃抵挡。 “白业同学，欺骗老师可不是好学生的行为。对老师出手，更是最大的不敬。” “这些事情无所谓。我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千瞳子，你站在一旁，不要动手。” 白业这么说。 让想要上来帮忙的千瞳子，只好停顿在原地，观看这场师生战斗。 松石此刻十分虚弱，但他本身就拥有不弱于队长级的实力，即便受了重伤，白业应付起来也十分的吃力。 白业只是和松石不断的用斩术对抗。 在这种时候，松石需要保留体力和灵压，用最小的代价打败白业，从这里逃脱出去。 “聆听吧，万象。” 白业说出了始解语，万象的刀身轻颤，发出淡色的光芒。 目前除了他和千瞳子，还有一知半解的山本总队长之外，万象的能力并未向任何一人透露。 哪怕是松石这个曾经的老师，也不可能知道万象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但他感觉到战斗很怪异。 无论他的刀速有多快，白业总能事先一步出现在他攻击落点位置，提前抵御住。 从手中发出赤火炮，白业瞬步开启，同时躲过了他的斩击，也将赤火炮避让开来，让其轰击在身后的墙壁上，导致一面墙的倒塌，发出轰隆响声。 预言吗？松石凝视着白业手中的斩魄刀，做出这个比较贴近它能力的猜测。 僵持了大约有两分钟的时间，白业不断用斩术进攻，舍弃鬼道，化为最为纯粹的剑客，和松石展开师生之间的残杀。 不能这样下去了。 松石目光一凝，体内的伤势太重了，握刀的手臂也越来越沉重，继续这般下去，输得一定会是他。 虽然还能使用一次，但面对一个还是见习死神的后生，哪怕拥有席官级别的战力，也不可能抵挡住基力安大虚的攻势。 “降临吧——” 没有任何事发生。 松石面部惊愕。 基力安大虚……没有出现！？ 刀芒闪烁，白业手中的斩魄刀从他的胸口穿刺而过，溅出的鲜血，喷洒在地面和墙壁上。 “为什么……会这样……” 松石疑惑，表情也很痛苦。 白业用冷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打算解释，让他在迷惑中死亡。 “不能就这样倒下……我的妻子……我的同伴……我的学生……他们的仇我全部都没有……” 松石用冰冷的手掌慢慢抓向白业，眼皮沉重的想要闭上，黑暗越来越接近。 他嘶哑着声音，困兽犹斗的样子极为狼狈。 白业握刀的手掌转动，将松石的身体分成两半，让他在不解和迷惘中失去生命。 迷惘是什么？ 不明白最后的斩魄刀能力为何会失效。 不明白白业非杀他不可的理由是什么。 不明白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笑到最后的却是贵族，和早该去死的中央四十六室。 但这些疑问，他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 白业也不会解释给他听。 死人不需要解释。 “白君。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松石老师呢？” 千瞳子走上来，说出自己的疑问。 确实，这只是松石和贵族、中央四十六室的恩怨，白业根本没有义务为他们除去这个大敌。 白业绝不是那种为了尸魂界，抛头颅洒热血的有为青年。 “还记得之前的虚狩行动吗？” “嗯，当然记得。” 千瞳子摸了**口，那头大虚撞击过来的可怕力道，至今都没有忘记那时带给她的疼痛。 “纲弥代时滩说过，那几头基力安大虚是他引过去的。这句话没有错误。但并不是全部准确。那几头基力安大虚应该是在松石的控制下，然后交给纲弥代时滩，造成了那一次的袭击事件。两次的基力安大虚体内，除了虚的灵压之外，都有相同的另外一种力量。那是松石的斩魄刀能力。” 白业看了一眼松石的尸体，静静的为千瞳子解释。 “难道说，这次的瀞灵庭动乱……” “纲弥代时滩和松石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一个想要当上灵王，视所有人为敌人的疯子。一个为了复仇，要覆灭贵族和中央四十六室的疯子。这两个人暗地里联合在一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千瞳子没有问接下来，要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上面，可是想了想具体实施之后的成功率，还是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好了。 纲弥代时滩借助松石来削弱瀞灵庭的力量，而松石需要纲弥代时滩的四大贵族身份，让他打开白道门，让流魂街的反击势力，杀入瀞灵庭之中，制造混乱，给他拖延时间，到覆灭中央四十六室为止。 “那为什么非杀他不可呢？” “因为他和纲弥代时滩是合作者。还有……” “还有？” “他控制的大虚打伤了千瞳子你，也差点让我们在那次考试中丧命。我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 而且是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敌人状态越弱，万象的渗透速度就越快。 如果是满状态的松石，大概打上几个小时，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松石的虚弱，让白业觉得可以一试。 白业的话让千瞳子很受用，心里面暖洋洋的。 她没有想到，看上去淡漠不解风情的白业，其实心眼很小，报复心很强烈。 外表老实敦厚的男人，其实都是狠角色吧。 ◆ 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战斗结束了。 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让敌人全军覆没，该杀的杀掉，该抓的全部抓起来。 这应该说护庭十三队的行动效率高，还是该称赞山本总队长无愧为最强死神之名呢？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战斗之所以结束的这么快，是因为山本总队长的功劳。 那些贵族脸上并不好看，这次敌人的目标是他们，在真央灵术学院内的贵族学生，遭到了大面积的杀戮清洗。 大约有两百名这样的贵族学生吧，在原本用来上课的地方，遭到了平民学生的攻击，只剩下几个存活下来。 而存活下来的那几个贵族学生，神智变得不清醒，受到了极为可怕的惊吓，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恢复过来了。 接下来是重建工作。 这些事情当然用不着高贵的贵族亲自动手，让护庭十三队这些下人们去做就行了。 据说这次因为准备不足，被敌人直接攻入清净塔居林，十多位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不幸战亡…… 或者用‘被杀’这两个字更为贴切。 所谓的‘战亡’只是书面上的内容而已，体现出中央四十六室贤者们英勇无畏的战斗意志，在数量差距过大的情况下，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至死都没有丢弃自己高贵的尊严。 如果不是山本总队长过来及时，可能中央四十六室的六位审判官和四十位贤者……会出现尸魂界历史上第一次全灭的记载。 这是几十年前和灭却师战斗时，都没有出现过的惨烈数据。 饶是如此，中央四十六室震怒，在护庭十三队还在重建被瀞灵庭内被破坏的建筑时，他们就在短短一天内，进行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会议，发出一条条命令。 处死！ 处死！ 处死！ 全部都是处死叛乱者的命令！ 凡是他们的家人，都要受到株连。 但在审核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很古怪的问题。 就是这些被处死的人中，他们早已没有了家人，他们的妻子、父母、孩子，或者是其它的亲戚，全部都在过去的日子里，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非正常死亡。 而曾经下达命令的，就是尸魂界最大权威的代表——中央四十六室。 这种命令，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冲动。 以至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护庭十三队的死神队员每次提到中央四十六室，都会带有明确的鄙夷色彩。 重建工作后的半个月。 瀞灵庭受到创伤很快恢复过来。 但新的问题来了。 真央灵术学院的平民学生，除了白业和千瞳子，全部被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处死。 贵族学生只剩下几个残存下来，但已经神志不清。 也就是说，现在的真央灵术学院里，只剩下白业和千瞳子两位学生。 恐怕接下来护庭十三队，还会迎来长达数十年的空缺期。 再加上这次死掉的死神也有不少，很多地方都急缺人手。 无奈的山本总队长，只能给予白业和千瞳子提前毕业的调令。 虽说他们二人已经到了能够提前毕业的标准，但以这种情况下提出这个调令，让当事人的白业和千瞳子觉得好笑。 毕竟杀死松石这个幕后主使的功劳，足以让中央四十六室对他们二人刮目相看，是唯二在平民学生中放出生路的人。 白业和千瞳子加入护庭十三队的当天，得到了来自中央四十六室的传唤。 “审判官和贤者们都在里面。” 身强力壮的护卫，手持六尺棒，护卫大型会议室的门外，见到白业和千瞳子的身影，知道他们是这次会议的主角，淡漠说了一句。 白业和千瞳子对视一眼，抬头看向里面巨大光明的空间。 前往面见这个瀞灵庭内最为神圣高贵的存在们—— 中央四十六室。 新书——《我艾莉亚凭什么不能成为主角？》 什么，你说你不知道艾莉亚是谁？ 就是《斩赤红之瞳》第一集被作者安排腰斩死亡的‘路人女主’！ 这次故事的主角是她。 …… 艾莉亚：塔兹米，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力量其实是有极限的。就如同你想要改变这个国家，即使你推倒了帝国，还有千千万万个帝国崛起，总有一天，连同世界也会腐烂掉。而你什么都无法改变。 塔兹米：大小姐，你想说什么？ 艾莉亚：我不想做人类了，塔兹米！我决心要成为‘正义’的使者，要获得超越人类之上的愉悦！ 《我艾莉亚凭什么不能成为主角？》 第二十章 生命的质量 地下大会议室。 这里就是中央四十六室集合议会的地方。 在高台上坐有人影，个个面孔肃杀，神色孤傲，像是一群高高在上的神灵，掌握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权柄，随意裁决凡尘中的蝼蚁。 只不过，这个历来处于尸魂界权力巅峰的议会组织，现在的人数并不齐全。 也难怪，经历了之前的动荡，据说好几位贤者在混乱中被叛乱者杀害。 导致几个高台上空无一人，出现了罕见的纰漏。 而中央四十六室又是最为重要的议会机构，想要从贵族中选取足够器量的人员，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起码需要进行严苛的考核，才能够担任贤者和审判官的职位。 但这一切都和白业、千瞳子无关。 甚至他们两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中央四十六室传召过来。 看着高台上的贤者和审判官，这其中有男有女，共同的一点是，他们的年纪都不小，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贵族，四大贵族、上级贵族等等豪门，代表着瀞灵庭最恐怖的权力机构，操纵着瀞灵庭的一切历史和法律。 这里也是无论何种理由，都无法擅自进入的禁区，除非是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传召。 “台下何人，报上名来！” 一名贤者用生硬的语气询问。 “白业。” “久木千瞳子。” 二人报出了自己的姓名，然后微微鞠了一躬，以示对这些贤者和审判官们的尊敬。 出于两人友好谦卑的态度，再加上二人杀死反叛贵族的幕后主使松石坂一郎这件事，贤者和审判官们的脸色微有缓和。 “关于之前你们二人杀死松石坂一郎一事，即使你们不是护庭十三队的正式成员，理应该对你们实施奖赏，但是——” 一名年纪很大的审判官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酝酿什么，又好像利用这种故意制造出来的紧张的气氛，占据主导权。 随即，他睁开了眼睛，带有明显的冷漠色彩。 “——我听说你们二人在真央灵术学院之内，和叛乱者岩部正守有一定的来往，是不是有这件事？” 白业暗道一声果然。 不是因为松石的事情，肯定是和岩部有关。 不过，他在护庭十三队里没什么熟人，对于岩部的下场，他根本无权知道。 是死在了战斗中，还是从瀞灵庭内逃了出去。 这全部是白业不知道的地方。 “岩部曾经邀请过我们加入他所在的组织，但我们明确拒绝过了，并且之后和他没有过来往。” 白业实话实说，没有丝毫隐瞒。 这种事不需要中央四十六室调查，在山本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决定亲自辅导他们的时候，和岩部有过一些来往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隐瞒下去了。 但山本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依然这样选择，就代表在他们心里，已经将他和千瞳子看成是护庭十三队的未正式队员，只需要数年的学院生活过去，就会正式转正。 因此，中央四十六室的问话，只是为了施造巨大的压力。 他们的目的……白业是不知道的。 也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提起这件事，究竟要他做什么。 “这件事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已经通知过了，你们做的很好，也做出了十分正确的选择。你们这样的天才，正是瀞灵庭现在迫切需要的。千万不要走上邪路。” 一名审判官这样说话。 “是，审判官阁下，中央四十六室的正义，即是我们所奉行的正义。为了尸魂界，无论是谁挡在路前，都会斩杀殆尽。” 白业和千瞳子瞬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眼神坚定。 “咳咳……” 一名贤者咳嗽了两声，虽然白业和千瞳子的态度很好，说话的口气和内容，也让他们心中很舒坦，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无谓的奉承之语就到这里吧。关于岩部正守，这个人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捕，目前关押在忏罪宫之中。根据二番队的调查，他曾经在西一区润林安中，收养了很多孤儿。经过我们一致的慎重考虑，在这些孤儿之中，以后可能会出现新的叛逆者。因此要对这些孤儿进行秘密处理。这本来是二番队的任务，但是有人向我们举荐你们两人——” 那位审判官冷淡的目光注视下来。 “——如果你们能够处理掉这些孤儿，我们中央四十六室会对你们二人给予最高程度的信任。” 相反，如果拒绝。 等待他们二人只有死路一条。 冷漠，绝情，刻薄。 这样的嘴脸深刻的映在白业和千瞳子的眼中。 那些孤儿是岩部曾经托付给他的，白业知道那些孤儿的成就。 即使拥有反叛的思维，但以他们的资质而言，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死神。 他们只需要水就可以存活，这就证明了这些孤儿们的脆弱。 而且，经过白业的观察，这些孤儿对岩部的事情根本毫无了解。 仅是认为岩部是收养他们，给他们食物和水的仁爱之人。 但在中央四十六室眼里……恐怕也是知晓这种事，这些孤儿的资质，以及有没有受到岩部的思维影响，他们调查的一清二楚。 可是，还是要处理掉这些孤儿。 目的是什么？ 震慑吗？ 宣告流魂街的那些贱民，究竟谁才是尸魂界真正的主宰？ 还是说，中央四十六室并未对他和千瞳子赋予信任，这个秘密处理行动，是他和千瞳子的投名状。 至于向中央四十六室进言的人，让他和千瞳子代替二番队进行处理行动。 纲弥代时滩。 这个人的名字再次浮现在白业的脑海中。 拥有四大贵族的身份，而且纲弥代家族和中央四十六室关系密切，除了他，白业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真是无聊…… 流魂的生命，在这些贵族和中央四十六室的眼中，只是数字而已吧。 这种扭曲的正义，真是令人厌恶和鄙视呢。 将自己受到的损失，发泄到无关人员身上。 中央四十六室也好，纲弥代时滩也好，都是卑微至极的虫子。 但我却不得不按照他们的命令去做，一次次的违反自己的理想，在这残酷的世界中卑微求村，大概连虫子都不如吧。白业面无表情，但心中自嘲一笑。 “愿意为各位贤人们效劳。只要胆敢触及尸魂界正义，我们必定是利刃，斩杀一切敌人。” 白业说这句话，再度向中央四十六室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和千瞳子一同走出了地下大会议室。 走到清净塔居林外，外面的阳光照射在身上。 白业眯起了眼睛。 这个光芒……稍微有点刺眼呢。 我是不是变得……越来越虚伪和擅长欺骗了？ ◆ 西一区，润林安。 山坡上的破旧庭院。 生锈的铁门上溅满了鲜血。 一具具的尸体安详的躺在地上。没有一具尸体的年龄超过十岁，全部都是在流魂街生活困苦、好不容易找到乐土的孤儿。 刀痕很深，为了确保一击毙命，不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痛苦，白业下手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 在别人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放在秤盘上称量时，白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哪怕另一个秤盘上是一个世界的生命。 在现实世界，他学会麻木和漫无目的的生活。 在这个尸魂界，他学会了虚伪还有冷酷。 他很喜欢小孩子的笑容，那是代表着纯真，最开始的美好，人生之中，最为美丽的时光。 可是为了自己和千瞳子的生存，他必须此时化身魔鬼，践踏了自己和岩部之间的约定，也践踏了人世间最为美丽的东西。 于是，在斩杀这些孩子的时候，白业又领悟了另外的一层含义。 生命的份量不能进行估价。 生命不分贵贱，也不分老幼，只是用来计数的单位。 你说生命重若千钧，但其实也轻若鸿羽。 “白君……” 千瞳子握紧白业持刀杀戮的手掌，给他温暖，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他。 她不在乎白业杀的是什么人。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如此可怕。 哪怕白业做的事情不是正义，哪怕他是魔鬼，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跳下火海，投身地狱。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在这些人的牺牲上，领悟到了‘生命’的质量。” 白业剑刃一甩，将鲜血甩干，收入刀鞘之中。 生命……真是脆弱的东西。 他的约定也是。 在这个尸魂界之中，真的还存在‘正义’两个字吗？ 专权的中央四十六室，扭曲的灵王，沦为杀手的护庭十三队。 或许……世界本身就是这种样子。 真是可笑。 何等可悲。 “走吧。” 他至始至终都冷漠的看向地面上的尸体。 只要是危害他和千瞳子生命的事情，无论是谁，还是约定，都不足以遵守这种幼稚的游戏规则。 但唯有一点很确定。 弱小的时候，应该学会在地上匍匐。 等到风力最强的时候，再展开翅膀，翱翔天空。 总有一天……他会向尸魂界的最高点展现出凶狠的獠牙！ ◆ 深夜。 残月如弦，高高的挂在夜空当中，显得格外惨白。 巨大的白色建筑物，被月光照耀，在地面投映出巨大的黑影，狰狞可怖。 这座巨大白色建筑物，正是瀞灵庭内的忏罪宫所在。 是死神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在这里关押的犯人，是即将公开处刑的尸魂界罪人。 在忏罪宫的某处牢房里，岩部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上锁着木制的枷锁，斩魄刀已经被没收。 他现在身在险境，脸色也十分的平静，不见丝毫慌乱。 他知晓接下来，等待他的命运是什么。 他可以坦然的直视死亡，对他而言，在这次行动中，能够杀死中央四十六室，屠杀上百名的贵族学生，已经是大赚特赚的事情。 不只是他这么想，其余被抓的同伴，被杀死的同僚，也是这么想的吧。 高高在上的贵族像虫子一样被他们踩死，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唯一可惜的是，他们失败的太快了。 如果时间允许，他希望可以尽可能的杀死更多的贵族，还有中央四十六室成员。 让高贵的他们在他们这些下贱之人手中流淌鲜血。 原来高贵如他们，即使再怎么神化，也是血肉之躯。 被杀也会死亡。 撕碎他们高高在上的伪装，告诉所有人，贵族和平民一样，被刀刃砍到会流血，会痛苦，会失去生命。 他们不是永恒不朽的神。 嗒。 嗒。 面的黑暗甬道中响起了清脆响亮的脚步声。 岩部耳朵一动，就听出来了，只有一个人。 而这种脚步声，无论是轻重程度，还是步调规律，都令他感到熟悉。 岩部脸上出现微笑。 “白业同学很擅长逃生呢。” 从一开始的战斗，还是战斗之后中央四十六室的清算，都没有伤害到白业的性命。 因此岩部有此一说。 不知是讥讽，还是纯粹的赞叹。 从黑暗中出现的正是白业。 他走到牢房的前面，面无表情的面对岩部那不明意义的微笑。 “润林安的那群孩子死了。” 白业淡淡说了一句。 岩部身体一颤，沉默下来。 “是你做的？” “是。” 白业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更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即使是纲弥代时滩给他下套，还有中央四十六室的逼迫，但动手的人的确是他。 他必须承认这一点。 “践踏自己遵守的约定，心里一定很耻辱吧。” “或许吧。我没有你想得这么多。” “你太理性了，白业同学。” “你说错了。” 白业望着岩部，否定了他的话。 岩部疑惑。 “我也是血肉之躯，被杀会死。我也有感情，因为我的心脏还能够跳动。” “是吗？事到如今说这些已无意义。你来这里，只是为了向我炫耀，用那些孩子的生命……让你成为了中央四十六室最忠实的走狗了吗？” “我来只是奉命行事。三日之后，你会在流魂街公开处刑。” “不是在瀞灵庭吗？” 岩部问了一个十分蠢的问题。 “还有，贤者和审判官们让我告诉你，在这三日之内，忏悔自己的罪过，最后就会得到救赎。” 白业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他很自然的将中央四十六室的贤人们挂在口边，用他们的名义来做事。 如岩部所说，他不只是投靠了护庭十三队，还投靠了中央四十六室那一边。 有这一层保护关系，至少纲弥代时滩对他和千瞳子，多少会有点忌惮。 纲弥代时滩虽是纲弥代家族之人，但说到底只是分家的血脉，并不是纲弥代的当主。 这样一来，留给他和千瞳子的时间就更多了。 而现在还需要做的，就只有对流魂街的清洗行动了。 当日有不少的叛乱者趁着混乱逃出了瀞灵庭，藏身在流魂街之中。 现在，由中央四十六室全体同意，对流魂街展开血洗行动。 加入护庭十三队的白业，自然也要成为无情的刽子手，在流魂街中执行中央四十六室的‘正义’。 （PS：本书中午更新，下午更新另一本‘艾莉亚’，不会冲突的……） 第二十一章 时间 白业和千瞳子一样，进入的是十一番队。 之前的战斗中，十一番队数十名队士，近十名席官在战斗中英勇牺牲。 作为这一届唯二提拔上来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白业和千瞳子可以说是备受瞩目。 白业加入十一番队时，很快夺得了十一番队第十三席的位置。 而千瞳子目前只是十一番队中的一名普通队士，连斩魄刀都未觉醒的她，距离席官级别，还尚有一段距离。 护庭十三队损失惨重，在最前线战斗的十一番队，损失是十三番队里面最多的。 即使有了白业、千瞳子两个生力军加入，也改变不了十一番队人手不足的窘境。 “灭却师？” 白业和千瞳子进入十一番队的队长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卯之花队长在这里。 听到卯之花队长口中说到灭却师的事情，让白业知道，这次由松石坂一郎主导的叛乱行动，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 “是的。松石也算是很早的护庭十三队成员了，在之前和灭却师的战役中，表现很出色。本身也是队长级的实力。不过他和中央四十六室之间有一些误会，这次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吧。” 卯之花队长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对于松石的突然叛乱，既是在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松石平时隐藏的太好了。 隐秘机动只查找到最表层的叛乱组织信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任由其壮大，但一直都在监视之中。 唯有几点出乎意料。 白道门突然从瀞灵庭内部被毁，导致流魂街的反乱势力，全部杀入瀞灵庭。 更可笑的是，在瀞灵庭在监视的二番队人员，提前遭遇暗杀。 让护庭十三队措手不及，想要安排人员撤退，已经来不及。 而在这些反叛势力之中，后来仔细调查中，竟然还混入了灭却师的踪迹…… 究竟是灭却师为了复仇，还是松石为了报复中央四十六室，不只是利用大虚，连灭却师这种死神之敌，都能与之为伍。 这件事尚未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也是瀞灵庭内的高层，严重头疼的问题。 “抱歉，队长，我有件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白业出声询问。 “什么事？” “关于几十年前和灭却师的战斗，后来究竟怎么样了？” 白业很想知道这部分的答案。 数十年前，尸魂界和灭却师之战，是记录在真央灵术学院的课本上的。 但上面的记录十分简洁，基本上一笔带过。 只注明了护庭十三队以惨重的代价，才打败了灭却师势力。 而灭却师后来的情况，白业并不是很了解。 了解的，可能只是几十年前参加过大战的那些死神吧。 “你是指灭却师究竟还存不存在的问题吗？” 卯之花队长听出了白业的意思。 “是。” “灭却师们没有被完全消灭。当时总队长杀死了灭却师之祖友哈巴赫，但灭却师们并未全部被护庭十三队消灭，还有不少的灭却师逃离了尸魂界，在现世躲藏起来。” “为什么后来没有听说过去追击残存灭却师的消息呢？” “人手不够。远征军需要扼制虚圈的发展，这些年来牺牲很大。再加上和灭却师大规模冲突后，许多精锐死神殉职，而瀞灵庭周围的流魂街，又表现出反乱的倾向……对于灭却师们的追击行动就延迟下来了。” 卯之花队长淡淡的说。 “这样啊。如果松石真的是和那些残存的灭却师来往，事情就糟糕了呢。” 白业神情凝重。 “就是如此。因此，中央四十六室给出的命令是……绝不手软！” 卯之花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其余番队分别驻守瀞灵庭，现世还有虚圈……”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那我们十一番队的任务是……” 白业和千瞳子猜出了什么。 “流魂街的清洗行动，由我们十一番队负责！” “什么时候执行？” 这种命令无法抗拒。 他是因为不放心千瞳子一人在十一番队，才特意要求加入十一番队的。 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加入七番队或者九番队，都是不错的选择。 或者是情报部队八番队。 护庭十三队中，十一番队最为勇猛，但牺牲率也是最高的。 如果有选择的话，白业不喜欢这种死亡率极高的番队。 至少现在不行。 ◆ 西流魂街，三区。 公开处刑日。 周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都是流魂街的流魂，将巨大刑场围成一团。 高台上，数十名穿着白色囚服的犯人用鬼道束缚在木桩上，抑制住这些死刑犯的灵压，以免出现意外。 由十一番队驻守此地，二番队隐秘机动负责处刑。 站在属于自己的队列位置，白业看到了岩部那副坦然的面孔。 高高挂在高台的木桩上，可以让更多的人看见他们那作为失败者的姿态。 卯之花队长站在十一番队队伍最前面，绣着‘十一’字号的白色羽织，在冷风中瑟瑟发响。 有这位尸魂界有史以来的大恶人亲自看守，这次的处刑仪式，必定会顺利完成。 流魂街围观过来的居民均是一言不发的沉默伫立在那里。 只是用静默无言的表情望着这些即将被公开处刑的人们，或许是悲哀，或许是悲痛，或许是麻木。 但是面对护庭十三番队这种尸魂界最为强大的暴力武装机构，他们此刻的反抗，只会带来更大的牺牲。 “行刑开始。” 卯之花队长无所谓这些人的结局，淡然宣判了这次的处刑开始。 对她来说，这都是十分无聊的事情。 中央四十六室明目长大的威吓，在她眼里显得十分可笑。 但作为护庭十三番队的一员，她也拥有必须维护这些人权威的义务。 二番队的刑军走上架台，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冷漠无情的双眼，注视这群待死的囚犯。 这群常年负责暗杀和处刑行动的杀手，是不存在情感流露的。 白业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这些人身上，最终看向岩部。 岩部紧闭双眼，没有丑陋般的大喊大叫，也没有丝毫的怜悯自身的尊严，认同了自己失败者的下场，被中央四十六室处决，可能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白业无法理解他的内心，此刻到底在想着什么。 是憎恨，是鄙视，是坦然，还是解脱。 公开处刑是一件十分残忍之事，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 如同之前预料的那样，处刑过程中没有出现丝毫意外。 刑军们的刀刃划过这些人的血肉之躯，用最为快速的刀法，让他们的生命得以解放。 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 天气并不是很好，阴云遮天晴空，降下了雷暴之雨。 数百具尸体倒在刑场上，冷冰冰的尸体，血水混着雨水四处流泻。 白业心中不知是复杂，还是另外的未知名情绪，抬头看向下着暴雨的天空。 被阴云遮蔽的尸魂界，正如今日的处刑一样，夺走了流魂街最后的勇气和尊严。 那流淌下的鲜血，并不只是鲜血这么简单，而是希望，还有流魂街的未来。 尸魂界……是一个无比坚固的金字塔结构世界！ 强势者会更强，弱势者会更弱。 十一番队的所有成员跟随卯之花八千流身后，在围观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路，踏着血水和雨水前行。 雨幕之中，杀气凛冽。 这次的处刑并非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处刑演舞！ ◆ “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被斩魄刀刺穿心脏的流魂街居民，用这样恶毒的字句诅咒着杀死自己的死神。 白业抽出了斩魄刀，走向一旁，被杀死流魂的妻子还有孩子神情恐惧的躲在墙角。 从斩魄刀上滴落的是不知有罪还是无罪之人的鲜血。 连白业也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会被中央四十六室选中，让十一番队这个战斗部队来亲自执行。 仅仅是一句‘有嫌疑’，就需要斩草除根，不需要证据，不需要审判，一言就足以定下这些人的生死。 因为怀疑，所以有罪，这种‘罪行’，在中央四十六室眼中是能够直接视为威胁的。 何等之权威。 又是何等之冷血。 也对，区区贱民，何须事实来佐证。 贤者和审判官们的怀疑，就是最为真实的证据，无需调查，只需要执行就够了。 “白君，我已经处理好了。你这边也差不多了吧。” 千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的是倒在白业身边的一家三口尸体。 千瞳子穿着黑色合身的死霸装，体型纤细，手臂的黑色布料上，脸颊白嫩的肌肤上，不注意沾染上了鲜血。 从她身上溢散出来的血腥味，可见已经杀了不少的流魂，沐浴过大量生命的死亡，才足以形成的血气。 白业走到千瞳子身旁，替她擦去脸上的鲜血，温柔笑着说： “千瞳子，你看你，又弄得满身是血。血液很脏，下次要注意一点。” “嗯。” 千瞳子点头一笑，享受白业的手掌抚摸。 “走吧，还有十三个地区的‘叛党’需要清理。” 白业转过身，脸上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和千瞳子走出门外，外面站立着十多名十一番队的队士，每一人身上都染上大量的鲜血，神情肃杀，冷酷无情。 卯之花八千流是尸魂界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恶人， 此时由她率领的十一番队，是一支名副其实的刽子手部队。 无论是虚，还是尸魂界的流魂，只要是目标，都会毫不犹豫的予以裁决。 每一名席官会带上十名至二十名不等的普通队士，分散到流魂街的各个地区，按照中央四十六室给出的指令，清理那些地区存在的‘叛党’。 比起二番队，现在的十一番队更像是‘刑军’。 这是白业的戏称之言，但无比贴切。 ◆ 初代剑八、尸魂界大恶人卯之花八千流的率领的十一番队，于东南西北四个流魂街内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清洗行动。 因为工作量太大的缘故，导致四枫院家族统辖的二番队隐秘机动，也一并加入了这场血洗行动中。 流魂的尸体躺满了街道，鲜血汇涌成河。 天空与大地染红。 整整一个月时间，凡是中央四十六室指派的地点，经过二番队调查，确实有可疑，哪怕是一丝的嫌疑，都少有逃生之流魂，无一例外的被二番队和十一番队以‘天罚’制裁。 而效果自然是卓越的。 流魂街的大批骨头较硬的家伙，全部遭到了清除。 剩下来的，即使不被迫屈服于中央四十六室，也不敢再对瀞灵庭的统治，生有反抗之心。 这样的结果，无疑令贵族和中央四十六室感到满意。 这次的尸魂界叛乱，导致大量的贵族被平民屠杀，如果不作出表率，让流魂街的人感受到彻骨的疼痛，告诉他们谁才是这个尸魂界的主宰者，为了以防万一，这样的清洗行动，必须有人来做。 十一番队，二番队，就是最好的刀刃。 其余番队驻守瀞灵庭，驻守现世，驻守虚圈。 经历了一个月的地狱杀戮，白业率领千瞳子，还有属于自己分队的十一番队队士，跟随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返回瀞灵庭，并且由卯之花八千流队长亲自向总队长、中央四十六室汇报这次的清洗行动报告。 ◆ 时间推至两年后。 十一番队队长室的地下空间。 连通的是一处结界之地，由卯之花八千流亲自开设的地下空间。 在这里，只有三个人在场。 白业双膝盘坐在地上，将斩魄刀放在膝上，进行刀禅的修炼，争取和斩魄刀取得更深程度的联系。 虽然能够始解，但距离完美状态，还是稍有不足。 达到始解的最终状态，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斩魄刀的卍解问题。 那无疑要比始解更难应付。 顺便一提，经过了两年的时间沉淀，白业由最初的十一番队十三席，升入第八席的位置。 从席官的排位而言，勉强算得上是十一番队可以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千瞳子的进步也很大，虽说手里拿着的还是浅打，但前一阵子打败了十一番队的十七席，自动晋升为席官。 十一番队只注重实力，实力强大就会受到尊敬。 队员的斩魄刀能力，基本上都是直斩系，很少出现鬼道系的斩魄刀。 另外一边，卯之花队长正在和千瞳子进行日常的斩术对练。 精湛绝伦的瞬步在千瞳子行动中体现出来，浅打挥击的力道和速度，都堪称凶猛。 卯之花队长将自身的灵压压迫下来，和千瞳子一样，只是动用瞬步和斩术的力量，两人不停的在这里厮杀，刀与刀之间碰撞出激烈闪亮的火花，又从眼前很快消逝。 在白业的眼中，这两个人的战斗姿态，豪放到宛如两头野兽在互相咬杀对方，不留余力的进攻。 她们之间只有进攻，没有防守，一刀快过一刀，刀与空气摩擦，刺耳尖锐的刀鸣，切裂大气的亮丽刀芒，犹如雷霆电闪，绚烂至极。 但在这绚烂至极的刀芒中，是极致的危险杀气。 “呼……呼……” 看到千瞳子已气喘吁吁，热汗从白腻的脸部肌肤流淌下来，打湿了脖子下的白色内衬，卯之花队长收起了斩魄刀，露出温柔的笑脸。 “好了，久木队士，今天的修炼结束了。” “这么快吗？”千瞳子一愣。 “久木队士，你还没有察觉到吗？久木队士对战斗这种事真是热忱呢。” 因为太投注于战斗，所以忘记了周围的变化吧。 “什么？” “你的斩魄刀……正在呼唤你。我刚才就感受到了，你的浅打发出了异常的灵压波动。” 卯之花队长在斩魄刀的修炼方面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给千瞳子一些提示。 听到卯之花队长这么说，千瞳子这才从战斗的余韵中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浅打上面。 它……在呼唤我？ 第二十二章 出征 一片茫茫无际的空间。 放眼看去，天地从中间分为黑白二色，无止尽的延伸向尽头的彼方。 千瞳子单薄的身影站立在黑白二色帷幕的交界之处。 这片黑白世界，宛如从中间被锋利的刀刃强行撕裂开来，从分裂的切口处看不见缝隙，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这里没有风，没有杂音，整个世界仿佛死去一般。 强烈的刺痛感，令千瞳子眉头一皱。 这里…… ◆ 十一番队队长室的地下空间中。 千瞳子手中的浅打已经大变了模样，漆黑色无护手的刀柄，刀背笔直，形体纤细，紧紧的握在苍白的手掌中。 而千瞳子也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幕历历在目，但无论怎么感应，都无法再次进入那个异常空间中，感受到那死一般的寂静气息。 “恭喜你了，久木队士，以你的才能，学会始解恐怕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吧。” 卯之花队长善解人意的一笑，脸上的笑容很是温和，看不出她‘大恶人’的事实。 明明两年前在流魂街展开清洗行动时，还是一副超级可怕的样子。 但也正如她所说，斩魄刀的始解并不算难以修炼，只要是觉醒斩魄刀的死神，都能够完成始解的修行。 至于能够将始解开发到什么程度，这就要看个人的资质和努力了。 不存在不能始解斩魄刀的死神，这是瀞灵庭的真理。 要么是时间未到，要么没有和斩魄刀好好沟通。 而始解之上的卍解，才是真正的分水岭存在。 和始解的解放难度，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集合数千名死神的护庭十三队，能够学会卍解的死神，也不过十人至二十人左右，而每一个能够学会卍解的死神，都足以担任护庭十三队队长一职。 有的人甚至修炼上百年都无法触及卍解的皮毛，这才是死神和死神之间的决定性差距。 如果说瀞灵庭之中，谁的斩魄刀卍解开发程度最深，答案无疑是山本总队长，这个建立真央灵术学院和护庭十三队的‘剑之鬼’！ “多谢队长的指导。” 千瞳子弯下腰，心中怀有对卯之花队长的感激之情。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能够尽快学会卍解，我也可以尽早的卸下剑八的位置。当然，到时候挑战我晋升，也是可以的。” 卯之花队长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像对千瞳子的未来十分期待似的。 那和找死没有两样。千瞳子心里吐槽了一句。 先不说剧情的改动，会对之后的计划造成什么变化，光是实力上的差距，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打败卯之花八千流，用战斗的方式决定第二任剑八，绝对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其实卯之花队长心里很腹黑吧。千瞳子叹息一声。 若是可以，真不想担任剑八的位置。 但是卯之花八千流之所以亲自教导她，正是想把她培养成第二任剑八，现在拒绝，被砍死的几率更大一些。 当然，此时说这些还太早了，连始解都未掌握的她，剑八之位未免过于遥远。 瀞灵庭现在的战力十分紧缺，远征军那里不断的招人，征讨虚圈，扼制虚圈的势力发展。 “对了，白业八席要不要也上来训练一下呢？我可以免费教授哦。” 卯之花队长这时把目光放在一旁的白业身上，笑着做出邀请。 “我……我就算了。” 我还想多活几年。白业不自然的撇过头。 卯之花队长当时在真央灵术学院大发神威的场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没有散去。 要是破坏了他英俊的外表就不好了，还是在千瞳子面前。 “那真是可惜。听总队长说，白业八席的斩魄刀能力很特殊呢。永久半始解状态的斩魄刀，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能够范围性的示警。” “这也不是好事。因为一直处于半始解状态，平时对我的负荷很大。” 白业挠了挠头，装作一副很疲累的样子。 “这不就证明了，白业八席的灵压和灵力运用水平，都很强大吗？不要过分谦虚哦，十一番队不需要这样客套的东西。把人砍死，或者被人砍死就行了。” 卯之花队长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给白业造成很大的压力。 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不想要加入十一番队啊！白业心中哀叹。 被人砍死，或者砍死别人，这简直是疯子的打法。 但是让千瞳子一人放在十一番队又不太放心，至少等千瞳子有了自保能力之后，他才会离开十一番队，去别的番队任职。 “过一阵子，应该会有新的命令下来，你们二位要做好准备。” “命令？” “虚圈征讨。” 说了这四个字，卯之花队长就没有解释下去。 白业和千瞳子肃然，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 两个月后的正午时分。 十一番队。 队长卯之花八千流站在空荡会议室的最前面，左后方站着的是十一番队的副队长，神情郑重，让整个会议室里充满了肃穆的氛围。 每个番队的席官数量都是截然不同，而这种会议，也只有席官级别才能进入参议，普通队士根本无法接触。 十一番队总共有二十一名席官，除却一席、二席所担任的队长和副队长之外，还有三席至二十一席的十九名席官级别死神。 别的番队席官战斗力自不必说，十一番队的席官都需要过人的战斗能力。 拥有独自能和巨型虚厮杀的凶猛实力。 而极为靠前的席官，甚至能和基力安级别的大虚进行抗争。 十九名席官分成两列，一字排开，满脸严肃。 这里集结着十一番队最为精锐的战斗人员。 经过两年的空窗期，加上卯之花八千流的亲切教导，能力出众的队士晋升席官，这其中就有千瞳子。 白业目前占据八席之位，在十一番队的席官之中，勉强跻身上流。 但是席官的数字越小，实力就越强。 三席的实力，是最为接近副队长级实力。 副队长的实力又是最为接近队长。 基于这样的实力排名，在十一番队无人会不服。 “这次召集诸位而来，是为了应对虚圈一事。” 卯之花队长的话语永远是这样，直入主题。 她冷淡的眸子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开口： “之前的队长会议中，总队长要求我们十一番队连同四番队、六番队，在一周后的正午出征虚圈。你们可有异议？” “没有，队长！” 席官们用狂热崇拜的视线看向卯之花队长，可以想象，和初代剑八一起出生入死，在虚圈狩猎，和大虚们厮杀，这是多么快意人心的事情。 错过一次就是终生遗憾。 这一次的出征也许会出现大量死亡，但十一番队的死神绝不会感到害怕。 如果说真的有害怕，也是因为没有战斗而感到枯燥。 两年前的清洗流魂街行动，遇到的都是一些反乱实力的虾兵蟹将，根本没有厮杀过瘾。 而虚圈不同，和此时的瀞灵庭相比，虚圈的实力一直保持完整，尤其是现在瀞灵庭人手不足，到了虚圈之后，可能要一个人面对复数级别的敌人。 血染大虚身躯，手持锋利的斩魄刀，在战场上横行肆虐，杀死虚，亦或是被虚杀死，这是战士的宿命。 “解散。” 整场会议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分钟。 所有席官井然有序退出会议室，身上燃烧着澎湃至极的战意，体内的鲜血开始沸腾。 身处这样的氛围中，混在人群中的白业，不由得苦笑一下，真是一群疯头疯脑的家伙们。 这就是十一番队，护庭十三队最为强大，战斗意识最恐怖的部队啊！ ◆ 爱情总会经过一定时间的沉淀，然后突然在某个时候修成正果。 这个过程的进度，可能连当事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要说爱情郑重，也未必能郑重到哪里去。 要说爱情随便，也未必随便到什么人都可能让双方奋不顾身。 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刺入窗纸，将房间里弄得通亮，阳光不止让桌台上的盆栽更显得娇娇欲滴，温柔的触感，也让熟睡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等到这个时候，白业才恍然发觉，千瞳子酣睡在自己怀里的事实。 回忆着昨晚的迷幻情乱，稍微有点思绪混乱。 滑嫩柔软的身体紧紧的依偎着他，静谧般的美丽睡颜，轻轻贴在他的胸口上，惊心动魄的美貌，在男人怀里毫不设防的姿态，相信没有人可以抵御这样的诱惑。 唔……头疼的幻想着，昨晚是怎么和千瞳子突然滚到同一张床上的，接着狂乱了一整夜。 但继续探究这样的事情，也已无足轻重。 果然，恋爱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交配。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这方面都是最为凶猛的野兽。 但这种话不能在千瞳子面前说。 似乎感受到白业的异样，千瞳子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侧过身子，将娇小匀称的身躯弓起，白业很自然的将胸膛覆盖上去，与她的背肌接触。 用力的抱住她，下巴搭在她浑圆雪白的肩膀上。 “千瞳子。” “什么？”声音很小。 “你的皮肤好像变得更好了。” “下流。” “那你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么问太失礼了。” 千瞳子的脸部涨红。 “我是说……” “我不会说的。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要认真负起责任来。” “……好。”白业想到了什么，又问：“要举办婚礼吗？” “不用了。过几天要去虚圈，要是办完婚礼，再举行丧礼，感觉很不吉利。” 白业：“……” 千瞳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讲冷笑话了？ 女人长大是一夜的事情吗？ 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 自从那天打开了伊甸园，从第三天开始往后，两人每天晚上都在尝试禁果的味道。 那比罂粟更让人上瘾。 明知道这是潘多拉魔盒，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开，看看里面的恶魔。 但这个时间并不长久，虚圈的征讨日子到了。 那一天的瀞灵庭天气很不好，阴云沉沉，由六番队队长和十一番队队长领队，四番队派遣数名席官和数十名队士，负责这次的治疗辅助。 而六番队和十一番队的席官和队士，却是倾巢而出，浩浩荡荡数百人向虚圈进发。 ◆ “简直是个不毛之地。” 白业是头一次来到虚圈这个地方。 一望无垠的白色沙漠，在黑夜下向无限的远方延伸，空无一物的世界。 也不对，除了白色沙子之外，还有不少的石英树，遍眼望去，能当做据点的地方一个没有。 因为他们刚到虚圈的时候，就遭到了虚们的热情款待，虽然在两位队长级死神带领下，将围杀上来的虚剿杀殆尽，但也可知虚圈的恶劣生存环境。 虚还只是比较好打发的家伙。 最关键的是大虚。 基力安，这个东西需要副队长级才可能轻松对付。 亚丘卡斯大虚，在实力上，已经远远超过了副队长级，仅在队长级之下。 而瓦史托德这种最高级大虚，被誉为队长级死神遇到，都可能会出现牺牲情况的危险生物。 基力安大虚暂且不提，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数量在虚圈内十分稀少，但碰到的概率也不低。 瓦史托德一般都有领地意识，身边会聚集数头亚丘卡斯还有大量的基力安。 如果是强大一点的瓦史托德大虚，甚至可以指挥上百头以上的基力安大虚。 遇到这样的强力瓦史托德，大概会是一番苦战吧。 前提是派遣过来的护庭十三队队长，是资历不太高的那种。 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四大贵族朽木家族以身作则，为所有死神立起典范，这一代的朽木家当主奋勇进入虚圈。 还有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这个尸魂界的大恶人，据说曾经仅凭斩术，就重创过瓦史托德大虚…… 真不愧是大恶人。 领导十一番队战斗疯子的恶人队长。 “巡逻任务差不多了，回去吧。” 白业带着自己所属的十一番队队士，在清扫了周边的杂鱼虚之后，便迅速返回营地那里，汇报这里的情况。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开始。 第二十三章 白 对付虚根本不需要什么战术，虚圈太大了，而跟随两位队长来的死神，也只有数百人左右。 他们接受到的命令只有一个，尽可能的抑制虚圈的发展。 这句话的用意很有趣，抑制虚圈。 怎么抑制？ 斩首行动，还是杀死一定数量的虚？ 如果是斩首行动，目标肯定是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这两个阶层的大虚。 而杀死一定数量的虚，这个相对容易一点，只需要一路冲杀就行了。 这也是十一番队惯用的手段，战斗不需要战术，也不需要脑子，用刀去说话。 正因此，这一任的六番队队长，朽木家的当主朽木竹兵卫感到头疼。 （PS：这不是年轻的朽木银铃，一百一十年前的那个篇章，京乐春水提到过，百年以上的队长之中没有朽木银铃，可见朽木银铃是几百年以后才当上六番队队长的……） 十一番队的这群疯子并不是很听话，也不懂得配合。 他们的脑子里只有砍死人，或者被人砍死这两个想法。 懦弱的人是无法进入十一番队的，而进入十一番队的标准，大概是先把脑子这个东西拿掉。 而且，面对十一番队的队长，卯之花八千流这个古老级别的护庭十三队队长，是最早追随山本总队长的初代队长，参加过无数的血战，和灭却师也曾厮杀过。 在几十年前的灭却师之战，死在她手上的灭却师，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初代的护庭十三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杀戮狂魔，用血腥镇压一切不服从的声音。 能在这样的初代队长中脱颖而出，誉为‘大恶人’之名的卯之花八千流，又是何等的冷酷无情，大概可以才想得到。 因此，在最初清剿营地周围的杂鱼虚之后，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就没有和六番队这个贵族队长商量过一句话，一声不响的带着全体的十一番队队员，漫无目的的在虚圈中四处游荡，执行无差别的‘血洗’行动。 ◆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苍蓝色的火焰从指尖迸发而出，席卷过白色无垠的沙漠。 一只只虚在苍蓝色的火海中哀嚎惨叫，最终在火焰中消失身影，化为空气消散开来。 被杀死的只是最为普通的虚，这种虚基本上构不成什么战斗力，就连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都可以轻易杀死它们。 白业手持斩魄刀，紧握刀柄，处于半始解的状态就足够了，无需始解浪费体力。 蜂拥上来的虚，在白业手中一刀一个，倒了一地，构不成丝毫威胁。 虚圈中数量最多的就是这种类型的虚。 虽然最弱，但是杀不尽。 “跟上。” “是。” 跟随在白业身后的是一名名十一番队队士，加上白业总共十二人。 每一名席官都会统率不等数量的队士，千瞳子成为席官之后，自然也会有自己的队士。 他们一行十二人遇到虚之后，一言不发直接开战，沐浴虚的血液，在敌人的大本营内横冲直撞。 直到有几股强大的灵压散发出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哦，终于出现了啊，麻烦的大家伙。” 出现在面前的是三头大概有七八米高的超大虚，长着奇形怪状的身体，身上散放出来的灵压不可小觑。 但跟随在白业身后的十一名队士却是露出兴奋的色彩，总是砍一些无聊的杂鱼虚，已经感到腻味了。 这些巨大虚明显更加强大，灵压的压迫感，也是那些杂鱼虚的十数倍以上。 “狩猎吧……” “轰碎他……” “虐杀吧……” 每一名队士都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大部分都是直斩系的斩魄刀，可以更好的近身杀敌，奋勇无惧的冲向这三头巨大虚。 白业也不甘示弱，虽未进行始解，但却是冲杀在最前面，给他们树立一个榜样。 “缚道之十三·飞尘！” 呼—— 刮起白色的沙尘风暴，三头巨大虚眼前瞬间失去了视野。 噗嗤！ 白业的身影从一头巨大虚身旁闪过，一条巨大臂膀掉落下来，鲜血喷溅在雪白的沙尘上。 那些队士也是满脸笑意的随从作战，一刀刀的劈砍在三头巨大虚身上，鲜血喷涌，让三头巨大虚哀嚎不断，开始后退。 轰！ 一只利爪打飞了一名队士，让他口喷鲜血，胸腔被划破，出现狰狞的血痕。 击退队士的那头巨大虚，还未趁此追击，一道亮光从头顶灌入，身体分成两半。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灼红的光球轰击出去，让一头巨大虚后退，造成重伤。 队士们纷纷杀去，神色亢奋。 而白业则是握住斩魄刀，慢慢走向最初被他切断臂膀的巨大虚…… ◆ 半个月后。 白业身旁只剩下六名队士，另外五名队士三人重伤返回营地，两人在和虚群战斗中牺牲。 他们深入虚圈，沿途看到了大量的大虚尸体。 数十头的基力安像是垃圾一样的倒在路边，在其中还能看到几只体型更小的大虚混入其中。 亚丘卡斯！ 至于大虚之下的杂鱼虚，更是不计其数。 在道路的尽头，卯之花队长孤单的身影站在那里，望着虚圈的漆黑天盖，身上气息全无，好似一个普通人。 “白业八席真是厉害呢，你所率领的队伍是第一个到的。” 卯之花队长转过身，像平时那样轻笑。 “和队长一比，我们的战斗太过于儿戏了。” “或许白业八席可以试着挑战一下副队长的位置。” “队长真会开玩笑。” 卯之花队长对于白业的虚心，不可置否的一笑。 “那么，辛苦你了，白业八席。”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和卯之花队长说话，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会突然拿刀砍过来吧？ 虚圈的环境极为恶劣，除了白色沙漠，偶尔还能见到石英树之外，基本没有什么景点可以观赏。 不一会儿，其余席官带着自己所属的部队过来汇合，他们的队伍和白业率领的队伍并无两样，都或多或少存在减员的情况。 不过只要有卯之花队长这个主心骨在，眼前的劣势也会迟早会化为优势。 这就是十一番队所有死神的信仰。 没什么多余的话，他们一行人重新汇合之后，跟随在卯之花队长身后，开始向虚圈深处前进探索。 ◆ 降临虚圈四个月后的某日，白色的沙漠上，十一番队临时驻地。 “飞舞吧，白姬！” 清脆的响音在空气中传播，千瞳子手中黑色刀柄的斩魄刀，说出了始解解放语。 刀身变得莹白透亮，灵压注入刀身中，一片片的白色花瓣在千瞳子周围飞舞，包裹在她的四周。 因为是始解的缘故，所以千瞳子身上的灵压陡然暴增，吹散了脚边的白色沙尘。 “看来已经能够掌握住始解了，继续努力下去吧，千瞳子。” 白业走过来对她笑着说。 千瞳子能够进行斩魄刀的始解，并不出乎白业的预料。 以千瞳子自身的灵压，想要完成始解的修炼并不算困难，只需要战斗和时间去磨合就行了。 和卍解相比，始解根本没有什么难度，水到渠成的积累。 灵压强的死神会快一点，灵压弱的死神相对慢一点。 卍解则不同，对于天赋、灵压等等方面，都需要极高的水准才行。 那是分化死神实力的分水岭地带。 目前在护庭十三队之中，能够掌握卍解的死神，都不超过十人，大多数都只是始解阶段。 “嗯。” 千瞳子点了点头，掌握始解的进度在她掌控之内。 “对了，这样变化有什么作用吗？” 指着千瞳子周围漂浮着的白色花瓣，白业有些好奇。 卖观是不错，也很唯美，配合千瞳子美丽的身影，像是雪中的黑色蝴蝶那样显目。 “没有。” “……” 白业觉得可能自己听错了。 “没有作用，只是增添观赏效果。” 千瞳子歪了歪头，语气倒也不怎么失望。 “没有作用？换句话说，始解过后……没有延伸出去的能力？” “没有。”千瞳子再三回答，笑着说：“不用介意这种事，我觉得它很适合我。我不喜欢太繁琐的战斗方式，脑子会有点转不过来，而且我只要一拿刀，思考能力会下降。” 白业第一次听说过没有能力延伸的始解斩魄刀。 不像直斩系那样变形增加攻击范围，还要刀本身的质量、长度，不增加斩击的威力，也不增强自身的速度，全凭基础能力在战斗。 当然，也不是没有加强，始解之后，千瞳子的灵压会变强，这个最根本的能力还是保留下来了。 只是好看吗？白业看到千瞳子身边飞舞着的白色花瓣，轻轻揉了下眉头。 比他的斩魄刀还要古怪。 如果卍解也是没有能力延伸，那真的是有点糟糕。 但只要千瞳子满意就好了。 “忘了说，这个还可以切换形态。” 千瞳子想起什么。 “哦，怎么切换？” “看好了。” 千瞳子继续注入灵压，只见到黑色的刀柄变成白色，周围飞舞的白色花瓣变成了黑色。 白业嘴角抽了抽：“……” 只是变了颜色，这个变换能力感觉是在搞笑。 ◆ 虚圈的生活不出预料的很无聊。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娱乐可以欣赏。 整天就是砍虚，砍虚，砍虚这样的游戏可以解闷。 但十一番队的死神却不感到乏味，对他们而言，战斗就是最大的乐趣。 这也是为什么，要把十一番队派遣入虚圈，进行虚圈讨伐行动了。 对别的番队进入虚圈可能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而于十一番队却是最大的享受。 享受腥风血雨的生活，享受和被强敌砍伤身体，蹦涌而出的鲜血在眼前掠过，然后奋力厮杀，要么敌人倒下，要么自己倒下。 作为莅临十一番队顶点的大恶人队长，卯之花八千流做出了表率。 经常一人深入虚圈腹地，白业率领自己所属的队士，经常能看到无数虚的尸体倒在路边没有人收拾。 这壮观的一幕，就是卯之花八千流强大的象征。 无论是基力安也好，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也好，大恶人从未动用始解或者卍解，只是凭借斩术上去厮杀，穿梭在虚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白业很羡慕那样姿态的卯之花队长。 强大，美丽，令人产生折服之心。 这或许是初代剑八，大恶人卯之花八千流最后一次的辉煌了。 在这样残酷的试炼中，白业也在不断的汲取变强，灵压日益累积，对于始解的能力使用的更加得心应手。 上次他所率领的队伍，遇到了十头以上为一组的基力安大虚群，以牺牲两名队士为代价，将十数头基力安全数斩杀。 其中有八头是白业单独狩猎的。 这样的征战生涯，不知不觉过去了很多。 但出于征战中的十一番队全员，几乎感觉不到时间在流逝。 “千瞳子，你的灵压都快赶上我了。” 再次见到千瞳子，白业直接拥抱住她娇小的身体，开始在虚圈之中难得温存时间。 上一次见到千瞳子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伴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强大的不只是他，千瞳子，还有十一番队的各位全部都变得更强了。 有席官死去，也有新的队士成为新的席官。 队员死去，没有人感到哀伤，只是笑着祝福他们离去，作为一名英勇的战士，他们是尸魂界的英雄。 也是十一番队不记名的无名战士。 “因为我使用了升阶卡，如果现在不使用的话，日后就没有机会再使用了。” 千瞳子从白业的怀中挣脱开来，露出一个笑脸。 脸庞上的色彩更加坚毅了，也变得清瘦许多。 但胸前却没有变化，很有弹性，也很柔软。 “唔……你不提起的话，我都快忘了我们是那里的人了。” 白业回忆着这些日子，除了和千瞳子短暂的温存，剩下的时间就是和虚厮杀。 杀完一批虚，继续朝着虚圈深入，直到遇到下一批的虚，重复这样的事情。 麻木到他快忘了自己和千瞳子原本不是尸魂界的人，而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旅客’。 “我也是遇到了基力安大虚群，才猛然想到还有这个手段没有用的。如果那天没用这个，可能情况会很凄惨吧。” 千瞳子心有余悸的说。 “这样啊。” 白业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这种时候使用刚刚好，不会被人怀疑。 大不了就说成是和大虚生死战斗时忽然变强了。 这种突然开窍的天才，也不在少数。更何况，千瞳子的天赋本就不弱。虚圈的征讨行动，给她创造了不被人怀疑的机会。 第二十四章 拜勒岗·鲁伊森邦 “嗯。我手底下的队士全部牺牲了，没有牺牲的也因为伤势过重不能再战斗，只能等待六番队和四番队追赶上来，让他们代为看守。” 十一番队在前冲锋陷阵，六番队和四番队由六番队队长朽木竹兵卫代为管理，在后方紧跟支援。 十一番队每隔一段距离，都会进行汇合，原地等待，导致三个番队的联系一直没有中断。 只是随着深入虚圈之后，遇到的大虚越来越多。 上一次白业还碰到了亚丘卡斯级的大虚，好在撤退及时，不然也会损失惨重。 现在作为前锋的十一番队，能够参加作战的人员，可能不超过三十人。 即便如此，留下来的都是十一番队真正的精锐。 每一人的实力，都超过了席官的平均水平。 在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的带领下，对虚圈进行抗压。 温存了片刻后，白业和千瞳子，以及其余的队士朝着卯之花队长那里汇聚。 卯之花队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面向十一番队众人。 “来到虚圈已经过去了六年……” 这样的话无法引起十一番队众人的共鸣。 因为他们在厮杀中，根本没有计算过过去了多少日子。 即使有感叹，也只是‘原来已经过去了六年’、‘六年已经过去了吗’、‘好快啊，没感觉到时间在走，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是什么时候’这样的平淡心声。 “那么，队长，尸魂界那里有消息传来吗？” “有的。虚圈的威胁依旧没有解除，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依旧是让我们在虚圈驻守。” “还要驻守多久？”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或许是百年。” 卯之花队长轻描淡写的说。 “好长。” 有人开始咂舌起来。 虽然不在乎时间的流逝，但是离开尸魂界这么久，也是怪想念的。 “所以我决定，有需要返回尸魂界的可以和我说明，我不强迫你们加入接下来的战斗。” 不等十一番队众人开口，卯之花队长继续说： “考虑好了，直接去找六番队的朽木队长，留在虚圈的，十二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不拖泥带水，说完这句话，卯之花队长就直接离开。 ◆ 十二个小时后。 之前集合的地方，包括卯之花队长在内，总共有二十四人留了下来，数人离开狩猎虚的队伍。 留下来的死神当中，包括白业和千瞳子。 卯之花队长看到有人离开，也未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她不会强迫别人一起留下，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除了她之外，继续深入下去，每一位十一番队的队员，都无法保证自己不死。 最近遇到的大虚越来越频繁，附近很有可能是某只瓦史托德大虚的巢穴所在。 白业也曾经想过，在虚圈遇到瓦史托德大虚会怎么办，只是想了想，又不知所以然起来。 连亚丘卡斯大虚都无法正面抗衡的他，直面更上一个层次，达到队长级甚至在队长级之上的怪物，怎么想都是被它秒杀的程度。 大虚之间的等级十分残酷，同时不同的层次，实力根本不会在一个次元内。 这就是虚圈的生存法则。 如果说基力安只是虚圈最基础的‘领主’，那瓦史托德就是国王一般的存在，是君临整个虚圈的统治者。 而这样的统治者，即使是尸魂界，也无法断定虚圈内到底存在多少这样的‘国王’。 但总不会太多，但也绝不会少。 除了卯之花队长之外，所有人面对瓦史托德大虚，都只有逃命的机会吧。白业不禁如此想。 一方面侧重了他所在十一番队的队长的强大，也侧面反应了除了卯之花队长外，其余席官和队士，在瓦史托德大虚面前，只是‘杂兵’。 但这么想有点想当然了，能否遇到瓦史托德大虚，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只是在其余队员还在兴奋和虚群厮杀之际，白业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必须要早做准备才好。 “聆听吧，万象……” 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万象探测周围的恶意。 于是，白业在千瞳子面前，解放了万象的能力，同时最大程度隐蔽自己的灵压，收敛在体内，以免突然遭遇战斗，而来不及防御。 这么说不是不相信万象的能力，正是因为太过相信，白业才应该更警惕虚圈内的一切危机。 说不定有大虚拥有神奇的能力，可以绕过万象的探索，这种事概率很小，但不是没可能发生。 因为留下来的十一番队成员不算很多了，所以在卯之花八千流的分配下，剩下的人进行了两人一组或者三人一组，开始在虚圈继续进行扫荡。 除了定时在某个位置汇聚之外，每个小组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虚圈内行走，用这样闲逛的姿态，不断的遭遇虚，然后把它们处理掉。 不知道是处理掉多少头虚，白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压开始凝聚到一个很浑厚的境界，始解的能力也逐渐触摸到很高的层次，仅凭斩术，就可以和基力安大虚互相厮杀。 如果放开始解之后，基力安大虚在他手中，也不过是稍微大一点的麻烦家伙，一刀或者两刀就可以轻松解决了。 让万象解放之后，聆听的范围比起数年前更要庞大，但是半始解的状态，聆听范围依旧是方圆十公尺的距离，没有改变。 周围的很多‘声音’，都通过刀身——不，不能这么解释，应该说这个时候白业和斩魄刀融合在了一起，万象听到的东西，会同步、没有延缓的出现在他耳中，生成重要的信息。 隐藏着多少虚，多少大虚，只要在探测的范围内，都可以聆听到他们的动静。 下一步他们要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他和千瞳子，全部都在白业脑海中呈现出来。 只要小心一点，不遇到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就可以了，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和千瞳子联手勉强可以对抗吧，若是时间充足的话，让万象的能力彻底在战斗中成型，那头亚丘卡斯级别大虚，也只有被屠杀的份。 但这样做有些过于冒险了，不能把战斗的胜负归结于敌人的愚蠢上。 亚丘卡斯的智慧并不低，甚至白业在之前的虚圈中，见过一头变异的基力安大虚，狡诈的程度有着不低于人类的智慧，给他所在的部队造成了不轻的阻碍，若没有万象，很可能会让那头变异的基力安大虚逃走。 “怎么样？” “从灵压来看，大概是几头强力虚，还有一头基力安大虚在附近。” 简单的交流之后，白业和千瞳子开始行动。 很快找到了几头强力虚的聚集地点。 他们在互相厮杀，吞噬对方的能量，用以晋升自己的层次。 这种事在虚圈之中屡见不鲜，基力安大虚就是这样诞生。 到了基力安的级别，大虚还会继续吞噬自己人，让自己晋升为亚丘卡斯。 而到了亚丘卡斯级别，仍然需要吞噬虚，让自己进化，否则实力就会退化成基力安，很难再重新提升上来。 接着就是瓦史托德，到了那个层次，已经不需要吞噬了，他们是虚圈的‘王’，亦是虚圈最高等的存在。 拥有接近乃至超越人类的智慧，体型纤小，灵压会超过护庭十三队的平均队长级，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瓦史托德和瓦史托德之间是否也存在差距。 想必是有的吧，就好比护庭十三队的队长，即使同为队长，他们的实力也不是完全相等。 一番队的总队长，十一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全部都是队长级之中的怪物！ 或许称为队长之中的队长，更为贴切一点。 那几头强力虚甚至没有产生什么反应，只看过刀芒从眼前划过，千瞳子的身影站在他们中间。 等他们想要冲上来继续杀戮之时，才意识到身体倾斜，眼眸看到了自己无头的尸体，意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白业看了之后，有些感叹千瞳子的斩术之强，这简直是绝杀。 在这方面的才能，是自己无法比拟的吧。 红色的虚闪从远空喷射而来，白业单手举起，将红色的虚闪用血肉之躯挡下，并且瞬间粉碎了红色虚闪，让其变成红色的粒子在眼前飞散。 “基力安先生，请不用着急，很快让你解除束缚。” 白业手掌放在半空未曾落下，灵子汇聚。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在第二发红色虚闪还在基力安口中凝聚时，红色的光球直接命中基力安的白色面具，在上面冒出浓烟，还听到白色面具的碎裂声。 基力安大虚发出惨叫声，将碎裂的面具捂住，似乎不太想要让那下面的脸庞触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 就在白业准备上去，给这头基力安结束生命时—— 从白色的沙层中冒出紫黑色的雾气，将那头基力安大虚包裹住。 基力安大虚在紫黑色浓雾中发出更为凄厉的惨叫声，化为了灵子在飘散。 一股恐怖的灵压降临。 白业和千瞳子神色惊变，从原地用瞬步脱离，紫黑色的雾气从沙层中渗透而出，一头比基力安大虚小、但不是人类体型的大虚出现。 那浑厚至极的灵压，几乎凝成了实质，在周围的空间变得沉重无比。 “那是——” 千瞳子注意到那紫黑色的浓雾能量，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识过似的。 从紫黑色的浓雾中，现出一个巨大的白骨大虚，没有基力安的庞大体型，但也要比人类的身体大上很多。 不是基力安，也不是瓦史托德—— 亚丘卡斯！ 但是这股强大的灵压，真的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该有的吗？ “我就说虚圈内的大虚怎么总是在消失，原来是死神们干的……” 那头白骨大虚口吐人言，声音很有威严的磁性，不自然就带有天生的王者气质。 在白骨的眼洞中，浮现出赤红色发出光芒的眼眸，紧紧锁定在白业和千瞳子的身上。 在他白骨的爪牙之中，还有着一具穿着死霸装的十一番队死神。 半具尸体被腐蚀的差不多，一半是骸骨，早已死的彻底。 “看来不是简单的亚丘卡斯……” 白业呢喃了一句，眼中并未露出惧色，只要不是瓦史托德，就还有生存的余地。 “白君，小心它释放出来的能量，被沾到会很麻烦。” 千瞳子似乎想起了这头大虚的身份，用认真的口气惊醒白业。 拜勒岗·鲁伊森邦！ 后来虚圈中的主宰，整个虚圈的王者。 不过，看来他现在还没有统合虚圈，还只是一头正在进化的亚丘卡斯级别大虚。 但那比亚丘卡斯大虚超过很多的灵压…… 正在向瓦史托德迈步吗？ “我知道了。” 白业眉头一挑，脑中突然多出了信息的回馈，让他眯起了眼睛。 万象对他的信息摘取，直到现在才迟迟反应到脑海中，难怪之前可以绕到沙层底下，袭击他和千瞳子。 如果他一开始攻击的是我们，而不是那头基力安，事情就有些麻烦了。白业心中凝重起来。 “延缓之类的能力吗？” “是衰老。” 千瞳子这样描述。 万象的‘聆听’的确是触摸到了，但因为‘衰老’的缘故，迟缓了信息的回馈。 这是白业和千瞳子没有预料到的。 “尸魂界的母死神，你认识我？” 对面的白骨大虚诧异了一下，赤宝石的眼眸锁定在千瞳子身上。 这位女死神的确是没有印象，但自己的能力泄露出去了。 “看来是个所谓的‘剧情人物’了。” 能让千瞳子有印象，而且拥有这么神奇能力的大虚，大概是后世有名有姓的角色吧。 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 这头亚丘卡斯大虚散发出来的灵压太可怖了，光是置身这里，骨头都在发颤。 千瞳子这是给了他一个很隐蔽的手势，而且只有他们两个能够读懂的暗语。 白业心领神会。 撤退。 千瞳子很清楚眼前这头白骨大虚的实力，不是瓦史托德，但实力无限接近于亚丘卡斯的巅峰，绝对不是他们两人能够战胜的。 撤退是唯一的选择。 “缚道之二十六·赤烟遁！” 白业手指一划，红色的迷雾扩散出去，立即将白骨大虚拜勒岗·鲁伊森邦眼前的视野剥夺。 第二十五章 远征结束之前 拜勒岗·鲁伊森邦！ 是千瞳子通过《死神》原著，唯一得知封为‘虚王’的瓦史托德大虚。 尽管这个时候的拜勒岗还不是瓦史托德大虚，但那深厚无比的灵压，却远远甩开了亚丘卡斯级别，即将不久升入瓦史托德，这是确定的事实。 不然无法解释拜勒岗那一身恐怖至极的灵压，和一般的亚丘卡斯有着质量上的不同。 作为‘虚王’存在的瓦史托德，手底下有着同为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后被第七任剑八——刳屋敷剑八杀死，但那头瓦史托德大虚临死之前，曾经喊过‘拜勒岗大人……’这句话。 由此可见，以‘虚王’莅临虚圈顶点的拜勒岗·鲁伊森邦，在他成为‘虚王’期间，拥有过瓦史托德大虚的部下，还有众多亚丘卡斯和基力安，是虚圈名副其实的主宰。 那麻烦至极的‘衰老’能力，尚未得到崩玉的强化，使得拜勒岗破面化，也不能够有任何小觑。 这个时候的拜勒岗不是虚王，但距离他统治虚圈的年代，想必也离之不远。 不巧的是，她和白业遇到了这位必定成为‘虚王’，统治虚圈数百年的传奇大虚。 纵然无法和尸魂界的最强死神相比，但对于现在的白业、千瞳子二人而言，拜勒岗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因此，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正面战斗的可能性。 “就只会逃跑吗，死神？” 拜勒岗在后追赶，紫黑色的浓雾能量渲染天空与沙尘，只要停留下来，就会被那团诡异的能量吞噬殆尽。 白业和千瞳子对于拜勒岗的挑衅丝毫不在意，这个时候停下来战斗，才是最蠢的做法。 他们又不会真的为了尸魂界的未来抛头颅洒热血，只是面对中央四十六室，为了合理入队，而说出来的表面之词。 如果有可能，中央四十六室也不是不可以出卖，这种事白业和千瞳子绝对干得出来。 但前提是尸魂界出现动摇统治的混乱，目前来说不可能。 “缚道之二十六·赤烟遁！” 这招不是缚道中最好的辅助手段，但绝对是眼下最为合适的战术。 不断的用红色烟幕，造成敌人的视觉阻碍，不然以拜勒岗的超快速度，追上他和千瞳子根本不在话下。 基力安的速度缓慢，不代表亚丘卡斯级别大虚的速度缓慢，从分别上来说，亚丘卡斯是远远凌驾于基力安之上的另一次元怪物。 而这样存在的怪物，却在他们背后疯狂追杀，这让白业和千瞳子十分不好受。 停下来就是死，不停下来迟早也会体力枯竭，最终被杀。 区别是早死和晚死的选择。 好在白业和千瞳子都是精通瞬步的死神，在这个时候，如果一人被拜勒岗追上，另一人绝对会因为‘要不要救援’这个选择，从而心生犹豫，说不定会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而这个如果没有，白业和千瞳子的瞬步成绩，在真央灵术学院时期，都是超越毕业生的超高水平。 经过这几年的沉淀，两人的席官等级虽未上升，但两人的实力必然是六席以上的水准。 白业甚至觉得可以向副队长这个级别发出挑战。 正好十一番队的副队长，在两年前的某次灭杀大虚行动中，被两头亚丘卡斯围攻，虽然拼死了其中一头，但却被另一头杀死。 之后卯之花队长赶到，没怎么花费力气的解决了那头剩下的亚丘卡斯。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事实上白业除了施展缚道二十六·赤烟遁之外，在拜勒岗视野被阻，还因为沙漠上风声太大，再加上白业偶尔会发出赤火炮，引起爆炸声，掩盖了另外一道缚道的施展。 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追踪某个人的灵压，进行锁定。 而这个锁定，是锁定在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身上。 这个缚道无法像升级版的缚道之七十八·天挺空罗那般，锁定灵压，并且传递讯号。 但却可以让被锁定的人感知到白业的灵压。 这也相当于一种传讯方式。 如果卯之花队长能够理解的话，在白业的灵压故意出现在她周围时，就应该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是求救信号。 告诉卯之花八千流，她最期望的十一番队中，有望以后成为队长的两位队员，正遭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不然只是一味的逃跑，迟早会被拜勒岗追上，这种事白业不得不提前进入预算状态。 任何事都要考虑全面。 尽管求救这种事，对于十一番队的队员来说，是一件十分可耻、不必要、还不如拼死战斗牺牲的可悲之事。 只可惜，白业不具备十一番队队员的这种勇猛，或者说是白痴属性。 明知道是死的局面，还要硬上，之事徒增不必要的损失，除了在对方的人头上添个数字，己方没有任何作用。 “停下吧，千瞳子。到这里差不多了。” 白业陡然停下，让千瞳子也一并停下。 千瞳子没有疑问，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尸魂界的死神，不再逃跑了吗？” 拜勒岗也停了下来，和气喘吁吁的白业、千瞳子二人，他连气都不喘，若是他还有呼吸器官的话。 “呐，亚丘卡斯大虚，你知道一件事吗？” 白业和他开始扯皮。 “什么？” 拜勒岗沉闷的声音发出。 “在我们护庭十三队中，有一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特种部队。那就是十一番队。对于十一番队而言，战斗就是宿命，死亡亦不是结束，战斗的意志会永远流传下去。” 白业用慷慨激昂的话语和拜勒岗进行交流。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和千瞳子就是这个部队的成员。” “那么，你想说明，你们两个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死神部队队员？”拜勒岗突然想笑。 只会逃跑的两只小虫子，这也算是尸魂界最强的战斗部队成员吗？ 这样想来，死神真是一群愚蠢至极的生物。 有机会去尸魂界那里进行征服吧。 在他称霸虚圈之后。 “别看我们两个刚才一直在逃跑，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白业故作出思考、疑惑的样子。 “问题？” 拜勒岗感兴趣的笑问。 这两个胆小如鼠的死神，等一会儿杀掉也不迟。 玩弄这样的蝼蚁也是不错的游戏，毕竟整天吞噬同类，杀死同类，他已经感到腻味了。 偶尔也要换一换新鲜的杀戮感。 “是啊，我一直在想，你们虚是不是因为进化的太过怪异，所以导致脑子出现了一点问题。忘记了，你现在是一副没有肉的排骨，大概是没有脑子的吧——” “死神！” 拜勒岗立刻发怒了。 在空洞的眼洞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眸在颤抖。 愤怒，杀气！ 竟然敢说他没有脑子。 “抱歉，我又给忘了，据说只有进化到瓦史托德，大虚的智商才会像人类那样，拥有高等的思维能力，并且超过。而你只是个亚丘卡斯，嗯，也许我不该要求这么多……其实你已经进化很好了……” 白业继续毒舌。 “你惹怒我了！死神！我先把你旁边的母死神吃掉，让你在痛苦中死亡！” 拜勒岗这样大声嘶吼起来。 在他散发出来的紫黑色能量还未扑涌上来时，他脚下猛地亮起光芒。 一道道的灵子网络在那里排列。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斩拳走鬼四项全能的四好学生哦。” 白业微微一笑，手指黏着灵子网络的一根灵子线。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从指尖涌出灵压，通过灵子丝线燃烧起来，然后遍布包围拜勒岗身体下的灵子网络。 轰隆炸响。 拂面而来的暴风将白业、千瞳子的黑色死霸装吹得猎猎作响，千瞳子的黑发飘逸起来，白色的头绳都被吹飞了，飘向虚圈的远空。 更加恐怖的灵压降临了。 白业和千瞳子脸上出现冷汗。 这个可真是……可怕！ 根本不可能打赢！ 哪怕是万象也是一样。 拜勒岗毫无损伤的在爆炸中出现，闪烁红光的眼眸更加冰冷，带着浓厚无比的杀气，死死盯着白业。 虽说那样程度的攻击对他无效，可是这种被人戏耍的屈辱感，要百倍奉还。 “我决定不杀你们……” “谢谢。”白业直接表示了感谢，脸上挤出笑容。 “每天在你们身上割一块肉，凌迟致死！” 拜勒岗大声咆哮出来。 灵压爆发。 白业和千瞳子身体后退，顶着这恐怖到足以压垮身躯的灵压，他们两人只能艰难抵抗。 “那还是赶快把我们杀死吧……” 白业嘴角露出笑容，这抹笑容令拜勒岗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然……你就没有杀死我们的机会了……” “什——” 句子卡在这里，从白业、千瞳子身后猛然降下一道身影，让拜勒岗无法发出声。 温柔如水的笑脸，任由狂风吹拂她身上的白色队长羽织，长发在风中飘扬。 这个人的出现，不在拜勒岗的预料之中，也没有发现她是如何降临的。 “我的两个可爱的部下承蒙你照顾了，亚丘卡斯先生……” 卯之花队长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掌。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蓝色的巨大光束从掌心发射出去。 拜勒岗的红宝石眼眸在动摇。 这股强大的灵压，锐利要把他身体撕裂开的气势—— 这就是死神吗？ 和那两个不同，这是一个无论是灵压，还是其余方面，都凌驾于他之上的‘怪物’死神！ 轰！ 大地和天空在颤抖晃动。 因为震天动地的炮击实在过于强烈，导致前方的环境很是恶劣，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拜勒岗凄惨的嘶哑声。 在炮击产生出的灵压风暴中，即使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也会被重创。 “嗯？” 本以为可以将拜勒岗重创，然后上去再补几刀，将它杀死。 结果灵压风暴散开之后，只有紫黑色的能量残留在沙尘上，灵压风暴渐渐平息下来。 那头排骨大虚已经消失不见。 “队长，我觉得这种危险的大虚还是解决掉比较好。”白业上来建议。 “没有关系，只是一头快要进化的亚丘卡斯而已，他要想跑的话就让他去吧。” 这种口气完全不把拜勒岗放在眼中，但卯之花队长绝对拥有这个资格。 能够完全舍弃八十八号的破道，并且不损威力，如果不是拜勒岗的衰老之力发生作用，抵消了部分能量，大半概率是被重创到无法动弹的地步，随后被卯之花队长几刀砍死。 强大到无需在意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唯有瓦史托德大虚才可以让她稍微正眼相看吧。 也不知道虚圈之中，是否存在那样等级的瓦史托德，可以和初代剑八抗衡。 “白业八席，久木十七席，你们二位的灵压变得更强了。尤其是白业八席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尝试卍解的修炼了。久木十七席也可以试着尝试。” 卯之花队长一眼洞穿了白业和千瞳子的全部，并且认为他们二人有资格开始尝试卍解的修炼。 白业暂且不提，千瞳子使用过升阶卡，尽管浪费了不少能量，没有全部利用，在灵压上也与白业暂时相差不远，极为相近。 两个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不到十年的学生，就有如此出色的灵压，的确是不同凡响。 “既然是队长的建议，我会试试看的。” “白业八席，不再谦虚了吗？” 卯之花队长似乎对此颇为好笑。 白业干咳一声。 并非是有意藏拙，只不过不想太惹人注意。 但在虚圈这几年的战斗生涯，也让他的性格稍微变化了一点。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 “跟我来吧，正好也要到再次集合的时间了。只要加快一点速度，再过几年应该可以返回尸魂界了。” 卯之花队长并不喜欢虚圈的环境，哪怕是她，要是一直待在沙漠里上百年，也会感到发闷，心情狂躁。 再加上她早已无心战斗，如果不是总队长的要求，护庭十三队中除了总队长，也只有她拥有横行虚圈的实力，估计一开始就不可能接受远征虚圈的命令。 第二十六章 卍解与真理的诞生 四番队，六番队，十一番队，远征虚圈的第十九个年头。 也就是白业和千瞳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十二年。 虚圈远征行动正式完结。 由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为主攻，四番队和六番队为辅，扫荡了虚圈内不计其数的虚和大虚，尸体可以堆成一座巨大的高山。 由中央四十六室下令，三个番队正式结束远征计划，返回尸魂界。 返回到尸魂界，呼吸着久违的和平气息，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 回来了！心中如此高呼。 卯之花队长和六番队的朽木队长要去一番队进行汇报，遣散所有远征人员，各自返回住所休息。 这其中，总共两百名以上的十一番队死神，如今回来的只有十三人，加上原本中途返回尸魂界的十一番队成员，也不超过二十人。 因此，十一番队重新招录新人，这件事迫在眉睫。 但这和白业、千瞳子无关，是队长才应该考虑头疼的事情。 只要卯之花队长还在，十一番队战斗力自然不会落到护庭十三队末尾，依然是护庭十三队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 十一番队队舍，白业房间之中。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身体上残留着缠绵后的余韵，身上仅仅是盖着一层薄被。 “你刚才有点可怕。” “可怕？”白业为此不解。 “嗯，要把我吃掉一样。” “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 “只是？” “什么都没有哦。” 千瞳子朝着白业怀里拱了拱，用更舒服的姿势在那里休息。 那热忱的心跳，结实的身躯，滚热的气息，让千瞳子脸上布满诱人的红霞。 她喜欢这样充实的安全感。 “白君会想要小宝宝吗？” 千瞳子忽然发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是觉得白君是注重子嗣传承的传统型男人。” “没有这回事，我虽然喜爱小孩子，但也不想要天天和小孩子玩耍，那种感觉有点糟糕。” “诶？有那回事吗？” “有的。之前上班的时候，同事把孩子带到公司，又吵又闹，让我没办法工作。” 白业回忆着以前的事情，颇有一种新奇无比的感觉。 记忆也变得有点模糊，很多事情都快被他忘干净了。 这几年一直在虚圈和虚厮杀，导致他的脑海中，基本上只有‘砍虚’这件事。 如果没有千瞳子陪伴自己，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想想还是特别恐怖的。 “千瞳子想要小宝宝吗？”白业反问。 “不算太想要，而且在这里也不合适。如果安定下来就好了。” 千瞳子这么说，美丽的脸上出现愁容。 她还是少女的青春模样，但已经学会了成熟女人才会有的愁闷。 将自己交给男人的女人，总会有些地方患得患失。 白业更用力的抱紧她。 “以后会好起来的。” 他们舍弃了现实中的一切，他们眼中没有过去的世界，也没有人类这种身份，只是活在‘无限空间’挣扎求生的可怜虫。 所以更应该经营好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 ◆ 房间被夕阳西斜的余晖照得通红而寂静。 因为没有杂音的缘故，所以斩魄刀交击的脆鸣，在十一番队训练室之中格外清晰。 从虚圈远征回来之后，十一番队也由此娴静了下来，由于大部分队员在虚圈远征期间牺牲，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招录新的队员任务也是重中之重。 真央灵术学院在十多年前的动乱之中，虽然遭受到巨大创伤，但在护庭十三队和中央四十六室的整合下，慢慢恢复过来。 同时真央灵术学院在未来几十年内，会降低招录学生的标准，毕业难度也会相应调整，可以让更多的新鲜血液补充护庭十三队人手不足问题。 但这一切都和十一番队无关。 无论什么时候，十一番队都不会降低招录新人的标准，作为护庭十三队中的作战部队，十一番队必须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死神，那些炮灰一样的杂鱼，只进入大门大概就会被轰出去。 现在的十一番队在招录极少数的新人之后，总共只有不超过数十名的队员，一半左右是席官，一半是普通队士。 而席官的位置也相应做出了调整。 白业由八席一路晋升，远征虚圈取得不错的成绩，杀死亚丘卡斯大虚一头，数十头基力安大虚，还有不计其数的普通虚，加上本身持有的实力，已经荣获十一番队的副队长一职，随从卯之花八千流做一些辅助工作。 千瞳子则是上升为三席，辅助副队长的白业处理十一番队的工作问题。 偶尔的时候，卯之花队长会抽空教导二人战斗技巧，更多的还是传授千瞳子，被自己赋予深厚期望的第二任剑八。 对于战斗生涯，卯之花队长早已经厌倦，甚至讨厌这样的自己，原因就是脖子以下的那道伤疤，像是耻辱一样出现在她的身上，无法抹去的伤痛。 将千瞳子培养成合格的队长，就是她现在最大的任务。 十一番队需要的是斩术精通，千瞳子的斩魄刀始解之后，无任何加成，只有最基础的灵压提升，但这是每个斩魄刀始解时，都会出现的增幅效果。 卯之花队长偶尔也会惊叹，认为千瞳子的相性和十一番队很好。 这才是剑八真正该有的能力。 她自己也是，尽管精通鬼道，但更多时候，鬼道只是辅助手段，最强大的还是斩术，和敌人近身厮杀。 卯之花队长在训练室之中，不断的调整自己的灵压，和千瞳子处于统一平行线，或是略强一线的水平，不断的逼迫千瞳子提升实力。 日益积累，在和白业对练的时候，白业解放万象之后，都觉得十分棘手。 这就是剑八，最纯粹的斩术死神，不依靠鬼道，不依靠斩魄刀能力，心中只有‘剑’。 他们的眼中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所有的攻势全部是为了把敌人彻底杀死而酝酿。 打开训练室的大门，白业抱着从一番队那里拿过来的业务文件，看到卯之花队长和千瞳子还在这里对练，中午放过来的餐点，在一旁已经冷掉，两个人已经战斗到忘我的地步了。 叹了口气，虽说这是十一番队的传统，可是在见识之后，还是觉得很麻烦。 还是赶紧练好卍解，离开这个番队吧，到那个时候，千瞳子也应该拥有逼近队长级的实力，统领十一番队的日子也不远了吧。 在这个看了大约半个小时，等到夕阳完全沉到西边，夜幕吞噬白昼，迎来了又一个晚上时，两人才结束了对练。 和卯之花队长不同，千瞳子在对练结束的那一刻，就累倒在木板上，呼呼的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脸上汗水层层，握刀的手掌已经失去了知觉。 “辛苦了。再过一年左右，开始尝试卍解的修炼吧。” 卯之花队长给出这样的建议。 “……” 没有回应，千瞳子累得无法说话，只能无声的点头进行回答。 白业从一旁叹息的走来，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千瞳子，现在她需要休息，就将整理好的文件送到卯之花队长面前。 “队长，这是这次要加入十一番队的新人信息，我已经做好了修改，不过我不知道队长你是什么意见。” “按照之前的定下的标准去做就好了。”卯之花队长淡淡说了一句。 “那样的话，可能只有两个人能够入选。毕竟今年没什么好苗子呢。” 白业挠了挠头，和数百人员的其余番队相比，十一番队的人员实在是太少了。 “宁缺毋滥这个道理，十一番队不需要废物，白业副官不理解吗？” 卯之花队长笑眯眯的看过来。 白业头皮一紧，吓得退后一步，果然，卯之花队长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明白了。” “另外，去准备晚饭过来，中午饭已经冷掉了。” “诶？晚上还要接着练吗？”白业惊讶起来。 “白业副官还有问题？” “没有。” 白业果断抛弃了千瞳子，无视了千瞳子求助的目光，抱着文件匆忙逃了出去。 算了，今晚先忍一忍，明晚在和千瞳子亲热吧。 不愧是大恶人，这么可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诅咒她一辈子结不了婚。 ◆ 问——吾主，这个世界什么是无敌的力量？ 答——知识。 那道虚无的声音告诉他正确答案——错，是无知！无知是通往真理的必经之路！ 展现在眼前的是从未接触过的景象。 巨大角筒型的华丽殿堂，四面的墙壁全部都是书架，上面摆满了颜色不一、大小不一、厚度不一、材质也不尽相同的书本，堆满了所有书架，没有空余，恰好刚塞满的程度。 但是书架和书架之间，由精致细密的木制华美阶梯连接，仿佛迷宫一般，让人看清这些阶梯的结构。 最顶层是纯白色的天花板，没有杂色。 在那距离天花板最近的阶梯上，有一道人影伫立在那里。 脸上没有五官，柔顺的黑发在空中飞曳，但确实感受到视线的侵犯，让白业感到心头一跳。 那是—— 万象！ 在心底念出这个名字。 那道人影消失。 白业一言不答的踏上迷宫一样的阶梯，向着最顶层的白色天花板冲去。 几次瞬步的转换，就到了迷宫阶梯的最顶层，发现天花板有一个正方形的出口，隐隐有光亮从那里发出。 在那之上吗？ 白业这才注意到天花板并不是最高的空间，在天花板上还有另外一层的神秘空间。 白业攀爬天花板连接上面的通道。 到了上面，那是一片无限宽广的异常空间，星辰漫天，在夜幕笼罩下，更显剔亮。 在前方，是一名通体漆黑的人影。 黑色的大衣，黑色的鞋子，黑色的长发，之前见到的没有五官的脸上，已罩上了一层漆黑色面具。 只有偶然间不经意露出脖子和领口之间的肌肤，是美丽的白腻。 从身材看，是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妙龄女性。 身体很纤细，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但那诡异的存在感，令白业无法忽视心中的沉重。 “你是万象的具现化体现吗？”白业率先对神秘女性问出了这个问题。 “万象是万象，真理是真理。妾身是不同阶段的存在。” 那个神秘女性这样回答。 “是吗？” “领悟卍解的奥义，即是让斩魄刀完全屈服。吾主，向吾展示你的力量吧！” 她的声音虚无缥缈，有存在感，又像是没有存在感，而且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哪怕遮住耳朵，也无法抵抗这直达灵魂的声音吧。 “正有此意。” 虽然万象的本体有些装神弄鬼，但他此来的意义，正是为了让‘万象’展现臣服状，理解卍解这个斩魄刀最大的奥义。 ‘万象’本体，即是那名一身黑的神秘女性，手中出现了一把斩魄刀。 不是白业手中的万象斩魄刀，而是一把刀柄颜色为烁紫色，刀身偏向纤细的斩魄刀。 流刃若火！ 白业脸色一变。 “开始喽——” ‘万象’冲来，无法看清轨迹。 “吾主！” 肩膀出现平滑工整的切口，大量的鲜血喷出。 白业瞳孔一缩，咬着牙捂着大出血的肩膀，侧身一退。 ‘万象’猛然出现在他身后，白色的花朵在四周飘扬。 “飞舞吧，白姬！” 流刃若火化为黑色刀柄的纤细斩魄刀。 叮！ 和白业手中的斩魄刀交击冒出火花。 然后就在白业挡住攻击的瞬间，‘万象’本体的脸部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积聚恐怖无比的灵压。 大虚基力安的红色虚闪。 轰！ 白业浑身冒烟的飞扬出去。 黑色的死霸装残破，双臂鲜血流淌。 “同为‘主宰’，妾身的攻击吾主是无法扼杀的。” ‘万象’本体如此告诫。 “肉雫唼……” ‘万象’本体手中的斩魄刀化成一个巨大的扁平飞行生物，将伤重致残的白业一口吞了进去。 “看来卍解的修行对现在的吾主，还太早了呢……真是遗憾呐，吾主……” 一身黑的女子可惜的声音在庞大无限的空间内响起。 “回去再行修炼，理解妾身的构造，再来触碰妾身的身体。” 黑色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消失在无限的夜幕下，只有声音还在白业耳边回响—— “妾身在‘真理’的尽头等待吾主的降临！” （PS：蓝染大概还有几章才会出现，这里主要是过渡期，我不可能把几百年时间全用来写原创剧情，那样太拖沓了……本来这段期间也没有什么可写的，主要是铺垫剧情……） 第二十七章 任命队长 “失败了吗？” 白业失神的倒在地上，是一片环境空旷的无人空地，周围是用来遮挡视野的山体，是用来修炼卍解的绝佳场所，也是白业向山本总队长申请得到的修炼场地。 在这方面，护庭十三队不会吝啬，只会期望白业越快完成卍解的修炼。 因此，这块地盘的使用期是三十年。 在这三十年之内，这里就是白业专门用来试验卍解的地方。 如果提前修炼完成，也不需要三十年这么久。 据说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仅用了三个月就完成了卍解的修炼。 那可真是了不得的天赋，雀部副队长拥有队长级的才能，却一直心甘情愿跟随在总队长的身后，担任其副官，为一番队上下操劳。 真是一位忠诚的英勇死神。 只是……万象本体的强大，超过他的想象。 三个月的时间不要说完成卍解，能否坚持不倒依然是个很大的问题。 斩走拳鬼，‘万象’本体和他一样，没有一样不精通，还会大虚的虚闪，用出来的威力甚至在大虚基力安之上。 这样全能的斩魄刀，要如何去取得胜利呢？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去进行挑战了。 卍解的修炼之前，山本总队长告诉他，这种修炼没有捷径和侥幸心理，也不存在运气。 除了战斗，就是战斗，不然是不会让斩魄刀完全屈服自己，那样所获得的卍解也不是完全的，而是半成品的卍解，和真正的卍解比起来，相差了很多等级，也无法发挥出斩魄刀的真正威力。 所以……面对如此强势的斩魄刀，只有战斗。 “三十年……还真是闲余的时间，浑身骨头都在剧痛……” 白业呆呆望着尸魂界的蓝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休息一下再去挑战吧。 ◆ 十一番队，队长室下方的训练空间。 “你的心乱了，久木三席。” 反手一刀打退了千瞳子，卯之花队长声音恬然的响起，波澜不惊。 “抱歉，队长，最近有点心绪不宁。” “在担心白业副队长的事情吗？” “是。”千瞳子不擅长说谎，而且这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卍解的修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这是每个想要学会卍解的死神，必然经过的路程。好在现在的尸魂界还算安定，可以让白业副队长拥有足够的时间修炼卍解。不然卍解的修炼又会拖延很长时间了。” 卯之花队长期望护庭十三队越来越强盛，趁早补齐队长职位的空缺。 但她也明白，卍解这种事是急不来的，越是急躁越不可能完成卍解。 那不是靠运气和侥幸就能够蒙混过关的修炼。 “队长，尸魂界中没有协助卍解的工具吗？” “有。不过那是贵族专用的秘宝，而且有一定的风险，按部就班的修炼就可以了。白业副队长不缺这个时间，也有卍解的天赋。” 卯之花队长知道千瞳子今天无心战斗，和她平淡的聊天。 “但愿白君能够尽早学会卍解吧。” “这种话会很伤人的哦，久木三席，男人的自尊心通常都很强。白业副队长平时不喜欢说话，但也是拥有超强自尊心的男人。而且，与其关注别人，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 “？” “你的灵压足够了，斩魄刀始解也不需要适应，因为没有能力附加，所以不需要开发，只需要磨砺斩术就可以了。因此，接下来久木三席也要开始完成卍解的试炼。” “咦？这么快吗？我觉得还是沉淀一下比较妥当。” “别妄自菲薄。仅凭斩术一门，未必不能够登临在死神的巅峰。这是身为‘剑客’的道路！剑八不需要鬼道，只需要会砍死人这种能力，就已经足够。” 卯之花队长这样告诫她。 “我明白了，队长。” 千瞳子认真点头。 是啊。 她是被初代剑八看重的第二任剑八，不需要那些混乱的能力，只需要会拿刀砍人就行了。 要么被敌人砍死，要么砍死敌人。 很简单的事情嘛。 “明天去一番队，我会向总队长申请真央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的使用权，最好做足心里准备。不修炼成卍解，我是不会放你出来的。” 卯之花队长一边向外面走，在走到木门，准备出去时，突然扭头一笑： “所以，你们要亲热的话，也只有今天一晚了吧。” 千瞳子面红耳赤起来，羞涩的无法说话。 卯之花队长真的好腹黑哦。 ◆ “吾主，妾身等你很久了。” 真理大图书馆的顶层，无限宽广的星辰空间，被夜幕笼罩。 一身漆黑的女子再次浮现，手里拿着和千瞳子同样款式的斩魄刀——白姬。 这种事哪怕不止一次见到，还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这次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不会令你失望的。” 白业这样气势十足的回答。 漆黑女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像平时那般，一声不响的从原地消失，正面突进而来。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可怕的气息在白业手掌凝聚，化作了耀眼的光芒，雷电能量球轰击出去，直面漆黑女子的进攻。 刀芒从上方落下，一下劈开了雷电之球，漆黑女子从分裂开随即爆破开来的雷球能量中闪现在白业面前，又是一刀斩下。 白色的花瓣在四周飞舞，漆黑的长发在空中摇曳，在这一刻，白业似乎看到了千瞳子的身影。 斩魄刀挥击上去，和漆黑女子进行正面交战。 刀刃与刀刃划破空气，切割气流，剑压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的恐怖爪痕，在下一刻又会因为这里的特殊环境恢复过来。 不停的战斗，不停的厮杀，直到自己的斩魄刀呈现屈服状。 在那之前，白业是不会放弃的。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听到漆黑女子的招数名，白业嘴角一扯。 果然是在远征虚圈时‘录取’到的信息吗？ 以他的能力没办法直接舍弃八十八号的破道，甚至咏唱之后，只能十分勉强释放出这么高等的鬼道。 但是漆黑女子做到了，还是完全舍弃后的破道。 尽管威力并不如卯之花队长那时的强大，威力大约缩减了三分之一，但要是被打到的话，还是会受重伤的。 大地爆碎，没有完全躲过，纷飞的瓦砾飞击在他身体上，死霸装再一次残破，尖锐的石子残片刺入他的血肉之中，狼狈的半跪在那里。 漆黑女子身上涌现出紫黑色的浓雾能量，漫天铺盖下来。 躲不过。 白业迅速释放出庞大的灵压，与紫黑色的浓雾能量抗衡。 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灵压去正面抵抗，鬼道等有实体存在的东西，会被这种‘衰老’的力量腐蚀掉。 面对灵压越强的存在，‘衰老’产生的紫黑色能量会吞噬的极为缓慢，甚至停步不前。 在他抵抗紫黑色浓雾能量时，一道道的红色闪光从远处飞射而来。 基力安的红色虚闪，速度极快的喷射而至。 爆炸将白业的身体掩盖，大地轰塌，恐怖的震音在无限宽广空间内回响不绝…… ◆ 真理大图书馆。 “呼——” 白业躺在迷宫似的阶梯上，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在翻看完之后，随手将那本书籍放在一旁，摘下脸上的厚框眼镜，微微吐了口气，散去眼睛的疲劳。 那本书籍的封面上画着一头怪物。 黑色的身体，白色宛如小丑一样的脸孔，基力安大虚。 书本中的内容拥有关于基力安大虚的一切知识。 诞生方式，针对方式，身体构造，红色虚闪如何使用等…… 全部都陈列在上面。 关于基力安大虚的信息，早已经完全到不能到再完全了。 只要有足够的材料，白业甚至觉得可以自己动手，制造出数量庞大的大虚基力安群。 不只是基力安大虚，还有‘山本元柳斋重国’、‘卯之花八千流’、‘流刃若火’、‘久木千瞳子’、‘拜勒岗·鲁伊森邦’等等。 生命体，工具，只要是在斩魄刀始解后，和白业接触过，他们的信息全部录入了真理大图书馆内，编成了书籍，无一例外。 包纳万象的真理，全部都在这里集中。 这让白业想到了瀞灵庭中的一个圣地——大灵书回廊。 记录尸魂界的一切历史和情报的重要地方，连队长都需要向中央四十六室申请，才能够进入的圣地。 而守护大灵书回廊的家族，就是纲弥代时滩所在的纲弥代家族。 “差不多了……开始今天的挑战吧。” 白业重新拿起眼镜戴上，将收录基力安大虚信息的书籍，放在原来的地方，握着已经出鞘的万象斩魄刀，走上了迷宫般的木制阶梯，向着天花板上的无限大空间漫步走去。 漆黑女子‘万象’早已在空地上等他。 在白业站在她对面之后，默然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流刃若火。 因为没有收录过‘流刃若火’的始解和卍解状态，只能用最基础的形态进行战斗。 “今天也要靠你的照顾了。” “这是妾身的荣幸，吾主。” 永远是淡漠的尊称，漆黑女子和白业同时在原地闪烁，等到现身的时候，已经正面交起手来。 不断的战斗，刀刃碰撞的声音，时刻在空间内响起，永远不绝。 这样战斗的日子，让处于中心的二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 岁月在流逝，时间也不会永远停滞不前，春夏秋冬反复变化，推着时间的滚轮前行。 瀞灵庭的氛围永远是安静而祥和。 自从数十年的瀞灵庭内乱过后，真央灵术学院早已恢复正常运作。 不断的有新生血液加入护庭十三队，让本来人手不足的瀞灵庭，逐渐向鼎盛时的强大恢复。 在如今的护庭十三队中，已有的队长有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兼任总队长一职。 二番队队长兼隐秘机动军团长，把持在四大贵族四枫院家族的手中。 三番队队长空缺，暂未出现替补，由副队长暂为代理队长。 四番队由从十一番队退下来的卯之花八千流担任队长。 五番队队长空缺，副队长代为管理。 六番队为朽木家掌管，队长还是朽木竹兵卫，那个喜欢耍酷的英俊年轻帅哥。 七番队队长是近几年来升上来的，之前也是瀞灵庭内的精锐死神，在和灭却师之战后，他就是七番队的副队长，之后他花了八十年以上的时间学习卍解，不负护庭十三队的大力栽培，终于完成了卍解训练，从七番队副队长正式转职为七番队队长。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是个十分厉害的死神，据说是第一届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山本总队长的亲传弟子，实力非常强大。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口花花的年轻帅哥，那份总是带有忧郁气质的沧桑眼眸，很吸引女性死神的关注。 九番队队长空缺，由副队长代为管理。 十番队队长空缺，由副队长代为管理。 十一番队由于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隐退为四番队队长，副队长白业、三席久木千瞳子也处于修炼卍解状态，无法管理队务，由原本的四席暂为管理。 十二番队队长空缺，由副队长代为管理。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和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为同时期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山本总队长最为器重的弟子之一，是个动不动就会吐血、脸色苍白的虚弱帅哥。 在一番队的队舍，大型会议室之中，各番队的队长、副队长全部召集过来，由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主持召开这次的重大会议仪式。 山本总队长披着队长羽织，站立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侧是各个番队的队长，或有副队长担任的代理队长。 左侧是奇数位番队队长站立位置，从三番队开始。 右侧是偶数位番队队长站立位置，从二番队开始。 按照这样工整的顺序站列，队型一目了然，不显得混乱随意。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山本总队长先是咳嗽了一声，还未全白的胡子和头发，声音也显得十分威严： “由于和灭却师一战后，护庭十三队半数的队长空缺，这次的队长会议的目的，是为了恭贺两位新队长出现。” 在这里停顿一下，看向四番队和六番队那里，接着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大门被推开，两道人影，一男一女从外面进来，披上队长才有的白色羽织。 山本总队长点了点头，继续畅言：“由我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四番队卯之花队长，六番队朽木队长，三人进行了队长晋升测试。十一番队副队长白业和同为十一番队三席的久木千瞳子，进行了队长考核，针对其能力，人品，性格，并认定他们二人拥有队长的觉悟和实力。因此，现在决定，十一番队副队长白业担任空缺的五番队队长一职，十一番队三席久木千瞳子担任第二任剑八，转正十一番队队长一职。” 第二十八章 斗转星移（一） 在山本总队长说完之后，其余队长或是副队长都看向了刚才从外面走进来的二人。 目光或是善意，或是好奇，或是冷漠，或是感兴趣，不一相同。 “这可真是厉害呢，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也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这两位竟然全部掌握了卍解。再过一百年，就可以完全超过我了吧。”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一副微笑的面孔，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善意的笑着：“错了哦，京乐队长。” “嗯？” 卯之花队长解释说：“久木队长确实完成了卍解的修炼，但是白业队长在卍解的修炼上，还是一筹莫展哦。”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队长和副队长俱是睁大了眼睛，朝着白业的方向看去。 不会卍解？ 虽然卍解不是成为队长的必须技能，也没有硬性的铁则，但这种情况大概是第一次发生吧。 也就是说，以始解的能力，还有灵压，就足以拥有队长级的实力吗？ 这个荒唐的想法在众人脑海中生成。 这不存在侥幸。 能在三位队长的见证下，通过队长考核，就证明了，哪怕是始解，也拥有队长级的实力。 这种事确实存在着。 面对着众位队长和副队长的集体目光，白业坦然自若的和千瞳子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五番队是左侧三番队的后一个位置。 十一番队和五番队之间又隔了七番队和九番队的位置。 千瞳子走到十一番队的位置上时，在她左手边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就温柔微笑着，恭贺她起来： “恭喜你了，久木队长，以后请多多指教。” “哪里，还需要向浮竹队长请教管理番队的经验。” 浮竹十四郎笑而不语，看向了四番队位置。 退却十一番队队长之位的卯之花队长，也感受到了浮竹十四郎的视线，偏过头一笑，让浮竹十四郎连忙转过头去，脸色有些紧张。 能够让初代剑八放心退任剑八之位，肯定是得到她这个初代剑八极度认可的，否则也不会安心把十一番队交给别人去管理，第二代的新生剑八，恐怕实力不同凡响。 会议并未持续太多的时间，目的本就是为了让白业、千瞳子认识一下以后的同僚，目的达到，山本总队长没有拖沓时间的习惯，直接解散了队长会议。 有数名队长和副队长已经迈开步子，向着会议室外走去。 “首先要恭喜你们了，两位队长。不过要我说啊，队长这个位置就是个苦差事，整天都在队舍里处理很多杂事，很多时候其实挺无聊的……”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是个自来熟也很喜欢抱怨的年轻队长，一上来就跟白业和千瞳子说这个，深以为然。 队长这个位置真是委屈他了。 他应该像其余贵族那样，在家里混吃等死，不用干任何事的躺着。 京乐春水出身尸魂界的上级贵族，拥有那样的底气。 再加上他本人健谈、不耍贵族大牌的风格，跟很多人都能搭上话，朋友圈是尸魂界内最广的。 毕竟八番队是情报部队，有这样恐怖的交际能力也是正常。 千瞳子说过，这是一个喜欢上一刻笑脸，下一刻会拿刀毫不犹豫砍你的危险人物，砍你的时候，还能跟你谈笑风生的聊天。 前提是京乐春水认定他们两个是敌人。 一旦认定，说不定是最为麻烦的家伙，尤其他的实力不弱。 “春水，不要把你不好的习惯，让两位新队长也染上，自己不想工作，没必要拉别人一起。”浮竹十四郎走过来，对自己这个好友的说辞十分无语。 “浮竹，不要这么严肃。我觉得我们年轻人就应该放松一下，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是整天呆在队舍，像是坐牢一样……” 京乐抱怨与苦笑这样的生活。 连和女队士谈情说爱，都要被人打扰，偷懒也会被副官叫醒起来，埋头苦干。 他只能忙里偷闲，经常偷睡午觉，没事趁着副官不在，出去一个人到处浪，找人喝酒。 但可惜，他没有称为知己的酒友。 浮竹只会浅尝辄止。 “言重了。我不讨厌京乐队长这样的性格。我就是本人太严肃了，所以希望改变一下风格，京乐队长这样乐观悠闲的姿态，是我一直所向往的。” 白业笑着说，很熟练的和京乐春水攀谈起来。 “看来我们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哦。再见了小哥，还有久木队长，有空的话找你们喝酒。今天还有队务没有处理。” “再见。” 京乐队长朝他们二人告别，和浮竹一同离开会议室，有说有笑的渐行渐远。 “京乐队长和浮竹队长的关系很好呢。”白业看到二人一同离去，不禁感叹。 这样的友情让他羡慕。 “知道吗？白君，真挚的友情最终会化茧成蝶，变成比友情更加坚定的爱情。” 千瞳子突然冒出一句话，眼中冒出幽幽的诡异之光，定定看向那两个人的背影。 白业：“……” 千瞳子变坏了。这些年卯之花队长在教她什么啊，不会是除了斩术外，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说起来，没想到白君你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还是没有掌握卍解啊。” 千瞳子扯到了正事，对于白业无法领悟卍解这件事，感到好奇与不解。 以白业的天赋，不应该连她都能完成的卍解修炼，而他却失败了，这其中有什么特殊缘故吗？ 对于此千瞳子并不了解。 “嗯，彻底失败了。我无法掌握万象的力量。” 白业和千瞳子一同走出一番队的会议室，在路上回答了千瞳子的问题。 “无法掌握？” “我也不清楚接下来需要多久才可以完成卍解。但是没问题，只要坚持不懈的话，终有一天会让那个家伙屈服的。” 白业透露出强大的自信。 再说，只要获得队长之位，也不算是完全失败。 至少在这些年间，他的实力的确增长了许多，队长考核也可以安然度过，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在尸魂界立足的第一步，已经完成。 ◆ 队长的继任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动荡，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 护庭十三队已经拥有九名队长，还剩下四位队长的位置空缺。 但白业和千瞳子晋升队长的事情发生，让瀞灵庭出现了些许的生机，相信十三位队长全部聚齐，也就是几十年、上百年的功夫吧。 对于生命力强大的死神，几十上百年很快就会过去。 白业和千瞳子在担任队长之后，也会经常私会，两个人独处，感情日益增加。 时间如此流淌过去，一年重复一年的生活，瀞灵庭的生活就是如此无聊，如此安逸，如此平静。 丢下一块石子，都能让瀞灵庭这片平静的湖荡起强烈的涟漪。 恢复了日常生活的白业，依旧不停的进行卍解的修炼，打败‘万象’具象化产生的漆黑女子，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 在这安宁的生活中，也会偶尔出现一些热闹的事件。 例如十一番队的剑八争夺战。 在千瞳子担任第二任剑八，十一番队队长的第二十个年头，就出现了新的挑战者，想要成为十一番队的队长，担任第三代剑八之名。 尸魂界永远不缺少这样的战斗疯子，一个一个的上来挑战，但无一例外的全部死在了千瞳子的刀下。 挑战剑八名号的下场，胜者生，败者死，这个规定早已经深入人心。 千瞳子将挑战自己剑八之名的尸魂界勇士，一个不留的杀死，用这个方法增加自己的威慑力，让一些不自信的家伙知难而退。 那些强大的家伙，也会因为她的实力过强，心生迟疑和犹豫。 在一个又一个的挑战者死亡后，很多人就放弃了剑八这个诱惑的名号。 因为面对很多强大的敌人，其中不乏有能够卍解的队长级死神，千瞳子也只是凭借始解后的斩术和他厮杀，尽管受了一点轻伤，却成功用始解后的斩术，杀死了卍解水准的死神。 而千瞳子的卍解是什么，第二任剑八的斩魄刀卍解是什么，除了白业和当日测试千瞳子实力的三位队长，无人知晓的卍解，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个问题，随着无数的挑战者沉埋地下，变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对于剑八而言，斩术才是最直接的手段。 尽管在挑战的规则中，并未说明必须只用斩术，不准用鬼道的规定，只不过所有人默认了剑八是凭借斩术成名的剑客，不会依靠所谓的鬼道，心中只有砍死敌人这一个信念。 相比于千瞳子的高调，白业显得无所事事，基本上碰不到战斗，偶尔会按照命令，去剿灭偶然出现在流魂街的大虚，最强的也不过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随手就可以用斩术砍死。 处理队务，修炼卍解，和千瞳子亲热，要么去找京乐春水这个新交的朋友喝酒，四点一线的生活，如果没有意外，白业不会改变这种现状。 而尸魂界的安逸，也证明了这一点。 没有战斗的日子，只能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做了。 ◆ 千瞳子担任第二代剑八的第两百五十年，总共杀死三百七十三位挑战者。 在这之中，其中有四个挑战者学会卍解，最后结局令人惊讶，无一例外以失败死亡告终。 并且在杀死这些挑战者时，千瞳子要么是以未解放的斩魄刀，或者是始解状态的斩魄刀进行迎战。 第二任剑八的强大，也被人称为瀞灵庭数百年来最凶之将。 在数十年前，甚至直面一头瓦史托德大虚和三头亚丘卡斯大虚，将虚圈的进攻止步在流魂街，粉碎了虚圈的一员猛将。 这时，西一区润林安的某个酒馆里。 “哈哈……哥俩好啊……哥俩……嗝……” 看着京乐和白业两人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在那里跳起很尴尬一点都不优雅的舞蹈，脸上出现酗酒过度状态的红晕，开始了胡言乱语的唱歌。 歌声很难听，但是两个人嗓门很大。 披着‘十一’数字队长羽织的千瞳子，正按着皱起的眉头，显得一副头疼的样子。 她还是十七八岁少女的样貌，一如当年，只不过容貌不显稚嫩。 年轻而美丽，强大而令人向往。 在担任两百五十年的第二任剑八以来，她的身后出现了无数追捧她的粉丝。 每一次战斗都会身先士卒，和队员们同甘共苦，并且超强的实力，足以凭借未解放状态的斩魄刀就能够杀死瓦史托德级别大虚，是十一番队的骄傲与荣誉。 “唔……这两个白痴一旦遇上，感觉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听到千瞳子的抱怨声，浮竹在一旁尴尬的笑着，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喝酒不会像白业、京乐这样凶悍，如果在酒馆里旧病复发就不好了。 “几十年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千瞳子在抱怨中，将他们两个丢脸的队长粗暴拉开，浮竹也上来帮忙，拖走京乐的身体。 一场酒席从傍晚六点开到夜里十一点，现在差不多结束了。 再让这两个家伙喝下去，总感觉下半夜会出事。 正因为此，千瞳子和浮竹才会出现在这里，不让他们两个乱来。 进入了白道门，开始分道扬镳。 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星月挂在天空，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可以勉强看清瀞灵庭内的道路。 “再见了，浮竹队长。” “之后再见，久木队长。” 看着千瞳子扶着烂醉如泥的白业辛苦的向五番队方向走去，浮竹露出了感慨的笑容。 强大的第二任剑八，被视为护庭十三队两百五十年来最凶之将，在流魂街剿灭过无数大虚，也只有在这时才会是一个真正的温柔如水的女人吧。 白业队长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仅靠始解就通过了困难无比的队长考核，这件事在两百多年前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这样强大的队长并肩作战，很让浮竹感到安心。 “……小哥……我还要喝……要喝……喝……” 听着京乐酒醉后的梦呓声，浮竹一边叹气，一边也为京乐的性格感到头疼。 但是能够找到这样互相碰杯，一同喝到烂醉如泥地步的酒友，京乐也算是找到真正的酒中知己了。 虽然这种事，浮竹一点也不期望他发生，太丢护庭十三队的队长脸面了，绝对不能宣扬出去，让队士们学坏。 明明几十年前，白业队长还是一位恪守己身的队长，大概是太无聊的缘故吧。浮竹心里如此想。 尸魂界的生活确实太安逸了。 京乐以前也不是酒鬼，只不过是后来染上了酒瘾，而且酒品很差。 同样的，白业酒品也高不到哪里去。 （PS：大约还有两章吧，第二个女主会正式出场，剧情进度会慢下来一点……娘化蓝染…… 最后再说一句，千瞳子不会死，我没有虐女主的习惯！） 第二十九章 斗转星移（二） 五番队队长室，响起了白业惊讶至极的声音： “什么，你要退出十一番队！？” 昨天和京乐喝得晕乎乎，第二天下午才慢慢醒酒起来的白业，在简单的洗漱之后，就听到了千瞳子要从十一番队脱离的话语。 他担任五番队队长和千瞳子担任十一番队队长时间是相同的，都是两百五十年前开始成为队长，也算是尸魂界的老资历队长了。 其余番队的队长之职，在这两百五十年内陆续出现，填补空缺。 可以说，现在的护庭十三番队，拥有着十三名甚至更多的队长级死神，恢复了鼎盛时期。 真央灵术学院也不断地给护庭十三队输送新血，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如果千瞳子要退出十一番队，舍去十一番队队长之职，来到五番队，那么就会空缺出一个队长的位置。 这种事山本总队长是不会同意的吧，其余队长也会颇有微词。 “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辞职信和转职信全部都写好了。” “那十一番队怎么办？” 这是个大问题。 白业不想让千瞳子胡来，平时也可以见面，反正他和千瞳子的关系，在瀞灵庭也不是什么隐秘。 纲弥代时滩那个家伙暂时是不会过来随便找麻烦了。 “队里的副官已经掌握了卍解，三席的实力也很不错，总要给其余人展现一下才能嘛。”千瞳子这样说。 白业略微松了口气，若是这样，也就能堵住其余人的嘴了。 十一番队的队长之位，可以通过杀死前任队长获得，继承剑八之名，这条规则是卯之花八千流曾经定下的，但是没说过队长不可以卸任，转到别的番队。 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就是如此做的。 瀞灵庭内也没有队长不可以转职的既定要求，相反，队长拥有很大的自由选择权。 只不过没有哪个队长会舍弃自己的番队，去别的部队进行发展。 千瞳子算是第二个这么做的人，但问题不大，只要不是毫无操作空间，那就代表有一定的可行性。 再加上十一番队的队长，的确是护庭十三队中最高危的职业，要是哪一天千瞳子被人杀死，那种事想都不敢想。 这两百五十年间千瞳子杀死了多名挑战剑八之名的尸魂界英杰，其中不乏实力达到队长级的强者，但全部都死在千瞳子刀下。 这也侧面证明了千瞳子的强大。 可是白业无法保证，在未来的岁月中，不会出现强过千瞳子的存在出现，杀死千瞳子，上位十一番队队长位置。 现在十一番队的副队长完成卍解修炼，勉强有资格担任第三任剑八的称号了。 那个副队长白业见过，斩魄刀始解后是直斩系能力，斩术十分强大，可以和亚丘卡斯大虚战斗，卍解之后，应该实力更加强大。 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崇尚剑八之名的战斗狂，由他担任第三任剑八，也不算是辱没了剑八的名号。 “只是……千瞳子你怎么会想到突然离开十一番队的？” “当然是为了看住白君你，省得以后又和京乐队长出去鬼混，昨天还喝了那么多的酒。” 千瞳子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昨天只是太高兴了，一时情不自禁，下次我会注意点的。”白业挠了挠头。 还不是这里的生活太无趣了，连个网络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有趣的书籍看。 消磨时间的方式太过单调，白业不可能一百多年都靠修炼卍解和千瞳子亲热度过，那也太惨了点。 所以在一次和京乐出去喝酒后，渐渐迷上了这种忘我的麻醉感，好像可以用来调节生活上的无趣。 ◆ 千瞳子卸任十一番队队长之位，调任到五番队成为副队长的命令，已经通过了山本总队长的同意。 千瞳子这两百五十年来率领十一番队四处战斗，消灭了无数潜在威胁，也算是劳苦功高。 其第二任剑八之名，仅凭始解就可以杀死卍解和瓦史托德大虚的强者，这个传闻依旧在尸魂界内传唱。 既然人家小两口想过上亲密无间的生活，还把十一番队空缺的队长也补上了，山本总队长很开明的同意千瞳子这个要求，找不到反对理由，让她到五番队做副队长。 现在的护庭十三队早已不是两百多年前的那个虚弱状态了，而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至于原五番队副队长很自觉的让出副队长位置。 自家队长的正牌女友，十一番队队长，二代剑八，由不得他不退缩。 这样一来，他们五番队就是拥有两名队长级水平的强大番队了，在护庭十三队中，综合实力算是稳定前三了。 这种事五番队的成员自然乐意见到。 在千瞳子卸任十一番队队长之职后，由原来的副队长自动晋升为队长，并担任第三任剑八之名，率领十一番队。 这也是个有本事的家伙，在听闻第二任剑八隐退为五番队副队长后，一些心思不轨的家伙，再次瞄上了剑八的名号，开始向第三任剑八发起挑战，夺得剑八之名。 面对第二任剑八的强大实力，他们无法与其争锋，现在的第三任剑八，就是他们最好的攻击对象。 十一番队队长，剑八的名号全部都在引诱他们。 当然，这种事和白业、千瞳子无关，十一番队的因缘，差不多在这里断掉，以后十一番队发生什么事情，都和他们没有直接性的联系，只是同僚而已。 在千瞳子转到五番队担任副队长的第六个年头，现世出现了一场盛大的危机。 经过了两百多年的休养，虚圈的实力也在恢复，三番队队长在现世中遭遇瓦史托德的袭击，英勇殉职，还有近半数以上的三番队队士，也在战斗中牺牲。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瀞灵庭，不敢相信一位队长就这么的简单的在现世殉职。 不过联想到瓦史托德大虚的恐怖，好像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 十一番队在第三任剑八带领下，前往现世讨伐那头瓦史托德，以免给现世造成更大的危害。 而作为救援部队的五番队，巡逻警备队的十番队，则是立即出发，在流魂街内进行检测，现世都能出现瓦史托德大虚，那么虚圈反攻尸魂界这种荒唐的事情，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至于再组织一次虚圈远征队，也要看上面的意思。 在护庭十三队成立以来，虚圈和尸魂界之间的确爆发了数次以上的战争，不过每次都是以尸魂界胜利为结束，虚圈一直处于被压迫的局势。 原因就是在于顶端强者的差距，还有虚圈的瓦史托德大虚各自为营，很少会聚拢在一起合作，这才每次气势汹汹的攻打尸魂界，都会失败的根本原因。 而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面对队长级还是力有不逮，瓦史托德之间又无法合作，只能说虚圈的势力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只需要定期派遣部队是扫荡一下就行了。 近些年来，中央四十六室将即将处刑的犯人，或是一些关押在忏罪宫的重刑囚犯，为了废物利用，让他们组成‘死士’队伍，发配到虚圈，进行和虚无止尽的征战。 而这个提议，护庭十三队的半数以上队长同意，尽管有些残忍，但这些戴罪之身的囚犯，本身就是对尸魂界可能造成危害的潜在人员，与其处理掉，不如让他们在虚圈进行长时间的远征。 如果表现良好的话，可以从轻发落，免去罪刑。 这也相当于中央四十六室的一种另类的‘慈悲’吧。 这次五番队巡逻的地区是西流魂街三十区至三十五区的范围，按照以往的经验，这几个区域是这么多年来，最容易出现黑腔，大虚冲杀出来的情况。 不可能一到场就恰好碰到大虚，因此白业决定让五番队的队员分散在三十区至三十五区，他和千瞳子一组，其余人分别是四到五人一组，碰到普通虚直接斩杀，如果是遇见大虚，要提前发动讯号，以免出现牺牲状况。 五番队在三十区至三十五区的地盘盘亘了十三天，现世的具体情况还未准确传回尸魂界，也不知道十一番队和瓦史托德带领的虚群战斗状况如何，但一定很激烈吧。 好在第三任剑八也不是庸手，不需要太过的担忧。 若是在战斗中死亡，也是十一番队共同的心愿，和强敌厮杀至死，他们十一番队早已做好准备。 在驻扎流魂街的第十四日，天空毫无征兆被撕裂，一个黑色的巨大洞出现。 “来了吗？” 在黑腔出现形成的那一刻，白业和千瞳子一个瞬步，就从远处赶来。 万象处于始解状态，对于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一清二楚。 不只是针对白业自身的恶意，在勘测方面，也是一把全能的斩魄刀。 前提是拥有者拥有过硬的实力，否则斩魄刀带来的增幅也只仅限于此的地步。 那在天空出现的黑色裂缝，像是刀刃在天空划过，一头头的庞大黑影从天而降。 每一头都是由上百头的虚彼此厮杀、彼此吞噬然后存活下来的王者——大虚。 如同山岳一样大的庞大身躯，白业和千瞳子的身体和他们的雄伟身躯相比，宛如蚂蚁一样渺小。 这么说有点夸张，但也足见大虚们夸张的身体。 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大虚。 灵压肆意的在流魂街宣泄，压垮了周围的土地和房屋。 但在这沉重无比的环境中，白业和千瞳子二人坦然自若的前行，无视所有的重压，顶着磅礴的灵压迈步向前。 “下级大虚就不要出来活动了。” 白业一边向前走，从天空降落下比大虚们更加恐怖的灵压。 无形的气浪吹爆一切，大地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裂口。 大虚们惨叫的声音像是绝望前的挣扎，没有任何的动作，仅凭灵压将大虚们揉成了粉碎。 虽然白业的灵压的确很夸张，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基力安大虚的信息，他早已收集过无数次了。 即使是一万头，一百万头，在他眼里，也不存在丝毫威胁。 这就是万象的可怕之处。 黑腔传来了细微的动静，深紫色的光芒在里面一闪而逝，黑腔迅速缝合。 但比黑腔缝合速度更快的是千瞳子的身影，黑腔中传来了另外一头大虚的惨叫，庞大但比基力安要小一点的身体从黑腔中狼狈的翻滚出来，千瞳子站在黑腔的裂缝处，用斩魄刀支撑，不让黑腔愈合。 这是一头亚丘卡斯大虚，其深邃的灵压，远超过基力安等级。 但受到了白业灵压的压迫，出现在流魂街的土地上时，举步维艰。 “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 两指一并，划出一道残月光刃，从亚丘卡斯大虚的腰间飞过，将其斩成上下两截。 随后又是一道白色的刀芒掠过，从亚丘卡斯大虚头顶灌入，将他分开的上半身分成两半，连哀嚎声都未发出就已丧命。 “看来是没有剩下的了。” 见到从黑腔中出来的千瞳子，黑腔正在慢慢愈合，里面没有了大虚存在的气息。 “只是一头亚丘卡斯，看来它背后的瓦史托德很小心呐。”千瞳子将刀刃收入鞘中，微微一笑：“要是能砍上一会儿就好了。” “别太大意，瓦史托德大虚还是很麻烦的。继续戒备吧，在现世没有传回消息之前，流魂街的巡逻任务是不会解散的。” “嗯。” 白业和千瞳子离开这片地区。 之后偶尔出现了一些虚的袭击，但也不需要他们二人出手，五番队的队士就足以将这些虚消灭。 在一个月之后，现世瓦史托德征讨战结束。 结果是十一番队折损小半，第三任剑八身负重伤的回到瀞灵庭医治。 虽说成功消灭了那头在现世作乱的瓦史托德大虚，但十一番队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在第三任剑八伤势痊愈的第九天，于十一番队全体队员的见证下，输给了其挑战者。 而那位挑战者接替第三任剑八的位置，成为新的剑八，即第四任剑八，十一番队的新队长。 常年安宁的瀞灵庭，也只有十一番队还算是比较活跃的吧，经常有挑战者出现在十一番队，想要夺取剑八之名的强者不计其数。 在近八十年后，第四任剑八在一对一的决斗中死亡，成就了第五任剑八的威名。 又过了一百多年左右的时间，第五任剑八在决斗中输掉，自杀而亡，由决斗的胜利者担任第六任剑八以及十一番队队长之位。 在这不到两百年期间，十一番队更替过数名剑八，全部都是护庭十三队中的赫赫有名猛将。 直到某个男人出现，让剑八的名号再次创造了一个奇迹，让十一番队迎来了一段黄金时期—— 在一对一生死战斗中杀死第六任剑八，被山本总队长极为看重的第七任剑八——刳屋敷！ 第三十章 蓝染，我叫蓝染！（一） 那是白业担任五番队队长的第四百五十个年头，千瞳子卸任第二任剑八、十一番队队长之位的第两百年。 事件是第六任剑八在前几日的挑战中，被挑战者杀死，失去性命以及剑八的名号。 一番队队舍的队长会议室，山本总队长站在队列的最前方的中间，两侧的队长和副队长按照顺序，一目了然的站队。 但有两个番队队长的位置是空缺的。 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 十一番队自不必提，按照十一番队的传统，杀死上任队长，就会成为下一任的队长，会由那个杀死第六任剑八的死神担当队长一职。 而十二番队的队长则是因公殉职，已经有半年空缺，暂由副队长代为管理。 咚咚！山本总队长的发须开始变得苍白，变得越来越像个固执的老头子了，拿着化为木质拐杖的斩魄刀，在地板上敲响，示意所有队长和副队长注意力集中。 “那么，现在开始这次会议的内容。十一番队队长因在决斗中失败，丢失性命和剑八的称号，而十二番队队长在半年前就已殉职，为此，这次召开队长会议，将决定两位新队长，补充到护庭十三队。” 见到众人神色淡漠，不准备发表意见，山本总队长也没有什么意外表情，那些木杖在地板上再次一敲，视线落在对面的会议室大门上。 “你们两个进来吧。” 随着山本总队长发话，在外面等候多时的二人，一同从外面推门进入。 两人的身子都很高，披着队长才能穿的白色羽织，分别是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的新任队长。 “你们好，我是刚上任十一番队队长之位的刳屋敷剑八，以后就是同僚关系了。” 有着野草般杂乱发型的魁梧男子，眼神十分锐利，他一来就扫视着两侧的所有队长和副队长，似乎在考虑哪个比较强的问题。 虽然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头结实的野兽，但也算是有基本的礼貌，语气也很随和，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的名字是曳舟桐生，嗯……以后是十二番队队长，就是这样。” 第一次和众人见面的紫色波浪长发女性，拥有美丽知性的容貌，眼神大方而温柔，魔鬼一样的身材，黑色的死霸装上披着白色队长羽织，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脸上带着苦恼的笑容，却没有尴尬和局促不安的紧张感，作为新人而言，的确是很难得了。 “真是走运，竟然是个大美女……”这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发出来的声音。 尽管是事实，但这样说明，不就代表新来的队长是个花瓶吗？ 会得罪人的吧？ “京乐队长是在小瞧女性死神成为队长吗？”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微笑着开口。 “哈哈……开个玩笑，我只是在感叹来了一位大美女而已，这是夸赞的意思……” 京乐脸上出现冷汗，赶紧装傻蒙混过去。 “请两位队长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去。”山本总队长发话。 “是。” 刳屋敷剑八和新来的十二番队曳舟队长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刳屋敷剑八是通过打败前任剑八，夺得队长之位，而曳舟桐生这个新来的女性队长，则是在总队长在内的三位队长见证下，完成了队长考核，晋升为十二番队队长一职。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件事要说明。”在介绍完两位新队长之后，会议并未因此结束，山本总队长声音低沉下来。 让包括白业在内的队长，都不由得望向总队长。 用这个和平时不一样语气说话的总队长，也就说明了这件事不简单。 “关于灭却师一事……经过这些年的追踪，二番队的隐秘机动人员，已经调查到他们在现世的落脚点，虽然还有部分灭却师据点没有翻找出来，但已经不需要一一去拔除了。” “停战吗？”白业低声询问。 “并不是，只是没有必要徒增不必要的伤亡。但如果他们不老实，也只好采取强硬的手段了。交涉工作由二番队和三番队执行，至于交涉的程度……”似乎想到什么，山本总队长还在最后补上了一句:“酌情处理。” 这个处理的态度很暧昧不清，具体是以什么为底线，灭却师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全部没有说明。 看情况是不把苟延残喘的灭却师们看成威胁了。 也对，他们的王友哈巴赫死后，灭却师已经不成气候了。 对于友哈巴赫这个灭却师之祖，现在很多人都不了解了，岁月流逝掩盖了很多的历史，让他们成为隐秘，深埋地底。 白业也是从千瞳子的口中得知这个灭却师之祖的信息，全知全能…… 还真是有够夸张的能力。 但和那个链接无限次元的章鱼怪相比，所谓的‘全知全能’也只是限制内的全知全能吧。 全知全能，本就是一个比较笼统，没有准确定义的模糊词语。 这个时候，还是暂时蛰伏吧。白业心中有了自己的考量。 ◆ 会议结束之后，白业和京乐再次出去喝酒了，顺便邀请了新上任的两位队长，刳屋敷剑八和曳舟桐生。 自然，千瞳子和浮竹十四郎也在队伍之中，为了看住两个酒品很差的家伙，这是有必要的行为。 白业和京乐则是认为同僚之间彼此增进感情是应当的，而且新来的两位队长，灵压都很恐怖。 京乐甚至惊叹的在酒席上说‘很快就会超过我了’这种话。 这也证明了京乐相当认可两位新队长的实力。 “干杯！” 白业等五位队长围坐一张桌子，拿起手中盛满酒的大口酒杯，用力的碰了一下，然后咕噜噜的喝下去。 “队长，这次要克制一点，在新队长面前，不要露出说胡话的丑态。” 就在气氛达到一个高涨的时候，千瞳子幽幽的声音从另一张桌子上传来。 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那里，左肩上是五番队的副官令章，刻着‘五’字和铃兰花的图案，颇有一种孤芳自赏的意境。 只是轻口喝着淡茶，与那一边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不要这个样子嘛，千瞳子，今天难得是两位新队长上任的好日子，作为前辈应该好好为他们庆祝才行。” 白业感到身子一冷，千瞳子的目光像是刀刃刺在他的身体上，让他全身不怎么舒坦。 “就是说啊，久木副队长，白业小哥平时一定处理队务太累了，今天难得的日子，让男人放纵一下也没什么不妥。管得太严，小心夫妇间闹得不愉快哦。”京乐在一旁帮腔。 “京乐队长管好自己就够了。都是你的错吧，把队长带坏了。” “哈哈……喝酒可是男人成长的标记。”京乐用这样的话搪塞过去。 “放心吧，久木副队长，我会看住他们二人的。”浮竹露出了微笑，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呼……真是受不了你们。队长，晚上如果一身酒味回来的话，今晚直接睡外面吧。” “……我知道了。我可是很有自制力的。” “两百年间你一直这么说。” “……总之，我会注意点的。” 千瞳子去旁边的房间一个人独自发呆去了，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的确不适合她这种不合群的人存在。 “总觉得白业队长你的副官气势很强大呢，有种皮肤刺痛的感觉。” 新来的曳舟队长，是个很健谈的成熟美眉，颇为打趣的笑了一句，然后豪爽的干了一大杯酒水。 “那是当然的，久木副队长是从队长退位下来的哦。那段日子真是怀念呢，一转眼又是两百年过去了。” 京乐明显喝多了，脸色开始发红，哈哈大笑起来。 浮竹在一旁叹气，京乐这个家伙，一喝酒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总是制止不住，想要喝个酩酊大醉。 “有这回事吗？队长还能降任为副队长？” 刳屋敷剑八有些惊讶，曳舟队长也很惊讶，他们两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副队长升为队长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队长自动降任，到别的番队去做副队长，这种说法确实很新颖。 “不是说了吗？那都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京乐晃着手里的酒杯，嘴角露出笑意。 “是啊，一晃两百年过去了，十一番队也更替了好几位剑八呢。” 白业也是感叹着，怀念着这几百年来的生活。 原来自己已经活了数百年，完全没感觉时间在流逝。 千瞳子的外表，也只比刚来尸魂界时大了一两岁，只不过眉宇间没有那份青涩和稚嫩。 “为什么这么说？” 刳屋敷剑八眯着眼，察觉到白业的话中有着另一层含义，莫非—— “久木副队长在两百年前还是十一番队的队长，担任第二任剑八。”浮竹笑着说出这个隐秘。 当然，也不算是隐秘，千瞳子根本没打算隐瞒，只不过两百年前的死神大多数不在了，现在的新生代又无法挤入队长间的话题。 导致对两百年前的第二任剑八，新生代了解的并不多。 在队长之间，千瞳子曾是第二任剑八这件事，超过半数知晓。 “哈哈……那个时候久木副队长还被称为‘两百年来护庭十三队最凶之将’，多亏了她当初率领十一番队，剿灭无数的大虚，导致虚圈陷入了疲软期。”京乐这么嬉笑起来，没个正形。 “是吗？你们这么说，我的手有点开始痒了。事实上，我一遇到强大的对手，就会不自然的兴奋起来。”刳屋敷剑八苦笑起来。 既然别人主动舍弃了第二任剑八名号，自己再过去挑战，未免有些过于失礼。 再者，如果真的过去挑战，可能面对的是两个队长级的同僚。 毕竟，两个剑八之间的厮杀，比死神和虚之间的厮杀还要彻底。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刳屋敷队长过去挑战，我想白业队长不会袖手旁观的吧。而且，十一番队的剑八好战，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曳舟队长笑了起来。 “普通切磋的话，还是可以的，我并不反对。”白业摆了摆手。 “算了，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会收发不住战意，演变成生死之战。我已经是第七任剑八，如果哪天久木副队长想要重新获取剑八的名号，我很欢迎。但现在，我相信自己的同伴。” 野草般邋遢的刳屋敷剑八说出了很温柔的话，脸上出现自然而生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是吗？真是可惜。”白业轻轻饮了一口酒水。 如千瞳子所说，第七任剑八，是个外表粗豪，内心纤细，很会照顾别人心情，也很懂谦虚之心的剑八。 这样性格的人，很难应付呢。 尤其是刳屋敷剑八未用卍解，仅凭始解，就击败了前任剑八。 可怕的家伙。 十一番队在他的手上，会重新恢复初代剑八和第二任剑八时期的辉煌吧。 ◆ 刳屋敷剑八和曳舟桐生升为队长的一个月后。 两位新队长完全融合了自己的身份中，着手队务的处理，整个护庭十三队也再次安静下来，有条不紊的滚动时间的车轮。 那是雪刚融化的初春季节，空气里还夹带着丝丝的冰凉。 流魂街西四十一区。 这里卖的甜饼味道最好，不只是白业喜欢吃，千瞳子偶尔也会吃上一两块。 不过西四十一区的治安不算好，但也不能算是坏，至少比八十区那种地狱好多了。 在八十区那里，烧杀抢掠做什么都可以，反正那里的人都快烂透了，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地狱。 在西四十一区喝完中午茶之后，就顺便买了一大袋的甜饼，白业披着五番队队长的羽织，很悠闲的在道路上行走，用这样散漫的方式赶回瀞灵庭。 反正京乐那个家伙也经常出来偷偷喝酒，不理队务，那么他也不能甘拜下风，偷偷出来买一些甜饼和小零食也是可以的。 抓到顶多被山老头不痛不痒的骂一顿，这些年来，他和京乐已经习惯了。 唉……白业想到了以前的自己，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世界交上这么一个损友，也不知是好是坏。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要好好享受生活。 “唔……” 即使在流魂街，白业也未放松自己的警戒心理，这些年栽跟头的死神太多了，不能小看流魂街的小孩子和女人，这是常识。 在街头的阴影处，一个身影蜷缩在那里，身体很瘦弱，年纪大概在十一二岁左右，好像是个女孩。 皮肤的颜色很白，穿着无袖的粗布衣服，头深埋在臂弯之中，但一双眼睛会发光的扫视街道上的人群。 这个孩子……白业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对方的目光也注视了过来，但看的不是白业，而是他手里装着甜饼的纸袋，舔了舔发白的嘴唇，腿上的力量积聚，刚刚抬起的一瞬间。 轻柔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这个……你要吃吗？可以分给你一点哦。” 白业拿出两块干净的甜饼，微笑的看向她。 女孩的动作僵硬下来，没有说话，只是用特别凶狠的水灵灵大眼睛盯向白业，似乎要把这个可恶家伙的脸记住。 一言不发的跑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转眼间消失了身影。 “宁愿抢夺别人的食物，也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吗？” 白业笑了一下，好奇怪的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的自尊心未免强过头了。 在流魂街这个地方，可是会被碰的头破血流的。 （PS：距离剧情开始，还有四百年时间……这么一看好长……） 第三十一章 蓝染，我叫蓝染！（二） 初春，雪融化的时候，从远方刮过来的风很冷，像是刀刃一样切在脸上，犹如刀割般的刺痛感。 女孩紧紧抱住没有衣服遮挡的双臂，双臂间保护着不知从哪里抢夺过来的食物。 皮肤像是尸体一样的惨白，双目凌厉，坚定如铁，仿佛不畏惧世间的一切。 一个人躲在旮沓的角落里，赤着脚趾，吃着沾有灰尘的果子和馒头。 没有用来住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取暖的炉子。 这片天空就是她的屋子，大地就是她穿着的鞋子。 天地是她占领的地盘。 天空灰蒙蒙的，充满了令人不悦的忧郁。 女孩没有恼怒，没有埋怨，仅有的是漠然面对这个世间的一切。 在狭窄的胡同出口，站满了高大的人影，也有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但是眼神很暴戾，也很凶恶。 目的不言而喻。 也没有交流。 贫贱之人的生存法则，从来只有强存弱亡。 为了食物，为了复仇，为了获得其他的东西。 尽管勉强维持表面上的秩序，不像八十区那样完全混乱，但在光明的背后，就是阴影。 是无法窥视的黑暗面，杀戮与争抢。 大约十分钟吧，胡同里的动静不见了，女孩一身是血的从里面走出来，拔出了插在手臂上的生锈铁刃，从腿上撕下一块布料，将伤口娴熟的包扎好。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初春雪融化后产生的冷气，胸口有些压抑，有点窒息。 多少次了。 多少次死里逃生，站在胜利者的角度，从没有一次输过。 女孩呆呆的望着天空，还是如此的灰暗，看不到阳光的普照。 真是糟糕的天气。 看来要下雨了。 ◆ 香味。 食物的香味。 世间上所有的诱惑，不如饥饿之人对于食物的渴望，那是原始的进食本能，是生物无法规避的特性。 女孩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躺在郊区外的一块山地上，用大树的树叶来挡雨，但是全身还是湿透了，但衣服上的霉味倒是淡去了很多。 错觉吗？ 的确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女孩嗅了嗅鼻子，比猎犬还要专注，不可能出错的。 她对于自己的嗅觉很自信，不只是嗅觉，她其余的四个感官同样很恐怖。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她头顶树干上的身影。 哦，是那个之前准备施舍她食物的混蛋。 是死神。 居住在瀞灵庭的杀手。 这是流魂街的共识。 里面是黑色的死霸装，外面套着绣有‘五’字的白色羽织，腰间放着淡蓝色刀柄的斩魄刀，手里拿着引诱她想要抢夺的香味源头——甜饼。 好想吃！ 好想要！ 这么干净美味的食物，还是第一次近在眼前。 从沉睡中醒来的她，也不思考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恰好还在她不远处。 手掌灵活的扒着树干，双腿用力一跃，动作灵敏扑向树枝上的白业，想要从他手中抢夺食物，同时带着凶厉无比的杀气。 “破道之一·斥！” 砰！ 脑门被弹了一下，女孩只觉得眼前满是好看的星星和月亮，一头栽了下来，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用更加凶恶的表情瞪向白业。 那不是委屈，不是害怕，不是胆怯，只是纯粹的表达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果然，你的灵压……” 白业放下了手中的甜饼，放进袋子里，手掌摸索着下巴，露出了沉思之色。 太出色了。 就算比起当初的自己，也不差什么，甚至有所超过。 没有学习过系统的锻炼方法，直接抵抗住了他的破道。 尽管是最低级、还是尽量稀释过的一号破道。 如果是普通流魂，直接会被弹成重伤。 “缚道之一·塞！” 在女孩还未发动第二次攻击，白业又用了另外的缚道。 女孩猛然发觉双手不听指挥，背在后面，仿佛有一根结实的绳子将她双手捆住。 这还没完，双脚上也有被绳子捆住的感觉，身体保持不住平衡，摔倒在地上。 白业就从树枝上跳下，拿出一块甜饼，看着女孩在地上蠕动，自己却在她面前吃起甜饼。 “打个约定如何？如果你能挣脱开我的鬼道，剩下来的甜饼全部给你。” 白业将鼓囊囊装着甜饼的袋子放在女孩面前，露出了微笑。 “不要！” 女孩的嗓音不难听，但却充满恶狠狠的味道。 “这不是施舍哦。” “？”女孩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白业。 “我跟了你一路，发觉你是一个不错的孩子。明明可以抢夺更多的食物，给自己更好的生存环境，但是却过得如此狼狈……” “那是因为——” “因为不愿意抢夺弱小者的食物和生存空间。所以将目标放在了比自己稍弱或者同等，甚至比自己更强者的身上吗？更不接受他人的主动施舍。” 白业代替女孩说出了她那还未说完的话。 女孩张大了嘴，全部被看穿了。 “东西放在这里了，想要吃的话，就解开身上的鬼道吧。当然，只用舌头和嘴也可以试试的。不管怎么样，这是你努力奋斗的结果，所以收下吧。” 白业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将一袋子的甜饼放下，离开了郊区，朝着瀞灵庭的方向赶回。 ◆ 一，不能抢夺弱小者的食物，要抢夺强者的食物。 二，不接受别人的施舍，不接受别人的同情，不接受别人的怜悯。 三，她要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的强者。 这是女孩为自己定下的三个目标。 在挣脱开白业设下的鬼道之后，她觉得白业说的话有道理，自己通过了奋斗，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理应该获得这些干净美味的甜饼。 总共花了两分钟的时间，这也充分证明了她的灵压的优秀。 作为没有经历过真央灵术学院系统教学过的女孩，能够拥有这般出色的灵压，还有运用技巧，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后，大概半年就可以完成所有的学业，在十年之内，成为席官也不是问题。 只是比起未来的道路，女孩觉得还是眼前的甜饼比较珍贵。 她拿起装满甜饼的袋子，鼓囊囊的，拿起来的时候，觉得重量不对劲。 轻飘飘的，没有重量的质感。 快速打开袋子，里面空空如也，里面只有一张字条留下，有一句留言—— 你上当了！ ‘井’字出现在女孩的额头，脸孔扭曲无比的笑了。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好黑暗！ 下次来一定要让他好看！ ◆ “吃着甜饼喝下午茶，果然感觉很好呢。” “没错，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千瞳子。” 瀞灵庭内，五番队队长室外面的走廊上，白业和千瞳子坐在那里，安静的享受下午的宁静。 尽管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但氛围才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那个女孩可能会因为他的欺骗，而恼怒、不满、脸孔扭曲的样子，白业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好天真的孩子。 大人的世界可是很复杂的。 太无聊了，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打发时间也好。 “白君你在笑什么呢？”在外面称呼队长，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则会改为更为亲密的称呼。 “嗯……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 白业示意没什么，千瞳子也没有多问，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 “又和人打架了吗？” 还是西流魂街四十一区郊区外的山地树下，白业趁着今天是晴朗的日子，在这里偷偷睡个懒觉，在听到耳边传来响声，女孩一身是伤走了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恐怕是准备偷袭白业，报答上次的‘恩情’。 “要你管！” 女孩凶巴巴的说。 白业醒来了，偷袭是不成的，这个险恶的死神虽然性格很恶劣，但是实力很强，她根本不是对手。 生闷气、鼓着包子脸坐在树干的另一面，不想要见到白业那张可恶的脸庞。 “我说啊，你这个样子下去，迟早会被人打死的。试着抢夺更弱小者的食物怎么样？那样会很轻松，也很容易的在流魂街生存下去。” “呵呵。” “就是这个性格，你才不讨人喜，也没有人和你组队。” “死神，我不会抢夺弱者的食物，也不会和弱者往来！即使孤单一人也好，拖后腿的废物我不需要！” 女孩傲慢至极的说出这番话，大概是被白业弄烦躁了，开始辩驳起来。 “但是你打不过我啊。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强者吗？”白业疑惑起来。 额头上蹦出一个‘井’字，女孩深呼吸，即便胸膛快要被气炸了，也不能生气。 冷静…… 冷静…… 冷静下来…… 不生气。 即使脸孔扭曲要愤怒的样子，女孩依旧在克制自己不能冲动。 “你看看，你都不说话，不是默认了吗？承认吧，傲娇的女孩是不会让人喜欢的。没必要给自己定下这么多无聊的规则，最终会受到束缚反而会是……” 忍不住了！ 怎么冷静？ 这种程度的挑衅，女孩理所当然的上当了。 爬到树枝上，俯冲向白业的身体，用细嫩的拳头砸向白业的头部，让他脑袋开花。 白业握住那细嫩过分的拳头，把女孩整个扔了出去，头朝地的那种。 教育小孩子这种事，还是挺有趣的嘛。 “没用的哦，你的力量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只是依靠本能在战斗而已，你……” 白业还未说完，对方就再次挥拳冲了上来，像是一个野孩子，打斗的架势丝毫没有章法，基本上凭借过人的灵压、体能在本能的挥舞拳头，姿势也有点不雅观。 大概是因为在底层生活太久了，经常和那些混混在一起厮杀争抢，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这个混蛋，突然之间把我扔出去是要干什么？很疼的诶！要是我的脸花掉那要怎么办？” 女孩一只手揉着发疼的脸庞，一边对白业拳打脚踢。 但是毫无效果，她的攻击方式太单一了，招式也过于明显，尽管很有效，可在白业眼里，她的力量和脆弱的婴儿没有分别。 “原来在意这种事吗？我还以为你在意的只有食物呢。” “别把人家说的和吃货一样……呼……呼……” 女孩粗喘着气，无论怎么进攻，都打不中白业一下。 “这就不行了吗？如果能够碰到我的话，买一袋甜饼给你怎么样？”白业用这样的提议诱惑她。 “……” 一想到甜饼这件事就觉得无比的生气。 毫无疑问，这个戴眼镜的闷骚男，是个性格不怎么讨喜的家伙。 “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干什么？我们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吧？你要对我做什么？” 女孩抱着胸开始后退，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看向白业，那种眼神，像是在看待臭水沟里肮脏无比的臭虫一样。 “再怎么样，我也不是萝莉控，放心吧。” “从瀞灵庭里的杀手嘴中说出这种话，一点都不感到安全。不，现在你说出这种话，总觉得更加可疑了。” “你对死神的成见很大。死神尸魂界强者的象征，如果你想要变强的话，这是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本来想要去的，但是听你一说，我反而对死神没有兴趣了。” 女孩以反驳白业的话，感到心情很愉快。 不管他说什么，只要跟他反着来肯定是正确的。 “即使我不来，迟早有人也会找上你的。你体内那不断提升的灵压，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很难不让人发现。” 白业从怀中取出一本颇有厚度的书，朝着女孩扔过去。 女孩下意识的手忙脚乱接住，目光中透露疑惑。 “学习一下吧，既然讨厌死神，那就学会控制自己的灵压，否则你迟早会被人盯上的。即使是这种偏远地区，也不保证没有其他死神经过这里。”白业像是很了解对方似的，微微一笑：“这不是施舍，只是心血来潮的想要看一看，你这样的有趣孩子，未来能够到达什么地步罢了。” 让想要扔掉书的女孩，顿时手掌僵硬在半空，沉默下来。 “再见了。期待你以后的成长。” 白业不拖泥带水的准备离开。 “等等——” 似乎下起了很大的决心，女孩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 白业停住脚步，微微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我不认识字……” 女孩偏过脸庞，上面爬满了难为情的红晕之色。 “嗯……诶？”白业惊讶的声音在空地上响起。 （PS：因为艾莉亚那本书出现了意外，被人举报，所以今天更新晚了一点，难受……） 第三十二章 蓝染，我叫蓝染！（三） 认字这种事教起来没什么难度，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天才，教学这种事就更加方便了。 但要吃透整本书的内容，对于女孩来说，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要想学会控制灵压，得先从最基础的灵子运用开始学习，才能逐步接触更深层次的知识。 “好了，既然你理解的差不多了，那我就离开了。” 白业不打算给她全部讲解，他觉得自己既没有这个时间，更没有这个必要。 “谢谢。” 尽管很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女孩还是道谢起来。 并不是不懂得礼貌，只是在尸魂界的底层，让她明白礼貌不是对任何人都能讲得通的交流行为。 “笑的好勉强。” “什么啊，这可是我难得一次说谢谢。”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白业也笑了起来。 这个女孩的行为偶尔像个孩子一样的别扭，但也不完全是孩子般的淘气，也有大人般的成熟一面。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让你认为。” “那我就心怀感激的收下吧。” 白业想要伸手下意识摸她的脑袋，被她躲了过去。 “别摸，会长不高的。”她这样说。 “我觉得你没必要担心这种事。” “为什么？” “因为你再怎么担心，最后也是于事无补。” 女孩有点生气，这不变相说明她不会长高吗？ “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讨厌吗？死神。” “你也是。”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该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吧？” “只是一时兴起。” “……” 对于白业的解释，女孩并未完全相信。 “对了，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把情绪总是表现在脸上，要学会微笑，不然会交不到朋友的，也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女孩正在纳闷，感觉到头顶上被胡乱揉了一通，头发杂乱。 凶狠挥出拳头，结果只打到了空气，白业已经从她面前消失。 “该死的萝莉控。迟早有一天会让你好看的，把你那张虚伪的笑脸撕下来。” 女孩孩子气般的发出赌咒，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碰到这样令她感到无力的存在。 微笑吗？ 女孩试着做出一个笑脸，很生硬，像是硬要从干海绵里面挤出水一样，笑的很僵硬。 啊，讨厌，根本做不出来嘛。 大人的世界都要学会微笑吗？ 我以后是不是也会长大？ 想着乱七八糟的问题。 女孩抱着怀里那本厚重的书籍，感觉心情莫名沉重起来，但心里十分踏实，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蔓延。 ◆ “白君，你身上有一股除我之外的女孩子气味。” 在白业返回五番队的队长室后，千瞳子就凑了上来，在他身上轻轻一靠，就闻出了白业在外面和其余的女孩子在接触。 而且对方的年龄肯定不大。 千瞳子的头顶像是竖起了天线，嘀嘀的发出警报声。 “只是在外面偶尔发现了一个很优秀的苗子，忍不住指导了她一番。” 白业没什么隐瞒的和千瞳子说。 “是吗？” “想什么呢？对方还是个孩子。” “这可说不准，十个男人九个是萝莉控。” “不要总是说一些没有根据的结论。” 白业捏了捏千瞳子醋味十足的可爱脸颊。 如果硬要说萝莉这种东西，千瞳子也勉强算是，她的外表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个子也不高，给人一种娇小可爱的萌感。 虽说拔刀之后，就会变成另一种存在，变得十分可怕，经常弄得自己全身是血。 “都是白君这些年来越来越不正经了，总队长也经常批评你吧，还有京乐队长。” “恕我直言，总队长还是提前退休比较好，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要是出现个意外就不好了。” 这只是开玩笑。 山本总队长的身体一向很好，每次队长会议都能很暴躁的发一通脾气。 不像几百年前那样性格沉稳冷静，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吧，容易患得患失。 “不要随便诅咒老人家。” “好了好了，这种话题终止吧。最近队里没有什么事情吧？” “这种话应该问自己才对吧。”千瞳子头疼的叹了口气，还是认真的回答：“除了最近有几名真央灵术学院的毕业生补充进来，其它的还是老样子。”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好苗子吗？” 白业随口问了一句，但心里也没有在意。 队长级和副队长级的潜力股，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 再说，那样的好苗子也不可能加入五番队来吧。 即使一开始不知情，但是在晋升副队长时一定会察觉到，五番队的副队长强大的不像话，强大连队长级的死神都不一定能够稳胜。 在副队长中，除了一番队的雀部副队长，千瞳子在各个番队的副队长中，也是‘论外’的级别，不能用副队长的目光去看待她。 因此，有些颇有上进心和天赋的队士，在发现了无法晋升为五番队的副队长之后，直接向白业申请，调到别的番队。 抛除队长这个统领外，副队长的权力同样不小，对于那些想要在五番队干一番大事业的队士而言，千瞳子直接将这道门关闭了。 在两百年前，千瞳子还是瀞灵庭两百五十年来最凶之将，这个名号不是自封，而是一步一步踏着鲜血的脚印杀戮出来的。 死在千瞳子手上的高强死神也不在少数，更有达到队长级的平均水准。 如果这些人不是在剑八名号的挑战中死亡的话，说不定现今瀞灵庭内的队长级死神，还要增加几名。 “倒是有一个。”千瞳子沉吟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男生还是女生？” “队长！”千瞳子咬牙切齿起来。 “开个玩笑，因为突然想看千瞳子淘气吃醋的表情，很可爱。” “真是的，队长还是变回以前的那根木头吧。” “人是会成长的，别在意这种小事啦。那么，具体跟我说说看。培育队里的人才，也是我身为五番队队长的工作。”白业这番话说的很有责任心。 如果平时能够多去处理一下队务，而不是出去闲逛，或者找八番队队长喝酒的话，那就更加有说服力了。 “其他人才暂且没有发现，不过最近队里来了一个叫做‘平子真子’的队士，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值得重点关照一下。” “平子真子……这个名字，是女生吗？” 无怪乎白业这么想，实在是这个名字太富有女性化了。 “男生。” “梦想瞬间崩塌了。” 白业立马失去继续询问下去的兴趣。 “和京乐队长在一起多了，白君也开始变得花心了吗？” “我们只是在一起偶尔谈论一下发觉女性美丽的价值，很纯洁的那种话题。” “狡辩。不要总是染上很奇怪的毛病。” “是是。” 白业坐在了走廊上，像个日暮西山的老人，在欣赏着尸魂界的黄昏光景，看着太阳慢慢向西沉下。 院落里被夕阳映照的通红而萧瑟。 手里捧着一杯温茶，偶尔抿上一口，眼中也映照着夕阳的灼红色。 “真是和平……” 轰！ 一面墙倒塌了下来。 一道人影像是炮弹一样飞了过来，在另外一面的墙壁上映出一个人影，整个人也像水泥凝固在墙壁上。 白业：“……” 千瞳子：“……” 的确是有点和平过头了。 那个人从墙壁上落地后，捂着开始流血的鼻子，嘴里含糊不清的指责那个突然袭击他的人。 “日世里，你这个家伙……” “干嘛，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平板脸道歉。” 态度很嚣张的矮个子女孩登场了，有着咖啡色的眼睛，扎着两个很幼稚也很可爱的冲天辫，脸上有不少雀斑，看上去只是一个乳臭未干、拥有暴力思想的小虎牙萝莉。 虽然不认识这个矮个子女孩，但白业也不记得自己队里有这样个性鲜明的队士，相反，那个遭遇暴打的黄发妹妹头发型的少年，说不定很大可能是五番队的新晋队士。 因为同样是陌生的脸孔。 看来这届的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生，相当的有活力呢。 “可恶，我还什么都没有说……” “那我就更不用道歉了。” “日世里！” “干什么，平子秃子！想打架吗？” 两个人在那里较真的抹起袖子，看上去很想上去扭打在一起。 就在白业想要当平息这场无聊的闹剧时，从之前破碎墙壁巨大裂口处，走进来一位神色苦恼的紫色波浪长发女性，披着和白业相同的白色队长羽织，不过是后面的数字是十二。 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 “真是的，小日世里，不要在别的队这里捣乱啊，还有给平子队士道歉，随便乱打人是不对的。会给白业队长和久木副队长造成困扰的。” 她一出场，就制止了那个拥有暴力倾向的雀斑萝莉。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好了。” 妹妹头的黄头发少年，一边掸去了身上的灰尘，一边用这样的言语刺激雀斑萝莉日世里，明显潜台词说她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熊孩子。 在雀斑萝莉又开始暴动的时候，白业和千瞳子已经走了过来，对着曳舟队长打了个招呼。 “曳舟队长的部下还真是充满了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呐。” “是啊，只是有的时候孩子气过头了。”曳舟队长苦笑一声，摸了摸雀斑萝莉的小脑袋：“好了，不要闹了，日世里。这是五番队的白业队长，还有他的副官久木副队长。破坏了别队的建筑，要好好的道歉才行。” “知道了。只要不给平子秃子道歉就行。” 日世里恭敬的对着白业和千瞳子鞠了一躬，很认真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事实上，那堵墙差不多也要到重新休整的时候了。” “白业队长很会照顾别人的心情呢。” “不，我是说真的。平时和千瞳子对练，这种事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稍微修一修就好了。话说回来，曳舟队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是小日世里想要过来看望平子队士，我只是担心小日世里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才特意跟过来……只是没想到，这种事还是发生了。” 曳舟队长继续摸着日世里的小脑袋，这样的画面，给人的感觉是温柔的母亲在安抚自己调皮的女儿。 而日世里也很享受曳舟队长对她的摸头行为，表现出依恋的样子。 “这样啊。” “好了，白业队长，久木副队长，我们改日再聊，队里的事情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还有，日世里很怕孤单，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平子队士多来十二番队走动。” 曳舟队长微笑着对平子队士发出了邀请。 “放心，曳舟队长，我会过去好好照顾日世里的。”妹妹头发型的平子队士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有点不怀好意。 “谁要你这种人过来啊，秃子。你来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日世里哼了一声。 “再见。” 目送着曳舟队长和雀斑萝莉的离去，白业摸索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好奇怪啊，曳舟队长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要特别照顾日世里这种嚣张小鬼啊。这种家伙，应该关押在二番队好好管教才对。” 平子队士在一旁嘀嘀咕咕，揉着还在发疼的鼻子。 “这么说的话，会不受女孩子欢迎的哦，平子队士。” “队长也真是的，这种人下次直接拒之门外好了。日世里过来只会捣乱而已。” “朋友之间要互相谅解，那个孩子只是缺乏关爱而已。如果现在趁虚而入，说不定平子队士会有意外的收获。” “令人不爽的说法，队长，副队长，我去干活了，那块碎掉的墙明天我会修好的。被日世里一打扰，今晚上又要熬夜工作了，唉……” 妹妹头的平子队士发牢骚一样挠着头发，和白业、千瞳子告别之后，转眼间离开了这里。 “那就是千瞳子你说的新人吗？” “是的，白君。” “很有意思的家伙。” 明明有着超越雀斑萝莉日世里的压倒性实力，但是却任由对方辱骂殴打，始终没有还手，只是口头上说说。 嗯……新来的队士该不会是抖M吧？ 以后可要远离他一点。 “小心一点，他的直觉一向很强。” “说的我接下来要做干坏事一样。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履行队长的职责，再怎么样，也不会随便对自己队士下手的。他还是个有潜力的少年。” 白业抬头望向已经暗下来的天空，换上了夜晚的崭新幕布，又是平和的一天要过去了。 但这种和平的日子，认为还能持续多久呢？ 中央四十六室！ 上架感言 感觉没什么说的，这本书是靠爱发电的。 虽然上架，但也没指望取得什么成绩，一切都是为了情怀。 有爱自取。 …………………………………………………………………………………………………………………………………………………… 凑齐一百字。 第三十三章 蓝染，我叫蓝染！（四） 白业讨厌中央四十六室的原因有很多。 古板，固执，专政弄权，行事僵硬，仿佛只是套上规则的条例，机械般的管理尸魂界内的一切，但只要涉及到贵族上的问题，又会变得十分富有‘人情味’。 对于贵族而言，中央四十六室很好维护了他们的高贵形象，但对于非贵族出身的死神、流魂，这种偏见一直存在于尸魂界，没有得到彻底的根除。 但这些都不是白业憎恨中央四十六室的理由。 一个伟人说过，念头不通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让念头通达。 白业想让自己的念头通顺，仅此而已，至于理由是什么，最初的初心是什么，白业已经不愿意回想起来了。 因为中央四十六室这个名字一旦印在脑海中，白业就会身体下意识表现出厌恶的排斥感，但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微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 “不对，呼吸要平稳，不要着急，眼睛直视前方，不要被外物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时刻保持冷静。” 在西流魂街四十一区的郊区山地，快要枯萎的老树下，白业安静的在那里侧躺，在这里偷睡午觉的时候，偶尔也会指点女孩的一些错误动作。 简单来说，她的实战经验只适合和流魂街最下层的流氓打架，不适合和真正的高手对决。 想要改变这样的习惯并不容易。 不过女孩努力上进的心态，也超过白业的预料，或者说，女孩本身就又有一颗想要成为强者的坚强内心。 而白业只是提前给她打开了这扇门。 要不了多久，她也会逐渐了解到自身的局限性，了解到流魂街的孱弱，只有成为死神才是唯一的出路。 话是这么说，这个孩子的灵压成长的未免太可怕了……白业眯起了眼睛，在修炼前和修炼后做出对比，女孩体内的灵压再次提升了一截。 不止如此，控制灵压的技巧，灵子的排列应用，白打学习，斩术学习，全部都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提升。 灵压只是赐予她一个优良的发挥平台，如果本身没有相应的理解能力，也无法短时间做到这个地步。 她在悟性上的天赋，说不准还要在灵压之上。 女孩按照白业指导出来的错误，认真无比的学习着。 越是接触死神的高深技巧，就越发体会到以前自身的渺小，若是不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很容易影响自己提高实力的进度。 她拥有出色无比的灵压，但是不能够完美控制，不只是浪费过多的能量，同样的招数打出去，会比别人弱小许多。 这也是真央灵术学院在一年级期间，要花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时间，不会教习太多的复杂技巧，只是讲解控制灵子、灵压一类的基础技巧。 只有熟练掌握了基础，才能有资格去触及更高深的知识与技巧。 这些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大部分人是无法理解的，追求华丽而强大的招数，不切实际的考察自己的极限，只能释放五十号的破道，硬要释放六十号以上破道，结果可想而知。 实力提升只能够循序渐进，慢慢磨合，完美控制住体内的力量。 在白业看来，不只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即使是护庭十三队在职的一半以上队员，都存在着浪费能量的嫌疑，看不清自身的局限，急躁而盲目的追求强大。 结果连强大的意义都无法理解。 这才是最大的傲慢。 或许哪天可以向山老头建议一下，不然这样下去，感觉护庭十三队会一代不如一代，迟早会没落下去。 在其位，谋其政，也是白业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就在白业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时，一把木刀在他眼里放大。 白业脸色不变的用两根指头夹住，无论女孩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木刀仿佛被什么更强的力量禁锢住一样。 “不要总是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这半个月来偷袭了我一百七十八次，没有一次成功，就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才对。” “我只是看你想事情出神，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女孩坐在了白业的旁边，疲累的倒下去，轻缓的在那里喘气。 “很累吧。” “嗯，但是很开心。”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出这种话来。 “感受到自己逐渐变强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准备去真央灵术学院？” 事实上，女孩的灵压早已经达到了可以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的水准，只不过白业只教了她控制灵压，白打和斩术上的一些技巧，瞬步和鬼道这种更加高深的方式还未进行传授。 “我以为你这个人做事会有始有终。” “再怎么说，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发现你的天赋，只是一个意外。” “切。” “生气了？” “没有。” “那……做个笑脸如何？” 听到白业的话，女孩脸上挤出了生硬的微笑。 “好勉强。” “你才是，可以笑的那么自然，这种事感觉比控制灵压还要困难。” “或许你没有这个天赋吧。” “看不起我吗？只要我有这个决心，这种小事肯定可以做到完美的。”女孩不服气的回答。 唯独不想被眼前这个男人看扁。 “是是，毕竟你是天才嘛。”白业手掌按在她的脑袋上，揉乱她的头发。 “不要摸我的头了，晚上整理起来很麻烦的。”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关系好也不能摸头。感觉很丢脸。” “那你承认我们关系很好喽？” “没有。”女孩瞬间绷起了脸。 “骗人。” “彼此。” “不要模仿大人说话的语气。” “要你管！” “这和语气才对嘛。知道吗？十二番队有个很调皮的小鬼，经常大摇大摆出入五番队，殴打我们五番队的平子队士，你应该像她学习才对。那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活力。” 白业想到了十二番队的新晋队士猿飞日世里，今天平子队士一定是在灾难中度过的。 他回去的时候，一定可以看到平子队士脸上红通通的鞋印。 “那只是幼稚吧。” 女孩从地上站起，语气颇为不屑。 “但是很可爱不是吗？曳舟队长对她可是很宠溺的，即使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责备。平子队士也经常被她殴打，还是屡试不爽，从来没有怨言。这就是‘可爱’的魅力。” “很恶心呐，死萝莉控。你说的那个平子队士，肯定也是萝莉控吧。” 女孩抱着胸，像往常那样后退，并用鄙视的眼神看向白业，似是在看一只发着肮脏气味的臭虫。 “你都这么说了，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萝莉控该做的事情？” 白业认真的思考起来。 “你这是犯罪！” “那你干嘛一脸期待？” “什、什么！？谁期待了？” “好有趣的表情。好了，不说了，该教给你的全部都已经教了，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真央灵术学院的教学水准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比几百年前我在的那个时代要好上很多。” 只念到了二年级，结果因为暴乱，导致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死亡，使得当时真央灵术学院瘫痪了十年以上，才慢慢恢复过来。 “也就是说，你已经是几百岁的老爷爷了？竟然还对我这种幼小的女孩感兴趣，这么一想更恶心了。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爷爷？” “挑刺的功夫最近见长。” “实话实说哦，这是跟你学的。”女孩并不畏惧和白业对视。 “还真是一个孩子。” 这种仿佛从高处俯视，令女孩内心感到强烈的不满。 什么啊，她才不是孩子呢。 大人们总是喜欢自以为是的贬斥比自己辈分小的人，用老成的口气去教训人。 白业从地上慢吞吞站起，掸去衣服上的皱褶，看向一碧如洗的天空。 “你要走了吗？” 女孩的口吻中没有感伤，早已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你自己去摸索。” “真不负责。” “别说的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 “难道不是吗？挑起人家的兴趣，现在又对人家撒手不管，直接抛弃掉，好无情。” “你指的是哪方面？” “你认为是哪个方面？” 听到女孩模棱两可的反问，白业苦恼的抓了抓头，最近小孩子都是这么恐怖的吗？ 和小孩子的对白，应该更浅显易懂一点才对吧。 白业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自己的无心之举，可能会培养出一个怪物也说不定。 “喂。”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一直忘了说，我的名字是清璃，蓝染清璃……你要好好记住，下次见面你要敢忘记，我一定砍了你！” 背对着她，白业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已记住她的名字。 “你也是，不要忘记了学会微笑，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会交不到朋友的……” “嗯……” 女孩将手伸进微微杂乱的头发中，目光坚定而透澈，脸上很自然的露出了浅淡无比的笑意…… ◆ 三天后。 “这不是白业小哥，还有久木副队长吗？你们走这条路，是去找山老头的吗？” 能用这个轻快腔调说话的人，在整个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之中，也只有京乐春水了。 在岔路口的对面，京乐的身旁不是八番队的副官，而是一名白业不认识的幼小女性死神。 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梳着一条麻花辫，佩戴着红色的眼镜，眼神给人一种十分犀利的感觉。 从外表看只有十三四岁，但真实年龄，可能会比想象中更成熟一些。 “是啊，有件事想要和总队长申请一下。” “申请？” 对白业口中的用词，京乐为此感到疑惑。 “卍解的修炼。” 白业并未隐瞒这件事。 “还没有放弃吗？我认为白业小哥你已经很强了，没必要太强求自己。这种事顺其自然比较好。”京乐说出自己的看法。 “试一试吧，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也好，那就不打扰了，只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你喝酒了，这么一想怪可惜的。” “京乐队长请正经一点。”千瞳子不满的视线瞪过来。 “啊……我突然想起来队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以后再聊。就这样了。” 京乐尴尬一笑，带着旁边的女性队员匆忙离开了。 和京乐在岔路口分别之后，白业带着千瞳子你继续前往一番队队舍。 ◆ 真央管理大监狱。 第八层，无间。 这是白业申请到的场地。 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由于白业每次进行卍解的修炼后，都会一身重伤的回来，甚至会对周围造成巨大的环境破坏。 这样一来，只能使用密封般的场地，供应白业去修炼卍解。 而且这个密封地方还要人烟罕至，空间足够大。 在瀞灵庭中，真央管理大监狱的第八层无间正好是其中之一。 再怎么在这里折腾，灵压也很难传达到外界，是一处无限宽广的奇特空间，可以任由白业在这里尽情进行卍解修炼。 四百多年还只学会始解，始终无法达到卍解的境界，在护庭十三队的各个队长中，也只有他这一个例外了。 在进入真理大图书馆之后，在无间的场地中占用了一块巨大面积土地，白业眨眼间用瞬步来到真理大图书馆的顶层空间。 和第八层无间一般，是一个无限宽广的奇特空间。 但这个不是主要的。 白业直奔主题。 ‘万象’本体的漆黑女子如同以往那般，悄无声息的站在场地上，手持斩魄刀，进行了实体化。 “吾主。” “打个商量如何，能不能稍微放点水？几百年不能卍解，这样弄得我很没面子的。” “让妾身臣服，吾主自会领悟卍解的真义。”漆黑女子声音平淡。 “没办法了。” 白业摘下了眼镜，随手放在身上，右手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左手上汇聚浑厚的灵压。 “破道之九十·黑棺！” 漆黑色的物质从女子脚下向上蔓延，随即形成方块，类似黑色的棺木，准备将女子笼罩进去—— 刀刃先一步刺穿了棺木，磅礴的灵压喷涌而出，将黑色棺木从中间分裂，随后上面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纹，直接化为黑色的粉末在空气中飘荡。 轰！ 刀刃与刀刃接触，却像是两颗炮弹互相攻伐对方，两种完全相同，却属于敌对方的灵压，将整个地面塌陷下去。 自灵压碰撞的缝隙处，向着天空延伸出一条暗黑色的空间裂痕，逐步扩大开来。 天空在剧烈的颤抖。 “这次也拜托你照顾了，万象。” “妾身的名字是‘真理’！” 女子纠正了白业的错误叫法。 手持斩魄刀，周围幻化出灵压聚成的白色花瓣，在周围飞舞。 这还没完，随即暴涨而出的灵压，灌输入刀刃之中。 白业脸上流下一滴冷汗，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战斗。 对大部分存在来说，这可能是最为极端、最为赖皮的能力了。 “卍解——黑霞时雨·雪杀白姬！” 黑白分明的界限从无限宽广的世界中分割开来。 两把斩魄刀出现在黑白的分界之处。 黑色与白色的灵压之花，像是连绵不绝的春雨，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一股哀伤、一股绝望、一股死亡的气息，在战场上蔓延。 白业无奈一笑，收起了自己的斩魄刀，上前握住了黑色刀柄、白色刀身的刀刃。 “这次我就老实的选择黑剑吧，上次选了白剑，实在是用的不称手……” （PS：注解——这是千瞳子斩魄刀的卍解……） 第三十四章 蓝染上学记（一） 白业进入无间修行卍解的第三个年头—— 四月，樱花盛开。 一年的春季到来，夹杂着微冷的寒气，到也不至于太过冷淡。 这一天是真央灵术学院新的一年开学日子。 从各个流魂街赶到白道门这里汇合，开始测试灵压，进行最初，也是唯一的删选标准 考核很简单，同样也很残酷。 某些人天生是当死神的料，有些人即使再怎么捶打，也只能考核中黯然退场。 ——蓝染清璃。 ——真央灵术学院的刚入学新生。 ——灵压成绩70分。 ——以勉强中等的资质，就读一年级三班。 作为新人还是没必要过于起眼，对她来说，在哪个班级都无所谓。 经过几年的锤炼，灵压控制已经得心应手，只需要老老实实、不显眼的度过六年时间，等待毕业即可。 领取浅打和校服，这是新生的必然过程。 白色的上衣，下身是红色的胯裙，真央灵术学院的校服从开创以来都没有丝毫改变。 将浅打斜入缠住腰间的白色封带中，鼻梁上架着一副朴素平常的黑框眼镜，披散下来的黑色头发，编成两个麻花辫自然的垂在面前。 朴质无华的外观，给人一种一看就是流魂街出身的土气少女，不会装扮自己的外在形象。 但她很喜欢微笑，所以第一眼看上去，除了有些土气之外，应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贵族学生大部分集中在一年级一班，也就是所谓的精英班。 优良的血统，从小接触各种基础训练，和野生野长的流魂街平民不同，他们得到的最为优质的教育。 但也有例外，实在是天赋差到一定程度，才会把这部分的贵族学生，加入到二班行列。 精英班之外的最优质班级，同样也有着不俗的毕业率。 一班和二班就是一种高贵的象征，和剩下来担忧能否顺利毕业的班级不同，这两个班的毕业率都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二三班及之后的班级，就显得危险过头了。 其实三班还好，只要肯下努力，毕业率还是比较可观的，至少超过了五成的概率，甚至偶尔会出现七成的学生安全毕业。 至于更次等的班级，毕业率更加可悲，不到百分之三十，即使顺利毕业，未来大概率还是普通的队士，简称炮灰。 清璃就是在三班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班级中，对她而言，这是刚刚好的程度。 既不会太起眼，也不会太让人看不起。 和她精心包装的朴素外观一样，不显眼，但也不能说无法入眼，属于耐看的类型女生。 唯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身高。 她是标准型的十二三岁女生的样貌和体型，这几年一直没有变化过。 于是被安排到了中间第一排的位置。 按照她的本意，应该是坐在中间最后一排，可以更好的观察这个班级的其余学生。 可是被安排做到第一排……这就令她十分头疼了。 然而脸上还是要露出微笑，并且感激老师这样照顾她的行为。 毕竟是班导的一番好意，不能够浪费，即使不喜欢，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 她觉得这种办法很有趣。 甚至产生了一种，如果她暴露出真面目，这些人会出现什么有趣的表情……好像挺有意思的。 “首先，欢迎各位成功入学，并且由衷期望你们在真央灵术学院期间，取得优异的成绩，在护庭十三队、鬼道众之中得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位。我是你们一年级三班的班导，名字是鹤山美奈子，同时也是你们往后六年的斩术课老师。” 在讲台上的是一名体型较为丰腴的成熟女性，穿着黑色的死霸装，腰间佩戴淡黄色的斩魄刀，齐肩的棕黄色烫发，说话掷地有声，吐字清楚。 加上身材偏向丰满，身高也要比一班男性要高，担任斩术课老师还真不是在说笑。 一看就是力量型的斩术女性死神。 “顺便一提，老师我也是护庭十三队五番队的一名席官，以后你们如果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很欢迎你们来到我们五番队任职。我们五番队拥有百年以上资历的队长和副队长，而且工作较为轻松，很希望有新的同伴加入我们五番队这个大家庭中来。” 随即，她又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似是看出不少人的紧张，安慰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即使是三班，只要付出比一班和二班更多的努力，勤加练习，拥有不服输的斗志，在哪个班级都是一样的。” 用激励的话语鼓励他们，也是身为教师的职责所在。 再加上真央灵术学院的教学资源，比起以前更加充足，毕业率一直都在逐渐提升。 ◆ 如同清璃所提前知道的那样，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前一两个月，无论是哪个班级的老师，都只是教习他们控制灵子和灵压的基础，让他们自行领悟。 死神不会控制灵压，让灵压肆意宣泄，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 因此，这是必须要学会的课程。 距离入学已经是第一个年头过去。 没什么波动，时间静静流逝。 但作为一年级三班的班导、五番队第十二席的鹤山美奈子，却稍微有点苦恼。 一年结束，她要在自己班级的每个学生的信息上，书写评语。 倒不是有多难写，而是不管她做出多么大的努力，三班始终是三班，在先天上就和一班、二班有着显著的差距。 灵压的强度对于死神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三班之中也不是没有优秀的人才，只是和一班、二班相比，自己这点成绩还是无法拿出手。 算了，还是先写上评语吧。 ——蓝染清璃。 这个名字映入她的眼中。 鹤山美奈子顿了下，就知道该怎么写了。 这个学生她知道，三班之中极为平凡的一名女学生。 没有特别强的地方，也不存在明面上的弱点。 ——该名学生斩拳走鬼成绩平均，无特长之处，也无缺漏之处，每一方面发挥都很均匀。 ——性格和善，拥有比较出色的交流能力。毕业后，可以优先考虑三番队、五番队、六番队以及十三番队入职。 鹤山美奈子随意将这份档案放在一旁。 平常，平常到随处可见。 在三班之中，很容易出现这种平庸才能的学生。 会斩术，但不是很强。 瞬步也会，但不精通。 白打也算可以吧，其实也就这回事。 鬼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发挥稳定，但也只是很常见的水准。 全部都刚刚好是中规中矩的程度。 要说奇怪是有一点奇怪，但无需在意。 这种平庸型的人才，在历来的护庭十三队中也不少见。 就她所在的五番队中，都有几个类似的人才。 ◆ 理论上来说，在护庭十三队中，副队长的更换速度要远远大于队长的更换速度。 队长级的存在已经是尸魂界的天花板战斗力，不会轻易出现牺牲状况，除非是发生难以想象的浩劫，席卷整个尸魂界，甚至更大规模的动荡。 因此，相对于更弱一筹，辅助队长工作，时常代替队长处理危险任务的副队长，反而更容易处于危险之中。 但也有例外。 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副队长，是从初代护庭十三队留下来的古老人物，担任副队长的职位，已经没办法准确计算多少个年头。 而五番队的副队长同样是一个例外，关于她的过去很少人提及，大部分知晓‘历史’的死神，已经换了好几批，而有些东西显然不是什么能够拿出来炫耀的事情，很多年轻一辈的死神，对于一百年前的事情，都是一种茫然无解的状态。 但唯有一件事是正确的，那就是五番队的副队长强的可怕，队长之间的话题也能够随意介入，并且为了自家的队长，经常教训八番队的京乐队长，也让人津津乐道。 在五番队队里，比起百年以上资历的五番队队长，拥有百年资历的副队长，反而更具有传奇性一点。 更不用说，据说五番队的队长至今还只是能够始解的死神，用几百年时间去修炼卍解，都无法领悟到‘卍解’的真义。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更新了修炼卍解最长时间的新纪录。 以前最长修炼卍解，然后掌握卍解的死神，总共是七十八年时间。 而五番队队长却打破了这个记录，耗时四百多年都还是始解。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敢小觑。 就比如鬼道众这个组织，首领大鬼道长仅凭鬼道，就足以击败卍解级别的死神，这样的特例也是存在的。 传言之中，也有着五番队的队长，能够仅凭无解放的斩魄刀，就能够杀死亚丘卡斯级别的中级大虚。 在队长之中，已然是不弱的存在。 ◆ 五番队队长进入无间之中，申请卍解修炼的第八个年头—— 蓝染清璃这个学生入学真央灵术学院的第五年，也就是五年级生。 真央灵术学院每年都会有不少的新人，选拔进入护庭十三队，平均下来，每年每一个番队，大概能有十到二十人之间的新人加入，代替战死队员的位置。 这也是护庭十三队的常态，和队长、副队长没法比，一些席官和普通队士，执行任务时，经常会发生意外的风险，或是其他事，或是和虚战斗，死亡是再正常不过的结局。 因此，培养出精锐的死神，尽量减少队员的伤亡，也是每个番队迫在眉睫的事情。 相比于其他番队，五番队还是被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即便队长不在，身为副队长的千瞳子，也可以胜任队长的工作。 虽说处理事情的风格，会有点雷厉风行，如同一把刀刃，往往切中要点，但也免不了会让队员们受累。 在这其中，最为抱怨的就是名为‘平子真子’的队士了。 他是这十几年刚进入五番队的‘新人’……没错，是新人。 不到二十年以上的资格，都是新人。 在如今五番队之中，拥有‘老人’资格的席官、队士，不到总人数的两成。 至于百年以上资历的，除了队长和副队长，暂无一人，全部都是近一百年来加入五番队的新面孔。 平子队士在真央灵术学院期间，就考虑过未来要加入护庭十三队的哪个番队了。 他选中五番队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结果。 再说一句，他讨厌麻烦。 看中五番队是救援部队，才特意申请加入的。 他讨厌麻烦，但又讨厌无所事事，在必要的时候认真做事，平时可以懒散，正是他作为死神的准则。 这样类型的人很适合在五番队成长。 平时五番队不会接到什么任务，往常都被闲置，在队舍里修行，或是处理杂务。 只有其余番队在任务中遇到棘手或是遭遇危机，才会派遣五番队去搭救。 这就是五番队存在的含义。 很悠闲，但也不是完全不接触战斗。 更何况，五番队副队长喜欢拿刀和队士对砍，美名其曰训练斩术…… 这件事情五番队的队员早应该习以为常。 在放水严重的情况下，平子队士只支撑几秒，就被砍翻在地，同时给今天的日常训练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副队长不去十一番队任职真是可惜了。” 平子队士以开玩笑的口吻这样说。 比起五番队这种‘养老’番队，十一番队则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战斗狂。 他也知道，自己即使修炼几百年，也不可能在斩术上超越千瞳子。 “你在说什么啊，几百年前我就是从十一番队退役下来的。再回去复职，山本总队长是不会同意的。” “诶？” 千瞳子的回答，超过了平子队士，还有其他五番队队员的预料。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啦。几百年前？这不是很古老的话题吗？” “唔……大约两百年前吧，我还在十一番队任职。真怀念那段日子，每天都能申请去战场厮杀，尽情虐杀基力安和亚丘卡斯，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和瓦史托德对砍，最后弄得浑身是血，超级有趣的。” 千瞳子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显然也开始怀念那段难以忘怀的日子。 带着十一番队这个暴力番队，在虚圈，在尸魂界，在现世，几乎砍了个遍。 现在回忆一下，身体里有点重复热血的状态。 “姑且问一下，久木副队长，你两百年前在十一番队是什么职位？三席，还是副队长？” 平子队士流了一脸冷汗。 他很期望千瞳子刚才的话是吹牛的。 虐杀基力安和亚丘卡斯，这对于副队长来说，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基力安暂且不论，已经不是普通席官能够应付的等级了。 亚丘卡斯的实力，更是超过了副队长的平均水准。 两百多年前就能说出随意虐杀基力安和亚丘卡斯的话，以一个副队长的身份来说明，确实有点不切实际。 “——都不是哦，千瞳子当时是十一番队的队长，继初代剑八之后的第二任剑八。” 偷听了他们全程谈话的人，从训练室外走进来。 “队长！？” “哇，怎么搞成这样？” “没事吧？” “要不要去四番队治疗？” 出现在训练室门口的人正是八年没有归队的白业。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连队长羽织都不见了，说话的时候，嘴里还流出了血，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 “没事，只是消耗了太多的灵压，让我休息一……” 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让周围的五番队队员更加手忙脚乱。 千瞳子揉了揉发疼的眉心。 倒不是为白业的伤势感到担忧，只是单纯的皮外伤，还有灵压透支过度罢了，休息几天就会痊愈。 她忧心的是白业是否掌握了卍解。 万象斩魄刀越早修炼卍解越好。 时间拖得越长，反而会演变成永远无法卍解的尴尬境地。 如今这个场景，好像之前也有过，八成又是被自己的斩魄刀暴揍一顿扔出来了吧。 第三十五章 蓝染上学记（二） ——知道吗？ ——对陌生人露出真诚的微笑是很困难的。 ——尤其是眼神。即使脸上再怎么笑，如果眼神的动作没有配合到位，别人就会敬而远之。 ——所以，戴上眼镜，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想让别人看到那眼镜下的眼神，是何等的冷漠与无情。 ——不是因为眼睛有问题，而是无法做出和微笑配合的眼神。眼镜是不错的掩饰物。 ——那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因他所想，我变得越来越会骗人，也越来越会伪装自己。我染上了属于那个男人的色彩。 ——追逐不切实际的幻想，仔细想想，和那个男人相遇，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他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一般。但每次戴上这副眼镜，换上伪装的笑容，又会想起几年前的那段日子。 ——这个朴素的外表，平凡的打扮，甚至表现出没有情调的微淡然面孔。也是为了更好的接近那个人。 ——那个男人的微笑，就如同镜子里的花，水中映出的明月。朦胧而又真实。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镜花水月！ 走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宽敞道路上。 女孩留着快要到腰间的长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很是随意的放在了身前。 在走路的时候，她抬起头，面露温和的微笑，通过镜片上反射出来的光，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十分真诚而纯真。 手里总是抱着两本到三本左右的厚重书刊，迈向真央灵术学院的图书馆。 搭配鼻梁上朴素的黑框眼镜，是很标准的女学生模范。 斜入腰间白色封带中的浅打，已经变幻成了斩魄刀的形态。 不怎么耀眼的绿颜色刀柄，光泽暗淡，名字是‘镜花水月’。 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也是一个很会骗人的孩子。 对于斩魄刀的诞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平淡的度过六年，等待毕业，不惹人注意的从真央灵术学院中离开，镜花水月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节奏。 明明刻意不去触碰浅打，不去进行刀禅的训练，持续到第三年，也就是在她三年级的时候，这把斩魄刀竟然在没有刻意的接触下，主动觉醒了。 觉醒了斩魄刀，自然无法在三班这个平常班级中待下去，被调换到了一班。 现在她是五年级一班的天才学生，是这一届真央灵术学院中，为数不多在校觉醒斩魄刀的‘天才’。 在一部分人眼中，她是个在校就能觉醒属于自己斩魄刀的天才。 而另一部分人认为，这只能说明她的刀禅修行不错，但基础灵压还是略有不足。 这种事也偶尔会出现，平凡的学生中，会出现提前觉醒斩魄刀的人才，只能代表她有这方面的天分。 毕竟调入一班之后，清璃的成绩依然是不上不下，排在中上一点位置，很好证明了这一点。 相比其余在校已觉醒斩魄刀的天才学生，常年霸占前几的位置，也证明了这个论点无错。 说不定对方的斩魄刀能力十分弱小，所以才提前醒来。 想想真是令人头疼。 唔……两侧的目光越来越刺眼了。 ‘看，那就是蓝染学姐，在校觉醒斩魄刀的五年级天才学生’ ‘未来肯定是副队长级的大人物’ ‘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以后说不定有用’ ‘我这么帅，她这么朴素，一定可以跟她表白成功吧’ ‘什么天才，只是刚巧觉醒了一把很弱的斩魄刀’ ‘好运的家伙’ ‘未来说不定只是个末位席官’…… 类似这样的幻音，在耳边吵吵闹闹个不停。 真是烦透了。 但脸上还是不得不做出微笑的样子，平和的接待每一个人。 耐心为他们解惑，帮助学弟学妹们修炼，在他们失落的时候安慰，在他们高兴的时候让他们不要骄傲。 什么嘛，只是一群笨笨的小孩子。 好讨厌，能不要接近我了吗？你们很烦啊，再不走的话，就把你们所有人剁成肉酱。 但这种话怎么也无法从嘴中说出来。 穿过了学区道路，终于来到了真央灵术学院的图书馆。 这个安静的乐土，是唯一能够让她感到心安的地方了。 学校的生活，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嘛。 那个男人当初在这里，也是如此想的吗？ 清璃不自然拿自己和心中的那个人做出比较。 只不过无法得知关于这部分的真相，数百年前的事情，对她来说，还是过于久远了。 比起这个，她需要的是学习，汲取这个真央灵术学院里面的知识。 来到平时喜欢的阅读地区，是个很安静的地方，里面明亮宽敞，基本没什么人过来。 将怀里阅读完毕的书本放到原有的书架上，然后再次选出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用双手平稳的拖住，走到属于自己的特定阅读区域。 那里有一张干净的书桌，旁边堆满了书籍和笔记，只有一小块地方可以把书放在上面。 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书桌太高，座椅也有点高，她坐在上面双腿自然垂下来，无法用脚尖点地。 这大概是女孩最为不满意的地方。 两个小时后，女孩的注意力已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偶尔会下意识地用指尖推一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防止滑落下来。 书本翻开来的厚度，已经有三分之二，再有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结束。 但突然耳边传来沉稳的男声： “研究虚和大虚之间的差异性吗？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真央灵术学院的五年级生该做的课题吧。” 是的。 尽管图书馆之中拥有不少的知识，但有些东西，确实严重超纲了。 关于大虚的研究话题，是只有正式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之后，才开始逐渐深入的高难度话题。 真央灵术学院期间，关于大虚的论题十分之少。 也只在很少的篇幅中，讲述了大虚只有王族特务才能够解决—— 虽然有点夸张过头了，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之中就有不少能把大虚当成猎物，随意砍杀的强大家伙。 之所以用这样的夸张内容来描述，是为了大部分菜鸟死神的安全着想。 那不是一般死神可以对抗的超强怪物。 纵然是最低级的大虚基力安，也有些超越大部分席官水准的强大战斗力。 因此，在校期间，研究这样的课题是很没有必要的。 对于真央灵术学院的在校生而言，一旦遇到大虚，是绝对无法抵抗且一定会被杀。 蓝染同学从安静中转移了注意力，一边拨弄鬓角的黑发，然后扶住眼镜的一侧，慢慢抬起头，看向了对自己口出戒言的男性。 自以为露出了一个完美至极的笑容，带着些许的歉意。 “抱歉，只是随手拿了一本，没想到内容意外的有趣，一时间入了神。嗯……真的不能够现在研究这种话题吗？” “倒也不是，对于天才的蓝染同学而言。我想是有足够的资格去了解了。” “您在说什么？我只是很普通的一名学生哦。只是恰巧拿错了本书，然后恰巧发现这本书的内容有点意思。” “每次成绩都是不上不下，确实很普通。只是太刻意的话，也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所以我把现在的成绩安排在中上的程度，比起刚开始的时候，这不就是最大的进步吗？” “蓝染同学果然很恐怖。” “能够让百年以上资历的五番队队长夸赞，我也不会感到骄傲的，因为我知道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去学习。” 出现在清璃面前的正是白业。 不过比起八年之前的关系，如今谈话的内容，语气，神态，明显自然平淡了很多。 之间没有陌生感，但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只是像老朋友那样，很是平常的打着招呼。 ‘今天吃过饭了吗？’类似这种巧妙问候的语气。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呐。” 白业微微一笑，拖着手里的一堆书，放到了清璃面前的书桌上，让本就没什么地方挤占的空间更显得狭小。 “这些书是……” 清璃扶了扶镜框，目光明亮起来。 “因为对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们有用，如果能够真的帮助到某个人就好了。不过，之前为了说服总队长同意我把这些书放到真央灵术学院的图书馆，现在想想，还真是吓了一身冷汗。” “也就是说，这些书是你编撰的喽？” “只是整理一下以前收集到的资料而已。” 真理大图书馆里面的部分书籍副本，只不过侧重基础方面的针对性指导。 白业很注重基础方面的培育，之后就要看个人的努力还有悟性了。 那是白业无法决定的事情。 他能做的，只能尽最大程度巩固好每一位真央灵术学院学生的基础，能够在加入护庭十三队和鬼道众之前，掌握住这些要点，减少他们在任务中的牺牲率。 “有你这样的好队长，护庭十三队一定是其乐融融的景象吧。” “当然。以队长的身份而言，我一直都很尽忠职守，这是我最大的优点。” 白业对于清璃不只是讥笑还是称赞的话，直接应承下来。 清璃帮助白业把那些书放到相应类别的书架上。 “说起来，白业队长。” “什么事？” “死神的职责真的是为了消灭虚吗？” “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我想要单方面了解这部分的知识。” “正义消灭邪恶，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消灭邪恶之后，然后在正义之中又会分出新的邪恶。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死神是‘正义’，虚是‘邪恶’。 正义消灭了邪恶，接着只剩下了正义存在。 这怎么看都是一种很美好的幻想。 但清璃却打破了这种对‘美’的执着与探索。 “小孩子不要思想这么阴暗。” “真是自私呐，明明教会我这些的就是你啊。现在又不想负责了吗？” 清璃将一本书放到书架上后，镜片上反射出微微发亮的光芒，让人无法从她眼中读出有用的信息。 “我可没有记得教过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到底……我只教了你控制灵压，还有斩术和白打上的知识。” “我知道了。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死神是为了消灭虚存在的吗？” “不是。”白业给予了她准确的答案。 有点出乎意料。 真央灵术学院的任何教材上都注明了，死神是为了消灭虚存在的‘正义’。 而作为护庭十三队的五番队队长，白业否定了这个答案。 “比起消灭虚，死神是为了维护‘一王五公’这个规定，不也在真央灵术学院的教材上点明了吗？” 对于白业这敷衍的回答，清璃显然的轻蔑笑了起来。 守护‘一王五公’？这算什么可笑的理由？ 守护什么，斩杀什么，由持刀的自己做主。 再者，她连‘灵王’这个虚无缥缈的生物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像这样的存在效忠？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白业沉吟了一下，开始认真回答：“从实力上来说，护庭十三队消灭虚圈内的所有虚和大虚，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的。只是没有必要。虚是杀不完的。只要继续存在灵魂堕落，虚就一定会还会出现。” “什么意思？” “死神是为了消灭虚存在，这个理解只是片面化的解释。死神消灭虚是工作，不是必然尽责的义务。就好像人类做工一样，没有工作就失去了生活的来源。死神也是如此，没有虚存在，死神就等于失去了工作，接下来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唔，话题不知不觉沉重起来了。” 白业顿了下来，不再继续这个论题。 “我觉得你说得很好。” “我说你啊……” “话又说回来，这个世界有神存在吗？尸魂界、现世、虚圈、断界、地狱……每一个空间都是独立，但彼此也有连接的地方。我很好奇这一点。”清璃在那里自言自语。 但这意思，明显是想让白业做出解答。 “你的思维跳跃能力太大了。既然你想知道这些，亲自去感受一下不是更好吗？” 白业头疼起来。 “亲自去……感受？” 对于白业的话，清璃抱有疑惑。 “啊……亲自去感受一下，正好我去虚圈也有事情要做。” “盛情难却，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面对白业含蓄的邀请，清璃将最后一本书放到指定的位置上，脸上绽放出温和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征服虚圈 真央灵术学院假期期间。 与尸魂界截然相反的世界——虚圈。 一望无际的白银沙漠，偶尔会有石英树在沙层里露出形体。 天空灰蒙蒙的，钩月挂在天边，显得更加清冷萧索。 “这里就是虚圈？” “是的。”给予了肯定答复。 “刚才的道路……是黑腔吗？我可不记得死神会这种东西。白业队长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只要你理解了大虚的构造，知晓他们创造黑腔的全过程，搭配一部分虚的力量，其实还是很容易的。” “说的很轻巧嘛。我都快怀疑你是大虚变成的死神了。” 出现在这里的共有一男一女，一高一矮。 护庭十三队五番队队长白业，以及真央灵术学院的在校生蓝染清璃。 通过黑腔来到与死神敌对的虚的大本营。 荒芜的环境，腐朽的空气，沙子扑面而来，和尸魂界一比，这里真的像是还未开化的远古时代。 “接下来要去哪里？” 清璃将眼镜拿下来擦拭，随即重新戴好，视线在周围扫荡了一圈之后，除了白沙和石英树，看不到一头虚的身影。 “去见一个数百年没有叙旧的老朋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了。” “几百年前？说不定已经挂了吧。” “应该不至于如此。他的实力还是挺强的，对付起来会稍微有点棘手。情报没出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自封为‘虚圈之王’！” 白业语气轻淡的说。 “诶？虚圈也有‘王’存在吗？”清璃愣了一下。 在真央灵术学院的课本上，没有提到过‘虚圈之王’的任何信息。 “过去没有，现在可能有了。” “和尸魂界的‘灵王’是一样的性质吗？”清璃兴致勃勃的询问起来。 “不，不一样的。一个是公认，一个是自封。另外，虚圈之王的日子要比‘灵王’快乐自由多了。两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白业耐心的给清璃解答。 一同在沙漠中缓步慢行。 此番用黑腔降临的虚圈地区，距离‘目标’的位置并不算太远，不用瞬步赶路，也可以在半日之内到达。 “既然是虚圈之王，那他应该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吧。” “嗯。数百年前他就处于亚丘卡斯的极限，现在有很大的概率蜕变为瓦史托德了。” “瓦史托德真的要比队长级的死神厉害吗？”清璃有太多的问题要问。 身处真央灵术学院的她，知道的东西还是过于浅薄了。 即使经常在真央灵术学院内的图书馆查阅资料，也无法接触到更深层次的秘密。 对三种等级的大虚描述，不可能详细讲解，只是一笔带过，注明了这是王族特务的管辖范围，其余的内容是一片空白。 也是为了警告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们不要好高骛远，连普通虚都很难对付的他们，见到大虚就代表着全军覆没。 而在大虚之中，也有十分狡猾的存在，以陷阱捕杀护庭十三队派遣到现世的死神，至今都没有落网。 其中有一头未知的亚丘卡斯大虚，以一人之力在现世层捕杀了上百名的死神，惊动了护庭十三队的高层，派遣了三位队长，在现世用大规模的扫荡模式，花去了数年时间才得以消灭。 即便如此，在扫荡行动中，又多死了数十名死神队员。 对于这些阴险狡诈的大虚，尸魂界一向是高度重视。 有的可以屏蔽灵压，有的拥有封印能力，有的会变身成普通的灵体，引诱死神去净化，在净化的瞬间，偷袭死神。 随着时代的推演，不只是死神，虚的战斗模式也在慢慢向前推进。 对清璃的提问，白业则是思考了一下，给出了最为贴近实际的答案： “看情况。” “看情况？” “瓦史托德的灵压确实在最低级别的队长级之上。但是有一点是存疑的。每一头瓦史托德的能力，还有每一位死神队长的特性都是独一无二的。有的队长可以轻易的打败瓦史托德，但却会莫名其妙的被亚丘卡斯打败。” “还有这种事？” 能打过上级大虚，却被中级大虚击败……怎么看都有点不可思议。 “有的。我见识过数次。有的能轻而易举打败大虚，结果和普通虚战斗时，会变得十分吃力。”白业说出了自己这些年来的见闻。 以灵压而言，瓦史托德却是在平均的队长级之上。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每一个队长的实力都是独一无二，有强有弱，有擅长战斗，也有擅长辅助。 瓦史托德也是如此，瓦史托德的实力也是有强有弱，只能参照最低限度的战斗力，瓦史托德在队长级之上。 只不过虚圈这种‘野生动物园’，诞生出瓦史托德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另外，在虚里面也有很奇特的一种变异体。” “是什么？” “破面。” “破面？”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虚打碎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进行高度的拟人化，会获得死神的力量。这叫做虚的死神化。尽管我还没有亲眼见识过，但听人说，在虚圈之中，有着能够自己破面的怪物。这类的破面虚，实力远在同等级的虚之上！” 白业的语气不觉然间凝重起来。 “虚的死神化？虚获得死神的力量？那反过来也行吗？让死神获得虚的力量？”清璃下意识的问。 “理论上可以。不过需要道具辅助。”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清璃不客气的嗤笑起来。 “有吗？”听到清璃的话，白业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清璃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向白业：“你说了，虚可以自己破面，获得死神的力量。那为什么死神不可以自己完成虚化，非要借助道具来完成虚化呢？这根本不合理吧？难道死神要比虚弱？还是说，因为特殊原因，死神无法自己虚化，需要借助道具？” 白业哑口无言。 好像有一定的道理。 千瞳子说过，虚可以自行破面，获得死神之力。 那凭什么死神完成虚化时，一定要借助道具的力量，才能完成虚化？ 小孩子的问题还真是千奇百怪，正在白业为难怎么开口解释之际，化解尴尬的时机到了。 嘶~ 在两人停下来，陷入尴尬的沉默气氛中时，一头乳白色的蛇形虚从下面的沙层中探出身体，撕开巨口，准备将二人吞噬进腹中。 嗤！ 蛇形虚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片，白业和清璃自始至终都没有撇过这头蛇形虚一眼。 “走吧。” “嗯。” 话题结束了。 但在清璃的心中，却埋下了好奇的种子。 虚的死神化，死神的虚化。 如果有样本就好了。光凭想象中也没有办法了解其中的本质啊。 “白业队长……” “什么？”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懂呐。”清璃脸上露出了笑脸，有点坏坏的意思在里面。 “是你问的问题都太奇怪了。而且我对于死神的虚化不感兴趣。” 白业别过了脸，不想看到她那得意的样子。 “我以为白业队长你能够使用黑腔，就是进行了虚化状态呢。” “怎么可能，这是借用，不是和虚合为一体。而且，这股力量也不是我本人在操控。我的实力其实很普通。护庭十三队的队长之中，我可能只有中等水平吧。” “是吗？我也是哦，我也是个普通的学生。” 在‘普通’上两人全部着重了语气。 两人默默的沙漠中行走，大约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终于看到了不完全是沙漠的单调景色。 清冷的月光映射在白沙上，使得本该雪白的沙子，变成透明晶莹的色彩。 在这满地透明晶沙的沙漠之中，距离面前大约有数百公尺的路途，一座宏伟无比的白色宫殿坐落于此。 是一座庞大而复杂的迷宫建筑。 以虚的特性而言，这的确是令人惊讶的建筑物。 “没想到在沙漠中还落有这样的建筑，就好像证明了这里是王者的领土一样。” “是啊，好像告示了所有看到这栋建筑的存在，明确指出这里是虚圈的王者居所。”白业赞同了清璃说的话。 每个人看到这栋突然在沙漠中出现的建筑，肯定会认为这里是虚圈的核心，是虚圈的王才能够居住的伟大行宫。 “不过就是有些单调。是用沙漠里的石英树改造堆积形成的吧。”清璃这样的猜测。 尽管宏伟，但除了居所之外，竟然没有装饰的物件。 除了宫殿就是沙漠，单调的令人厌烦。 如果能够在虚圈种植花草就好了。 “没关系，之后随你怎么改造都行。因为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虚圈臣服。” 平淡的说出这种话，白业脚步坚定不移的向前迈步。 仿佛刚才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只是稀疏平常的小事。 用像平时喝茶平常甜点的心态面对就行了。 反正只是顺便。 “真好呢，白业队长。我也想看看那位虚圈之王是什么样子。肯定是一场很精彩的战斗。” 少女按了按腰间的斩魄刀刀柄，微笑前行。 “真是稀客啊，竟然是死神。” “大概是所谓远征军的家伙吧，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倒霉的家伙，迷路到虚夜宫来了。” 从高大的白色高墙上跳下，是两头体型庞大的大虚，其深厚的灵压，是普通虚无法比拟的。 “中级大虚吗？”清璃歪了歪头。 “还没到亚丘卡斯的等级，只是两头变异基力安，在虚圈之中比较罕见。因为大部分基力安都是一个样子，变异后的基力安，要比一般的基力安强大。” 白业视若无人的给清璃解答。 “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你们两个死到临头了知道吗？” 两头变异基力安大虚冲杀上来，庞大的身体给人强大的视觉冲击。 啪。 血泥钉在在雪白的宫墙上，勾勒出残酷无比的鲜血画面。 两头变异的基力安大虚身影诡异消失了。 “看来这里不太欢迎我们。”清璃三两下的跳到了前方，仔细在前方探查，回头说：“白业队长，前面没有路了诶。” 轰！ 在她话刚落地的瞬间，前面染血的白色墙壁轰然倒塌下来，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往虚夜宫之中。 “你再看看，现在刚好有了一条路不是吗？” “还真的出现了一条路。队长大人您还真有办法。” 清璃兴冲冲的跟上去，像个求知欲永不满足的孩子。 虽然在真央灵术学院也有室外考察课题，但是比起虚圈的实践考察，总是在流魂街进行考察，实在是太幼稚无趣了。 ◆ “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虚夜宫的中心大殿中。 坐在宫殿最上方的王座上，是一头已经达到瓦史托德级别的上级大虚。 区别于亚丘卡斯和基力安那种庞大臃肿的体型，瓦史托德显然浓缩了身体的臃肿体型，趋近于完美。 白骨的身躯，外面上黑色华丽的庄严大袍，光秃秃的脑袋上顶着一个金色的王冠。 从沉睡中醒来，漆黑的眼洞中猛地露出两个红色的点，闪过暴戾的血芒，在大殿内冷冷一扫。 王座下方，两侧都站立着实力拔群的亚丘卡斯级别大虚。 其中一名亚丘卡斯大虚听到‘王’的问话后，立刻走出队列，态度恭敬。 “拜勒岗大人，我这就过去看看情况。” 说罢，这头亚丘卡斯大虚走出殿外。 大约过了有数秒钟的短暂时间吧，外面响起了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声，是那头刚走出宫殿的亚丘卡斯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发出这样恐怖惨烈的大叫。 随即，惨叫声消失，只有脚步声慢慢从空荡的殿外传进来。 很快制造脚步声的两道人影慢慢出现在宫殿门口，无视了众多大虚噬人的凶恶目光，坦然自若进入大殿中。 “好久不见了，全身骨头的家伙，已经数百年没有见面了吧。一转眼你都晋身瓦史托德，自封为虚圈之王了。岁月真是无情呐。” 走进来的一男一女，那名男性一进大殿，就对着王座上的白骨大虚打招呼。 “你是——” 白骨大虚，也就是现任的虚圈王者——拜勒岗·鲁伊森邦，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那个男子。 似乎想起了数百年前的某件事情。 为了追杀两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死神，结果为此重伤遁逃的屈辱往事。 第三十七章 卍解——真理圣堂 “看来终于想起来了。好久不见。” 听到拜勒岗那惊诧之余带有疑虑的口气，白业再次跨步上前，重新招呼一声。 “确实想起来了，不过心中有着些许的不快，死神。” 拜勒岗发出沉闷的声音，未从王座上站起，但那沉重到压抑的灵压，却丝许的慢慢释放出来。 周围的亚丘卡斯大虚都是身体一紧，露出了极为恐惧的色彩。 这个死神惹怒他们虚圈至高无上的主宰了。 尽管不知道这位死神和他们的王之前有何恩怨，但是虚圈之王愤怒的场景，让他们回忆起那些反抗者的下场。 距离‘王’统治虚圈已经过去五十年时间。 作为‘王’的拜勒岗·鲁伊森邦，晋升为虚圈的顶点——瓦史托德，并且拥有无敌之力，统帅着众多的亚丘卡斯以及基力安，是名副其实的虚王。 收拢了虚圈内近六成的亚丘卡斯和基力安，在虚圈之中其余的亚丘卡斯、基力安，尽管有负隅顽抗的愚昧者，但收服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或者说，这是拜勒岗玩的一种征服虚圈的游戏。 一次性解决所有的对手，又要花时间寻找对手，所以刻意放慢了征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蚕食虚圈的领土。 直到这片天空，这片大地，全部都属于他。 虚圈，乃至整个世界。 这就是拜勒岗的梦想。 如今这个梦想，即将完成第一步——统一虚圈。 “是吗？令‘王’心中产生不快，我的先说一声抱歉。” “不，不用说声抱歉。在征服虚圈的最后一步之前，用你来打发时间，也正合适不过。”拜勒岗手指触碰了下头顶上的王冠，视线扫向下方的众多亚丘卡斯大虚：“你们……还在愣着干嘛？区区死神也需要‘王’亲自动手吗？” “遵命，拜勒岗大人！” 一头亚丘卡斯大虚最先反应过来，爆发出强大的灵压，使得空气凝重，拳头挥舞而下。 砰。 那头亚丘卡斯大虚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倒在了地上，头卡入了地底，无法从土层里拔出。 “你……你这混蛋……” 那头亚丘卡斯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从土里传来，不太清晰。 “宰了他！” “太嚣张了！” “去死吧！” 一头头的亚丘卡斯大虚被激怒了，各种奇怪体型的他们，纷纷张开巨口，亮起了五颜六色的光源，在口中积聚。 “糟糕糟糕，白业队长，都怪你，你看大虚先生们生气的样子好恐怖。我们都要被吃掉了。” 清璃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夸张叫喊起来。 “确实有点失礼，明明他们全部都拿出了真本事，而我却无法认真回应他们战斗。没办法了。” 白业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上面附着了一层浅蓝色的光膜。 咔！ 宫殿—— 不，覆盖到整个虚夜宫的灵压，从天空急坠而下。 如深渊，如海啸，如山崩一般无法阻止。 张开大口准备放出虚闪的亚丘卡斯大虚们，全部都闭上口，虚闪在体内爆炸开来，虽然不至死，但受伤在所难免。 一个个全部趴在了地上，惊恐的看向从天空压迫下来的无形气势。 无法理解，无法认同，无法抵抗的威严，让他们心中放弃了思考，等待上苍的愤怒。 宫殿的天盖变成了粉末飘散，露出了挂有钩月的漆黑夜空。 随后大地粉碎，以肉眼可见的可怕速度向着周围散步开来，波及到整个虚夜宫。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虚夜宫消失了。 也不算完全消失，只有零碎的废墟还顽强的残留下来。 但百分之九十九的建筑在刚才的灵压压迫下，一瞬间化为乌有。 “该死！你这个混蛋，竟然把我的虚夜宫——” 拜勒岗反应过来，看到整个虚夜宫的残破样子，一片荒芜的沙漠景象。 作为王者的象征没有了。 那是欲要摧毁一切的愤怒在胸腔内燃烧。 “作为王者的宫殿，未免太狭小了……不是吗？而且竟然这么不禁破坏，王者的领土，应该更为庞大，更为坚固才行。” 白业轻轻一笑，不知是讥笑，还是说着他自己认可的事实。 可是这一举动，无疑让拜勒岗更加愤怒。 看向那些已经放弃抵抗、完全等死的亚丘卡斯大虚们，愤怒燃烧了理智。 “去死吧！” 拜勒岗受不了白业那一套的歪斜理论，将灵压化为紫黑色的能量之雾，以海啸爆发的威压姿态，将眼前的所有一切吞噬殆尽。 “拜勒岗大人！请饶——” 没错，连同那些亚丘卡斯大虚一起。 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无法原谅。 去死吧！ 衰老吧！ “处死没有犯错的手下，这可不是贤明的王哦。” “弱小就是犯错！闭嘴，死神！” 拜勒岗已经怒火中烧。 “虚圈的王啊，真像个孩子一样的任性。” 白业拔出了别在腰间的斩魄刀，轻轻一挥，如同扫去眼前的尘埃。 淡蓝色的灵压涌动而出。 “呃——” 拜勒岗的眼窝顿时扩大，仿佛不敢置信。 他的‘衰老’消失了。 无穷无尽的浅蓝色灵压，犹如灭世的洪流，从他两侧如刀刃般划过。 王冠碎成了两半，向着两侧掉落下来。 王者的另一象征，也随之掉落。 “哎呀呀，我还是不太擅长使用剑压呢，差点没有收住。如果是千瞳子，可以做的比我更好。” 白业看着造成的杰作，再次惨遭灵压蹂躏的虚夜宫，丝毫没有引起他的高兴，而是叹息的苦恼起来。 认为这一招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数百年前，还被自己在虚圈撵得到处狼狈逃窜的蝼蚁，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不是真的。 是梦。 一定是梦。 我是虚圈的新晋王者。 拜勒岗鲁伊森邦！ 是统一虚圈的王！ 不能接受这扯谈的失败！ 就在他准备发动第二招的时候，白业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斩魄刀的刀尖已经抵在他的胸口，只需要轻轻向前，就可以刺入他的身体中。 可笑的是，他这个虚圈王者竟然丝毫未察觉眼前之人的到来。 “……” 拜勒岗张着口，一个字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似乎有什么硬物卡住了喉咙，让他无法说话。 “拜勒岗王，能回我一个问题吗？” “问……问题？” “你不觉得虚圈的景色过于单薄了吗？” “你想说什么？” “日复一日在这种地方待下去，迟早会觉得厌烦的吧。你不想要观看更高次元的风景吗？追随于我，我带你前往更高处的舞台。” “更高处的舞台……？” “是的。虚假脆弱的王冠，只会束缚你的成长。我来解放你的成长。” “开……开什么玩笑！？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愚弄我！” 拜勒岗认为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有全是白骨的手掌握住握住抵在胸口的斩魄刀刀尖，从体内爆发出的灵压比之前更为庞大。 最上级大虚——瓦史托德力量完全展示出来。 “不要笑死人了，死神！更高处的舞台？我拜勒岗·鲁伊森邦是统帅虚圈的王，也是世界之主，是无暇至高的存在，你说带我去见识更高的舞台？这个世上不存在比我所站立的土地，更加广阔的舞台！我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伸出另一只白色骨手，刺向白业那相对于大虚而言孱弱渺小的身躯。 “去死吧，死神！” 轰！ 继头顶的金色王冠之后，整个王座的基台也随之被杂碎开来。 拜勒岗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倾斜的倒下。 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但这无言的恐惧，填充了他的胸，填充他的内心。 于是，虚圈之王只能见到眼前无穷的黑暗，无尽的冰冷。 空气为之冻结，为之失去温度，甚至时间也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停滞下来。 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匍匐在白业脚边，像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子…… 只存在这种冷冰冰、恍如隔世的真实。 这样的场面，虚圈之王宛如丧家之犬般可怜。 “终于看清楚现实了吗？拜勒岗王，你的存在太渺小了。追随我吧。只要你追随于我，你就不用畏惧强大，不必畏惧死亡，而作为唯一的代价，就是头顶的虚假王冠消失。它太脆弱了，承载不了的王的意志。” 白业走向拜勒岗的身后，那是之前王座的所在地。 但现在王座已经消失，只有一堆碎石随意放在这里。 这也证实了一件事，虚圈之王的神话，从今天开始已然不复存在。 台下的众多亚丘卡斯身体僵硬的从地上艰难的爬起，尽管从天盖之上压下来的灵压有所收敛，可是对于亚丘卡斯大虚而言，还是有些沉重过头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力量。 死神……都是如此强大的吗？ 和他们以前碰到的那些死神，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 说到底，死神来虚圈招揽虚，也是开天地以来最大的笑话吧。 拜勒岗的信念在动摇，不只是白业看了出来，那些亚丘卡斯也都明白。 反抗也是徒劳。 挣扎只是徒增笑料。 无论是死神，还是虚，畏惧死亡都是生物存在的本能。 因此，突破死亡的生物，才值得敬畏。 对付他们这些亚丘卡斯大虚，只需要灵压压迫就行了。 而站在虚圈顶尖的拜勒岗，最上级大虚，也只是动一下刀子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 因为条件不会再重复一遍。 接下来拜勒岗只要说出不配合白业的话，迎接他的是最为残酷的事实——死亡。 “十分感谢。我准备将这里作为我暂时的行宫。虚夜宫太小了，我需要一座更大的王宫，作为我之后的居所。” 白业似乎是对自己说明，也是对拜勒岗，还有台下的众多亚丘卡斯大虚说明。 握住浅蓝色的刀柄，平举向前，刀身上散发出浅蓝色的灵压洪流，没有携带沉重的气场，只是如同表面上那样，只是向四周覆盖，将整个这片土地包围起来。 “卍解——真理圣堂！” 贯彻天地的光柱，向两侧拉开，在那光柱之后，是新的世界在诞生。 曾经笼罩在虚夜宫上方的天盖消失的无影无踪，伴随着动荡不安的地震，四周竖起了一面面的墙壁，木制坚硬的楼道，架台出现，一本本书籍从光芒中生成，自动复原到自己所在的应有位置上。 “发生了什么？这里……这里是哪里？” 是一座圆筒型的巨型圣堂，但内里却布满了各种可读的书籍，整齐排列，是圣堂和图书馆的集合体。 即使容纳了那么多的大虚，依然不会觉得这里拥挤。 庞大的不像话。 事实上，他们在地面上占据的空间，还不到全部的千分之一。 而这仅仅是地面上的空间，之前也说了，圣堂图书馆……亦或是真理图书馆是圆筒型的建造，上下的空间更为庞大。 只能模糊看到最顶层，似乎也有着相应的天花板。 ◆ “那些大虚没想到这么老实的就去干活了。还以为多少有点骨气呢。” 坐在楼道上，随意翻开一本记录‘瓦史托德’资料的书籍，清璃轻轻出了一口气，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在真央灵术学院的课本上，只记载了虚是邪恶的存在，他们没有理性，不存在与人交流的智慧，碰到之后务必击杀。 但是今天所见到的一切，清璃却觉得教材上的知识，多少有点夸大。 虚也是生物，是人类演变而成。 他们也有感情，拥有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他们其实也和人类一样。 只不过如果他们不吞噬人类，不吞噬同类，就无法得到进化。 上百头虚融合成基力安，基力安互相吞噬形成亚丘卡斯，亚丘卡斯继续吞噬，便是瓦史托德。 正因为这种互相吞噬的观念，比起自身修炼，要更容易获得力量，晋升更高的层次。 只要到了瓦史托德这个层次，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不必担忧因为不吞噬同类，会有退化的风险。 亚丘卡斯因为长久不捕食，退步成基力安，这种例子时有发生。 而这一切，从今往后因为某个男人，全部得到了改变。 他接过了虚圈之王的权柄，成为了虚圈正式的主宰。 得到正式的承认，也只是时间问题。 自然，这一切无法和尸魂界共享，也无法向他们透露。 护庭十三队暂且不论，中央四十六室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死亡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不只是他们，连我也畏惧死亡。不应该用不怕死的理论，衡量任何人追求生命的价值。这价值本身就是错误的。” 白业笑了一笑。 虽说如此，收服虚夜宫只是完成了第一步。 这些大虚并非是真心实意的对他臣服。 而且这些大虚的实力确实有点弱了。 相比于护庭十三队，虚圈的高端战力紧缺，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以真理大图书馆为核心，外面的亚丘卡斯大虚不断召唤基力安大虚，用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出比之前虚夜宫更加庞大、更加壮观、更加坚固的行宫。 对于整天除了吞噬就是无所事事的大虚们而言，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也算是让他们打发无聊的时间了，物尽其用，不能浪费时间，让他们明白时间的可贵。 珍惜时间，就等于珍惜生命。 第三十八章 蓝染她还是个孩子 “怎么样，这次的虚圈旅行？” “虽说结局很有趣，但过程意外无聊呢。” 在回到西流魂街四十一区之后，清璃歪了歪头，老实回答。 “无聊？” “是啊，那根本不是战斗啊，一瞬间就解决了。我本来还想砍杀几头虚试试手的，结果完全没有那个机会呢。” 清璃用饱含失望的口吻说，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迎着尸魂界初升的朝阳迈步前进。 “是吗？是因为没有发挥自己的价值，才感到无趣的吗？毕竟那全部都是超越一般等级的大虚，对你而言还太早了。” 白业并非制止清璃出手，只是虚夜宫那群大虚实力，不是现在的清璃可以对抗的。 再怎么天才，也需要成长起来才行。 死去的天才只是废物。 不，或许连废物都称不上。 这种虚伪的天才，白业在真央灵术学院已经见识过太多次了。 顶着天才的名头，被虚虐杀的惨景，怎么看都只是一群看不清自己真实实力的蠢材。 “看不起我吗？” “要试一试吗？” 白业笑着反问。 对于清璃的成长，他是赋予极大的期望的。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如果能把白业队长砍死，我也会立刻成为队长吗？” “你说的那是十一番队的传统。再者，即使打败剑八，继任下一任的剑八，也需要十一番队的队士亲眼目睹才行。” “成为队长的条件好苛刻。” “毕竟是队长，好歹给点面子。” “说的也是。” 两人转道，走向四十一区外的山坡上。 是他曾经教导清璃学习斩术和控制灵压的地方。 现在想想，也就是七八年前发生的事情，但却充满了温馨的回忆。 这个孩子已经成长起来了，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 “在这里吗？” “你害怕了？你可是五番队队长，我也只是真央灵术学院的五年级生，虽然都有‘五’字，但应该紧张的不是我吗？” “我不讨厌别人充满在脸上的自信。” “这句话我会记得的，白业队长。” 清璃握住腰间浅绿色刀柄的斩魄刀，轻轻抽离刀鞘，笑容慢慢从消失，小小稚嫩的脸上充满了坚定与认真之色。 挑战十三番队中‘普通’级别的队长，想想压力真大，一上来就是这种高难度的战斗，清璃反而觉得开心。 至少这个男人眼里露出了郑重之色。 并不是多么看得起她的实力。 事实上清璃认为自己现在，都无法正面战胜一头基力安大虚。 而能把瓦史托德都当成玩具耍弄的白业，这点程度只需要爆发一下灵压，就能够决定胜败了。 她在乎的只是白业内心是否对她重视，信任。 这就已经足够了。 “来吧。不必留情。无论什么手段都可以，不准对敌人留情，也不准向敌人透露任何关于斩魄刀的真实信息。这应该是常识中的常识。” “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询问我的斩魄刀事情吗？白业队长你还真温柔呢。” “我一向很温柔。” “真开心，那我就来砍你喽，白业队长。” 清璃挥刀上前，动作娴熟沉稳，丝毫看不出破绽。 从这里可以看出，清璃在斩术训练上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不然绝对不可能练出这么优秀的斩术。 在白业看来，清璃的斩术尚有残缺，不完美的地方。 但对一名还是真央灵术学院五年级生来说，这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过度苛求。 正常水准的席官，都不一定能够挥出这么扎实的斩击。 “很漂亮的进攻。” 白业同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回应。 因为释放过卍解，现在这把刀已经不具备卍解功能，只有最基础的力量，还有能够进行始解罢了。 卍解已然独立出去。 刀声碰响，无论清璃怎么进攻，白业都不曾后退一步。 两人面孔都不急不躁，一个冷静防守，一个思考怎么才能突破防御。 清璃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没有实体的虚影。 怎么砍杀，怎么进攻，用多快速度，用多大力气，到最后都是无用之功。 清璃退后了几步，调整了下呼吸。 一直处于进攻方，体力消耗比较快。 “看好了，白业队长。” 清璃知道斩术无用，现在就是在斩术上胜过队长级，显然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反手持刀，让自己的斩魄刀刀尖向下，声音清冷的在空旷的山地上响起： “碎裂吧，镜花水月！” 白业听到清璃说出了斩魄刀的解放语以及名字后，瞬间睁大了瞳孔。 这把斩魄刀—— “开始第二回合吧。” 清璃目光里透着冷意，刀身平举，直直冲向白业。 在冲奔的过程中，清璃那瘦弱的身形，隐隐和千瞳子重合起来。 白业毫不犹豫一挥刀，将清璃打退回去。 “太慢了。” 如果真的是千瞳子，即便是对练，也不可能动作这么慢。 即使气味、灵压、身形、斩魄刀全部吻合，但唯有一点不吻合——实力！ 他清楚千瞳子身上的一切。 这种缓慢的速度，绝不是千瞳子本人在操控。 “是吗？两个人的话，破绽还是太多了呐。如果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在场就好了。” 清璃叹了口气。 “能力很不错。” “多谢夸奖。” “可以请你再说一次……斩魄刀的名字吗？” “镜花水月……白业队长还有问题吗？” 尽管疑惑这个要求，清璃还是很诚实的重复回答了斩魄刀的名字。 “什么都没有。” “这样啊，白业队长，不想知道它的具体能力吗？” “我应该说过，不准对敌人透露能力才对。” “没有哦，我认为白业队长是个好队长，完全可以信任。因为最喜欢队长你了。” 清璃脸红起来，慢慢靠近白业。 在即将用羞涩的姿态拥抱白业的身体时，白业两指在面前一夹。 面前女孩羞涩投怀送抱的景象消失了。 如镜子一般咔咔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清璃一脸温和善意的微笑，将斩魄刀刀尖指向白业的脸部。 但是被阻止了。 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尖。 穿透了虚假的幻影，白业触摸到了斩魄刀的本体。 如果自己没有看透，这把刀是会在面前停止，还是直接刺穿他的头部呢？ 白业心中有趣的想着。 真的是……一把危险至极的斩魄刀。 “清璃。” “什么？” 清璃人畜无害的微笑，透过镜片看到她真诚纯朴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这个外表普通的女孩，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成长了呢。”白业欣慰的一笑。 是的。 成长了。 不只是死神的才能，还有能够面带微笑的挥出刀刃。 这份冷酷，这份纯粹。 真的成长了许多。 “是啊，但不行呢，还是被队长你轻易抓到了。” 清璃收起了刀刃，苦恼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吗？” “累了，想睡觉。” “现在可是早上。” “因为时差没有倒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清璃微微一笑，脸上出现一抹晕红。 “呐，队长……” “嗯？” “那个，要一起睡吗？” 清璃低着头，声音变小。 咔！白业似乎听到了自己眼镜镜片崩裂的声音。 “……” 刚才清璃的话，自己一定被催眠了。 ◆ 这次的虚圈之行完美结束了。 白业离开五番队也只是过去三天时间，用禁闭修炼的理由打发过去了。 对于这明晃晃糊弄人的理由，山本总队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叫五番队有两个队长级死神呢。 五番队队长不务正业，时常出去乱转，要么和八番队队长喝酒，喝到不省人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即使消失几天，然后突然出现，大家都已习以为常。 但没有人敢怀疑白业能否胜任队长工作的问题，在任务之中，是一位备受队士信赖的好队长。 因此，对于白业平时的佛系行为，山本总队长也只能口头上说两句。 硬要说的话，比起白业，常年不理事，每次队长会议都是最后一个到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才是该好好斥责的人。 简直是助长了瀞灵庭内的不良之风。 喝酒，睡觉，调戏女生，队务交给副队长去做，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 这么一对比，作为五番队队长的白业还是挺正直的。 而现在，白业却因为某件事陷入了沉思不解之中。 深夜。 大多数的死神已经进入了梦乡，只能看到七番队的内廷护卫队、十番队的巡逻警备队还在瀞灵庭内四处巡视，尽职尽责。 白业所在的五番队队长室。 里面只有一盏油灯亮着，大半的房间还是处于黑暗之中。 “呼……呼……” 随着被窝里的动静安稳，但千瞳子低低的喘息声始终未绝。 白业像往常那样，从后面拥抱住千瞳子，给她最大的温存空间。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言的默契中培养出来。 “千瞳子太疯狂了。” “这算是夸赞吗？” 千瞳子抿唇一笑。 “当然。” “真想在这里永远持续下去。” “我也是。但我们始终要面对现实。不知道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后，会遭遇什么困境，或许也会是一番坦途。” 白业将千瞳子搂的更紧了，想要将她的身体彻底融化。 “一起面对吧。” 白业将下巴抵在她的雪白肩膀上，轻轻点了点头。 良久，白业重新开口轻声说话： “千瞳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说的镜花水月，这把斩魄刀的拥有者是……” “是蓝染惣右介，怎么了吗？” 千瞳子不明白白业怎么会这时提起镜花水月这把斩魄刀。 “那个蓝染惣右介是男的？”白业听到千瞳子确切的答案后，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是男性。”千瞳子肯定回答。 “那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这个啊……” 千瞳子想了想，自己对于蓝染惣右介的事实，知道的也只是他野心暴露之后的信息，还有他以后要被关押在无间两万年之久的悲惨结局。 可是仔细一想，蓝染惣右介出生在什么年代，早年有没有朋友，有没有亲人，全部都一无所知。 但白业这么问，也相当令千瞳子感到奇怪。 “没有听说这回事。” “如果你说的这个蓝染惣右介……是个女生怎么办？” “怎么可能！” 千瞳子激动的撑起身体，被子从身体上滑落，可以看到她雪白光滑的背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向白业。 蓝染惣右介是个女人，这种事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吧。 除非这个《死神》世界是假的，进行了一定的篡改。 但蓝染惣右介是女性这件事，实在是过于扯谈了。 “别激动，我只是假设。再说，连动漫世界都能实体化，再出现一个这个原本世界的平行时空，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不是吗？” “话虽这么说，这也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我们经历的一切，本就是无法接受的事实。” 千瞳子沉默下来。 是啊。他们经历的这一切，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等等，不对！ 千瞳子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白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难道你遇到了……” “镜花水月的拥有者我认识，还记得之前跟你说过，在流魂街遇到的那个孩子吗？一开始我没注意，直到今天她说出自己斩魄刀的真名，再联系她的姓氏，才有此一问……” “……” “她的名字是蓝染清璃，真央灵术学院五年级生，斩魄刀是镜花水月。我查过她的身世，没有父母兄弟，是西流魂街四十一区的孤儿。天生灵压强大。她今天展示过镜花水月后，我就开始怀疑整件事的经过，做出这种不靠谱的假设。她和你说的那个蓝染惣右介，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 “千瞳子……你怎么了？” “白君，你先不用说话，我想冷静一下。” 蓝染是个女生……蓝染是个女生……蓝染是个女生……蓝染是…… 这样的念头在千瞳子脑海中挥散不去。 大约过了半刻钟，白业慢慢开口：“冷静下来了吗？” “嗯，冷静下来了。” “我觉得这不是问题。” “不，这下问题反而更大了。”千瞳子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怎么会？” “白君，我可以现在去砍了她吗？” “别闹，她还是个孩子。” 第三十九章 以下犯上的蓝染队士 将近一年后。 五番队队舍。 “各位前辈好，我是今年刚入队的蓝染清璃，请多指教。这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清璃身上的女式校服已经换下，是正式入队的黑色死霸装。 眼镜，垂在胸前的两根麻花辫，一副认真又不是很惹人注意的形象。 嗯，用两个字来形容——普通。 对着五番队的前辈们恭敬鞠躬，表现出一名有礼貌后辈的良好形象。 在介绍完之后，清璃脸色平淡的站回新人队列中。 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余十七名真央灵术学院的毕业生选择加入五番队。 没办法，百年资历的队长，这个含金量太高，在这样的队长带领下，也是较为安全的。 更不用说，这些新人里面，还有数名是小贵族的成员。 五番队的事情他们是听从家族安排进入的。 现任的五番队队长和副队长是已经结婚数百年的老资历死神。 据说五番队的副队长是从队长之位上，主动卸任下来的。这么一来，五番队就有了两名队长级人物，比起其余番队相对安全。 因此，五番队每年加入的新人，基本都是满员，纳新率在护廷十三队中居高不下，一直排在前三的位置。 “大家欢迎新人入队。” 白业站在最上首，旁边站立他的副官千瞳子，在所有新人们自我介绍之后，率先鼓掌欢迎起来。 在白业的鼓动下，其余队士和席官，也都是一脸肃然的鼓起掌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新人入队。 每次看到有这么多的新人入职五番队，作为五番队的死神也倍感骄傲，走到哪里都能昂首挺胸。 他们仿佛看到了在白业带领下，五番队光辉无比的未来。 千瞳子却是朝着新人队列中，最右边位置的清璃看了一眼。 对于这个女性版的‘蓝染’，在听白业讲述后，一直抱有巨大的警惕感。 明明只是一个外表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装扮朴素，灵压也弱的可怜…… 对于她的身份，千瞳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自己和白业来到的不是正常的《死神》世界，而是魔改版之后的《死神》世界？ 好麻烦。算了，不想了。 如果她有异动，直接砍死算了。 反正只要她不去看镜花水月的始解，战斗时直接使出卍解，就算她真的是女性蓝染，也没什么好怕的。 不过就女性的直觉，她感受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威胁。 错觉吗？ 之后的入队仪式就很简单了。 白业说明，为了测试新人的实力，于是在当天召集了所有五番队的席官和队士，观看这场新人测试战。 测试人员由五番队的三席去执行。 虽然是三席，但五番队的三席，其实已经是属于别的番队副队长级别了。 对于白业的要求，五番队三席并未不满，觉得小题大用。 如果这样说，那么千瞳子平时教习他们斩术，也是不对等的战斗。 五番队三席读懂了白业的意思，测试新人的水平，给他们安排相应的工作，顺便之后为他们制定符合自身实力的训练程序。 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爱护部下。三席心中感叹。 于是，五番队三席在测试战中，并非用压倒性的实力取得胜利，而是在新人们暴露自己实力的不足地方之后，点到即止。 就这样，测试一直到下午才结束。 在最后一场战斗，清璃同样接受了五番队三席的指导，并且谦虚好学，在五番队全体成员注视下，解放了镜花水月，展示自己的实力。 最后被五番队三席指出实战经验不足，斩术、鬼道、瞬步、白打都很中规中矩，没有特色的普通评价。 “感谢前辈的指导，之后我会认真努力修炼的。” 清璃小小的身体鞠躬道谢，随后一脸正色的退下。 望着清璃娇小却坚毅的身躯，五番队三席欣慰的笑了，是一位对么知书达理、谦虚热爱学习的后辈，人也长得不丑。 可惜，就是天赋太普通了，还有打扮土气了一点。 嗯……催眠仪式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呢。清璃根本没有在乎这位三席前辈的评语，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这场测试战，本就是为了能够让她的镜花水月派上用场，白业特意为此准备的。 结果一场简单的催眠仪式，被这个三席弄的如此拖沓，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快要到晚上了吧，肚子好饿。 都怪这个不知名的三席，好想砍了他。 ◆ 护廷十三番队各司其职，各主其事。 例如二番队负责暗杀、追踪、监管等黑暗性质工作。 四番队是医疗队。 七番队是护廷队。 八番队是情报队等等…… 五番队的职责很简单，救援工作，就是五番队负责处理的。 哪个番队人手不够，或者在外面遇到意外，被虚追杀，亦或者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在实战考核中，遇到真虚的袭击，全部都是五番队要去处理的工作。 从这方面来看，五番队的工作平时很悠闲，一旦进入正式工作中，也是带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只是近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五番队自然也清闲下来。 人一清闲，就会感到无聊，无聊就会去找事情做，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死人。 清璃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因为她看上去太年幼，又表现的很普通，懂得礼貌，谦虚等等特点，平时五番队的热心队员都不会让她工作，就是分给她工作，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这就导致清璃每天都有数不清的空闲。 除了修炼之外，她很喜欢交朋友。 只用了半个月，就和五番队的所有队士与席官认识了，并且能熟络叫出他们的名字。 清璃也经常以自己实力不足为借口，向时间支配比较充足的五番队席官指教。 无论是斩术、白打，亦或是鬼道、瞬步，清璃都表现出认真学习的态度。 因此，五番队的很多队士和席官，对这个上进的新人十分爱护。 清璃也会以协助他们工作为报酬，支付他们教导她的‘学费’。 久而久之，就可以看到清璃会在五番队的各个工作地点出没。 尽管能力与工作经验不足，天赋也很一般，但做事异常认真，不会出现明显的错误。 这样的评价，在五番队内流传起来。 一个月后，清璃通过五番队的席官与队士介绍，认识了其余番队席官、队士。 这次没有使用镜花水月，如果表现的太频繁，反而会让人警惕。 先打好关系，反正以后有时间催眠全瀞灵廷内的死神，不急于一时。 “蓝染队士，原来你在这里啊。” 走五番队庭院的走廊上，清璃正捧着一本书认真研读，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重要的机密。 “平子二十席，您有什么事吗？” 眼前这个留着妹妹头型长发的诡异笑脸男子，名字是平子真子。 比她提早毕业十多年左右时间，在真央灵术学院时期，对方就是一班的精锐学生。 只用了十年，就爬到了席官的位置，哪怕是最末席的几个席官，但也统领着十几名队士，是五番队里的席官大人。 但在清璃看来，这个人的笑容很难读懂，而且带着不怀好意，让人心情不爽。 感觉也十分敏锐，白业特意提点过，要小心一下这个人，但也不要刻意避让，否则一定会让他产生疑心的。 “在这里看书呐，九席那里有点事情要你去帮忙，那个，好像是修理什么池子来着……”平子真子挖了挖耳朵说。 “我明白了，谢谢通告。” 清璃认真点头，将书本合上，放在一旁后，就走向九席的工作地点。 通知完清璃后，平子席官本想一走了之，突然瞄到清璃放在走廊上的书，脚步停顿下来。 嗯……看一眼应该没事吧。 很想知道平时一本正经的蓝染队士，到底在阅读什么类型的书。 平子席官拿起地上的书，书名落入眼中。 “哈——” 《论第三者如何在爱情中获得胜利法10001种方案》 “这是什么东西？这种书名也太奇怪了吧？” 平子席官嘴角抽了抽，一脸黑线。 简直是不明所以。 谁会这么缺德写出这种教坏小孩子的书啊。 ◆ 清璃一切的行动都在白业的视线之中。 千瞳子也是知道的。 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蓝染清璃，就是魔改版的蓝染惣右介。 那个未来在尸魂界，做出重重大事件的大逆不道之人。 策反队长，陷害同僚，消灭中央四十六室，与虚为伍，融合崩玉后，甚至杀向灵王宫，推翻灵王统治。 最终半路被人搅局，惨遭失败，关押在无间之中两万年才能释放。 这种家伙活着，就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你在担心吗？” “有点。” “她是个优秀的孩子。” “你不觉得很扎手吗，白君？”千瞳子迟疑起来。 “还好吧，就是有时会很调皮。” 白业想了想，也没觉得清璃有什么太可怕的地方，偶尔也会有调皮的一面，毕竟她只是一个孩子。 “那根本不是调皮好吧。” “而且，你也说了，除了你说的那个什么浦原丧助，只有她能制造叫做崩玉的东西。” “是浦原喜助。”千瞳子订正说。 但说到崩玉，千瞳子只好点了点头。 清璃是个极有潜力的生力军，如果拉到自己这边阵营，未来发挥的作用可能大到无法想象。 前提是可控制范围。 老实说，在这方面千瞳子没有太大信心。 对于崩玉这种东西，无论是她，还是白业都没有想要非得到不可的执着。 只是这个东西如果某天真的出现在眼前，也没有不要白不要的道理。 可是现在，清璃能否于未来成功制造出崩玉，千瞳子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了。 连魔改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再发生一点意外也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 或许说，局部发生了变化，大体上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 尸魂界没有什么可以称为现代娱乐的东西。 硬要说娱乐的东西，也只有话本小说之类的连载故事了，编写人基本都是流魂街内无所事事的人，闲着无聊写出来，故事内容十分猎奇、怪异，但也有不少的受众。 清璃就是其中之一，对于创作者这种事不太了解，感兴趣只是话本上的故事，在修炼的闲暇时，可以打发一下无趣的时间，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和那些老资历的死神相比，她现在也没必要急着变强，更没有什么非要变强不可的理由。 任其自然吧。 即便这样，她的灵压也是日渐增强，这大概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吧。 明明已经刻意不去修炼了，但是灵压远远超过这个年龄该有的限制，也不能怪她自己。 来到五番队之后，发现其实当一个无知的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看着队友们傻瓜一样的行径，例如平子二十席今天又被十二番队的猿飞日世里队士踹肿了脸之类的，就觉得十分有意思。 五番队里的很多人都拿平子二十席是个搞笑的艺人角色，竟然被别队的队士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简直就是抖M的标准典范。 经常有人拿这件事取笑他，但平子二十席却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即使在别人看来，这是一种懦弱与搞笑的行为象征，但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 纵然有人问他，被人打骂，为什么不还手之类的问题，平子真子二十席也会一笑了之，认为这是受到欢迎的体现。 弄得其他人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时常称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怪人。 尤其是妹妹头型的黄色长发，一副总是在诡异发笑的脸，让人看到的确很不舒服。 但清璃认为这个人很强大。 不只是实力，还有心性上。 坚定自己的原则，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目光，即使受到人的取笑，也没有丧气，而是淡然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除了队长和副队长之外，清璃认为，五番队之中，只有平子二十席一人是足以挑起大梁的人才。 其余的那些队士和席官，基本都是草包一般的配角。 清璃将五番队所有人的性格、斩魄刀能力、灵压强度，以及他们一天基本在做什么，修炼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吃饭，下意识会有什么独特的习惯，全部一一记录下来。 偷偷放到白业的队长室之中，没有引起人发现。 于是，清璃就成为了白业的眼睛，监视着整个五番队的动向。 唯有平子二十席……需要留意，不能被他发觉。 清璃发现这个监视游戏终于有了一些趣味性，至少五番队之中，还有有值得她注意的棘手家伙的。 好想看到平子真子真正绝望、崩溃、丧气、愤怒的脸色啊。 那一定是超级有意思的场景。 从西一区润林安的书店里，购买了几本新出来的话本小说，清璃抱着这样的想法，径直向瀞灵庭返回。 砰。 撞到了人。 清璃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突然闯入进来的，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对方摔倒在地上，穿着真央灵术学院的男生制服，草窝一样的发型，无精打采的挠着头，比清璃要矮上一点。 看到清璃惊诧的目光看过来，连忙站起来，傻里傻气的站在那里，十分僵硬的做出道歉的举动。 “抱歉，前辈，我好像走神了，因为刚才在路上一直在想着事情。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 “是。” 两个人擦肩而过。 猛地，清璃转过头，轻轻问了一句： “那个，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诶？我吗？我是浦原喜助，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请多指教。” 对方没想到清璃会这么问，连忙再次鞠躬起来，动作很别扭，比平子真子还要具备搞怪的行为艺术。 “浦原喜助吗？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清璃转过身的瞬间，温和平淡的脸色顿时冷酷下来。 第四十章 鲜血背叛的号角 “下雨了啊……” 天气阴沉，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洒落，覆盖了西流魂街的某些地区。 温度陡然降低下来，空气微微冰凉。 五番队的席官率领所属的队士，冒雨在流魂街中前行。 基力安的庞大身影出现在前方的路口，发出携带巨大灵压的恐怖叫声，最终喷吐出红色的虚闪，只是一击，就破坏了一条街道，大地破碎开来。 这样的破坏范围，远超过低等破道带来的危害。 在那里已经有十一番队的队员，和大虚们交手。 刳屋敷剑八冲锋在最前线，手中握着和他体型并不怎么相配的纤细斩魄刀，随手一下就砍死一头基力安大虚。 但是周围的死神，已经无法为这样的场景的欢呼。 这次虚圈对于尸魂界的袭击，仿佛是有预谋，有针对的计划。 一次性出现的基力安超过了上百头，天空裂口十多个黑腔，在里面甚至还有超越基力安灵压存在的更上级大虚——亚丘卡斯。 这样的预感并不是毫无根据。 这些基力安大虚的行动模式，完全不像是自由行动，而是受到了更高级大虚的操控，彼此之间，拥有十分强大的粘合性。 数十道虚闪喷射而出，哪怕是刳屋敷剑八，也没有办法一次性全部拦截下来。 他看到了十多名的十一番队队士，在几十道一同喷发出的虚闪中消失。 有的基力安大虚撕开巨口，将死神吞进肚中。 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战局瞬息万变。 刳屋敷剑八显得异常冷静沉着，并未因为队员的死去，而有所暴走的迹象。 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明白——自己随时可能牺牲。 对于十一番队的死神而言，沐浴大虚的鲜血，在战场壮烈死亡，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五番队的救援也来得十分及时，在十一番队和虚圈大虚部队交战正凶时，立即加入战局，共同抵抗大虚群的入侵。 “碎裂吧，镜花水月！” 在人群之中，清璃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进入始解状态，‘支援’每一处的战场。 随着基力安大虚的减少，一头头强力虚，在黑腔众多亚丘卡斯的指挥下，全部从天空的黑洞中跳了下来，数量难以计算。 刳屋敷剑八和十一番队的队员，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这才是……战场啊！ 刳屋敷剑八只觉得热血沸腾，虚群的数量是他们数十倍以上，甚至更多，这种极端不利的局势，十一番队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但很快刳屋敷剑八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那就是有些虚竟然开始了自相残杀。 那是一名穿着黑色死霸装，戴着朴素眼镜，打扮很普通的年轻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拿着一把已始解的斩魄刀，穿梭在战场，凡是她经过的战场，那一处的强力虚，甚至基力安大虚，都开始攻向自己人。 大虚所在的场地，笼罩着一层层淡淡的水雾。 仿佛这些水雾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一般。 在这些水雾中，拥有扰乱的功能，从而致使敌人自相残杀吗？ 好奇怪的斩魄刀。刳屋敷剑八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把斩魄刀，很朴素，也很美丽的斩魄刀。 随即，他转移了视线，专心投入战场之中。 轰！ 从南边位置，爆发出一股令刳屋敷剑八都感到惊讶的强大灵压，而是拥有虚的气息。 亚丘卡斯？ 不，是瓦史托德！ 刹那间确定了这个事实，同时他还在那头瓦史托德身边，感受到了白业和千瞳子的强横灵压。 了然明白，难怪五番队只有席官和队士过来支援，原来队长和副队长，去和瓦史托德交手了。 好想去那边的战场，和瓦史托德砍一砍。 但现在，还是尽快清理这边的战场吧。 “屠杀吉兆而生，尊重幽暗与衰老永别，饿乐回廊！” 解放手中的斩魄刀，刳屋敷剑八周围笼罩出黑色的诡异光芒，将战场覆盖进来。 斩魄刀消失，出现了三十头左右的白色球体生物，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没有四肢，只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体上，出现了一张血盆大口。 三十头这样的白色球体生物，向虚群进攻，一路撕咬毁坏，即便是基力安大虚，也没有办法抗衡这样的存在，被这群怪异的生物咬杀致死。 这场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才总算结束。 十一番队和五番队损失颇为惨重。 尽管成功消灭了数头亚丘卡斯，和全部基力安，大半的强力虚，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惨重的。 十一番队七名席官、八十三名队士牺牲 五番队四名席官、四十七名队士牺牲。 可以说是近百年来，损失最为巨大的一场战斗了。 白业和千瞳子赶来，是战斗结束的三分钟之后，身上的死霸装有些磨损，看上去也有些疲倦。 “白业队长，久木副队长，你们两个没事太好了。” “是啊，差点死了呢，那头瓦史托德的灵压并不足以压制我们，但是能力太可怕了。看来有必要向山本总队长提议，成立由队长率领的虚圈远征队，对虚圈的再度进行一次扫荡计划了。”白业脸上不似开玩笑的认真说。 在不远处的清璃，听到了两名队长的谈话，面无表情，暗暗对白业翻了一个白眼。 真为那些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席官和队士感到不值呢。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次虚圈对尸魂界的突然袭击，完全是白业这个护廷十三队队长，一手策划的。 否则那些各个心高气傲的大虚，又怎么会联合在一起，给予十一番队和五番队这么巨大的创伤。 话是这么说，清璃也没有资格指责白业。 她也利用镜花水月的特性，暗中算计了几名十一番队很有潜力的队士。 “这次的进攻，绝对不是偶然，我感觉虚圈之中诞生了一股强大的势力，统合了大部分的大虚。否则大虚们绝对不会如此有组织的进攻尸魂界。” 刳屋敷剑八深以为然。 和虚有过常年交战经验的他，已然发觉虚圈在尸魂界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件足以改变虚圈历史的重大事件。 再联想能够抵挡一名队长、一名副队长的瓦史托德大虚，即便不是虚圈的主事人，也必定是虚圈的大将人选。 可恶，这样一来，简直是挑起了他的战斗欲望，好想立刻去虚圈，跟那头瓦史托德大虚激烈的厮杀一场。 不论是杀死瓦史托德大虚，还是被瓦史托德大虚杀死，这绝对是最棒的结局。 “对了，白业队长，那个瓦史托德是什么家伙？” “他自称自己为拜勒岗·鲁伊森邦，是虚圈大将。在他后面，看来还有更强大的人物存在，刳屋敷队长，千万不能够小瞧他们。” “果然。拜勒岗吗？很有大将风度的名字啊，这次远征虚圈的人选，肯定有我一个。” 刳屋敷剑八露出了热情高涨的笑容。 ◆ 伴随着山本总队长用拐杖敲响地板的声音之后，队长会议再一次在一番队队舍中开始了。 包括总队长在内的十三位队长，还有他们的副官，总计二十六人，全部都在这里集合。 “就昨日虚圈对尸魂界袭击一事，中央四十六室的调令已经下来了。” 因为事情紧急，山本总队长也没有拖沓的习惯，直接进入这次会议的正题。 “由于五番队和十一番队损失惨重，这次出征的有三番队、九番队、十番队，以上三队的队长与副队长，此外可总共召集三百名队员，组成虚圈远征军——” 白业和千瞳子神色不变，全部都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进行了。 然而有人感到异常不满，那就是刳屋敷剑八。 “等等，总队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出征虚圈这件事，我觉得十一番队必须加入。就算是我一人也好，剑八的名号中没有退缩的信念。” “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他们要求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暂时联合，以防远征军出征期间，虚圈再次进攻尸魂界，导致失去抵抗的力量。” “可是——” 这算什么？ 将十一番队当成是尸魂界的看门狗？ 才不要呢。 还是去虚圈，和那个叫做拜勒岗的瓦史托德对砍更有意义啊。 老老实实呆在尸魂界，等待敌人打到家门口才能还手，这不是十一番队的作风。 “好了，刳屋敷队长，请尊重总队长的命令。而且现在的十一番队也需要适当的修养，不适合长途远征虚圈。” 四番队的位置上，卯之花队长温和的声音响起，笑眯眯的看过来。 刳屋敷剑八只觉得自己皮肤嘶一下刺痛起来，冷飕飕的，干咳一声，不太情愿的回归队列之中。 既然大姐头发话了，还是稍微隐忍一下吧。 会议结束后，京乐勾搭住白业的肩膀，一副友好的姿态，半开玩笑起来： “老前辈的威严还真是可怕啊，是吧，白业队长？刳屋敷队长直接就听话了。” “那没办法啊，那可是烈姐啊，我可不想惹她生气。”刳屋敷剑八在一旁苦恼的抓着草窝一样的头发。 “嘛，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前几天找到了一家不错的酒屋，要不要去喝两杯？” “唉……我就算了。现在要是喝酒的话，会被中央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狠狠训斥一顿的。那个地方我可不想再过去，死气沉沉的。” 刳屋敷剑八挖了挖耳朵，对于中央四十六室有点不太喜欢。 “是吗？可惜我们八番队是情报部队，不然我倒是挺想帮助你的。说起来，刳屋敷队长真的很厉害，一个人在昨天消灭了数十头基力安和数头亚丘卡斯大虚，真不愧是继承剑八之名的死神。我已经不是你对手了吧。” “这种玩笑话，我可不会当真哦，春水。” 刳屋敷剑八撇了撇嘴，并未把京乐这句话当真。 ◆ 三年后。 虚圈腹地。 上百名的死神队员，包括两名队长以及三名副队长，大半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最后一名披着队长羽织的三番队队长，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胸口被刀刃切开，喷洒出大量的鲜血。 临死之前，白业一脸漠然的站在他面前，千瞳子和清璃站在两侧，负责处理掉杂鱼队员。 四周站满了基力安和亚丘卡斯大虚，露出了胆战心惊的色彩。 同样是队长，结果是却只是被秒杀的下场。 三年中所向披靡的虚圈远征队，在这一日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全军覆没。 “你这个混蛋，竟然背叛——” 三番队队长并未倒下，而是带着无法言明的愤怒和杀气，将最后的灵压灌注在斩魄刀之中。 噗嗤。又是一刀补上，切断了对方的喉咙。 声音无法发出，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瞪大眼睛倒在地上，轻细的白沙掩盖在他的尸体上，带着憎恨和无法理解的情绪死亡。 “同僚一场，明明可以让你多活几秒钟的，回忆一下人生中的美好，不是更好吗？” 白业叹了口气。 将刀刃上的鲜血甩去，收回刀鞘之中。 “已经取走了他们身上的部分灵魂，接下来随你们喜欢吧。但我不希望看到他们的尸体存在。” 白业身后出现黑腔，另一面是尸魂界的景色，带着千瞳子和清璃离开了虚圈。 在三人走后，基力安无法加入抢夺之中，众多亚丘卡斯都要贪婪无比的色彩看向那死去、但是还存有强大灵压的尸体。 互相敌视，互相警惕。 继屠戮死神之后，亚丘卡斯大虚们接着上演了自相残杀的戏码。 厮杀，吞噬，毫无顾忌向平时的‘同胞’张开利齿……说不定最终会诞生新的瓦史托德！ 两天后—— 三年前进入虚圈远征的三番队、九番队、十番队，包括队长与副队长在内的所有队员，遭遇不明意外，全军覆没，无一人返还。 虚圈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从查询。 中央四十六室选择了沉默。 虚圈的诡异让他们感到了莫名的害怕。 既然三名队长都能在无声无息之间遇害，那么，继续让队长率领远征部队，也无济于事。 比起查询三个番队全军覆没背后的真相，如何迅速重新建立三番队、九番队以及十番队，才是首要之事。 好在三年前远征之前，对于人数做了限制，每一位队长只带走了本番队三分之一的队员。 换言之，最重要的是培养出三名能够使出卍解的死神，积攒更强大的力量，来应对虚圈的未知变化。 一股凝重的氛围，压抑在瀞灵廷的上空。 第四十一章 破面诞生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队长，你说的那种‘崩玉’，就算你跟我说，我也不是很能明白这件事啊。” 清璃在真理大图书馆之中，翻找着各种存在于尸魂界、虚圈、现世的资料，包括死神、虚、人类、灭却师等等，其中的资料库之大，可以比拟尸魂界的大灵书回廊。 这都是白业辛苦几百年的功劳。 两百年前，千瞳子卸任第二任剑八不久，白业有幸能够进入中央四十六室大会议室底下的大灵书回廊那里阅读，这是中央四十六室对于白业这么多年辛苦工作，忠于中央四十六室的一种特殊奖励。 在那个时候，白业就把当时大灵书回廊里面存放的资料，通过万象解析了一遍，随后在领悟卍解时，复刻在真理大图书馆上。 这里的信息资料，要超过大灵书回廊。 话说如此。 崩玉是未来才会产生的事物，在原本的时间线上，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究极道具。 而这件道具的力量，白业也仅仅是从千瞳子那里得知。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既然拥有了前提条件，‘崩玉’这种东西他也想要看看究竟是何等的神奇。 于是有了眼下的一幕。 掠夺了数百名精锐死神的部分灵魂，通过工具保存下来，为以后的‘崩玉’诞生提供原材料。 这其中包括了三名队长级、三名副队长级的优质灵魂能量。 放存在真理大图书馆之中。 只是清璃似乎完全不明白‘崩玉’的诞生，该如何去创造。 毕竟，她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不到十年的功夫，再怎么天才，现在也不过是副队长级的实力，连卍解的修炼标准，都远未达到。 “如果制造不出来，也只好把你砍死了。你现在活着的作用，就是为了完成崩玉而存在的。”千瞳子在一旁冷淡的说。 “千瞳子，别这么说，清璃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白君，你就是太宠溺她了。只有给予充足的压力，才能激发潜能。” “没关系，只是抱着万一能成功的可能性。不成功也没有关系，虚化也好，破面也好，崩玉也好，真正强大的只有自身。不要被外物的表面强大所迷惑。征服‘强大’，这件事的本身才更有意义。” 白业态度淡然。 的确如他所言，崩玉这种东西可有可无，有了固然很好，失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清璃则是陷入了沉思。 这个混蛋大胸女，似乎对于那种叫‘崩玉’的东西很看重的样子，那么，说什么也要试试看，不能被人小看了。 反正原材料也十分充足，修炼后的闲暇时间，多花费一些功夫在这上面就好了。 “无论怎样也罢，崩玉并非是不可或缺之物，决不可被外物的强大吸引，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清璃。” 白业看着清璃那沉思着的脸庞，淡淡的说出这句话。 这个孩子，还未确定自己未来的道路，如果受到‘强大’的吸引，容易走上某种极端。 到那时再留意一下吧。 成长必须自己经历，才能醒悟过来。 “白君，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什么都不做，暂时还需要留在尸魂界观测，等待下去就行了。因为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完成。” “说的也是呢。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千瞳子明白了过来。 ◆ 居酒屋之中，白业等几人在这里聚会喝酒。 虽说瀞灵廷内部也有酒馆开设，不过在那里喝酒，总是没办法放开手脚，在流魂街这里反而更容易将气氛炒热起来。 只不过，这次的酒席是在瀞灵廷内的某家贵族开设的居酒屋内举办的，氛围也是比较压抑。 毕竟前几日的噩耗传回尸魂界之后，三位队长全部殉职，在京乐等老牌队长的记忆中，除了数百年前和灭却师之战外，还是头一次出现同时复数队长殉职的惨痛事件。 培养出队长级的死神，是相当消耗时间的。 即便是天才，上百年的时间，能够爬到上位席官，已然是护廷十三队的上流水准。 在这些天才之中，能够学会卍解的人才，也是少之又少。 作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不得不为未来感到些许的担忧。 这简直是糟糕透顶的局面。 “真是可恶，没想到这次损失这么惨重，不思考怎么破解虚圈的真相，四十六室那些家伙，竟然先一步感到害怕了。”刳屋敷剑八喝了一大口酒，嘴里发出牢骚。 按照刳屋敷剑八的想法，应该是积极备战，尽全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被动防守，抵抗虚圈的反击。 “这是当然的，他们一向是保守为主。更何况，无声无息杀死三位队长，怎么看事情都很诡异。白业小哥，你怎么认为？”京乐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深深叹了口气。 他当了数百年的队长，自然明白中央四十六室是一些什么人。 刳屋敷剑八的想法虽说莽撞，但也并非毫无用处，三位队长不能白白牺牲，被动承受战争的后果，是十分痛苦的行为。 被动反击，这个举动也会令尸魂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但另一方面，在没有弄清虚圈情况之前，被动防御，也是一条中规中矩的良策。 这一向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作风，他们的命令就是铁则，无人可以违背。 “我认为前后两件事，是一场针对尸魂界的阴谋，让我们自乱阵脚。” 面对京乐的问话，白业说出己见。 “怎么说？” “先用大虚群吸引十一番队和五番队参战，让我们意识到虚圈的大虚们开始联手。随后我们护廷十三队派出远征队调查事情真相，结果深入敌阵后，遭遇覆灭。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先不论虚圈那里有什么阴谋，能够团灭三名队长率领的数百名精锐死神，至少存在复数的瓦史托德大虚，这点是足以肯定的事实。” “嗯，很有道理，我也这么想过。只是……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京乐摸了摸下巴。 “春水你有其他的看法吗？” “你太高估我了。只是有这种直觉，说不定也是错误的。我不可能每次预感都这么准确的啦。”京乐挠着头，有些醉意的笑着。 “是吗？那真是遗憾。不管怎么说，只要有总队长在，就不足为惧。” 白业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山本总队长的信心。 “这一点我也赞同。总之，先看看虚圈那边怎么动作吧。即使再怎么胡乱猜测，也无济于事啊。” “这件事交给我吧，不管是亚丘卡斯，还是瓦史托德，都先要跨过我的尸体才能进攻瀞灵廷！”刳屋敷剑八自信的笑着。 好了不起的信心，说不定连我都会被他击败吧。白业心中不由得产生这样的想法。 十一番队的队长，第七任剑八，还是太可怕了点。 ◆ 由于三番队、九番队、十番队队长、副队长全部殉职，无奈之下，白业只好揽过了三番队的业务，代为管理。 虽说最后还是让千瞳子负责处理，过程很辛苦，但对于处理文案这种事，白业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晚上好好犒劳一下千瞳子，当做奖励她这么辛苦工作好了。 而九番队的业务，交由八番队代理，十番队业务暂由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代理。 这样一来，总算是摆脱三个番队瘫痪不能运转的窘迫处境。 在余后数年内，虚圈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举动，一切都相安无事，也没有大虚群进攻尸魂界的事情发生，让本来紧张的中央四十六室，逐渐松了口气。 就这样，时间平平稳稳的流逝而过，无法避免。 一百四十年后，四月。 虚圈，真白夜宫。 以真理大图书馆为核心，建立在原虚夜宫旧址上，是一座比虚夜宫还要庞大数倍的纯白宫殿。 与瀞灵廷一样，用巨大圆球体的结界包围住全部宫殿，用来防御和示警，避免敌人突然闯入。 这层圆球体是通体黑色，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个硕大无比的黑球，坐落在广阔无垠的白沙上面。 只有进入黑球结界之中，才能观看到纯白宫殿的原貌。 就仿佛与这座纯白宫殿颜色相反的漆黑深夜，无时无刻不笼罩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但神奇的是，即便是这种漆黑笼罩，宫殿里面的环境，也如白昼一般清晰明亮，视线不受阻碍。 真理大图书馆是整座纯白宫殿的核心，可是有一点很奇怪，明明知道那里是核心，但其实到了核心地区，看到的是了无一人的空地，上空布满星辰日月。 因此，不少真白夜宫内的侍卫，认为真理大图书馆既是宫殿的核心，本体却存在于真白夜宫的另一面异时空内。 若是得不到允许，根本无法寻找到其本体。 在第一塔的顶端。 白业穿着死神的队长服，于最高处俯瞰整个宫殿的全貌，神色间毫无波动。 身上随意披着白色羽织，随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仰望着漆黑的半球面上空，似乎在深思什么重要无比的事情。 “白业大人。” 声音清脆，带走一些可爱无比的娃娃音。 “怎么了吗，妮莉艾露？” 叫出了突然出现在背后的那位破面大虚的名字，白业的语气有了一丝波动。 “你要寻找的那个存在，搜索部队已经在虚圈找到了。但是那家伙的灵压太强，我们的人没办法靠近。基力安等级的破面，一旦过分接近，会被他的灵压碾碎。” “真是太好了。虽然话是多余的，但这座宫殿的安全，暂时交给你们几个负责了。” “是！” ◆ “久木副队长没有跟过来真的是太好了，这次是我和队长的二人世界吧。” 已经是十五六岁少女状态的清璃，亲昵挽着白业的胳膊，在虚圈的白银沙漠中漫步旅行，一脸满足的幸福笑容。 “靠太近了，清璃。这次出来我们是有任务的。” “有什么关系嘛，队长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的，真是差劲。” “这才是小孩子的想法。” 听到这句评语，清璃心中就是一阵火大。 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 这些话已经听腻了。 那个大胸女到底有什么好的，一副下流的身体。 不过没关系。 清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从白色腰封中取出一颗透明宝石，里面燃烧着蓝黑色的永续之火，散发出蓝色和黑色混合的奇异光芒。 虽然制造的过程千辛万苦，但是能够初步完成，也不枉这一百五十年来，牺牲掉的数百名死神了。 是时候‘以下犯上’一次了。 让她知道一下，谁才是真正‘王后’的人选！ 后悔当初逼着我制造出这种恐怖的东西吧，久木千瞳子！ 这个便是崩玉。 由她借用真理大图书馆内的诸多知识，再通过无数次的反复实验，消耗了上百名死神的灵魂，才锻造出来的引发奇迹力量的道具——崩玉！ 正因为是它的创造者和使用者，清璃能够感知到这个小小东西里面，能够焕发出何等恐怖的力量，带给她什么样的成长。 也正是崩玉的缘故，真白夜宫内的大虚，基本上完成了破面化，尽管在实验过程中，死掉了无数的大虚材料。 真正完成了破面化的大虚，仅有拜勒岗等数位实力强大的大虚。 一方面崩玉初步诞生，缺陷很大，即使让大虚们破面化，也未提升他们太多的灵压，只是让他们在破面化过程中，将他们原本属于虚的能力，封印在刀刃之中，获取类似死神解放斩魄刀的姿态。 再度解放刀刃时，会使得自己原本的力量获得倍数的提升，解放刀刃内属于虚的力量，恢复原来的姿态，也就是‘归刃’。 在完成破面化之后，除此之外，还会获得钢皮之力，其坚硬程度，比原来的身躯坚硬数个层次，拥有更强的抗打击能力。 本质上其实还未完成质变，但破面化的大虚，对于力量的认知、掌控，以及运用，都要提升一大截。 连基础灵压都会有巨大的增幅。 只是未完全体的崩玉，还无法挖掘出他们潜在的力量，导致这些大虚仅仅是‘破面’状态，力量未得到质变，仅缩小了体型，拥有人类的外貌，还有针对能力上的使唤，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但无论如何，大虚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只需要继续提升崩玉的力量，扩大它的限制范围，那么，用崩玉去引导破面大虚的力量，还会得到飞跃性的成长。 “就是这里了。” 出现在白业和清璃面前的，是用大虚和强力虚的尸骸铺成的道路。 在道路的尽头，是两个披着灰色油布遮挡身躯的一男一女破面，明明是两个人，结果相偎坐在白沙上，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尽的孤独和凄凉。 “还真有啊，不需要崩玉，就能够自己破面的瓦史托德大虚。” 清璃看向那两个面无表情注视过来的一男一女破面，明明看到他们死神的身份，也仅仅是露出诧异之色，并未采取厮杀的政策。 这两个破面……已经自己取回了理性。 不是依靠本能去杀戮、吞噬的低等生物。 不，或许杀戮和吞噬对他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这种存在，也不需要吞噬获得力量。 “你们是什么家伙？好像很强的样子，第一次见到直接走过来，没有死掉的家伙。” 那个男性破面抓了抓头，一副没什么干劲的颓废样子。 在他的身旁，有好几头基力安破面倒下，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不是被杀的，而是接近这一男一女破面，自动被他们的灵压碾碎的。 “即使分裂开来，将力量一再削弱，还是没办法让其余的虚靠近过来。你们这份力量，实在是不可思议。” “怎么，你要打架吗？很麻烦的。” 那个颓废脸的男性破面不太愿意战斗的表情，没有辜负他那张没干劲的大叔脸。 旁边的女孩破面，却用冰冷的眼神注视过来，表现出不想交流的样子。 “有兴趣和我一起生活吗？” 白业摇头笑了笑，伸出手邀请。 “嗯？”一男一女破面惊讶着。 一起生活的意思是…… “很孤独吧。渴望朋友不是吗？我很希望我能够做你们的朋友，和你们一起分担孤独的痛苦、寂寞。那一定是十分漫长的虚无，我可以安静听你们讲完你们的故事。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去感受孤独的味道。” “……那个？你们不害怕吗？” “弱者没资格做你们的朋友，代价他们已经付出了。这点也是我想说明的。” 白业指着那些接近就被灵压碾碎致死的各种大虚、破面。 “会让你很苦恼的。”那个男性破面有点犹豫。 “没关系。作为朋友，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彻底掌握住你们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灵压，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白业做出了承诺，声诚意切。 “你觉得怎么样，莉莉妮特？” 那个女性破面也是看向男性破面，声音有些空灵:“你决定吧，史塔克。”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继续呆在这里流浪也无济于事，你也受够了这种漫无目的的活法了吧。”史塔克叹息了一声，搭着莉莉妮特的肩膀，走向白业和清璃:“你这个家伙可要言出必履，负起责任来才行。” “当然，我的朋友。之后我会介绍更多的伙伴给你认识。” 白业握上了史塔克的手掌，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在追求无限的道路上，我们将一同前行！” （PS：不是很清楚史塔克、乌尔奇奥拉等人年龄，不过拜勒岗在原著中晋身瓦史托德、统治虚圈已经有数百年时间，原著里面的十刃，年龄恐怕都不小。） 第四十二章 否定正义的男人——东仙要！ 为破面编号这种事毫无意义。 按照千瞳子的说法，在原本世界线上，破面们诞生之后，会按照他们实力强弱，赋予‘号码’，确定他们在虚圈之中的地位。 但白业认为这种方式，毫无意义可言。 除了满足一些破面们的虚荣心之外，这没有丝毫用处。 促进成长吗？ 说不定会造成同僚之间的不合。 护廷十三队的管理模式就很不错，番队的数字不代表决定性的强弱，这没有实际意义。 十一番队按照数字，是护廷十三队中后三个队伍之一，但真实情况是，十一番队是护廷十三队中数一数二的战斗部队，其队长每一任的剑八，也是队长之中名列前茅的战力。 从初代剑八开始，每一任的剑八实力，都是护廷十三队队长中的中上流水准。 因此，白业管理破面的方式，还是比较宽松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格。 在真白夜宫之内，只有夺回‘理性’的破面才能够居住，否则即便是瓦史托德大虚，如果没有进行破面化，同样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无法破面的大虚，终究是一群依靠本能去杀戮的野兽。 管理这类虚，是十分费力气的，经常会在宫殿内互相毫无顾忌的战斗，破坏稳定。 但破面实验步上正轨之后，白业总算是可以稍微松了一口气了。 大虚和破面，终究是不同存在的生物，就理性这一点，破面甩了大虚十几个等级。 尸魂界对于虚圈的试探，依旧没有放弃，近些年随着护廷十三队的势力越加强盛，远征队的组建也是迫在眉睫。 对于这些死神，白业没有多加理会，反正只是一些小打小闹，不会影响他这边的发展。 ◆ 真白夜宫，第零塔内部。 幽暗的内置环境，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向无尽，两侧是一根根整齐排列的白色石柱，支撑整个建筑。 左臂带着五番队刻有铃兰花的副官令章，纯白色刀柄的斩魄刀放在腰间，千瞳子一个人独自在这里行走，脚步声显得异常空旷。 猛地，她顿住脚步，眼睛斜向后，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足五公尺距离的半边人影。 容貌看上去比自己稍微稚嫩一点，小上两三岁左右，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白色的腰封中别着绿色刀柄的斩魄刀。 “突然过来，你有什么事吗，蓝染九席？” “没什么，只是随着这里的事业蒸蒸日上，我觉得现在有必要明确一些事情。省得以后出了差错，来不及更正。您说是吧，久木副队长？” 清璃的脸上浮现温和笑容，声音平淡。 “很有信心嘛，蓝染九席。” 千瞳子眉头一皱，手掌已经轻按在腰间的纯白色刀柄上。 “不是我有信心，是副队长您的位置站错了！” 叮！ 千瞳子转身拔出斩魄刀，刀刃相触，火花在眼前飞散开来。 “不愧是第二任剑八，这股灵压，还真是发人深省呢。” 清璃淡淡一笑，神色间毫无动摇，轻轻一退。 “蓝染九席，你挑错对手了。” 千瞳子刀刃一挥，黑白相间的灵压透过刀刃释放出来，那是足以切断整栋建筑的剑压。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清璃不急不慢的打了一个响指。 一面巨大气墙竖立在身前，将黑白剑压挡下。 轰隆！ 周围的巨大石柱被剑压与气墙相撞后产生的冲击波粉碎开来，一块块碎石砸落下来，整个建筑都出现了不安分的动摇。 “卍解吧，久木副队长，凭这个状态现在是绝对无法触及我的领域的。” 清璃微微一笑，用看穿一切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教训你，不需要到卍解的地步。” “真是傲慢。” 清璃笑容收敛起来，微微拉开了胸前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 一颗散发蓝黑色光芒的宝石，已镶嵌在胸口位置，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 “尽管是不完全的崩玉，但对付副队长您的话，这种程度就够了。现在您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您现在只能模糊感应到我的灵压，不是这么回事吗？” 清璃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镜花水月，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用刀尖无礼的对准千瞳子。 “这种程度……” 噗嗤！ 清璃愣住，肩膀到胸口的位置猛地崩裂开一道狭长的伤口，溅洒出鲜血。 “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让你见识到我这种程度的实力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刀刃上染着刺眼的鲜红液体，清璃神色一变，转身抵挡。 又是一道血口裂开，位置是臂膀，已经切到了骨头。 “破道之九十·黑——” 更加强烈的疼痛打断了清璃释放鬼道的步奏。 意识……开始变暗。 鲜血喷涌，染红了地面。 “想要挑战我，小丫头，你还早了一千年！” “你这个家伙……” 清璃感觉到意识沉重，千瞳子的身影在眼前越来越模糊，镶嵌在自己胸口的崩玉，光泽略微黯淡了下来。 千瞳子将斩魄刀收入刀鞘，望着躺在血泊中，已经失去意识的清璃，神情冷漠。 她之前握剑的右手，出现了一道血流。 这就是崩玉的力量吗？还真是不能有丝毫轻视…… 千瞳子眼中闪过幽幽的冷光。 但是……无论是灵压，还是斩术都太嫩了。 ◆ 与此同时，尸魂界。 流魂街。 “你……是何方神圣？” 刳屋敷剑八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神色有些异样。 这头大虚实在是太过异常了。 不，不能称之为大虚了。 右半边脸戴着白色的骨质面具，露出来的大半面庞，是人类的模样。 更奇特的是，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门板大的斩魄刀。 虚拿着死神的武器，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了，遇到无法理解的事情，感到恐惧了吗？想想也对，只要有这份力量，死神也不足为惧。看看，我们斩魄刀的大小差距。” 那头体型如房屋大小的破面，身上爆发出强大至极的灵压，周围的十一番队队员，除了刳屋敷剑八本人，全部被这股灵压压倒在地，无法动弹。 瓦史托德！ “比起这个，老子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大虚先生！” 刳屋敷剑八轻哼了一声，轻而易举弹开了不速之客强压下来的灵压，为十一番队众人拦下了这沉重无比的负担。 “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不只是瓦史托德这么简单，虚破开了面具……这种传言的确有在护庭十三队中流传着。 但是这种已经不仅仅是破开面具这么简单了……竟然还拥有了和死神类似的斩魄刀。 这到底是什么国际玩笑啊。 “是，队长！” 明白接下来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插足，没有丝毫犹豫，用极短的时间逃出了灵压压迫的地区，身体上的重压感才慢慢消失，远远瞭望着战场。 战斗开始了。 刳屋敷剑八握着枝条一样轻细的斩魄刀，和门板大的斩魄刀对砍起来。 两人的灵压互相咬噬对方，充满了侵略的死亡气味。 “竟然称呼我为大虚，真是愚蠢呢，死神！我是……破面啊！” 那头以瓦史托德之身，晋升为破面的大虚，斩魄刀上传播出刺入苍穹的暗青色灵压。 刳屋敷剑八终于脸色变化起来。 这个感觉……很不对劲。 和以前战斗过的大虚，全部都不是一个感觉。 破面吗？很贴切的解释啊。 虚圈到底发生了什么？ ◆ “拜勒岗大人……抱歉……我好像失失算了……这个家伙，是个可敬的对手……” 伴随着那头瓦史托德破面化为灵子飞散的前一刻，用呢喃且悲伤的语气，呼唤出了这个名字。 心中没有不甘，被死神打败，是虚的宿命。 更何况是被这么强大的死神击败，这是战士的荣耀。 只是……我无法助拜勒岗大人您重夺王位了，原谅我的弱小，拜勒岗大人！ 脑海中闪过了这道念头，瓦史托德破面的尸体，化为了粉尘，随着清风在早已破烂不堪的战场上飘散开来。 拜勒岗……刳屋敷剑八摸索着下巴，身上只是破损了一小块的衣角，其余并未受到损失。 一百几十年前，拥有这个名字的瓦史托德大虚，似乎率领过无数的大虚，进攻尸魂界，企图开启战端。 随后尸魂界派遣了三名队长、三名副队长、三百名精锐死神队员，进入虚圈探索，遭遇不明意外，导致全军覆没，至今无法得出虚圈异变的真相。 但是……连续两次都出现了这个名字…… 不一定是巧合啊…… 真是的，久违的战争终于要来临了吗？ 真想在虚圈释放一次卍解看看啊。 刳屋敷剑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热血沸腾。 无论虚圈发生了什么异变，出现了多少的瓦史托德大虚，都不会让他感到畏惧。 强敌越多，反而会让他拍手叫好。 可有一点很不爽啊，他被中央四十六室和山本总队长联合下了禁令——无论何等情况，遭遇何等危机，哪怕是死亡，也不准在尸魂界内使用卍解！ 这样的命令，让刳屋敷剑八多少有点无奈。 卍解的危害性太大了，甚至远远超过了敌人带来的危害。 “如果我的斩魄刀是直斩系的就好了……” 刳屋敷剑八搔着草窝般的头发，轻轻吐了口气，对着远处的十一番队队员露出了那一贯的自信笑容。 虽然敌人有点强大，但他可是第七任剑八刳屋敷大人，拒绝零番队入队邀请的十一番队队长。 哪怕是死亡，也会铸成阻挡敌人前进的铜墙铁壁，让剑八的意志永远流传下去，保护尸魂界。 ◆ 虚圈，真白夜宫。 真理大图书馆内。 白业慢慢睁开了眼睛，轻微的叹了口气。 “拜勒岗那个家伙，又在擅自行动了……就算是想要急于表现自己的威严，但是派遣部下去尸魂界大闹这件事，根本毫无意义。还是和刳屋敷那个家伙战斗，更是蠢上加蠢。” ——就算是所有的破面一起进攻，也不够那家伙一个人砍的啊。好一点能够两败俱伤吧。 当然，要把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排除在外。 毕竟是能够轻松写意拒绝零番队入队邀请的剑八大人，连零番队都承认了这一任剑八的实力，这份殊荣，连贵族都无法忽视。 而像他这种普通级别的队长，一辈子都很难让零番队看上。 可怕可怕。 “差不多要到时间了，白君。” 千瞳子从外面走进来，右手包裹着一层治疗用的灵子白布，止住伤口。 左手托着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清璃，身上也缠绕着相同的治疗用灵子布带，用来止血，恢复灵压。 “你们两个闹得还真够凶狠的。” 白业瞥了千瞳子一眼。 “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也好，免得以为自己得到了崩玉，就在这里上蹿下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次教训她一顿，也是为了她好。” “都说了，她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足够留手了。” “算了。差不多要回尸魂界了，这里的安全，就全部交给你来监测了。” 白业从座椅上站起，面前裂开了黑腔，一步跨进。 千瞳子拖着伤重昏迷的清璃，同样跨入了黑腔，返回尸魂界。 在真理大图书馆的顶端，一身漆黑色的女子，长发披散而下，是突兀出现在这里的，对于白业的命令，她只是默然接受。 ◆ 比任何人都坚定正义。 也比任何人都要赞同尸魂界的正义。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认可挚友的梦想。 只是……如今这个正义，看来有几分可笑。 在瀞灵廷，正上演着一幕可笑无比的话剧。 那是一名双目失去瞳色，证明是盲人的青年。 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殆尽的男子。 甚至心里开始产生了尸魂界对正义解释的质疑。 堵上性命，堵上尊严，在冰冷的大门前呐喊出来—— “为什么？告诉我，中央四十六室的各位大人，为什么那个男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作为贤人的你们，不是应该公平公正，将罪犯绳之以法吗？” ——东仙要，就是这个盲人青年的名字。 他被大门前的护卫阻拦。 护卫的眼中对这个从流魂街出身的盲人青年，明显露出了鄙视与羞辱的色彩。 这个家伙，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 在这个神圣无比的地方，怎么可以让这种下贱之人，用他充满卑贱之血的身体，站立在这片土地上。 光是呼吸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拿起了处罚用的六尺棒，黑色严肃的棒身，准备将这个下贱之人赶出神圣的土地。 这里不是下贱之人该来的地方。 东仙感觉到了即将面临的疼痛，但他没有去逃避。 在脸上的是悲伤，是绝望，对自己生存以来所信奉的正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最后……连伸张正义的灵魂……都要羞辱彻底吗？ 中央四十六室，还有尸魂界的贵族！ 你们的正义又体现在哪里？ 被阻止了，那是一名银白色头发的英俊青年，腰间佩戴着斩魄刀，救下了即将遭受处罚的东仙要。 两侧的护卫身体僵硬。 “您……您是……” “这里交给我来吧。我稍微有些话要对这个人说。” “是。”护卫们露出谦卑之色。 救下东仙要的死神，对东仙要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你是歌匡小姐的朋友吗？” “你认识她吗？” 歌匡，是瀞灵廷内的一名普通女性死神。 也是东仙要的挚友。 也是教会东仙要‘正义’的挚友。 即使挚友已经结婚，有了新的家人，东仙要依然祝福着挚友，信奉她的正义，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踏上这条正义之路。 保护尸魂界，保护流魂街，保护现世的灵魂，消灭吞噬现世灵魂的虚，担负着如此伟大的梦想。 只是，这位挚友已死，并且是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死。 结果可笑的是……中央四十六室竟然判决那个男人无罪。 这是东仙要无法认可的‘正义’！ 因此他来到这个地方要申诉，祈求中央四十六室重新审判这个案件。 哪怕自己丢弃尊严，丢弃性命也好，也要恳求中央四十六室不要放过凶手。 “是的，我和歌匡小姐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这名死神说。 “杀死歌匡的是她的丈夫……”东仙要的语气颤抖，愤怒。 “这件事我听说了，真是遗憾。她的丈夫和同僚有了一些争执，歌匡小姐去劝阻的时候，她的丈夫将她和同僚一并杀害了。” “杀人凶手未得到判决，无罪释放……” “是的。你知道五大贵族吗？虽说如今只是四大贵族了。”那个死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东仙要皱了皱眉，他看不到任何东西，自然也不清楚这个男人脸上带着的……危险笑容。 “我听说过，他们是尸魂界最高位的名门。” “歌匡小姐的丈夫，也就是杀人凶手，就是五大贵族之首，纲弥代家族的人。” “什——” 东仙要未曾知道这件事。 他知道的事情，只有歌匡和同为死神的男人结婚，但没想到对方是如此大有来头之人。 “虽说是纲弥代家族的分家之人，但终究是流淌着尊贵的鲜血。你大概不知道吧，贵族拥有着杀人之罪，也能够减轻处罚的巨大权力。” “这种事简直……” 东仙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荒唐的事情，荒唐的规则，竟然…… “即便是分家之人，歌匡小姐的丈夫也在保护规则之内。换言之，若歌匡小姐的丈夫是纲弥代本家之人，即使歌匡小姐死了，那位贵族不但得不到丝毫的处分，歌匡小姐还会被按上‘叛逆’的罪名，死有余辜。” 东仙要张大了口，无法理解这种规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就是尸魂界的正义……中央四十六室的正义…… 全身冰冷了下来。 “歌匡小姐是一个很优秀的死神。比任何人都相信正义，保护着尸魂界内的一切，引导现世的灵魂进入尸魂界，消灭邪恶的虚。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妻子，认识她的人，都愿意相信她，她就是拥有如此可爱的正义。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东仙君。” 那名死神这样反问东仙要。 “是……是的……” “你真的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当然——” “但是，中央四十六室，对五大贵族之首的纲弥代家族唯命是从，即便是不受重视的分家之人，继续闹下去，你只会白白失去性命而已。” 那名死神这样劝阻东仙要。 “我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是吗？如歌匡小姐所言，你是个富有正义感的男人，即使她临死之前，也希望你能将她的遗体，葬在你们相遇的那个山坡脚下。” “……所以我更不能让她失望。”东仙要握紧了拳头。 即使他很弱小，也必须将她的信念贯彻到底。 “她希望你为她复仇吗？”那名银白发的死神，这样笑着问。 “你说什么？”东仙要带了怒气。 “歌匡小姐所有的尊严，都寄托在尸魂界上，她的正义也是希望尸魂界和平。你知道你继续闹下去，只会破坏她的正义。这样……你也要继续胡闹下去吗？我认为歌匡小姐不希望你为她复仇……”死神继续微笑。 东仙要陷入了迟疑。 如果有人为了她复仇，而染黑自己的灵魂，歌匡那样温柔的女性，是绝对不期望的。 东仙要明白这一点。 可是——他无法遵从这样的做法。 若是他屈服了，那就是认为歌匡的死是罪有应得，杀人凶手的确该无罪释放。 但……若是继续复仇，那就等于屈从了憎恨，被憎恨渲染的复仇，也一定是歌匡不希望见到的。 难道……只有放弃了吗？ “歌匡小姐希望的是和平的正义，东仙君，我觉得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不是吗？” “……你说得对，歌匡她一定不希望我臣服憎恨……” 被憎恨引导的复仇，不再是正义，歌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东仙要觉得应该听从面前这个死神的话，复仇不是办法，只有继承歌匡的正义，才是他真正要做的事情。 那名银白发死神笑容越来越盛，是恶劣的味道。 “不后悔吗？” “是。” “那么，请你一定要将歌匡小姐的正义保持下去，让这个世界不必流淌无谓的鲜血。” “谢谢您的教导，也谢谢您的提醒，让我认清楚歌匡的梦想。”东仙要对这个死神鞠躬道谢：“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纲弥代时滩。” 银白发死神笑着说。 东仙要僵硬在原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 等等，是我听错了吗？ 纲弥代……纲弥代…… “你没有听错，东仙要君。我就是歌匡最爱的丈夫，也是杀死她的凶手，中央四十六室减轻罪责的那个流淌贵族之血的尊贵之人。” 纲弥代时滩露出了恶趣味的笑容，用打量玩具的色彩，观赏着东仙要那极具艺术的表情变化。 真是一个……可怜的瞎子。 对杀死挚友的凶手道谢…… 真是太有趣了。 “真的是太好了，你刚才说了吧，不再对我复仇不是吗？真是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省了很多麻烦呢。因为你刚才一旦说了‘要为歌匡继续复仇’这种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哦。毕竟我是尊贵的贵族大人，像你这种人死掉多少，中央四十六室都不会搭理呢。是你依靠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了，真的很了不起，东仙要君，像蝼蚁一样苟活下去吧，我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纲弥代时滩准备走了。 东仙要那因愤怒而彻底扭曲、绝望、崩溃的脸庞，嘴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声。 想要上前撕碎这个可恨的男人。 他被欺骗了。 并且他的尊严，灵魂，歌匡的尊严，以及灵魂，全被这个男人践踏的一丝不剩。 “吾妻的挚友，你为何感到愤怒呢？难道你刚才不再复仇的意愿是假的吗？如果是歌匡的话，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纲弥代时滩这样笑眯眯的说。 “你这个畜牲——” “侮辱贵族，要给你一点处罚。” 纲弥代时滩轻易将东仙要打倒在地。 东仙要口中吐出了血，依旧在绝望中谩骂这个可恨的贵族男子。 从地上不屈的站起，继续对纲弥代时滩发起无谓的进攻。 旁边的护卫出手了，棍棒重重轰击上来，东仙要痛苦的惨叫起来，身体趴在地上，无法重新站起。 鲜血染红了他的背部。 眼泪从他空洞的眼中流淌出来。 是悔恨，是无助，还有……对‘正义’的否定！ “像一条烂虫活下去吧，东仙要君。贱民就该有贱民的样子，不要让我说那么多次啊。把他丢出去，反正已经欣赏到他崩溃的表情了。和那个女人临死前，一模一样的神情。你真是太有趣了，东仙要君。期待你以后给我更精彩的表现，嗯，就这样了，加油吧。” 纲弥代时滩笑着鼓励他。 东仙要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再怎么顽强的意志，也无法阻挡护卫们不留情的殴打。 倒在血泊之中，残留着最后一口气，被护卫们拖走，扔出了瀞灵廷，让他在流魂街自生自灭。 ◆ 数日后。 山丘的夜晚，群星璀璨，洒落极为轻柔的光芒。 东仙要麻木的坐在挚友歌匡的墓前，又哭又笑。 ——我喜欢夜空哦，要。 ——我觉得夜空就是整个世界。 ——黑暗笼罩下，也有数不清微小的星光。 ——乌云试图掩盖这些光，我要成为驱散阴云的人。 ——守护每一颗星光，这就是我要走的路，要。 歌匡温柔的声音，永远铭刻在东仙要的心中。 是多么温柔的挚友，何等信奉正义的死神。 为什么她会死去呢？ 死去也无法得到安息呢？ 为什么凶手还能够继续逍遥？ “歌匡……你信仰的这些光芒，却并未驱散你心中的阴云啊……你所坚定的正义……说不定在别人看来是极为可笑……渺小如尘埃之物……他们践踏了你的一切……” 东仙要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他是个盲人。 看不到这个世界真实的画面，能够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曾经驱散他心中黑暗的那位挚友，已经被黑暗吞噬，被尸魂界的‘正义’抹杀，人格也遭受到了侮辱。 “我的世界……现在没有了光……也只剩下了黑暗了啊，歌匡……” 东仙要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是挚友歌匡留下来的唯一纪念物。 如果这个世界有光的话，那这把斩魄刀，就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驱逐冰冷的火种了。 “正义……” 东仙要笑了。 尸魂界的正义……真是何其可笑之物。 我这种苟延残喘、无法复仇之人，又是何其可笑的蠢蛋。 看看吧，歌匡…… 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光芒，并未眷顾我们，甚至不给我们丝毫的生存空间。 这样的正义，尸魂界的正义……还有遵守的必要吗？ “看来你很苦恼呢，于黑暗中徘徊着的无助流魂。” 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润的女声。 披散着齐腰的长发，摘下了放在鼻梁上的眼镜，手里握着一颗散发蓝黑色光芒的宝石——崩玉。 黑色死霸装，绿色刀柄的斩魄刀，脸上露出温和善意的微笑。 “谁？” “蓝染清璃，五番队第九席，一名普通的死神。”对方如此自我介绍。 “是那个家伙派遣过来处理我这种卑贱之人的杀手吗？” “不，我对于纲弥代时滩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四大贵族特权，也应用不到我的身上，他们的高贵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只是感受到了你那心中强烈渴望力量的意志，遵循崩玉的意愿，来赐予你答案。” “答案？” “你不想要复仇了吗？被玩弄的这么凄惨，甚至连挚友的人格，都被纲弥代时滩踩碎。对尸魂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厌恶吧。” “这又怎样？你又懂得什么？”东仙要的语气很平静，只是紧握着手中的斩魄刀。 “斩拳走鬼……你的资质太差了，即使拿走了挚友的斩魄刀，凭你的才能，也是无法进入真央灵术学院学习的。你太弱小了，东仙要。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以力量为前提。” “你有什么目的？” 东仙要不会认为这个家伙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 “为了得到某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我需要更多的人才来协助我。你的憎恨，你那渴望力量的扭曲心灵，我可以用崩玉来替你引导前方的道路。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联手？” 清璃卷绕着胸前的一缕秀发，笑容越加温和。 “我能得到什么？” “解决胡乱判决、无法做到公平公正的中央四十六室，甚至是消灭纲弥代时滩……这两个愿望……我全部会帮你达成。如何？” “你有这个能力吗？” “当然。等我获得崩玉的完全体之际，做到这些轻而易举。安静等待吧，不要着急，一切都会摆平的，只要你按照我的命令去行事，一切都没有问题。” 第四十三章 风起之时 纲弥代时滩‘误杀’同僚、妻子这件事，并未得到完全的谅解。 纲弥代本家对纲弥代时滩未知原因杀害同僚、妻子一事，也表示了深深的斥责，认为这个分家之人玷污了纲弥代家族的尊贵名声。 其余的贵族都在看纲弥代家族的笑话。 出于‘公正’，将纲弥代时滩视为‘危险分子’，送入蠕虫之巢进行看管，作为犯下罪恶之事的处罚，给出一个交代。 “春水，没想到会是你来看我？有点出乎意料。” 在二番队的蠕虫之巢前，纲弥代时滩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透着佩服的语气。 从认识的那一刻起，这个家伙就是很难缠的家伙。 京乐春水。 护廷十三队情报队八番队队长。 山本总队长亲传弟子，第一届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和纲弥代时滩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 “这件事不管怎么看，你都闹得太大了，时滩。” “这就是我的性格啊。” “这不是你随意妄为的理由。” “所以你来看我这副落魄的样子？” “我认为将你这种人关押起来，才是最为妥当的做法。你太危险了，时滩。” 京乐披着花色的羽织，压了压头顶上的斗笠，轻轻吐了口气，但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怒气。 “你还是老样子啊，春水。” “你也是，时滩，一点都没变。就算是我这种老好人，也会有几个格外厌恶的家伙。” “是说我吗？” “我没这么说。” “感谢你的认同。我会再接再厉的，下一次争取弄个更大的事件，到时候你来收集证据就好了，春水。” “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能被释放出来。我没心情跟你玩这种恶趣味的游戏。” 京乐毫不留情说出这番话。 “是你太傲慢了，春水。下次再见，我会亲自感谢你的。对了，替我向五番队的队长问声好。” “你认识白业小哥？” “数百年的交情了，可是他和那个第二任剑八成长的太快了，让我白白失去了很多乐趣。真是两个怪物。或许那两个人，才是该认真监视的危险人物。”纲弥代时滩语气中透露着严肃和凝重之色。 “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白业小哥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说出这种恶意泼脏水的言论。”京乐眯起了眼睛。 “不愧是你，春水，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就当是挑拨吧。下次再见，说不定是很久以后了，这段时间我会认真反省的。不能观察东仙要君的正义，稍微有点无趣呢。” “在此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京乐的声音低沉下来。 “什么问题？”纲弥代时滩疑惑起来。 “一百多年前，三番队、九番队、十番队的三位队长，率领数百死神进行虚圈讨伐，然后全军覆没，是你做的吗？”京乐眼睛死死的盯住纲弥代时滩。 纲弥代时滩愕然，随即一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事先声明，这些事情和我无关，虚圈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很好奇的。” “事实上呢？” “事实？什么嘛，春水，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啊。” “因为你说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虚圈事件发生的时候，第一个怀疑对象，我就想到了你。”京乐仔细盯着纲弥代时滩，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纲弥代时滩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下去，京乐那偏执一般的直觉，的确是很让人头疼的东西。 但是一百多年前的虚圈事件，根本不是他引导的，或者说毫不知情。 之前和刳屋敷剑八交战的名为‘破面’类型的瓦史托德大虚，也是他不理解的事件。 虚圈确实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 这种替人莫名背上黑锅的感觉，真的是令他不愉快。 反正自己不论说什么，京乐都是不会相信的。 跟随二番队的队员走进了蠕虫之巢，进行了长达百年以上的监禁生涯。 “好恶心的家伙……” 在京乐旁边的戴眼镜的死神少女，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他就是如此危险的家伙，从小就是。” “这样一来，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如果是就好了。小莉莎，不要轻视他。正因为他现在被关押在蠕虫之巢，反而更加危险了。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京乐叹了口气。 先是虚圈出现不明状态的破面，还未调查出是什么原因，现在纲弥代时滩这个家伙，也不甘落后，他的工作量又变大了。 “说不定进入蠕虫之巢，也是他谋划的一部分，是他计算好的事情，不能够大意。” ◆ 纲弥代时滩……对于瀞灵廷内的很多死神，都是一个极为陌生，却又不得不在意的名字。 纲弥代，这个姓氏就表明了一切。 站在所有贵族顶端的豪门，哪怕是分家之人，也是尊贵无比的象征。 “真是遥远的名字，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我都差点忘记了瀞灵廷内，还有这个人存在。” 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还是和纲弥代家族有关，即便是不关注贵族生活的白业，也在第二天得到了这件事的消息。 “那个男人，依然在做着十分无聊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变化。” “队长……和他认识吗？” 跪坐在白业的对面，清璃用好奇的语气问。 “数百年前，有过一些恩怨，但我对他的目的不感兴趣。只要他不来寻找我的麻烦，我也没有必要去对付他。”白业神情淡然。 “是吗？” “因为很多人都讨厌纲弥代家族的做派啊。” “做派？” 对于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闻，关于贵族的事情，清璃也并非了解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事实上，若不是看中了东仙要的复仇之心，大概也没有必要跟纲弥代时滩这种人扯上关系。 “贵族犯罪，可以减轻罪刑，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吧。如果是四大贵族的本家之人，即使故意杀了某个人，只要不是同等阶层的存在，最后都会被中央四十六室无罪释放，甚至被杀的那个人，还会被按上‘叛逆’的罪名。这就是最上级贵族的特权。尸魂界……本就是如此扭曲之物从而构成的存在。” “但这和做派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区别还是有的。最上级的贵族也并非都是一群不讲道理的存在。四枫院家族的人别看执掌的是隐秘机动这种暗杀部队，但这个家族的本家之人，一向性格豪爽，完全没有贵族的风范，所以就连平民都很愿意和四枫院家族接近。再比如朽木家族，尽管因为严苛的家风，导致性情冷漠，但也是尽职尽责的死神典范……” “换句话说，也有与之相反的存在。例如这个纲弥代家族？”清璃感兴趣的笑了起来。 “纲弥代是所有贵族的首位，就连中央四十六室，有时候都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纲弥代本家之人，这些年干了不少恶心的事情，都被中央四十六室掩埋了。正因为如此，瀞灵廷内的大多死神，对纲弥代家族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评价——凝缩了尸魂界所有不良的贵族作风，将这部分的负面意志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这就是纲弥代家族。 “简直是带着合法条约，肆意妄为的家伙们嘛。” “所以，和这些人撇开关系，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白业不太喜欢和尸魂界的贵族接触。 比起四枫院家族，亦或是京乐所在的上级贵族，都拥有着优秀直爽的风评。 反观纲弥代，真的是嚣张跋扈到，连其余贵族都不愿意接触的‘高贵’存在。 但即使讨厌，这也是尸魂界自古以来就存在的规则啊，没办法违抗。 连山本总队长这样强大的死神，都只能维护护廷十三队这样的小小一片净土……一旦涉及到贵族的问题，最终肯定是不了了之。 瀞灵廷的死神都习以为常了，或者说麻木。 “只是，队长现在说这些，已经有点晚了呢。东仙要，我已经和他接触了。” “你也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呐，清璃。” 白业没有感到惊讶，并不是提前知道，而是没有这个必要罢了。 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是不需要去关注的小事。 纲弥代时滩本人也是。 没有见识过更高远大的舞台，是无法理解他和千瞳子心中所持有的恐惧。 和更久远以后要接触的强敌相比，现在就觉得棘手、惊叹之类的，还太早了点。 因此，他仅以‘无聊’来评价清璃的行动。 “这样的家伙，多少会有点利用价值。比起这个，因为拜勒岗的疏忽，尸魂界这边好像提前知道了破面的存在。刳屋敷剑八大人，果然还是太强大了。” “继承剑八之名的存在，必然是有过人实力的。何况，他的实力已经是零番队成员的水准，瓦史托德等级的破面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在我预料之中。”白业仿佛叙述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零番队……真的有这么强吗？” “前一阵子下来过一次，为了招揽刳屋敷入队。我这种普通的队长，可能会被他们随意的秒杀。他们是绝对且无敌的存在。” “那真是好可怕。”清璃脸上露出信以为真的笑容。 “伤势没问题了吗？” 知道清璃之前被千瞳子打伤过。 “很痛哦，尤其是这里。现在都还没有消除呢，一定要队长揉一揉才会好。” 清璃浮现微笑，拉开胸口的衣领，出现一大片的雪白，微微向前凑来。 “队长大人~不来安慰一下吗？” “别闹，清璃。” “那种老女人就不要管了嘛，年轻女孩子的身体其实更有魅力不是吗，队长大人~” 哗啦一声，门板被推开的杂声打断了清璃接下来的话语。 千瞳子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 “这种话可不能当做没有听见，蓝染九席，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房间里充满了冻结空气的压抑氛围。 “只是队长和席官之间的正常互动，请不要在意。” 清璃在千瞳子面前缓慢的将胸前衣领弄平，脸上的笑容同样消失。 “毕竟久木副队长这么厉害，我想也不会有人胆大到敢以下犯上，不是吗？” “这算是挑衅吗？” “只是实话实说。” 从千瞳子身旁错过，清璃目光带笑，浑然没有在意房间里不同寻常的气息，身影快速退出了房间。 白业也是侧头看了看瀞灵廷上空的白云蓝天。 “真是和平呐……” ◆ 那是三个月后的事情。 来自于护廷十三队一番队的地狱蝶通告，昭告所有队长和副队长前往一番队队舍，召开队长会议。 在和千瞳子一起出门时，像往常一样，从面前飞过去一个物体，那是平子真子，和一百多年前没什么区别的发型，但相貌已经成熟很多。 现任五番队第三席，但其实在别的番队已经拥有副队长级的水平。 平子三席今天依旧是受难日，来自十二番队的猿柿日世里，用脚踩中了平子三席发着诡笑的脸庞。 “喂，日世里，你这个家伙突然干什么？我可是五番队三席！” 平子三席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脸要吵架的样子。 “三席了不起啊。只是单纯看你张脸不爽，总之，我是不会道歉的。” “我还什么都没说……” “那我就更不用道歉了。” 猿柿日世里一脸嚣张的态度。 “呦，猿柿五席，好久不见了。”白业微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白业队长，久木副队长，两位好。”猿柿日世里表现的很有礼貌。 “今天我们队的三席有劳你照顾了。” “义不容辞。” “喂，队长，你是哪里来的恶魔？而且，什么好久不见，昨天不是刚见过面吗？”平子真子在后面嘀咕起来。 “平子三席，你还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 “这根本不是幽默感可以解释的事情吧。” “所以你的大脑很迟钝啊。总之，你们两位请好好的玩耍。” 白业说完，就带着千瞳子离开五番队的区域，向一番队的方位走去。 在一番队通往会议室的走廊上，院落里种满了花草，各个番队的队长陆续而来，互相打着招呼。 “特意来晚了一点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京乐这家伙没有踩点到达呢。” 白业看了看走廊上的队长身影中，并未发现京乐，连刳屋敷那个家伙也没有到来。 事情有点异常呢，而且这次的队长会议要下达的通告是什么，白业也是不知情的。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京乐和刳屋敷两人，只好先一步带着千瞳子进入队长会议室，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山本总队长是首个抵达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为所动的姿态，宛如一块坚石。 良久，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京乐带着自己的副官，脸色微有伤感的走了进来，站到队列中。 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是十分陌生的灵压。 一道高大却清瘦的文雅男性，穿着白色的队长羽织走进队长会议室，宛如贵族一般的气质，额前留着两道中分的刘海，面容该说是冷静，还是冷漠呢，给人一种疏远的感觉。 他的腰间并未佩戴斩魄刀，迈着稳重的步伐走来，站到了属于刳屋敷剑八的位置上。 这个异常的状况，让所有在任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明白了一个事实—— 那个让零番队亲自下来招揽的十一番队第七任队长刳屋敷剑八，被眼前这个文雅男性打败，失去了剑八的名号，还有性命。 这个文雅男性便是第八任剑八。 对于这种事，是所有队长和副队长都始料未及的。 刳屋敷剑八可是有着能够轻易杀死瓦史托德大虚的强大实力，平时人缘也好，外表粗犷，但谈吐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反而很有礼貌，懂得谦虚。 这样被所有人爱戴、尊崇的第七任剑八，却在这时遭遇败北。 而且战胜他的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性死神。 “这位是打败刳屋敷剑八的痣城剑双也，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十一番队队长，兼任第八任剑八的痣城剑八！”山本总队长睁开眼睛，一锤定音，根本不允许人反驳。 “请多指教。”痣城剑八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有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感。 其余队长和副队长也仅是以点头回应。 再怎么和刳屋敷剑八关系友好，这也是十一番队自古就有的传统。 如果为此而感到仇恨的话，才是对刳屋敷剑八的羞辱。 因为他们能够想象到，刳屋敷剑八一定是笑着，并且心甘情愿将剑八这个称号，交给更强的死神，这就是那个家伙，名为‘刳屋敷剑八’的爽朗性格。 白业瞥了这位痣城剑八一眼，便淡然的收回了视线。 刳屋敷剑八的死亡消息，心中确有一份伤感的心情，再怎么说也是在一起多年的酒友。 想到一起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就这样突然不辞而别，对于和刳屋敷剑八关系要好的人而言，这是难以接受的事实。 但是—— 也差不多是离开尸魂界的时候了。 白业所等待的人，正是这位痣城剑八。 第四十四章 痣城剑八 队长会议只是为了说明第七任剑八之死，第八任剑八上位这件事。 总归是未来不知多少年的同僚，认识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或许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刳屋敷剑八的存在了吧，毕竟担任第七任剑八之位，已经有一百五十年以上的时间，是货真价实的百年以上资历的老牌队长，还得到了零番队的认可，赐予足以能够入选零番队的强大证明。 若是他当初能够接受零番队的册封，也不必在这场战斗中死亡了吧。 不但如此，尸魂界还会多出一名实力强大的干将。 可是这种事实，是刳屋敷剑八的羞辱。 他是宁可深陷敌阵，和敌人厮杀至死，也不会躲在灵王宫，等待敌人出击的那种人。 他谦虚有礼，喜欢和强敌战斗，无论遭遇什么危机，都能够坦然一笑，十一番队的众人认为和刳屋敷剑八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即便死去也是荣幸之事。 在他担任第七任剑八的日子里，无论是仇视他的人，还是嫉妒他才能的人，都由衷认可他的人格魅力。 只是这样的家伙，这个名字，只会是尸魂界漫长历史中的一抹短暂而耀眼的流星，闪过就无法重新照亮大地了。 这样一来，第八任剑八上位，首先要得到十一番队队员的认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看他那副严肃、高贵的气质，怎么看都不适合在十一番队这种充满血腥之地中担任队长一职。 最关键的是，他的身上没有斩魄刀的痕迹。 身为剑八，身上却没有佩戴斩魄刀，这可不是玩笑就能揭过的话题。 是用鬼道打败了刳屋敷剑八？还是另外的手段？由于事情太过突然，很多队长都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一战的详细情况。 但当时的情况具体是什么，这对于白业而言，也不再重要。 ◆ 流魂街，刳屋敷剑八的墓前。 寻找到这里，还真是花了白业的一点时间。 那个家伙即便死了，也不想要葬在瀞灵廷，对于出身流魂街的人而言，对这里有着很特殊的感情。 只要寻找到刳屋敷剑八还残留在流魂街地区的低微灵压，就大概知道那家伙的坟墓在哪里。 再加上墓碑上的字，也证明了这一点。 “白君感到伤心吗？” “伤心还是有一点的，其实我还是挺怀念和这个家伙喝酒的时光的。” “这是剑八的宿命，也是他的理念。” “将剑八之名，托付于更强的死神，的确像这个家伙的作风。” 白业淡然一笑，似乎已经描绘出刳屋敷剑八临死之前的笑容了，一定对痣城剑八说了‘剑八之名交给更强的死神，这是我衷心期望的事情，不用感到愧疚的拿走这个称号吧’类似这样的洒脱之言吧。 简直是个战斗笨蛋。 “如果他能使用卍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千瞳子这么说，表明她对于刳屋敷剑八这个后辈的重视。 担任剑八之名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刳屋敷，绝对是剑八之中的一个异类。 很多剑八值只担当了几十年、几年就会被新的挑战者打败，而刳屋敷剑八却雄踞第七任剑八一百五十年以上的时间，能够被零番队看上的人选，必然不是弱小的死神。 禁止刳屋敷剑八在尸魂界内，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够使用卍解。 如果有遗憾，这一定是刳屋敷剑八最大的遗憾了。 他死的时候，肯定是希望能够好好的使用一次卍解，来一场真正的厮杀，而不是被禁令限制，无法使用出全力回应对手。 “他就是这样的人啊，是所有死神心目中的剑八。” 白业叹了口气。 将手里的盛满酒的大碗放在刳屋敷剑八的墓前，真希望他能够喝到这最后的饯别酒。 在白业和千瞳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京乐、浮竹还有曳舟三人过来了。 “我还在想小哥你去了哪里，果然先一步来了这里啊。”京乐摸了摸脑袋，笑了一笑。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白业回之一笑。 “说的也是。” 京乐、浮竹还有曳舟三人随后开始祭拜刳屋敷剑八。 不只是酒友这么简单的关系，朋友之间，也无需这样的客套。 死者已逝，生者应该怀以敬畏继续前行。 他们都是见惯了生死离别的死神。 “那个家伙走的时候很快乐，但也充满了遗憾。”京乐这时开口。 刳屋敷剑八战败，京乐目睹了全过程，也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反转剧情。 “这是剑八的宿命，遗憾……大概是因为没有卍解，就被击败，无法真正的回应对手，感到耻辱吧。”曳舟桐生大概也能猜到刳屋敷剑八临死之前说的话。 “不止如此。他说过自己想和久木副队长，这位第二任剑八，来一场真正的较量。也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遇到强大之人，他总是这样热血沸腾。” “临死之前，他还说出了这样的话吗？”浮竹感到了惊讶。 “这大概是剑八与剑八之间的共有话题吧，我们这些外人是难以理解这样的情绪的。”京乐莞尔一笑。 “说起来，他一百多年前，确实有说过这样的话。”白业也想起了第一次和刳屋敷剑八喝酒时，对方遗憾这样的事情。 “可是……”曳舟桐生叹息起来：“还是无法理解他会被击败的事实，我想连总队长都惊讶这种事吧。” 刳屋敷剑八的强大深入人心，是连总队长都推崇认同的剑八。 “新来的剑八，看来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强者。”浮竹温柔的笑着。 “他身上好像没有斩魄刀，真是奇怪。”曳舟桐生想到了什么，无法理解十一番队队长没有佩戴斩魄刀的事实。 京乐的眼神沉默下来：“不，他有佩戴斩魄刀。” “有吗？” “有的。他确实佩戴着斩魄刀，而且一直携带在身上，只是我们无法看见。”京乐肯定的说。 “隐形的斩魄刀吗？”曳舟桐生沉思起来。 即便是这样，刳屋敷剑八也不是靠这种小手段就会被打败的家伙。 “隐形吗？谁知道呢。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是我们无法知道的，他还喜欢自言自语，时不时冒出一些和当下话题无关的言语，会说‘闭嘴’、‘吵死了’这样的训斥话语，好像旁边一直站着我们无法看清的‘人’一样。” 京乐摸了摸下巴，又道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改变刳屋敷剑八被击败的事实。 新上任的第八任剑八，又会创造出什么辉煌的传说，令许多人都期待着。 ◆ 白业和千瞳子先一步离开刳屋敷剑八的墓前，在返回瀞灵廷的途中，白业轻声呢喃了句： “聆听吧，万象。” 还在刀鞘中的斩魄刀一丝波动都没有，但或许切实出现了变化，只不过无法令人察觉。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要一直维持始解的状态，还真是辛苦的工作。” ——痣城剑八，你的卍解能力，我就不客气的录用了。 白业心中出现了这种想法。 千瞳子和白业说过，痣城剑八的斩魄刀，从某种程度上，和镜花水月一样的棘手，从能力上而言，对镜花水月有着相当克制的效果。 只不过，这份能力却是白业感兴趣的。 这份力量可以为自己所用。 如果不是为了等待痣城剑八的出现，在真白夜宫建立起来之时，就该离开尸魂界了。 “只是这样做，我想痣城剑八也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嗯，他应该已经用斩魄刀的卍解，尝试和瀞灵廷进行融合了，瀞灵廷内一切发生的事情，哪怕是一粒灰尘，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不过没关系，我们和他的目的并不相冲，而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 白业的语气始终淡然。 ◆ 在白业和千瞳子再次跨入瀞灵廷的瞬间，返回十一番队的新任剑八大人，那犹如贵族般气质的文雅男子，顿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了白道门所在的方向。 有一块地方的画面是漆黑一片，无法被他掌握住的领域。 灵压的感觉……五番队的队长，在五番队队长的一定范围内，一切信息都被屏蔽掉了。 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而且他还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混合进了他的卍解之中，并且透过这些灵压，传递过来一个讯号—— 以你的能力，能够接收到的吧，接下来我们互不干涉行动。 “别吵！” 痣城剑八皱了皱眉，猛地对旁边的空气呵斥了一句。 “闭嘴，安静一下，我没法思考了。” 对不存在的‘某个人’，无法忍受对方啰啰嗦嗦的话语，语气加重。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看不见的某个人，她的话语就像是连绵不绝的锣鼓声，一直在耳边吵闹，而且不知道疲倦，无论在哪里都是这样。 ◆ 纲弥代家族，有着不轨之心。 这个家族从很久以前就在收集‘灵王残片’，用途不明，但如果知晓‘创生灵王’的方式，那么，纲弥代家族的目标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这个家族一直是大灵书回廊的看守者，大灵书回廊可以强制接收尸魂界内的一切事情和历史，即使是一件小事，都会记录在大灵书回廊上面。 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掌握着大灵书回廊的纲弥代家族，难怪中央四十六室都要对其言听计从。 “王族吗……” 在大灵书回廊之中，此刻出现了一个绝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人物——蓝染清璃，隶属于护廷十三队，五番队的一位普通席官。 作为席官，理应该不允许进入此地，甚至是队长级的人物，要进入其中，都要得到中央四十六室以及纲弥代家族的批准。 但这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看守在大灵书回廊外的纲弥代家族侍卫，做梦都无法预料到这一幕，有人可以无视他们，无声无息穿过他们的防线，在大灵书回廊尽情阅读资料。 包括他们纲弥代家族的一切行动，全部被清璃获悉。 贵族之首的纲弥代家族，作为贵族存在的他们已经达到了巅峰，再升一步，也就是灵王所代表的‘王族’了。 有这种野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从他们不断收集‘灵王残片’就可以知道了，他们不甘于贵族之首这个位置。 死神，灭却师，灵王残片，完现术者…… 清璃想到了东仙要，如果让他在这里看到纲弥代家族的事情，估计会直接笑哭吧。 正义……何其污秽，何等肮脏。 这个尸魂界……建立在众多罪恶之上……不，或者‘灵王’本身就是罪恶的。 越挖掘其中的秘密，就越觉得瀞灵廷内充满了何等可怕的腥风血雨。 在护廷十三队无法触及的地方，由瀞灵廷内所有贵族引导出来的黑暗帝国，每一日、每一刻都伴随着暗杀与牺牲。 但这种事情，与清璃的意志无关，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纲弥代家族的目的，灵王的存在与否，这种事无关紧要。 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寻找崩玉的存在记录。 她制造了崩玉，以大灵书回廊的规则，会强制将她制造崩玉的过程、方法、材料全部记录起来，储存在此地。 清璃要寻找的并不是自己的这颗崩玉信息，而是想要从这里找到关于第二颗崩玉的存在痕迹。 她制造出来的崩玉是不完全体存在，为此，让崩玉以完全体的姿态诞生，是清璃必然要完成的心愿。 “浦原喜助……”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搜索屏幕上反射出来的淡淡荧光，镜片上就存在些许的白光，在镜片下的眼眸盯着屏幕上展现出来的信息，呢喃出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名字。 “是那个家伙啊……他现在的研究进度，连崩玉成体都算不上……” 清璃关闭了大灵书回廊的搜索平台，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突兀出现一道人影。 黑色死霸装，披着带有‘十一’的白色队长羽织，留着两道中分刘海，拥有贵族气质文雅男性——新任十一番队队长，痣城剑八。 清璃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平稳迈步，向痣城剑八走去。 “您好，痣城队长，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嗯。” 只是这样平淡的点头回应，痣城剑八对于清璃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目的全部都不感兴趣。 同样对于清璃用镜花水月欺骗了瀞灵廷内的所有死神这件事，也没有揭露的必要。 纲弥代家族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同样选择了无视。 无论谁成为王族，谁取代灵王，都和他关系不大。 两人迎面而来，接着擦肩而过，期间没有过多的交流。 第四十五章 诀别之时 ‘或许那两个人，才是该认真监视的危险人物’这句话出自纲弥代时滩之口。 而被质疑的人是五番队队长，还有其副队长。 京乐理应该不去相信这种没有根据的言论的。 纲弥代时滩的话无法深信，但正因为这份无法深信，让京乐有点坐立不安。 他希望这是纲弥代时滩的阴谋，毕竟他就是如此的恶劣家伙。 可是，这份心中浓浓化不去的冷颤，又是什么呢？ ◆ 五番队。 正坐在池塘边，思索事情的白业，忽然间感应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正式转头去看，背后就传来了一声尖锐至极的女性声音： “是你吧！坐在池塘边的家伙！你看起来超级超级强的，百年以上资历的五番队队长！那个第二任剑八的丈夫！你简直是个怪物！你欺骗了瀞灵廷内的所有死神，你真是超级厉害的家伙！嘻嘻哈哈！” 白业听到这中很有特质的尖锐女声，大概知道是什么人过来了。 “虽然是初次正式认识，我是五番队队长白业，你应该是痣城剑八斩魄刀的实体化‘雨露柘榴’吧。” 白业声音平淡的唤出了说话女人的名字。 这名以斩魄刀进行实体化的‘雨露柘榴’，是一名打扮颇为艳丽的年轻女性。 加上许多坠饰的白色和服，但是衣衫却随意的披在身上，暴露出大片的艳色肌肤。 以两条黑色的宽皮带缠在脸上，并且将眼睛蒙住。 用发簪插上仔细盘起来的黑色头发，胸口的衣领微微敞开，连沟壑都能看的很清楚，纤细如天鹅雪白的脖颈上戴着美丽发亮的项链。 给人一种历经风俗却又带有贵族气质的矛盾女性。 “你果然能够看到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超帅的！其他人都像是瞎子一样，没办法看到我的身影！另外你是用什么办法躲过那个家伙的卍解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没办法感应的强大家伙，说不定你比那个家伙强多了！” 艳丽女性在白业耳边叽叽喳喳不停，围着白业转圈，将他从头打量到尾。 她口中的‘那个家伙’指的就是痣城双也，也就是现任的痣城剑八。 “什么啊，你和那个家伙一样的无聊！好希望有人发现你这个家伙的真实面目！那一定超有趣，五番队队长和全体队长的战斗，一定很有趣吧！你说是不是！” 看到白业和痣城剑八一样，用同样的方式面对她的吵闹，觉得眼前这个本来觉得有趣的家伙，其实是和痣城剑八一样，是个性格极为清淡的男性。 所以她故意说出这种话，来让白业焦急起来。 只不过令她失望了，白业面对她的挑衅，丝毫不感到生气。 眼前的艳丽女性，除了痣城剑八和他之外，没有人可以看到她的存在，也没有人可以听到她说话。 她在这里鬼吼鬼叫，根本没有意义。 “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你说的话有点过于快速，很快就会跟不上你的节奏。”白业淡然的说出这句话。 艳丽女性愣了一下，随即嘻嘻哈哈的声音出现：“原来是这样，那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比那个家伙要有趣！” “那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你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痣城队长的意愿吧。” “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他可管不到我的身上！他那个人超级冷淡的！整天冰着一张脸！现在在纲弥代家族看守的大灵书回廊内，也不知道整天做这些事情无不无聊！”艳丽女性用不把痣城剑八看在眼里的语气回答。 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用歇斯底里的笑声和人交流，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其实你很关心痣城队长吧，只是嘴上不饶人。试着体谅一下如何？” 白业说出这句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本来还想说话的艳丽女性，顿时瞪了白业一眼，身影隐没在空气中，随风消逝。 艳丽女性离开后，白业轻吸了口气，用手指挖了挖耳朵。 “啰嗦的女人，总算是走了。再不走的话，我的耳朵就会坏了。” 也难为痣城剑八可以忍受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的摧残，竟然还没有精神失常。 如果自己有这种斩魄刀，大概一辈子都不想再用斩魄刀的能力。 女人黏着男人是一种好事，可是太黏了，反而会让人感到烦躁。 而且总是说话个不停，音量还开到最大，痣城剑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恐怖的男人。 ◆ 灵子幻象。 便是痣城剑八斩魄刀卍解的能力之一。 能够与非生命性质的物体进行融合，一旦融合后，被融合的非生命性质物体，就可以变成施术者的手脚，任意支配。 可以进行物质改造，束缚和进攻敌人，但没办法对灵压过高的人使用。 而且一旦融合的非生命性质物体遭受烧毁，本人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 融合的非生命性质物体越大，时间越长。 这是白业利用‘万象’，解析整个过程后，得到的答案。 痣城剑八已经利用‘灵子幻象’和整个瀞灵廷进行融合，那么，他的卍解就处于永久解放状态。 白业只需要在瀞灵廷内的任意地方，用出‘万象’的始解，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不超出瀞灵廷的范围，就可以顺利解析痣城剑八的卍解。 痣城剑八斩魄刀卍解后的‘灵子幻象’能力，现今差不多和整个瀞灵廷融合了。 也就是说，整个瀞灵廷就等同他的手脚，受到他的任意支配。 他可以瞬间出现在瀞灵廷内的任意一个地方，前一秒在地下第八层监狱‘无间’，下一秒也可以突然出现在封闭起来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大会议室，或者是开展队长会议的一番队队舍中。 同样，瀞灵廷内的一切他都可以看到，可以听到，并且予以支配与感知的能力。 因此，清璃的镜花水月对他无效，在瀞灵廷内镜花水月始解的瞬间，痣城剑八已经‘触摸’到镜花水月的刀身，无法将痣城剑八进行催眠俘虏。 与之相对，痣城剑八的斩魄刀卍解，还有第二个能力——灵子凝聚。 灵子幻象与非生命性质物体进行融合，而灵子凝聚则是利用自己的灵子，与别人的身体进行融合，进行内部破坏。 痣城剑八就是利用这一招，从内部攻击，瞬间击败刳屋敷剑八，夺得了剑八的称号。 虽说痣城剑八自己也为此付出了重伤的代价。 无论是‘灵子幻象’还是‘灵子凝聚’能力，都是两种不错的强大能力，也是白业目前迫切需要的。 尽管大灵书回廊内存在一些禁术，与‘灵子幻象’、‘灵子凝聚’两种能力类似，但效果并不好，而且具备十分恐怖的风险，在能力的延伸上，也会出现各种不靠谱的意外，还是不完成品。 ◆ 一年后。 虚圈，真白夜宫。 与白色宫殿相反的异位时空——真理大图书馆所在。 密密麻麻的书册，不同的厚度，不同的大小，不同的封面，但都按照最为整齐的方式进行排序。 记录的资料也是包含各种方面，记录着一种崩玉的制成法，也有详细的‘创生灵王’资料，在某种程度上，比大灵书回廊里面的资料更加全面。 漆黑女子如往常那般，在纵横交错的木制楼道上出现，仿佛突然从空气里走出来，她的手里汇聚着发光的空气粒子状微小物体，逐渐合成了一本刻有‘雨露柘榴’黑金字体的书册。 在这里面，记录着关于‘雨露柘榴’一切的秘密与能力。 在漆黑女子的操作下，这本新来的书册，飞到了它原本该去的书架位置。 ◆ “要，在你的心中，什么是正义？” 在流魂街的某个隐秘据点，清璃以不起眼的打扮出现在这里，绑着两条辫子的发型，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变化的黑色厚框眼镜，被镜片掩埋的眼眸，无人可以知道她的内心想着什么。 “驱散这个世界的邪恶，如同驱散天空中的阴云那般。这就是我的正义。” 东仙要以端正的态度，回答清璃这好像没有意义的问题。 “你的内心好像在动摇。” “这是当然的。我还在恐惧那个男人，不如说是无法面对那种恐惧。但是正因为这份恐惧，我现在才有了挥剑的资格。” “记住恐惧吗？” “因为这是我鼓起勇气唯一的方法了。走到什么程度，连我自己都失去了信心。” 明明是丧气的话，但东仙要的话音里却没有丝毫丧气的意味，只是夹带着那份不知名的恐惧、不安，说出了这番属于自己独特的见解。 因为恐惧，所以挥剑。 “如果你能切实的挥散这些恐惧，那就真的太好了。” “是啊。一旦握上了剑刃，就失去了反悔的资格。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蓝染大人。”他感叹着。 “所以人们才会因此而变强，若连敬畏都没有，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本就是错误的。因恐惧而鼓起勇气，因失落而变得坚强，吾等死神应该在失败中吸取教训，而不是遭受一时挫折，就丧失曾经坚定的信念。山顶上的花很漂亮，所以才去向往，企图和那一朵花一样，在高岭上迎风绽放，不畏风雨！” 从过道上吹来的清风，卷起了她的发丝。 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看向了湛蓝与白色并存的天空。 “要，感受到了吗？” “什么？” “鲜血与美丽，即将渲染瀞灵廷。不用着急，一切都会好的。” ◆ 如白业所预料到的那般，痣城剑八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 他不懂如何与属下交流，加上一年的时间也太短暂了，十一番队的队员大多是信仰那个男人——刳屋敷剑八才入队的。 那是一个十分具有魅力的男人，在十一番队中，无论男女，都向往能和刳屋敷剑八一起出生入死，这是荣誉的象征。 痣城剑八打败刳屋敷剑八固然可喜，但也因此，仅仅在一年内，就想要让十一番队的人忘记刳屋敷剑八的存在，转而认同痣城剑八，这种事未免太无情了。 不只是十一番队，其余番队也是如此，新旧队长的交替，总会需要十数年的时间来磨合。而十一番队，不过是护廷十三队中较为特殊的一个。 剑八是一种存在即信仰的特殊称号。 况且，痣城剑八这种拥有文雅气质的男性，怎么看都和十一番队不搭，再加上本就偏向冷淡的性格，让十一番队的全体成员接受他的领导，恐怕还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 只是，这位痣城剑八的耐心，似乎并不如他表面上这么气定神闲…… 在痣城剑八当上十一番队队长不到两年时间，就发生了一个足以影响瀞灵廷全体实力的重大变故。 ◆ 隶属于护廷十三队二番队第五分队的里廷队，这个队伍的死神成员，主要负责重大事情的通知，在通知的准确度以及及时程度，要远远超过地狱蝶。 平时来说，是不会出现让里廷队行动的，除非是瀞灵廷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里廷队的通讯成员来到各个番队队长的队长室，进行了一级命令宣告： 以下来自于中央四十六室的调令—— 由中央四十六室众位审判官和贤者的联合命令，全体护廷十三队队长、副队长、席官、队士，将企图扇动流魂街居民讨伐虚圈的痣城剑八，这位大逆不道之徒予以逮捕。 这个命令几乎是同时间到达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的手上。 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痣城剑八也知道，因为里廷队、中央四十六室、护廷十三队的所有人行动，除了白业所在的一定区域内，全部在他眼皮底下进行。 在中央四十六室发布命令后，痣城剑八本人也没有想过逃跑，大摇大摆出现在瀞灵廷的街道内。 周围出现了数百名死神，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 “！！！” 所有人露出惊慌的神情，根本没有看到痣城剑八出手，只是表情淡漠的站在那里。 周围的土地扭曲，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的蠢动，缠住数百名死神的身体，一瞬间控制住他们全员。 痣城剑八淡淡瞥了这些人一眼，身影如风消失，让赶过来的京乐等队长级人物，全部扑了个空，只好先把数百名死神解救下来。 “说起来，白业队长和久木副队长没有到呢。” 不知道是哪个队长说了这一句话，见到平时很积极参与行动的五番队队长、副队长没有立刻和他们展开行动，下意识感到疑惑。 正在一旁解救人员的京乐，听到这位队长无意间的一句话，猛然脸色阴沉下来。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四十六章 真正的大逆不道之人 离乱的风已经卷着秋天的残叶开始飞舞。 在所有人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调令，以护廷十三队全体成员，正要对这位大逆不道之人进行逮捕之刻—— 五番队作为护廷十三队的一角，这次逮捕十一番队队长痣城剑八的行动，自然也要算在其中。 五番队的队长及副队长，都是百年以上的资历，全部都拥有上位水准的队长级实力，作为五番队两块最为坚固的基石，深受队员们的崇拜与敬重。 他们所认知的白业队长，会对他们耐心进行鬼道、瞬步方面的讲解，久木副队长，这位曾经的剑八，也让五番队掀起了学习斩术的热潮，使得五番队队员的斩术大幅度提升。 无论是工作，还是任务，五番队的两位正副队长，都能以几近完美的程度完成。 护廷十三队的运转如果离开他们两位，会陷入一定程度的无法运转状态也是应当的，尤其是五番队的所有队员而言，更是如此。 平子真子，担任五番队的三席，平时吊儿郎当，经常被十二番队的中位席官猿柿日世里小姐欺负，整天乐呵着一张诡笑的脸庞，永远没办法猜到这个人到底因为什么而笑，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笑，有着一张令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揍他一顿的臭脸。 总之，是护廷十三队所有三席中，最没有威严、看上去最废的那一个，只要见到就可以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五番队的三席。 在他成为三席之后，很多人都无法相信，这种家伙也能担任一个队伍的三席，仅次于队长与副队长之下的存在。 他被白业教导过鬼道和瞬步，也被千瞳子传授过斩术与白打的经验。 即使平时是个没有干劲的家伙，但不知不觉中，也得到了五番队全体队员的信赖—— 在关键时刻，是和队长与副队长一样，绝对可以依靠的优秀席官。 所谓的人不可貌相，指的就是这位五番队三席平子真子。 “搞什么啊，这一任的十一番队队长，才当上没有两年吧，这么快就要下台了吗？这样一来，十一番队这个最强部队就有点名不副实了吧。两年之内要换三个队长，简直恐怖。” 剑八的交替，是现任打败上一任才能够担当的职位。 痣城剑八的队长生涯已然完蛋了，中央四十六室不会允许这种人继续在十一番队担任剑八的位置。 也就是说，这一任剑八一旦入狱，十一番队就失去了他们的队长，变得群龙无首。 平子真子得到传令之后，用怪异的腔调表达对这件事的不满，但和语气不满所相对的，是他的高效行动力。 以最高速的手段，聚集了五番队内的所有席官和队士，在平时的训练道场上集合，等待队长与副队长到来，然后执行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十一番队的后续处理问题跟他无关，这是山本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要头疼的问题，作为五番队的三席，平子真子认为做好五番队的事情就足够了。 这也是现阶段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只是…… 在平时的训练场上，平子真子集合了一众席官和队士，在这里等待了五分钟，却没有看到白业与千瞳子到来。 往常的话，在他集合队员的半分钟内，就该抵达此地的他们，却足足晚上了四分钟以上的时间。 一些心思敏锐的席官、队士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味，空气里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出发。队长和副队长他们一定是先走一步，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平子真子咧着一口大白牙，说不上是严肃，也称不上在笑，只是平淡的下达了这个命令。 “不要让其他的番队看扁了。” 让那些想要说话的席官闭上嘴巴，现在要是讨论队长和副队长为什么不见的话题，一定会散布让五番队进入混乱中的气氛的。 事实上，即使先行一步离开，往日他们的队长、副队长也会过来通知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吭的离去，让自己的队员们陷入担忧和疑虑之中，也不是那二位的行事作风。 平子真子用这种强硬的命令，迫使五番队众人忽视了这个疑点，直接和其余番队汇合，进行联合逮捕痣城剑八的行动。 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不安和紧张，带领五番队全体成员，队伍井然的快速运作起来 ◆ 在前往‘目标’的道路上，白业和千瞳子并肩行走，速度不快不慢，坚定向前。 “因为我们一声不响的离开，五番队现在已经陷入混乱中了吧。” “千瞳子，这是我的慈悲。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可爱的部下，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让我由衷的喜欢，享受这片宁静。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和他们刀剑相向，让他们体内的鲜血在瀞灵廷内染红。他们只是一群天真的孩子。” “算了，不说了，从以前开始，白君你就有很多的大道理，反正我只要坚定的跟上去就行了。” “我以为这几百年的漫长生涯，会多少让你的心情冷静下来，学会怎么去思考问题。” “没有必要，比起言语，我更喜欢用手中的刀和敌人讲道理。” “说的也是，毕竟这是你最擅长的风格。只是……” 白业扬起头，听到了遥远之处的吵闹动静，为了逮捕痣城剑八，护廷十三队全员已经一起出动了。 这种盛事，在瀞灵廷内好久没有出现了，给死气沉沉的瀞灵廷注入一些热闹的活力，痣城剑八真是个优秀的十一番队队长。 “只是？” 千瞳子侧头看了白业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带有探询之意。 “……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得不和尸魂界做出一个告别仪式了。虽然有点不舍，但是该离去之人终会分别。五番队就交给平子三席去处理吧，他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已经有了队长的担当，肯定会比我以更短的时间掌握住卍解。” 即使离开，也会将五番队托付给值得托付之人。 正因此，这些年才不遗余力的传授他更加高深的斩拳走鬼能力，让他快速成长，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子汉。 白业和千瞳子顿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宏伟壮观的白色建筑物—— 清净塔居林。 中央四十六室所在地。 作为灵王权力意志的化身，他们执掌着瀞灵廷内的一切运转，在地位上，和看守灵王宫的零番队相差不多，都是直接效命于灵王的下属机关。 “现在……是时候让我的念头通达一下了。” 白业走到清净塔居林的白色大门前，触摸着大门的材质，声音呢喃。 便在此刻，有一位看守者打断了在那里沉思的白业。 白业未曾理睬，或者说，这位看守者出现在这里，是白业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五番队队长，还有你的副官，你们为何前来？你们护廷十三队此刻的职责，应当是逮捕大逆不道之人——痣城剑八！” 高大的身体出现在白业侧旁大约六七公尺的距离，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非同小可，是不弱于队长级的存在。 披着蓝色的长大衣，鼻梁上架着一副反光镜，在镜片后的眼神宛如凌厉的刀刃，威慑别人上前推开那道大门。 “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鬼道众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吗？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一转眼，当年的小鬼也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啊。” 白业用怀念的语气发出感叹，记得上次见到，对方还只是鬼道众中的一名不起眼的成员，外表也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在不但长成了威武形象的男性，还成为鬼道众的大鬼道长。 鬼道众，与护廷十三队同样隶属于中央四十六室的下属机构，两者的职权并不相通，也无法进行干扰。 里面的成员不以斩魄刀攻击为主，全部都是修炼鬼道的好手，作为鬼道众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在鬼道上的造诣自然不可小觑。 护廷十三队现在全力缉捕痣城剑八，那么中央四十六室的安全防护，由鬼道众的大鬼道长负责，也在情理之中。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队长级大人物，不可小瞧他的实力。 “回答我，五番队队长！你为何前来？” 对方不为所动，只是大声喝问白业来此的目的。 “这和你无关哦，如果能不打扰我的行动，那就更好了。” 白业笑了笑，按在大门上的手掌，平稳推开。 旁边的握菱铁斋身上便涌现出一股强大的灵压，掌心对准白业的身体。 “请停止向前，五番队队长，否则我将视你为敌人，将你消灭在此处。” 白业似乎没有听到握菱铁斋这番气势十足之语，也未因他的喝声而停止动作，只是用之前的节奏继续轻推白色大门。 “抱歉！”握菱铁斋眼里冒出一丝冷厉的光芒，掌心对准白业的身体，高强度引起大气震动的灵压在那里汇聚：“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一道比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更要凶猛的雷电炮击，化成一道刺眼的雷霆光束，从握菱铁斋的掌心发射而出，直指白业身体。 面对接近九十号等级的破道，若是直接击中，连队长级的人物都会遭受重创。 “辛苦你了。”白业只是轻声一句，雷电光束在他身侧的半公尺处猛然静止下来，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之力的威慑，无法前行。 接着在握菱铁斋这位鬼道众大鬼道长震惊的瞳孔中，自己发射出的雷电炮击，陡然弯曲转道，以之前三倍的速度向着自己回冲。 轰！ 无法进行及时防御的大鬼道长，被自己接近九十号等级的破道正面击中，口中吐血的倒飞出去，撞击在对面的白色墙面上，引起了一连串的建筑物倒塌，埋在残破的废墟之中。 “舍弃八十八号等级的破道咏唱，还能保留接近三分之一的威力，如果不是我早有防备，可能现在倒下的人就是我了吧。不愧是鬼道众的大鬼道长。走吧，千瞳子，他承受了自己的一击，应该已经无法站立起来了。” 已经被推开的白色大门，通往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大会议室的道路已然畅通无阻。 白业和千瞳子步入其中，过道从两侧蜂拥而上的侍卫，是除了大鬼道长之外的第二道防御关口，每一位侍卫都拥有席官级别的实力，是中央四十六室培养的私兵。 在瀞灵廷之中，死神不只是只有护廷十三队的数千名死神。 还有更多的、不记录在档案中的‘无名死神’。 这些人就是中央四十六室与贵族驯养的死士，也就是暗杀者。 这也是贵族血腥争斗的由来，护廷十三队接触不到的黑暗一角中，贵族们培养大量死士，招揽流魂街的亡命之徒，互相暗杀，每一日都充满阴谋与鲜血。 这就是所谓的尸魂界贵族。 内里的黑暗，远超过护廷十三队的想象。 至于贵族与中央四十六室培养了多少这样的‘侍卫’，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刀光远比他们的动作要快，从他们跳出来，到阻拦白业、千瞳子二人前进之时，意识就陷入了寂寞的黑暗中。 尸体横倒一片，鲜血涂抹在两侧的洁白墙壁上，构成了一条通往地狱的鲜血道路。 ◆ “那个怪物……” 从废墟之中，握菱铁斋吐了一大口血沫，鼻梁上的反光眼镜已经破裂，浑身鲜血淋漓，双臂上更是血肉展开，颤颤巍巍的从废墟中站起身子。 “仅凭灵压就将我的八十八号破道反弹回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家伙，须要将这件事通告给护廷十三队的全体成员……” 握菱铁斋继续咳嗽了一声，神色发白，勉强汇聚体内的灵压，进行释放。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全身灵压以网状的线路扩张出去，仅用了数秒时间，握菱铁斋就捕捉到了护廷十三队队长及副队长们的灵压，向他们传达清净塔居林的具体情况： “护廷十三队的众位队长以及副队长，以下是来自我大鬼道长握菱铁斋的一级紧急通告，请各位队长以及副队长做好心理准备——” 第四十七章 诀别吧，尸魂界！（一） “——以上内容，全部为真实。请各位队长与副队长速来增援！” 握菱铁斋用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进行捕捉护廷十三队全体队长和副队长的灵压，对他们如实禀告中央四十六室这里的情况。 局势紧急，不只是十一番队的痣城剑八，现在连平时敦厚温良的五番队队长，做出比痣城剑八更要大逆不道之事，糟糕也无法形容此次的瀞灵廷危机。 “不……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浮竹张大了嘴巴，露出不敢置信的色彩，无法相信握菱铁斋所说的话是真的。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五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强硬攻入清净塔居林，企图对中央四十六室不利。 理由呢？ 动机呢？ 在浮竹的认知中，白业、千瞳子和中央四十六室之间应该毫无瓜葛才对，也不存在仇怨。 “和我想的一样……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如果是以那两位为对手的话，真不知道该如何战斗。” 京乐用手压低了下头上戴着的草笠，目光静默，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担任的职责不同，没有出去追击痣城剑八，而是在四番队内，不断指挥四番队成员，医治被痣城剑八打伤、从外面不断运到四番队队舍的伤员。 在听到握菱铁斋的紧急传讯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未多说什么。 慈祥温柔的脸上，出现悲叹与迷茫之色。 若是大鬼道长握菱铁斋所说的事情属实，五番队队长背叛尸魂界，那么其副队长，继她之后的第二任剑八背叛，这种事不用想也能得知答案。 痣城剑八，五番队的两位队长级死神……这次的动乱还真是够热闹的。 背叛的动机和理由是什么呢？ 这是卯之花队长，初代剑八所无法猜测到的真相。 背叛是突然之间发生的，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情况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尤其在大鬼道长在通知之时，以那两人的行动力，还有实力，现在即使全速赶过去，也只能看到中央四十六室全员尸体了吧。 卯之花队长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这无比复杂的局势，敌人不只是痣城剑八这么简单。 “目标果然是中央四十六室吗？” 痣城剑八操控周围的大地与建筑，就将大量的护廷十三队成员玩弄于股掌之间。 包围在自己周边的数位队长，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无法伤害到他一根汗毛。 无论他们是用斩术还是鬼道，或者是更为特殊的斩魄刀能力，痣城剑八保持着贵族的风雅姿态，静静站在原地不同，无视一切攻击。 而他们却要凝神躲避痣城剑八那无法理解和解析的能力，苦不堪言。 同样是队长，差距也是一目了然。 这个时候，痣城剑八才无愧为剑八这个名号，哪怕他不会任何斩术，但他的能力过于未知，不自然给所有人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他们的攻击无法凑效，而痣城剑八却能攻击他们。 痣城剑八的能力是什么，为什么无法攻击到他？ 为什么移动的方式，比空间鬼道还要诡异，忽隐忽现，移动之时，连痕迹都没有。 明明敌人就在眼前，始终未离开瀞灵廷，但数位队长的灵压与斗志，都在追击痣城剑八的漫长过程中消磨殆尽。 根本没办法理解痣城剑八的诡异能力，思考到底要如何取胜的时候，握菱铁斋的突然传讯，导致事情更是雪上加霜。 对付痣城剑八，他们已经在头疼苦恼，连山本总队长都只能干瞪着眼，默默注视痣城剑八在那里戏弄数千名死神，感觉在逗小孩子一样玩耍。 这边尚未解决，五番队队长与副队长疑似叛变，企图对中央四十六室不利。 山本总队长的身上陡然涌现出炙热灼烫的灵压，直冲瀞灵廷上空的天盖，发出轰隆隆的震雷响声。 周围的护廷十三队队长、席官、队士，都是被山本总队长的灵压突爆，吓了一大跳。 他们呼吸艰难，神色发白，脸上不断冒出汗珠，感觉张口之时，口腔里像是起火，喉咙里滚入了开水一般疼痛。 太强了！ 连斩魄刀都未拔出，其身上的灵压强度，连队长级死神都只能勉强承受，需要被动提升灵压去抵抗。 也不是没有队长可以轻松面对，京乐、浮竹等老牌队长，可以在这种强度的灵压下行动自如。 痣城剑八盯了山本总队长一眼，像个没事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默默伫立。 “总队长阁下，若是您同意我的方案——” “闭嘴，小鬼！老夫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绝不会同意大逆不道之人的提案！”山本总队长怒气冲冲说，身上的灵压强度还在持续上升。 “再这样废话下去真的好吗，总队长？虽说我的能力确实对你们而言比较特殊，但五番队队长的话，说不定比我的能力更加危险。” 痣城剑八对于中央四十六室没有什么良好的感觉，是死是活也和自己无关。 “切！待会儿再来教训你这个臭小鬼！” 山本总队长用瞬步离开，大多数死神脸上一松，炽热灵压带来的压抑感消失了。 “春水，我们也走，这件事必须要弄个清楚。” “说的也是，那边也不能置之不理，真希望大鬼道长的话是在和我们开玩笑。” 浮竹和京乐相继离开。 随后又有两名队长跟着离开，还有他们的副官。 包围痣城剑八的队长剩下五位。 那边的情况还是未知，这边的痣城剑八也需要人牵制，不能大意。 “那家伙真会挑时间。” 痣城剑八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对于白业的事情知晓的不多，也没有私下接触过，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五番队队长绝对在保留什么，斩魄刀的能力恐怕也有所隐瞒，绝不是记录在大灵书回廊中的那样简单。 换句话说，大灵书回廊内关于斩魄刀‘万象’的资料，被五番队队长用未知手段进行了改动。 大灵书回廊拥有强制接受尸魂界内一切事物的信息，但这个规则终究不是绝对，有很多方法是可以规避大灵书回廊的强制收集能力。 ◆ 面对死亡，为何要恐惧？ 贵族体内流淌的血，和平民体内流淌的血，究竟有何不同呢？ 由全体贵族构成的中央四十六室，分为六位高级审判官，还有四十位贤者辅佐，这些审判官和贤者总共四十六人，便是可以决定尸魂界一切命运的最高级权力机构。 他们毫无疑问全体成员俱是贵族，身份显赫，有出自最上级的四大贵族，也有出身仅次于最上级贵族的上级贵族。 相比于还要为生存考虑以后的大量流魂街居民，他们从始至终都是凌驾于护廷十三队之上的至高权力机关，是绝对，是无人可以违背的权威。 正因为这种出身，他们的命令，即便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也无法进行违背，甚至不容许质疑。 由此，他们身份尊贵，地位非凡，体内流淌的血液肯定要比平民金贵吧。 答案是——红色。 贵族的血液和平民一样，血液是红色，色泽也没有差别，浓度、气味全部都没有区分的必要性。 在用刀刃裂开一位审判官的身体时，从他体内喷溅而出、染红白色墙壁和座椅的赤色，白业给出了这一个问题的答案。 无需置疑，无需否定。 他们的鲜血和平民的鲜血是相同的，不存在差距。 被杀……就会死亡。 “救……救救我……不要杀我……” 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审判官，他负着致死的重伤，四肢像是动物着地，在地上艰难爬行，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无法制止的染红路面。 他求生的意志力相当惊人，不过因为恐惧死亡展现出来的求饶姿态，却是有够丑陋的。 “原以为这种状况下，你们这些所谓的审判官、贤者会愤然怒斥、鄙视我这种人，转而慨然赴死。这样也不愧对你们中央四十六室的尊严与身份。” 不理解他这个行为的白业，手上握着染血的斩魄刀，慢慢从后面迫近，镜片上反射出白光，脸上无悲无喜。 “但是……没想到，自以为高人一等、自诩尊贵的你们，原来也会有向敌人求生这么奢侈的行为啊。为何要逃跑呢？还是说你想这样一边逃跑，一边回忆人生之中的高光，没有遗憾死去？” “……不……不要……我……” “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吗？审判官阁下？” 留下这最后一个人，白业一步一步顺着鲜血染红的道路，从后面不急不慢的走来。 然而这位已经被吓傻了的审判官，不知该如何反问。 他只知道自己即将被杀的死亡命运，企图挣扎，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等待援兵抵达。 “嘛，对你们来说，可能已经遗忘了吧。而且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在我担任五番队队长的这六百年之间，人事调动也有好几次了，你们也不是当初的那批成员。只是令我觉得可笑的是，整整六百年过去，你们的作风却丝毫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 白业脸上依旧没有出现笑容，而是用平缓的语气诉说事实。 “说实在的，现在的尸魂界真像是一片死水，空气里永远透露腐朽、压抑的味道。不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吗，审判官阁下？时间还有一点，我可以听你慢慢说。” “放……放过我……” “真是令人遗憾，可以的话，我希望审判官阁下您的遗言，更富有血性，更充满尊严一点的死去。” 刀刃从审判官男子的脖子底下挥过，红色溅洒在旁边的走道上，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无一活口。 白业用斩魄刀拨弄那名审判官还未冷却的尸体。 “白君，你在找什么？” 千瞳子看到白业一副认真之色，在那里寻找什么。 “金子，还有宝石。” 对于白业的回答，千瞳子为之一愣。 金子……宝石……这和现在要做的事有关吗？ “你想啊，千瞳子，中央四十六室的全体成员，都是从贵族中选取出来的。而贵族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他们自身血脉的高贵。我想，既然他们血脉高贵，肯定是理由的。” “所以呢？” 千瞳子按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假如从他们体内流出的血液中含有金子或者宝石的物质，不就证明了，他们血脉的确是高贵吗？毕竟金子和宝石是贵重的象征。” “这算什么，新式的冷笑话吗？” 千瞳子无语瞪了白业一眼。 “我最近正想变成一个有幽默感的男人。” “都说了，这个笑话很冷。真是的，白君你这个时候还是严肃一点比较好，你根本不适合讲笑话，幽默感也不适合。” “毫不留情呢，千瞳子。看来真的没有金子和宝石，血脉高贵原来是骗人的。” 甩去斩魄刀上的血迹，收回刀鞘中，白业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这个冷笑话你打算一直说下去吗？” “已经不用了。走吧。” “直接回虚圈？” “那样太没礼貌了，至少告诉他们一声‘我们要走了’。” 背对着大会议室内审判官和贤者们的尸体，白业和千瞳子缓缓退出了这里。 在他们出去的那一刹那，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滚热灵压，在瀞灵廷之中只有一人拥有如此特质、如此强度的灵压—— 山本元柳斋重国。 护廷十三队总队长！ 他那苍老却很结实的身躯忽然出现在场中，来到这里的他，只看到保护中央四十六室的众多侍卫尸体，还有被血染的洁白地板地板。 随着视线转移，在白业和千瞳子身后的大会议室，里面浓浓的血腥味在微风的写意吹拂下飘散。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这个念头出现在山本总队长心中，顿时怒火充斥胸腔，灵压疯狂压向二人，导致这里宛如灼热炎狱。 “正说着要不要打声招呼再走，这样也太热情过头了吧。不要怀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白业淡然一笑。 好吧，这下连解释都是不必要的事情了。 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伤口处，的确残留着白业和千瞳子还未散去的灵压。 因此，山本总队长也不准备询问下去。 面对大逆不道之人，也不必向其询问理由。 若说有什么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粉碎一切危害尸魂界运转之人。 这就是曾经的剑之鬼，如今的护廷十三队总队长要做的事情。 流刃若火在山本总队长愤怒的驱使下已经出鞘。 斩魄刀上卷绕着能够一口吞噬清净塔居林的巨型火海，面对这样庞大的压力，无论是谁都没办法能够无视。 “小鬼，你们成功惹怒了老夫！” 事情经过、结果都成了无关的话题，在白业说完他就是杀害中央四十六室的元凶之后，山本总队长出鞘的斩魄刀，释放出炎流，并未始解，只是附着深沉如海的灵压，看上去像是火海在呼啸。 没有经历过这份炽热温度的重压，就没有办法理解山本总队长的可怕之处。 流刃若火，炎热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 而驾驭它的人，正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那位建立护廷十三队的剑之鬼。 只是……老了啊。 假如是六百年之前，已经在这里完全始解，无差别的进行攻击，连同死去同伴的尸体，都会在炎热下化为空气。 因为担忧会焚化掉地面上的侍卫尸体，还有波及到里面中央四十六室的尸体，连攻击都不如以前那般不择手段了。 话虽说这么说，白业和千瞳子依旧不能够大意。 千瞳子先一步开展瞬步，拔出斩魄刀，握住剑柄，释放出剑压抵抗前面扑涌而来的滚热灵压。 仅是如此，千瞳子的脸上已经浮现了冷汗，脸色出现了惹人怜爱的惨白。 “飞舞吧，白姬！” 使出始解，白色的灵压花瓣在身边飞舞，身上的灵压也随之攀升一截，总算是抵抗住了总队长的威势。 山本总队长冷冷一哼，燃烧火焰的斩魄刀流刃若火轻轻一挥，单手持住刀柄，力气涌增，从原地消失。 千瞳子在慌乱之中做出反应，用自己的斩魄刀展开格挡。 两把斩魄刀互相碰撞，发出的不是铁器的交鸣，而是两股极强灵压轰撞之后产生的暴乱气流。 可以看到千瞳子的灵压在火浪中消融扭曲，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色彩。 大地受到摧残，灵压风暴吹飞了周围的侍卫尸体，将场地清扫一空。 “一个人的话，果然还是没办法和总队长对抗。” 白业无视了吹拂而来的强度灵压，评价着千瞳子和山本总队长的战斗。 即使始解之后增强了自己的灵压，这场战斗也打得十分吃力。 便在此刻，猛然白业身侧两旁的地板裂开，两道披着白色队长羽织的死神从两侧夹击而来。 身上爆发出远超副队长、席官等级的灵压，斩魄刀处于解放状态，一直在地底潜伏遮掩自己的灵压，在接近目标时一瞬间得手。 “破道之九十·黑棺！” 黑色侵染了两位队长的视线，在他们愕然的神态中，两副黑色棺木拔地而起，完全封闭的形态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黑色十字，分别将他们二人囚禁其中。 单体舍弃咏唱后，进行了复数的九十号破道释放。 黑色棺木消散的一瞬，两位队长级死神全身出现了数不清的伤口，鲜血从体内迸裂而出，倾洒在大地上。 “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距离，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白业微微转头，斩魄刀握在手中，往旁边一竖。 京乐不知何时出现在白业身后，斩魄刀出鞘，挥出来的斩击被白业的斩魄刀挡下，火花溅洒。 “还是一点没变呢，春水，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你肯定会从后面袭击我。经常在别人战斗正酣时，突然闯进搅局。没有作风，才是你的作风。” 第四十八章 诀别吧，尸魂界！（二） 对于白业口中的调侃之言，京乐只是微微一笑： “那都是小哥你太危险了，但这样子做果然是行不通的啊。” 并未有什么丧气之感，这种结果完全在他预料之内，大概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打一个招呼。 京乐春水，护廷十三队八番队队长，掌管着护廷十三队的情报工作，是如今护廷十三队任职最长的几位队长之一。 虽同为队长级，但说到底这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 就比如最上级大虚瓦史托德，每一头瓦史托德灵压、能力都不可能一模一样，同是瓦史托德，也可能存在秒杀与被秒杀的概念。 例如史塔克……体内的灵压强大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所以分成了两个个体，削弱自己的力量。 然而这样，白业派遣过去的基力安级破面，依旧只是靠近，就被他和莉莉妮特的灵压压垮了，连靠近都是奢侈。 所以……他和莉莉妮特再度削弱自己的力量，直到周围的所有人可以安全生活在他们周围，不被他们无意识散发出去的灵压摧毁，才会终止削弱自己的灵压吧…… 又好比队长级之间的差距，百年队长和十年队长终究是有质量上的区别的。 他本人这种普通队长不论，对现在刚上任的队长而言，京乐春水是担任数百年以上的前前前前辈的队长人物，这之中的差距大到不是依靠几十年的修炼就可以弥补的。 除非是真正绝顶的天才，但几十年、上百年赶上这种老牌队长，也有点不太现实。 时间……最为磨练人的修炼。 沉淀灵压、开发斩魄刀的能力……这都需要时间去证明，去洗练自己的身心，在漫长的岁月中磨砺自己的才能，打磨成一块完美的玉，而不是未经雕琢的璞玉。 京乐就是这种存在，对他的关注，白业已经相当重视了。 “嗯嗯，偷袭这种事对小哥你是行不通的呢，毕竟那把随时在半始解状态的斩魄刀，可以探听我们的所有行动啊。无论怎么压制灵压靠近，和一开始强攻都没有区别。” 京乐队长退后了几步，一边正了正头上的草笠，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评价这场战斗的难缠之处。 虽不至于到读心……不，正确来说，斩魄刀‘万象’读取的可能是比内心更要本质的东西。 是未来？还是其他什么呢？ 京乐手中握着斩魄刀，还未进行解放，在死霸装外除了一件队长羽织外，还另外披上了一件绣有花纹的粉红色羽织，下颚蓄着胡须的样子，颇有些邋遢不正经的样子。 但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个家伙和性格就和他的外表一样……如同捉摸不透的风，没有固定的作风，任意行动，没有办法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忽然来一记绝杀，防不胜防。 只是这种能力，在白业眼中形同虚设。 无论他怎么随意所欲，他的一切行动，都被‘万象’读取到了。 偷袭也好，强攻也罢，永远都逃脱不了‘万象’的捕捉。 “因为你的洞察力太强了，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情世故，所以我一再小心的行动，争取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不能够让任何人起疑。” 对于京乐的吹捧，白业脸上不动声色，如果将京乐口中的话当成真的，这才是最大的愚蠢。 “这是被高估了吗？”京乐笑着问。 “不，你的人品极其低劣，就和我一样。所以要做好万全准备。”白业说了这样的话，同样笑了起来。 “看来免不了要来一场厮杀了，唉。”京乐听罢，深深吸了口气：“姑且问一句，你杀死中央四十六室的理由是什么？据我所知，你应该没有动机杀他们这些人才对……” 这是京乐无法理解的事情。 五番队队长杀死中央四十六室的动机是什么？ 他认识的那个白业，是一个作为同伴就觉得很安心，可以托付后背的挚友，这样的家伙，杀人总归是有动机的吧。 他不会毫无理由的去杀人，何况还是尸魂界内权力至高的一群人。 在京乐的认知，还有所得的情报中，白业和中央四十六室之间毫无瓜葛，也构不成是什么深仇大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准确的信息来源，据说两者的之间反而有点亲密，对于中央四十六室历来已久的命令，白业都辛辛勤勤的去执行，中央四十六室的大人物们不止一次为白业大开方便之门，甚至允许他进入队长级也不能随意进入的大灵书回廊内阅读资料。 更高层次的破道与缚道，这部分的资料，白业就是在大灵书回廊内找到的。 因为太过于危险，高等级的鬼道，真央灵术学院为了学生们的安全，是以绝不传授高等鬼道为行事原则。 部分鬼道也的确可能危害到尸魂界的秩序，例如时间与空间方面的禁术。 一方面是因为难度过大，修炼时会有巨大的风险，可能导致修炼之人出现重伤或者死亡的潜在威胁。 另外就是时空间类型的禁术，不能够轻易动用，需要在特定允许的情况下，在中央四十六室或者总队长的见证下，才可以使用。 滥用时空间禁术的下场，会让尸魂界的时间与空间顺序扰乱，无法正常运转。 能够进入大灵书回廊学习一些违规禁术的白业，可想而知，他与中央四十六室的关系，不能说是亲密无间，至少也达到了‘良好’的级别。 在中央四十六室眼中，白业也是人品、能力以及担当都很优秀，堪称死神模范的队长。 除了偶尔会出去喝酒，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散步，但也无伤大雅。在关键时刻能够挑起大梁，其余的小毛病中央四十六室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此，全灭中央四十六室，京乐不能够理解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差错。 “动机吗？”白业轻轻一笑。 解释什么？有什么必要去解释？ 会让人笑话的吧。 “不能说说吗？” “你总是喜欢这样追问别人的隐私呐，春水。” “没办法，你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无视。山老头都气成这个样子了，我还是很少见到山老头这种愤怒的样子。” 最为信任的数位部下之一，在瀞灵廷遭遇危机之时，并未携手共过难关，而是趁机覆灭中央四十六室，雪上加霜。 当初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痛心与暴怒了吧。 “问一句，你讨厌中央四十六室吗？” “什么意思？”京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春水，别受他的蛊惑！” 浮竹瞬步出现在战场的一角，不敢和白业距离太近，大声提醒京乐。 “我以为你会突然攻击过来呢，浮竹。”白业扭头看向他，另一只手上已经积聚大量的灵压：“真是可惜，你们两个都这么警惕，害得我没办法直接结束掉战斗了。” “作为同伴来说，你的能力非常强大，甚至可以说是战场的核心。可是，一旦成为敌人之后，你那强大的能力，是如此可怕。”浮竹正是察觉到在心头不散的浓浓危机感，才在偷袭的半途中忽然撤手。 无论自己以何等手段袭击，甚至在行动的瞬间，白业已经做好了陷阱等待他接近。 “没错，只要将我的这把斩魄刀毁去，我就没什么可怕之处了。”白业点了点头，承认了配合自己实力的万象，能力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如果忽略掉在他旁边因九十号破道重伤倒下的两位队长，这句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春水。瀞灵廷的运转，即使不需要中央四十六室，以护廷十三队的手腕与魄力，也能够正常运转。中央四十六室的存在反而显得多余……也不能这么说，这样说对死去的审判官与贤者们是大不敬呢。果然……还是因为灵王的缘故吗？那种被零番队砍——” 白业还未说完，京乐和浮竹的斩魄刀全部挥砍上来。 一道淡蓝色的灵子集合而成的透明墙壁竖在身前，被两把斩魄刀同时击中，出现了恐怖的裂纹，随时可能崩散开来。 “等等，小哥，这种话可不能乱讲哦。万一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 京乐脸上流出了冷汗，有些害怕的看向白业，眼神出现了一丝动摇。 只有这个不能被宣扬出去。 那好歹也是高尚的王者，怎么可以随意评价呢？ 而且还是这般大不敬的话语。 所以，顾不上忌惮白业手中的斩魄刀，他和浮竹同一时刻挥刀斩击，阻止白业说出完整的话。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浮竹的表情震惊。 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宣传出来才对。 白业和零番队的人有过一两次的照面，浮竹是知道的。 但白业未进入灵王宫，和零番队的成员不熟，绝不可能知道灵王宫里的事情。 白业将斩魄刀收回刀鞘中，看着眼前淡蓝色的灵子墙壁逐渐处于崩溃的边缘，也未露出担忧之色，而是依旧笑着，说出了更加大逆不道之言： “我知道了什么？真是傲慢呢，浮竹。你的右臂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你果然……”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古语的道理也都不懂吗？建立在罪恶之上的尸魂界，你们两位的刀刃……真的能够触及到我的身体吗？” 白业说完这句话，京乐和浮竹同时脸色大变。 “快退，浮竹！” “破道之九十四·白霞闪！” 在白业身后，猛然竖起一道洁白的巨大光门，从圣白之门中飞射出数百击的白色光剑。 面前的淡蓝色灵子墙壁崩裂，数百击的白色光剑如暴雨及至，将京乐、浮竹二人的身影吞没殆尽。 一连串的轰炸声，引爆了整个清净塔居林，连同不远处的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大会议室，也在攻击范围之内。 在最后，白色的灵压风暴卷向天空，似乎要将内部的敌人蹂躏粉碎才会罢休。 等到安静下来的时候，京乐和浮竹两人身上已经破破烂烂，队长羽织早已不知何时消失，身上出现了严重的创痕，有些地方血肉绽开，万幸的是，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间挺了过来。 “大意了，刚才的那番话是故意引我们上前的吗？”京乐喘了一口气。 虽说是九十四号的破道，即使防御匆忙了一点，他和浮竹也不至于一击就倒。 “你太危险了，白业队长。”浮竹重重喘气，眼神凝重，右边的脸颊哗啦啦流淌鲜血。 危险的不只是舍弃了九十四号等级的破道，而是利用‘灵王’的劲爆话题，让他们两个无法坐视，从而头脑一热的上前，遭遇算计。 担任了数百年以上队长的他们，也只有‘灵王’这样的存在，还是那种禁忌话题，才会让他们不顾一切上前，阻止白业说下去。 正因为看中了这一点，他们的一切行动其实都在白业的预料之中。 “失败了，本来想让你们立刻倒下的，没想到那个情况下还能够快速防御过来。”白业对于这种结果是不满意的。 “这要多谢你了，小哥，要是没有你那句话提醒，我和浮竹在未解放斩魄刀的情况下，直面这种等级的破道，可是非常头疼的。”京乐还是一副没正形的样子，嘻嘻哈哈的说着，这就是他的风格。 “是吗？不用客气，毕竟是几百年的朋友，我也不是如此无视友情的绝情之人。” 白业双手放在腰侧，并不打算再度出手，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 一道人影从半空落下，刚好落在他身侧，是气息萎靡的千瞳子，鲜血从握刀的手臂淌下，顺着刀刃向刀尖汇聚，从而合成一滴滴的血珠，滴落在地面。 千瞳子喘气的频率很快，比身受重伤的京乐、浮竹还要快频率的喘气。 “白君，叙旧还没有好吗？再这样下去，我可要使用卍解了。” 滚热的灵压包围四周，山本总队长持着附着火焰的斩魄刀，宛如远古凶神慢慢走来，他的灵压仿佛用之不玩，从刚才的战斗中，一直都处于上升阶段。 “万象一切，皆为灰烬，流刃若火！” 流刃若火的解放语听上去永远都是这么的有气势。 只是……在始解阶段的流刃若火，气势已经不单单是恐怖这么简单了。 四周到处都是火焰，连天空都被火焰覆盖，形成了无法逃出的炎狱。 灵压方面完全盖过了千瞳子，继续战斗下去，除非是使用卍解，否则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是卍解之后，白业也不认为能够相安无事。 “差不多到时间了，叙旧就到这里吧。” 温柔的拂去千瞳子脸上的灰尘，眼中充满怜爱。 随即白业侧头看向还要继续发威的山本总队长，微微笑着：“真是可惜呢，总队长，一直无缘见识您的卍解。传说中的豪炎之剑……我一直都很想领教一下。” “别想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离开这里，小鬼！” 山本总队长根本不打算听从白业的任何解释，而是挥起燃火的刀刃，猛然一挥。 火海呼啸，那足以堪称为毁天灭地的灼热灵压，令白业也微微变了脸色。 毫不犹豫，白业快速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刀身平举向前，淡蓝色的光芒在刀刃上附着。 “将万象放逐吧，真理圣堂！” 光柱贯彻天地，从中间裂开一道门隙。 凡是触碰到光柱的火焰，全部遭遇融化消失。 这一幕让山本总队长都微微一愣。 “不愧是总队长，看来只能使用卍解来应付一下了。” 听到白业的话后，山本总队长、京乐、浮竹全部脸色惊变。 “等等，万象的卍解名字不应该是‘千幻万象’这个名称吗？”山本总队长猛然察觉到什么：“小鬼，你以前竟敢欺骗老夫？！” 现在的总队长像一个炸药桶，一捅就炸。 “我的卍解到底是什么呢？嗯，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总队长您慢慢想好啦，或者请求一下零番队的兵主部一兵卫，去大灵书回廊寻找一下也是可以的。对了，仔细看一下纲弥代家族的资料，说不定会有天大的惊喜。” 白业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过多解释什么，和千瞳子一起走向光门。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总共十二道的空气墙壁竖起，阻挡在四周，让想要追击上来的山本总队长、京乐、浮竹三人只能先打碎空气墙壁。 而等他们打破‘断空’领域时，白业和千瞳子已经在光柱中消失身影，光柱也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在空气中融化。 第四十九章 信任的纽带 与某个家伙的约定。 就是覆灭中央四十六室的诱因。 但那种事太过遥远了，而且那个人也早已死在了尸魂界的滚滚洪流之中，名字、事迹，六百年前的尸魂界发生了什么事，流魂街和瀞灵廷的较量，以流魂街惨遭护廷十三队屠戮为结果，这种血腥的黑暗历史也已被现在的死神们遗忘。 只有白业还未遗忘这件事。 身为当初的刽子手之一，无论是有罪还有无辜，都只是遵从上级的命令行事。 唯有一点，是白业难以接受的……自己破坏了和某个人的约定。 而致使他打破这个约定的‘因’，便是六百年前的中央四十六室所引导的结果—— 当做饭后笑谈好了，随意的一笑也无所谓。 那个叫做‘岩部正守’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也不过是白业心中的一个过客。 在做完覆灭中央四十六室这件事之后，念头通达的白业，也不会再想起这个人的姓名、往事，随着时间消逝，告别过往的一切不快乐之事。 ◆ 尸魂界的动乱结束了。 快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让整个瀞灵廷束手无策的痣城剑八，以主动进入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为收尾工作，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胜利。 原因是当天从天上坠落下一个人。 零番队。 直属灵王的使者——零番队队长兵主部一兵卫。 在兵主部一兵卫从灵王宫的那一瞬间，痣城剑八就明白了，灵王宫的‘那一位’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兵主部一兵卫……零番队队长是为了终结这场可笑的闹剧的。 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中央四十六室遭遇屠杀，连同他这位痣城剑八，让零番队的队长一同收拾掉残局。 看上去有些虎头蛇尾，痣城剑八暂且不论，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消灭虚，讨伐虚圈，歼灭所有的虚，从根源上杜绝虚的存在—— 尽他作为死神的本分工作。 这种本分未必是尸魂界自身需要的……也就是说，痣城剑八的意志和一些‘存在’的意志相异，他们否定了痣城剑八的意志， 明明真央灵术学院的课本上记录了虚是邪恶的话语，必须要严加防范，尽可能的消灭它们，痣城剑八提出这种根绝虚的信念，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连入护廷十三队的当日，也会告知他们新队员，死神的本分工作——消灭虚。 但想要根绝虚、与虚圈进行终结之战的痣城剑八，遭遇了封杀的待遇。 反抗只是徒然。 痣城剑八了解从灵王宫下来的零番队队长是何等的可怕，大灵书回廊里面很多资料他都了解过，包括灵王，包括零番队，自兵主部一兵卫这位零番队队长从灵王宫下来后，就代表了灵王的意志——逮捕痣城剑八。 因此，痣城剑八不准备反抗，主动进入了无间，让那些为了抓捕他累得精疲力尽，却依旧未碰到他一根汗毛的数千名死神，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胜利了吗？不，失败了。 护廷十三队全体都被痣城剑八‘打败了’，他们没办法逮捕痣城剑八，对方主动进入地下大监狱的第八层‘无间’，就等于在数千名死神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赤裸裸的惭愧。 总队长也好，百年队长也好，其余的队长、副队长，包括更多的席官、队士，都被痣城剑八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谓的‘一骑当千’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痣城剑八存在杀心的话，这种后果难以去想象。 剑八……是强大的象征。 无论是第七任的刳屋敷剑八，还是现在的痣城剑八，都证明了这一点。 一骑当千的实力，就是剑八，十一番队队长。 即便是罪人，这种实力的象征，也不会给十一番队的脸上抹黑。 ‘看，那就是戏耍数千死神、让总队长都无能为力的十一番队队长’……没有人会认为这个不会斩术、使用诡异能力的痣城剑八弱小。 恰恰相反，痣城剑八在任十一番队队长之位，只有短短不到几年的时间，但这个名字恐怕几十年之内都不会有人遗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十一番队，被‘剑八’这个名号吸引。 ◆ “你的斩魄刀到底是什么？” 在痣城剑八进入无间之前，身上缠绕着治疗绷带的京乐，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你看到了。” 痣城剑八双手被含有封印鬼道之力的器具锁住，只是静静的回了京乐一句。 看到了吗？ 不，没有看到。 护廷十三队的所有死神都没有看到痣城剑八的斩魄刀在哪里。 看到了吗？ 的确看到了。 整个瀞灵廷就是痣城剑八的‘斩魄刀’。 只不过痣城剑八不打算细致说明，他不是喜欢跟人啰里啰嗦，解释一大推不必要之事的男人。 京乐苦恼的皱起眉头，不管痣城剑八怎么说，他真的没有看到痣城剑八的斩魄刀在哪里。 虽然痣城剑八一直带在身上，但看不到也是事实。 “那换一种说法，你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你看到了。” 痣城剑八还是这句话，平平淡淡。 京乐：“……” 看来真的不能够好好交流了。 确实见到了痣城剑八的能力，很可怕，也很诡异，至今护廷十三队的全体成员，都搞不明白痣城剑八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各种神乎其技的灵子操纵能力，比空间鬼道还要神奇的移动方式……除了斩术还没有施展，其余全能，都到了一般死神望尘莫及的地步。 “真的不打算说吗？可以减去你的一些刑期。” “关于我的刑期应该还没有正式下达吧，京乐队长。” 痣城剑八这么说。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重新凑齐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关于痣城剑八的刑期是多久，也没有谁能够准确说明。 痣城剑八的罪行可大可小，虽然思想很恐怖，但毕竟还没有付出实践，也没有让护廷十三队损失惨重，只是和护廷十三队的全体死神玩了一个‘永远追不上他’的游戏。 但往大了说，没有他的这番动乱，吸引了所有死神的注意力，五番队队长也不会这么容易潜入清净塔居林，全灭四十六室。 这种罪行的大小，全看中央四十六室的脾气好坏了，心胸宽广一点，判个几十年、几百年就会释放，如果是脾气倔强、思想古板一点，可能是数千年、上万年的漫长刑期。 “算了，真的不打算说明吗？虽然作为同僚的时间还很短，但我的建议，中央四十六室那些人终究会听一下的。” “五番队队长可以看到我的斩魄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屈服了，痣城剑八说了一句题外话。 “是吗？我可以这么认为，他早就知道了你的斩魄刀能力，在你动乱的时候，他趁机谋杀中央四十六室？”京乐眼中冒出一丝精光：“你们两个……真的没有串通吗？如果你老实认罪的话，并且说出那个人的秘密，我可以替你说更多的好话。” “我对和别人合作没兴趣。中央四十六室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尽忠死神的本分工作，消灭虚。 “但你们两个人的时机都卡得这么凑巧，说你们两个没有勾结，换做谁都不相信的。就算我相信了，别人也不相信啊。如果你不说的话，那我就多说一点坏话，至少让你三万年之内不能出来。” 京乐摸着下巴，似乎真的考虑这种事似的。 “……” 痣城剑八还是头一次对除了自己‘斩魄刀’之外的家伙如此头疼。 京乐春水，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不相信就算，三万年也好，十万年也好，一百万年也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说罢，痣城剑八又朝着旁边的空气喊了一句： “你也是，不要在我耳边吵来吵去的，滚一边去！” 不给京乐反问的机会，痣城剑八很自觉的进入了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开始他的受刑生涯。 京乐思索了一阵，只是头疼的摸着脑壳。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痣城剑八，而是中央四十六室的重组问题。 不过……和尚那里应该多少会一点吧，还有大灵书回廊。京乐如此想着，眼睛里闪过幽邃的光芒。 白业临走前所说的……纲弥代家族，到底隐藏着什么天大的惊喜呢？ ◆ 零番队队长兵主部一兵卫从灵王宫下来的事情，包括痣城剑八在内，只有少数几人知道。 他下来主要处理的事情，就是关于痣城剑八引发的动乱。 正因为知道护廷十三队无法捕捉到痣城剑八，灵王的意识，让会让他这个零番队队长亲自下来。 尽管兵主部一兵卫本人并不知晓痣城剑八的能力是什么，但灵王的命令就是这个。 因此，可以笃定那位灵王知晓不仅知晓痣城剑八的根绝虚的意志，连同斩魄刀的能力也知晓，认为兵主部一兵卫可以收拾这个企图引发动乱的十一番队队长。 只是没想到中央四十六室也在同一时刻遭到了全灭。 中央四十六室，零番队，全部是隶属灵王的直属机关，地位等同，前者是尸魂界最高的权力机关，后者是护卫王廷的殿前侍卫，彼此区分，分别掌管着尸魂界的命运。 可想而知，中央四十六室的全灭，是在挑衅‘灵王’所定下的铁则。 若是不施以制裁的话，难免会让王族威严扫尽。 “这种事和我无关，交给你们护廷十三队处理就行了。” 兵主部一兵卫，零番队队长，尸魂界内一切事物的命名者。 也是最得灵王信任之死神之一，是众死神的‘首领’。 中央四十六室权力巨大，但他们的权力无法干扰零番队，他们的组建工作也和零番队无关。 不止如此，连杀害中央四十六室的首恶——五番队队长白业，他也不会去搭理。 这是护廷十三队的工作，叛徒由自己解决，零番队的工作在于保卫灵王，不是为了处理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反正贵族这么多，中央四十六室成员随便凑一凑就有了，追杀叛徒是他们的工作。 若是什么事都由零番队处理，瀞灵廷、护廷十三队、中央四十六室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和尚，这种事不用你特意说明，老夫也明白。” “不过还真是大闹了一场，不止护廷十三队被人耍了，连中央四十六室都保不住。元柳斋，你的警惕变弱了啊。” 这种话听上去像是在嘲笑。 秃头和浓密的胡须，披着零番队特有的白色羽织，脖子底下挂着一串深红色的大型念珠，脸上是看不出具体什么意思的古怪笑容，没办法从他的笑容读出有用的信息来。 这就是兵主部一兵卫的形象，作为零番队的队长，从未知年代就一直处于灵王宫，担任守护灵王的职责，和山本总队长是关系很好的旧友。 “这种事瀞灵廷会自己处理，不用你们零番队特意下来操心。” 山本总队长脸色不好看的哼了一声。 知道兵主部没有恶意，但这次护廷十三队确实丢了一次大脸面，不只被痣城剑八戏耍，最糟糕的是中央四十六室全员遭遇暗杀。 “正因为你们处理不了，或者不能让你开卍解去处理痣城剑八，我才会被灵王大人派遣下来……毕竟元柳斋你的卍解威力太强了，在把敌人消灭之前，尸魂界也会因你而毁。” 兵主部一边敲着自己的秃头，一边带着露出牙齿的笑容，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痣城剑八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瀞灵廷，虽然很想和山本总队长喝几杯叙叙旧，但看总队长那阴沉抑郁的表情，估计这一阵子是没办法闲下来了。 在选举出下一任的中央四十六室之前，瀞灵廷的一切事务都要总队长来代为管理，至少半年以内找不到空闲时间。 “所以还是趁早找好下一任的护廷十三队领袖吧，你也差不多该到退休的年纪了，元柳斋。” “在如今的护廷十三队中，还未出现能够继承老夫之位的死神。” 山本总队长毫不客气的拒绝。 这是原则问题，胜任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一位，不只是体现出工作能力上，还要有能够压服众人的绝对性力量。 “随你喽。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再见可能是几十年或者百年以后了吧。” 兵主部准备离开一番队队舍。 “比起这个……我希望两位能够跟我来一下大灵书回廊，有些事情要处理。” 春水出现在房间里，阻止了兵主部离开，并且邀请房间里的两位死神前往大灵书回廊。 “春水，老夫可不记得让你也过来。就算过来，也要等老夫认可了才能进来。” 山本总队长不满的用木杖敲着地面。 “啊，抱歉，山老头，一时情急，只是……”京乐春水，八番队队长正尴尬的挠着头，不停的鞠躬道歉，然后脸色认真起来：“这次真的有点麻烦了……不，是非常糟糕才对。正好兵主部你也在，可以一起过来看看。如果是我自己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见到京乐这副表情，就知道这件事的后续远远没有结束，一定又出现了什么纰漏没有察觉到的地方。 “什么事？” “我进入了大灵书回廊。” “胡闹！” 既没有中央四十六室的允许，也没有他这个总队长的认可，那种地方怎么可以随意进入。 山本总队长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因为我很在意白业小哥临走前说的话，正好趁着中央四十六室全灭，还有纲弥代家族守卫大灵书回廊的侍卫全部死了，我和浮竹才能够轻易进入。” 大灵书回廊就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大会议室下方，全灭中央四十六室，自然不可能放过纲弥代家族看守大灵书回廊的侍卫。 “你们这两个小鬼！” “嘛嘛，别这么生气了，山老头，真的是有好东西给你们看哦。‘创生灵王’……这个消息够不够劲爆？” 听到京乐的话，山本总队长和兵主部同时瞪大了眼睛。 创生……灵王！？ 大灵书回廊里面……竟然记录这种信息？ 谁这么大胆，在研究这种大逆不道的禁忌之术？ ◆ 白业返回虚圈的第二天。 真白夜宫，真理大图书馆。 白业正站在中层的木梯上，整理着高空中的书架，那一排书架上的书册，记录着各种各式的斩魄刀，都是白业数百年内收集到的‘宝物’。 以年代来计算，这里集合了超过了上万种斩魄刀的‘信息’，但是其中已经进行了卍解的斩魄刀，不超过二十种，大多数斩魄刀能力信息，只记录到始解阶段，持有者就在战斗中牺牲了，没有了后续。 对于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之所以记录这么多的能力信息，也不过是随手而为，其中没有太多的斩魄刀能力，是值得他大动干戈的。 这次的收获已经足够丰厚了。 “吾主，可以开始了。痣城剑八的卍解随意可以发动，让真理大图书馆融合虚圈。” 整理书架的白业背后猛然竖起一道纤细的黑影，自称为‘真理’的漆黑女子出现在那里。 “不用这么夸张，融合整个真白夜宫就行了。” 白业拿出了一本书册——记名为‘雨露柘榴’的斩魄刀能力。 雨露柘榴正是痣城剑八的斩魄刀名称。 “现在开始吧。姑且问一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融合完毕？” “三个月。”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是吾主赐予的新生。” “别这么说，正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会把背后交给你，一起并肩作战。” 白业握住腰间的斩魄刀刀柄，感觉到格外的安心。 “是。” 第五十章 纲弥代的末路 大灵书回廊。 这里是禁止闲人入内的。 建设在中央四十六室大会议室下方，由纲弥代家族的侍卫看守。 白业当日在覆灭中央四十六室时，顺便将看守大灵书回廊的纲弥代家族侍卫一并消灭掉，造成了现今都没有人看守的缘故。 因为整个现场都被护廷十三队封锁了，贵族虽然不受护廷十三队管理，贵族的行动由中央四十六室直接负责……但如今中央四十六室覆灭，在没有重新选出新的一任前，清净塔居林这个瀞灵廷内最为神圣的土地，被护廷十三队的成员占据，严加看守。 然而规则就是规则，无论如何，大灵书回廊都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入的区域。 即使中央四十六室覆灭在即，也不能随意进入这里。 尤其是现任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是一个快要规则化的顽固老头子。 自己的两名弟子京乐和浮竹带人看守清净塔居林就算了，竟然不同他商量，至少也要和纲弥代家族通一下气，就私自进入大灵书回廊查阅里面的东西，这明显是破坏了规则的行为。 “抱歉，元柳斋老师，只是对白业队长离开时，他最后留下 的赠言有些在意，所以……” 看到山本总队长怒气冲冲的走进大灵书回廊，浮竹挠着头哈哈的在那里尴尬笑着。 在山本总队长身后，零番队的兵主部一兵卫也一同进入这里。 “真是怀念呢，这个地方有很久没有来了呢。”兵主部一进入这里，就发出了感叹。 “好久不见了，和尚。”浮竹打了个招呼。 “那个小鬼你竟然还叫他队长，浮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已经是遭遇护廷十三队通缉的重刑犯。”山本总队长觉得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继续询问：“你们查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浮竹和京乐二人俱是露出了凝重之色，带着山本总队长、兵主部来到大灵书回廊的搜索平台，在那里调动他们查阅到的资料，自然显示在屏幕中。 “这里……还有这里……最后是这里……全部都是纲弥代家族近些年的活动经过。” 浮竹指着屏幕上显示的信息。 山本总队长和兵主部看完之后，脸上猛地狰狞起来，露出了可怖的杀气。 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纲弥代家族在染指灵王。 但纲弥代家族的行动，的确在收集‘灵王残片’，而且收集灭却师、死神等高灵存在的尸体，以及企图控制虚袭击人类的孕妇，用十分之低的概率觉醒完现术者…… 而且这个行动可以追溯到古老的年代。 因为大灵书回廊一直被纲弥代家族保管，别人很难进入其中查阅资料，即便查阅资料，也不会没事的查看纲弥代家族的信息。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查找纲弥代家族的资料，纲弥代家族也可以利用一些特殊手段，让有关纲弥代家族的一些‘秘密’暂时消失掉，看上去全无问题。 大灵书回廊虽然拥有强制接收尸魂界内一切历史的资料和信息，但一些特殊的手段，还是可以暂时避免和隐藏的，不会被大灵书回廊强制接收。 因白业覆灭中央四十六室和灭杀大灵书回廊的纲弥代家族护卫，这件事太过突然，而且一点事发征兆都没有，估计连纲弥代家族都没有想到，那个平时和八番队队长到处喝酒厮混，态度平和的五番队队长，会趁着痣城剑八大闹瀞灵廷之时，做出反叛尸魂界的大逆不道之举。 之后护廷十三队全面控制清净塔居林，以防再出现意外，让纲弥代家族暂时没办法接手大灵书回廊的看守工作。 “元柳斋，你这里出现的问题还真多呢。” 兵主部滑稽有些可爱的脸庞上露出了诡异凶残的笑容。 “贵族之首不满于现状，想要再上一层……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京乐扶正了下头顶上的草笠，轻轻叹了口气。 再上去一步……就是‘王族’了，灵王所在的领域。 “这件事交给老夫来处理。” 山本总队长只留下这一句，气势沉重的走出大灵书回廊。 不管如何，染指灵王……哪怕是一点点，都是不可饶恕之罪！ 如果中央四十六室还在的话，说不定这件事可能会不了了之，即使有罪，纲弥代家族也能够撇开关系，除非是灵王亲自下令，可中央四十六室现在被全灭…… 那个臭小鬼，一切都是计算好的吗？山本总队长想到了白业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脸色越来越阴沉。 全灭中央四十六室和纲弥代家族看守大灵书回廊的护卫，抖露出纲弥代家族的阴谋，在失去中央四十六室的情况下，护廷十三队就是瀞灵廷的唯一执法机关。 失去中央四十六室保障的贵族，哪怕是贵族之首的纲弥代家族，也休想和护廷十三队作对。 对纲弥代家族不满的贵族，比比皆是。 其中以朽木家族为代表。 在山本总队长离去之后，兵主部以跟着离开，认为这件事交给护廷十三队处理就行了，零番队的职务只是保护灵王。 即便知晓纲弥代家族有不轨之心，在敌人未到灵王宫之前，没有灵王亲自下令，零番队绝不会出动。 护廷十三队保护瀞灵廷，零番队守卫灵王宫，这是早已确定的职责，不容许践踏。 “看来接下来又要大动干戈了，还好中央四十六室暂时不会出现，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 “或许这也是小哥精心算计好的吧。他可能很早就察觉到了纲弥代家族的不正常之处。” 京乐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在大灵书回廊的搜索平台上查阅信息。 “春水，你还要查东西吗？”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还记得小哥以前说过他的卍解吗？记得是叫做‘千幻万象’，但是那天离开瀞灵廷的时候，他喊出的卍解名称……” 京乐没有说下去，而是沉下心搜索。 “找到了。在这里。” 浮竹也跟着过来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是……” 记录为‘白业’的那一版块，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其余部分一片空白。 “跟我想的一样，要是离开的话，怎么还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让我们寻找破解的方法。还真像他的作风。” 京乐洒然一笑，也没有在意这回事，本就是预料之中会发生的。 如果留下资料给他们查阅，才是真正的异常。 随后，京乐又查阅了‘久木千瞳子’板块的信息，同样是只有名字，没有内容，全部被消除了。 ◆ 斩魄刀相性。 清璃的镜花水月可以被痣城剑八的雨露柘榴破解完全催眠。 特质相反的斩魄刀存在着相互克制的原理。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全无解的斩魄刀。 在白业收藏的数以万计的斩魄刀信息之中，存在着大量且复杂的克制与相生关系。 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队士，可能也拿着对白业而言相性最差的斩魄刀。 这种存在也是有的，白业亲眼见到过。 有些特殊的斩魄刀，可以阻挡万象的‘聆听’，想要解析这些斩魄刀，需要消耗比一般斩魄刀数十倍的灵压。 如果握着如此棘手斩魄刀的死神，是队长级的存在，白业直接无能为力了。 好在对方只是一个队士，灵压一般，通过大幅度的消耗灵压，勉强成功解析了。 斩魄刀的能力千奇百怪，用途也是各种各样，不存在单一性。 因此，在数以万计的斩魄刀中，也有可以无视大灵书回廊强制接收规则的存在。 也有那种无法对一般人无效，但是专门灭杀‘神’的斩魄刀。如伊势家族代代相传的斩魄刀——八镜剑，专门对神祗使用。 如此一来，规避掉大灵书回廊的强制接收规则，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不存在无解的斩魄刀，只要找出克制的就行了。 这也是白业费心费力收集如此众多斩魄刀能力的缘故。 哪怕是冷门，基本上不被人熟知的能力，终究也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白业是这样想的。 “纲弥代家族也已完蛋了啊……” 真白夜宫，第零塔上方的天台，白业的双眼似乎穿透了深邃的夜幕，达到尸魂界之中，看到了纲弥代家族的下场。 失去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这个保护伞，贵族之首这种名号对于护廷十三队也就没有了用处。 中央四十六室需要对贵族负责，但护廷十三队可没有这种职责。 落井下石的人也不会少。 那些小贵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事，看着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大贵族，现在全部变成了阶下囚，这种幸灾乐祸就会表现在脸上。 看着大贵族倒霉，对小贵族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值得庆祝的事情了，说不定会放鞭炮庆贺，协助护廷十三队一起行动，瓜分纲弥代家族的资源。 墙倒众人推，纲弥代家族走向了末路。 以山本总队长那顽固的做派，该处决的处决，该流放虚圈的流放虚圈，其余的关押在地下大监狱，触犯王族的重罪，足够他们在地下大监狱享受漫长的平静生活。 “白君，差不多到会议的时间了。” 千瞳子出现在身后。 “他们全员到齐了吗？那就走吧，我们这边还正要起步，不能落后瀞灵廷太多。虽然那里有很多古板的东西存在，但一些地方也值得我们去学习。” ◆ 瀞灵廷，贵族街。 坐落于护廷十三队六番队的东部地区。 这里的一切都和贵族挂钩，贵族享用的医疗设施，贵族专用的娱乐场所，贵族专用的高级料理厅，贵族专用……等等。 反正都是奢侈和华美的东西，只有贵族才能使用，而且一个小东西都贵得要死。 一般的死神基本不会想到来这里消费，他们那微薄的薪水，或许不够这里一顿饭的。 根据某个副队长所言，他一个月的薪水只能在这里买一些调料。 而且最不合理的是，没有命令，甚至不允许平民进入贵族街的中央地区……虽说连贵族街的外围，平民都不想进入，贵族设定这个条例，简直是多此一举。 没有哪个平民会无聊到专门来贵族街，被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用鄙视的眼神看待着，灰溜溜离开。 好像在他们眼中，人格分为了三六九等。可笑的是，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护廷十三队去保护，又不想失去贵族的高傲自尊。 五大贵族……现在已经是四大贵族了，朽木家族的总部就是在这里，管辖贵族街的治安。 这么多年贵族街也没有传出什么奇葩的丑闻，也都是朽木家族在维持。 尽忠职守的死神典范，为所有贵族中为数不多的清流家族。 每一代的当主，都会加入护廷十三队，担任六番队队长一职。 然而今天，护廷十三队的大举‘入侵’，打破了贵族街的宁静。 领头的总共有七位队长，数百名的队士，杀气腾腾的来到这里，之前还很热闹的贵族街，顿时人去楼空，关门大吉，连头不敢伸出。 在他们看来，护廷十三队只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粗俗野蛮人，几个贵族执掌的队伍除外。 在贵族街的核心地区，一个高大豪华的建筑物格外令人瞩目。 比贵族街所有贵族宅邸都要高上许多的屋脊，那又长又宽又奢侈的建筑，在整个贵族街都是别树一帜，俯视着所有的贵族似的。 连管辖这片地区的朽木家族宅邸，都被这个奢侈华美的贵族建筑压住了风头。 无视了朽木家族管理这片地区的统治者身份，告诉所有人，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统治者。 纲弥代家族，这个家族的身份。 建造出这种华美奢侈的贵族宅邸，已经在外面表明，平民就不要在这里随便观看了，严格到了几乎病态的地步。 数百名护廷十三队队士像是包饺子一样，将纲弥代家族的宅邸包围住。 七位身披白色队长羽织的队长，对视了一眼之后，也没有经过通传，带着山本总队长下达的最高命令，将纲弥代家族的所有成员控制起来。 若纲弥代家族存在反抗，可以予以一定的惩罚，再不然，就是格杀勿论。 总之，不能让一个人从这座宅邸中逃出去，哪怕是仆人、侍卫全部都不能放过一个。 胆敢染指‘王族’，纲弥代家族的手掌伸的太长了……这种事山本总队长绝不会心慈手软。 ◆ 二番队管辖地区，蠕虫之巢。 在蠕虫之巢最深处的某个牢房中，京乐拿着一壶酒，两只酒杯，随意找一个地方坐下。 在他对面，是一名白发露出温和笑脸的英俊青年，拥有着高贵的贵族气质，并不明白京乐这个时候找他喝酒的理由，但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笑脸，主动坐在了京乐的面前，给自己倒上酒。 纲弥代时滩。 即使被关入蠕虫之巢，身上还有百年以上的刑期，此刻也是尽显波澜不惊的贵族风范。 “时滩，这次我是来看看你的。”京乐率先开口。 “看我？难道我的刑期又被延长了，还是被缩短了？”纲弥代时滩笑着问，并不担心似的。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几天前，瀞灵廷发生了一件大事。”京乐目光幽幽的看向纲弥代时滩。 纲弥代时滩露出疑惑，喝酒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 纲弥代时滩喝酒的杯子一颤，很快恢复了平静。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而已，虽然有点惊讶，但和他无关，很快又会重新组好。 “动手的人是五番队队长，他已经叛逃了。” “春水，我早就说过，那个人和他的副官，是很危险的人物。如果你当日听从我的话，那该多好，中央四十六室就不会被人全灭了。”纲弥代时滩依然开心的笑着，想要看到京乐脸上后悔的神情。 可惜，让他失望了，京乐只是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问题出现在这里。因为他临走时，说了一句有关纲弥代家族的话。” 纲弥代时滩眯起了眼睛。 “什么意思？” “大灵书回廊……即使纲弥代家族极力隐藏痕迹，但依旧被查出了蛛丝马迹。现在，纲弥代家族所有本家和分家的人全部被拘禁起来。” 纲弥代时滩脸上流出了冷汗，笑容僵硬在脸上。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才对，毕竟那么重大的谋划，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完成的。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我说明了吧，时滩。” 纲弥代时滩脸色苍白起来。 “祝你一路顺风，时滩。” 京乐脸上浮现笑容，和纲弥代时滩僵硬在半空的酒杯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染指那种‘东西’，分家之人判刑在地下大监狱一万年刑期，本家成员是一万五千年以上刑期。 纲弥代家族本家家主刑期为三万年。 并且剥夺纲弥代家族的贵族身份。 命令即刻执行。 来自于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最高命令。 “是不是很惊喜，时滩？喝了刚才那杯酒，下次再见就是一万年以后了，那时不论是你活着，还是我活着，那杯酒都是最后的饯别酒了。” 京乐披着那身花纹的女性羽织，一手拿着酒壶，步子轻快的离开了蠕虫之巢。 今天心情很好，天气那么明朗，带上小莉莎，找浮竹去流魂街再喝几杯劣质酒吧。 想到此，京乐的步伐更加轻快了。 第五十一章 白色庭园 虚圈，真白夜宫。 白色庭园—— 建立在第零塔正南方地区，是一座综合型的白色建筑群。 主要提倡以‘科学’为可持续发展价值观，研究最前沿的高端技术。 也就是从事科学研究工作的地方。 这种设施机构的灵感，来源于百多年前，千瞳子和白业说过一个叫做‘浦原喜助’的死神。 在后世的历史中会在瀞灵廷提出‘技术开发局’的理念，并应用于实践，主要研究死神、虚类似存在相关的神秘技术，同时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监测现世和尸魂界内的一切动向。 甚至连虚圈的外层地区，都在这个‘技术开发局’的监视之中。 对于常年依靠武力作战的护廷十三队而言，技术开发局的建立，是一次重大变革，给尸魂界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白业很钦佩这个叫做‘浦原喜助’的死神，能够在落后的尸魂界中，提出如此独特的构想，带给尸魂界技术变革，如此功绩，进入零番队都绰绰有余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年代，技术开发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理念，必须进行实施这个计划。 在数十年前，白业就已经命令众多破面，打造出‘白色庭园’，用于技术研究和开发。 也就是说，一百多年后在尸魂界才刚刚诞生的‘技术开发局’理念，在如今的真白夜宫内已经正式实施。 在一年多前，也就是白业解析痣城剑八斩魄刀卍解能力期间，‘白色庭园’的技术研究和开发，经过了数十年的统合与积累，比尸魂界未来才会出现的‘技术开发局’先一步走上正轨。 “队长，会议结束了吗？” 白色庭园深处的某个研究室内，笨重复杂的各种仪器摆满了整个白色房间，在与电缆连接的柱体透明培养仪中，一头体格纤小的虚浸泡着淡绿色的溶解液，紧闭双眼，四肢与尾巴抱紧躯干，缩在培养仪内。 清璃黑色的死霸装外，披着一件正好合适的白色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听到有脚步声接近，转头微微一笑。 作为研究所机构的‘白色庭园’，对于真白夜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此作用重大的机构，其最高管理人也必须要严格筛选。 不仅是体现在智慧与科研技术方面，忠诚度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在整个真白夜宫之中，也只有清璃符合这个标准。 因此，这个研究机构诞生之后，就一直是归属清璃管辖。 “本来也没有多少内容要讲，我又不不需要和尸魂界开战，保持这种‘沉默’正是我所希望的事情。” 白业对此一直持有谨慎的态度。 之前离开尸魂界时，为了避开和虚圈的嫌疑，直接是以斩魄刀的卍解能力，带着千瞳子返回真理大图书馆，而不是让‘真理’打开黑腔，或者让史塔克、妮莉艾露等人，使用反膜能力，把他和千瞳子接走。 只要避开和虚圈的嫌疑，护廷十三队对于虚圈的警惕，就不会那么严重。 比起虚圈，他们怀疑现世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总之，护廷十三队在没有绝对把握确定他和千瞳子位置之前，是不会大动干戈的。 痣城剑八引起的骚乱，自己留下有关纲弥代家族的讯息，还有重组中央四十六室的事宜，每一项都能让护廷十三队忙得焦头烂额。 至少近几年之内，不会有什么闲工夫来寻找他和千瞳子的踪迹。 在初代剑八‘死亡’的情况下，难道要让总队长亲自离开尸魂界捉拿吗？ 这明显不太可能。 白业不打算再对尸魂界做什么，安安稳稳的在虚圈发展，和尸魂界保持一种相对的平衡。 只要自己不主动惹事，几十上百年之内销声匿迹，以总队长的心性，很可能会忘记这件事。 对山本总队长来说，他要的是平衡，不是战争。 终究不是那个当初的‘剑之鬼’了啊。 白业怀念六百多年以前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护廷十三队，还拥有着刽子手般的冷酷心性，只要是上级的命令，多么无情不讲理，都会尽忠完成。 每日都在杀戮之中度过。 尸魂界如今陷入了安逸，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不断交替，山本总队长也逐渐变得刻板，遵循‘平衡’的规则。 某种程度来说，这也是历史发展的趋势。 战争……早已结束。 “这边是清净了，自从几天前队长你离开，五番队的各位，日子都不好过呢。尤其是平子三席，失去队长和副队长的五番队，只能让他这个三席代为管理了。” 清璃轻轻一笑，和白业说起了五番队的现状。 “平子的才能我是知道的，他拥有足以胜任队长工作的优秀能力。在关键时刻，是一位能够挑起五番队大梁的英雄。” 白业声音平淡，但对平子真子这位五番队三席，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说的也是，像我这种普通死神，也只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的席官了。再怎么说，平子三席从队长你这边学习了很多强力的鬼道，还跟久木副队长学习了斩术，最近要开始进行卍解的修炼了呢。” 清璃像是认可了白业的话，认为平子真子是一个极其厉害的死神。 未来的五番队队长，在这样一个不普通的队长手底下潜伏，清璃感觉到压力陡增。 事情好像变得棘手起来了。 只能舍弃咏唱，勉强释放九十号破道，还是普通席官的她，要是被发现隐秘的话，一下子就要面对快要成为队长级的死神，未免太强人所难。 “在全灭中央四十六室之前，我记得有问过你，要不要一起离开尸魂界。后悔的话，随时都来得及。” “开个玩笑啦，队长，尸魂界那里还有我需要的东西，而且继续呆在那里，也可以充当队长你的眼线。总队长这次可是发了很大的火。” 清璃半开玩笑，山本总队长确实气到胸膛爆炸的地步，但瀞灵廷最近发生的各种动乱，也够护廷十三队忙碌一阵的。 等到忙碌完之后，山本总队长的怒气也差不多消散了。 “比起这些尸魂界的那些琐事，你这边的实验如何了？” 白业盯着培养仪中的改造虚，开口询问。 “目前状态良好，就是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找个机会投入现世中使用，让护廷十三队的死神验证一下吧。” “别玩得太过火。” “放心吧，队长，我有分寸的，最多让一个番队崩溃掉的程度。” “连大虚级别的破面都要出动吗？” 白业挑了挑眉头。 让一个番队瘫痪掉，可不是一般的破面虚可以达到的地步，必须出动大虚级别的破面才行。 同是破面，虚和大虚获得的力量，也是不尽然相同。 最重要的是，和大虚相比，普通虚破面的概率太低，大半都在实验过程中死亡。 唯有到了瓦史托德的地步，才会拥有完整破面的能力，连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在破面之时，都会存在一定的风险性。 在如今的真白夜宫之内，也仅有五位瓦史托德大虚级别的完整破面。 “神秘的东西会让人惧怕，而呈现出来之后，让护廷十三队充分理解到破面的能力，剥开神秘的外壳，将一切放在台面上，也就不过如此了。”清璃这样笑着解释。 “是吗？别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其余的随你。” “当然，在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前，提前暴露自己可不是明智之举。” 清璃非常安静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眼睛里透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别玩得太过火。”短暂的沉默之后，再次重申了一遍这句话，白业头疼的叹口气，转身离开，声音传递过去：“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五番队的队长了。” “在我心里，您永远是五番队的队长。” “这句话让平子三席听到，他会很伤心的。他已经很努力的证明自己了。” ◆ 在这次的动乱之前开始之前，平子真子就感受到了不祥的预感。 那是发生在两个月前左右的事情—— 平子真子像往常那样，接受着严酷无比的训练，而训练他的人，正是那时还未离去的白业。 教会他更高等级的破道与缚道，在五番队的训练场地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可怖轰炸声。 若不是在周围布上了强力结界，很容易影响到别的番队的生活。 即使如此，也能看到结界内爆炸的光芒一闪一闪，令外面许多驻足的死神感到惊奇，不知道五番队的队舍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行了，队长，八十号以上的鬼道对我还是有些勉强了。” 平子真子累得气喘呼呼，灵压透支严重，直接坐倒在地上。 对于一名三席而言，即使完全咏唱，想要学会八十号以上的缚道，也是稍微困难的。 舍弃咏唱使用八十号以上鬼道，那更是不可能之事。 毕竟平子真子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到现在，也不过一百数十年的时间，爬到三席已经是很快的速度，在别的番队，他的实力足以担任副队长之职。 和他同期的那些学生，要么死光了，在任务中殉职，要么还在护廷十三队担任七席或者八席的位置，快一点的，也不过是五席、四席。 “最近你是不是有点疏于修炼了，平子三席？” “才没有。只是队长你最近太严苛了。” “你要是把整理发型和偷懒的时间，用在修炼上，说不定就可以超越我了。” “这算是勉励，还是打击我呢，队长？” “嘛，毕竟平子三席很有才能嘛。即使没有我和副队长，你也能很好的率领五番队。五番队有你这样的三席，我很欣慰。” “算了，比起处理队务，我更喜欢每天优哉游哉的生活。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平子侧头看了看远处忙碌的五番队队员，发出这样的感慨。 “是吗？所以更要努力了，平子三席。” “什么意思？” “万一遇到我和副队长都不在的情况下，五番队就只能拜托你来引导了。” “怎么会？队长你开玩笑太过头了。” “就当是吧。准许你休息半个小时，之后千瞳子会来教你怎么握剑。” 虽然是个有才能的人，如果能更有一点精神就好了。 “队长，你和副队长是魔鬼吗？”平子真子在那里狠狠吐槽了一句。 三天两头的接受这种地狱式的摧残，感觉平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平子真子只好爬起身体，尽快回复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斩术修炼。 这段日子虽说辛苦，但这种变强的感觉，意外的让他感到放松。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队长，副队长。平子真子在这时下定了决心。 ——时间回到现在。 平子真子吊着一双死鱼眼，宛如咸鱼般的坐在走廊上，看着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不知道今天叹气多少次了。 “那个时候说的话……是指的这个吗？真是自私呢，队长。” 平子真子握紧着拳头。 愤怒吗？不甘吗？无奈吗？ 或许全都有，或许全都没有。 因为队长和副队长一同叛逃，现在的五番队闹出了比十一番队还要大的笑话。 至少不少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都表示出愿意加入十一番队，被‘剑八’的名号吸引。 只是听前辈们偶尔流露出来的信息，也向往着痣城剑八的强大。 可是，和十一番队不同，五番队这次完全盖过了十一番队的风头。 队长与副队长叛逃之时，诛灭中央四十六室，他们二人的名字，如今已成为了尸魂界内最大的禁忌话题。 关于他们的一切，在短短几日之内，遭到了全面封杀，不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只要护廷十三队的成员革新几次，关于这两个大逆不道之人的一切信息，都会从尸魂界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如今，五番队还是要挺过去才行。 一封又一封的请求信送到了平子真子的手中，恳请他同意他们的换队要求，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白眼，在羞辱之中过活。 无声的压迫和鄙视，才是最为残酷的时光。 “什么嘛，我也好想换队。” 平子真子发出了如此感叹。 可是不行啊，也不能够这样做。 如果连他也走了，五番队就真的全部完了。 无论是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都要有一个三席该有的样子。 “那、那个……平子三席……” 一名穿着死霸装的青涩少女，有着紧张的站在平子真子面前，声音有些怯懦。 平子真子看了她一眼，是今年加入五番队的新人，刚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 “换队的话，去找蓝染九席吧，这件事是她在负责。” “抱、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对你们新人来说，这种事情确实有点残忍了。不论在哪里任职，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是。” 那名少女死神紧张的跑出去了。 总觉得五番队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还未经过磨练的新人，请求换队也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请求换队的队员，基本上都是近几年加入五番队的新人，很少有席官离开五番队。 和新人们相比，他们对于五番队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心理素质也足够强大。 连平子三席都能坚持下去，他们也可以做到，不能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抛弃自己当初许下的约定。 “算了，就先睡觉吧，睡完觉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梦。” 平子真子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站起，准备回房间休息。 “看招，平子秃子！” 猿柿日世里从对面的墙外翻进来，然后身体离地飞起，一双脚踩中了平子真子的脸庞。 平子真子不出意外飞出去，滚到了墙边。 “哈哈哈，今天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呢，平子秃……子……” 日世里本想要大声嘲笑一下对方，看到平子真子那一边流鼻血、一边沉默不语的表情，笑容直接僵硬住了。 “是日世里啊，有什么事吗？” 平子真子这样问，似乎不在意日世里在他脸上留下鞋印似的。 “搞什么，一点都不好玩，我回去了。” 日世里粗野的将怀里的纸包扔在走廊上，甩动着冲天辫，态度很嚣张的离开了。 “送礼就送礼，干嘛总是过来踩我一下呢？” 平子真子拿起日世里扔在走廊上的纸包，熟练的从口袋里拿出棉塞，将流鼻血的鼻孔塞住。 “这是日世里小姐对平子三席你深深的爱意呢。” 清璃的声音在平子身后响起。 “等等，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平子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大约十秒前到的。” 清璃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 “不用精确的这么准。事情处理了吗？” “想走的人差不多都走了。现在的五番队，大概还有一百人吧。” “离开的也太多点了吧，离开的人都超过一半了。” 平子感到惊讶。 “护廷十三队新陈代谢太快，新人上手的也很容易呢。”清璃这样轻轻叹息，将手里还未拆封的书册扔向平子。 平子随手接住：“这是？” “送给平子三席你的安慰礼。日世里小姐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我觉得她和平子三席你意外合得来。” 清璃说完，就离开了这里。 “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对那种小家伙感兴趣，我喜欢更成熟、更丰满的、更温柔体贴……曳舟队长那种就不错。” 平子开始了胡思乱想。 拆开书册的包封之后，一口血差点从平子的口里喷出。 ——《让冲天辫萝莉恋上我的10001种方案》 今天五番队的蓝染九席，她涉猎阅读的书籍依然奇怪的让人无法直视。 （PS：明天开始跳时间了……） 第五十二章 罪孽深重的男人 距离由痣城剑八引起骚乱，再由五番队两位正副队长引发叛乱，诛灭中央四十六室一事，已经过去半年之久。 这其中甚至牵扯到纲弥代家族，但山本总队长给出的解释也只是‘谋反王族’，不等中央四十六室重建，就将整个纲弥代家族本家与分家成员捉拿，连之前被关入蠕虫之巢的纲弥代时滩，都没有幸免。 至于纲弥代家族的护卫，则是进行上百年的羁押，不到刑期圆满，不得释放。 作为贵族之首的纲弥代家族，着实触犯了尸魂界内最大的禁忌。 在现世秘密捕杀高灵体的人类、灭却师，甚至是虚，包括护廷十三队许多死神的尸体，甚至指使虚袭击人类孕妇，以这种方式产生完现术者，秘密收集‘灵王残片’…… 这么庞大的工程，一个人是绝对无法完成的。 因此，不论是本家还是分家，凡是以‘纲弥代’为姓氏的贵族成员，都要统一关押在地下大监狱之中，用最高级的束缚灵压刑具，加诸在纲弥代全体成员身上，并由山本总队长亲自看管。 等到动乱的半年后，中央四十六室重新组建完成时，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 一时间，五番队和纲弥代家族都成为了禁忌议题，不被人提起。 据说当晚，有几家经常被纲弥代家族欺负的小贵族，开启热闹的宴会，放烟火庆祝。 这也是作为饭后笑点来说明了。 中央四十六室重组，是在白业离开尸魂界半年之后，重新执掌尸魂界的最高权力，四十六室开始了正式判决。 迟缓半年之久的痣城剑八，涉嫌与五番队队长、副队长联合串通，谋害前任四十六室，并且在流魂街内产生骚乱，讨伐虚圈，最后于瀞灵廷内，被数千名死神，经过不懈努力击败，终于捉拿成功，如今已在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服刑。 刑期为一万年。 五番队队长白业，副队长久木千瞳子，一方面肆意践踏尸魂界至高之法，杀害前任中央四十六室，由护廷十三队全体成员追杀，格杀勿论，不容姑息。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暗地里护廷十三队根本没有行动。 这半年内，由六番队与十二番队共同寻找罪人踪迹，无论是尸魂界的偏远地区，还是现世之中，都未发觉身影。 即便寻找得到，也是一场损兵折将的恶战。 这件事过几年之后只会不了了之。 对于护廷十三队这种做法，中央四十六室也未说什么。 担任六百年之久的五番队队长，继承初代剑八之名，担任第二任剑八名号的五番队副队长，每一人都拥有匹敌数位队长的联手之力。 这两个人联手在一起，除非是护廷十三队全体出动，否则绝无可能捉拿回来。 而山本总队长职责重大，不可能离开尸魂界太久，寻找这五番队的两位大逆不道之徒，怎么看都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工作。 现在重要的是恢复护廷十三队损失的力量。 十一番队损失队长，副队长依然健在，破格提拔十一番队的副队长为第九任剑八，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之位。 五番队失去队长和副队长，仅靠一个三席支撑，怎么也说不过去。 同样提升五番队三席平子真子，任命为五番队副队长，代理队长管治五番队。 不过为了防止五番队之中，还留有两位大逆不道之人的同谋，四十六室派遣调查人员，对五番队的每一名席官、队士进行了严格审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离开。 经历了几经波折之后，尸魂界总算再次恢复了和平的宁静…… ◆ 尸魂界。 存在于某个时空的未知之地。 一座被寒冰覆盖的宫殿在这个空间内静谧的潜伏着，不知道这座宫殿在这里潜伏了多少年，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寒气，给人一种凄凉、肃杀的氛围。 前门设置两座象牙般的残破拱形柱，在宫殿下方，则是有着大规模的建筑和钟塔，同样被寒冰覆盖。 冰之宫殿。十分贴切形象的宫殿名称。 ‘王’所沉睡的地方，是宛如神圣才能接近的地区。 在敞亮的殿堂中，传来了几句简短的对话。 “最近瀞灵廷的动向如何？” “哈斯沃德大人，大约在半年前，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痣城剑八引起骚乱，已自觉进入地下大监狱‘无间’服刑。同一时刻，五番队队长和副队长在全灭中央四十六室之后，现已离开尸魂界。” “五番队？说起来，情报上记得有过这两个人的资料，但是资料上记录并不完全。” “是的。” “算了，不是重点关注‘目标’，不需要浪费力气搭理这些小角色，随他们去吧。对手是死神，他们的卍解就会无效，迟早是历史之中的尘埃，追随陛下的脚步，尽情践踏就可以了。” “是，哈斯沃德大人！” ◆ 这是发生于死神与虚之间的战争。 不，准确的来说，是死神和破面的战争。 距离中央四十六室全灭，纲弥代家族全体关入地下大监狱，已经差不多五十年过去。 虚圈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变和革新。 破面，破开面具的虚集团。 这种征兆可以出现在普通虚身上，也可以发生在大虚级别的强大存在身上。 拥有和死神类似的斩魄刀，基础能力，得到了全面的提升。 原本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实力只在标准的副队长级之上，但无法和真正的队长级相提并论。 可是，在亚丘卡斯大虚破面之后，获得了一种名为‘归刃’的能力后，在原有就提升的基础上，再次获得了灵压等方面的解放之力，已经十分逼近队长级的战力。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亚丘卡斯级别破面都拥有接近队长级的实力，只有少部分的精锐亚丘卡斯破面，才有这种强大的实力。 饶是如此，这件事依然引起了尸魂界的超高程度重视。 破面产生的原因无法得知，原本毫无联系的大虚，全部都像是有了一个共同组织一样，流传着‘真白夜宫’这个以大虚为主的组织名称。 隐隐和瀞灵廷有着相似的联系。 这数十年内，死神和破面之间，爆发了数次规模不小的战斗。 护廷十三队损失了两名队长级死神，数名副队长，席官与队士也有损伤。 而破面们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死神还要损失惨重。 至少超过十名以上的亚丘卡斯级别破面被杀，基力安级破面，普通虚破面，也死在了与死神的战斗当中。 只是相对于死神的数量，虚的数量的更多，基力安群更是庞大，可以无止尽的化为破面，投入战场之中。 直到某个死神的出现—— 曳舟桐生，十二番队队长，活跃在死神与破面战场的最前沿，以一人之力，横穿了整个战场，独自猎杀数十头的大虚破面，更有许许多多的大虚与普通虚，皆被她一人所消灭。 这个女性死神队长的名字，在真白夜宫内破面高层耳中，也是如雷贯耳。 认为其拥有轻易击败瓦史托德破面的强大实力。 这场长达数十年的战争，以死神胜利为结束。 护廷十三队虽有组织远征队，进入虚圈讨伐，但构架出尸魂界到虚圈的时空隧道，经常受到不稳定因素影响，也无法解析出‘黑腔’构成。 有几次甚至因为一些未知原因，通道在断界中忽然关闭，仿佛被什么人忽然按掉了开关，关闭了尸魂界架构的‘穿界门’一样。 这都是‘白色庭园’的功劳，时刻监视着抵达虚圈的各种‘穿界门’，必要时截断通道，让死神们无功而返。 无论死神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即便是那个可以‘一骑当千’的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也无法进入虚圈半步。 这里的主宰者只能有一个声音，不会再任由死神随意出入。 至于留守在虚圈还未离开的远征队死神，真白夜宫未采取歼灭政策，而是以放养的姿态，让普通虚和远征队死神展开殊死搏斗，提供一些娱乐性。 虚圈拥有的尖端技术，还有大量破面的诞生，都让尸魂界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一些尸魂界的智慧人士，甚至做出了那些破面，还不是完全体的可能性。 一旦他们成体，即便是亚丘卡斯级别的破面，恐怕也拥有标准的队长级实力。 而瓦史托德破面……可能是噩梦级别的实力，凌驾于队长之上。 毕竟之前死神和破面长达数十年的战争，破面的最高领导者，只是亚丘卡斯级别，没有瓦史托德出面，哪怕是影子都看不到。 尸魂界的死神，不会天真的认为，虚圈里名为‘真白夜宫’的组织之中，会没有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在背后遥控，否则那些大虚破面，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形成有组织、有纪律的武装军队，和护廷十三队对抗。 在‘真白夜宫’之中，绝对拥有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可能还不止一位。 可是由于技术方面的缺失，每次架构‘穿界门’，派遣队长前往虚圈时，‘穿界门’总会因为各种原因被破坏掉。 这让尸魂界意识到，他们使用穿界门前往虚圈的那一刻，被虚圈的某个‘东西’监视了，可以勘测他们的灵压，做出有效的针对行动。 因此，每次的战场，不是在尸魂界，就是在现世的无人之地。 ◆ 梆……梆……梆…… 东西敲击的声音在瀞灵廷内响起，证明了重大事情正在发生，每一位队长来从忙碌中离开手，赶到一番队的队舍集合。 “搞什么啊，连弄个头型的时间都没有了。” 五番队的队长室之中，平子真子的样貌基本没有变化，表情依旧是那样的令人欠揍，整天不知道在笑着什么，给人很不爽、很想揍他一顿的冲动感。 他埋怨着整理帅气发型的时候，突然要召开队长会，总队长真不讲情调。 该不会是嫉妒他这么美丽丰富的发量吧。 “队长好。” “平子队长。” “队长辛苦了。” 从队长室里出来，在走廊上遇到的每一位五番队队员，都对他打着招呼，平子也都一一回应。 “对了，蓝染副官去哪里了？” 平子询问一名席官。 “蓝染副队长正在房间里撰稿，好像正忙碌着她要写的新小说。” 那名席官回应，脸上充满了浓浓的期待感，似乎对于‘蓝染副队长’的新小说，十分感兴趣般。 “那个家伙还是一点没变，经常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说，然后写出一些爱得死去活来、最后男女主不在一起的悲惨故事。为什么女主角总是死了，第二女主上位……这剧情也太扯了一点。” 平子队长小声咒骂着，很是不爽。 “咦？队长，你也看过副队长发表的小说了吗？”那名席官惊讶着问。 “没有喔，我才没时间看这种无聊的故事呢。”平子队长矢口否认。 “别这么说嘛，蓝染副队长虽然普通了一点，但是写的故事没话说，很多人都喜欢看呢。京乐队长可是头号书迷。” “……” 搞得副队长比队长还要出名，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队长位置做得可真憋屈。 平子队长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每次发表的时候，多写几张存稿就好了。 “平子队长，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开会。” 样貌更成熟了一点，个头也高了一些。 不过那朴素的绑辫子和戴厚框眼镜的行为，怎么看都有点不起眼，如果不是手臂上佩戴着副官的印章，还以为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新手队士呢。 “知道啦，这种事你应该更有自觉一点。” “反正平子队长你肯定是在房间里摆弄自己的妹妹头吧。” “别瞎说，我在想着很重要的事情。” “抱歉，之前当我没说，误会平子队长你了。” 清璃微微一鞠躬，表示道歉。 平子队长摆了摆手，这家伙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认真起来。 两个人一起前往一番队，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召集队长开会。 总不可能又是攻入虚圈吧，已经做了十多次了，每一次都被人截断通道，差不多也该歇歇了，反正破面们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太大的野心，平子队长是不喜欢这些麻烦事情的。 就算还是前往虚圈的事情，也不要来找他。 推开一番队队舍大门之时，清璃迟疑了一下，决定退后几步。 “喂，清璃，你这个家伙干嘛退后？” 平子队长不明所以，回头看向已经不断敞开的一番队大门。 “噗！”一双脚狠狠踩中了他的脸，整个人弹飞出去，在对面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大坑。 “活该你倒霉，平子秃子！当了队长之后，还是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真为你的手下感到丢脸啊！” 依旧是娇小体型的猿柿日世里办着鬼脸，恶意嘲讽着平子真子队长。 “猿柿三席，感谢你今天对平子队长的照顾了。”清璃走过来说。 “啊，这不是那个五番队平平无奇的副队长小姐吗？一个两个都是靠不住的家伙，真为你们五番队前途堪忧。拜拜了。” 猿柿日世里态度嚣张的说，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踹完平子队长之后，再怎么郁闷的心情也会一扫而空。 “日世里这个家伙，我好歹也是队长了，起码给我个面子啊。” 平子队长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墙洞里爬出来。 “知道自己是五番队的队长，还陪青梅竹马一起胡闹，平子队长你……莫非是……” 清璃手指摩挲着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迅速避开了平子队长，露出了看蟑螂一样的神情。 “你心中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哦。好了，快点进去吧，不然会被总队长骂的。” “该死的日世里，会议结束后再去教训她。 平子骂骂咧咧的走进一番队队舍，清璃紧随其后，目光始终平静，不起波澜，给人一种文艺才女的感觉。 ◆ 一番队，队首室。 “灭却师？” 的确不是和破面相关的话题，而且有关灭却师的问题。 原因是，因为死神和破面的交战，灭却师也加入了其中，导致了‘魂魄失衡’。 同为消灭虚的存在，死神是为了‘平衡’，也就是‘调节’，而不是一味的消灭虚的存在。 被死神消灭的虚，会被净化，送往尸魂界。 而被灭却师消灭的虚，就永远消失，这就是‘魂魄失衡’的由来。 搞不好会造成尸魂界和现世的碰撞。 对于死神来说，‘魂魄失衡’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还没有和灭却师们协商好吗？记得这件事，一百多年前就在做了。” 一位队长发问。 和灭却师协商，让其不在消灭虚，这个工作尸魂界一直在做，和现世的灭却师也协商了无数次。 但灭却师却对于死神的提议不理不睬，一意孤行的消灭现世所有的虚，这给死神的工作，造成了巨大阻碍。 尽管在近八百年前，死神和灭却师之间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冲突，可也终究是过去之事，没必要提起。 山本总队长也本着和平相处的原则，一直对灭却师们不管不问，只要不破坏尸魂界的安定，对灭却师们的举动，也就闭一只眼睁一只眼。 现在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灭却师担忧虚圈的势力膨胀，比死神更加凶残的消灭虚，导致了很严重的‘魂魄失衡’问题。 继续这样下去，尸魂界在近年之内，一定会和现世进行碰撞。 “这一年内和现世的灭却师协商了多次，但对方一直处于拒绝态度。‘魂魄失衡’已经不能再放任灭却师们胡作非为了。中央四十六室也担忧这种事发生，所以对我们护廷十三队下了一个重大命令——” 山本总队长声音一顿，眼睛睁开的同时，露出了可怖的杀气： “以武力让灭却师们的屈服，甚至是赶尽杀绝也在所不惜！” 会议室内，陡然陷入了沉默和压抑。 这一次，中央四十六室也对灭却师们失去了耐心，尸魂界不能毁灭，否则后果无论是谁都承担不起。 “三番队、五番队、九番队、十二番队……以上四位队长，率领各自部署，前往现世对灭却师采取消灭措施，一个不留！” ◆ 虚圈，真白夜宫。 “灭却师……” 在真理大图书馆翻开一本书的白业，轻轻呢喃出这三个字。 灭却师和死神的战斗从未结束。 对于虚来说，灭却师也是一种令他们极为痛恨的存在。 “就当是一时兴起吧，毕竟灭却师的能力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不一定会和灭却师交火，灭却师和死神的深仇血痕，同样也和白业无关。 但千瞳子所提到的‘友哈巴赫’，还是让他稍微注意了下。 察觉到瀞灵廷内的‘影子帝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白业一直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即使如此，万一那位全知全能的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要是对他出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手段这种东西，提前做多少都不够用。 或许这一步闲棋，也会带给自己巨大的收获。 拿走了这本记录纯血灭却师一切能力的书籍，白业离开了真理大图书馆。 ——第三塔。 围绕着白业所在第零塔的建筑，建设在真白夜宫的西南位置，研究机构‘白色庭园’西面一点位置。 面积大约有‘白色庭园’一半，统领为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瓦史托德大虚破面，手底下统帅着大量的大虚和破面，负责真白夜宫的防护工作。 洁白的宫殿中，白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里。 穿着洁白制服的女破面妮莉艾露，带着一名人类小女孩，在这里等候多时。 “白业大人。” 妮莉艾露的语气永远是平缓令人舒适，明明是虚圈的顶层，在无限的杀戮之中晋升为瓦史托德，但本身却极为厌恶无意义的杀戮。 平时工作是保护真白夜宫的安全，轻易不会离开第三塔。 “辛苦了，妮莉艾露，确定这个人类女孩符合标准吗？” 白业看着在妮莉艾露背后目光躲闪的人类女孩，手里拿着记录灭却师能力的书册。 “白色庭园的研究者们已经暗中测试过了，这名人类女孩完全符合标准。” “那就跟我来吧。人类的幸运之子，我赐予你纯血灭却师之力。” 白业瞥了人类女孩一眼，那平静的语气，让那名人类女孩主动离开妮莉艾露身后，勇敢跟上了他的脚步。 这是名为‘力量’的声音，吸引她忍不住前进。 追随着黑暗中的唯一的光亮。 成为……为这个男人而存活的存在！ 第五十三章 我是间谍，请多指教 两日后，真白夜宫。 第零塔。 白业卧室。 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那是一截雪白的手臂，臂膀上没有布料包裹，到肩膀位置，也是袒露出来的白腻肌肤。 少女松散着有些蓬松的秀发，微微张开了发困的眼睛，伸出去的手掌握住了放在床柜上的黑色眼镜。 被漆黑的夜幕包围，真白夜宫的领地内，永远是宁静的深夜环境，但在这里瞭望，视野其实和白昼没有区别，可以毫无阻碍的清楚看到大片建筑。 从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来看，按照尸魂界的说法，现在是凌晨五点。 从旁边伸过来的手臂，骨骼比起女人粗大，明显是男人才有的臂膀。 将少女柔软娇弱的肌体拥入怀中，那触感就仿佛温暖的棉花一般，感受不到重量，只有无尽的绵柔。 “你们还真是有共同点呢。”男人这么说。 “什么？” “无论之前多么疯狂，这个时候都会像绵羊一样的乖巧。” “这也没办法，等回过神的时候，体力已经消耗干净了，不想要动弹。” “那就躺着好了。” “不行呢，被安排了这么重要的工作。我也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她这么说。 大约几分钟后，少女已经从温暖的被窝里离开，穿着白色的内衬，坐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容。 用丝带绑好麻花辫，自然的垂落在面前，端正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完全显现出一种没情调的普通形象。 “队长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从我的几次分析来看，你应该更累才对。” 她这么抿着嘴唇，露出了平淡的笑意。 “这是哪门子的分析？” “我的研究结论是不会错的。” “你性格越来越糟糕了呢，清璃。” “如果前期毫无计划，做任何事情都很难有好的结果。” 清璃继续说着她自认为正确的言论。 “另外，队长你要制作的那个东西，我已经放在了实验室里，最好快点行动。按照我最初的估算，死神和灭却师的战争会在一个月内结束。” 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更何况是四位队长同时带队，这不是战争，只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清璃已经预料到那种显而易见的结果。 一个月的时间，只会更短，不会更多。 ◆ 真白夜宫，第零塔。 训练室之中。 那名人类女孩大约只有十岁的年纪，穿着白色的战斗制服，手臂上汇聚弓箭的形态，其凝聚灵子的速度十分惊人。 只见到一根根的灵子光箭激射而出，如雨点笼罩全场，将那些普通虚以压倒性的姿态摧毁。 其余的虚趁此进攻，她的脚下娴熟的凝聚灵子，拥有着不弱于死神掌握的瞬步技巧，与虚们拉开距离之后，仅以普通的灵子光箭，继续以无敌的姿态，将周围的上百头虚蹂躏脚下。 白业同样是一身洁白的服装，原本佩戴在腰间的斩魄刀已消失不见。 目光盯着那名人类女孩，脸上全无波动，好似之前一个普通女孩，做到这种程度，是理所当然之事。 毕竟赐予她的，不只是纯血灭却师的各种能力，连同灭却师们的战斗经验，也一并刻印在她的灵魂上，让她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让人难以置信，在几天之前，她还是一名拥有高灵体质的普通人类女孩。 在接受馈赠之后，她已经是一名拥有不俗战力的精锐级纯血灭却师。 从灵压强度来看，她已经拥有护廷十三队，标准的四席水准，普通虚对她来说，是随手可以秒杀的程度。 不过呢，灭却师的战斗和死神不同。 以白业这几百年内的见闻，也遭遇过一些特殊情况，不得不和灭却师交手，其中也有纯净血脉的灭却师。 灭却师和死神最大的不同，他们不依靠灵压战斗，而是依靠摄入外部的灵子，当做自己的工具和能力来使用。 灵子越密集的地方，灭却师的实力就会得到提升。 真白夜宫无疑是重灵地区，灵子的密集程度，是虚圈其余地方的十倍以上。 在这里，本来只有四席水准的人类女孩，可以发挥出不弱于三席水准的强大实力。 “白业大人。” 那名人类女孩没有了几天之前的怯懦胆小，在消灭她的试炼对象后，很活泼的蹦跳到白业身前，充满活力的笑脸上，有着对于自己实力浓浓的自信之色。 白业摸了摸她的头，她就露出享受的神情，所有的喜悦和高兴都呈现在脸上。 “把这个戴在身上。” 白业拿出一个带有十字的白银色坠链，亲自为她带在脖子上。 “这是？” “灭却师的信物，也是证明。记住，最好不要让别人触碰这个东西。” “是。” 已经融合纯血灭却师之力的人类女孩，决定用生命来维护这个约定。 ◆ 死神和灭却师的战争。 现世各地的灭却师家族联合，组成了庞大无比的灭却师联盟，察觉到死神的不良意图后，绝不甘心坐以待毙，决定和死神抗争到底。 说到底，他们的仇恨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年代，破面的入侵现世，只是一个导火索。 那个时候，灭却师的王还在，灭却师们还可以和死神分庭抗礼，占据一些主权。 如今的现世灭却师，残留下来的大多是不纯血的灭却师，能力有限。 即使因为共同的危机而抱团取暖，凑齐了庞大的灭却师数量，足有上千人之巨，但在里面存在的纯血灭却师，却不超过二十人。 战争立刻打响了。 双方调解无效，只能依靠战争来解决问题。 灭却师可以利用周围的灵子作战，在高密度灵子地区，他们的战斗力就会比平时更加强大，得心应手的操控自己的力量。 因此，灭却师一早就在现世摆开了阵容，聚集在现世的高密度灵子地区，利用这种有利的地形，对死神展开迎头痛击。 驻扎在现世各个地区的灭却师，基本上齐聚一堂，以纯血灭却师为核心，与死神展开决战。 ◆ 战争打响的一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死神和灭却师的交战情况十分惨烈，每天都有人死亡。 伴随着人员大量牺牲，灭却师势力急剧缩水，低估了四位队长联合的作战能力，导致前线战局节节败退。 即便灭却师采用的是有利的高密度灵子地形，但现世的灵子密度和尸魂界、虚圈的灵子密度根本不能够相提并论，对于依靠吸收外部灵子作为战斗能力的灭却师，和直接锤炼自身灵魂，用灵压战斗的死神，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若人类和虚是对立的话，那么，死神就是和灭却师相反的存在。 灭却师依靠外部灵子，死神依靠内部灵压，在现世这种灵子密度不高的地方，灭却师占据的优势并不明显。 这次进攻灭却师势力的死神，由四位队长带队，其中还有‘一骑当千’之名的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一个人就体现出惊人的战斗力，让灭却师苦不堪言。 灭却师依靠飞廉脚这等高深步法，理论上是比死神的瞬步更加精妙，但技巧这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可以发挥出不同的效果。 以队长级死神所拥有的瞬步速度，此次参战的灭却师，几乎无人可以追上。 死神和灭却师的伤亡情况，呈现出不相等的牺牲率，每五名灭却师，才能替换掉一名死神。 和死神不同，灭却师的强大依赖于血统。 纯血种灭却师可以发挥出灭却师的全部威力，而混血种的灭却师，先天上就失去许多无法使用的强力招式，和纯血灭却师的差距，更是大到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在这多达千人的灭却师集团中，纯血种的灭却师不到二十人，还有数名纯血灭却师还未成年，无法发挥出纯血灭却师该有的力量。 ◆ 无数的灭却师、死神尸体倒在战场上，永不停歇的厮杀。 同为消灭虚的集体，在某个方面产生歧义，那么，战斗就是唯一的解决手段。 鬼道的呼啸声，灭却师灵子光箭遍布天空，明明是白天，却被战火的灰尘掩埋，变得灰沉沉的。 死亡，鲜血，前仆后继的战士，都是为了各自的‘正义’，向敌人挥起杀戮之刃。 那是一名穿着灭却师白色制服的女孩，黑色过肩的头发，面容沉静的在战场上横行，白色无污的手套上张开蓝色的灵子长弓，无数的灵子光箭从弓弦上迸发而出。 在数名死神想要接近的同时，脚下汇聚灵子，以惊人的速度避开。 那数名死神正要追击，无数的光箭洗礼大地，在大地上引起了巨大轰炸。 她刻意避开队长级死神所在的位置。 尽管她是纯血种的灭却师，在未成长之前，冒然接近那里的战场，也会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从而死亡。 她决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失败，她的身上还背负着重大的使命。 猛地，她身形一颤，再次使用飞廉脚瞬间避闪。 那是一名绑着辫子、佩戴眼镜的朴素女死神，她手握绿色刀柄的斩魄刀，对着她瘦小的身体挥砍过来。 灭却师女孩一下子判断出这个女死神拥有的力量在她之上，她手臂上戴着‘铃兰花’的臂章，是护廷十三队某个番队的副队长。 “你已经足够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了，现在收手，尽量避开核心战场。” 清璃的声音通过鬼道传递到灭却师女孩的耳中。 那名灭却师女孩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和清璃展开激烈的厮杀对决。 在手臂被划了一刀后，灭却师女孩才使用飞廉脚离开。 在别人看来，她是不敌对手的强大实力，狼狈而逃。 ◆ 与死神、灭却师战争无关，却又拥有一定关联的阴影。 这些人自称‘无形帝国’，潜藏在未知时空的一角。 他们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同伴’被死神们追杀，预算一个月结束的战争，其实只用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只有极少部分的灭却师逃离，留存现世的纯血灭却师几近灭绝状态。 护廷十三队所要的初期效果已经达到，在寻找无果之后，继续在现世逗留了数日，便返回尸魂界。 这场战争，只是单方面的杀戮，死神从始至终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蹂躏着奋起反抗的灭却师集团。 结果自然也不出预料，以护廷十三队全面胜利为结束。 同时也在‘无形帝国’的计算之类。 他们与现世的灭却师一样，也是灭却师出身，但他们需要积蓄更多的力量，等待他们唯一的‘王’苏醒，重新率领他们，终结灭却师与死神之间的恩怨。 为此，这场战争中的一些实力强大，没有在战场上牺牲的灭却师，就是他们拉拢的目标。 随他们前往‘无形帝国’，赋予全新的力量，等到‘王’苏醒的那一刻，就是三界臣服之日。 无论是尸魂界、现世，亦或是虚圈，都将是‘无形帝国’的土地。 他们这样期盼。 在这期间，积蓄更多的力量是重中之重。 “就是这个孩子吗？” “是的。” “真了不起，这么小的年纪，就能熟练使用我们灭却师的能力，而且基础竟然如此扎实。” 被随从护卫带过来的灭却师女孩，身上充满了厮杀的气味，冷淡的目光中，似乎也充满着疑惑。 由‘无形帝国’派遣到现世的灭却师小队队长，大概也能明白灭却师女孩在疑惑什么。 明明灭却师们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被护廷十三队消灭了，为什么此刻还会出现这么多的灭却师，而且每一个实力都不俗。 “反正你也没有地方去了，就跟我们一起回到‘无形帝国’吧。” “……好。” 那名灭却师女孩沉默了下，慢吞吞的点头，但眼中依旧存在着不信任的成分。 那名小队长也未在意，拥有如此才能的灭却师，心思谨慎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看在同是灭却师的面子上，现在可能已经大打出手了。 但很快，这份警惕就会消失，转为无上的忠诚，为他们‘无形帝国’效力。 “不必要迷惑，不必要停下脚步。我们的一切都属于陛下，而陛下是……带给世界和平之人！欢迎你加入‘无形帝国’，新同胞。让我们一同沐浴陛下的光辉坚定迈步吧。” 追随着来自‘无形帝国’的灭却师们脚步，灭却师女孩的脚步也坚定了一些。 “对了，冒昧问一句，你的名字是什么？” “邦比爱塔……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安静的氛围内，只有灭却师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PS：距离剧情开始还有200年左右，漫画里提到过，在这个时间段，尸魂界和灭却师爆发过战争，导致现世的灭却师数量急剧锐减，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 第五十四章 一起前进吧，伙伴 “不必担忧自己的力量过强。没办法控制力量，证明你们的极限远不止如此的地步，你们还能够继续往上攀登。” 白业曾经对史塔克以及莉莉妮特说过这番话。 史塔克、莉莉妮特他们是孤独的象征，自我破面后，分成了两个个体。 即使如此，他们无意识散发出的灵压，也是极为致命的。 灵压太低的存在，会被他们的灵压碾碎。 即使有不怕死的存在，也会逐渐被这股无法控制的灵压扼杀，慢慢消逝在虚圈之中。 这就是他们二人曾经的生活。 因此才会削弱自己的灵压。 一再削弱自己，直到其余的存在，可以在他们的身边活动。 可是，白业却给了他们不同的答案。 力量只有可控制和失控两种。 可控制的力量，证明目前已经是最强的姿态，很难再向上攀登。 失控的力量就意味着还有着巨大的攀越空间。 想要同伴，并非一味削弱自己就可以了。 这只是一种慢性自杀。 若是让同伴们知道，他们是削弱灵压到了无害的地步，才可以待在这里，对同伴们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羞辱呢？ “真正的同伴不会希望你变弱，他们会勇往向前，追寻你的足迹，达到你所在的次元，和你并肩作战。反之，需要让你变弱才能相处，这种人也不是你要的同伴。” 白业这样告诉史塔克、莉莉妮特。 纠正他们那因为孤独，变得有些动摇的信念。 “史塔克，莉莉妮特，道路只有向前走的道理，后退一步就是死亡，是怯懦。作为朋友我需要给你们忠告，若你们觉得因为力量而孤单，那就来追随我的脚步好了，我会在尽头等着你们到来。” 白业向着天空虚握着手掌，目光平静而宁和，是让周围产生万物静谧的‘力量’。 让使得这片天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我不会原地踏步，会永远坚定的向前探索。若你们止步于此，我不会抛弃你们，因为抛弃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 虚圈，真白夜宫。 ——第一塔。 “还真是麻烦，灵压变强后的后果，有这种待遇，也在预料之中。” 史塔克摸着后脑勺，没精打采的神情，眼睛里永远是静谧的慵懒之意，看着从‘白色庭园’运送过来的物品，所有散发在身体外的灵压，全部浓缩在体内。 旁边的破面也都松了口气，抹去了早已打湿脸部的层层冷汗。 光是站在第一塔的领地，就让他们的身体感到颤栗，明明已经经过了这么久远的修炼，依旧没办法控制住的强大灵压，如今也只能用‘白色庭园’开发的最新道具来进行封锁。 如果不加以封印，第一塔的领域内，感觉除了这两个人以外，不会存在另外的破面。 万一有敌人攻入这里，也是非常悲惨的事情吧，对敌人而言。 所有破面中的异类之一，君临所有破面的顶点。 也是如今最为完整的瓦史托德破面之一。 比起崩玉引导出的破面，还要成体的存在。 柯雅泰·史塔克。 莉莉妮特·金洁巴克。 从他们二人身上，用崩玉以此二人为基础开发出的破面技术，正以飞快的速度完成。 近些年的破面成体速度，是之前的数倍。 不再是单纯的破面，还能够在原有的实力上，进行大幅度的灵压强化。 归刃后的实力增长倍数，也要超过之前的不完成体。 再过几十年、上百年，真白夜宫内的所有破面，都会以完成体的姿态降临吧。 如同尸魂界的智者预料的那样，只需要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即便是亚丘卡斯破面，也拥有媲美队长级的实力。 握在史塔克和莉莉妮特两人手中的，是同样的封印道具——鲜血十字。 以白色为色调的细链上，挂着鲜血十字。 两人将鲜血十字坠链套在脖子上后，那经过数十年挖掘继续暴涨的灵压，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将鲜血十字坠链交给二人的亚丘卡斯破面，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还不等史塔克道谢，他将响转开启到最大程度，像是一阵风一样逃走了。 仿佛这里隐藏着令他感到恐惧的怪物一般。 没错，除了少数几人以外，第一塔和魔窟没什么区别。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无法控制住自己过于庞大的灵压，这是一方面。 在他们二人居住真白夜宫，已经过去了六十年……还是七十年的时间，总之没有细数过日子。 从一开始，白业就没打算用削弱灵压的方法，让史塔克和莉莉妮特二人可以居住在真白夜宫。 而是用不间断的战斗方式，在战斗中，让史塔克、莉莉妮特学会控制住自己强大的灵压。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经过大量的修炼，史塔克和莉莉妮特二人的确控制住了原本的灵压，但也通过这些高强度的训练，进一步挖掘出他们二人体内隐藏起来的力量。 简单来说，在控制灵压的过程中，两个人的灵压再次进行了巨大增幅。 循环这样的过程，导致居住在第一塔之后，除了他们两人，没有第三个人长期居于此地。 那渗透出空气层次的沉重灵压，连亚丘卡斯破面都到了受不了的地步。 基力安破面，光是从第一塔附近经过，就会被压趴在地上，艰难抬起。 一旦逗留时间太长，在第一塔的外围地区，也会有生命危险。 “都怪你，我看最近还是不要修炼好了。” 莉莉妮特戴好鲜血十字坠链之后，这样和史塔克说。 “不行啊，老大他希望我们变得更强。” “但是这样下去，史塔克，不就和当初事与愿违了吗？” 没错。 他们是渴望同伴，渴望朋友，渴求摆脱孤独，才来到这个真白夜宫的。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在控制自身灵压的修炼中，意外的挖掘出体内潜藏的更多的力量。 这个就很尴尬了。 现在不要说同伴，连靠近第一塔都有危险。 “所以老大才拜托白色庭园的人，给我们制造了这个封印工具。” 史塔克慵懒的眼神中，也有着自己的酝酿。 一味的削弱自己的灵压，根本不是办法。 摆脱孤独的办法，也不是和周围的同伴降低到同一个层次，或者是对他们无害的次元。 否则，这对于同伴们来说，是一种态度俯视他们的羞辱。 与其这样做，不如为所有的破面树立一个强大的象征，让他们奋起直追。 因为白业跟他说过，破面们只会越来越强，而他和莉莉妮特若是这样迟缓下去，迟早会被淘汰。 获得同伴的方法有很多种，一味变弱迎合他人，则是侮辱别人的自尊。 能够完成破面化的虚或者大虚，他们的内心没那么脆弱。 这些虚、大虚正是渴望变强，才会选择成为实验体，协助完成破面实验的。 “所以，我们继续变强就好了，强大到足以自己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任由失控的力量伤害到同伴。” 史塔克摸着莉莉妮特的脑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在这里……他并不孤单。 故而才要一起走下去。 永远都不分开。 去一起追赶‘那个人’的脚步，去和他站在同样的高度，从那个位置，观看前所未有的风景。 ◆ 第零塔。 这里是作为真白夜宫的核心所在地。 “——以上，就是本次会议的内容。请各位同僚安然居于宫殿之中就行了，不需要任何行动，做自己平时做的事，耐心等待下去即可。” 白业从座椅上站起，轻缓而又平静的声音，让人不自然产生信服。 无论是之前和尸魂界的战争如何激烈，居于真白夜宫内的众位瓦史托德破面，都未能够出场。 保持神秘感，让尸魂界有所忌惮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破面技术尚未完善，还有颇多残缺的地方。 而自动破面化，要求所有大虚都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不切实际。 在整个真白夜宫内，也仅有两位瓦史托德完成了自我破面化。 其中一位便是史塔克与莉莉妮特，他们二人本为一体，说是一个人也是比喻恰当。 归刃对于其余破面来说是提升，对史塔克与莉莉妮特而言，则是恢复原本的力量。 即使是另一位自动破面的瓦史托德，也是利用归刃来提升自己，而不是‘恢复’。 正因此，史塔克和莉莉妮特的特殊性，给白色庭园的研究者们，指引了一个很好的研究方向。 对于研究者们而言，没有新奇的事物可以研究，才是最为枯燥的。 解决破面完成体的技术，不仅需要崩玉，崩玉只是一种引导，而非全部。 虚的破面……在于还是自身对某种事物的渴望。 如果自身不渴望那种‘东西’，崩玉再怎么引导也是无力。 犹如劝说一个只想一死解脱的自杀者，让他放下手中的利刃，那般可笑。 在了解到这些，白业就理解了名为‘崩玉’存在之物的局限性。 这并非万能之物。 或者说，‘万能’本身也是狭隘的代名词。 连‘真理’都需要成长，才能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全知全能’……不，这或许才是所谓的‘无知’吧。 正因为‘无知’，才会对于未知产生兴趣，这样的人生才会有选择，有多样性可以探索。 在那‘无知’的背后，也一定隐藏着自己需要的答案。 白业是这样认为的。 亦或者……自己现在已经找到了答案。 关于这个世界，关于自己，关于自己如何存在于世的证据。 人类啊，是想得越多越会得到茫然的愚蠢生物。 其实重要的东西，人生最为真挚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一直都没有改变。 这个会议只有七人参加，抛去还在单独修炼剑术的千瞳子，这次的会议，只是白业召集一下所有存在于真白夜宫的瓦史托德破面，来一次十分简短的会晤。 柯雅泰·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 拜勒岗·鲁伊森邦。 乌尔奇奥拉·西法。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蒂雅·赫丽贝尔。 以上六名，不，或者是五名瓦史托德破面。 一度是人类，然后由人类变为虚，失去理性，现在进而破面，取回失去的理性。 白业无法确定破面，是否是虚正确的进化道路，但既然存在破面的可能性，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会议结束后，六名破面相继离开会议室。 “你们也有这个东西吗？” 注意到拜勒岗、妮莉艾露等人的脖子上，也挂着和他、莉莉妮特相同的鲜血十字坠链。 “这是当然的。”拜勒岗声音冷淡的说。 获得力量的途径永远都不会嫌少。 “怎么，你们也要进行封印灵压？” 史塔克挠了挠头，这个老头的脾气还是不怎么好。 总觉得他看到自己和莉莉妮特的目光有些不爽。 错觉吗？ “封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鲜血十字，主要的能力，不是短时间内增幅我们的灵压强度吗？” 穿着白色制服，拥有傲人身段的赫丽贝尔，这名女破面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什么都没说。” 史塔克闭嘴不再开口。 大致明白了上面的意思。 他和莉莉妮特佩戴的鲜血十字，是主要用来封印灵压功效的工具。 而拜勒岗四人拿到的是鲜血十字，主要功能是短时间提升力量。 还真是有够亲切的。 心思敏感的破面们，在史塔克闭口不说后，也都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佩戴的鲜血十字，和他们佩戴的鲜血十字效果，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一者提升，一者用来封印。 难怪没有感受到这两个人外泄出来的灵压，原以为是通过修炼完美控制住了，才会没有感受到。 现在来看，是用工具进行了封印，也就是说，他们二人控制灵压的修炼还未结束。 拜勒岗的内心充满了不平静。 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渴望变强。 被‘某个家伙’超过已经不爽了，现在破面之中，竟然也有超越他的存在，这口闷气怎么也不可能咽下。 如此想来，曾经‘虚王’的冠冕，如那个男人所说，确实是有够虚假的存在。 即使如此，他也有自己无法退让的地方。 变强，变强，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比起这个，平时我们几人分属工作不同，也很少聚到一起，只是守护自己的领地，但今天难得一次，要不要找个地方喝一杯？” 妮莉艾露笑着建议，她的声音很好听，听上去也很温柔娴静。 “我和莉莉妮特倒是无所谓，反正除了修炼，这阵子也没什么事。” 史塔克想了想，回应了妮莉艾露的邀请。 “可以。”乌尔奇奥拉态度冷淡的点头。 “行吧，晚一点回到第四塔也无妨，尸魂界的动向有‘白色庭园’监视着，无需到我们出手的地步。” 赫丽贝尔考虑到工作上没有问题后，答应了妮莉艾露的邀请。 拜勒岗只是哼了一声，算是默许同意了。 真是的，老头子傲娇一点都不可爱。 （PS：说实在的，我不忍心再写下去了，因为平子队长要开始他的悲剧生涯……） 第五十五章 命运的齿轮 时间又在走动了。 尸魂界的时间。 现世的时间。 虚圈的时间。 亦或者是无限次元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流动。 近八十几年前的死神与破面、死神与灭却师之战，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但在某些人看来，八十几年的时间，就好像永恒的钟刻上只是小小拨动了一下而已。 死神是长寿种族，虚也是长寿种族，只有现世的人类不是，成为灭却师之后，大概也拥有超越一般人的生命力吧。 对于长寿种族而言，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 来说一说瀞灵廷吧，队长的更替一直都是这种样子，出现牺牲情况后，就会有新人代替，副队长也是如此。 没有更替队长与副队长职位的番队，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有实力，要么是不怎么外出执行任务。 在把灭却师踢出‘棋盘’之后，死神和破面的关系开始紧张。 尸魂界，护廷十三队也是存在研究者的，只不过没有形成特定的组织，也没有得到中央四十六室、护廷十三队的正式承认。 他们判断出虚圈经历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但这种变故的根源，没办法摸清。 大灵书回廊可以强制接收尸魂界内的一切历史和信息，却没有办法将手掌伸到虚圈。 根据部分人勘测，以及通过大量的战斗数据，了解到所谓的破面……是虚的一种正常异变趋势。 这种异变促使了虚的变化。 只不过令尸魂界方面无法解释的是，一直没有什么转变的虚圈，莫名其妙出现了重大转变，究竟是环境造成了影响，还是人为。 若是环境决定了虚的成长，那么，虚圈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环境改变。 反之，若是人为…… 这才是最为麻烦的。 但可以肯定一点，虚圈存在着瓦史托德阶层的最高级破面，只不过一直都在幕后操纵，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 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与副队长更替，基本都是和破面的交战中，牺牲后由新人上台的。 和灭却师不同，虚圈虚的基数，比死神还要庞大。 尸魂界的最底层不是死神，而是流魂。 百分之九十的流魂不构成战斗力，最低级的虚也可以随意虐杀流魂。 而虚圈最底层的实力单位，就是虚。除了虚还是虚。 从平均实力来看，虚圈的综合要超过尸魂界。 那些低级流魂太拖后腿了。 尸魂界迄今为止，不知发动了多少次的虚圈远征队，抑制虚的数量，但都没有得到太多的成果。 消灭了一波，还会有新的虚出现。 再加上这一百多年来，每一次尸魂界想要打开特殊穿界门，前往虚圈，查探究竟，穿界门都会因为不知名缘故，被一种神秘力量干扰，无法正常打开。 而早年放置在虚圈的远征队伍，早已经失联，近百年以上的时间没有成功取得联系。 远征队的下场不言而喻，在虚圈中消逝，成为虚群嘴中的口粮，就是他们唯一的宿命。 推断有二。 虚圈发展出了超越尸魂界的技术。 这个有点不可思议，虚圈那种一毛不拔之地，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创新技术，可以超越尸魂界。 虚圈没有历史，也没有可以记录下来的宝贵资料。 和尸魂界拥有的大灵书回廊不同，虚圈没有发展技术的根本条件。 另一个推断比较合理，某个破面掌握了类似关闭‘穿界门’的能力。 只有这个推断是最为合理的，也比较令人信服。 他们宁愿相信尸魂界一直走在三界的最前端，也不愿意相信虚圈拥有着超越他们的技术。 这大概就是……死神们的骄傲之处吧。 和虚的争斗中，一直处于优势的他们，尽自己的职责平衡现世、尸魂界、虚圈的发展，自认为自己是世界的‘调节者’，占据着主动，从高处俯视虚圈的原始生态。 在他们看来，虚只是一群根据本能吞噬的野兽，以他们的头脑，很难想像出可以发展出什么有用的文明。 ◆ 距离现世灭却师战争的八十几年后。 尸魂界的日子依旧四平八稳的在和平中度过。 新旧交替，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也换了许多批了。 例如纲弥代这个贵族之首，已经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甚至踢出了真央灵术学院里面的教材。 侵犯‘王族’的领域，可以说纲弥代家族的一切都不能进行公布，甚至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个家族为什么会被全体囚禁。 大灵书回廊里面关于‘灵王创生’的禁忌技术，也遭遇了封印，没有山本总队长亲自出手，在大灵书回廊中几乎找不到关于这方面的任何信息。 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这位仅当了不足两年的剑八，名声在几十年内也逐渐消弭，似乎不存在这个人物一般。 又好比五番队的前任队长、副队长，做出抹杀中央四十六室，践踏尸魂界最高法律的惊人之举，在尸魂界之中，也找不到关于这两个人的任何痕迹。 那一段时间，所有新入队的真央灵术学院学生，都对五番队避之不及，连踏足五番队的领地都不想进去。 这些伤口随着时间流淌，早已经愈合起来。 五番队过去的伤疤没有人再提及，在岁月中遗忘了，有条不紊的招纳新人。 五番队。 “蓝染副队长，我想要请教您一个问题。” 鼓起勇气的五番队女死神，她的表情认真的有点可怕，就好像掌握了世界要在什么时候灭亡的真相似的。 视死如归。 “感情上的问题吗？” 没怎么变化过的清璃，保持着十六七岁的少女形态，依旧是几个世纪前的老土味打扮，辫子和眼镜，一层不变的黑色死霸装。 她抬起下巴看向这名向自己询问问题的后辈，眼睛里的信念从未动摇。 尽管有着如此普通到朴素的外观，但一双眼睛透露出睿智聪明的光彩，好似什么都逃不过她的双眼般……自信。 不为任何人牵动情感，不为任何事动摇自身存在的意义，声音永远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恬静。 “是……” “能具体说说吗？”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非常注重他的一切，但他好像喜欢别的女子，我……我……想要……” “尽管如此，依旧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清璃代替她说完了下面的话。 “是、是的！如果……如果是蓝染副队长的话，一定可以理解的吧。事实上，您写的每部小说，我都有拜读过！实在是太精彩了！尤其是第二女主上位的励志感情线，我觉得这完全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对方用灼灼的狂热视线看着清璃。 将其视为偶像崇拜。 “拜托了，蓝染副队长，请您告诉我怎么做！” “那么……首先……然后……”清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十分危险的光芒来：“接着……最后要让她输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掉的原因，让这种杂鱼碧池一生都活在茫然之中，就算是死亡，也要让她把绝望、痛苦带进棺材板里。” “哦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蓝染副队长！我马上实施计划！” 那名女队员眼里冒光的重重点头，不愧是蓝染副队长，能够写出第二女主逆袭上位的如此完美无缺的故事，简直是她们这种人的福音。 砰！有人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那名五番队的女队员顿时眼睛里差点飙泪，疼的要哭出来了。 谁啊，这么缺德。 “不要在这里讲一些恐怖话题。” 披着队长羽织的妹妹头队长——平子真子。 “好过分喔，平子队长。我只是在和蓝染副队长请教学术上的严肃话题。” 那名女队员捂着发疼的脑壳，委屈的看着平子真子。 “过分的是你们两个吧，都说了很多次，不要在这里讨论这种和队务无关的东西。” “了解！” 在那名女队员兴冲冲的离开后，平子无奈的挠着头，对着一脸无所谓态度的清璃说：“你也是，好歹也是五番队的副队长，不要总是给新来的队士们，灌输一些奇怪的理念啊。” “平子队长，有问题的是你哦。真不懂人情味呢。”清璃面色平静。 “究竟是谁不懂人情？” “看来真的如此。平子队长，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错误。” 清璃扶着镜框，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什么？” “恋爱中的女人是十分自私的，女人的爱也是狭隘的。对于女人来说，爱情就是战争一样的严肃与残忍，能够取得胜利的只有一个。” 看着对自己说教的副队长，平子听得一愣一愣。 就算再怎么严肃，其实恋爱也没办法和战争这种沉重的话题相提并论吧。 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有点道理的样子。 “不过呢……我想平子队长是不可能理解这些的。” “诶？为什么？” “作为单身狗的平子队长，脑子其实很迟钝。” 听到清璃的话，平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说他不懂爱情没关系，但是‘单身狗’的比喻未免太残酷了。 单身狗怎么了？ 单身狗碍别人事了吗？ 单身狗就要被鄙视吗？ 单身狗就不能讲话了吗？ 单身狗就不能留妹妹头了吗？ 单身狗就必须不能谈恋爱相关的话题吗？ 单身狗…… 很明显，五番队的平子队长，在这个时刻陷入了人生的挣扎之中。 “平子队长，春天到了，万物正在复苏。新的‘战争’又将开始了。” 清璃目视着蓝蓝的天空，那里澄清一片，眼神静默，发出感叹的话语。 “所谓的爱情，其实是很普通的。是的，就如我的外表一样。” “我说你啊，不要在这里伤春感秋，突然文艺起来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特立独行的，可笑的是，这不过是相同的故事在重复上演罢了。我们这些死神，其实和凡人没有两样。你不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吗？” “你够了没有？再说，你自己不也是一直单身吗？” 平子看样子的确是被刺激到了，说出了对于女孩子很过分的话。 清璃看了平子一眼，那是怜悯与同情的眼神。 “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平子抓狂起来了。 那是怜悯吧，绝对是怜悯！ “不，什么都没有，我去工作了。毕竟对平子队长你来说，大人的世界太残忍了。” “……” 平子努力压抑着内心那欲要摧毁一切的怒气值。 看吧，自己的副官实在是太奇怪了。 经常说一些疯疯癫癫、没有真实根据的话。 因为一直都没有男性死神对她搭讪过，所以现在想男人想疯了吧。 肯定是这样没错。 ◆ 又过了几日。 五番队，队长室。 “晋升？” 还在队长室听着从现世引进到尸魂界的音乐的平子，陡然听到了令他感到意外的消息。 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因开发出对尸魂界有着重大历史转变期的技术，再加上数百年来在队长之位上积累了不少功劳，允许其进入零番队就职，守卫灵王宫。 “是的，晋升零番队的调令据说在今早已经批下来了。” 清璃怀里夹着文件，向平子汇报了这件事。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中央四十六室，以及各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 “真是令人意外呢，上次拿到‘晋升’资格的还是十一番队的队长吧。” “第七任剑八已经是陈年旧事了，那个时候，平子队长你和我都还是席官。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零番队……真不知道那种部队有什么好的。”平子叹了口气。 “这是只有巨大功绩的人才能进入的王族特务部队，嘛，像平子队长你这样的，大概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吧。” “喂，你说队长坏话的时候，能够稍微避开一下吗？” “抱歉，我以为平子队长你听不见。而且我说的是事实。嫉妒别人只会让自己显得丑陋哦，平子队长，尤其是嫉妒女人的才能。” 说真的，平子已经有想要换掉副队长的打算了。 以前这个家伙就已经很怪了。 现在不但性格超级奇怪，还经常说自家队长不好的话。 “话说回来，今年的真央灵术学院有什么良才吗？” 平子问起了与当下不相关的问题。 “提起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好趁此换掉你的副队长工作。”平子直入主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有哦，这样的天才。据说只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一年不到，就从那里毕业了。真是厉害呢，身为副队长的我，当年都按部就班花了六年时间才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超过我……只需要二十年的时间就可以了吧，毕竟是天才呢。” 清璃一丝不苟的汇报真央灵术学院的信息。 在今年的真央灵术学院毕业生中，的确是出现了有史以来最为天才的数名学生之一。 不管过程如何，能够在一年内学习完所有的课程，并且能够让真央灵术学院的考核者予以毕业通告，这份天赋不得不让人在意。 大概又是队长级的棘手人物吧。 她微微低着头，尽量使得自己不起眼，镜片上反射微微的光芒，让人看不到她的眼神。 “还真有啊，不过这样具有天分的天才，肯定不会想要进入我们五番队这种普普通通的番队。走了，去十二番队，至少喝完饯别酒，下次再见到曳舟队长，可能是几百年后了。” 平子整理好自己的队长羽织，招呼了清璃一声。 “是，平子队长。” 第五十六章 与绝望同行 “喜助，我希望你能去十二番队任职。” 这是一名叫做‘浦原喜助’的男性死神，隶属于二番队第三席，位于队长与副队长之下的第一人，同时担任隐秘机动第三分队槛理队分队长。 他被推荐了。 推荐参加晋升队长的资格仪式。 推荐人是他的直属上司——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四枫院的当主四枫院夜一。 也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挚友。 这里是双亟之丘下的地下空间，是他和四枫院夜一很早就在这里建造的‘二人世界’游乐场。 在这里一起成长，一起对练，互相提升对方的实力，转眼间，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他们已经不是初入护廷十三队的菜鸟，夜一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后，就开始着手四枫院家族的产业，二番队与隐秘机动的业务，包括继承人这方面，也是出自于四大贵族四枫院家族的考虑。 作为挚友的他，也被邀请加入挚友特别情况下才能允许加入的二番队，正常而言，二番队与隐秘机动，里面的席官和队士都是隶属四枫院家族的下级贵族。 只是今天在秘密据点里讨论的东西有点特殊。 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近期得到零番队的邀请，允许其加入王族特务零番队，于昨日一早离开护廷十三队，前往灵王宫任职。 也就是说，如今的护廷十三队总共有两个队伍缺少队长管理。 三番队队长之前因年事已高隐退，没收其斩魄刀，准许在瀞灵廷内养老。 护廷十三队不允许死神的主观意志退队，否则会被二番队监禁。 但由于特殊原因，还是会得到批准的，却会被没收斩魄刀，相当于剥除了死神的资格。 在前任三番队队长隐退后，由新人凤桥楼十郎接任三番队队长一职。 十番队队长则是在前一阵子前往现世，遭遇数名大虚级破面围攻，最终不治身亡。 和十番队队长一同牺牲殉职的，还有十番队的十多名队士。 因此，和虚圈破面之间的战争依旧处于僵持状态，无法摸清虚圈的底细。 十二番队则是由于晋升零番队，从而离开护廷十三队。 如何弥补两名空缺的队长位置，也是目前的紧要之事。 “十二番队……队长？夜一桑，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浦原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件事，对于夜一的突然提议，也感到惊讶。 他从未想过当上什么队长，他觉得现在二番队的生活就很不错。 偶尔出去做一下任务，剩下的时间用在自己的私人研究上，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饱满。 突然要求去做队长什么的，该说什么呢……总觉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呐。 “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愿，曳舟队长离开之前，也跟我说过，她希望你能代替她接任十二番队队长之位。” “曳舟队长？” 浦原一愣。 夜一随即表情严肃的开口：“还记得十番队队长牺牲的原因吗？” “记得是和破面的战斗中牺牲的，原因是没有来得及支援，导致十番队的队长孤军奋战，最终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这件事浦原略有耳闻。 “啊，是这么回事。负责通信的是十二番队，这件事曳舟队长也很自责。经过她的一些发现，她察觉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严重的问题？” “虚圈可能拥有着比我们尸魂界更先进的技术！十番队的求救信号在战斗开始之时，就已经发出了，但是接收到求救信号的时间，比平时延迟了一个小时左右。这才导致没办法即使救援，出现队长牺牲的状况。曳舟队长怀疑虚圈的破面，利用什么先进技术，阻碍了求救信号及时抵达尸魂界。” 夜一说出了当时曳舟桐生做出的假设。 尽管尸魂界如今存在两种虚圈的质疑。 大部分人认为虚圈里面出现了拥有极其罕见能力的破面，可以进行干扰、封锁等方面的事情。 少部分人认为虚圈里诞生了研究者集体，并且比尸魂界更早的统合起来，已经熟练的应用于与尸魂界的争斗之中。 或者说是……技术测试。 无论是之前的战争，还是现今十番队队长殉职，都是虚圈对于自身技术的检验。 用护廷十三队的死神，对他们的技术能力进行检测，同时更进一步提升技术领域。 通过种种疑点，曳舟桐生意识到这一点，准备采取措施的时候，零番队的晋升调令就批下来了。 “这样啊，问题还真挺严重的。” 浦原的脸色凝重了一些。 虚圈的种种诡异之处，已经没办法用几百年前的视野去观察了。 破面的大量诞生，让护廷十三队焦头烂额。 “曳舟队长认为你有这样的才能，也有这样的头脑。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经向总队长申请了，明天会有队长测试，做好准备吧，喜助。” “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拒绝不了了吧。” 浦原叹气的挠头。 看向苍蓝的天空，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虚圈……现在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破面们口中流传的‘真白夜宫’，又是什么组织。 究竟是否拥有着超越尸魂界的强大技术。 如果全部猜测正确，尸魂界也必须做出改变才行，不能按照以往的思路面对虚圈的变化，否则会被时代淘汰的。 “拜托你了，喜助，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刻了。给虚圈那些破面一个深刻的教训，因为他们，尸魂界这些年损失了好几名队长呢。” “太抬举我了，夜一桑。我只能尽力而为，在那之前，先通过队长测试再说。” ◆ “日世里，你这个家伙！” “干什么，我才不会道歉呢。” “我还什么都没说……” “那我就更不用道歉了。” 平子队长捂着流血的鼻子，和十二番队的副队长猿柿日世里，开始了他们日常的‘调情’行为。 清璃稍微用手指扶了扶镜框，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已经习以为常了不是吗？ 平子队长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抓住十二番队副队长的冲天辫不好吗？ 嗯，下次说不定可以去写这种类型的故事呢。 第二女主励志上位的故事，已经写了数十本了，都有些腻味了啊。 “真是的，自家队长一离开，就成了没教养的孩子。这家伙真不知道怎么说她。” 平子队长在一番队队舍门口大发牢骚。 “在背后议论人是不道德的行为哦，平子队长。” “这种事就不要较真了。走吧，今天是新队长的庆祝仪式，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伙。” 清璃镜片上微微反射着光：“大概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吧，差不多和我是同一届的毕业生。” “希望可以合得来。” 吊着死鱼眼的平子队长，今天依旧没有干劲。 迈着颓废的步伐，像是刚从被窝里被人不情愿的拖出来一样，走进了一番队的队舍里，前往队首室集合。 清璃不紧不慢的跟着前行，外表文静，但也失去了太多的女人味，但作为五番队的副队长，还是很称职的。 还未到队首室，在外面的走廊上，看到的是十番队、十一番队以及十二番队的木牌空缺。 十番队情有可原，队长在和破面的战斗中殉职。 十二番队队长因为晋升问题，今天则是新的十二番队队长的庆祝仪式，还没有先到。 但是……十一番队队长…… 平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头猪的身影。 “十一番队的那家伙又翘班了啊。” “怎么说呢，毕竟他是十一番队队长，第十任剑八。” “真搞不明白，那种猪也能当上队长。” “平子队长，这么说太过分了，虽然这两任的剑八全部都不像样。” 清璃劝阻平子的失礼行为，周围还有其余的队长和副队长看着。 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自动入狱，直接提拔原十一番队副队长为第九任剑八，随后又在决斗中输给了现在的第十任剑八。 先不说实力怎么样，那种外表和内心都很粗鲁无礼的家伙，大概没有人喜欢。 还经常翘掉队首会议。 只是没办法，第十任剑八再怎么令人不喜，也是十一番队队长。 “哎呀，今天大家来的都这么早吗？真是难得呐。” 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三个人。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副队长矢眮丸莉莎。 还有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 说话的是京乐，对着众人熟练的打招呼。 “今天你不也来的挺早的吗，春水先生？” 回答的是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 “说什么呢，我每次都是第一个来的。”京乐笑着说。 “放心，今早是我把他从床上踹醒的。” 他的副官矢眮丸莉莎很不给面子揭他的短。 “喂，小莉莎，别在别的队长面前说实话，这也太难为情了。” “办不到，因为队长你是笨蛋。” 一行人向着队首室方向走去。 “话说回来，最近队长更替的频率是不是太频繁了。不只是十二番队，前年的楼十郎接替三番队，这样下去没问题吗？真是令人堪忧呢。” 平子手掌插着兜，忽然冒出一句。 “嘛，总会有这种时刻，只是正好赶在了这种时间段内。能当上百年以上队长的，现在大概也只剩下我、浮竹，还有山老头了吧。”京乐伸出手指在那里估算起来。 “什么大概啊，卯之花队长不也是吗？”浮竹反问了一句。 “呃……说的也是，把老前辈忘掉，真是不应该。可怕可怕。” 京乐尴尬的笑着。 “什么可怕？” 温柔的嗓音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京乐和浮竹两人同时身体僵硬。 任职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是突兀出没在众人视野内的，笑眯眯的样子很亲切。 “呦，卯之花队长，您什么时候到的？” “刚才一直都在。” “别误会，我只是说今天的天气好可怕，是吧，浮竹？” “嗯，是啊。今天的天气真可怕。” 京乐和浮竹开始唱起双簧，准备接过这个十分恐怖的话题。 对于女人来说，最不能谈论的就是年龄方面的事情了吧。 “三番队队长隐退，十二番队队长晋升，都不是像十番队队长那样殉职。这应该是很好的事情吧。”卯之花队长温柔的微笑说着。 “是、是啊。” 京乐和浮竹满脸冷汗的附和着。 大约十分钟后—— 一番队队首室，准备队长会议。 除了已殉职的十番队队长，隐退的三番队队长由新队长凤桥楼十郎接任，站在这里。 同时还有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的队长没能前来。 十一番队不要说队长，连副队长都没有过来。 由于队长晋升，这次的新队长庆祝仪式，作为十二番队的副队长猿柿日世里站在之前属于曳舟桐生的位置上，等待着队长会议的开始。 在众人站定后，队首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小跑声。 随后，小跑声在队首室的门外停止，在众的死神都是护廷十三队的顶端战力，能够听到外面之人略微紧张的呼吸声。 对方似乎在深深呼吸，做出这样的准备工作后，才慢慢推开队首室的大门，让众位队长和副队长可以看清楚他的模样。 穿着白色的队长羽织，脸上给人一种不自信的色彩，推开门之后，挠着头站在原地傻笑，形象也邋遢的过分。 十二番队位置上的日世里，猛然额头上蹦出一个‘井’字，这种货色就是他们十二番队的新队长？ 这种家伙真的能够胜任队长的工作吗？ 还是从二番队那种暗杀部队推荐过来的。 确定不是来耍人玩的吗？ 这不是日世里一个人的想法，而是这里大部分队长与副队长的共同想法。 不管怎么看，这个新上任的十二番队队长，都是一个看上去悠哉过头的三流死神，随处可见。 这种人真的凭借实力通过队长测试了吗？总队长和其余两位主审官没有因为四枫院家族的面子，对这个男人测试的时候放水？ “那个……那个啥，我可以进来吗？” 他傻笑了一阵之后，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很傻的问出这种话。 他已经是队长了，当然有资格进来。 “你这个白痴，不要在那里丢人现眼，你现在是十二番队新队长！” 在‘新队长’三个字上咬得极重，二番队位置上的夜一也是一阵头疼。 今天好歹也是他晋升队长的庆祝仪式，起码不要公然露出这种傻兮兮的模样啊，很丢脸的呢。 “哦……” “快给我进去，小鬼！堂堂队长站在这里，成何体统？” 正犹豫的十二番队新队长浦原喜助，猛地后股被踹了一下，踉跄着进入了队首室。 来人是山本总队长，看不惯他这种拖拖拉拉的样子，出言教训。 等到各位队长、副队长站在应属自己的位置上，山本总队长才正式开始为众人介绍新来的同事——浦原喜助。 原二番队三席，继曳舟桐生之后的十二番队队长。 “这家伙怎么看都是悠哉过头了啊……真的是队长吗？” 平子在那里小声嘀咕。 虽说他也没资格说就是了。 五番队平时都没有什么繁重的事务，常年呆在瀞灵廷，过着悠闲无比的宁静生活。 清璃则是当做没有听到平子队长的小声嘀咕，而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站在十二番队位置的浦原，随即移开目光。 浦原歪了歪头，眼睛里露出疑惑之色，好像刚才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错觉吗？ 随即，山本总队长又讲起了别的事情，浦原开始了走神，思绪飘到自己的研究室之中，好想快点回去做研究啊。 ◆ 两日后，一个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的下午。 五番队队舍。 “你叫什么名字？” 清璃安静的站在自己院落的走廊上，手掌轻按住斩魄刀‘镜花水月’的绿色刀柄，目光平静的看着院落里飘零起来的‘白雪’。 那不是白雪，而是一种花，白色的花。 飘零的时候很像是白雪在凋落。 给人一种冷酷而残忍的凄美感。 她静静的询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不，或许是男孩，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像狐狸一样眯着眼，脸上在笑，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银，市丸银。” 那名少年报出自己的姓名，就如同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连同生命一起，彻底暴露在清璃的视野中。 只要清璃现在轻轻一挥刃，就可以让这名少年，如同院落里的‘白雪’一样飘零，飘着鲜血的红色。 “很好的名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为什么前来？” “……” “你了解我的一切吗？” “……” 他笑着，像个无害的孩子，并未作答。 清璃并未因对方不答就感到生气，手臂抬起，白腻的手指指着院落里不断飘零的‘白雪’，嘴角露出了笑容： “知道这种宛如白雪飘飞的花，是什么名字吗？” “什么？” “叫雪割草。冬天过去，到春天的时候就会死亡的植物。明明熬过了严冬，却选择在最温暖舒适的季节里死亡，很美丽吧。” 轻柔的话语，让人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 市丸银不由得将手握住斩魄刀的刀柄，脸上似乎出现了冷汗。 他的身体却因为另外的原因被冻结了。 “知道雪割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叫做‘市丸银’的少年抿了抿嘴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无法回答清璃的问题。 他觉得现在自己举荐自己的行为真的十分愚蠢。 这个人……这个女人将他的一切全部看穿了。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 明明是第一次认识他。 明明…… 明明什么？ “我告诉你吧，雪割草的花语是‘耐心’。” 清璃声音温柔，不会让人觉得冷漠，也不会让人觉得亲近。 耐心？ 市丸银的内心出现了裂痕，是动摇，是破绽，是在恐惧这个女人。 听到了这些，他还有足够的耐心吗？ 自己的命运……就是这些雪割草吗？ 熬过了寒冬，却在温暖舒适的春天里凋谢。 “雪割草的一生都在寒冬，一生都在残酷的环境中煎熬，没有快乐，没有未来，只是坚持守候，守候着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等到煎熬的日子结束，它的使命也就结束了，什么都不剩下，只有冰凉的冷漠。” 她说完，斩魄刀从刀鞘中取出。 镜花水月，完全催眠五感的斩魄刀。 “银，你能睁开眼睛看一眼我的镜花水月吗？虽然不如雪割草飘零的时候美丽，但刀刃切开肌肤后，喷溅出的鲜血之花，那种美丽其实是相当的。” 少年挣扎着，痛苦着，鼓励着自己。 但脸上只有笑容呈现。 “对了，再冒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在灿烂到极致中死去的是樱花。 而雪割草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念，坚持着自己的耐心，为了‘爱’至死不渝，为了‘爱’忍耐酷寒，即使身处地狱也会咬牙坚持下去。 也正因此，雪割草的死亡，是冰冷的，是残忍的，是单薄的，不被人理解的死亡方式。 “你有与‘酷寒’对抗的觉悟了吗，银？” 未来的道路，注定是与所有一切斩断的绝望。 第五十七章 蓝染清璃终将立于天上 我，憎恨尸魂界。 憎恨死神。 憎恨中央四十六室。 憎恨贵族。 也憎恨纲弥代时滩这个一手将他推入绝望深渊的男人。 东仙要清楚记得，自己初次被死神引渡到尸魂界的时候，那名死神告诉自己——尸魂界是一个很和平的地方，充满了正义和欢笑，是只有现世的善人才能进入的天堂。 这是最为可笑的谎言，如今想起来真有点啼笑皆非的冲动。 对的，嘲笑。 嘲笑这里的一切。 嘲笑尸魂界，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灵王’。 和平吗？正义吗？欢笑哪里去了？这里就是天堂吗？ 愚弄人也要有一个限度啊——死神！ 这里有阶级。 这里不存在平等。 这里拥有高贵的贵族，也有低贱的平民。 这里只有强者主宰一切，弱者只能被动忍受痛苦与屈辱。 如果真的是天堂……那还是去地狱受苦好了，反正都没有区别吧。 至少地狱只是皮肉上的痛苦，这里不只是皮肉的伤痛，还有精神上的被践踏，自尊被人踩在脚底，正义一文不值。 如今想来，还在地下大监狱受刑的纲弥代时滩，那个男人……只有他最不能原谅。 东仙无法忘记那个人的嘴脸，他看不到任何事物，但在心里已经描绘出这个人的外貌，内心，甚至是人格。 是这个家伙，踩碎了他对于正义的幻想，踩碎了他的挚友生命。 尸魂界的罪恶还有很多，公布的，未公布的，能够说的，不能够说的……全部……全部都是罪恶。 尸魂界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正义在这里微不足道。 还是做执行正义的‘恶人’吧。 ◆ 追随蓝染大人过去了多久？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还是在更久之前就一直在追随其左右了？ 不知不觉，这和追随的时间无关，在东仙要的心中，已经将‘那位’升格为无暇至高的存在。 最初的时候，他怀疑过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 说到底，她也是护廷十三队的死神，和纲弥代时滩一丘之貉。 给予他——东仙要力量，只是为了培养出一个棋子，还有为了拉拢可以无视镜花水月催眠能力的他……是这种原因吗？ 不，不是，绝不是。 若是镜花水月真的存在这种弱点，那么让他消失就好了，反正他只是随手可找的棋子，没必要暴露出镜花水月能力这样的风险。 那位大人……蓝染清璃，就是如此可怕、如此强大的存在。 无论自己拥有怎样复仇的动力，拥有什么样的潜力，对这个女人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 东仙要理解了。 对尊敬的‘蓝染大人’来说，正义和邪恶不存在分界。 都是微不足道的粉尘。 她走在了善与恶的分界，善恶无需付诸所谓的理由，作为一个单体存在，她强大到让诸人只能仰望的高度。 在行使理念的道路上，她不会有任何停顿和迟疑。 东仙要觉得这样的‘蓝染大人’格外明丽，格外的美，那是无关容貌，无关性格，无关实力……而是存在即会是永恒的美丽。 “曾经有人说过我是个孩子，不懂事，并不理解所谓的成长是什么。” 这是清璃对他说过的话。 东仙要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着质疑‘蓝染大人’的人。 而且说‘蓝染大人’不懂事，真不可原谅。 “所以我决定证明自己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清璃指着尸魂界的天空——空白的天空。 在那之上，是灵王宫。 是所有人的向往。 尸魂界的‘王族’，所有死神要宣誓效忠的至高之王。 “我要踏碎那片天空，将‘基石’替换，让整个世界看清楚‘基石’的真相。让人们不再为这种可笑之物挥刀。” 她的声音安静而有力量。 “所有人的生命、人格、存在方式，都应当均衡。所有的死神，所有的人类，所有的虚，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存活，不应为了这个可笑祭品而制造互相杀戮的借口。我想要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正义吗？” 听完了清璃的叙述，东仙要认为这是正义。 “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东西，位于所有人的头顶。如此卑贱之物，不值得任何人尊敬。” “如果可以的话，即使是双目失明的我，也想要见证那样的场景。” “会的，要。你的正义也会实现。作为协助我的谢礼，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想要什么？ 东仙要陷入了迟疑。 自己渴望什么？ 他想到了在山丘下埋葬的挚友，脸上露出了微笑。 抬头仰望天空。 “只有一件事，请您务必答应。” “什么？” “当我的‘正义’扭曲到无法自救之时，请消灭我。我不能玷污了歌匡的理想。” 这条路必定伴随无数的腥风血雨。 和平的永远是结果，而过程绝不是和平。 自己能够永远保持这份无暇的‘正义’，他存在这样的顾虑。 “还在憎恨吗，要？” “啊，无法忘记，无法遗失这份仇恨，忘不掉那些人扭曲正义的嘴脸，忘不掉尸魂界这铁律一般可笑行径，歌匡的正义，我的正义……可能完全是不同的东西吧。” 东仙要的笑容很是伤感，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 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正义可能正在扭曲。 所以，拜托了，蓝染大人。 他——东仙要仅有的要求，只有这一个。 他……现在终究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人’！ ◆ 浦原喜助。 察觉到这个男人的特殊之处，是在一百多年前。 清璃通过大灵书回廊的历史生成，了解到这个人的大部分事情，并且为他的智慧折服。 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无论是崩玉，还是转神体，亦或是还未成品的义骸技术，更甚至是其余令她赞叹不已的研究发明。 她在真白夜宫中执掌的白色庭园，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样的对手。 以这种家伙为自己的假想敌，未来一定不会无聊吧。 事实上也是，在这个家伙进入十二番队后，注定尸魂界内会发生一起不小的改革事件。 浦原喜助，这位新上任的十二番队队长，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向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以及中央四十六室提出了申请—— 有关在十二番队旗下，建设一个名为‘技术开发局’的研究机构，大概是这样的讯息流传出来。 在很多人眼里，估计不懂‘技术开发局’的重要性吧，也不知道这种新型组织的成立，对于尸魂界会发生什么巨大转变。 技术开发局的提出，很快就得到了山本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的双重认定，允许其在十二番队麾下，建设名为‘技术开发局’的研究组织。 负责通信与监视尸魂界与现世内的一切异常状况，还有开创有利于尸魂界发展的新型技术。 当然，这只是呈现于纸面上的信息，虽说确定了技术开发局未来的大致目标，但这些东西不能够一蹴而就，还需要数年以上的时间进行磨合，配合护廷十三队来执行，才能够明确让瀞灵廷的死神，对‘技术开发局’产生认同心理。 任何新奇的东西在诞生之初，都会遭受遵循古老规则之人的质疑和否定。 能否把握住未来的发展，也要靠浦原喜助自身的能力，还有十二番队能否在前任队长曳舟桐生离开后，爆发出强大的底蕴，尽快让技术开发局投入技术使用，也是非常考验十二番队行动力的一个难题。 将尸魂界中大多数技术人才，集中在一起管理，并且进行统一制式的研究，即使失败，也会给尸魂界指出一条新的道路吧。 清璃的想法是这样。 尸魂界不缺少顽固派的老古董，不懂得变通，遵循着古法，用刻板严肃的模式，压抑着尸魂界的解放。 其中以中央四十六室为最。 但尸魂界之中同样不缺乏脑袋灵活，懂得变通之人，如浦原喜助等较为年轻的实权队长，想要在原有的尸魂界基础上，进行一定的转变。 技术开发局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模板中，成为了尸魂界一次改变的试水之作。 “蓝染大人，这个人会成为我们计划的阻碍吗？” 东仙要恭敬站在清璃的背后，轻声询问。 温和又带着少许寒意的清风，吹拂着清璃耳边两侧的发丝，目光平静而柔和，对于东仙要的提问毫无动摇。 技术开发局的提案，在两天前的队长会议上，正式向各个番队进行通告，让所有死神明白，一层不变的尸魂界中，出现了一个名为‘技术开发局’的新型组织，研究着与死神相关的高等技术，还有负责通信和监视，以更为健全的方式，管理着尸魂界。 但想要达到这种效果，可能至少需要十数年以上的功夫。 短时间内，即便浦原喜助再怎么头脑聪明，也是没办法做到的。 天才需要时间才能去证明，技术开发局同样如此。 “眼光放长远一点，要，这种家伙，只要利用合适，也会成为我们行动的助力。” 清璃这般告诉他。 “是。” “另外，今天介绍一位新同事给你认识。出来吧，银。” 伴随着清璃平淡的声音落下，那个像是狐狸在笑的少年从一侧的阴影中走出来。 东仙要被夺去光芒的眼睛无法看清事物，但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少年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 一直躲在这里，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不简单的小鬼。 “市丸银……吗？” 东仙要听说过这个名字。 真央灵术学院的天才生，仅用了一年不到，就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以全部满分的成绩进入护廷十三队，加入了清璃所在的五番队。 并且一进入五番队，上面就已经特别批下了一条命令，可以让他在五番队中直接担任席官的位置。 如今是五番队三席。 拥有接近副队长级的实力。 不……说不定还有所隐藏吧。 “你好，我是市丸银，我们以后就是同伴了。” 市丸脸上充满了虚假至极的笑容。 “你好。” 东仙要不在意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追随‘蓝染大人’的理由又是什么。 可以明确一点，将他当做同伴的同时，也要对他的戒备提升到最大。 “今天……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不要多问，也不准多说什么，将事情的真相埋在心里，知道了吗？” 清璃手指放在唇边，用轻缓的语调开口。 “是。” “明白了，蓝染大人。” 清璃很满意这两个人的态度。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拥有利用价值就行了。 敌意、杀意、虚情假意……这些全部都不是重要的。 清璃的指尖冒出一颗漆黑的圆珠，被她弹飞出去，迅速扩张开来。 黑色的甬道浮现。 通向未知的空间。 这种黑色时空通道，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黑腔！ 以尸魂界现今的技术，连皮毛都没有办法解析的高等‘穿界门’。 也是大虚级别的虚跨界行动时，才会难得一见的场景。 和大虚战斗过的东仙，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 市丸是第一次见到，但也很快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大虚的专用通道。 他们两人同步意识到，尸魂界无法解析的黑腔技术，而他们要追随的人，却早已能够熟练使用，轻松的往返于尸魂界与虚圈之间。 黑腔内的通道，和死神使用穿界门到现世时一样，都是没办法长久伫立此地的断界。 漫长而寂寞的狭间，两边宛如污泥一样的拘流慢慢粘合他们三人后方的道路。 特意选择了拘突不在的日子里，因此前往虚圈的道路一帆通顺，直达目的地。 巨大而滚圆的黑球幕布。 从底下看犹如被黑夜笼罩的天空。 自黑腔中出现，清璃带着东仙和市丸两个人，一步踏足在真白夜宫的内部领域。 白色庭园，属于她自己的技术研究场所。 即使破面们没有爆发灵压，但依然有着少量的灵压气息外露，和死神截然不同的灵压气息，让东仙、市丸两个人清晰捕捉到。 “欢迎回来，蓝染大人。” 两侧二十名破面，每列十名，如同迎接得胜归来的王者，姿态尊敬而谦卑。 这里面有亚丘卡斯级破面，也有基力安级破面。 每一人都至少拥有副队长级的标准实力。 到了如今，破面的完成度接近百分之七十左右。 作为白色庭园的最高级长官，不止担当这里的一切技术研究指挥，同时也掌握着生存在白色庭园麾下所有破面、大虚的生死存亡。 事实上，近些年在现世和尸魂界爆发战争的破面、大虚，大多数都是清璃为了测试数据，考察自己的破面完成进度，利用和尸魂界的死神局部冲突，得到更加完整的数据。 “辛苦各位了。” 太弱了。 破面后的实力，和大虚自身拥有的等级戚戚相关。 瓦史托德破面，和亚丘卡斯破面，是截然不同的次元。 即使如此，这群三流货色，也是有点用处的。 这些亚丘卡斯与基力安破面，作为消耗品和实验体来说，清璃对他们的存在方式无法进行指责。 当然，清璃没有鄙视的意思。 仅是因为自己太强，这些破面太弱，所以导致无论思维，还是行动模式，都存在着巨大无法弥补的差异性。 东仙和市丸两人俱是绷紧神经，他们可以感觉得到，那些实力强大的破面，视线冷冷的盯在他们身上，目光似箭，被注视着的东仙、市丸只觉皮肤无比刺痛。 但因为清璃的存在，破面们只是以眼神‘示意’，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一路跟随着清璃前往白色庭园的宫殿深处，路上遇到的破面数量开始减少，但这些破面身上透露出的灵压，隐隐比最外层地区的破面强上一线。 “这里是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属于我的私人研究所，待会儿我有一个很重要的实验，需要你们两个进行协助。” 为了让两人宽心，清璃接着提醒了一句： “放心，这个实验本身很安全。” 第五十八章 猎杀第十任剑八 即使听到清璃如此说了，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进行什么类型的实验。 关于生物方面，还是魂魄技术，亦或者是其余的东西。 总之可能性太多了。 追随清璃时日尚短的市丸，不太懂得这方面的事情，对于清璃的性格也仅仅存在于最片面化的了解，具体要做什么让他有点紧张。 不过表面上还是露出狐狸的奸诈笑容，将眼睛死死的闭起，不让人看到藏在其中的眼神。 市丸不了解，东仙要说理解，也未免有些对于自己的轻狂言行有些不负责任。 在东仙的眼中，清璃是实力与智慧的担当。 能够制造出‘崩玉’这样神奇的物品，那么，再研究出什么样超级道具，他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 ‘蓝染大人’强大的不只是镜花水月，这一点东仙早有领教。 那么，接下来的实验，也不只是简单的实验吧，说不定又是一项可以改变世界的革新技术，抑或发明。 花园。 没错，是花园。 在白色庭园的深处，有着诸多实验设施地点，其中一处就是花园。 种着东仙和市丸许多都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花团锦簇的开放在一起，无视了时空，无视了季节，四季开放，不存在凋谢与枯败。 有红色，有白色，有蓝色，有紫色，凡是存在于世界上的所有颜色，都似乎在这里的花朵上呈现了。 明明虚圈是不毛之地，以前和现在没有却别，区别的是这座真白夜宫，它的存在方式很特别。 有着除了虚圈中石英树之外的植物，对于尸魂界来说，这都是不可思议的焕然一新现象。 穿过长长的玻璃廊道，走在了花团包围的巨大空地上，是一处充满新鲜空气，还有景色令人心旷神怡的实验场地。 有着标靶，还有检测用的电子设备，巨大的屏幕，还有放在屏幕前便于操控的发光键盘，上面有着许多外行人看不懂的功能键。 操控这些的是几名已经破面化的虚，他们体型普遍不大，而且拥有极高的拟人程度，不是白色庭园的作战人员，平时负责各种仪器的休整，还有监视尸魂界、现世还有虚圈的一切动向。 自然，在花园这里的设施场地，只是为了模拟这次的某项测试。 对于破面、虚来说，这是一次能够引发世界级地震的技术革新。 需要采集的样本还需要更多。 被花团包围的实验空地，大约有一千平的面积。 周围与上空是用圆柱体形态的玻璃罩包裹，能够通过玻璃看到那些花草。 地板上没有划线，是一整块光滑如镜的圆板，能够清晰反射出人的倒影。 “开始吧。” 来的路上，清璃已经告诉他们现在要做什么。 东仙和市丸不明就里，还是按照清璃的吩咐去做了。 手掌推向前方，能量汇聚在掌心，舍弃咏唱之后，直接发射出灼红色的光球，向着十公尺开外的标靶攻击过去。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轰轰两声。 尘烟散去，场地不要说剧烈震动，连些许的摇晃都没有，可以想象这里的建筑质地十分坚硬，比构造瀞灵廷的杀气石还要坚硬得多。 标靶上全无被破坏的痕迹，面对三十一号的破道，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能够无伤抵抗。 “继续。” 清璃没有让他们停下，而是让他们二人不断的释放出三十一号破道·赤火炮。 作为真央灵术学院必定传授的一招破道，下到见习生，上到队长级人物，都非常擅长使用这招破道。 威力不会太弱，但也不会强大到反噬自己，而且只需要勤加练习，就可以随意舍弃咏唱，发挥出超过咏唱的一半威力。 如果是精通鬼道的死神，舍弃咏唱之后，甚至可以发挥出‘赤火炮’的百分之百威力。 市丸舍弃咏唱后，大约保留了赤火炮原本的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之间的威力。 东仙稍微好一点，舍弃咏唱后，可以达到原本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威力。 听从了清璃的吩咐，不间断的释放出鬼道，对着标靶进行攻击。 尽管一发赤火炮对于灵压的消耗不算太高，可是一直使用下去，灵压也迟早会透支过度，导致身体贫乏虚脱。 数不清到底使用了多少发赤火炮，聚少成多，东仙和市丸两人开始头冒冷汗，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晃晃，一副用体力不支的样子。 “好了。可以停下了。” 清璃的话，让他们两人瞬间解脱了。 一名破面端着茶水送给他们两人。 在喝完之后，发觉体内的灵压开始以高速恢复。 “继续。” 还没等歇一口气，清璃的命令再次下达。 东仙：“……” 市丸：“……” 是恶魔吧。 算了，不计较这些了。 之后，他们二人一直在恢复灵压和透支灵压之间来回循环。 打出了一千次赤火炮，还是一万次赤火炮，还是十万次赤火炮？ 记不清了。 只知道破面带他们两个下去休息的时候，一下子倒在床上睡着了。 大约是半个月后的时间段吧。 期间有返回过尸魂界，之后又找了一个空档期间，去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地方，在同样的位置不停的释放鬼道，这次不只是赤火炮，还有其余的鬼道，无论是缚道还是破道，清璃让他们两人自由发挥。 负责操控终端仪器的几名破面，则是认真敲打着键盘上的功能键，一道道的信息出现在电子屏幕上，向上滚动。 两个小时后。 “实验结束了，辛苦你们了。接下来，要给你们看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清璃让他们停下释放鬼道，嘴角显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明所以的东仙、市丸站在一旁，等了有三分钟。 一名比人类大上一圈的破面来到这里，神情呆板，目光无神，好似被人控制的机器一般，看不到他的任何情绪流露。 “这是模拟用的实验破面体。这次的主角是他。” 一侧的破面研究者控制这名‘人造体破面’走到东仙、市丸之前站立的位置，惨白如尸体肤色相同的手掌推出。 东仙和市丸脸色一变，大概是猜测到了什么。 果然，下一刻发生的颠覆性场景，没有让他们失望。 一颗灼红色的光球从‘人造体破面’掌心发射出去，以极为高效的精确度击中了标靶，发出爆炸。 之后是其余的破道，甚至是缚道，这名‘人造体破面’都能娴熟应用。 “迄今为止，收集了上百名死神的释放鬼道样本，花了三十年的时间进行各种数据测试对比，直到今天才算是完全的成功了。” 死神和虚终究是不同的生命构造体。 无论是存在的形式，还是诞生的方法，都是截然不同的。 唯一相同的是，死神和虚的生命周期都很漫长。 可是呢，死神拥有文明，虚圈则是原始生态环境。 这也是尸魂界和虚圈之间最大的不公之处。 弱小的死神，可以通过斩魄刀的觉醒，学习鬼道等等方式使得自己变强。 而虚不行，虚提升实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互相吞噬同族。 一直以来虚圈的生态，都是一种‘自相残杀’的生活状态。 在白业来到这里之后，才开始慢慢转变。 但这种约定成俗的习惯，在虚圈的底层之中，依旧存在这样的生存法则。 虚之间如果不互相吞噬，就会存在退化的风险，在大虚之中尤为常见。 只有到了瓦史托德，才能规避退化的风险。 大虚一旦退化，就无法再次晋级。 这也导致大虚之间的厮杀，比底层的普通虚更加惨烈。 如今清璃要做的，就是接受白业的命令，对整个虚圈进行初步革新。 接收死神研究至今的文明，将其中的一部分套用在真白夜宫之中。 若不是清璃即使阻止，白业甚至想要在真白夜宫内开办学校，让一些回复理性的破面进入里面学习变强。 这个遭到了清璃的否定。 这个提议很好，但以现阶段的真白夜宫，不可能立刻完成这样的变动，至少需要很长的一段磨合期。 按照清璃的估算，大约数十年之后才能够勉强一试，还不一定能够保证成功。 重要前提是解决破面身上的许多难关。 ‘人造体破面’，终究是精确度极高的机器生物，和活生生的破面是有区别的。 简单来说，这个只是用来测试，只要调整好‘人造体破面’各方面平衡，输入指定程度，就可以百分之百的模拟，但绝不会超过数据中展现的威力。 可是活生生的破面不同，‘人造体破面’是无法自己提升实力的机器，破面却可以做到。 只要教给他们鬼道，通过不断的练习，就可以一次次的做出威力突破，而不是一直受制于数据这种纸面上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接下来的研究交给其余人就行了，不需要清璃在这里亲自指挥。 “等过几年再去测试一下实战成果，这段时间控制大虚到现世的次数。” “是，蓝染大人。” ◆ 三年后，尸魂界。 技术开发局成立已经有三周年，各种事宜已经慢慢布上正轨，不过由于还是处于前期阶段，研究员和协助人员都不是很充足，很多事情都是找一些半吊子进入其中工作帮忙。 而负责核心部分的，只有浦原喜助这个十二番队队长，兼职技术开发局局长之位的男人，还有被他从蠕虫之巢带出来的危险分子——涅茧利，现属于技术开发局副局长，十二番队三席，队长与副队长之下。 由于技术开发局的介入，许多现世方面的问题，也都得到了良好的解决。 如果不是技术和资源的缺乏，甚至可以监视整个现世，只要一有异常状况，就可以通告给现世净化虚的死神，让他们及时应对。 尽管如此，技术开发局也给瀞灵廷得到了巨大的便利，减少了死神的伤亡率，业绩大大提升。 护廷十三队与贵族们，也都对这个新兴组织初步认可起来。 浦原喜助这个名字，换做三年前，大概就是一个十二番队队长的名号，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技术开发局局长的名头，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很少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连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都有不少在打听十二番队和技术开发局的消息，准备毕业后进入里面工作。 安全性高，不用离开尸魂界，待遇优厚，对于新人们而言……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 但十二番队也逐渐提高了招录标准，尤其是对核心人员的招录，需要对其能力进行严格的考察，才会考虑录用。 正因为把持着尸魂界的尖端技术，浦原才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是如何的重大，他需要的是真正可以给技术开发局带来收益的新鲜血液，而不是养着一些无所事事的新人。 灵魂波动观测研究所，正是技术开发局麾下的一个分部，主要应用于对现世的侦查。 在这里工作的人员们，手指飞快而精准的键盘上奔走，不断的侦查现世地区，如今能够覆盖到的地方仅有现世的三分之一，还有诸多地区无法准备探测到，需要一定的时间。 在工作人员们的身后，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初代局长浦原喜助就站在这里，也在协助他们的研究工作。 技术开发局初创，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幸好研究室的工作，有涅茧利在，还有他的副官猿柿日世里也在那里协助，否则真的忙不过来。 “浦原局长在吗？我是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清璃。” 研究工作室的门外，传来了清璃轻缓的声音。 “请进。” 浦原答应了一声。 清璃推门进入，辫子和眼镜搭配起来的少女形象落入浦原眼中。 见到这一幕，浦原不禁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和清璃的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他还是真央灵术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清璃已经是护廷十三队的正式成员，是他的前辈。 那时的五番队队长还不是平子真子，一切都显得十分安详。 如今他是十二番队队长，这名给人形象朴素的女性，也已成为副队长。 世事无常呐。 他也听说过五番队的副队长，是个看上去没有女人味道，但在写故事和工作能力上，甚至凌驾诸多队长之上，将五番队管理的井井有条。 有人说，她才是五番队的幕后队长，平子真子只是形象上的队长，真正做事管理的是这位不太起眼的副队长。 经常照顾刚进入护廷十三队的新人，看上去有点冷漠，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 为了方便照顾新人，还特意展示了下自己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让他们尽快学习始解的应用。 流水系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是……依靠水流和雾的乱反射扰乱敌人，使得敌人陷入自相残杀之中。 听说在和灭却师的战斗中，不少灭却师被她的斩魄刀能力迷惑，开始自相残杀。 是一把具有很强迷惑能力的斩魄刀。 本人也是一个做实事的副队长，和自己的傲娇暴躁萝莉副官，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想到此，浦原不由得苦笑，日世里和涅那两个家伙，说不定此时又在技术研究室里吵闹起来了。 “浦原队长。” “有什么事吗，蓝染副队长？” “关于几日之前的报告，平子队长让我来特意支会一声，根据十一番队还有我们五番队驻扎在现世的人员汇报，最近在现世的虚的数量，又开始增加了，可能是不好征兆的前奏。” “也就是说，需要加大力度对于一些地区的监视吗？” “是的。请您过目。” 清璃将手中的文件送到浦原手里。 “我明白了，感谢你能及时过来。”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 清璃微微点头，送完文件之后，准备离去之际—— 房间里忽然想起了警报声，红色的灯光照得地板一闪一闪。 “浦、浦原队长！现世有情况了，怎……怎么可能……这个灵压的强度……从来没有出现过……即使是之前的基力安与亚丘卡斯破面，他们的灵压和这次的灵压强度相比，也相去甚远啊！” 几名工作人员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现世地区，露出了震惊之色。 这个灵压强度，已经不是副队长级可以对抗的存在了。 “难、难道是——” 几名工作人员，还有在一旁的浦原都是脸色惊变起来。 他们脑中出现了一个最为可怕的可能性。 清璃咬着嘴唇，艰难的吐出六个字来： “瓦史托德破面！” 语气里包含着紧张和凝重之意，代替技术开发局的众人说出。 事情严重了！ 一直多年没有出现的瓦史托德破面，几乎毫无前奏的出现在现世。 仅靠驻扎在现世的十一番队和五番队成员，真的能够抵抗吗？ “等等，蓝染副队长，你要去哪里？” 看到清璃始终淡漠的脸上出现了少许的焦急之色，转身离开的刹那，浦原在后面大声询问。 “不行，我必须要去救他们——” “蓝染副队长，请你冷静一下。这股灵压强度，很可能是瓦史托德破面亲自到场，必须由队长出面才能够抗衡。我知道你的内心很焦急在现世的那些队员，但请相信我们技术开发局的能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浦原神色坚定的保证起来。 “……我明白了。拜托你了，浦原队长。” 清璃深深的鞠躬，脸上浮现出信任的神采。 浦原重重点头，随后让人派出地狱蝶，立即让山本总队长召开队长会议。 在现世的五番队，只有席官和队士，队长平子还在尸魂界待命。但于现世驻扎的十一番队，是由第十任剑八率领。 虽说是打败了史上最弱的第九任剑八，才担任的第十任剑八，但作为十一番队的队长，实力自然还是有的。 不期望他能够抵挡住瓦史托德破面，至少也要保护住十一番队和五番队的其余人。 ◆ 五分钟前—— 真白夜宫。 第零塔的大会议室。 白业和千瞳子坐于会议桌的前端，两侧聚集着史塔克、拜勒岗、乌尔奇奥拉等瓦史托德级的破面。 他们身上的灵压内敛而沉重，几乎感受不到他们身上的灵压，目光深邃悠远，老神自在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对于接下来的事情胸有成竹。 一名隶属清璃麾下的白色庭园工作人员，是一名基力安级破面，他走到了最前面的墙壁位置，按下了那里的开关。 洁白墙壁上弹出了一个巨大的光屏，映出了现世某个地区的场景。 “赫丽贝尔，这次由你出阵。放松一点，不需要紧张，胜负无关紧要。”白业声音平和。 “是，白业大人。” 从旁边直接打开了黑腔，在黑腔通往现世的道路中，已经有不少的破面在等待她领队。 他们散发出的灵压，每一个都拥有副队长级的水准。 虚圈从来不缺少大虚，尤其是基力安级的大虚，多到在虚圈多走几步，就能够看到一头的地步。 这样等级的破面，要多少有多少。 缺少的亚丘卡斯等级的破面，以及更加稀有的瓦史托德级破面。 相对以上两种，基力安级的破面，百分之九十都是杂兵。 剩下百分之十的基力安破面，都是其中的精锐，有的甚至可以和亚丘卡斯级破面对抗。 但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基力安破面，即便是大虚破面中的杂兵，也不是一般的席官可以对抗的，往往需要副队长级实力才可以解决，还会消耗不少的精力。 再怎么说，在没破面之前，也是大虚，哪怕是最底层的大虚。 “对了，可以的话，能帮我把那个第十任剑八宰掉吗？这连续两任的剑八，实在是不成体统，简直是在给十一番队的脸上蒙羞。” 一直闭口不言的千瞳子开口说话。 赫丽贝尔身形一顿，郑重点了点头。 “走吧，阿帕契，米菈·罗兹，荪荪，去狩猎现世的死神！” 她对自己的三位从属官说。 “是，赫丽贝尔大人。” 踏入黑色通道之后，裂开的黑缝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第五十九章 同受其戮 现世—— “本大爷是剑八，第十任剑八，你们这些杂鱼虚全部给我死吧！” 那个像是野猪一样凶恶丑陋，穿着白色的队长羽织，也弥补不了他那粗暴的外观的死神。 十一番队队长——第十任剑八·鬼严城剑八。 打败了第九任剑八，夺得了这个护廷十三队中颇为响亮的剑八称号。 每一代的剑八，都是死神之中的翘楚，从初代衍生下来，就留下了无尽的强大传说。 更遥远的初代与二代剑八已经无法详细考证她们的故事，很多资料都在岁月流逝中消失。 而近两百年前后的第七任和第八任剑八，还会有些许的故事传下，动人心魄。 让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对‘剑八’之名向往，从而进入护廷十三队中，死亡率最高的战斗部队——十一番队。 时境过迁，现在已经是第十任剑八鬼严城剑八执掌的剑八时代。 他拿着自己的斩魄刀，以未解放的姿态，将围攻上来的虚一一消灭，露出了骄傲自满的神情。 这些杂碎，来多少都是白搭。 他可是十一番队队长，拥有‘剑八’之名的最强死神！ “不愧是队长，这些强力虚一下子就全部解决了。” 一名十一番队死神崇拜的看向鬼严城剑八。 “那是当然的。我看那些破面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其余番队的家伙把破面吹得神乎其神，估计在我手中撑两个回合，就已经是极限了。” 鬼严城剑八发出了难听的笑声。 粗野、无礼、丑陋、傲慢……几乎是这一任剑八的代名词。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十一番队队长，继承了剑八之名的死神，再怎么厌恶他的存在，其余的队长也不好多嘴，最多不跟他来往就是了。 他继续用手中的斩魄刀碾压着那些大虚之下的普通虚，虽然这些普通虚有的甚至可以和低等级的席官较量，但鬼严城剑八毕竟打败上任剑八的死神，几下子就清扫了许多的虚，享受着众人的崇拜。 在这个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无敌的象征。 “不管是谁，大虚也好，破面也罢，虚圈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见识到本大爷这般强大的力量，也只有瑟瑟发抖的余地了。” 鬼严城剑八一边剿灭虚，一边这样口出狂言，仿佛在他眼里，大虚和破面只是和普通虚一样级别的杂鱼。 就在他砍死最后一头虚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夸张且丑陋的笑容，将斩魄刀的刀背搭在肩膀上，呸了一口唾沫。 “真是无聊啊，没有值得我认真对待的对手了吗？算了，我这么强大，还是留给虚圈一条生路吧，好了，我们收工了。” “是，队长！” 众死神大声回应，准备和鬼严城剑八一同返回尸魂界—— “你就是十一番队队长，继承最强死神‘剑八’之名的第十任剑八吗？” 成熟且冷静的女性声音通过空气传播到众人耳中。 白色的服装覆盖全身，直到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遮挡，金色的长发编织成三束发辫，碧绿色的双眼直直盯着一众死神。 背后有一把具有宽度的斩魄刀收束在刀鞘中。 她——女性破面赫丽贝尔的忽然出现，让那些准备返回尸魂界的死神们迅速反应过来。 除了赫丽贝尔本人之外，她的三个从属官——阿帕契、米菈·罗兹、荪荪站在她身后。 在四周还有其余的破面，有大虚破面，也有从虚进行的破面，听从赫丽贝尔的命令行事。 鬼严城剑八微微转过头，斜眼睥睨，厚大的嘴唇开启，向那个看似头领人物的女性破面态度傲慢的询问： “没错，最强的剑八就是本大爷，你是哪位？” “失礼了。我是真白夜宫第四塔统帅者蒂雅·赫丽贝尔。” “破面吗？” 鬼严城剑八眯起了眼睛。 “是的。” “我不杀女人，你走吧。” “不，请务必和我一战。事实上，我对具有‘剑八’之名的死神十分敬仰。” 没错，是敬仰。 在破面之后，他们破面就具有了死神的能力，作为虚时代的很多招术都已经跟不上步伐。 他们不再凭借本能去厮杀，会通过锻炼和学习，理解死神的各种招式。 斩术，瞬步，白打，鬼道。 在其中，接受训练最多的，就是斩术修行。 由那位第二任剑八亲自教导他们如何用‘剑’战斗。 正因此，才会对享有‘剑八’之名的死神格外留意。 赫丽贝尔手指向后一勾，勾住刀柄上的圆环，将斩魄刀拔出。 那是一把不是很长，但很具宽度的中空阔刃，刀锋上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就这么想死吗，破面？你知道挑战‘剑八’失败的下场是什么吗？” 鬼严城剑八手握斩魄刀，转身正面赫丽贝尔。 “据说挑战者一旦失败，就是死亡。失败的一方也是死亡。” “哦，了解的很清楚嘛。那就没办法了，你应该感到无比的荣幸，因为你即将见识到最强死神‘剑八’——本大爷的无敌力量，就在这绝望中开始懊悔吧！” 鬼严城剑八扫视了周围的一圈，指着那些死神，大声喊叫：“你们不准插手，这是破面在向本大爷挑战的决斗，好好看清楚‘剑八’的力量，这是你们一生的荣幸。” “你们也不准出手。” 鬼严城剑八的提议与赫丽贝尔不谋而合，同样对着自己的从属官和周围的破面吩咐下去。 “是，赫丽贝尔大人。” 三位从属官向后一退，其余破面和死神也都泾渭分明的站开，见证这场破面和剑八的终极对决。 死神们都清楚剑八的规矩，哪怕是鬼严城剑八这等粗鄙之人，也会遵守着一对一的公平厮杀规则。 这是剑八的骄傲之处，无论是谁，只要是第三者插足，就是剑八的敌人，除非是剑八本人允许存在的复数敌人。 “你倒是听识趣的，看在你这么自觉的面子上，本大爷在战斗之前，再好心问你一句吧——”他狰狞大笑着：“你准备接受死亡支配了吗？” “随时恭候。” 赫丽贝尔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本大爷要上了，在溃逃中败亡吧，破面！” 鬼严城剑八气势十足的暴喝一声，手握没有解放的斩魄刀，灵压凶猛的喷涌而出，吹散了周围因战斗而变得残破的建筑。 现世的空间，无法承受住队长级的灵压，否则会出现大面积的坍塌现象。 但现在不是留手的时候，限定灵印只会碍手碍脚。 让剑八遵守这种规则未免太过勉强。 鬼严城剑八才不管什么规则，他只知道有人在向自己挑战，而现在自己必须将挑战者的尊严与生命掠夺。 轰！ 两把斩魄刀互相碰撞，发生了极为强烈的灵压洪流，向着周边扩散出去。 鬼严城剑八身上笼罩着淡褐色的光晕，庞大的身躯给人一种魁梧有力的感觉，对着赫丽贝尔的身体进行挥砍。 一击……两击……三击……四击……每一次斩魄刀挥击下，赫丽贝尔都在鬼严城剑八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节节后退，似乎已经要承受不住的样子。 大地崩碎，乱石飞扬。 死神们加油声鼓动人心，似是也是看到了鬼严城剑八即将胜利的光荣场景。 “怎么样？这就是本大爷的力量和速度，反应不过来了吧，无法反抗了吧。后悔向我挑战吧，破面！”说到这里，鬼严城剑八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你们所有破面一起上本大爷也不会反对的！” 相比于死神们的振奋，破面一方显得极为冷静，即使见到赫丽贝尔在鬼严城剑八的攻击下，只能够进行防守，也没有丝毫动摇。 但在死神们看来，这些破面只是勉强保持镇定，不想要在这里丢脸而已。 “去死吧！” 灵压更加狂野的喷薄而出，斩魄刀上汇聚褐色的光芒，鬼严城剑八双目爆射杀气，双手握住斩魄刀的剑柄，从上方挥击直下，想要将赫丽贝尔劈成两半。 “哀嚎吧，猪王！” 剑刃陡然变大，从上面汇聚的灵压来看，还有双臂挥斩出的力量，哪怕是亚丘卡斯级的破面也会遭到创伤。 轰！ 大地上出现了巨大的坑洞，粉尘飞散开来，将赫丽贝尔的身影埋没。 “这就是挑战最强‘剑八’——我的下场，本大爷可是十一番队队长，护廷十三队最强的战士。”他双手握住巨大的斩魄刀，扫了一圈其余的破面：“接下来是谁，单打独斗……还是你们一拥而上，本大爷都不会在意的。” “真是可怜，这点程度的实力，就以为击败了赫丽贝尔大人。”荪荪用白色的袖子掩盖半边脸，发出了低低的讥笑。 “在情报上也说明了，他是打败了只有副队长级的第九任剑八，才当上的队长。” “十一番队的剑八之名在哭泣呢。” 米菈·罗兹和阿帕契也加入讨论。 无视了鬼严城剑八一个人在那里的猖狂言论。 “你们几个破面，是在找死吗？” 鬼严城剑八自然听到了那三个女破面的议论声，或者说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没错，他打败了只有副队长级实力的第九任剑八，那是十一番队最为虚弱的时期。 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因罪关入无间，第九任剑八没有通过打败痣城剑八，是直接从十一番队副队长升为队长的，成为当时的第九任剑八。 因此，她们三人说的话，恰好刺中了他心中最不想让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的禁忌话题。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打败了上任剑八的第十任剑八，这个队长当的是理所当然，名正言顺。 “本来想饶你们一命的，现在本大爷要宰了你们！” 拿着始解的巨大斩魄刀，鬼严城剑八正要冲上。 黄色的灵压洪流从废墟中冲出，瞬间让鬼严城剑八狼狈的退后几步，有些不淡定的看向从黄色灵压中走出来的赫丽贝尔，她本人毫发无伤。 “不可能！在本大爷发出那样强大的斩击下，你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你难道是拥有着‘超速再生’能力的特殊破面吗？” 鬼严城剑八见到无伤出现的赫丽贝尔，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色彩。 “那样强大的斩击？” 呢喃的说了一句，赫丽贝尔像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鬼严城剑八。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斩术……自信过头了？” 说完这句话，赫丽贝尔的身影突兀从鬼严城剑八的视野中消失了。 鬼严城剑八凭着超强的本能，下意识举起刀刃迎上，架住了赫丽贝尔突袭而来的斩击。 正要露出笑容，说一些嘲讽的话，巨大的力量通过斩魄刀传递过来。 鬼严城剑八身体倒飞出去，滚出了几十公尺远的距离，嘴里发出哇哇哇哇的惨叫声。 起来的时候，脸部被大地上的坚石划破，流淌鲜血，队长羽织也变得残破起来。 周围的死神露出了惊恐之色，不敢相信刚才还强势压制住破面的鬼严城剑八，竟然直接被弹飞了出去。 “你这个混蛋——” “苍剑炮！” 赫丽贝尔举起斩魄刀，刀尖直指鬼严城剑八的位置，黄色的光炮发射而出，爆裂的轰响，打断了鬼严城剑八的说话。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竟然伤到了最强死神的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鬼严城剑八满身是血的站立起来，灵压不受控制的胡乱爆发，斩魄刀上汇聚更加旺盛的褐色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土地。 “卍解——狂兽野猪王！” 将力量、速度、反应力都大幅度增加起来的鬼严城剑八，面目狰狞，像是狂猛狩猎的野猪，对敌人施以残酷无比的咬杀。 赫丽贝尔面无表情。 “作为对‘剑八’的尊敬，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归刃吧。” 黄色的灵压汇聚在刀刃上，相比于声势浩大的鬼严城剑八的斩魄刀卍解姿态，赫丽贝尔的归刃声势宛如水流般平缓。 “征讨他，皇鲛后！” 中空的阔刃变成了白色的巨剑，对准鬼严城剑八，随即轻轻一挥。 “虚闪！” 冲向前和黄色扇形虚闪直接迎面的鬼严城剑八，瞳孔猛地一缩。 ◆ “动作快！” “后面的快点跟上！” 尸魂界前往现世的断界通道中，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还有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以及副队长久南白，率领着百名死神，快速通过断界通道，到达现世瓦史托德出现的战场。 在现世布防的死神，除了大量的十一番队死神后，还有小部分的五番队死神，作为五番队队长的平子真子感到焦急也在情理之中。 “冷静点，真子。” “我现在很冷静，拳西。” “再怎么说，那里也有十一番队的队长，那个鬼严城剑八。即使再不讨喜，他也是队长级的死神，说不定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将敌人消灭了。”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这样安慰。 “我都说了，我没有大碍。比起这个，待会儿可要小心一点，我可想象不出来那个猪头队长能把瓦史托德级破面解决的场景。” 平子此时也只能祈祷，那个猪头不要那么快的溃败下来。 否则在现世驻扎的死神，肯定会在瓦史托德破面的率领下，屠杀一空。 “快到了！” 前方的白色越来越亮，现世的门扉已经能够看到。 两位队长和一位副队长先一步跨越过去，随后上百名死神队员。 他们直接出现在现世的战场之处，出现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令他们感到惊颤的一幕—— 赫丽贝尔抓着鬼严城剑八肥大的身躯，站立在虚空中，白色巨剑猛地一挥，将他的身体劈成两半，从天空坠落下来，落在平子和拳西的身前。 周围破面以整齐的队列站立，残破的大地被洪水肆虐破坏，变得泥泞不堪，大量的死神倒在洪水之中，体内流淌出的鲜血将水流染红。 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从支援死神集合队伍，在断界中奔跑，来到现世这里，一共也不过才十几分钟时间。 然而在这几分钟内，以十一番队队长鬼严城剑八为首的上百死神全部溃亡，这种难以置信的事实确切的发生在眼前。 是应该忌惮于瓦史托德破面的强大，还是该指责已死的鬼严城剑八太过无能？ 一百多年前的第七任剑八，是能够随意虐杀瓦史托德的强大死神。 如今事实反转了。 “下午好，两位队长先生。” 赫丽贝尔从天空落下，站在众破面的前方，对着平子和拳西打声招呼。 “说什么下午好啊，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 平子声音平静，看不出他脸上的喜怒，只是拔出斩魄刀，慢慢走向赫丽贝尔，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五番队吗？” 赫丽贝尔平淡的生意中起了一丝微澜，神色郑重了许多，做出自我介绍： “真白夜宫第四塔统帅者蒂雅·赫丽贝尔。” “冒昧问一句，我这些手下变成这样，是你做的吗？” “……” “沉默吗？无所谓了，让我这个不成器的队长，来领教一下你的实力吧。” 赫丽贝尔听完，手中的白色巨剑恢复成未解放状态，变回了中空阔刃姿态，从她多年战斗的直觉，眼前的这位五番队队长，危险程度要远远大过之前被她杀死的鬼严城剑八。 不过从另一方面而言，只要他那边还有自己人，他不可能使用始解和卍解。赫丽贝尔分析出对自己十分有用的情报。 可惜—— 任务结束了。 不然真的很想跟他战斗一次看看呢。 “真子，小心！” 拳西察觉到了什么，对着走向破面众的平子叫喊起来。 平子也察觉到了空气里异常压抑的气息。 天空中猛然裂开了一个巨大黑口。 在那黑暗之中，有什么人存在，他投放下一道道的金黄色光柱，将赫丽贝尔等人包围住，笼罩起来，不让任何人触摸与接近。 “真是遗憾，因为测试数据到手，这一次就到这里吧，两位队长先生。” 这是大虚等级以上的存在，用来救援同族的光束——反膜。 反膜一旦生成，光内外就会形成隔绝的两个世界，绝对无法从外部进行破坏。 这种构成方式和大虚使用的黑腔是同一等级，以尸魂界现今的技术无法解析出来，更不要说用技术去破坏。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赫丽贝尔等人在反膜的接应下，返回虚圈。 “这些混蛋……打完之后，就用这么无赖的招式逃走……” 平子握紧手中的斩魄刀，脸色阴沉着。 “喂，那个瓦史托德破面，你应该这次行动的领头人吧，你们这次的目的是什么？” 拳西走到平子身边，以九番队队长的身份询问。 “跟你们说也毫无意义。” 赫丽贝尔等破面涌入黑腔之中，黑色裂缝缝合，于现世中消失。 ◆ “抱歉，总队长，这次是我的责任，我会全权负责的。” 一番队队首室中，浦原站在队列中间，低下了头，深深的道歉着，脸上出现了自责之色。 十一番队丧失队长、副队长，接近上百的死神，五番队也失去了十数名死神，在现世全军覆没。 如果能够及时发现瓦史托德破面散发出的灵压的话…… 如果技术开发局的探测技术可以进一步加强的话…… 如果…… 时间还是太仓促了。 虚圈拥有了完整和成体的技术部门，和刚刚初建技术开发局的尸魂界不同，他们已经将各种技术应用于军事行动中，处处让尸魂界被动承受攻击。 随着近年来的战斗，普通虚暂且不论，只要是中等规模作战，基本上都是以尸魂界溃败告终。 更不用说，他们没办法再前往虚圈，虚圈对于尸魂界的死神实行了封禁政策。 但虚圈随时可以进攻尸魂界，他们这边只能被动防御破面和大虚攻击。 “太难看了，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承担如此重大的过失吗？” 山本总队长睁开锐利的双眸，斩魄刀化身的木杖在地面用力一敲，发出重重的回声。 “总队长……”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应该说是我们尸魂界以往的处事方针过失，对于虚圈的变化不理不问，即使口称警惕，这就能够警惕了吗？不，还不够，正因为我们这些死神的强大，逐渐轻视对手，将自己放在高位，以胜者的姿态蔑视虚圈，直到最近才有所行动，以至于酿成这些年来的各种失败——” 山本总队长缓缓吐了口气： “这就是……我们死神的傲慢！” 队首室中针落可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卯之花队长闭起了双眼，脸上出现哀叹之色，不知道在叹息什么。 京乐缩了缩脖子，将头上的草笠压低一些。 山老头这次真的是发怒了，真是太可怕了。他心里如此想着。 其余队长也各自都有自己的表现。 有的看着天花板，仿佛觉得今天一番队队首室的天花板格外明丽漂亮似的。 “从今天起，对于虚圈的监测，以最高级威胁来对待，不允许傲慢，不允许轻视，不允许无作为。老夫不允许再犯下同样的失误。” 这句话不只是对浦原喜助说，也是对其余队长说的。 “是！” 所有到来的队长应答出口。 “比起这个，关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两人带回来的消息……你们有什么看法？” 山本总队长转移了话题，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嗯，透露的东西虽然很少，但也可以推测出不少的有用信息出来……真白夜宫第四塔统帅者蒂雅·赫丽贝尔……这是目前我们和破面交战，见到的最高级破面统领了。之前遇到的一直是亚丘卡斯破面带队。”京乐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停顿片刻，继续发言：“既然存在第四塔，那么按照数字来分辨，可能也存在第三塔、第二塔、第一塔……或者是数字更高的第五塔、第六塔之类的。” “如果按照京乐队长所说，这些数字塔的统帅者，以最坏的可能性去估算，很可能全部是瓦史托德级的破面。” 浦原接口，做出了很有可能事实存在的假设。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既然以数字命名塔的名字，存在第四塔，那么，肯定还有其余的数字塔存在。 “浦原队长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亦或者——” 京乐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京乐内心的担忧其余队长也猜测出来了，不只是‘数字塔’，说不定这个真白夜宫内，还存在其余的部门构成。 最高级统治者是谁，拥有多少数量破面，瓦史托德总共有几位，还有多少隐藏起来没有探听到的部门。 全部……全部都是未知数。 本以为之前已经对破面有所了解了，现在来看，他们对虚圈的陌生程度，简直就像是初次开拓一样。 但实际上，尸魂界在数百年前还能够前往虚圈，组成远征队讨伐里面的虚群，减少在现世出现的虚的数目。 现在只能开启穿界门前往现世，无法前往虚圈，控制虚的产量。 “总之，十二番队继续加强监控能力，其余番队也不能有所怠惰，尤其是八番队。” 听到山本总队长严厉的话语，京乐叹了口气。 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吧，让其余队长听到怪不好意思的。 队长会议后，所有队长离开，只剩下卯之花队长和山本总队长留在这里。 “有什么事吗？” 山本总队长知道卯之花队长有话要说。 “关于十一番队的队长……” “如果是你本人来担任的话，护廷十三队，包括中央四十六室，所有人都没话说。” “你说笑了，总队长，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持刀杀人这种事不是我的工作。” “……你有想好的备选人物吗？” “更木区的那个人……我认为他可以胜任十一番队队长的职位。” 卯之花队长安静的说。 她摸着脖颈的下方，这里的伤口依然令她刺痛无比。 “果然是这样。那头野兽可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山本总队长的神色严肃起来。 “有总队长您在，所以没有任何问题。” 卯之花队长的声音依然平和，包含着对山本总队长的信心。 能蒸发整个尸魂界的卍解，即便是更木区的怪物，也足以压制。 不如说，护廷十三队中，也只有山本总队长总有可以压制这样怪物的能力。 “你是认真的吗？” “是。” “可以，你去找他来吧。” ◆ 真白夜宫。 通往第零塔上层的走廊，白业和千瞳子并肩行走。 “闷气出了一点了吗？”白业偏过头，笑着问了一句。 “你是指第十任剑八？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不合格者淘汰掉是理所当然的。我想卯之花队长也是这样想的。” “这样一来，感觉又会随便找个死神来敷衍了事……毕竟这些年护廷十三队失去了好几位队长呢。” 白业思考起来，认为第十任剑八一死，以中央四十六室的个性，很可能出现第九任剑八的笑话。 比被杀的第十任剑八还要可笑。 至少第十任剑八还能够开启卍解战斗，尽管斩术什么的不堪入眼，只是依靠斩魄刀卍解后的力量、速度等加成，和赫丽贝尔作战。 而赫丽贝尔以归刃姿态对战，也给予了他足够的尊重。 但第九任剑八……不要说卍解，只是一个副队长。 曾经是十一番队队长的千瞳子，难免会很生气。 自从痣城剑八进入无间后，十一番队几乎颓废了上百年时间，不复以往的辉煌。 如果是刳屋敷剑八或者是痣城剑八时代，情况就大有不同了。 走到房间，关好门后，白业从后面抱住了千瞳子娇小的身体。 “干什么？” 千瞳子回头瞪了他一眼，脸部微红。 “好不容易从斩术修炼中解放出来，千瞳子一定很累吧，现在让你放松一下。” 解开了她胸前的衣领，手掌伸进去。 从她黑密秀发间涌出来清香。 两人动情的接吻起来，随即分开。 微微喘口气，千瞳子直视着白业温柔看她的眸子： “呐，白君。” “什么？” “你喜欢谁更多一点？” “清璃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当然是千瞳子你更吸引我。” “这样啊。” 千瞳子踮起脚尖，搂住了白业的脖子，露出了甜美幸福的笑容。 哪怕知道是骗人的，依然会像是飞蛾扑火那般…… 她就是那只世界上最蠢的飞蛾。 两人躺到了床上，白业紧紧抱着少女的身体，回应她的每一份热情。 “不要多想，千瞳子，我们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若存在死亡，那让我们同受其戮吧。” 第六十章 假面的诞生 六年后。 刚刚立夏，气候还很温暖，也不算炎热吧。 和虚圈对比，尸魂界真的像是天堂。 这里拥有广袤的丰厚土地资源，也有分明的四季……和现世的环境有着十分高的相似度。 相比之下，虚圈一毛不拔，也算很有特点。 清璃在思考着，要不要制造出可以调整四季的仪器，在真白夜宫内进行局部的四季循环。 谁让那里的景色过于单调呢。 但比起这个，清璃又有其余的烦恼。 ——恋爱。 请不要误会，这里的恋爱指的不是她和白业间的平平淡淡小故事。 而是她想要写出一部令人心跳不已、又酸又甜的恋爱小说。 标题：尚定 类型：令男女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热情高涨的恋爱喜剧…… 在纸上写下这些。 “什么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听上去这种类型就好像是成人向的东西呢……恋爱喜剧，感觉连边都没碰到。” 坐在五番队副队长室的清璃，在处理完今天的公务之后，开始了自己的创作之旅。 想要写出新题材的好作品，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成人方面的东西……还是最好不添加进去。 “现实中也没有遇到什么新奇的题材，仅凭空想的话，还是太难了点……” 清璃不得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再怎么想也是无用，没有头绪就是没有头绪。 所以把纸张揉成一团，随意丢到一旁，静静的躺在有些清凉的地板上。 胸前的物理沉重感又大了一点，份量明显和以前有着明显的差距。 前一阵子调配出来的药剂还是有点效果的，如果拿出来商业化的话，一定可以狠狠的大赚一笔吧。 清璃没有这种想法。 瀞灵廷的生活太过无聊且单调了，自从第十任剑八牺牲后，破面和死神的战斗稍有缓和，不再那么激烈频繁。 顺便一提，现在的十一番队队长是来自西流魂街八十区更木区的‘野兽’。 他一个人将十一番队的数百名队员轻松砍飞，不知道斩魄刀名字，不知道如何始解，他握的甚至不是一把完整的剑，上面有许多缺口，随时可能崩断一样，就这样轻轻松松通过了困难无比的队长考核。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不会鬼道，只会胡乱挥剑的家伙，也能够成为队长，在护廷十三队的历史上，这种家伙也是屈指可数。 依靠野兽直觉来战斗的家伙，是清璃最为讨厌的交战类型。 就是第十一任剑八——更木！ 跟随他来的，还有一个粉头发的小女孩——草鹿八千流。 和第一任剑八拥有相同名字的死神。 是个到处活蹦乱跳，喜欢给人起奇怪绰号的调皮鬼。 实力……很强。 有了这位更木剑八加入，护廷十三队的实力又开始慢慢得到回转。 技术开发局在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的带领下，近些年也在不断的改装技术，对于现世和尸魂界的监控问题，已经大部分能够处理。 但对于如何前往虚圈查探情况，依然是一个很困难、没有得到实际解决的难题。 “太平静了……最近……” 清璃偏过头，望着安静起来的院落，几片青翠的叶子落在地面上。 眼睛里透露出幽暗的色彩。 ◆ “呦，喜助，好久不见了” 平子从对面走过来，清璃姿态端正的跟在后面，面容平静，一副认真做事的态度。 拥有这样工作能力出众的副队长，作为队长的平子也难得有了许多空闲。 “早上好，平子队长。” 浦原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叫我真子就好了，这么见外。你也好哦，茧利大叔。” 平子朝着跟在浦原身后的那个男子打招呼。 披着研究人员的白色大褂，一脸不爽的双手插在兜里，肌肤像是尸体一样惨白，两只耳朵上装着金黄色的奇怪仪器。 十二番队三席，技术开发局副局长——涅茧利。 听到平子对他打招呼，立马更加不爽起来：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叫我涅，别跟我套近乎。你真是个令人感到不愉快的家伙。” 随后自顾自的站在一旁，不打算理睬任何人的样子。 平子嘴角微微抽搐，到底令人感到不愉快的究竟是谁啊。 技术开发局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说起来，喜助，你有听说过那件事吗？”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重新向浦原搭话。 “嗯……哪件事？”浦原疑惑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平子刚开口没说几个字，屁股就遭到了什么人的重击。 惨叫一声滚了出去。 “你搞啥呀，日世里？突然踢我干什么？” 十二番队副队长日世里一脸嚣张的姿态，哼了一声： “秃子，你该没有问候我‘早上好’呢，偏偏把我漏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找茬吗？” “干嘛我一定要问候你啊？” “你说什么？你这个秃子！” 五番队队长和十二番队副队长开始了他们日常扭打，众人已经习以为常。 “啊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副官和平子在那里愉快的‘玩耍’，浦原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打哈哈。 “两个白痴，整天就知道捣乱，令人作呕。” 涅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对于这两个人都没有好感。 “别这么说嘛，这是他们之间友情的证明。”浦原倒是不讨厌这样的生活。 就在两人交流时，清璃不知道何时站在浦原身旁，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对了，浦原队长，您最近有听说过什么风声吗？” “刚才平子说的那件事？” 浦原想起了刚才平子的确要跟他说什么事情来着。 “是的，关于流魂街的居民横死事件。” “横死事件？” “这一个月来流魂街居民的消失事件频发，原因暂且不明。” “消失？” “嗯，消失。”清璃着重提醒了‘消失’两个字。 “是突然之间失踪了吗？” “如果是失踪的话就好了。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是完完全全的‘消失’，只剩下衣服，其余痕迹全无。” 听到清璃的补充说明，浦原的脸色渐渐古怪起来。 如果流魂街居民死亡，那么一切都会进行灵子化消失，包括衣服在内。 可是，只是‘人’本身消失，而不是连同衣服一起。 是活着的时候，无法继续维持存在，所以消失……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也就是说，就像是突然之间没办法维持身体活动，导致整个身躯神秘‘消失’，但不是正常死亡后的灵子化……” “不愧是浦原队长，这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但其中更多的秘密我们也不是很理解，这个情报是卯之花队长分析出来的。目前九番队在六车队长、久南副队长的带领下，开始在流魂街调查这件事。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了吧。” “真是奇怪，若是在流魂街的话，我们技术开发局这边似乎没有监测到呢。” 浦原皱起了眉头。 “假如存在某个‘敌人’，在幕后操纵，那么，肯定也会考虑到技术开发局的监测系统，只要调整灵压就好了。”清璃说出了这种可能性存在。 技术开发局的监测系统，需要一定程度的灵压反应。 如果‘敌人’在作案的时候，没有透支强大的灵压，即便是技术开发局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被‘消失’的对象，只是流魂街的普通居民，真的要做的话，也用不到太多的灵压就可以‘消失’他们。 技术开发局无法检测到这部分的异常也在情理之中。 就如同监视现世的虚，需要虚暴露出灵压，才能查询他们的位置。 若是遇到能够隐藏灵压的虚，技术开发局除非现场监控调整，否则没办法及时给执行任务中的死神传递太多有用的消息。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着千奇百怪能力的存在，总有一样是超出人们理解范畴的异常。 “也是呢，看来技术开发局要研究的东西还有很多。” 浦原挠着头发笑，眼中充满了干劲。 “卯之花队长希望浦原队长能够和九番队合作，寻找出流魂街居民‘消失’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这件事的。” “感激不尽。有浦原队长在，我想一切都不是问题。” ◆ 一日后。 尸魂界，瀞灵廷。 “队长，这是……”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副队长久南白，还有九番队队员笠城平藏、卫岛忍、藤堂为左卫门、东仙要，总共六人出现在流魂街‘消失’事件事发地区附近。 他们是派遣过来调查流魂街‘魂魄消失’事件的主要死神人员。 看到的是十副死霸装完整的落在草地上，里面的人完全‘消失’了。 和之前那些‘消失’的流魂街居民一模一样。 “啊，十个人全部都消失了……和先遣部队派来人员的数量吻合……” 这个猜测不由得让拳西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 死霸装还在，但是死神却‘消失’了。 被杀掉了吗？ 还是其余不明缘故？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情况看上去都很糟糕，只怕是凶多吉少。 “卫岛。”拳西声音一沉。 “在，队长。” “联络本部，因魂魄消失案件，首次出现了死神牺牲者，加紧戒备。” “是。”卫岛用瞬步离开。 “藤堂。” “在。” “告诉技术开发局的研究人员，这可能是分解了魂魄的未知病原体，这种事在之前的尸魂界完全没有出现过，让十二番队派人过来，带上检测工具到这里来，仔细检查一下现场，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 “是。”藤堂点了点头，立刻去行动。 “笠城，你去本队拿帐篷，今天在这里留宿。若是以死神目标，幕后的家伙肯定会露出马脚。在危险波及到瀞灵廷之前，在这里全部扼杀掉这些不法之徒。” 拳西利索的分配完众人的任务。 “东仙，你跟我和白一起继续调查，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是，队长。” 东仙点了点头，姿态恭敬。 众人开始行动，仔细搜索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物件。 ◆ 深夜。 篝火燃烧，照亮了树林里的黑暗环境。 驻扎在这里的九番队六人，只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每三个人轮流换班一次。 “啊……拳西……拳西……你个笨蛋……不要啦……好色哦……不要揉这里啦……嘻嘻……” 帐篷里面，久南白副队长？一边酣睡，一边流着口水，嘴里说着很是糟糕的梦话。 让拳西不由得一阵无语。 这个家伙究竟在做着什么梦，才会说出这么糟糕的台词来。 “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还能够睡得这么香，希望今晚平安无事吧……” 拳西拿着一根木头丢进火盆，继续发光发热，闭目沉思起来。 “队长在担心吗？”三个人看班，三个人休息，和拳西、久南两个人暂时休息的还有九番队三席笠城平藏。 他看出了拳西脸上的担忧。 “这是当然的，现实流魂街的居民，现在连死神都遭受毒手，还不清楚幕后黑手是谁，让人怎么安心呐。” “会是虚圈的人做的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前几年杀死了第十任剑八，现在再来我们尸魂界弄出骚乱，无论怎么想都有这个可能性。” 拳西想到了六年前那个杀死第十任剑八的瓦史托德破面——真白夜宫第四塔统帅者蒂雅·赫丽贝尔。 若真的是虚圈的破面做的，问题的严重性，最终可能演化成一场险恶的激战。 只是……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魂魄蒸发，而不是连同‘一切’都灵子化消失。 这是拳西不明白的地方。 作为九番队队长，他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了，但这种‘魂魄消失’方式，他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到，太过于让人难以置信了。 “队长，我……” 笠城想说什么的时候，猛然帐篷外传来了惨叫声。 队长拳西和三席笠城陡然一惊，副队长久南白还在那里没心没肺的睡觉。 因为事发突然，拳西和笠城飞快跃出帐篷外，第一眼就看到了九番队四席卫岛忍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还未冰冷的尸体，鲜血流泻出来。 六席藤堂为左卫门的胸口喷出鲜红的血液，似乎找到了什么，但在赶过去的时候被人一刀砍杀，目光黯淡的倒下。 “藤堂！”拳西脸色一变：“可恶，终于来了吗，幕后的家伙。笠城，小心点，站在我身后不要乱走——” “去死吧！我要为队长、副队长，还有藤堂他们报仇！” 笠城露出了仇恨无比的目光，用自己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在拳西的背上砍上一刀。 拳西背部大出血，身体翻滚出去，抹去嘴角的血迹，不敢置信的看向疯狂追杀过来的笠城。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喂，笠城，你疯了吗？” 拳西负伤用斩魄刀挡下笠城的攻击，企图用这样的喊声让笠城恢复过来。 “你这个混蛋，去死吧！” 笠城用看待仇人的目光，让拳西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好像在笠城的眼中……现在被他攻击的拳西，不是九番队的队长，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到底怎么了？笠城被人控制了吗？ 不，灵压很稳定，没有被操控的迹象。 猛地，一道亮光闪现而出，从后面将笠城的身体斩成两截，同时刀刃没有犹豫，在猝不及防的拳西身上也留下了一道狭长伤口，涌出血花。 “你是——” 拳西看到来人之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 捂着胸口上的巨大血口，有什么东西通过伤口流入进来了。 身体在躁动，这股异常的感觉是……虚！？ 意识……不行了。 眼前一片黑暗。 狂暴且嗜血的力量在融入体内，逐渐剥夺了拳西的理智。 他大声吼叫出来。 灵压宣泄而出，白色的水流覆盖在他身躯和脸上。 很快在脸上形成了一副白色骨质的假面，手臂和背上插着白色的粗大骨棒。 作为死神，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的灵压消失了。 但作为‘虚’，从死神介入虚领域的六车拳西，却在这个时刻诞生了。 “情绪激动，虚化的速度会变得很快，就算是队长级也不能免俗呢。但想要完成‘自行虚化’，还需要一些观察对象，来找出其中特殊的部分数据。” 清璃默默的摘下眼镜，用白布抹去上面的一些血滴，重新架在鼻梁上，静静看着像自己冲杀过来的拳西。 “破道之一·冲！” 手指轻轻一弹，拳西全身一震，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击飞出去，滚在地上。 等他重新站立起来时，清璃的身影已经从草地上消失。 第六十一章 奏响的逆反之心 梆……梆……梆……敲响声传遍了瀞灵廷。 这个声音响起，就意味着瀞灵廷内有大事发生了。 在技术开发局劳累困倦趴在矮桌上休息的浦原喜助，一下子被敲响声惊醒。 意识到瀞灵廷内发生了不好的大事件。 “——紧急召集，紧急召集。请各队队长尽快到一番队队舍集合，九番队出现紧急情况，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副队长久南白，两位的灵压突然消失，对此召开紧急会议——” “——重新通告一遍：请各队队长……” 浦原没有仔细听第二遍的布告，披着队长羽织，第一件事是急匆匆的赶向技术开发局的研究室。 “日世里去哪里了？” 他焦急的声音，让研究室里工作的人员为之一愣。 一名女性人员回答：“那个……猿柿副队长在之前出发去和九番队汇合了……” “可恶！” 浦原脸色难看，尽管是他让日世里去和九番队汇合，将那里的现象记录下来，并且用仪器探查一下具体情况，可是没想到九番队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队长与副队长灵压消失，这可不是什么马马虎虎的小事。 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异常凶险的情况。 连队长都不可避免出现了意外，日世里一个人去那里的后果的可想而知。 他后悔了。 这个时候去追回日世里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他作为队长的失职，没有考虑到最完整的情况，让日世里一个人去冒险。 “那个，队长——” 无视了后面人员的喊叫，浦原飞快的用瞬步赶向一番队队舍，参加队长会议，尽快申请过去支援的资格。 等着我，日世里，千万不要出事啊…… 他心里这般祈祷着，脸上焦急的流下汗水。 ◆ “不好意思，这种事能够放心委托的人，只有日世里你啊。靠你了，日世里。” 在流魂街的树林，以快速跑向九番队野宿地点的日世里，想到了浦原把这件事委托给自己时说的话，不由得脸红害臊起来。 这个秃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把曳舟队长原本在的十二番队，弄成这个稀奇古怪的样子。 还要把这么麻烦的任务交给她来处理。 真的是个比平子还要讨厌的秃子。 她可是十二番队的副队长，这种调查的小事，随便找个普通调查员过来就好了嘛，没必要她这个十二番队的副队长大人亲自上场。 “我真是不知不觉中了喜助这个混蛋的把戏呐，我这种人一点都不适合在技术开发局工作，这种专业的事，交给那个涅秃子也是挺好的吧。” 回去之后如果不给她加薪水，绝对要把他变成真正的秃子。日世里一边说，一边心中恨恨的想着。 对于瀞灵廷中的变故，她并不知晓。 她一路闷头前行，赶向在她认知中，还很安全在流魂街野宿的九番队驻地。 殊不知，她自己已经进入了敌人圈套中的事实。 “奇怪，周围怎么静悄悄的，拳西那个混蛋不会在放我鸽子吧。” 日世里扫了一眼周围，速度不由得慢下来。 再怎么神经大条，她好歹也是十二番队的副队长，担任副队长的位置，也有好多年了。 虽然没有学会卍解的队长必备技能，但在副队长之中，她的实力也不算弱。 曳舟桐生在离开之前，可是有好好训练过她的战斗能力。 她又不是凭借着曳舟桐生的宠爱，才当上副队长的，而是依靠自己的强大作战能力。 发觉到周围的气氛很是异常，背着检测工具的日世里，完全停了下来，手指飞快握住腰间的斩魄刀。 刚才似乎有什么影子从眼前飞过。 “啥东西？” 眼神冷厉的望向树林的幽暗之中，斩魄刀露出了半截刀刃，随时准备出鞘，迎接敌人的攻击。 在树林的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眸露出，紧接着是一副高大的人影，带着虚的假面，却穿着死神队长的白色羽织。 白色羽织上印着一个‘九’字。 “这是——” 日世里惊呼出声，认出了这个戴着虚假面的家伙。 身影，白色羽织，全部吻合她心目中的一个人的名字——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 ◆ 由于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九番队副队长久南白两人灵压骤然消失。 就此事件在队首室之中展开了简短而直接的会议，讨论后，山本总队长已经下达了命令，迟来一步的浦原想要更改也已无办法。 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八番队副队长矢眮丸莉莎，鬼道众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以上五人组成魂魄消失案件的特别处理部队，前往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九番队副队长久南白灵压消失现场侦查。 如果遇到敌人，赌上护廷十三队的尊严和荣誉，予以击溃。 本来还有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但由于本人在前往一番队途中迷路，山本总队长只能另行派人通知。 十一番队的新队长和新副队长具有双重路痴属性，在瀞灵廷内并不算什么秘密。 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随时待命，等候支援。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以上三位队长率领本部番队保护好瀞灵廷。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则是在四番队本部待命。 看到平子五人用瞬步消失，已经快速前往现场调查这次的案件。 浦原站在队首室的门口，心中有一种无法言明的预感。 调查事件，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到底又是谁在幕后操控？ 他担忧平子等人的安全，也担忧自己副官日世里的安全。 “放心吧，日世里很厉害的哦。” 看出了浦原的担忧，京乐走到他的跟前，拍着他的肩膀，露出让他宽松的笑脸来。 “虽然比不上我家的小莉莎就是了。所以啊，不要摆出这种担心的表情了，相信属下并等待佳音归来，也是我们队长的分内事啊。” 浦原望着京乐错身而过的背影，知道京乐说的是事实。 但有的时候，不是能够放松就能够放松下来的。 在前线战斗的是他的副官，怎么可能不担忧呢？ 果然还是应该去一趟那里。 同样被邀请过来的鬼道众的正副鬼道长，也只去了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没有被任命前往调查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也是对平子等人消失的方向凝目望去。 心中的不安同样无法挥散。 这个黑夜可能会很漫长，有什么可怕的阴影，笼罩在瀞灵廷之上。 足以让人窒息的沉闷感，正侵蚀着所有人的内心。 ◆ 日世里感到眼皮很沉，手臂上已经鲜血淋漓，握住斩魄刀的那只臂膀出现了颤抖。 她只是被动的防御和抵抗，在面前不断挥动拳头进攻的某位死神，或者是某位虚，日世里用挣扎、犹豫的眼神面对。 那个早已从死神领域跨入虚领域的队长，理智从一开始就被抛弃，他单纯的只是想要杀死眼前出现的任何一个人。 包括日世里这个曾经的同伴。 不，在他眼里没有同伴这两个字。 和死神也不是同伴。 他是转化为虚的死神，现在是死神的敌人。 从理智被剥夺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这个下场。 “可恶！” 日世里嘴里流出了血，全身剧痛着，身体翻滚出去，眼看着化身为虚的拳西，在通过高速移动后，拳头轰然出现在眼前。 挡不住！ 要死了吗？ 浦原那个秃子怎么还没来？日世里心里叫骂着。 叮！刀刃横在了面前，稳稳挡住了‘虚’的拳头。 “平子？” 日世里看着将自己夹在手臂间的人，那个人一手夹住她，一手握住斩魄刀，以惊人的力度挡下了‘虚’的奋力一击。 “你是笨蛋吗？被打到这个程度了，怎么还不还手？” 之前平子感应到日世里和一头虚的灵压在交战，随即看到日世里只是被动防御，无法理解她这种行为。 “你才是笨蛋！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这家伙是拳西啊！” 日世里不好气的顶嘴，指出了那头‘虚’的真实身份。 白色的队长羽织，胸口是‘69’这样的黑色字体，发型、身高，全部都和拳西吻合。 唯一区别的地方就是他戴上了虚的假面，眼眸变成红色，手臂和背后插着白色的骨棒，吼叫的时候，发出的不是拳西原本的灵压，而是极为陌生的虚的灵压。 平子瞬间瞳孔一缩。 这是怎么回事？ “拳西怎么变成这种样子？” “我怎么知道啊。” “原来如此……”平子呢喃着，眼里露出了愤怒之色：“原来是这么回事……拳西灵压消失的真相，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瀞灵廷那边反馈，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灵压消失，并非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从死神变成虚，死神的灵压转化为虚的灵压，才让人误以为拳西的灵压‘消失’。 其实拳西的灵压一直都没有消失，而是转变成虚的灵压了。 只是……一个死神怎么会变成虚呢？ 拳西之前调查‘魂魄消失’事件，到底经历了什么？ “真子！” 赶过来的凤桥楼十郎、爱川罗武、矢眮丸莉莎、有昭田钵玄四人，看到平子救下了日世里，并且和某个家伙交战，使用瞬步一下子赶到这里。 “来的可真慢啊，你们几个。”平子斜了他们一眼。 “是你的瞬步太快了，平子队长。” 有昭田钵玄大喘了一口气，他作为鬼道众的副鬼道长，擅长的本就是鬼道，而不是用来赶路的瞬步。 “他是……拳西？” “的确是他没错，只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凤桥楼十郎、爱川罗武等人看到那个‘敌人’的真面目后，和平子一样，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这诡异无比的造型，怎么看都和虚一样，连灵压也和虚一模一样。 “鬼知道呢。先把他制服再说，回去让浦原看看是怎么回事。” 从死神变成虚，这种事前所未闻。 平子还敏锐的从中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等等，平子你们——” “放心吧，日世里，不会伤害拳西，毕竟他也是我们的好友。不伤害他性命，能够将他制服的办法多的是！” 平子安慰她一句，对其余人打了个眼色。 其余人会意，纷纷拔出自己的斩魄刀，瞬步一闪，对着拳西发起主动进攻。 拳西这个时候似乎失去了理性，仅凭着虚的本能在挥动钢铁一般的拳头。 “这个状态，简直和虚圈的破面一样，是真白夜宫的破面搞出来的吗？” 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体会到拳西异变后的战斗能力，这种感觉以前他和破面战斗时，也有过相同的感受。 “比起这个，先把拳西稳定下来，让他恢复理智，就可以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矢眮丸莉莎毫不留情的挥动斩魄刀，斩在拳西身上。 “喂，莉莎，下手不要那么重！” “没关系，你看，现在的拳西身体很坚硬，一般的斩击都没办法在他身上破皮！” 矢眮丸莉莎不在意的说，继续用超强力道的斩击，和拳西在那里硬拼。 这种攻击很有效果，就是太消耗体力了。 她的灵压本就弱于拳西，若是持久战下去，肯定是支撑不住的。 凤桥楼十郎等人过来协助，把控好力度，将拳西砍倒在地。 “真能动弹，这个样子，他都感觉不到疲累吗？” 爱川罗武喘了口气，再继续下去，只能使用始解战斗了。 只是一旦解放斩魄刀，力道不太好把控。 好在拳西只是凭借本能战斗，他们可以很清楚的看穿拳西的攻击方式。 “罗武，小心上面！” “什么？” 爱川罗武听到矢眮丸莉莎的喊声，脸部转动的一瞬，头骨遭到重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一条修长的大腿扫下，用脚跟劈中了罗武的头骨。 罗武身体急坠而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洞，不省人事。 “那是……白？可恶，她一直藏在附近吗？” 拥有着丰满身材，穿着死霸装，带着九番队副官臂章的死神，戴着和拳西脸上相同材质、不同形态的白色假面，身上散发出异于常态的灵压。 阴森，冰冷。 九番队副队长久南白。 “大家，我已经准备好了，请退后一下！” 一旁，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积攒了大量灵压，大声喊话，双手合十： “缚道之九十九·禁！” 和拳西战斗的矢眮丸莉莎，立马用瞬步离开。 拳西嘶吼一声，坚韧的皮带将他身体卷住，死死的按倒在地，一根根钉子戳下，将皮带的束缚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那看似不起眼的皮带，却拥有极强的韧性，无论拳西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移动半步，牢牢躲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接下来……只剩下一个了……” 平子转向天空的久南白。 “等等，平子队长，让我歇口气，用了九十九号的缚道，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有昭田钵玄在那里喘气说。 “没事，你在这里积攒灵压，重新选好九十号以上的缚道，战斗的事情交给我们。” 凤桥楼十郎安慰了他一句。 拳西已经控制住，剩下了实力不如拳西的久南白，战斗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真子……快放我下来……” 在那边交火的时候，被平子夹在怀里的日世里沙哑着声音，语气有点不对劲。 她的手臂上的伤口，那里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侵蚀自己的身体。 “你干什么？日世里，你都伤成这个样子，干嘛——” “快点放开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什么？” 日世里抬起头的那一刹那，平子看到的是一张顶着独角的虚之假面。 刀光闪过，平子体会到了伤口崩裂的疼痛，鲜血在眼前飞溅，松开了日世里的身体。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平子呆滞的看着变成虚的日世里，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和拳西、久南白那两个人一样。 猛地，天地陷入了黑暗。 不是夜晚的这种黑，而是真正的黑，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 大约持续了五秒吧。 平子的身体上又多了几处刀伤。 矢眮丸莉莎那几个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连同日世里、久南白全部倒在地上，无法起身，受到了刀刃的重创。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根本没办法分辨那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九番队的……东仙……” 从黑暗中恢复光明的瞬间，之前不在战场上的东仙，陡然落在了平子的眼中。 没有感觉错的话，自己身上新添几处伤口上残留的灵压，和东仙的灵压一模一样。 东仙无视了平子的呢喃，在那里虚脱一样的喘着气。 将数位队长级的存在一起笼罩进入自己的卍解之中，果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犹豫修炼不完整，卍解也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抱歉，蓝染大人……好像还漏了一个……” 这个称谓说出来的瞬间，平子霎时瞪大了眼睛。 蓝染？ 蓝染大人？ 背后传来了轻细的脚步声，能够无声无息的接近，但却没有那么做，而是故意让别人听到的吧。 清璃带着一脸狐狸笑的少年走了过来，云淡风轻的姿态，和战场的肃杀格格不入。 “不用在意，要，能够在感觉到痛苦的瞬时，避开了要害被刺中，从第二任剑八那里学到的斩术经验，平子队长有此程度全部在我预料之中。” “清、清璃？” 平子看到的是自己本应该在五番队队舍等待结果的副官，此刻却忽然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怎么回事？ 为什么是这样？ 幻觉吗？ 记得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清璃还处于五番队的队舍之中，安抚队员那担忧的心情。 没有总队长的命令，不可能擅自出动才对。 “你好像很疑惑的样子，为什么我明明在五番队，结果却出现在这里……幻觉吗？还是说我是假的，真正的我已经被人杀了，现在在这里的我是敌人假扮的？亦或者这是敌人的诡计？是什么呢，平子队长？” 一连几个问号，每一个都切中了要害。 “我不准备对你解释所有的疑问哦。”清璃低着头，镜片上汇聚着白芒，让人看不到她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眸：“死亡是不需要疑问的，在疑惑和恐惧中消逝，这也是一种慈悲吧。” 不管怎么说，镜花水月都是一个很乖巧，也很会骗人的孩子呢。 在这茫然中消逝，是慈悲，是幸福。 知道太多，是一种残忍。 无知未必不是幸福。 人类最极致的聪明，就是知道的太多。 人类最极致的愚蠢，也是知道的太多。 “多亏你们这些优秀的素材，我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放心吧，你们的血不会白流，所有的一切，都会重新演变。” 等她粉碎这个世界最可悲、最可笑的‘存在’之后—— “蓝染！！！！” 那是愤怒吗？ 是仇恨吗？ 是无法理解的痛苦吗？ 全部都有吧。 信任的副官是这起事件的幕后黑手，起初为止，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异常。 这个人……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做出背叛同伴、伤害同伴的卑鄙之事。 不可原谅！ “哇！” 白色物质如同流体从平子的口中喷吐出，覆盖住了半张脸。 本想持刀挥砍向清璃的平子，陡然停住了动作。 “射杀他，神枪！” 市丸抓住了那一瞬的空隙，对着平子无情的刺杀。 刀刃延伸出去，但被平子挡住了。 市丸脸上微微惊讶。 这个形态下，还能够一边抵抗虚的侵蚀，一边挡住了他的始解。 之前也是，那些副队长、队长第一次进入东仙的卍解之中，全部在短短时间内遭遇重创，唯有平子躲过了致命伤，支撑下来。 “区区一个三席，什么时候也可以对我出手了。” 平子重重的喘着气，嘴硬着说。 “抱歉，平子队长，这是蓝染大人的决定。请不要怨恨我，我只是在奉命行事而已。” 市丸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了清璃的头上，他是无辜者，不得不听从命令的‘傀儡’罢了。 平子正要说什么，忽然身体一震，虚的侵蚀速度变快了。 脸上的面具再次扩大了一分。 嘴里发出诡异的响音，理智正在被剥夺消失。 “真了不起，迄今为止的实验体中，平子队长你是第一个能够抵抗到这个程度的存在。像其余的队长，在虚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们的失败……” 清璃观察着平子虚化后的反应，认为平子是最接近‘成体’的那一个。 但是……再怎么接近成体，那也不是‘成体’啊。 虚化和破面有着相似之处。 破面是虚获得死神之力。 虚化是死神获得虚之力。 两者截然相反，但也存在着的一定的共通性质。 为了研究这两者之间的不同，清璃对此付出了仅次于崩玉的心血。 有了大量的经验积累，接下来她一定可以创造出真正的‘成体’。 “为了平子队长你的牺牲，我才特意选择了出现。但是……你的卍解还是太过危险了，连中央四十六室都要全体对你进行封禁，趁着你现在和体内的虚战斗，必须尽快抹杀你的存在。” 缓缓举起了刀刃，在平子阴沉带有绝望的目光中挥下了刀刃。 这一击之后，应该可以结束一切的骚动了。 之后的事实，就用镜花水月去掩盖就好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骤然而至的黑影，打断了清璃的挥刀动作，不得不改变刀刃的轨迹，去挡下这忽然出现的敌人。 东仙和市丸都是一惊。 完全没有感受到敌人降临的灵压。 对方穿着黑色的斗篷大衣，隐蔽了自己的所有灵压，甚至连‘存在’都抹消了。 如果是以东仙、市丸为袭击对象，估计临死的时候，才会发觉到有人在攻击自己的事实。 大鬼道长握菱铁斋也跟着他的身后，似乎以他为主—— 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浦原喜助。 穿着自己特制的技术成品——黑斗篷。 屏蔽一切灵压存在的技术成品，对于依靠灵压搜索敌人方式的死神而言，若是用于刺杀死神方面，会是一件极为恐怖的道具。 清璃挡下自己的袭击，浦原自己也感到惊讶吧。 屏蔽了灵压存在，还能够在挥刀的瞬间反应过来，波澜不惊的转变刀势，这可不是……区区副队长可以拥有的反应力。 而且挡住他斩击的力道，也是恰到好处，进行了不偏不倚的抵消。 大部分队长都没有这种恐怖的应变能力。 “蓝染副队长，你在这里做什么？” “担忧平子队长的安全，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为了瀞灵廷的正义，在平子队长的苦苦哀求下，我只好忍痛挥刀杀死自己的上司。这是我的罪过。” 清璃面无表情，口吻流利的说出这种话。 一旁的平子听到，大概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脸上的虚化速度变快，即使用尽全力挣扎，也只能暂时压制。 “小……小心……她……喜助……” 他艰难的说着话，倒在了地上，身体剧烈抽搐，灵压混乱的涌现而出，可以想象他和体内虚的战斗，是何等的激烈。 “你看，平子队长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是宁死也不愿意伤害自己同伴的人。作为副官，我也只好收拾这种沉痛心情，给他一个解脱。请不要打扰我，浦原队长。” 说着，清璃举刀准备挥下。 叮！浦原以不弱清璃的速度挡下她的斩魄刀，眼神凌厉的和清璃镜片下的眼眸对视，带着质问的口气： “你想说的他们变成了虚吗？这种说法怎么可能是正确的，这应该是名为‘虚化’的实验才对，和变成虚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虚化？”清璃嘴角微微扬起：“原来如此，你果然是知道的，你也研究过这个吧。大灵书回廊上记录的情报是正确的，那里关于你的‘历史’没有被你改动过。虽然我在技术开发局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的那颗‘崩玉’，但你也知道了灵王宫的那个可笑的‘玩具’吧，崩玉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和那个‘玩具’是极为相似的东西呐。” 崩玉。 的确是‘崩玉’。 这两个字从清璃的口中说出，清晰传入浦原的耳中，让他脸上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这件事……一个副队长应该不可能知道才对。 为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会知道‘崩玉’的存在。 清璃没有趁此进攻他，而是继续开口： “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崩玉’的存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副队长，有什么资格接触那种东西。让我告诉你吧，比你更早的一百多年前，我已经成功研发出了‘崩玉’！” 浦原张大了口，不知道该说什么，震惊到他无法理解开口的程度。 一时间心乱如麻。 清璃用言语继续攻破他的内心，让他的信念产生动摇： “浦原队长，你是个了解真相的人。过来协助我吧，我们地位不分上下，仅是为了解开那‘丑陋’真相的推动者，如果你真的是臣服了那种东西，为了那种东西效忠，那你创造‘崩玉’的理由……不显得自我矛盾吗？” 正因为理解了灵王宫的那个存在后，浦原依旧创造出了‘崩玉’。 这就是他‘抗拒’的证明。 若是他真的是效忠那种东西，是绝对不会创造出‘崩玉’这么危险的物质的。 “你也看到了那个吗？” 浦原不明白清璃为何会知道灵王宫的事情。 “创造出‘崩玉’的瞬间，不需要亲眼看到，也知道了所谓的‘真相’是什么。更何况，纲弥代家族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大灵书回廊就像我的后花园一样，想知道什么，就去那里调查就行了。” 清璃的这番话，让浦原更加警惕起来。 清璃不在乎这些，只是询问着，动摇浦原的决心。 “所以呢，浦原队长，你的决定是什么？协助我，还是……和我为敌？” 第六十二章 剧情起始篇（一） 迄今为止，尸魂界的一切恩怨，俱是围绕着‘灵王’这个东西展开。 无论是九百年前，灭却师和死神的战争，还是纲弥代家族所研究的事物，包括中央四十六室这个尸魂界最大的权力机关，全部……一切……包括所有的存在，都是为了‘灵王’为战斗。 这些事情的背后，或多或少，都存在着‘灵王’的关系。 死神效忠的‘王’，这个‘王’未必就是对死神慈悲的。 这是个最为残忍的笑话。 对于现在的死神们来说，过去的事情，那一切的‘恶’，早已随着岁月流逝，掩盖在无尽的尘沙之中，没有人能够回忆起，自己手中的刀刃，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若存在邪恶，必有正义诞生。 灵王的存在，究竟是邪恶，还是正义……这个事实，也没有能够去揭开。 但唯有一件事是确定的……灵王是可悲之物，是可笑之物，他存在的形式，立于世界之上的方式，或许就是扭曲的。 世界不会因个人而毁灭，也不会因为个人而存在。 可是，灵王的存在，让所有事，令所有人，乃至世界，都违背了这个定理。 浦原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人。 所谓的灵王，就是代表着‘世界’，一旦‘工具’毁掉，‘世界’就会因此毁灭，不是什么了不起……只是仅此而已的东西罢了。 刀刃与刀刃僵持下来，通过视线的凝视，双方都已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意思已经表达出来。 “果然是拒绝吗？” “这种话还用说吗？那种东西可不是随意能够触碰的存在。”浦原郑重的说。 若灵王灭，那么，一切都完了。 他所珍惜的人，珍惜的世界，还有所有，全部都会灭亡。 “真是傲慢，你也只是这种程度的无聊男人罢了。” 清璃叹了口气，是失落，还是失望。 她放下了手中之剑，不再和浦原对峙，转身离开这里。 终究是个畏惧‘世界’存在，而没有行动的无聊之人罢了。 “蓝染大人？” “我没事。要，银，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继续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很容易露出破绽。” 清璃淡然的开口，慢慢将斩魄刀放回刀鞘之中。 “是。” 追随在清璃的身后，东仙和市丸两人紧紧相随。 “你以为今晚的一切能够掩盖过去吗，蓝染副队长？”浦原冷声问了一句。 残害上司，以禁术让同僚进行危险的虚化实验，这份罪，足以定义为死刑。 “每个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殊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未必也是真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想让‘真相’以何种形式成立。” 清璃的脚步未曾停滞一下，坚定不移的向着前方迈步。 “那你也要能够活着回去才行，浦原队长，请让开！” 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展开手臂，轰鸣的雷光在那里汇聚，蓬勃的灵压令大气震荡。 是队长级也无法忽略的强大鬼道，化成了穿透天地的雷光，朝着清璃的背后轰击落下。 清璃连看一眼的必要都没有。 雷光原路返回，撞击到了什么，被更强大的力道推回。 “这是——” 握菱铁斋瞪大了眼睛。 这个招式…… 这个折返破道的形式…… 回忆起来了。 一百多年前，也有个同样的家伙，用这种方式，将他的鬼道折射回来。 不过相比于一百多年前的那一次，清璃使用的还不怎么完全，可能是由于灵压的强度还不足够，破道折返的速度并不算极速，握菱铁斋拥有足够的时间防御。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以自己的缚道释放挡住了自己打出去的破道，让握菱铁斋这个大鬼道长脸上无光。 等到再去搜索清璃等人的身影时，已经从视野中消失。 “她莫非和一百多年前离开尸魂界的前五番队队长……” 这种利用灵压折返鬼道的秘技，可不是光凭看一眼就能够学会的。 如果不能够理解其中的秘密，用灵压怎么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怎么了？”听到握菱铁斋在那里自言自语，浦原疑惑了一下。 清璃用灵压弹射八十八号的破道，的确很让浦原感到惊艳，但握菱铁斋的反应也很令他在意。 “没，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就在浦原继续说什么时，旁边传来了平子的痛嚎声，完全陷入了虚化。 其余人也是如此，白色流体的物质覆盖住脸庞，形成了虚的假面，灵压混乱，一会儿死神一会儿虚的灵压，证明了他们和体内虚的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不能放任平子他们不管，蓝染的事情之后再说，铁斋，先对他们进行急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浦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尸魂界中，除了清璃之外，只有他最了解虚化的扼制方法。 但这个方法也不能完全保证能够凑效，只能拼一把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可是在这过程中也有新的问题。 “浦原队长可以进行急救吗？”握菱铁斋问。 “是，但我怕他们在回去的过程中，虚化程度会更加恶劣，那样的话，成功率会降低。” “这样啊，既然事关数位队长和副队长的安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握菱铁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什么？” “从现在开始，请浦原队长您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握菱铁斋双掌一握，那是如同太阳一样炽烈的光芒，将树林里染得像白昼一般。 在尸魂界中，存在着诸多禁忌能力，是被禁止使用的。 如第七任刳屋敷剑八的卍解，那是不分敌我，召唤出一头吞噬万物的巨兽，除了刳屋敷剑八本人，在那个巨大无比的范围内，无论是谁，生物，或者非生物，全部会被破坏殆尽。 如五番队现任队长平子真子的卍解，同样不分敌我，使得敌我认知颠倒，同伴和同伴之间会互相杀戮，全部死亡为止。 亦如时间与空间方面的鬼道，也是被中央四十六室禁止使用。 时间和空间鬼道的应用，会扰乱尸魂界本来的时间、空间规则，如果不断滥用，可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时空间崩塌现象。 在尸魂界中，这两个禁术只有在中央四十六室的特别允许下，才能够动用的绝对禁术。 而现在握菱铁斋使用的禁术，正是这两种。 静止平子等人身上的时间，同时利用空间转移，将他们瞬间转移到技术开发局的研究室中，进行急救。 为了拯救数位队长和副队长，这也是别无他法的选择。 浦原闭眼睁眼之后，就看到了两个世界的场面。 一开始还在树林之中，现在直接出现在灯光通明的研究室内，还是自己的私人研究室。 虽然是禁术，但威力同样巨大，能够触碰这两种禁术，一同混合使用，该说是不愧是鬼道众的大鬼道长吗？ 握菱铁斋喘了口气，同时使用两种禁术，对他的消耗也十分之大。 “虚化……”浦原犹豫了一下，也许是呢喃自语，也许是解释给握菱铁斋听的：“是我在研究死神魂魄强化方面得到的结论之一……” “为什么要研究这种危险的课题？” 握菱铁斋理解技术开发局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可是，利用虚的力量来增长死神的力量，这种技术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被中央四十六室进行封杀。 在他们看来，进行虚化的死神，是一种罪恶，一种堕落的形态。 “所以说了，这是强化死神魂魄的结论之一，虚化也是最具有效果的一个……” 浦原叹了口气，从隐藏的工具箱中，输入密码，捧着一个被黑布蒙起来的东西。 他目光沉默的看着黑布蒙盖起来的事物，眼睛里透露出复杂之色。 “在这个课题的最后，我制作出了一种瞬间破坏死神和虚的界限，然后在那之后创造出来的危险物质……” “这种‘物质’叫做崩玉……是吗？” “是的。正如之前蓝染所说的，这是一个叫做‘崩玉’的事物。” 浦原拿下了蒙在上面的黑布，透明的晶体中，一个紫黑色的圆球在里面‘存在’……只要看到这个东西，用灵压去感知。 握菱铁斋发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这个叫做‘崩玉’的东西吞噬。 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即使如此，让他们完全恢复过来的可能性，也不超过两成，还是乐观之后考虑出来的概率……如果不能成功的话……” “……会死吗？” “不，不会死。只是他们以后，无法再以‘死神’的身份存活了，而是介于死神与虚之间的‘第三者’。” “我明白了，这段期间，让我来为浦原队长你保护周围的环境，不会让人进来。” “麻烦你了。” 浦原拿着自己手中的崩玉，目光扫向昏迷过去的平子等人，希望可以平安无事的恢复成死神的身份吧。 ◆ 夜。 “搞什么啊，不会是命令出错了吧，现在不要说支援了，什么灵压都感觉不到……” 披着‘十一’队长羽织的男子，眼睛扫视着周围，穿过了一条街道后，来到了郊区外，依旧没有察觉到那些队长的灵压。 “喂，八千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小剑你又迷路啦！” 粉发女孩在他的背后冒出头来，一边扯着男子的头发，一边嘻哈哈的笑着。 “闭嘴，再怎么迷路，感受到灵压后冲过去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一点强大灵压的感觉都没有。真是奇怪……” “难道……敌人已经被解决了吗？” 那个粉发女孩扭着头，露出疑惑的姿态。 “那不就是白来一趟了吗？” “也可能他们被解决掉了喽。” “那正合我意。”男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随后，男子背着粉发女孩，继续在流魂街中奔跑。 深入流魂街的外围，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察觉到队长级战斗的灵压。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很久，或许很短。 直到天亮，看到了太阳从前方的地平线上升起。 男子终于停下了脚步，眼神诡异的打量着周围，偏头看了一眼同样在背上疑惑的粉发女孩： “喂，八千流，太阳怎么从前面升起来了？我们来的不是西流魂街吗？应该从背后升起来才对。” “哈哈，小剑是笨蛋哒，这是东流魂街啊，不是西流魂街！小剑是笨蛋，小剑是笨蛋，小剑是笨蛋！” 继续扯着男子的头发，让男子额头蹦出了愤怒的‘井’字。 “还不是你这个家伙乱指一通，我就说看守白道门的怎么不是兕丹坊，以为突然间换人了呢！” 现在知道了答案。 这里根本不是‘魂魄消失’事件发生的西流魂街，而是与之相反的东流魂街。 他们两个越是朝着前方奔走，距离西流魂街就越远，距离事发地点也就越远。 ◆ 瀞灵廷，早上十点——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大人，鬼道众总帅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大人，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了强制逮捕二位的命令，请随我们走一趟！” 里廷队出现在十二番队的队舍，对以上两位瀞灵廷的大人物进行了抓捕行动。 对此，感到疑惑的浦原以及握菱铁斋，也不知道中央四十六室为什么如此做，抱着是弄错了的态度，跟随里廷队前往中央四十六室。 冰冷，严肃，宏伟的大堂内，灯光暗淡。 四十位贤者，六位审判官全部就位。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被里廷队带入地下大会议室的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鬼道众总帅大鬼道长握菱铁斋。 “那么，叫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浦原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开口相问，至少要搞清楚前因后果。 毕竟反抗中央四十六室的后果太过于严重了。 “我有允许你说话吗，浦原喜助，请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名贤者冷酷的说。 这刺耳的话令浦原感到些许的不爽，但也比无能为力。 这些家伙再怎么不讨喜，也是灵王的意志，是为灵王服务的存在。 尸魂界最高的权力。 和他们作对，就是和护廷十三队全体敌对。 “叫你们过来，是有事盘问你们两个。记住，除了回答问题外，不准你有任何的异议。听明白了吗，十二番队队长。”一位审判官发出声音，态度居高临下。 盘问？这明显带有压迫意味的字句，让浦原心中的不祥预感更甚。 是因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他创造崩玉的事情败露，也不至于如此。 只需要封杀他的技术就行了，并且告诉他需要保密，不准泄露出去。 但中央四十六室的态度，明显带着别的意味。 “抱歉，是我的态度有问题，我向各位大人道歉……” 浦原吐了口气，态度服软。 “昨晚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这个时间段你在哪里？”一位贤者问。 “我在西流魂街第六森林。” “为了虚化实验是吧。” “请等一下，这种话是谁说的……”浦原陡然一惊，虚化的事情，中央四十六室是怎么知道的？ 他还没有上报昨晚的事故报告。 理应该在他汇报之后，中央四十六室才有可能知道才对。 而大灵书回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的‘历史’记录其中，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形成‘信息’才对。 再者，谁会没事突然想起来调看他的‘历史’，这明显是不合理的行为。 “闭嘴！因为你拥有了如此邪恶的用心，导致了在郊区森林的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等人，在那里进行了你的虚化实验，确有此事吧？”一名审判官声音冰冷，带着质问。 浦原呆住，他进行了虚化实验？ 怎么可能，他一直都在拯救那些被虚化的队长、副队长才对。 “是谁？是谁说出这种事的？” “你无权发问！” “是五番队的副队长蓝染清璃吗？” “这是第二次警告，十二番队队长，注意你的态度，不要问问题之外的事情！你要是再敢挑战我们的权威，就会添加新的罪名了！” 贤者与审判官们的视线是那么的高高在上，用他们的权威向浦原压迫。 “这全部都是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清璃她一个人所为，跟我没有关系，我和铁斋先生是为了救援平子他们才去那里！” 浦原大声辩解，希望中央四十六室的这些权力者可以理智一点的询问事情经过，而不是如此和棺定论。 “呵呵，如此谎言，真是太傲慢了，太丑陋了，这就是你作为队长的器量吗？亏我们以前认为你是个可以带给尸魂界技术革新的人才。太难看了，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居于首位的审判官，突然冷笑了起来。 “什……什么？” 浦原不明白首位的审判官为什么如此断定。 “五番队副队长蓝染清璃，昨天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踏出过瀞灵廷半步，五番队数百名的队员，全部可以作证。甚至六番队的队长朽木银铃，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等，这些人也都在夜晚巡逻的时候，碰到了蓝染清璃副队长，为此可以作证。难道你想说，所有队长、席官、队士的眼睛全部瞎了吗？” 首位的审判官愤怒质问，浦原的辩解在他眼里只是掩盖自己丑恶用心的谎言，是欺骗。 他欺骗了瀞灵廷全体死神对他的信任。 他欺骗了同僚，并且用同僚去做着危险无比的虚化实验。 “您、您说什么？”浦原惊愕。 蓝染清璃……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瀞灵廷，没有踏出去半步？ 那他碰到的那个‘蓝染清璃’是谁？ 有人假冒她的存在？ 不，不可能。 那个灵压不会错的。确确实实没有认错人。 而且本人也承认了这一点。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数百名死神都看到了‘蓝染清璃’这个人，一直在瀞灵廷，没有走出去半步？ 这样一来，不就是完美犯罪吗？ 在这样的‘真实’面前，他所有的辩词都显得苍白无力。 ——‘每个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殊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未必也是真实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想让‘真相’以何种形式成立。’—— 浦原想起了清璃昨晚临走时说的话……指的就是现在吗？ 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所谓的‘真相’，一早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是清璃希望让所有人看到的真相，让瀞灵廷的人深信不疑。 数百名死神同时证明，这要怎么去推翻啊！ 所以，浦原的身体冰冷下来，绝望填充内心。 毫无反驳的余地。 握菱铁斋叹了口气，一直保持沉默。 如他所想，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人留下明显的把柄。 肯定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才敢对众多队长、副队长进行虚化实验。 蓝染清璃……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正因此，握菱铁斋来到中央四十六室这里，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默然以对。 所有的一切，从事情发生，到结束为止，他们所有人的行动，步骤，乃至于现在要做什么，全部……一切都在那位五番队副队长的计划之中。 “报告各位大人——” 里廷队的一名成员出现在会议室中，单膝跪下，脸上黯然： “在技术开发局中，发现了多处浦原喜助研究虚化的痕迹，还没有来得及清理。” 浦原不想要再和这些贤者、审判官说什么了。 一切……都完了。 “现在铁证如山。”审判官们同时敲响了桌子，将沉闷威严的声音扩散出去：“裁决如下，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因未得到允许，擅自使用时间、空间两种禁术，关入地下大监狱第三层‘众合’监狱。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因研究禁忌实验，并且实施，犯下残害同僚之罪，剥夺其一切灵力，并永远流放现世！另外——” 负责下达裁决的审判官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不忍： “不幸成为虚化试验品的平子真子等人，已无法恢复死神身份，为了保全尸魂界的名誉，将他们作为‘虚’全部处决！” 以上为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结果。 意外发生了。 地下大会议室的门被炸开。 顿时让那些贤者和审判官慌乱起来。 “什么人？” “拦住贼人！” 闯进来的人速度极快，在贤者们发令的时候，那些冲上来的侍卫一瞬间被击倒。 等到贤者和审判官们反应过来时，原本在台下等候刑罚的浦原喜助、握菱铁斋两人，已从原地消失，大量的侍卫倒在地上哀嚎，倒地不起。 ◆ “蓝染大人，四枫院夜一劫走了审判中的浦原喜助、握菱铁斋二人。” 得到浦原‘叛逃’消息，是在事情发生的两个小时后，由东仙过来汇报。 “先是纲弥代，现在四枫院也要走向没落的道路吗？不过这一家族的历代当主，基本都是意气用事的家伙。” 清璃微微一笑，并未在意这种事。 本想将浦原喜助变为一个无灵力的普通魂魄，再去收回他那颗崩玉了。 现在来看，回收那颗‘崩玉’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浦原离开尸魂界，大灵书回廊对他的‘历史’就不再收录了，这也是一个未知的空白。 “要去解决他们吗？” “不用。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只要不来打扰我，老老实实的待在现世，我也懒得找他们麻烦。” “那么，那颗崩玉不需要回收吗？”东仙对此疑问起来。 “无所谓，崩玉不是必备之物，他那颗崩玉的制成方法我差不多参悟透了，找个时间重新再造一颗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 “而且？” 清璃没有回答，而是目光看向了墙角—— 影子。 灭却师的世界。 无形帝国。 “没什么。我累了，突然想出去散散步，这段时间，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要。” “是。” 对于清璃的命令，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东仙都会绝对服从。 清璃一个人离开五番队队舍，抬头望向天空，纯净的蓝天，悠哉的白云，心情突然惬意起来。 接下来就是继任五番队队长了。 要现在准备一下队长羽织吗？ 有点怀念呢。 队长曾经的位置。 ◆ 真白夜宫。 第零塔上层，白业房间。 “呐，千瞳子……” 白业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随后朝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千瞳子询问了一句。 “什么？” “这里……我衣服少了一件，是你拿的吗？” “没有。怎么，少了哪件？”千瞳子一愣，同样疑惑起来。 “五番队的队长羽织。” 白业继续在衣柜里翻找着。 所有的衣服都在，唯独五番队队长羽织不见了。 “诶？那个衣服白君你至今还留着啊。” “啊，毕竟是纪念之物，我这个人还是挺怀旧的，一直都没舍得扔掉。” 白业摸了摸下巴，回想着最近的行动，没有记得自己将以前穿着的队长羽织扔掉，或者让人去处理掉。 如果是的话，自己也应该记得才对。 “真是奇怪呐，总不可能是有人偷偷拿走的吧，谁会这么无聊啊。” 白业叹了口气。 虽说是纪念之物，但也仅仅是纪念之物，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说不准哦，也许是哪只手脚不干净的偷腥小猫咪做的呢。” 千瞳子眼睛里冒出幽幽的光芒。 ◆ 四枫院家族当主，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四枫院夜一。 可以说是瀞灵廷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贵族的身份，队长的实力，统帅着隐秘机动这么庞大的势力组织，其家族世代掌握着‘天赐兵装备’，也就是所谓的‘秘宝’，其中有不少秘宝可以逆反规则。 而这个秘宝的数量，也只有四枫院的每一代当主知道，也被每一代当主所掌握。 现今，这个集一切荣誉加身的四枫院当主四枫院夜一，公然在中央四十六室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大逆不道的罪犯浦原喜助，还有握菱铁斋，包括被进行虚化实验的平子真子等一众队长，消失无踪。 四枫院家族没落是肯定的，以另类的方式没落。 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衰落到贵族的底层。 只要不是谋反灵王的罪名，比起些许的荣誉损失，四枫院的本家更担心的是四枫院夜一这个当主的安全。 反正自从四枫院夜一成为当主之后，四枫院家族的形象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也没有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倒是护廷十三队无论怎么寻找，翻遍尸魂界和现世，都没有寻找到四枫院夜一等人的任何踪迹，仿佛从世界上‘抹消’了一般。 随即想到逃走的人中，还有浦原喜助这个技术开发局的第一任局长，用发明者发明的技术去寻找发明者的踪迹，结果必然令人失望。 ◆ 几个月后。 现世。 尸魂界的动荡，和浦原等人无关。 那是建造在地下的大结界。 利用了数个月的时间，总算是控制住了平子等人的虚化趋势。 将他们恢复成‘死神’的方法失败了，这个可能性浦原一早就考虑过。 所以在关键时候，只能用另外一种方法帮助平子等人存活下来了—— 打败体内的虚。 将虚化的能力继承下来，以死神之身介入虚的领域。 这也是浦原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不打算返回尸魂界了吗？” 某一日，浦原找到了平子。 对方脸上带着半边假面，声音听上去有点怪怪的。 他吊着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有点嚣张：“还回去干什么，等着被抓吗，接着被杀掉？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把我们救出来了，否则我们八个一定死得不明不白。” “不用谢我，这是夜一桑做的。” “无所谓了，我们打算在现世生活下去。等到打败体内的虚之后。”平子叹着气。 离开生活了几百年的尸魂界，突然要在现世隐居，还真有点不习惯。 “抱歉。” 浦原沉默之后，突然道歉起来。 “干嘛道歉？” “如果我能够及时……” “这跟你没关系，都是蓝染那个滚蛋女人搞出来的祸端。亏我以前那么信任她，竟然毫不犹豫捅我这个上司一刀，真够狠毒的……” 平子想到了什么，做出了笑脸，大概是苦笑。 “现在就离开吗？” “嗯，不打扰你了，反正控制虚化的方法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小心一点。而且人聚在一起，也容易被找到。之后再联系吧。” “了解。” 大鬼道长握菱铁斋这时走了过来，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平子。 “那个，平子队长……” “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说吧，什么事……” 平子挠着头发，不知道握菱铁斋要问什么。 “关于你的前上司，五番队队长白业，你知道多少？” 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平子一愣，奇怪的看向握菱铁斋，不明白他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不，没什么，是我多问了。什么都没有。” 握菱铁斋摇着头走开。 搞什么呀，这个大鬼道长问这个做什么？平子心中奇怪，也没有多在意。 那个男人都离开尸魂界一百五十年了，对于现在瀞灵廷的诸多死神，这个名字早已边缘与陌生化。 “对了，喜助，比起我们，你还是去和日世里说声道歉吧。明明你是她的长官，却什么都瞒着她，作为上司，你也太不靠谱了。” “哈哈……” 浦原尴尬的笑着。 就是因为怕被她暴揍一顿，才没有单独和她道歉啊。 半个小时后，平子等人离开了这片地下结界。 留下了一副猪头脸的浦原，头上正冒着烟。 握菱铁斋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夜一则是嬉笑的看着浦原，对他这幅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日世里小姐的怒气似乎消了。” 握菱铁斋默默补充了一句。 “能不消吗？看看我现在的脸就知道了吧，这还用猜测？” “嘛，毕竟什么都不说，让她懵懂的前往战场，也是你的不对啊。”夜一拍着浦原的肩膀。 “比起研究，人际关系真的好复杂。”浦原苦笑一声，便看向握菱铁斋：“铁斋先生。” “什么？” “你刚才问平子的问题……为什么要特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浦原的眼神认真下来。 夜一也收起了笑脸。 五番队队长白业，上一任的五番队队长。 由于在痣城剑八扰乱瀞灵廷期间，和副官久木千瞳子杀害中央四十六室全体，至今他们二人都被尸魂界列为第一等的罪犯，等待捉拿。 瀞灵廷‘新陈代谢’速度太快，不要说一百多年前的五番队队长是谁，连五十年内发生了什么重大案件，都不一定能够大概描述出来。 新人加入护廷十三队，然后死去，早已是护廷十三队不变的规律。 “在那个男人担任队长的时候，我和喜助还只是二番队的席官，这个人有问题吗？” 夜一挖掘着那很久以前的记忆，带着肃杀的表情仰望着天空。 “浦原阁下，还记得之前蓝染用灵压弹开我鬼道的那一招吗？” “记得，怎么了？” “一百五十年前左右，那个男人离开尸魂界的时候，我和他短暂的交过手，同样是以八十八号破道攻击，被他用灵压弹回，将我重创到重伤的地步。” 握菱铁斋回忆着当时的事情，手掌捂住胸前，至今想起那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用灵压弹回破道，看似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事后他无论怎么思考，都没有办法理解究竟将灵压聚合成什么形态，才能把八十八号等级的破道弹回。 这其中的‘秘密’，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 “基于这部分相同的判定，认为这两个人有着必然联系吗？” “是的。毕竟那个男人终究也在五番队任职过队长。蓝染清璃，是在他离开尸魂界之前加入五番队的，两个人不引起注意的有所接触，不是很有可能发生吗？” 握菱铁斋分析着其中的事情原委，或许只是猜测，但逻辑上能够说得通。 “不可能吧。那个人据说担任了五番队队长一职，已经差不多六百年了，四枫院上代当主，也就是我的父亲，都是他的后辈。他那样的老东西……总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翻找着关于‘白业’存在时间的记忆，夜一没办法相信这种事。 “夜一桑说的没错。退一步讲，我们也根本找不到早已行踪成谜的前五番队队长。与其做这种无谓的猜测，我觉得将事情中心，转移到蓝染身上比较好。必须要向尸魂界揭露她的阴谋，一旦她的目的成功，现有的一切——” 全部都将消失。 浦原眼中闪过了坚定的决心。 灵王是罪，但世界不是罪恶，更多无辜的人会因此丧命。 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惨剧。 他们是死神，是维护秩序的守护者，而不是对无辜者挥下屠刀。 这有违死神的使命。 “先弄清楚她的能力是什么，这次事件中有太多疑点了，其中最大的疑点——她明明在流魂街进行虚化实验，但结果数百死神却证明她一直存在于瀞灵廷。这可真是可怕的能力，就好像把所有人都‘催眠’了一样。” 浦原猜测，若是理解其中的原由，一定可以看穿清璃的某些重要能力，不至于下次遇到时手足无措。 第六十三章 剧情起始篇（二） “骚乱似乎平息下来了呢。” “笨蛋，怎么可能平息下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更凶险的暗流。” 来到十三番队队舍和浮竹一起喝茶的京乐，反驳了浮竹的话，用担忧的口吻做出形象的比喻。 “但案件已至此，再怎么更改也无济于事，没想到浦原队长会做出这种事。” 浮竹叹了口气，端着手中的茶杯，看向庭院里飘零在地面上的树叶，脸上沉思起来。 “你真的这么想吗，浮竹？” “什么？” “你认为所谓的‘虚化’事件，真的是喜助做的吗？” 京乐和他一同欣赏着院落里落叶时的场景，说出了这句话。 “证据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证据这种东西做些掺假也是可以的吧。” “你认为有人陷害……”浮竹瞪大的眼睛。 “仔细想想，你认为喜助会是那种研究危险实验，伤害自己同伴的人吗？” “虽然难以置信，不过他研究‘虚化’实验，伤害同伴的罪名，已经由中央四十六室定论下来。” 听到浮竹冷静的发言，京乐苦笑一声。 确实，真相什么的已经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中央四十六室将这件事和棺定论。 即使日后有翻案的可能，中央四十六室也不会承认，而是继续让浦原担任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 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他们是不能够犯错，也不允许犯错，哪怕是他们真的犯错了，也必须是正确的。 让他们公开道歉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自古以来，这些人就是尸魂界的权威，当权威出现问题，就会失去威严。 为了保证他们绝对公正公平的威严，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冤枉了浦原，反而会左右言他，即使做出退让，也会说是当时收集证据的里廷队弄错了。 反正不会是中央四十六室的错误。 而‘虚化’事件到底是不是浦原做的，是否被人陷害，还是他亲手所为，日后还有没有翻案的可能，已经不需要去考虑。 “说起来，五番队的蓝染副队长……” “她？她怎么了？听说平子队长离开了之后，最近整个人很消沉呢。” 浮竹不知道京乐为什么提起不相干的人。 “没有，什么都没有哦，可能是小莉莎走了之后，我变得有点多疑了吧。来，趁着今天天气很好，来尽情的喝茶聊天吧，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真的没问题吗？矢眮丸副队长离开了之后……” “只要小莉莎没有事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再见的。她的另一套短裙死霸装，已经被我珍藏起来了，当作是睹物思人了。” “这是犯罪，不要做这些有失队长身份的事情啊，春水。” 浮竹听到京乐堪称‘变态’的发言，摇了摇头。 ◆ 若干年后。 瀞灵廷远离了众多队长、副队长叛离后的恐惧氛围。 似乎每隔几十年，上百年，就会发生一件令人感到震惧的大事件。 但瀞灵廷恢复伤态的能力也很强大，很快陷入了有条不紊的恢复发展中。 那些离去的队长，也有了填补他们空缺的人才。 如今的护廷十三队队长早已经大变样，队长或是新人，或是原本的副队长晋升，让人不由得感叹岁月的无情。 为数不多还保持原样的，大概也只有一番队、四番队、八番队和十三番队了吧。 总队长率领的一番队自不必说，八番队和十三番队也都是老资历的队长，很久都没有更换过。 而四番队队长让人联想到的也只有卯之花队长。 要问四番队上一任队长是谁…… 那就可能要追究一下卯之花队长的年龄几何，什么年代担任四番队队长的，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听说过上一任四番队队长的事情。 总之，这个话题如果深究下去，会变得十分恐怖。 而经历了那起巨大的动荡后，瀞灵廷内隐藏的各种人才全部被人深挖出来—— 诸如碎蜂、市丸银、狛村左阵、东仙要、志波一心、涅茧利等人，全数通过队长考核，担任空缺番队的队长之位，总算是弥补了护廷十三队因‘虚化事件’产生的漏洞。 相比于虚圈那边，尸魂界这边真的是人才济济，双方的人才储备资源都不在一个量级上。 在教育层面，尸魂界更是遥遥领先虚圈，平均每隔数十年，都会在真央灵术学院内涌现出不少天赋出众的种子学生，配合完善的教学体系，充分开发这些学生的能力。 一些种子学生起码也有席官的水准，其中的佼佼者，在未来说不定可以成为队长与副队长级的人物。 与尸魂界无关的地方—— 虚圈，真白夜宫。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 生物在圆柱体玻璃罩中沉睡，周围包围着血红色的液体，它似乎拥有着呼吸器官，不停的吐出泡泡。 和人类的体型十分相似，四肢与头部，但就体积方面，要比人类更加的庞大一些。 带着宛如妖魔的红白假面，顶着两根巨大的角，闭上眼眸，就此沉睡在黑暗之中。 “这次是成体了吗？” 容貌没有变化的白业和千瞳子出现在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深处研究所中。 清璃披着带有‘五’字的队长羽织，双手放在兜里，目光沉静的看着这头正在孕育当中的‘虚’。 姑且称之为‘虚’吧。 因为这不是以正常方式诞生出来的‘虚’。 “是不是成体还有待定夺，但作为‘里’的存在，若是完全虚化之际，提升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应该说接近于‘成体’这个程度吧。” 清璃回答了白业的疑问。 “名字呢？” “暂时没有想好。” “用‘虚白’为代号如何？” 千瞳子开口，这头由清璃培养出来的‘虚’，和记忆中的某个存在完全重合了。 若说有所区别的地方，那就是……这头‘虚白’，恐怕比原本的‘虚白’更加恐怖。 “这倒是无所谓，用‘王虚’为名号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虚白’这个名字好像更好听一点。” 清璃考虑着名字的好听程度，决定以‘虚白’来命名。 “可以进行量产吗？” 白业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素材足够的话，量产不成问题。”清璃回答。 只要完成了第一个，模仿制造出第二个是完全可行的。 这个道理不只是应用于眼前的这头虚，崩玉也算在内。 不论创造什么，第一件成品总是伴随着岁月的磨砺，还有无数的失败。 一旦创造出成品，接下来的一切都再简单不过了。 “若是制造出一百具这样的存在……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会有点大，有些素材很稀有，怎么看数目都不可能凑齐一百个，队长你想太多了。” 清璃摇头。 量产可以，但需要加上一个数目限制。 若是十个的可以考虑。 一百个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说的也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种东西？” 清璃思索了一阵，考量着某种目的，缓缓开口：“我想想……总之，先把它放出去，让它自己去做出选择好了。反正时间还有很多，足够让它慢慢的玩闹。” ◆ 发生在一切开始与终结之间的小片段—— 未完全体‘虚白’诞生后不久。 本已平静下来的瀞灵廷，因为某个意外再次卷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四大贵族志波家族分家当主志波一心，也就是现任十番队队长，在现世处理一头未知名的‘虚’时，灵压忽然消失不见。 来自于技术开发局的认定，这部分的结论不可能出错。 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灵压消失，并且技术开发局无法与之联络。 究竟是死亡，还是其余的特殊情况，遭遇某种不为人知的事件，暂且没有办法取得有效的信息。 就此案件，护廷十三队很快成立了专案特别行动组，去现世特别调查这件事。 不过由于情报缺少，无论怎么查找，都没有办法找到蛛丝马迹。 随着时间推移，认定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为尸魂界失踪人口，将特别行动组人员调回，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 一个光线很好的明媚日子，天高云淡，蔚蓝色的天空好似水一般清澈干净。 云彩很少，薄薄的云雾，仿佛柳絮漂浮在天空。 瀞灵廷，五番队。 “蓝染队长。” “是小桃啊，有什么事吗？” 清璃望着眼前有点天真过头的副官小姑娘，问明来意。 “今天是新队长的庆祝仪式，队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当然没有忘记，志波队长失踪后，有人能继承他的位置，真的是太好了。本来我还担心十番队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清璃用温柔的嗓音说，敛去了脸上那不必要的担忧之色。 “蓝染队长你就是太好心了。不过，这次担任新队长的是小白哦。真是厉害，他加入十番队还没有几年时间吧，就已经学会了卍解。” ‘小桃’惊叹的同时，也有点挖苦自己的意味。 明明比‘小白’早几十年加入护廷十三队，结果‘小白’后来者居上，用了只有她大约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越过了副队长这个职位，直接成为十番队的新任队长。 这晋升速度，打破了三番队队长市丸银的最短时间成为队长的记录。 日番谷冬狮郎，也就是小桃口中的那个叫做‘小白’的天才少年，如今即将成为十番队的新任队长。 据说在他本人还未加入真央灵术学院，连浅打都没有获得之际，斩魄刀的‘本体’就已经主动找上门，出现在他梦中，要求他呼唤自己的真名。 但由于他那过于强大的灵压，不知道如何疏导，直到在真央灵术学院学习数年后，才慢慢控制住自己的灵压，完成了始解。 其灵魂年龄，可能还不到一百岁。 加入护廷十三队也是近十几年的事情。 以十几年的时间从一个一无所知的魂魄，晋升到护廷十三队的实权队长，这已经不能用天赋绝顶来形容了。 在瀞灵廷的历史上，也没有过这样快速的晋升速度。 从他的一些传闻来看，似乎没有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前，就已经拥有副队长级别的灵压。 这么快学得卍解，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了。 “小桃你不要灰心，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凡人和天才。天才有天才的作用，我们凡人也有凡人需要努力的地方，不需要觉得灰心丧气，只要比昨日的我们更强，这就是成长了。” 清璃鼓励着自己的副官不要灰心，手掌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顶，温柔的替她开导。 “是，蓝染队长……” 小桃露出了害羞的神情，脸部红红的样子很是可爱。 蓝染队长的眼睛真的好温柔。 正因为此，小桃才憧憬这样的队长。 在真央灵术学院时，就被完全俘虏了内心。 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文学女性气质，遇事沉着冷静，极度重视与同僚之间的友情。 与她柔水气质不匹配的是，是她内心如烈火般的情感，当部下遭遇危机时，为了让部下们安全离开战场，不惜生命，孤身一人断后。 这种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自然是赢得了护廷十三队全体死神的尊敬和仰慕。 除此之外，经常以切磋的名义，辅导新入队的死神，以自己的斩魄刀‘镜花水月’为参考，让他们尽快熟练始解的应用，传授他们鬼道、瞬步、白打等方面的心得。 如沐春风的温馨，是所有人都无比敬重的五番队队长。 只是形象稍微普通了点。 小桃看了看清璃胸前那恰到好处的规模，如果摘下眼镜，改变一下发型的话，蓝染队长一定是个很美的女性吧。她这么想。 听说最近有很多人在给她爱慕着的蓝染队长递送情书，其中以十一番队的队员为最。 毕竟这个番队的全体成员都是性格耿直豪爽、有话直说的类型。 让她好一阵的吃醋。 这些十一番队的野蛮人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蓝染队长这么完美的女性，只需要孤芳自赏就好了，维持这份‘完美’就好了。 在小桃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走吧，小桃，再不走的话，就会赶不上庆祝仪式了。” “是，蓝染队长。” 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小桃追上了清璃向前迈动的脚步。 ◆ “呐，队长，可以打扰你一下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在你心目中，我，久木副队长，对你来说，这种‘爱情’是什么？” “这要分成两个阶段来说明。” “两个阶段？” “啊，所谓的爱情，从定论上来讲，只是渴求交配的双方远离孤独，彼此建立了一定的联系。” “因为欲望吗？” “欲望是经不起时间考验的。” “那第二阶段呢？” “承诺。不放弃你们任何一人的感情，到死都不放手。” “这还真是标准式的渣男发言。那我和久木副队长，你更喜欢哪一个？” “这还用说？当然是喜欢你更多一点。” “毫不犹豫的回答呢。但是……久木副队长在你身后哦。” “外面下雨了，我突然想起来在外面晾着的衣服还没有收回来……” ——以上是清璃在某一年和白业的对话。 提及这个并非是怀念，也不是清璃想要感叹自己的白业队长，能够渣到什么程度。 仅仅是想要写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所以想到了很久之前的记忆，自己和白业有过这样的对话。 白业那后宫式的渣男发言，也算是一种对爱情的坚定吧。 但还是要说一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此刻距离志波一心在现世失踪经过了十五年时间。 在五番队的队长室内正撰稿着的清璃，已经写了很多草稿，在旁边积累了厚厚的一堆，却没有满意这样程度的故事。 太空白了。 没有灵感。 随后，清璃不再想这方面的事，而是认真处理着从白色庭园那里带过来的情报，慢慢阅读。 有关浦原喜助…… 有关平子真子等人…… 有关志波一心……嗯，这家伙已经结婚了呢，还有了一男两女三个孩子，妻子好像是纯血灭却师的末裔…… “死神和灭却师的结合吗？好像‘虚白’那个东西也被吸进去了……” 黑崎一护。 志波一心和纯血灭却师后裔黑崎真咲的长子。 有着死神和灭却师的共有血统，还有‘虚白’这个由她亲手制造出来的成品实验体…… “这杂种的程度，简直就是一个‘小灵王’……” 想着想着的清璃猛然灵光一闪。 死神，灭却师。 爱情。 结婚。 生子。 这不就是绝佳的优秀素材吗？ 清璃感受到了灵感爆发的喜悦。 是啊，阵营对立的爱情可以令人印象深刻。 正因为这份矛盾和对立，两个人结合在一起，这份真正的爱，才值得去珍惜、守护。 清璃决定了，他要写一个死神和灭却师，两个敌对者因为各种阴差阳错，姻缘机会，结下了姻缘，从而诞生出纯粹的爱…… 这么一想，清璃很快就动笔起来，放开了一旁的情报，开始将脑海中蹦涌而出的灵感化为字体，一个个书写下来。 ◆ 两个月后。 现世，空座町。 浦原商店。 一个穿着花哨衣服、满脸胡子拉碴的男子，走进了这家基本没有人光顾的小商店。 商店老板也是一副邋遢的形象，穿着绿色短褂和衣裤，那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的头发，给人一种轻佻不正经的印象。 “浦原，特意叫我来是干什么？不会是蓝染又有行动了吧。”那个穿着花哨衣服的男子坐在对面：“真是抱歉呐，我的死神之力拿不回来了，我可没有办法帮助你。” “别这么说嘛，一心桑，叫你过来，是有一件很特别的事情跟你说。” “不会是蓝染真的行动了吧？” “的确是行动了，不过跟你想的有点不同。事实上，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她的事情，结果能查到的踪迹都很少，要么是被刻意掩盖了，导致调查一点都没进展。” “你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这两个人中其中一人正是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浦原喜助，如今被尸魂界通缉的大逆不道之人。 另一人是前任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如今更名为黑崎一心，已经丧失死神之力的普通人类。 “给你看一个好东西，从尸魂界那里流通出来的。” “什么？小说？” 一心接过浦原递过来的书，脸上打着问号。 看到浦原一脸神秘微笑的样子，一心内心的疑惑更甚。 “是蓝染撰写的小说哦，据说在尸魂界很是畅销，许多贵族都很憧憬这本小说里的爱情故事，简直就是说中了少年少女心事一般，让年轻的贵族少年少女们，期待着这样的浪漫爱情出现吧。” 浦原明显是读过这本小说，发出这样的感想。 “这次不是小三上位了吗？” “不，和之前的风格有些不同，而且和一心桑有关。” “和我有关？” 一心翻开了正文第一页随意看了几眼，然后迅速翻到第二页，脸上的不在意慢慢消失，转变为认真之色。 翻到第三页，阅读的速度明显慢下，开始变成了慢慢品味。 故事不是很长，也不算复杂，阅读完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 浦原一直在坐在旁边静静的喝茶，偶尔朝着马路上看了几眼，没有打扰一心品味小说的内容。 “怎么样？” “简直是把我和真咲的事情，完全呈现了出来，顺便加了很多更加矛盾激突的情节，让整个故事显得更加圆满……嘛，还算不错吧。” “只是不错吗？其实一心桑内心很开心吧。从来对小说不感兴趣的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看的这么认真。” “啰嗦。很好行了吧。” 一心脸红的撇过头。 浦原微微一笑，随即看向外面的街道，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不只是浦原，一心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察觉到了吧，一心桑。” “嗯，我们的踪迹早已经被蓝染知晓了。真不知道看到这本小说后，我现在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你认为，她是冲着你的‘崩玉’来的吗？” “可能有这部分的原因。关于她的目的，我大概能够猜到一点，但我想不出来，她可以一个人打败零番队的那些家伙。就是山本总队长，也不是轻易能够对付的最强死神。” 这是浦原疑惑的地方所在。 先不论护廷十三队的实力，守卫灵王宫的零番队五人，每一个都是尸魂界的‘历史’，拥有着远超队长级的实力。 零番队队长——兵主部一兵卫，更是尸魂界一切的命名者，其实力深不可测。 一定有着什么……可以称作为底牌的东西。 第六十四章 普通男子高中生——黑崎一护 吾等因为无影无踪被人畏惧。 吾等因为无影无踪被人敬仰。 吾等是……死神！ 令死亡都畏惧敬仰的神…… 在空座町的制高点上，以美丽的圆月为背景，在月辉之下，死神少女目光沉静的看向远方，鸟瞰着空座町的全貌。 “在这附近吗？灵压十分混乱呢，看来冒出来的魑魅魍魉不止一头啊……” 管理着这片地区的少女死神——朽木露琪亚。 出自护廷十三队十三番队第六席。 十三番队历来就是担任着‘净化’的职务，麾下的队员经常在现世各地活动，消灭虚之后进行净化，或者是让那些游离现世的灵魂回归尸魂界。 身上担负平衡现世和尸魂界的重任。 这就是死神。 世界调整者。 在普通人类看不见的世界里，争斗、杀戮、血腥永远存在。 很快，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朝着某地赶去。 ◆ 我的名字是黑崎一护，15岁。 家里开着一家小诊所，母亲在很早时候就已经离开人世。 家中还有一位父亲，两个妹妹，生活还算平稳。 同时，我本人是一名普通的男子高中生。 当然，也不能说是普通，最近一阵子总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件。 例如看到在大街上，在家里，或是在学校里，偶尔能够看到幽灵什么的…… 很普通吧……才怪。 感觉十几年的世界观全部一瞬间崩塌了。 幽灵什么的，简直是超玄幻的存在，作为现代人士，本不应该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的确存在着……自己能够看得到的‘东西’，而其他人没办法看到，甚至会视而不见。 起初有些慌张，但看的多了，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吧。 好像幽灵和他接触过的漫画、电影里的设定，有点不同。 也不会恶意伤人什么的，偶尔还能在一起聊天，见面打个招呼什么的。 总之，一护接受了这种扯谈无比的世界观。 也不认为这种变化，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麻烦。 虽然最近看见幽灵的能力，变得越来越清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赋觉醒了吧。 一护曾经苦笑的抱怨过，但也没辙，没想到活了十几年，自己原来是个‘超能力者’…… 也没有产生自豪，更没有什么炫耀心理，生活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像往常那样祈祷世界和平就好了。 ◆ 5月14日。 黄昏，回家的路上。 一护正在教训着一群社会上的败类。 他用脚粗暴的踩着一名小混混，语气很不好的指着一个被打翻的花瓶： “你们这些家伙，好好看看这里，你们自己做的好事。那么我来问你们，这是什么东西？那边的臭小子过来回答？” “呃？我吗？那个……那个是供奉前阵子在这死掉的小女孩的……” “回答正确！” 一护将他一脚踢飞了出去。 虽然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但一护的力量却是非比寻常。 “那么，我再来问你们，为什么花瓶会倒下？” 看到一护锐利而凶狠的目光，几个小混混终于害怕了起来。 这个高中生小子根本是个怪物。 真是太可怕了。 “那个……真是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哼，给我滚远一点，别让我在看见你们。即使不注意打翻了，也不知道扶起来吗？小心我让你们也被人用花供奉着！” 几个小混混连滚带爬的在慌乱中逃跑了。 “真是的，每天都要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 一护挠着头发，走到花瓶的位置，将打翻在地的花瓶扶起来。 “抱歉，让你害怕了。明天我会带新的花过来。” 一护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说话。 也不能说是空无一人，在一般人无法看清楚的世界中，存在着幽灵的行动轨迹。 在一护的前面，就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幽灵。 “没事的，大哥哥，谢谢你。” 小女孩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空灵，或者说虚幻更准确一点。 一护点了点头，提着书包离开这里。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已经是一护每天都要经历的日常。 每天都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灵，那些幽灵也会偶尔的跟他交流，活人能够看到他们，也让他们感到惊奇吧。 而这种日子，一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 一护拿钥匙打开门，像平时那样喊了一句： “我回来——” “太慢了！” 随后，一只脚飞踢过来，打断了一护的话，并且将他很惨的踢出去。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黑崎家的日常。 “一护，我不是规定过每天晚饭时间是7点钟吗？爽约可不是男子汉所为，到底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志波一心，不，现在是普通人类父亲的黑崎一心，双手叉腰的教训着被他踢倒在地的儿子一护。 “你这个混蛋老爸！”一护毫不客气的如同不良少年，伸手抓住老爸一心的衣领，心里超级不爽：“这就是对拼命乐于助人回家后的儿子的问候吗？你这个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啰嗦！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爽约就是爽约，破坏了这个家庭的团圆，就是罪无可赦！” “你说什么？再给老子说一遍？” “不可原谅，竟然用这种语气和爸爸说话！必须处罚！” 一心再次飞踢过来，一护嚣张无比的笑了，一脚毫不客气的回击，踹中了一心的脸，不留情的让他自由飞翔。 “一护！” 一心站起来，流着鼻血愤怒的大吼。 “混蛋老爸！” 事实证明，在武力这上面，一护更具有强者的风格。 看到被自己打趴在地的白痴老爸，他哼了一声： “算了，晚饭待会儿下来再吃，我先回房间了。” “一护哥看上去很烦恼呢。” 游子看着一护离去的背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然喽，游子，整天有一个白痴爸爸围在你身旁，是个人都会感到苦恼吧。待会儿我们把晚饭送到一护哥房里就行了。” 夏梨将一切的罪过丢在自己的白痴父亲身上。 “怎么这样，你们怎么可以一致针对爸爸……”一心在装着可怜。 “过了40岁，还用那种幼稚交流方式的爸爸，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夏梨吊着上眼角，态度很是嚣张。 “啊，真是痛苦，老婆大人……”一心趴到了自己妻子遗照上面，顿时泪流满面：“现在孩子们都到了青春叛逆期了，对我这个爸爸越来越冷淡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呀？” 夏梨瞟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遗照。 母亲黑崎真咲一脸灿烂的笑容出现在照片上，而且是彩色，和艺术照差不多。 这是夏梨最想吐槽家里的地方。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弄出这么白痴的遗照出来，还要每天挂在墙上让人欣赏。 ◆ 5月15日。 空座町，正午十二点。 到处高楼大厦，汽车摩托，充满着现代化的建筑设施，上次来到现世，还是技术落后的古代。 和千瞳子一起走在街道上，让白业有种回到原本世界的错觉。 这陌生又熟悉的建筑，以为这辈子只能在回忆里见到。 果然还是现代生活更加方便一点。 不过走在大街上，他们两人在外人看来更像是父女的关系，而不是情侣的关联。 白业身穿白色稳重的服装，相貌也更成熟一点，戴着一副厚框眼镜，像是某个企业的文员，或者在哪所学校里担任教师。 而千瞳子则是年纪显得较轻，穿着轻飘飘的水手服，白色的袜子，黑色长发用白色丝带绑束住，简单干净的女高中生形象。 两个人走在一起在街上散步，说是父女也不为过。 “这个地区的幽灵未免多了点，有点不太寻常呢。” 和千瞳子在家庭餐厅里用餐的白业，一路走来，看到了一大堆没有遭遇死神净化的孤魂野鬼，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是当然的，空座町是这个时代的重灵地啊。” 千瞳子手里拿着夹着肉的汉堡，高兴的吃着。 “难怪幽灵这么多，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类，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了。灵子越充沛的地区，越是容易遭遇虚的进攻。” “这么在意的话，控制一下虚的流入总量不就行了。反正对你来说，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吧。” “死神，人类，虚，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最基础也最重要的循环系统，我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一点。” “说的也是。” “不过没想到千瞳子你会突然邀请我出来约会，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呢。你看，和女学生什么的……开房什么的……” 说出这句话的白业，立马遭到了千瞳子的鄙夷视线。 “这是犯罪哦。” “被抓到那才叫犯罪。” “闭嘴吧，白君，你又不是奈亚拉托提普星人。” “接下来要去哪里，电影院？游乐场？公园散步？” “我想想，看完电影后去公园散步，你觉得……” 轰隆一声！ 有什么巨大的动静在街道上响起。 这是白业和千瞳子经常能够听得到的声音。 不会错的，是虚。 而且是在大街上就开始肆无忌惮行动的虚。 外面传来了很多人的惊慌声，店内的一些游客也是目瞪口呆，吃惊的看着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空座町发生的意外确实变多了，不是工厂爆炸，就是一些大楼莫名其妙遭受破坏。 现世的空座町政府已经介入调查，但能够查出来的东西，恐怕不如人意。 千瞳子的目光集中在一名逃跑中的橘黄色头发的少年身上。 黑崎一护。 大部分的剧情遗忘的差不多了，开篇……似乎有过这样的一段剧情来着。 “哎呀，那不是清璃说过的‘小灵王’吗？难怪那头虚要这么疯狂了，连被死神察觉到都不在乎了。” 白业用自己的眼睛，看透了几近于现象层次的东西。 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越是优质的灵魂，越会得到虚的青睐。 对于虚而言，没有比眼前这个人类少年更加美味的食物了。 因吞噬同族和灵魂而存在的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也就不难解释了。 很快，外面的骚动停止了。 在那头虚即将下手之际，一名少女死神从天而降，用斩魄刀轻易杀死了那头虚，然后消失在街道上。 街道上莫名出现的动乱也就得到了平息。 但那像是被巨兽蹂躏过的地面，两侧的大楼出现了许多超脱普通人理解范畴的野兽抓痕，告诉着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着的恐怖袭击。 ◆ 黑崎家。 对于白天事情耿耿于怀的一护，始终想不明白白天出现的那种怪物到底是什么？ 不过连幽灵都能出现，接着再出现一些超乎常理的怪物，也在情理之中吧。 毕竟他看过的热血漫画，剧情就是这么铺垫的。 就在一护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只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出现在窗口位置，随后一名穿着黑色和服的女性从窗外走进来。 并且无视了一护的存在，在房间里嗅了嗅鼻子，似乎找寻着什么一般。 “在这里吗……” 她呢喃着不明意义的词汇。 一护随机想了想这位和服少女的出场方式…… 这里是二楼。 不，等等，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你是谁？” 一护询问。 认出了这个和服少女，就是白天救下他，把怪物杀死的那名娇小女性。 对方依旧没有听到似的。 自顾自的在房间找些什么，无视了一护这个房间的真正主人存在。 “很近了……应该在这附近……” 真让人火大。 于是，一护面无表情的抬起脚，对着那名女性，毫无怜香惜玉的从背后踹了她一脚。 “近你个头啊，随意进入别人的房间要干什么？” 一护指着她开始了质问。 “？？？” 被踹倒在地的少女，满脑子打满了问号。 “人类，你竟然能够看到我，而且刚才还打到了我……” “啊？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看不到看得到的？” “奇怪。你难道是具有灵能力的特殊人类吗？说起来，白天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少女仔细看着一护的脸，首次露出了意外之色。 多少听说过人类中有着一些很特殊的群体，可以看得到灵存在，但没想到自己刚到现世，就碰到了这样的稀少人类。 “别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房间？” 一护对于少女不经过同意就进入他的房间，感到些许的不爽。 “我是死神。从尸魂界而来，为了净化‘恶灵’才来到现世。” “……” 出现了。 先是幽灵，再是死神，接着是恶灵。 接下来再出现什么意外的异形，一护也不会感到惊讶了。 “怎么，你不相信吗？” “不，那个，你陡然之间让我相信这个……” 见到一护那有些质疑的神色，少女死神叹了口气，勉强的开口： “算了，感谢我吧，为了你能够了解的清楚一点，我就更形象的说明好了。” 从怀里取出纸和笔，开始在纸上涂鸦起来。 “听好了，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魂魄。一种叫做‘整’，就是普通的灵魂，你平时看到的幽灵就是属于这种类型，对人类无害。还有一种叫做‘虚’，是邪恶的灵魂，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解释，就是所谓的恶灵。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会把它们的灵魂据为己有。我们死神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净化虚。这样的话，你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先不论那异常奇怪的画，光是解释也很令人头大。 “如果你能把画去掉，说不定我会听得更明白一点。” 少女听完一护的吐槽后，面无表情的手指一挥： “缚道之一·塞！” 房间里传来了一护惊慌的大叫声。 足见只是普通人类的他，现在根本不是死神少女的对手。 第六十五章 转校生名为‘惣右介’ 死亡是什么？ 那绝非简单意义上的概念。 也不应该将死亡这么严肃之事，说得如此轻巧。 一护的心愿是守护好身边的人，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不管是谁，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就该受到处罚。 人类也好，还是非人类都好。 深夜，空气格外的冰冷。 黑崎家的外面遭到了巨大的破坏。 一头身高数公尺的虚在这里站立，用贪婪渴望吞噬的欲望之眼，撕开血盆大口，兴奋的尖啸起来。 大地上再次裂开了口子，周围的电线崩断，闪烁着电花，随即在黑夜中沉逝。 “我的名字是露琪亚，朽木露琪亚……你呢？” 少女死神将刀刃对准一护的身体，身上有着多处伤口，那里大量出血，伤势很重。 她倚靠着冰冷的墙面，询问眼前这个普通人类高中生的名字。 “一护，我叫黑崎一护。” 随后，一护一把握住了对准自己身体的刀刃，将刀刃毫不犹豫贯穿自己的胸膛。 在这一瞬间，少女死神就被惊讶住了，自己身体里的能量不断的融入一护的体内。 明明只打算传给他一半力量的。 结果刀刃贯穿他身体后，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流淌。 从一护身体上爆发出了脸她这个正牌死神都感到无比震惊的灵子压迫感。 这已经是席官水准了吧。 不，说不定更强。 只不过太松散了。 如果经过系统性的修炼的话，将这股力量完美的应用起来，这个人类…… 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男子高中生，前途无量。 那头虚终止了嚎叫，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开来。 蓝染大人，这跟您说好的不一样，这个少年和您说的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是三两下就可以解决的家伙…… 这头虚心中充满了愤怒，绝望，懊悔，还有对于‘那位大人’的怨恨。 弥留之际，它看到了那用坚定眼神目视着自己的黄发死神少年，拿着染着它体内鲜血的巨大斩魄刀，意识就这般陷入了永寂。 从今晚开始，一位名叫‘黑崎一护’的死神诞生了。 ◆ 在一护和露琪亚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对面一栋大厦的楼顶，一名穿着黑色死霸装的少年，目光直直的落在一护的身上。 他有着儒雅温和的面孔，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棕色的瞳孔里凝聚着睿智且温柔的光芒。 虽然暂时还不能够控制自己那体内过于强大的灵压，遇到大虚级别的虚，也会出现生命危险。 但他的未来绝对值得期待。 “黑崎一护吗……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 黑崎家。 早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如同往常那样，黑崎家的早晨还是那么的热闹活泼。 “你这混蛋，我一大早还在睡觉，你就来攻击我，好大的胆子！” 一护暴力的将老爸一心制服，并且死死的按在地上，握紧一只拳头，额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井’字，可以想象他现在是多么的愤怒。 “不愧是我的儿子，神经反应力还是这么出色，爸爸已经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 一心袭击不成反被打倒后，非但没有认错，反而一脸安心的说出这种话。 这种态度让一护更加不爽。 这个老爸也太奇葩了，哪有这种一早上就过来给自己儿子飞踢的混蛋老爸。 如果不是他的动作神经发达，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躺进医院里。 猛地，一护想起了什么。 死神…… 对了死神…… 自己昨天晚上和一个叫做‘朽木露琪亚’的死神少女相遇，然后还遇到袭击黑崎家的强力虚。 然后那个‘朽木露琪亚’不敌，为了确保家人的安全，一护用少女死神的刀刃刺穿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变成死神，打倒了那头袭击黑崎家的虚。 但那之后……一护记得自己用力太猛，身体都在嘎吱作响，承受不住的昏倒过去。 这么说来，也不知道那个‘朽木露琪亚’去了哪里。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梦。 可是，如果是梦的话，这也太真实了。 “对了，白痴老爸，昨晚游子和夏梨的伤势怎么样了？家里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一护想要问清楚昨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梦，还是真有其事。 “伤势？你……你在说什么？” 一心露出了相当困惑的神情，不明白一护指的是什么。 “……这样吗……” 也就是说，混蛋老爸不知道，是梦吗？ 呼……一护松了口气。 真的是梦啊。 太好了。 说真的，什么死神，什么虚的，简直就是超现实的扯谈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一定是最近看漫画看多了，才会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肯定是这样没错。 “不过呢……昨晚也不能说一点事情都没发生，有个司机喝醉酒，开着卡车冲进了我们家。” 一心想到了什么，手指指着外面。 一护听完，迅速穿着拖鞋，跑向楼下。 看到的是墙面露出了一个大洞，眼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这……这个场景…… 和虚战斗时破坏掉的场景一模一样。 “哎呀，真的是很幸运呢，一护，没想到昨晚冲进了一辆卡车进来，我们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 一心这时跟了下来，还在那里发着白痴一样的感慨。 “说的没错，竟然没有人被吵醒也是奇迹。”夏梨看着一心这个白痴老爸，在那里多嘴的吐槽一句。 “毕竟爸爸就是这样子啊。” 游子则是笑着说。 和那边其乐融融不同，一护则是脸上相当的纠结。 梦？现实？ 如果说是梦的话，这个不合常理的破坏面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们家住的地区，车辆经过本来就很少，更不说卡车了，一年几乎看不到什么卡车经过门前。 但是……如果不是梦，白痴老爸暂且不论，游子和夏梨身上的伤势一下子复原了，也没有昨晚那样恐怖的回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还是死神吗？ 于是，一护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为了验证这一切是梦还是现实，憋住气，握紧拳头，开始调动体内的能量。 然后憋到脸部发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一护哥，你在干什么?”夏梨看到一护那奇怪的行为，不由得问了一句。 “那个，我在试试自己能不能变成死神……” “一护哥，你现在已经不是初中生了。” “哈哈，说的也是。”一护尴尬的回应着。 ◆ “真是的，已经中午了啊，下午放学会被叫去训话的吧。” 一护提着书包姗姗来迟，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午休的时候。 “来的可真迟啊，一护，现在都已经中午了哦。” 走转过走廊之后，看到的是两名青春靓丽的少女。 井上织姬，有泽龙贵。 穿着学校的女学生制服，白色的室内鞋，对着一护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黑崎同学。” “是井上和龙贵啊，嘛，家里出了点事，处理起来有点麻烦。还有，现在是中午了吧，井上。” 井上织姬愣了一下，大脑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嘻哈的笑着，掩饰尴尬。 “哈哈，说的是，抱歉了，黑崎同学。” “没事，那我先去教室了。” 一护摆了摆手，提着书包前往教室那里。 在班级里，一护还有着三名死党，茶渡泰虎，浅野启吾，小岛水色。 他们三人围绕过来，向一护了解了他家里的事故。 “家里冲进卡车？这可真是恐怖啊，一护，你家里怎么样，没什么人受伤吧？” 小岛水色听完一护迟来的解释后，有些惊讶，担忧一护家里的情况。 按理说一护家门前的那条道路，不可能出现卡车这种大型车辆。 “是啊，所幸的是家里没人受伤。已经没什么事了，警察正在处理。”一护叹了口气。 “一护，要我过去帮忙吗？” 如同钢铁竖立在那里的茶渡泰虎，默默的说了一句。 “啊……不用了。” 一护脸上流出了冷汗，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这家伙过去帮忙，确定不是过去拆房子的吗？ “就是说啊，茶渡，你去的话，那就变成破坏了吧，上次你的头还把人家建筑工地掉下来的钢板砸坏了。” 浅野启吾拍了拍茶渡的肩膀。 “抱歉，那次是个意外，幸运的是工人没有让我赔偿。” 就在几人交流之时，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在一护耳边响起： “哎呀，这位就是黑崎同学了吧。” “诶？” 一护回过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顿时惊讶的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对方，震惊的说不出话。 穿着女学生制服，身体娇小，留着黑色翘尾的短发，对着一护微笑的打招呼。 “你、你……不是那个死……” 那名女生将手掌摊开，只让一护一人看到的字——敢说就把你杀了！ “……” 没错，眼前这名少女就是朽木露琪亚，那个传给他死神之力的少女死神。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做梦。 “你好，黑崎同学，我是今早转校过来的转校生，朽木露琪亚，现在坐在你邻桌，请多指教喽。” 依然是那副矫揉造作的古怪语气，听上去很不自然。 在第一节课下课后。 教学楼的后方。 “你这家伙，来这里是几个意思？” 一护有些生气的质问露琪亚。 老实说，他不是很想扯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死神的生活，会和他一个普通人扯上关系。 “哎呀，好可怕，黑崎同学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能把你这造作的口气改改吗？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返回那个什么尸魂界了吗？” “你是白痴吗？”露琪亚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 “哈？” “能回到那里的只有死神，现在我已经失去了死神之力，怎么可能还回去。” “什么意思？” “昨晚你晚上可是把我榨干了。” “……” 一护现在很想杀人，不对，是杀鬼。 “现在的我维持死神状态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依靠义骸才能行动。” “义骸？” “就是我现在使用的身。这是为了给在现世执行任务的死神，一旦遇到危机时，紧急使用的备用身体。死神可以通过呆在义骸里面，慢慢恢复灵力。所以现在连普通人都能够看到我。” “没想到你们尸魂界想的还挺周到的。” “比起这个，现在的我失去了死神之力，作为替换者，你要在我恢复灵力的期间，帮我完成死神的任务。” “啥？” 一护不由得愕然。 “别一脸懵逼了，把我的死神之力榨干了，现在就不想要负责任了吗？” 露琪亚露出了一脸委屈将要哭泣的神情，掩面抽泣起来。 “呵，抱歉啦，我就是这么无情的男人。死神的工作我不想要做，你另请高人吧，拜拜。” 一护不屑的一笑，双手放在裤兜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姿态嚣张的离开。 “没办法了。” 已经知晓一护性格的露琪亚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右手上戴着一副红色画着黑色骷髅头的手套。 “喂，一护，回头看，有女生的内裤飞起来了。” “嗯？” 一护下意识的回头。 砰！ 戴着手套的手掌拍中了一护的下颌，一护的身体倒下，灵魂变成了死神形态站立在地上，一脸呆滞。 这算什么？ 尸魂界的死神也未免嚣张过头了吧。 哪有这种让十几岁的高中生强制执行这么危险任务的行为。 “小子，和我斗你还太嫩了点。而且，你该不会忘记我说的话了吧。” “说什么了？” “那些虚……袭击的目标是你，作为人类的你，散发着令虚想要吞噬的高密度灵力。除非你不和家人一起居住，否则和你待在一起，你的父亲和妹妹，之后还会被虚袭击。” 听到露琪亚的警告，一护的神情终于变化起来。 这该死的麻烦。 要是不能见鬼就好了。 为什么自己非得扯上这种危险至极的战斗啊。 ◆ 5月16日。 早上，第一节课时间。 “大家早上好。” “老师早上好。” 一年三班的班主任拍了拍手，和下面的各位学生打完招呼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好了，今天又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哦。因为今天又有一名转校生要在我们班级就读。” 下面的学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议论纷纷起来。 又有转校生？ 昨天来了一个转校生朽木露琪亚，今天又有一名转校生，是不是有点过于频繁了？ 当然，如果是美丽的少女那就另当别论。男生们的想法。 帅气迷人的优质帅哥才是王道。女生们的想法和男生们背道而驰。 “进来吧。” 在班主任说话后，教室的门被推开。 佩戴着黑框眼镜，但绝不会给人文弱的气质，面孔算不上帅气，可以说是清秀吧。 是一名有着温暖笑容的青涩少年。 女生们开始脸红，虽然算不上什么帅哥，但是这份气质忍不住令人心生亲近。 被他用温暖的目光注视，就好像内心要被融化了一样。 在女生们快要集体‘怀孕’的时候，大多数的男生恨得牙痒痒。 这个该死的四眼仔，本来班级里就有一个四眼仔石田，霸占了众多的女生资源，令人羡慕嫉妒恨。 现在又来了一个面目可憎的四眼仔。 难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四眼仔吗？ “大家好，从今天开始，我将在一年三班里就读，希望可以和大家友好相处。” 他平淡的语气饱含自信，却不会给人一种张扬的姿态，姿态写意的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工整如打印一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木惣右介。 “我的名字是白木惣右介，喜欢阅读和书法，对于其余事情也略微精通一点，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说着，又很有礼貌的鞠了一躬。 台下响起了鼓掌声。 仔细看看，这个四眼仔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那么清秀自信的面孔，却不给人讨厌的亲切感，说话谈吐也十分融洽，和石田那个高冷的家伙，是个很容易相处的类型。男生们的想法顿时转变。 “惣右介君，不介意的话，就坐在黑崎同学身后吧，那里正好有一个空位置。” 班主任指着一护的后面座位。 “好的，老师。我很喜欢那个位置。” 惣右介道谢后，走向一护后面的那个空下的位置。 “以后请各种方面的指教了，黑崎同学。” “呃……啊，好的，请多指教。” 一护一愣，没想到这个比露琪亚晚一天转校的转校生会突然和自己搭话。 惣右介在座位上坐下，整理着书桌，掏出该堂课要学习的课本，没有刻意的注意某一个人，也没有刻意忽略某一个人。 他看上去……仅仅是一个普通到平凡，想要认真学习，然后努力上进的优秀学生。 露琪亚微微扭过头，瞟了一眼这个新来的转校生。 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力量，只是一个有点气质的普通人类男子。 只是……这一种似是而非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自己有在哪里见识过这种差不多气质的熟人吗？ 公告 …………………………………………………… …………………………………………………… …………………………………………………… …………………………………………………… 今天是一号，我准备憋个大章，六点左右更新。 第六十六章 一护的虚化 黄昏，夕阳正慢慢沉入西边。 霞光映射在街面上，将大地和房屋的墙壁染上了一层淡红色的霞辉。 空座本町是空座町的商业街位置，东面是椿台公园。 在椿台公园对面的对角别墅区。 一栋公馆门前，惣右介从车上下来，开车的是一名穿着白色女仆装的年轻少女，从车上下来后，主动按响了门铃，里面的人便自动打开了铁门，迎接惣右介进去。 “惣右介大人，您今天看上去很开心呢。” 白色女仆装的少女走在路上，这么笑着询问。 “嗯，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家伙，是个很值得期待的对手。” “先不论夫人那里的决断，老爷只希望你能够安安静静的过完国中生的生活。” “那个老头子太安静了，迟早他的宝座会是我的。” 惣右介平静的声音下，有着难以形容的凌厉气势，尽管看上去他的外表依旧是温和无比，仿佛刚才说出这种相当有气势话语的人不是他一般。 “老爷听到之后，会有点失落的吧。”女仆笑着。 “他跟久木阿姨离开了吗？” “是的，他们二位下午1点离开的。” “在那之后，没有什么毛贼进入吧？” “真白夜宫的技术凌驾于尸魂界之上，那里的一举一动，大致都在我们的调查之中。这里不可能混入间谍。” 那名白色女仆装的少女微笑着回答，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说的也是，毕竟母亲亲自给我盘下的地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虽然我不需要她的协助。” 大厅的门是敞开的，惣右介率先进入。 里面的女仆工整的排成两排，每一排都有十名白色女仆装的女性，微微鞠躬，态度恭敬： “欢迎回来，惣右介大人。” 惣右介将书包让一名女仆拿着，前往自己的房间的路上，最先跟随的女仆依旧跟在后面。 她的地位明显比其余的女仆要高一个等级。 “对了，关于在这里的事情，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夫人让您不要接近浦原商店。” “浦原商店？浦原喜助？另一个‘崩玉’的制造者？” 惣右介的脚步停下，露出了些许的思考之色。 “是的。以惣右介大人现在的实力，对付那个人会很吃力，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那名女仆脸色微微郑重。 对于那位前任十二番队队长，谁也不知道那个家伙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因此被特别忌惮着。 “我没有天真到可以一个人对抗他的地步。除此之外呢？” “希望您开心的生活一段时间。夫人是这么命令的。吾等人工模拟生命体的诞生，本就是为了惣右介大人的安全而存在。直到粉身碎骨为止。” “听到你这句话，我很安心，零号。” “因为惣右介大人迟早是真白夜宫的新王，吾等衷心如此期待与相信着。” 在零号女仆的恭送下，惣右介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身影消失。 零号女仆仅是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鞠躬，头也不回的在走廊尽头失去身影。 ◆ 与此同时。 万籁俱寂的深夜，多数人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境。 轰！ 水流激荡的声音。 在废弃工厂的巨大集装箱被斩魄刀砍破之后，顿时涌出了大量的水。 一护用力的挥舞手里的斩魄刀，斩魄刀的长度和他的身高差不多，宽度也很足，握在手里的很有力量感。 经过了一番苦战，终于砍死了这头体型古怪的虚。 从实力来讲，比第一次砍死的那头虚要强大一点，让一护废了不少的力气。 “一护，你的战斗技巧还真是粗制滥造，只是用蛮力在乱挥。” 露琪亚从一旁跳下来，微微吐槽着刚才一护战斗时的情景。 那完全不像是战士，打架的方式也和小孩子一样，感觉是一个小孩子拿剑在挥舞……是这种感觉吧。 但也不得不承认，用这样的方法就能砍死虚，一护的灵压确实称得上优秀。 如果得到正确引导的话，那将会是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 “你啰嗦死了，帮你完成死神的任务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在这里挑三拣四了。” “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有些虚会有很强的作战能力，提升你一些技巧也很必要。否则会死的。” 露琪亚和一护不同，她经历过的实战还是很多的，目前来看，确实没有特别强大的虚出现，但也不能排除那种十分棘手的虚出现。 更何况，有些虚还拥有非常恶心的能力，不少经验丰富的死神都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无所谓，战斗嘛，用力砍下去就对了。” “你和十一番队的那些疯子一样的作战方式。”露琪亚苦笑了一下。 护廷十三队中也只有这样的一支奇葩队伍了。 队伍里面即使有鬼道系斩魄刀，拥有者也不会使用，而是直接用刀挥砍，哪怕死了也不会用斩魄刀的特殊能力。 这种家伙，都是为了信仰‘剑八’这个称号才加入十一番队的。 而剑八，又是那种以斩术著称的强大死神，才有拥有的名号。 在十一番队中，瞬步和白打偶尔也会教一点，除此之外的时间，全部是在训练斩术。 至于鬼道……哪怕是死，十一番队的死神也不会去修炼，更不要说动用了。 “说到底，我只在你恢复期间，才会帮你完成死神的职责，至于之后就不要麻烦我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生活。” 一护对于死神这种身份并未有什么留恋的态度。 “知道了。总之，估计还要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这么久？” “是啊，谁叫你那个时候用力过猛，把我身体的力量全部榨干了呢。要认真负起责任才行。” “你这家伙，别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啊。”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黑崎同学你还真是冷淡呢。” 露琪亚用之前那种矫揉造作的语气说话。 “不管你了，我回去了。” 一护哼了一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返回。 在一护走后，露琪亚则是沉思了起来。 不是在想着一护的事情，而是关于自己身体的一些异常。 “真是奇怪，明明进入了义骸，为什么力量恢复的这么慢？按理说应该最多只需要半个月就行了，以这种速度，半年都未必能恢复过来……” 露琪亚皱起了眉头，无法理解自己的力量为什么恢复这么慢的原因。 “现在这个时间去找浦原有点太打扰了，明天去找他吧……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也说不定……” ◆ 尸魂界。 瀞灵廷。 “好久不见了，阿散井君。” 披着队长羽织的清璃，在半夜的瀞灵廷里散步，随意的走动。 在对面走来一位死神时，就对他微笑着打着招呼，笑容亲切和善。 “蓝、蓝染队长，您好。” 六番队现任的副队长阿散井恋次连忙对着清璃鞠了一躬，语气里充满了尊敬。 “说起来，你前一阵子成为六番队的副队长，我还没得及恭喜你呢。” “不敢当，只要蓝染队长有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在小桃的那一届学生中，阿散井君你是最有天赋的人。现在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成为副队长必定不是问题。” “说笑了。雏森和吉良比我更早的成为副队长。” “不，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之前在我麾下当了一段时间队士，之后又调入了十一番队。在那里经历了大量的磨练，从实战水平而言，毫无疑问那一届的学生中，属你最具有实力了。” “谢谢您的称赞，蓝染队长。”阿散井笑着感谢，心情很自然的放松下来。 这久违的感觉让阿散井很是怀念。 在清璃麾下五番队的那段日子，可能是最为轻松安心的时光了吧。 清璃不但认真的教导他战斗的技巧，在他失落的时候，也会鼓励他，让他从各种失落中走出来。 没有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的狂野，没有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高冷。 有的只是温柔如水，让所有人都如沐春风，不禁被她的气度和宽容折服身心。 仿佛她所有的话，所有的行为，都是极为正确的事情。 不存在一丝一毫的错误。 如果有错误，肯定是他们犯错了。 完美无瑕。 除了打扮平凡了一点。 但这样才会显现出天然的美丽。 难怪连十一番队的大多队员，都要为这样的完美女性疯狂爱慕了。 和四番队的那位不同，五番队的队长才是男人心目中的最佳妻子人选吧， “都这么晚了，蓝染队长您出来散步，这还真是少见呢。”阿散井说。 “嗯，今晚的月色十分美丽，忍不住出来想要走动一下。” 清璃抬头望着尸魂界天空的月亮，的确比平时更圆更亮。 “蓝染队长您的雅兴还是一如既往的高。” “这算是我的一些小乐趣吧。话说回来，阿散井君在朽木队长手下，有什么困难的吗？”清璃问。 “队长他是一个严肃的人，做任何事都一丝不苟，总觉得有点难以亲近。” 清璃做事也是一丝不苟，但不会给阿散井如此冷淡的感觉。 总的来说，六番队的朽木白哉队长，是个不苟言笑，只是以死神的准则来完美的要求自己。 给阿散井的感觉，这不是一个死神，而是一个机器。 “那么，为什么阿散井君你如此执着于六番队呢？”清璃笑着问。 阿散井有些脸红起来，眼睛不自然的瞟向别处。 “那个……是因为……因为……队长即使外表冷酷，但也被很多人称作是死神的典范，我觉得他身上有着我许多可以学习的地方……嗯，就是这个原因……”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不是因为朽木家的公主？” “那、那个……蓝染队长……”阿散井结巴起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少女的爱情还真是青涩纯真呢。不过，表明心意这种事，还是男孩子做比较好一点，朽木家的公主，不太像是能够主动的女孩子哦。阿散井君要赶快才行……” “蓝染队长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啊，对了，我想起来队长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抱歉，蓝染队长，我要走了。” 阿散井恍然想起什么，匆忙的鞠躬之后，逃难似的用瞬步跑走了。 “……如果不赶快的话，等她被我砍成肉泥就没有机会表白了啊……” 清璃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说完了之前没有说完的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内心里也有着为以前部下考虑的善意。 很可惜的是，阿散井并未留下听完整句话。 ◆ 浦原商店。 “喜助，崩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化身为黑猫的夜一，迈着优雅的猫步，从房顶上跳下，无声的落在浦原面前的桌子上。 “目前还算稳定，再过一段时间，只要等露琪亚小姐慢慢变成人类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 “到那个时候要立即杀掉她吗？这可是让崩玉消失的好机会。” 夜一用舌头舔着伸出来的前肢，露出了一抹冷厉的笑容。 “夜一桑，你装冷酷无情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呢。”浦原哈哈一笑。 “另外，我想你也察觉到了吧。”夜一目光深邃的落在外面漆黑的夜空中，望着那遥挂在天边的月亮，露出了慎重的表情：“空座町最近虚的数量在剧增。毫无征兆的出现这种状况，我想你知道这种事情的前奏吧。” “啊，怎么可能忘记，这可是当年尸魂界的耻辱啊。” 浦原缓慢的吐了口气，沉默下来。 这还是他和夜一在护廷十三队工作的时候。 在两百年之间，某个地区的虚数量急剧增加，那就是象征着大战来临的前奏。 最近的一次，是一百年前的第十任剑八鬼严城剑八之死，被瓦史托德破面残忍的杀害，导致了护廷十三队损兵折将。 每次破面将要来临现世之时，那前后的时间都会出现虚数量涌增的异常状况。 这样的情况每次出现，都代表着死神和破面的激战。 “而且从一心桑的事情来看，将近十九年前的那头出现在现世的虚，毫无疑问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在没有破面的情况下，已经拥有比一心桑匹敌的力量，这可不是说着玩的。那个时候若是没有黑崎小姐的帮助，说不定会让蓝染的奸计得逞。” 听完浦原的叙述，夜一也能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不只是出现了未知的瓦史托德级大虚，近些年偶尔出现的破面，完成度也变得十分之高。 浦原甚至废了很大的力气，捕捉到一个基力安级的破面，确定了这些破面依旧在持续进化，直到变成完成体才会停止。 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在大约五十年前左右，浦原就确定了一件事—— “蓝染和虚圈的真白夜宫有着深切的联系，或者说，那些破面本就是她一个人实验出来的。” 夜一和浦原的情报是完全共享的，浦原查询到的事情自然没有瞒着她。 同时这些情报，也被浦原制成了一份，分给同样躲在现世的平子真子等人，让他们早做一点准备，免得神不知鬼不觉的遭受到蓝染的迫害。 “现在说她真白夜宫的统领者，我都深信不疑。她有那样的实力和动机。” 浦原想到了一百多年前，‘魂魄消失’事件的最后那个晚上，平子真子等人被惨无人道进行了虚化实验。 清璃和他说的话他记得十分清楚。 提到了灵王，言语中充满了鄙视和冷漠。 如果是以那个东西为目标的话……对上零番队是肯定的事情。 以一个人的力量对付零番队明显不智，整合虚圈的力量，恐怕也是其中一环。 “只希望不会出现太多的瓦史托德级破面吧，若是存在十名这样等级的破面，对于尸魂界来说可能是一场灾难呐。” “别这么担心嘛，夜一桑，护廷十三队怎么说还有总队长在，他可是千年来无人可敌的死神，正因此，只有他有这个资格担任总队长的位置，统率护廷十三队。更何况，还有京乐队长、浮竹队长他们在……”浦原恍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还有这一代的更木剑八，说不定能够达到刳屋敷剑八时代的辉煌。” “你为什么不说达到初代与二代剑八时期的辉煌呢？”夜一哼了一声。 “那种事情太遥远了。先不说初代剑八，二代剑八也是担任了两百五十年之久的十一番队队长，任职时间还在刳屋敷剑八之上。可惜已经离开了瀞灵廷。”浦原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他有点感慨剑八的命运了。 凡是历代强大的剑八，除了刳屋敷剑八是正常被挑战死亡，其余初代、二代、八代剑八，都因为各种意外离职。 初代剑八调队，二代剑八调队，八代剑八背负上万年的刑期。 “说到初代剑八，你是不是把卯之花队长忘了，你认为她到了那个时候，真的会老老实实当个医生吗？” “呃……”浦原一滴滴的冷汗从脸颊滑落。 忘记大前辈，这种事还真是不应该。 若是让卯之花队长知道，自己会被砍死的吧。 不，其实卯之花队长还是很温柔的，对任何人的笑容都很和善。 仔细一想，护廷十三队的实力还是十分充沛的。浦原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就要等那位怎么出招了。 否则他这个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有再多的手段也没有办法施展。 ◆ 6月17日。 经历了井上织姬被袭事件，茶渡泰虎的诅咒鹦鹉事件，还有改造魂魄事件，一护在露琪亚的陪伴下，作为一名没有得到正式身份的代理死神在空座町行动着，不遗余力的消灭着一头头的虚。 在消灭虚的行动中露琪亚也发现了一护的各种问题。 尽管灵压使用的还是烂的不像话，可是灵压增长的速度，感觉不像是一个人类。 除此之外，就是自己的身体问题。 经过了两个月的休整，她进入到义骸中的魂魄，灵力不但没有得到恢复，反而出现了灵力倒退的迹象。 这种问题的出现，让她很是担忧。 最主要的还是尸魂界那一边。 随便把死神之力传给人类，这是违反尸魂界规定的禁忌。 死神是为了守护人类而存在的职业，即便是贵族，擅自直接干预人类世界，也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惩罚。 这一点上，连中央四十六室都没有办法做出让步。 这是升格到尸魂界和现世的存在问题，为了避免事情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旦死神和人类扯上一些很深的联系，是必须严惩的重型案件。 这是露琪亚担心的事情。 希望尸魂界的人不要那么早的出现，一旦她恢复灵力，就可以重新变回死神，小心一点不被发现就万事大吉。 毕竟不被抓到的犯罪就不是犯罪。 这点道理露琪亚还是懂的。 虽然现在是个贵族，但没有进入朽木家之前，她可是在流魂街张大的野孩子，思维上多少和贵族有点不同。 况且，她不想要在朽木家的脸上抹黑，让他那个‘义兄’难做。 早上太阳初升，露琪亚从一护房间的壁橱里起床。 按照正常而言，露琪亚每次都会比一护早起来五分钟，但今天她打开橱门下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护早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房间里，背对着她，眼睛眺望向窗外。 “呐，露琪亚。” “什么事？” “可以的话，今天我想休息一天，死神的业务能不能从明天再开始？” “怎么了？” “今天……稍微有点事。抱歉呐，明天我会付出双倍的动力去工作的。” “我知道了，今天放你一天假好了。” 露琪亚眉头皱着，她很难想象一护的脸上会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来。 是的，悲伤。 有种要哭泣的感觉。 “谢谢。” ◆ 6月17日是一护母亲黑崎真咲的忌日。 六年前黑崎真咲在空座町的某个支线河流旁边遭遇意外死亡。 在忌日这一天，黑崎一家的四口成员准备去祭拜她。 6月份的天气已经有点炎热，太阳暖烘烘的照射在大地上，即使穿着清凉的夏装，也还会感觉到天气的闷热。 爬过长长的上坡道，才能够到达公墓的位置，进行扫墓活动。 黑崎一家四口慢慢的爬坡，虽然不一定会发生意外，不过如果不小心的话，从坡道上滚下来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猛地，走在最后面的一护，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怎么了，一护？” “啊，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我很快就会赶过去。” 一护眼睛瞥向旁边的小树林里面，让父亲和两个妹妹先前往公墓那里。 “那要快一点。”一心说着的同时：“对了，你们要不要来一点冷饮，要是中暑了就不好办了。” “Thank you，拜托你了，老爸。” “爸爸，我要草莓味的。一护哥呢？” “我嘛，随便什么口味。” 在一心暂时离开后，夏梨打着一副无精打采的脸庞：“好了，游子，我们两个先过去。一护哥，你要早一点过来。” “知道了。” 目送着夏梨和游子离去，一护走向了旁边的小树林里面。 在那里以义骸形态出现的露琪亚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他到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露琪亚，今天我不想做死神的业务。”一护挠着头，显得神移不定。 “我可是特地担心你才来的。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和虚战斗啊。” “只是一天而已，怎么可能每天都遇到虚。” “蠢蛋，很多死神就是抱有这样的态度才会被杀的。一护，你要清楚，有些虚的智慧比死神还要恐怖，经常以各种诱导的陷阱，以残忍的方式吞噬死神的魂魄。之前帮助茶渡解决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那头虚的狡诈程度，令人防不胜防。” “我说你啊，能希望世界和平一点好吗？不要总是这么阴暗。”一护叹了口气。 今天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处理虚的事情。 “因为你母亲的事情吗？”露琪亚问。 “这又怎么了？” “你说过你的母亲是被杀的吧？”露琪亚的语气低沉下来。 “我没有说过这种话。”一护的眼神有些冷漠。 “是谁杀的？” “我说过了吧，我没有说过这种话。” “真是一点都不坦率。嘛，算了，总之，你要小心一点，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不会打扰你祭拜……” 就在露琪亚说话的时候，猛地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连忙打开手机，里面出现了一张空座町的地图，除了灵压波动线之外，还有一个不断闪烁着的光点。 “又是虚吗？” “嗯，是个大家伙，灵压波动很强，可能是强力等级的虚。我看看，位置是……”露琪亚看到那头虚出现的位置后，脸色一变。 “怎么了？” “那头虚在公墓附近。” “可恶，偏偏是今天！”一护听后也是神色变化起来。 “一护，拿着，没时间在这里犹豫了。”露琪亚将背包里的布偶扔向一护。 一护也没有废话，取出布偶里面的义魂丸，直接塞入口中。 魂魄与肉体立刻分离，变成了死神状态。 “魂，我的身体就拜托你照顾了。露琪亚，我们走。” 一护对着暂时控制自己身体的魂，和露琪亚赶向了公墓那里。 “一护这家伙还是毛毛躁躁的，算了，我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魂控制一护的身体做出挠头的苦恼动作。 虽然拥有超越一般人的体力，可要和虚战斗起来，他这种菜鸟会被秒杀吧。 ◆ 本来炎热的天气，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远处的天边被乌云遮盖，刺眼的雷光在云层中闪动。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坠落，覆盖了整个空座町。 “游子，夏梨！” 一护和露琪亚赶到公墓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头面目狰狞，体型看上去有些臃肿的虚，胸口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虚洞。 看到那头虚将游子和夏梨抓在手中，在一护手中陡然握紧的斩魄刀猛然一松。 斩魄刀以极快的速度投掷出去，那头虚转过头一看，直接在他双手上留下巨大的伤口，狂暴的怒吼起来，急剧的痛苦让他倒退了几步，用狰狞满是杀气的赤色眼眸盯着一护的身形。 “该死的死神，又来坏我的好事！” “破道之四·白雷！” 露琪亚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灵压，释放出四号等级的破道。 让准备伸出爪子的虚再次吃痛了一声。 一护握住了砍伤虚双手、从空中旋转飞回的斩魄刀，将从虚手中脱离的夏梨和游子抱在怀中，眼看着这头虚的攻势被露琪亚的鬼道停滞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快速离开。 被一护救回来的夏梨和游子，已经在虚的威势下昏迷过去。 等到一护再次转过目光去看那头虚的时候，才发现虚的面前，一直站立着一个个头很小的女孩，用麻木的眼睛望着他，嘴角扬起的时候带着诡异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她是……”一护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到这名女孩的瞬间，手上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你认识她吗？”露琪亚一愣。 “啊，六年前的今天，那天下着大雨，我和妈妈在外面买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一个女孩站在河流旁边，似乎想要轻生的样子，我就准备过去救她，但等到过去的时候，她就在河边忽然消失了，我也不省人事。醒来之后，妈妈她……”一护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将夏梨和游子慢慢放下。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的确有些诡异过头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能够看得到所谓的‘灵’，然后在近期内遇到的灵越来越多，开始了未正式承认的死神代理生涯。 “哦，你认识我制作出来的分身吗？”那头虚听到一护的话后，有点惊讶。 “分身？什么意思？” “真是奇怪，看到我分身的死神，应该都已经被我吃掉了才对。不可能还活着。” 那头虚没有回答一护的问题，而是持续用自己强大的灵压，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 “Grand Fisher。”露琪亚想起了什么，说出这个代号名字。 “Grand Fisher？” “你不明白正常。我之前跟你说过吧，一护，有些虚生性狡诈，拥有比人类与死神更加高超的智慧，利用各种诱导陷阱，吞噬具备高密度灵力的魂魄。Grand Fisher，是这只虚记录在尸魂界情报机构中的行动代号。以迷惑性的人类分身诱引死神和高密度灵力的人类，将他们毫不留情的吞噬，尤其喜欢吞噬女人。” 这头代号为‘Grand Fisher’的虚已经吞噬过大量魂魄，灵压的强度，已经是席官等级。 大虚之下的虚想要达到席官级别，那肯定是非常罕见与稀有的存在。 一般的虚只有最基础的肉体强化能力，护廷十三队的队士都可以轻松解决。 但也有一些能力特殊的虚，具备高等智慧，懂得利用谋略来猎杀死神。 Grand Fisher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连续五十年在现世行动，未被尸魂界成功狩猎到，反而由于它的狡诈个性，加上除了分身之外，还拥有隐藏行踪的能力，让尸魂界的技术开发局也没有办法及时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而且它每次行动时间都很短，等到死神赶过去的时候，已经遁走离开。 这类别的虚，明显是不是一般死神可以对抗的。 “也就是说，我妈妈她……”一护眼中露出了杀气，向那头虚询问：“喂，你这家伙，六年前是不是吃掉了一个女人的魂魄？” “不知道哦，六年前的事情谁会去记得啊。再说，那一年吃掉了好几个不错的女人魂魄，有没有你的亲人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我只喜欢吃女人，但你的灵力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那头虚狰狞的笑了起来。 在它面前的女孩猛然变成了触手一样的东西，安装在自己头盖上，那头虚的灵压再次得到了些许的增幅。 一护的灵力在吸引着它想要吞噬的念头。 “呐，露琪亚，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帮我照顾好夏梨和游子，这家伙由我一个人来对付。” 一护将妹妹们让露琪亚代为保护。 “你在说什么，这家伙的灵压你没有感觉到吗？你一个人太勉强了……”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要勉强自己！拜托你了！” 一护挥舞斩魄刀上来，带着复仇的决心。 “勇气可嘉，行为愚蠢，像你这么蠢的死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虚哈哈大笑着，这个小子真是个蠢蛋，难道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灵压差距吗？ 在它强大的灵压笼罩下，行动要比平时更加困难。 “别废话！” 一护大吼一声，用力挥砍下来。 虚完全使出了全力，用红色的巨爪和一护战斗。 猛烈的力道让一护的身体感到一震，险些将斩魄刀弹飞出去。 “看看，之前只是被你偷袭得手，现在我可不会放水哦。被一时的情感左右，你真的是个死神吗？” “我不是让你别废话了吗？” 随着雨水越来越大，公墓的土地上响起了碰撞的激烈响声。 一护再次被虚打飞了出去，狼狈的滚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站起。 “这样一来……” 虚的话没有说完，一护拿着刀再次砍了上来，打断了它那即将说出口的嘲风之语。 这小子怎么回事？ 明明灵压乱的不像话…… 明明架势和他之前杀死的死神完全没得比…… 明明只是一个初生的菜鸟…… 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为什么还是没有倒下？ 一护口中吐了血，身上被划出了血口，依旧奋勇的上千战斗，只是挥刀……不断的挥舞着手上的斩魄刀。 “应该我更占据上风才对，你这个臭小子别太嚣张了！” 虚大吼一声，进攻凶猛，击退了一护，但它的手上留下了伤口，让它愣住。 除了最初的被偷袭那次，自己的身体……竟然被一个菜鸟砍出了伤口？ 虚的内心里充满了愤怒。 这个混蛋小子，以为靠着这挫劣无比的战斗方式，就可以打败它吗？ 简直是在做梦！ 露琪亚将夏梨和游子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让魂在那里照顾，自己重新跑回战场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湿，看着那不顾生死向前进攻的黄发少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虚……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这种等级的虚，大概连所谓的‘尊严’都没有办法理解吧。 这就是死神和虚最大的区别。 有些事物的重量，是无法用实力去计算的。 但能够用乱来的战斗方式，和超强力的虚战斗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一护的尊严太强，还是他本身也有着这样的潜能。 只是和这头虚战斗之中，慢慢被牵引出来。 一护的潜力很大，露琪亚一早就看了出来。 未来前往尸魂界的时候，加入护廷十三队，说不定会是队长级的大人物。 一定要胜利啊，一护！露琪亚无法上前，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着。 “你这个臭小子够了，有完没完啊！” 那头虚疯狂的大叫了起来。 已经对砍了半个小时了，这个死神的体力应该到极限了才对，但是攻击力度却没有下降。 打着打着，它身上的伤口反而越来越多了。 它的体力和灵压也下降的很多。 “见鬼，你的灵压消耗这么严重，怎么还能够增长？” 那头虚骂骂咧咧起来。 第一次看到这么古怪的死神。 不会鬼道，不会瞬步，战斗技巧烂的一塌糊涂…… 但灵压总是持续增幅，尽管缓慢，可这样下去，说不定反而是他会被先杀掉。 “算了，这几天我没有吃饱饭，等我吃饱了再回来跟你打，今天就先饶你一命。” 看出一护也处于疲累的边缘，但这头生性狡诈的虚先内心恐惧了起来。 首次看到这么不要命的家伙。它被一护的打法吓到了。 说着，它身上的伤口喷出大量的鲜血，无法压制住伤势，准备向着天空飞去，从那里选择路线逃离。 在公墓一旁的树林里，一名佩戴着眼镜的少年，穿着黑色死霸装，旁边跟着一位白色女仆装的少女，看着那头想要从天空逃离的虚，不发一言。 “解决它吧，零号。它已经没用了。” “好的，惣右介大人。” 零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头飞往天空的虚，准备进行猎杀时。 惣右介猛地在她面前伸出手，阻拦她的行动：“等等，情况有变化……” “嘻嘻哈哈！” 那诡异尖锐的刺耳声音，从一护的口中传出。 在一护的脸上，出现了小半块的白色假面，涂抹着红色的染料。 眼神好像虚一样，显得异常冰冷。 “一护！” 正在观战的露琪亚，猛地神色一变。 这是什么？ 死神的灵压混含着虚的灵压？ 之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那冰冷的瞳色，锐利如刃的无情视线，令露琪亚的身心赶到寒颤。 一护没有理睬露琪亚的话，而是双脚一蹬。 消失了。 从大地上消失了。 想要从天空逃走的虚，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自天空坠落下来。 处于懵圈状态中的它，感觉到自己坠落在大地之后，有人踩住他的脑袋，他脑袋上的触手被什么人抓住，用力一扯。 痛苦的嚎叫起来，鲜血喷溅。 触手被扯断了扔了出去。 “王呦，你真是个废物呢，这种杂碎也需要我来解决！” ‘一护’看了看手中的斩魄刀，露出了嫌弃无比的神情。 “连个像样的杀戮之刃都没有，现在的我可是生气了。” ‘一护’哈哈大笑着，灵压凝实而厚重的爆发出来。 露琪亚脑袋嗡嗡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双膝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身体上仿佛压制一座大山般沉重。 那头虚更是不堪，大部分的灵压都是集中在它那里。 先是手，被灵压压爆，炸成血沫飞散。 接着是脚。 然后剩下了躯体，眼神里只剩下恐惧和茫然。 “触犯了‘王’的下场，在痛苦中绝望死去，还是在绝望中痛苦死去，你选择哪一个？” ‘一护’嘴角诡异的弯起。 暴雨之中，只传来了虚凄惨无助的吼叫声。 （PS：前文提到过，这次的‘虚白’是强化版，比原版的更强更狠…… 井上织姬，茶渡泰虎等篇章自己去找看看，我就不写这部分的无聊剧情了。） 第六十七章 关于‘王’诞生的秘密 暴雨倾盆如注。 在虚的嚎叫声停止之后，‘一护’脸上的神色越加的诡异，没有得到停止。 他脸上白色假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之前要增加了一点，朝着令人觉得更加糟糕的趋势转变。 露琪亚想要上去叫醒‘一护’，却受到那沉重无比的灵压压制，仅能保持跪在地上，就已经是极限了，无法跨步上前。 而看‘一护’在一块块把那头虚切成碎片后，那残忍而极端的行刑方式，宛如一位暴君，用血腥的手段镇压着反抗之人。 露琪亚不明白为什么一护会变成这种状态。 虚化的一切技术和消息，在一百年前的时代，就已经遭遇中央四十六室的封杀，彻底从尸魂界中抹去。 除非是当时亲自经历过的死神们，才没有忘记一百年前的那个流血之夜，数位队长与副队长离开尸魂界，对护廷十三队造成了无比巨大的创伤，用数十年时间才慢慢调整过来。 因此，虚化的一切都是秘密，不会对外界进行公开。 不过不理解虚化没有关系，只需要理解这是一种十分糟糕的变化就是了。 尽管虚化会带来实力的巨大增幅，但对于进入状态的死神而言，这将是一场一旦输掉就会丧失生命的‘死亡游戏’。 这会导致死神最终没办法控制虚化，变成一头彻头彻尾的虚，只知道杀戮和破坏。 “切，这就完了吗？” 看着被自己切成碎片的虚，‘一护’没有得到虐杀的满足感。 体内那破坏一切、杀戮一切的欲望未得到平息。 “真是可怜，被我爆发出的灵压，从而致使自己陷入了恐惧，连身体都没有办法移动了吧，现在让我来给你解脱。” ‘一护’拿着手上那把令他不屑至极的斩魄刀，发现了露琪亚这个目标。 在他心里不存在邪恶，不存在正义，一切都只是依靠本能的行动而已。 王和坐骑的区别。 真希望那个愚蠢的‘王’能够快一点理解。 看到他那种可悲的战斗方式，连身体里的他都看不下去了。 露琪亚看到‘一护’接近自己，不由得一咬牙，强迫身体慢慢在沉重的灵压中站立。 “你、你到底是什么家伙？你把一护怎么了？” ‘一护’嘴角露出诡异阴森的笑容，变得有些赤红的眼眸不满无情的冷酷。 他没有向蚂蚁解释问题答案的习惯。 蚂蚁这种东西，踩过去碾死就好了。 露琪亚感受到‘一护’的冷漠，渐渐感到不妙，额头上因紧张出现了汗珠。 ‘一护’举起斩魄刀，准备落下之时—— 背后劲风掠起，使得他的脸色一变。 一只手掌不知从哪里伸来，按住了他脸上的白色假面，猛地一撕。 面具破裂，化成了暗红色的灵子消融在空气中。 ‘一护’身体一震，露出了些许诧异与疑惑的神情。 这是什么感觉？ 这种奇特的悸动感…… “你是——” 话还没有说完，眼中的赤色缓缓消退，恢复了清明。 面具化为灵子消散的一刻，一护重新夺回了理智。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艰难睁开着，连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你是……” 看到突然出现救场，用极快的速度撕开一护脸上面具，让一护变回原样的死霸装少年。 和她一样是死神的身份。 并且她还认识眼前这名死神。 “白木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的这身打扮……” 一护喘了口气之后，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控制，但却清楚感知到外面的一切。 认出了这个及时过来救场的死神少年，正是坐在他后排位置的同班同学——白木惣右介。 此刻惣右介身上穿着着的死霸装让他惊讶。 没想到这个平时温和礼貌，头脑优秀的后座同学，也是死神的身份。 “别担心，我和你一样哦，黑崎同学。”惣右介拿出了一个令牌，展示给一护看，微微笑着说：“白木惣右介，出身灵能力者家族，我们家族世代都是为尸魂界工作的代理死神，这是我的凭证。” “代理死神！？” 不只是一护，连露琪亚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代理死神？ 那是什么？ 不要说一护这个半吊子水平的死神，连露琪亚这种正牌死神，都不知晓所谓的‘代理死神’。 而且看那个令牌，好像还挺正式的样子。 ‘代理死神’这件事暂且没办法确定真假，但惣右介的死神身份是没有办法作假的。 刚才迅速移动到‘一护’身后的方式，是相当高程度的瞬步技巧，只有死神才能够使用。 “因为我的家族在很早的时代，对尸魂界贡献颇多，而且具备相当高的灵力资质，出于这种考虑，十三番队的浮竹先生，就曾经给了我的先祖一块这样的令牌，让我们家族世代保管。” 惣右介解释了一句。 “浮竹队长？” 露琪亚愣了一下。 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自己队长的名字。 这样来看，这个‘代理死神’的存在，多半是真实存在的职业。 代理死神，顾名思义，就是代替死神工作的灵能力者吧。 露琪亚接受了惣右介的解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好了，比起这个，我觉得黑崎同学的伤势更要紧。” 惣右介说完，女仆零号穿着被雨水打湿的白色女仆装，从树林里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好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及时赶到的样子。 “惣右介少爷，您跑的太快了。” “抱歉，因为我的同学受伤了，能帮我处理一下他的伤势吗？” “好的，这件事交给我来吧。” 女仆零号走上前，微微蹲下腰，手掌轻轻触摸在一护的心口位置，闭上眼睛。 一护只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涌入体内，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疲累感都消失了好多。 “好厉害，感觉像是完全好了一样。”一护站起身，轻轻跳了两下，全然感受不到刚才的疼痛和疲累，朝着零号感谢的鞠躬起来：“非常感谢。” 露琪亚则是沉思起来。 不是回道，是现世流传的技术吗？ 她来现世之前，在朽木家族收集的文献上看到过，一些灵力出众的人类，可以掌握一些比死神还要特殊的技术。 就好像是超能力一样。 这个女仆掌握的大概就是这种超能力吧。 “不用客气，只是小事一桩。我除了治疗能力外，基本上帮不上忙，净化虚的任务，只能靠惣右介少爷一个人去完成，老爷他毕竟年纪大了。” 零号女仆继续塑造着惣右介的立体形象，包括那莫须有的家族。 “是吗？这次谢谢你了，白木同学。” “不用客气，如果是黑崎同学的话，叫我惣右介也可以。” 随着众人的交流，慢慢的雨也停下了。 雨过天晴，空气里夹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 与惣右介告别之后，露琪亚也隐藏了身形，一护和之前暂时操控他身体的魂互换回身体，继续做着扫墓的事宜。 游子和夏梨的记忆也被露琪亚替换，不然没办法解释她们忽然晕倒的事情。 至于那个白痴老爸，则是姗姗来迟。 在一护看来，正因为有白痴的属性加成，也感受不到幽灵，即便是虚也懒得对他下手。 露琪亚跟他说过，虚会选择性的吞噬优质灵魂，普通灵魂吃下去，对他们的胃口不好。 而且频繁袭击人类，还会受到死神的关注。 一般情况下，如非必要，虚只会吞噬已死去的灵魂，很少对活人出手，除非是那个活人具备很强的灵力，例如一护这一类型的特殊人类。 “你的心情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呐，一护。” 一心默默地站在妻子黑崎真咲的墓前，眼睛直直落在墓碑上的照片，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一护。 他拿出一根烟点着，轻轻的抽了一口，吐出烟圈。 “有那么明显吗？” “毕竟我是你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归是好事吧。” “我要回去了。” 一护走向在一旁玩耍的游子、夏梨那里，先一步返回家 “这个臭小子。” 看着自己三个孩子慢慢远去的背影，一心只是失笑摇了摇头，刚要离开。 “一心桑，贵公子亲自解决了Grand Fisher，你们家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吧。” 浦原神神鬼鬼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手里握着手杖，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头微微低下，露出了笑容。 “你在说什么啊，浦原，Grand Fisher这种杂鱼，真咲半下子就可以让它灰飞烟灭，她可是末代的纯血灭却师，实力说不定比我还要强。” “说的也是。” 浦原愣了一下，他是知晓黑崎真咲的真正实力的。 纯血灭却师一旦成长起来，拥有着完全不弱于队长级死神的实力。 Grand Fisher这种杂鱼等级的虚，只需要一箭就可以轻松射杀。 “杀死真咲的另有其人。敌人说不定不只有蓝染那个家伙。” “没办法啊，关于灭却师的文献太少了，再加上纯血灭却师几乎灭绝，想要从里面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是不可能的事情。” 浦原言明这件事的难度，没有足够准备的情报，是没办法展开调查的。 “大灵书回廊呢？” “那里是接收尸魂界‘历史’的地方，灭却师居住在现世，说不定那个灭却师之祖，至今还在现世徘徊着。” 浦原仅能做出这种简单的判断，至于更多的事情，缺少情报的他也不能妄加推测。 “比起这个，贵公子的虚化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看来我要早做准备了。” 浦原补上这一句。 “拜托你喽。对了，浦原，那个少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白木惣右介吗？死神代理，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令人怀念的称谓了。那个代理证我看是真的，不像是假货。而且这方面的情报我知道的不多，以前也没跟这类人打过交道。不过那个少年实力挺强的，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可以成为我们这边的助力。” “你就这点不好，不要随意把无辜者也牵扯进来。” 一心对于浦原的做法嗤之以鼻。 死神代理终究是死神代理，和尸魂界是两个概念。 “别这么说嘛，一心桑，在这种时候，尽可能凑齐足够多的强大战力，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事情。我们对蓝染了解的太少了。手段这东西，有多少都不应该嫌弃。” “随便你，我要走了。” 一心丢下这句话，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扔到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 夜，十点。 惣右介坐在自己书房里喝茶的时候，女仆零号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 “惣右介大人。” “什么事？” “您今天的行为太过于冒险了，不应该和黑崎一护在那种情况下直接接触。他的虚化暴走，自然会有别人去帮忙控制。” “你是在担忧浦原喜助吗？” “是。他是个十分可怕的男人。”零号给出了相当慎重的表情。 “这件事我有分寸。” 听到惣右介这么说，零号并未露出松懈，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尽管惣右介大人是个天才，可并未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自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难免会行为叛逆一点。 谁让他天生就是‘王’呢？ 只是现在叛逆，会不会有些太糟糕了点？ 这样一来，会让夫人很生气，要是被当做失败品处理掉，是一件很难抉择的事情吧。零号心中如此想着。 “我会尽量给惣右介大人您伪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份来，夫人那里我也会如实禀明。” “放心吧，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母亲大人。她会理解我的。” 零号微微鞠躬一礼，退出了房间。 在走廊上，她的眼神中带着有些莫名的色彩。 “清璃大人。” 仅仅是这样称呼着，不是用口表达出，而是以一种奇特的领域，和远在尸魂界的清璃进行了心灵连接。 “零号啊？什么事？” “惣右介大人又开始不听话了。他今天擅自接触了黑崎一护，可能引起了浦原喜助的察觉。” “不是已经引起察觉，而是在他主动和黑崎一护接触的瞬间，就会出现在浦原喜助的视野中，被他调查彻底。” 清璃强调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抱歉，清璃大人。” “算了，我把你设计出来的性格就是如此，和人交流时，总会处于弱势的一方。不管怎么说，惣右介也是最完美的‘王’。” “我明白了，我会保护好‘王’的存在。” 零号听到清璃这么回答，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清璃大人。” “除此之外，惣右介还有什么特别的症状没有？” 清璃以这种态度询问，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似乎对黑崎一护有着很特殊的情感。因为夫人您再三告诫过惣右介大人，不准接触黑崎一护，但他还是去接触了。” “也就是说，他对黑崎一护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啊，那个，清璃大人，我想我说的，可能和您理解的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零号微微吐槽着，苦笑了起来。 “好可惜，竟然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最近对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友情比较感兴趣，想以这个题材来写一部新小说呢。” 听到清璃可惜的叹息声，零号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若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护廷十三队的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两位队长，完全符合清璃大人的取材标准。” “不，我喜欢帅哥和帅哥之间的有趣友情。京乐队长的卖相有点老了，提不起劲呢。” “这样啊，属下无能，没办法给清璃大人提供什么好想法。”零号为这种事道歉着。 “不用哦，其实京乐队长和山本总队长挺配的。你不觉得吗，零号？” 零号想到那个画面，干咳一声，不等清璃开口，她吓得截断了和清璃的心灵交流。 清璃大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 “昨天多谢你了，惣右介。” 第二天来到学校的一护，对着惣右介再次道谢起来。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Grand Fisher这头虚的关系，惣右介和一护之间搭上了比较不错的关系。 相对于一护其余的朋友，诸如井上织姬、茶渡泰虎等，他却没有想要和他们交流的意图。 或许在他眼里，只有一护的存在吧。 一护的身上，有着他想要亲近的奇特感觉。 真是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亲兄弟一样。 自从他在真白夜宫内得知了‘黑崎一护’的存在后，他就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主动要求前往现世，转入一护的学校。 “如果有难事的话，尽管来找我好了。” 许下了这样的约定，知道一护不会过来寻求帮助，一护无疑是一个性格好强的人，但惣右介只是表明这个态度而已。 中午午休的时候。 露琪亚带着一护来到了天台的空地上。 “什么事，露琪亚？” “那个白木同学，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你没有这种感觉吗？” “感觉吗？看上去倒是挺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一护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笨蛋吗？关于他的代理死神身份，我也不确定是真是假。” “虽然没有斩魄刀，可是他穿着和我一样的死霸装。” “唔……” 这一点露琪亚没办法反驳。 死神也不一定会觉醒斩魄刀，这个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过。 在护廷十三队中，有着高超能力，却不具备斩魄刀的死神，基本上集中在鬼道众之中，或者一些特殊部门。 只是因为自己没办法回复灵力的缘故，看到其余的死神一直都有点提心吊胆。 露琪亚生怕惣右介也是尸魂界派来的人。 现在来看，说不定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第六十八章 露琪亚的离去 这是在7月上旬发生的事情。 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 灭却师和死神联合起了。 一位名叫石田雨龙的灭却师，向一护发起了挑战，进行一场狩猎虚的比试，证明着灭却师要比死神强大的事实。 或者说，否定尸魂界，否定死神存在的意义吧。 整个空座町内，因为石田雨龙释放灵饵的缘故，一头头的虚被吸引过来，以此和一护展开一场灭却师与死神的真实较量。 ◆ 灭却师石田雨龙和死神黑崎一护的决斗，因为某个意外出现了终止。 那就是大虚基力安的出现。 用露琪亚的现场说明，这是只有王族特务才能够解决的存在，一般死神会被大虚秒杀。 这也是露琪亚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基力安这种大虚生物，被她的义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保护这么完好，除了这次之外，基本上都是按照朽木家的安排在行动，连基力安这种大虚也是头次见到。 但也侧面证明了，基力安级别的大虚确实是比较强的，一般的席官没办法对抗这种灵压很强的生物。 一护的斩魄刀砍上去，连一点印子都不留下。 反而基力安大虚一抬脚，就把一护踢了回去。 “那个，黑崎，我觉得你还是按照我的方法来吧，你的灵压十分出色，如果我们两个联合的话，说不定可以解决这头大虚。你这样攻击大虚，只是在白白浪费能量。” 石田雨龙过来说，根据一护的理解能力，他尽量的说简单一些。 “这个要怎么做？” 一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斩魄刀，冷不丁问了一句。 “诶？”石田愣住了：“你不懂得这个吗？这不是死神的基本功吗？” “基本功？不，我没有学过这些。”一护很干脆的回答。 “什么？”石田有点慌乱：“那你到今天为止，你到底是怎么和虚战斗的？” 一护舞动了两下斩魄刀，自信的笑着：“使出最大力气，然后凭借直觉砍出去。” 石田：“……” 不行了，这家伙没救了。 这家伙真的是死神吗？ “算了，你和露琪亚讲的东西我一点都听不明白，反正我只是半途成为的死神，用我自己的战斗方式来就行了。用出最大的力量击倒敌人！” 接着一护再次挥砍上去，身上爆发出一股让所有人都觉得异常的灵压，成功把那头基力安大虚砍成两半，化成灵子消失。 这样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石田更是嘴角抽搐。 一护这家伙说是死神吧，完全不懂死神的战斗方式。 说不是死神吧，但那一身异常恐怖的灵压，也说不过去。 在一旁观战的浦原，则是沉默了下来，微微低着头。 一护爆发出的那股灵压……有点不太寻常。 又是那头瓦史托德虚在作怪吗？浦原没办法断定。 那头瓦史托德虚他没有彻底研究过，只知道是清璃投放在现世的实验体，也不是正常诞生出来的瓦史托德大虚。 那头虚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是浦原比较在意的地方。 但有一点肯定，若是一护能够掌控住那头虚，那么，他的实力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巨大增幅，打败队长级的死神也不在话下。 队长级死神与纯血灭却师的后裔，还居住着一头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 这样的异常构造，在浦原眼中，一护的存在就是简易版的‘灵王’。 未来堪忧呐。 若是三界在未来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变化，又恰好没有了可以替代的人选，那么……零番队的那些人…… 不，是一定会这样做。 就连浦原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世界……建立在‘罪恶’之上。 真不希望这样年轻正直的孩子，走向那种悲惨的命运。 ……灵王……真是个烫手麻烦的存在。 但这样的东西又是一个不得不存在的必需品。 “……” 浦原转身，表情有些郁闷的离去。 另一边。 一护消灭基力安大虚后，石田雨龙松了口气。 真是千钧一发，要是没有拦截住，整个空座町说不定都会被这头基力安大虚攻占下来。 以基力安的吞噬力度，会有大量的生命丧失，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 “抱歉，黑崎，这场祸乱是我引来的，你打我也可以。”石田感到自责。 明明只是想要引来一些杂鱼虚，没想到大虚这种东西会被诱引出来。 若不是一护的话，他闯下的祸就太大了。 “切，你拉长这这么一张脸，我怎么打下去。算了，反正也没有损失，大家也都没有事，下次小心点就好了。” 一护将斩魄刀放在身后，揭过了这件事。 既然空座町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有人为此牺牲，只希望石田以后可以考虑的全面一点，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差点连他都觉得要玩完了。 露琪亚站在旁边不说话，对于一护能够消灭基力安大虚的事实，没有太多惊讶。 依靠着直觉战斗到今天，消灭了一头又一头的强力虚，在战斗中不断的成长，这份成长的速度，是她见过最为迅猛的。 只不过……突然出现大虚这个意外状况，尸魂界那里应该不可能不来关注吧。露琪亚心中一叹，还是要被发现了。 ◆ 尸魂界。 瀞灵廷，中央四十六室。 伴随着一声的惨叫，清璃手握镜花水月，用刀刃贯穿最后一名审判官的喉咙。 她微笑着看着审判官那绝望和怨毒的眼神，将刀刃拔出，染着刺眼的鲜红，滴落在干净的地面上。 “真是冷酷呢，蓝染队长，这样一来，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中央四十六室们，也挡不住蓝染大人您的步伐呢。”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早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眯着狐狸般的笑容，对清璃说出恭维的话语。 “嗯，这样践踏尸魂界最高权力机关的感觉，让人觉得异常的舒坦。这种带有针对性的机关，早应该废除了。” 清璃笑着说，将镜花水月收回刀鞘中。 “关于那头大虚，已经成功引起了技术开发局的注意。” “做的十分棒，银。所有的事情，全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惣右介少爷听说也要来啊。” “他要来就来吧，他的存在无足轻重。” “若是让惣右介少爷听到，一定会伤心的吧。” “别误会，‘惣右介’这个代号是令我讨厌的女人取的，大概是抱以某种恶趣味的想法吧，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市丸意外了一下，对于真白夜宫的事情他的确有些不太了解。 这些年来，他和东仙在真白夜宫的活动地点，仅限于白色庭园之中。 虽然可以看到其余的建筑，但终究没有踏出过白色庭园一步。 而且光是白色庭园，就有瀞灵廷五分之一大小了，有着十分广袤的土地，也有数不清的破面看守那里。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蓝染队长？”市丸询问。 “很在意吗，银？” “啊，蓝染队长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一定有特别的目的吧。” “现在还不是时机，银。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目的。” 清璃这么说，走向地下大会议室的门口。 “是朽木露琪亚体内的崩玉吗？” 清璃踏足在大会议室门口时，听到市丸的反问后，立马停下了脚步。 脸上的笑容消失，说是冷漠也不准确，是一种令市丸感到有点恐慌的姿态。 “银，我应该说过了吧，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机。你究竟在在意什么？你对崩玉的事情，就这么感兴趣吗？非要知道不可吗？” “没有哦，蓝染队长。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市丸笑着，同时手心抓满了紧张的冷汗。 清璃的目光依旧是如同利刃般，可以将他的一切剖开，看的彻彻底底。 表现的还是太急切了。 自己跟随了她上百年，依旧不知道她的内心在想着什么。 她拥有什么手段。 真白夜宫之中存在着多少未知的力量。 真的可以成功吗？市丸头一次觉得自己掌握的力量是如此无力。 因为诸多未知，他的内心里首次出现了一丝质疑。 “不用紧张，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银，只是想要问清楚你要做什么而已。” 清璃放下这句话，目光沉静的走向大会议室外面。 六番队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 “真是岂有此理，怎么会这样，露琪亚她竟然……” 六番队的队长室之中，阿散井听到了来自于自己上司，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命令后，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确认了朽木露琪亚将自己的死神之力传输给别人，同时逾期未回，两项重罪，已经由中央四十六室全权受理。 并且下达了处以‘亟刑’的命令。 现在中央四十六室要求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以及他这个六番队副队长，一起前往现世，抓捕罪人朽木露琪亚归案。 “走吧。” 朽木白哉披上队长羽织，长发飘扬，双眸紧闭，姿态写意的走向门外。 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像是一个气度不凡的贵公子。 “队长，你不觉得……” 作为副官的阿散井迟疑了说了一句。 “觉得什么？” 朽木白哉停下脚步，睁开了一双淡漠的眼神，不含有情感在里面。 “不，没什么。” 阿散井吞回了将要说的话。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朽木家族第二十八代当主，死神的典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六番队和朽木家族的脸面。 在这件事上，肯定不会有任何偏颇的吧。 阿散井只能苦闷低着头。 只是……处以‘亟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虽然将死神之力传给他人，加上逾期未回，都是十分严重的罪名，搞不好会被尸魂界当做叛徒处理掉，可是处以‘亟刑’……这已经是队长犯下死罪，才能够享受到待遇了。 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人怎么会下达这不合常理的命令？ 这是阿散井想不明白的地方。 不过再怎么想，也是无济于事，中央四十六室下达的命令，连山本总队长都没有办法更改。 ◆ 冰冷的雨占据了整个深夜，一直都没有停下。 路面上多出了积水，冷冷的水迹湿透了身上的衣服。 空气里弥漫着肃杀的严冷之气。 好冷……身体好冷……冷到骨头都在瑟瑟的颤栗着。一护勉强撑开眼睛，毫无畏惧的和白哉对视。 四大贵族朽木家的当主，六番队现任队长朽木白哉，看着倒在地上，抓住自己裤脚，从露琪亚那里获得死神之力的人类少年，那倔强起来的态度，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 他那强大的意志力量，让他至今都没有放弃，他渴求拯救露琪亚的坚定信念，作为露琪亚的‘兄长’，白哉也感受到了无比的动容。 白哉无法理解这个人类少年的想法。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人类？” 只是区区人类，和露琪亚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联系，为什么可以为了露琪亚放弃生命的地步。 作为朽木家族的当主，众多死神的典范，死神是没有随意杀害生人的规定的。 哪怕是再怎么凶恶之人，这也和他们死神无关。 生者有生者的规则，死神有死神的职责。 这就是白哉一直以来都在遵循的规则。 即使一护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这个规则，人类窃取了死神之力，但了解过前因后果之后，这个人类也不是必死之罪。 顶多将他的‘锁结’和‘魄睡’破坏掉，让他从此失去了死神的身份，恢复成一名正常的人类。 这也是白哉能够给予的最大让步。 所以他不能理解一护的执着是什么。 对这个人类少年来说，露琪亚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 一护没办法说话，只能用这种孱弱的力道，抓住朽木白哉的裤脚。 在雨水的扑打下，他早已被无尽的冰冷包围着。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你救露琪亚的理由，放手吧，人类。我的慈悲不会一直眷顾着你。” 白哉冷漠的转过身，一护的力道没办法阻拦他带回露琪亚的脚步。 “恋次，我们走了，打开穿界门。” “是，队长。” 阿散井心神一凛，冷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一护。 眼神里多出了些许的波动。 他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露琪亚呢？ 只认识了两个月，就可以到了付出自己宝贵生命的地步了吗？ 真是奇怪的人类。 没有去赶尽杀绝。 说到底，人类和死神是无法共同的生命体。 一护的‘锁结’和‘魄睡’已经被白哉的斩魄刀破坏，即使侥幸活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废人，不足为虑。 “好了，露琪亚，不要露出如此哀伤的表情。你应该感谢队长，至少没有要了他的命。” 阿散井这样说。 随后他用斩魄刀打开了穿界门，追随着白哉的脚步，带着露琪亚返回尸魂界。 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死神的世界。 冰冷的像是尸体倒在雨水中的一护，陡然雨水被弹开来，浦原撑着伞出现在这里，轻轻叹了口气。 该说不愧是集合了灭却师……死神……虚力量的人类吗？ 换作一般人被这么粗暴的破坏掉‘锁结’和‘魄睡’，早就死了不止一次了吧。 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功…… 第六十九章 双刀斩月 身体感受不到疼痛。 完蛋了，可能是因为已经死了，我才感受不到疼痛吧。一护心中想着。 他可是知道自己当时受的伤是多么的严重。 之前还感到十分的冰冷，现在连冰冷都感受不到，而是暖洋洋的气息在体内缠绕。 肯定是死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唔……” 慢慢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了撇着络腮胡，带着方框眼镜的大叔。 呃？ 两个人对视大概有三秒。 “唔啊啊啊啊啊阿！” 一护惊慌的叫了起来。 “哦哦，恢复的不错嘛，这么快就能够差不多痊愈，你小子真是厉害。” “等等，你靠得太近了！我认出你来了，你是那个木屐帽子的手下吧，干嘛躲在我的被子里啊，你想对我做什么？” “别想太多了，少年，我只是很单纯的查看一下你的伤势。”握菱铁斋随即站起身，扭过头喊：“店长，黑崎先生已经醒过来了。” 一护这时从注意到自己没有死亡，还活生生的在这里，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好久不见了，黑崎先生，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来着。” “木屐帽子？” 浦原木屐帽子的形象已经深刻在一护的脑海中。 以至于连称呼都是‘木屐帽子’这样的无礼绰号。 但浦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而是笑着说：“怎么样，黑崎先生，从死亡的边缘爬回来，一定感触良多吧。” “是你救了我？”一护明白了什么。 “难道黑崎先生真的想要去死吗？那样的话，你家里人会伤心的吧。” 一护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回答。 猛地，他想起什么：“对了！石田呢，就是那个眼镜男，当时他也倒在那里，你有看到吗？” “在半路上他已经醒了，毕竟他的伤势没有黑崎先生你这么严重，已经离开了。”浦原如实回答。 “这样啊。” “对了，他临走的时候，还挺担心你的。” “石田会担心我？不可能吧。” “别这么绝情嘛，黑崎先生。因为黑崎先生你，是很容易影响到周边人信念的人。你有这份很特殊的力量哦。他还说了，救援露琪亚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只有黑崎先生你才行。” “只有我？我能干什么？露琪亚已经被那两个人带回尸魂界处刑了吧，我能做什么？” 一护的话听上去似乎自暴自弃。 太无力了。 朽木白哉……阿散井恋次每一个人都强的可怕。 尤其是那个叫做‘朽木白哉’的家伙，自己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就被他打倒在地。 “真的做不到吗？” “我连尸魂界都去不了，连死神力量都失去了，已经没有办法了吧。” “你真的认定了，没有前往尸魂界的办法，还有回复死神之力的办法吗？” “难道……有吗？” 一护听到浦原的话后，有些激动起来。 这让浦原明白，一护还未放弃救援露琪亚的信念。 黑崎先生，您真的是太善良了，希望以后不会真的走到那步绝路吧。浦原默默的心里叹息着。 不管怎么说，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都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让这么一个孩子走上这条路，浦原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 但是没时间了。 接下来的敌人，他没有办法一个人全部解决掉。 为了防止那样的事情发生，他这些年准备了无数的后备手段，只希望能够有一种能够对付得了未知强大的敌人。 “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也会无条件的帮助你。不过有一个前提，就是接下来的十天内，你要和我学习战斗的技巧。” “可是……” “放心吧，根据我的情报，以‘亟刑’处决的犯人，会有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也就是说，被带回去的露琪亚小姐，并不会被立刻处决。” “一个月？” “是的。” 听到浦原肯定的回答后，一护的表情变得诡异。 “木屐帽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帮助他前往尸魂界，还会帮他恢复死神的力量。 每一件事，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这些等你从尸魂界回来之后……不，或许你在尸魂界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知道了。前提是你能够从我的训练中顺利通关。” ◆ 一护回到家，也仅仅是以在朋友家过了一夜的理由搪塞了过去，那个白痴老爸看上去很好糊弄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怀疑。 毕竟尸魂界什么的事情，这也太扯谈离奇了一点。 他介入这种危险的世界就算了，不能让家人一起跟着受累。 第二天，也就是7月19号，他像往常这般前往学校，暑假前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就要开始接受浦原的训练。 然而在同班的人之中，他们已经遗失了对露琪亚的记忆，明明昨天还在一起聊天，但今天却突然忘记了有这个人存在。 “黑崎同学，你没有事吧？” “我没有事。” 看到后座的惣右介向自己打招呼，一护回应了一句。 “露琪亚小姐已经回去了吗？”惣右介问。 “嗯。” 惣右介是代理死神的身份，他不可能遗失露琪亚的记忆。 简短的交流之后，一护满脑子都是思考着露琪亚的事情，惣右介和自己说了什么，也没有记得太多。 ——下午放学后，暑假的生活正式开始。 一护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耳边传来了呼喊声： “黑崎同学！” 穿着学校的女生制服，一头整齐的橘黄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飞扬着，表情似乎在苦恼吧，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活泼。 “井上？”一护叫出了眼前女生的姓氏。 这个女生正是井上织姬。 “怎么，你有事情找我吗？” “嗯，那个，我想问一下，朽木同学怎么不见了。昨天还是好好地，今天突然消失了，大家好像也不记得她的样子。”井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一护反而露出了惊讶之色，没想到井上还能够记得露琪亚吧。 找了个可以坐下的地方后，一护就和井上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事情经过。 井上的眉头才微微展开，轻轻撩着耳边的头发，笑着说：“这样啊，也就是说，朽木同学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黑崎同学想要去救她……” “嗯。事情就是这样。只不过井上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你一直能够看到我和露琪亚的魂魄状态。”一护惊讶着说。 “哈哈，这个也没什么啦，只是突然间好像能看到了一样，我自己也正觉得奇怪呢。”井上傻乎乎的样子，脑袋里的神经确实和常人有些不同。 “放心吧，我会把露琪亚就出来的。”一护保证着什么。 “黑崎同学觉得这样好吗？”井上忽然问。 “什么？” “朽木同学本就是那个世界的人吧，如果没有办法消除她的罪过的话，你把她成功救下来，也会继续被追杀吧。露琪亚也要忍受着和家人、兄长、原来同伴别离的痛苦，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更何况，万一尸魂界的人恼羞成怒，最后用黑崎同学的家人来威胁。这样的话，黑崎同学也认为这是正确的吗？” 井上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和平时不同。 她是真心为一护考虑着。 这些事情一护都没有考虑到。 是啊，真的只要救出露琪亚就可以了吗？一护这样反问自己。 即使救出了露琪亚，尸魂界的人也不会放手吧。 露琪亚说过，尸魂界的权力机关是一群思想古板的家伙，万一他们恼羞成怒，真的像井上的说的，用他的家人威胁他。 一护有点迷茫，那个时候自己要怎么做？ 自己还是考虑的不够全面吗？ 若是放弃的话……自己也没有没有办法回报露琪亚的恩情。 是自己当时太冲动，导致露琪亚被那头虚重伤，没办法成功完成任务，才有了把死神之力传给他的后续事故。 没有露琪亚在那一晚把死神之力传给他，他会被那头虚杀死，家人也会被虚吞噬掉。 自己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 如果露琪亚真的为此而死，他一定会永远活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可井上说的话，也不能够无视。 自己一个人不要紧，要是之后再救出露琪亚之后，尸魂界派人来抓走他的家人，他一个人可以保护得了吗？ 可恶……感觉不管怎么做，最后都会引出更加庞大的麻烦。 “那个……” “抱歉，黑崎同学，这是我随口乱说的啦。”看到一护意志消沉，井上也知道自己说的可能重了。 “咦？” “因为黑崎同学是个很重情的人，当初救我也是这样。我想，黑崎同学早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是吗？”井上的眼中露出了温柔之色。 “……” “所以……黑崎同学你安心的去吧，请加油把朽木同学救出来，我也不希望看到黑崎同学你死掉的画面呢。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井上抚摸着耳侧的头发，微笑着对一护鼓励起来。 “谢谢你，井上。” 没错。 自己早已经下定决心了。 力量。 获得足以担当得起‘一护’这个名字的力量，才是眼下最为关键的事情。 ◆ 未知之地。 处于一片茫茫的宇宙真空中。 以清净者身份降临的白色汉服少女，一如既往的收割着一个又一个宇宙时空。 她不分昼夜，好像机械一般在工作着。 在摧毁完一个宇宙空间后，那是比时空跳跃更加高端的次元之力，横跨了漫长的距离，到达了一片未知的空间。 砰。 那是壁垒一般的紫色透明晶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在壁垒的前方，出现了一名比她更要幼小许多的女性。 穿着紫色华丽的哥特装，银白的长发披散而下，表情像是寒冰一样冷漠。 特立独行的气质，仿佛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种族可以表现出来的存在感，说是稀薄也不准确，是没有所谓的风格吧，还是占据了全部的风格。 这个紫色萝莉就是如此特异的存在点。 她伸出白嫩的手掌，以那里为分割线，阻碍了清净者的前行。 “让开。” 清净者仅以同样冷漠的回答，让对方让开道路。 从交谈的方式来看，她们两人应该是旧识。 “皇琪，这里是吾辈的领土，不允许你胡来！” 叫出了清净者的名字，紫色萝莉寸步不让。 “让开！” 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皇琪用冰冷的视线凝视对方。 “抱歉，吾辈建造的乐园不允许遭受破坏。” 紫色萝莉的掌心凝聚出紫色光点。 六十四面的紫色立方体顿时从掌心的光点位置扩张出去，将皇琪笼罩在其中。 咔！ 紫色立方体上传来了裂开的声响，紫色的光辉在里面凝聚，那是一道贯穿宇宙空间的紫色剑芒。 从紫色萝莉的身旁横切出去。 将她竖立起来的紫色透明壁垒切出一道整齐的划口，向着更里面的空间进行破坏。 紫色萝莉顿时脸色惊变起来。 该死！ ◆ 浦原商店。 一护如约而至，过来参加浦原的训练计划。 “黑崎先生，你还真是准时呢。” “这是当然了，我已经做好了奉陪到底的打算。”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也可以全身心的训练。废话不多说，现在开始吧。跟我来。” 浦原走在前面，猛地听到一护在后面大喊：“一切都靠了，木屐帽子！非常感谢你！” “……”浦原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的是一护鞠躬九十度的道谢方式。 “什么都没有。”一护站直身体。 “是吗？” 浦原仰望着头顶的蓝天。 我这边才要说靠你了呢，黑崎先生。他心中默念了这一句话。 接下来的十天能够让一护到达什么程度，浦原心中也没有底。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就连一点希望都没有。 必须要拼一拼才行。 ◆ ——一护。 ——谁？谁在叫我？ ——王呦。 ——王？ ——看向前方…… ——前方？ 一护从黑暗中苏醒，看到的是自己站立在与地面呈现九十度倾斜状态的大楼上。 自己违反了自然规则的站在大楼上面。 在他的前方，同样违背自然法则站在倾斜的大厦上面—— 两个人。 应该说是一个人，一个怪物。 一个披带着斗篷，蓄着黑色长发与黑色胡子的成熟男性，用温柔的视线凝望着他。 另一个是带着黑色假面，头上长着牛角的虚。 这是什么？ 那个斗篷男性暂且不提，长着牛角的虚，他想到了那天在母亲忌日的那天，他被Grand Fisher逼迫到绝境，就是这种感觉的虚，占据了他身体的主导。 如果不是惣右介忽然出现，他会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破坏的怪物。 “嘻嘻，真是迟钝啊，终于醒来了吗？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去学会掌控。否则的话，阿散井恋次也好，朽木白哉也好，全部都只是我们脚下无能挣扎的虫子。” “你是！” “哈哈，已经忘了吗？我可是帮你杀了那个杀掉你妈妈的家伙啊，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当然记得。 不过一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体内会有虚这种东西存在。 “真是可惜呐，这次你没办法压制我了呢。” 牛头的虚瞥了一眼旁边的斗篷男子，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毕竟走到这个地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么……开始选择真正的斩魄刀吧。” 斗篷男子温柔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来吧，一护！得到我们的承认！” 世界开始颠倒。 想要问什么的一护，猛然眼前也跟着旋转起来。 身体急速的向无止尽的深渊坠落。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有一护大声恐慌的声音在空荡的世界里徘徊。 斗篷男子面无情绪，牛头的虚却露出了嘲笑的神情。 真是逊毙了。 “你还是不明白吗？进入到这里来，证明你已经有了获得力量的资格。不必要迷惘，一护，拿起属于自身的力量！” 斗篷男子这样大喊。 他在说什么？我该怎么拿起力量？一护不理解该怎么做。 “没有教会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吗？王呦，我问你，王与坐骑的区别是什么？” 搞什么啊！ 什么王与坐骑的区别，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朽木白哉斩断的，只是你从朽木露琪亚身上得到的死神之力，但却未毁掉你原来的力量。这是最后的机会，失去了这次机会，我们将永远鄙视你！” 我本身的死神之力？ 一护不太明白。 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坠向深渊。 “哈哈哈哈！” 扭头虚发出了刺耳的尖笑声。 像是要穿透一护的耳膜，令他痛苦的抱起脑袋。 大楼在一层层的崩塌，变成了数不清的盒子向下，和他一同坠入深渊。 “王……” “一护……” ——寻找自己的真正力量吧！ 在这个世界崩塌之前，找到真正的斩魄刀！ 否则……就是死！ ◆ 地下训练场外。 浦原看着一护身上爆发出的漆黑色灵压，几乎要冲破这里的天盖，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蓝染那家伙到底制造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也太恐怖了吧，灭却师和死神的力量，都在虚的压迫下边的瑟瑟发抖起来……” “店长，不行了，必须立即采取行动！” 封印在一护身上的是九十九号等级的缚道，而且已经到了‘卍禁太封’的等级。 在握菱铁斋的视线中，一护的身体完全被虚的力量的侵蚀。 身体也变成了无比坚硬的钢皮。 九十九号等级的缚道封印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从双角上凝聚的血色灵压球，是无比恐怖的虚闪。 若是让这个虚闪成功释放出来的话，整个空座町会被一瞬间破坏殆尽。 “不，再等等！” 浦原手心里也是抓满了冷汗。 如果这股力量可以进行控制的话，这次的尸魂界之行，无疑会更加顺利。 “可是……” “没事，为了这一天的到来，这里被我下了多层封印。” 浦原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越来越处于暴走状态的虚化一护，心中同样在焦急着。 快点吧，黑崎先生，快要没有时间了。 他只能在这里祈祷。 祈祷一护不会失败。 尽管将一切赌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上，方式会有点残忍。 但这是一护必然会走上的道路。 一护体内拥有的那些力量，注定了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平凡的生活下去。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 握菱铁斋的身体翻滚出去，狼狈从地上爬起，看着被尘烟遮盖住的虚化一护体型，双手合握，平光镜之下露出了犀利的神色。 “没办法了，只能用时间静止和空间静止的禁术来针对了……” “不用了哦。” 浦原挡在了握菱铁斋的面前，用手杖指着前方。 灰蒙蒙的尘烟散开，一护穿着残破的死霸装，头上戴着无比恐怖的牛头虚面具，赤血眼眸狰狞爆射出冷厉的凶光。 在他的手上握着两把通体漆黑的斩魄刀。 右手上的斩魄刀更长一些，左手的斩魄刀更加短一些。 即使如此，两把斩魄刀的体积都要比一般制式的斩魄刀大上很多，很具有力量感。 “哎呀呀，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呢。” 浦原看到一护的这个形态，这个结果在他预料之外。 但也证明了自己之前作出的假设没有错误。 灭却师之力……已经没办法压制住那头虚了。 蓝染还真是造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呢。浦原心中感叹着。 “恭喜你了，黑崎先生。这样姿态的你，恐怕很快就可以超越我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一护扯下了脸上的牛头虚面具，呼呼的喘了口气。 之前还真的是吓了他一跳。 幸好石田和他说过，代表死神颜色的灵络，是区别于其余灵络。 要是选择错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我打算用十天时间，把你训练成副队长左右的水平……”浦原低声的说着，随后脸上出现了高兴的笑容：“但这次的话，我觉得可以更进一步……双刀成对的斩魄刀，在尸魂界的历史上，都是十分罕见的存在哦。” “是这样吗？” 一护对于这些并不了解。 “嗯。我想问一下，黑崎先生对于自己有两把斩魄刀的前因后果，是不是理解了一些？” “木屐帽子，你指的是我体内的那头虚吗？” “那是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是所有虚的最顶层领域。这么说，黑崎先生可能很难理解，只要你明白，现在那头虚也是你力量的一部分就好了。” “听不懂。别跟我说这么复杂的东西，接下来还有什么训练？” 一护很干脆的让浦原进行下一步的训练。 “真是个急性子。那么，就跟我到这里来吧，黑崎先生，让我来教会你，如何用斩魄刀战斗。” 第七十章 前往尸魂界 真白夜宫。 正在真理大图书馆进行某种形式修炼的白业，猛地睁开了眼睛。 ‘真理’出现在白业身后，同样是感应到了什么，以随从的姿态追随在白业身后。 随即，两人出现在真白夜宫的外面，茫茫无尽的白沙，寂静空阔的夜空，只有一轮孤月悬挂在虚圈的天盖处。 那是一道破开时空的紫色之光，似乎和一开始相比，力量进行了无数次的稀释。 但其中蕴含的力量，依旧令白业感到凝重。 “白君。” 千瞳子几个瞬步，跨越了上百公里的距离，站在白业身侧。 她的视线同样汇聚在陡然出没于虚圈上空的紫色光芒位置。 “千瞳子，你所熟知的剧情当中，有过这样的场景吗？” “不，没有。”千瞳子凝重的摇头。 “是吗？那就是从世界外打过来的扩散性能量了。” 白业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尖上凝聚着淡蓝色的稀薄光芒。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灾难，我还真是被人小瞧了呢。” 手指在虚空划动。 以周身全部的灵压作为招数的支撑点。 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天空上，一把把用淡蓝色灵子聚成的光刃从虚空中浮现，密密麻麻围绕在白业三人的身侧。 那是无法用数量去计算的无穷之刃。 “灭道之一·一亿之刃！” 如话语所描述，是一亿把灵子聚成的光刃，向着天空降临而来的紫色光芒，一亿之灵子光刃如同世界末的暴雨，无止尽的激射过去。 这一刻，感觉到时间与空间都受到了巨大的动摇。 虚圈的天空被蓝色的灵子之光侵染，足足持续了十个小时都没有消失。 ◆ 在虚圈受到攻击的同一时刻，现世、尸魂界也发生了巨大的地震状况。 但只是维持了几分钟时间，就恢复了平静。 让三界的居民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从上面注视这里一样。 这份恐慌，随后变成了疑惑和好奇。 在现世浦原商店地下训练场的一护，因为地震的缘故，一头栽在了地上，他站起身，呸了一口嘴里吃下的泥土。 “发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浦原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眺望着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好像要被什么从根本上抹消了 一般。 难道是蓝染行动了吗？ 不，不可能。 即便是蓝染，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才对，连这里都能够渗透到。 ◆ 真理大图书馆。 距离动乱已经过去。 只不过……千瞳子看着白业胸前敞开的衣服，那里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 剑刃切开的伤口，紫色的霞光在那里凝聚，仿佛阻止着白业恢复伤口愈合的趋势。 “不要紧的，千瞳子，在我身上的只有一些能量残余，这种程度的伤势，用几百年的时间就可以恢复过来。” 白业淡淡的开口，安慰着千瞳子不要过于担心。 “可是……” “比起这个，我更想要知道那紫色的剑芒，是哪个家伙扔过来的。仅仅是能量的残余碎片，就直接击破了我的招式，还能够伤到我的身体。” 白业眼中并未出现怒色。 愤怒和焦灼是无能的表现。 与其做一些很愚蠢的埋怨行为，不如搞清楚事情的源头出现在哪里。 然后，他和千瞳子感应到了什么，瞪视前方。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漆黑的能量团，里面还存在一道紫色的人影，没办法看清楚祂的真面目。 “主神？” 不是以大章鱼的形态出现，气息的特性也略有不同。 但能提前给他们二人示警，能够任意在真理大图书馆内出现的陌生来客，白业只能做出这一个猜测。 随即联想到之前忽然出现的紫色剑芒，白业的眼中闪烁不定。 “这次算是意外吧。” 白业率先开口，反问着祂。 在这些上位者面前，诉说不公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 这个时候，只需要心态平稳，不需要急躁，担心自己无法处理的棘手事情，这种愚蠢行为导致的结果只会是自取其辱。 比起这些无足轻重的失误，他也可以变相的索要一些好处。 “是，这是吾辈的失误。”祂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我和千瞳子需要赔偿。” “好，之后会给你们。” 祂爽快答应了白业的要求。 “对了，姑且恕我多嘴一问，你是那个章鱼的本体吗？” “不是。吾辈和它是同等地位的管理者。” 认为没有必要欺瞒，做出回应。 “十分感谢您的回答。” 祂露出了奇怪的目光。 这名男性参赛者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 任谁碰到这种天降横祸，都不可能心情平静吧。 在看到那样的绝望差距后。 还是说，见识了那种力量后，依然心无所惧。 “还有什么要求吗？最好一并说明，吾辈会尽量补偿你的损失。” “最后一个……能让我瞻仰一下您真正的真面目吗？” 时空仿佛静止了。 真理大图书馆中的气氛有点凝重起来。 千瞳子嘀咕着白业的大胆。 不过她也知道白业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情报，可以让他进行参考和分析，最终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社会人的心思总是这么的复杂。 不过就此而言，千瞳子也对这件事感兴趣。 “可以。” 祂答应了这个听上去有些无礼的要求。 撤去了身体用来遮挡身形的光芒，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一名年纪在十二三岁上下的萝莉，穿着紫色繁复的哥特装束，银白的长发上系有紫色蕾边的丝带。 样子有够人畜无害的。 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能用外表去判断。 不论年龄，还是实力。 “很可爱。” 从外表来说，白业只能给出这么一个轻浮的评价。 “……” 白业接收到了来自千瞳子的鄙视视线。 紫色萝莉脸上的表情也松动了一些。 奇怪的人类。 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真伟大’、‘这就是至高之神’之类的赞叹声才对。 很可爱……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称赞。 “吾辈走了。” 她淡然的丢下这句话后，身体融入空气中，从真理大图书馆内失去踪迹。 白业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无论是出现的形式，还是消失的形式，他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反应。 就连‘万象’都失去了效果，从她身上什么都听不到。 ‘境界’的压制力。 该用这样的想法去解释吗？ ◆ 8月1日。 也就是一护在浦原这个前十二番队队长这里完成修炼的日子。 总共十天的时间，第一天一护接受了魂魄强化训练，接着顺利取回了死神之力。 第一天的成果就要比浦原预期的更要好。 死神和虚的力量同步觉醒。 在浦原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接着再用剩下来的时间，浦原不断的压榨一护的潜力，让他体内的力量得到有效的释放。 一护也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争分夺秒的提升实力，不断从浦原这里汲取着高超的战斗知识。 十日一过，连精神面貌都变了许多，虽然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可眼中的神采充满了自信之色。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体内会有着这么庞大的力量吧。 训练结束后，浦原让一护返回家中休息一晚，明早出发前往尸魂界，并且告诉他，距离露琪亚的行刑还有十多天的功夫，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那真的是黑崎一护吗？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喜助，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呢？” 夜一以黑猫的形态出现在浦原旁边，注视着一护离去的背影。 “夜一桑，或许我们都小看了呢。” “小看谁？一护吗？” “不，是蓝染。”浦原神色凝重：“一护体内那头瓦史托德大虚的力量，恐怕还在我的预料之上。按照我的估算，那头虚不可能这么快就冲破封印才对。” “也就是说，还是冲破了封印吗？” “嗯，没办法再去压制住了。一护手中出现的两把斩魄刀就是最佳证明。” “这是好事吧，喜助。这小子越强，对我们来说越有利啊。”夜一这么说。 “不对哦。应该说一护因那头虚变得越强，蓝染才更加恐怖才对。” 因为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中，浦原感到的是有关这方面的为难。 连制造出来的实验体都是如此恐怖了，那么，其本人的实力到了什么程度，浦原没办法做出准确的估算。 “你也太多疑了，喜助。不管怎么说，尸魂界还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零番队的那几个人，你应该是最清楚他们的实力了。”夜一知道浦原在担心什么，却没有点破，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向浦原求证：“话说回来，那个叫做惣右介的，你已经去接触了吗？” “嗯，他答应明天会一同前往尸魂界。” “是个好孩子。” “夜一桑也这么觉得吗？我也觉得惣右介先生是个好人。” “关于前阵子的地震，你有想法吗，喜助？” 夜一迈着猫步，突然扭过头看向浦原。 “夜一桑你发现了什么？” 浦原没有着手展开调查这件事，和不相关的地震相比，培养一护才是他目前要做的事情。 “我去周围的城市看了一下，出现了很多地基塌陷的情况，但具体问题不是出现在地基上面，而是来自于天空位置的空气压缩，直接以暴力的手段震碎大地。” 夜一凝重的看向天空，根据自己的初步调查，只能得出这种结论。 “是吗？那这样好了，夜一桑你们在尸魂界行动的时候，我负责调查这件事的经过。我对于那一瞬间产生的虚无感，还是挺感兴趣的。” 作为一名研究人员，浦原最喜欢的就是有能够研究的未知之物。 当初创立技术开发局，不只是为了尸魂界作出技术方面的贡献，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的研究。 对他这样的研究者而言，没有研究之物，才是最大的无聊。 夜一调查后的判断很准确。 浦原也是如此认为。 在地震形成的一瞬间，那股强大的压力是从天空降落下来，而不是从地基内部产生。 只不过，根源出现在哪里，浦原没办法确定。 无外乎尸魂界和虚圈这两个地方。 若是源头一开始就出现在现世，那股强力的震荡力量，以现世的坚硬度，会出现全世界范围的巨大灾难。 基于此判断，力量波动的源头，应该是处于时空更加坚固的尸魂界，也不排除虚圈这个可能性。 ◆ 次日。 也就是8月2日，一护早上起来，和家人做了个短暂告别后，就立刻动身前往浦原商店门口。 结果在那里看到了井上等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听说了黑崎同学的事情后，我总觉得放心不下，而且我正好也有事要去尸魂界一趟，如果可以帮上忙就好了。” 这是惣右介在说话。 在他的旁边，零号女仆无奈的说：“惣右介少爷就是这样的人，他很在意一护同学你的安全，没办法坐视不理。” 说的有理有据，一护不便于拒绝，只不过这个人情欠的太大了。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不惯你们死神而已，之前那两个带走露琪亚的死神挺嚣张的，必须报那晚的一箭之仇。” 石田推了推镜框，早已经给自己想好了理由。 “其实石田同学挺担忧黑崎同学你的，为了帮助你，可是偷偷训练了十天。” “不要乱说啊，井上，才没有这回事。” 石田大声反驳起来。 茶渡只是默默站在一护身后，不发一言，沉默寡言的神情，眼睛里露出比任何人都要坚定的信念。 那就是他想要帮助一护。 他和露琪亚不熟，面对仅仅几次的人，就搭上这条命，确实说服力不够，但只要一护去做，没有比这个更好让他拼命的借口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大家也该启程了。”浦原看向旁边的夜一：“夜一桑，这些年轻人就交给你了，要注意保护好他们。” 处于黑猫状态的夜一咧开嘴笑着：“放心吧，这种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浦原走到惣右介面前，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也拜托你喽，惣右介先生。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是。我会的，浦原店长。” 惣右介温和的一笑。 “好了，跟我来吧。” 浦原见到所有人到齐，就带领他们前往地下空间，在那里打开穿界门，看着他们一个个进入其中，整个过程低头不语。 他用手触摸了下穿界门，身体就被弹了回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想前往尸魂界，而是没有办法，只能依靠别人去办成这件事。 “铁斋先生，我们暂时休息一下吧，估计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几个才能够返回。” 第七十一章 日常忽悠日番谷 茫茫无际的苍白之色，只有白色存在于这个地方。 一眼眺望过去，空阔的空间没有尽头的延伸向不知名的远方。 天与地仿佛联合，不分彼此。 一头巨大的章鱼在那里悠闲的捋着自己的八根触手，像是欣赏自己魅力魁梧的身体似的。 猛地，一个以漆黑色为边框，内里是紫色的空间虫洞，在这个空间内扩张开来。 穿着紫色古典的洛丽塔服装，银白的长发披散而下，表情严肃而紧绷。 美貌自然惊人的艳丽，年龄也只有十二三岁左右，只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太过于古怪了。 给人一种，她到底‘来自哪里，前往何方’、‘为什么而存在’、‘属于哪种’的神秘之感。 人类？妖怪？神魔？或者是概念、现象更为特殊一点的存在感。 不苟言笑的紫色萝莉飞到大章鱼的旁边，安稳的坐下，目光里蕴含着平淡的幽暗之光。 “事情办完了吗？没想到你一个人就跑去对付皇琪了。” 大章鱼进行了询问，只是随口聊天似的。 “这是吾辈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苗床，不可以让任何人破坏。皇琪也不行。” 她严肃冰冷的神情上面布满认真之色。 大章鱼没什么反应的用一根触手点了点白色的地板，平面上出现了色彩和线条，展示的是虚圈·真白夜宫内的场景。 “要我动手抹去这个世界居民，对于之前大地震的记忆吗？包括那两个参赛者在内，毕竟这么早就让他们知道皇琪的存在，不是一件好事。” 大章鱼扭了扭头，询问紫色萝莉的意见。 紫色萝莉淡漠看了真白夜宫的画面一眼，随即想到了白业说她‘很可爱’的特别赞词。 “不用了，那个言语轻浮的男性参赛者很懂得分寸，吾辈会对他们进行一定程度的赔偿。这样就行了。” “你总是这样。皇琪的事情说到底和我们无关，她要复仇的对象也不是我们。我们没必要为当初人类犯下的愚蠢买单。” 看到紫色萝莉沉默不语，低着头，不知在感怀着什么。 “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 大章鱼见到好友默然的样子，知道自己可能说的有些重了。 “不用。” 紫色萝莉触摸着大章鱼的身体，那里有着一道没办法愈合的剑口，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留下的，伤口处充满了令人没办法辨认的年代感。 “该道歉的是吾辈才对，将不相干的你卷入如此凶险的危险之中……” “都到这个程度了，还说什么相干不相干，我身上的伤口，至今想起来依旧在隐隐作痛……” ◆ 在真白夜宫养伤状态的白业，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来自久远之处的呼唤。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匣子的名称叫做‘随机好玩的匣子’。 作为外部因素干涉世界，并且参赛者因意外受伤，由‘主神’对他们进行的补偿之物。 没有打开匣子之前，不会知道这个匣子里面会出现什么物品。 可能是一块石子，也可能是神格类型的尊贵物件。 总之，可以从匣子里开出许多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 简单而言，和初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是一个比拼运气的抽选游戏。 只不过这个‘随机好玩的匣子’会有一定的限制，没办法抽选出超过第三阶领域以上的东西。 “白君，这次的意外补偿你也收到了吗？” 从外面走进房间的千瞳子，拿着和白业手里相同的匣子。 “嗯，收到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上次的好运。” 上一次随机奖励中，白业拿到了‘七宗罪’的权能，可以说是逆天一般的运道在眷顾着他。 不过随机游戏这种东西，就和赌博是一个样子。 稍微玩一玩就行了，如果当真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 反正是白拿的东西，白业也没指望能够选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加上还有规格限制。 说着，白业就打开了这个‘随机好玩的匣子’，从匣子里绽放着灿烂的金光，一张黄金色的卡片出现在白业手中。 卡片上刻画着诸多无法辨认的黑色人影。 卡片名称——随机势力召唤卡片。 卡片效果——可以召唤出来自无限次元内某个势力团体，上限止于第三阶。偶尔也会召唤出战斗力只有五的凡人，在启用之前，请使用者去洗把脸，防止有大宇宙的意志作怪。 “……” 白业揉着眉心，呼的一声吐气起来，为什么又是个随机选择题啊。 这种和运气相关的抽选活动，不可能每次都这么运气好吧。 “好厉害哦，白君！竟然是金卡！” 深谙各种氪金游戏类别的千瞳子，一下子判断出这就是所谓的‘金色传说’。 “我也要加油了，至少要过得去才行。” 千瞳子看到白业能够抽选出这么优质的赠品，这么多年自己和白业在一起，说不定早就沾染了他的欧皇血统，这次一定可以抽出比上次更好的奖品出来。 打开匣子，在金光之中，一件物品生成—— 包装袋里只有两颗糖果的小零食。 一颗糖果是黑色，一颗糖果是白色。 名称——有毒的糖果。（注解：黑色是‘地狱’，白色是‘天堂’） 效果——服用‘地狱’糖果，食用者会在饱受痛苦后死去。服用‘天堂’糖果，食用者可以露出幸福的笑容，安详无比的升天。 另附说明——只对第一阶领域的凡人有效，不要想太多。 “颜色和你的斩魄刀很搭配呢，千瞳子，都是黑白混合成的。” “是啊。” 千瞳子面无表情捏碎了手中的两颗糖果，连同包装袋一起消失。 如果可以对第三阶领域有效，可以拿给蓝染清璃那只偷腥猫尝一口，让她来回体验两种不同的升天仪式。 但是只对第一阶领域的凡人有效，千瞳子想不出来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放心吧，千瞳子，说不定我会倒霉到比你抽选出来的东西还要没有用途呢。” 白业只能这么宽慰她，让她不要失落。 “白君……” 千瞳子有些感动。 这么一想，自己的心情真的是开朗多了。 不幸的人，总希望其他人也跟着一起不幸起来。 在千瞳子期待他也一起变得不幸的笑容中，白业启用了这张‘随机势力召唤卡片’。 出现了灿烂无比的金色雨幕，一道道身高不一的人影在金色之光慢慢浮现出实质化的身体。 看清楚这些召唤出来的人物后，千瞳子的笑容僵硬了下来。 有种强烈被人抛弃的感觉。 白业倒是有些意外。 因为在这些召唤人物当中，竟然有几个达到了第三阶的水准。 看来自己运气还是挺不错的。 “千瞳子？嗯，千瞳子你拔刀做什么？” 白业看到千瞳子的拔刀动作，身体不禁的一抖。 千瞳子眼睛里已经变得死水一滩，目光有点渗人的恐怖。 “白君，以后抽卡的时候能离我远一点吗？说吧，你究竟是不是那头大章鱼的私生子？” “千瞳子，你冷静一点，先把刀放下。我不是早说了吗，我只是个孤儿……” ◆ 尸魂界。 一护等人在当天抵达尸魂界，出现在西流魂街十五区左右的位置。 这里稍微距离瀞灵廷有些远，对于想要突进瀞灵廷的他们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降临地点。 夜一有考虑过要不要从白道门正面突入的问题，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放弃了这种蛮干的想法。 他们主要目的是来救人的，不应该引起大规模的动荡，让瀞灵廷内的死神早做警觉。 于是，夜一带着一护等人去见她的好友志波空鹤，在她那里寻求帮助。 也只有志波家族，才能拥有着不从四道门进入，也能够成功入侵瀞灵廷的特殊方式。 虽说使用那个后会有点惹人注意，但控制一下距离和角度，就可以避免护廷十三队死神集中的地方。 要知道瀞灵廷的面积非常庞大，护廷十三队的队舍也都是联系在一起，但也只是占据瀞灵廷中层位置的地区。 而外层地区，是护廷十三队防守最为空虚的地方。 若是从那里降临的话，比护廷十三队的各个队长先一步隐藏身影，在偌大的瀞灵廷内找出几个人的身影，还是非常困难的。 ◆ 第二日。 瀞灵廷。 一番队，队首室。 十三位队长在此联合，根据十二番队队长，第二任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的报告，检测到昨日流魂街之中，出现了不正常的灵子波动。 就这件事展开了调查。 “……因此，我怀疑有人在暗中隐藏那些旅祸入侵者的踪迹，总队长阁下，我需要提出申请，对各队进行一些必要的内部审查行动。” 涅茧利打扮着一身诡异的造型，声音很独特的在队首室之中响起。 入侵者出现在流魂街之后，迅速逃离了技术开发局的监控，这明显是有内部人员在搞鬼。 他用凌厉的视线，扫视着周围的一众队长。 首先排除的是总队长，他没有这个动机，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喂喂，这么说有点太过分了吧，涅队长？你是在怀疑我们这里出现了敌人的间谍吗？” 市丸眯着狐狸的笑容，说出了涅茧利话语中隐藏的针对。 作为三番队的队长，他有权力质疑涅茧利是不是怀有不良用心。 “没错哦。”涅承认了自己在怀疑在众的队长之中，不排除有那个隐藏的黑手可能性：“我只相信自己的研究数据。” “如果错误了呢？” “不可能出错。”听到市丸的质疑，涅很阴沉的反驳着：“我的数据不可能出错。倒是市丸队长你如此积极，该不会你就是那个协助入侵者隐藏身形的黑手吧？” “这是欲加之罪，我可不能当做没有听到。”市丸脸色不变的笑着。 “两位队长请冷静一下，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们应该同仇敌忾，相互猜忌只会令我们自乱阵脚。” 清璃站出队列，安抚着他们二人针锋相对的浓浓火药味。 队长与队长之间也不是关系很好的存在。 市丸银和涅茧利就是其中的代表者。 市丸的笑容给人一种危险的意图，而涅茧利不只是外表很危险，性格也存在不确定的因素，导致在队长之中的朋友很少。 “就是说啊，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让自己内乱，而是尽快派人调查，昨天入侵者到底聚集在流魂街的什么地方。” 京乐也当起了和事老。 “真是的，一个个的都是性格怠惰的家伙。” 涅有些急躁的说了一句，他一直都觉得瀞灵廷内的死神太没有危机感了。 作为技术开发局的第二任局长，他每天不但要改良技术开发局的各种系统，提高足以和虚圈抗衡的地步。 同时还要研究自己的私人实验，一天给他四十八个小时都不够用。 而其余队长每天除了插科打诨，就是各种不务正业。 难怪这两百年以来，尸魂界和虚圈的各种规模冲突，大多数以失败告终。 这样下去，他真为瀞灵廷的未来感到担忧。 “不如让碎蜂队长麾下的隐秘机动出去搜查，确定好对方的人数和实力，派遣出相应的部队去处理。总队长觉得如何？”清璃提议起来。 这是最为合理的方法了。 在搜查人员这方面，隐秘机动的确是专家级的职业队伍。 有他们出马，相信很快就能够处理完这次的流魂街入侵事件。 “那么，其余队长暂且待命，调查入侵者的事情，就交给二番队……” 山本总队长还未说完，猛地抬起头，锐利的视线像是贯穿了挡住上方视野的石板，看到了外层的天空。 其他同样感应到了。 很多股混合起来的高密度灵压，在迅速接近瀞灵廷。 ◆ 这是护廷十三队死神们常年工作的地方，他们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为保护自己的家园而努力着，有条不紊的做着平衡世界的调节者工作。 碧蓝如洗的天空，猛地遭受到了剧烈的入侵。 电光霹雳声，磅礴的震动声，顿时把正在瀞灵廷正在忙碌的众死神们视线迁移过去。 他们局势露出了震惊和不解的表情。 遮魂膜，就是保护着瀞灵廷的庞大结界，那是无法单纯用灵魂状态接触的东西，若是触碰上去，就会被遮魂膜阻挡下来。 但他们看到了有一个巨大的圆球，和遮魂膜的结界点产生了剧烈的碰撞，并且没有第一时间被遮魂膜破坏。 “竟然从天空侵入，这些旅祸是笨蛋吗？” “那样的话，会被遮魂膜阻挡，变成灵子死亡吧。一群可怜的家伙。” 死神们看到远空位置的场景，他们早已经认为这几个入侵者是死人的身份了。 历来没有过能够从遮魂膜安全进入瀞灵庭的例子。 这次也不会例外。 遮魂膜技术，是瀞灵廷内上千年来无人可以破解的最高级技术之一，即便是队长级死神强行与遮魂膜碰撞，也会被遮魂膜的强大力量净化成灵子状态。 ◆ 队首室的会议无疑被打断了。 意外发生的太过及时。 他们刚才还在讨论要不要在流魂街内展开调查，敌人就先一步从外部入侵瀞灵廷。 “队长会议暂时解散，各位队长到自己相应的位置进行布防，不准出现纰漏。解散。” 队长会议解散，众位队长都没有感到意外。 从触碰遮魂膜之后，不断产生的激烈抗拒反应来看，敌人拥有相当强度的灵压水准。 仅凭那些队士和席官，恐怕没有办法应对这样强大的敌人。 “真是意外，看来没办法悠闲下去了。我先走一步喽。” 和京乐松散态度不同的是，他的瞬步十分快速，下一面就离开了一番队的队舍中，以高速返回八番队队舍。 “各位队长，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请一定要到四番队请求治疗。我会很热情的招待你们。” 卯之花队长恭敬的鞠了一躬，以一名合格的医生说出这番话。 然后用正常的走路速度离开一番队队舍，不急不慢。 在其余队长相继离开后，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叫住了清璃。 “蓝染队长，能借一步说话吗？” 在初入瀞灵廷的时候，日番谷有幸得到过清璃的一些指导，包括斩魄刀始解方面。 因此，他对于清璃一直是处于后辈对于前辈的尊敬姿态。 从清璃的身上，他学会了不少有用的能力，不只是斩魄刀上的修炼，还包括处理繁重的队务方面。 让日番谷觉得，清璃是一位绝对值得他赖以信任的优秀队长。 清璃脸上出现意外之色，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哦，日番谷队长。” 两个人以漫步的方式从一番队队舍中走出，找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 “抱歉，蓝染队长，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没事，看那些旅祸最终降落的方向，应该距离我们护廷十三队本阵，还有着一段很远的距离，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真不愧是蓝染队长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稳重。” “再怎么说，在前任的平子队长离开后，我也担任了接近百年的五番队队长之位。”清璃微微一笑，随后开口询问：“对了，日番谷队长，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关于前一阵子朽木露琪亚的事情。” “朽木露琪亚？”清璃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日番谷的用意。 “她的处刑方式有些奇怪的地方。先不说只有队长才能够享用的‘亟刑’，光是她朽木的姓氏，那两个重罪也不可能置她于死地。但是中央四十六室却做出了和往常不合理的行为……” 若不是清净塔居林无法随便进入，日番谷真的很想进入其中，当面向那些审判官询问一下，这次的判决明显是带有不明意义的。 这件事的诡异，恐怕不只是他，其余队长也察觉到了。 只不过中央四十六室就是所谓的权威，做出来的决定不可能再去更改。 “这样啊，日番谷队长也发觉了吗？”清璃的表情微微慎重起来。 “蓝染队长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日番谷暗道一声果然，这么心细敏锐，能力出众的蓝染队长，肯定比他更早的察觉到异常。 说不定已经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了。 日番谷产生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你知道浦原喜助吗？” “浦原喜助！？” 这个名字不可能不知道吧。 即使是他这位年轻的队长，偶尔也听到一些前辈说过，浦原喜助这个人的身份。 前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 至今技术开发局如此蓬勃发展，都离不开浦原喜助当初的大力培养。 尸魂界能够在百年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和虚圈的中小规模冲突中，不断扳回劣势，浦原喜助的贡献功不可没。 “他是一个具有邪恶野心的人，在百年前他对我的前任上司平子真子队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虚化实验。这是我无法原谅他的地方。” 清璃温柔的脸上，首次露出了愤怒之色，拳头紧紧的握住，语气之中充满了害怕、恐惧等等不一而足的意味。 “蓝染队长您……” “关于这件事，我本不想把日番谷队长你牵扯进来的，但既然你发现了，我觉得有必要对你说明当初的真相。” 听到清璃的话后，日番谷神色一正。 他知道，接下来清璃所说的话，一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浦原喜助当初为了突破死神的极限，从而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虚化实验，并且创造出一种名为‘崩玉’的邪恶之物。根据我的调查，崩玉的形成，需要数不胜数的灵魂，再辅助一些尸魂界禁止的禁术，利用很多无辜者的生命，才诞生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远远未到成品的地步，所以还需要继续吞噬大量的优秀灵魂。” 日番谷听后，不管之前对于浦原喜助多么的敬佩，此刻也被清璃的话影响到了。 这个……浦原喜助简直就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恐怖分子。 这样的邪恶家伙只要继续活着，瀞灵廷一天都不会得到和平。 “当初他创立技术开发局，恐怕也不是抱着对尸魂界的贡献才进行创立的，而是为了更好的监视瀞灵廷内的动向。因此百年前的那一起事故，他可以十分从容的离开尸魂界。而且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什么？” “虚圈的破面，是死神虚化的相反。据我的一些暗中调查，浦原喜助创造崩玉的时间，正是虚圈破面诞生的时候。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听到这里，日番谷勃然色变。 他觉得有一股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瀞灵廷的上空。 他开始怀疑，天空中那入侵瀞灵廷的旅祸，是不是就是浦原喜助手中的棋子，用来试探护廷十三队。 整改通告 整改的章节—— 第六十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第七十章 第七十一章 ——以上。 关于本书联动人物剧情，已经全部取消，情节进行了相应的替换，大体没有变化。 可以从六十章开始重新阅读一遍。 以上章节的间贴同被删除，防止影响观感。 第七十二章 大恶人——浦原喜助 根据清璃的描述，十番队队长，拥有‘天才’之名的死神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将浦原喜助想象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邪恶存在。 觊觎着尸魂界的一切，迟早有一天，会将他的野心覆盖到尸魂界的上空，让三界永无宁日。 他是一位前所未有的尸魂界大恶人——浦原喜助。 “蓝染队长知道他的阴谋，为什么不趁此告诉总队长，展开行动调查呢？” 日番谷问出了疑惑。 这不是怀疑，只是单纯的认为清璃有着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 一定是这样，才没有揭发浦原喜助这个大恶人的阴谋。 “事实上，我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的危险，并且一直暗中在收集证据。只不过他除了一百年前的虚化事件，这一百年来，一直都没有现身过。而且总队长的个性太过于自傲了，认为浦原喜助这种大逆不道之人，一定不敢再次回到尸魂界来。” 这个理由说服了日番谷。 山本总队长的自傲，这是队长之间公开的信息。 因为他太强了。 强大到一旦动起手来，尸魂界都会在他的力量下销毁殆尽。 再加上山本总队长的性格古板，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浦原喜助继续对尸魂界展开阴谋，继虚化事件后，再次对瀞灵廷内的死神出手，山本总队长也不会放在心上。 “况且，日番谷队长不要忘了，浦原喜助是技术开发局的第一任局长，他留下的技术让尸魂界终生受益。你就可以知道这种人一旦堕入魔道之后，会是多么可怕的灾难。正因为他是技术开发局的第一任局长，他才知道尸魂界的技术水平……” 说到这里，清璃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说句不好听的，我认为只要大举展开调查行动，一定会被浦原喜助偷取到信息。这也是我不想要声张的缘故，只能够暗中、用最笨的人力方式去慢慢调查这件事。” 听到此处，日番谷不禁肃然起敬。 这样的五番队队长，才是护廷十三队的真正栋梁人物。 不只考虑到上司的脾气，更是针对了敌人的性格做出预判行动，这份作为队长的经验，是日番谷最为钦佩的地方。 多么光辉，具有牺牲信念的队长。 如此深入虎穴，暗地里为尸魂界做着贡献。 这样的大无私行为，是能够被所有死神称为‘模范’的存在也不为过。 也是与护廷十三队队长之位最为相称的勇敢女性。 日番谷是如此深信不疑的。 “再加上虚圈那边的缘故，我认为他很可能暗中收服了虚圈的势力，统合真白夜宫。”清璃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你想想，日番谷队长。浦原喜助当初以尸魂界上千年的知识积累，按理说，即使在技术方面，没办法和虚圈比拟，但也不至于完全受制于虚圈的行动。要知道，上上任的曳舟桐生队长离开后，也是留下了宝贵的实验基础……” “这种事情……” “日番谷队长不要太过生气。这只能说明浦原喜助的心机太过于恐怖了。我怀疑上一任的二番队队长，跟他一起离开尸魂界的四枫院夜一，也被浦原喜助欺骗了，至今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遭遇暗杀。重新说回虚圈的事情。真白夜宫的技术不可能比得上尸魂界的上千年积累。但是如果浦原喜助当初以技术开发局的局长身份，在幕后操纵一切，造成了尸魂界技术落后于虚圈的假象，我认为一定是这种可能性。” 日番谷不是很懂当初的事情经过，但大体上也正如清璃说的那样。 从技术开发局建立到现在，只有现在的这些年，才逐渐好转一些。 之前和虚圈的中小规模冲突，基本上每一次都损失惨重。 这就很能看出问题了。 浦原喜助当初在暗中操控一切，尸魂界处于劣势是必然之事。 后来虚化实验的丑闻败露，他才不得不离开尸魂界后，前往虚圈，也带走了尸魂界的大部分技术，用来发展他在虚圈的势力。 “这些事情之间，都有一定的联系，包括朽木露琪亚这件事。”清璃仔细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慢慢的开口，很小声说话：“这次的行刑理由本就不是很充沛，朽木露琪亚的贵族身份，不应该到被处死这个地步。而且我还调查到，浦原喜助对于朽木露琪亚的事情很是上心。” “怎么会？” 日番谷不能理解。 朽木露琪亚和浦原喜助不是一个年代之人。 这两个人怎么会产生联系呢？ “因为崩玉。” “崩玉？” “就是我之前提到的，由浦原喜助一手制造出来的邪恶道具。这是罪恶的源头。朽木露琪亚的体内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是崩玉的必需品。只是，如果强行杀死朽木露琪亚，连同她体内的‘东西’也会跟着消失。但若是‘亟刑’……” “双亟之力！” 日番谷神色一变，知道了答案。 “这正是我担忧的地方。我调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仔细想想，朽木露琪亚的灵压水准还是挺高的，不至于两个月前失去了死神之力，还不能恢复的地步。这也是异常点。” 听完，日番谷连连点头。 的确，将死神之力传给人类，即使全部传输走，在义骸里面恢复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 但这次的报告中，却提及了朽木露琪亚尚未恢复灵压的判定。 说不定又是那个浦原喜助搞出来的。日番谷心中恶意的猜想。 “我不理解浦原喜助利用双亟杀死朽木露琪亚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既然到这个地步了，他的野心一定会暴露出来。可以的话，日番谷队长，我能请你帮我一件事吗？” “请说，蓝染队长。” 清璃以请求的姿态弯下腰： “我想让日番谷队长你在明面上吸引一下注意力，而我在暗中继续调查。中央四十六室的态度很是暧昧，若是里面有人和浦原喜助搭上关系，这是祸乱的根源。” 说着，她握紧拳头，那是粉碎敌人阴谋的无畏之光，在眼中酝酿。 “我必须要在他们行动之前，就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揭穿这个上百年来编织而成的巨大阴谋！不能让瀞灵廷受到一丝伤害，即使献上我这条生命！” 面对清璃的郑重请求，日番谷重重的点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够尽快搜集到证据，交由总队长，然后让瀞灵廷同仇敌忾，打败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浦原喜助，才能让尸魂界稳定下来。 “对了，这件事因为很危险的缘故，所以日番谷队长行动的时候，如果需要助力，一定只能告诉自己的亲信，不宜大张旗鼓。” “我明白，蓝染队长，吸引敌方注意力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真是太好了。有日番谷队长你在的话，我们的计划一定会很顺利完成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蓝染队长。” 告别了日番谷这个天才少年队长，清璃推了推有些从鼻梁处偏移的黑框眼镜，镜片下的眼眸充满了冷酷的冰雪之色。 不要怪我欺骗你哦，日番谷队长。是你们这些人总是很容易轻信别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这就是我和你们最大的不同。 她心中充满了歉意和愧疚。 或许不该欺骗这么善良天真的队长。 自己是不是恶劣过头了？ ◆ 以巨大灵子球体撞上遮魂膜，两者之间产生的能量冲突，那里遍布着只有金属剧烈摩擦才会出现的电光。 能量风暴席卷周边，让灵子球体的众人没办法稳定身体。 只不过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灵子球体突破入了遮魂膜的内部，分成四个方向飞射在瀞灵廷的角落。 下面的死神在注意到敌人没有被遮魂膜消灭后，也立刻动作起来，目前还未有队长到场，但席官和副队长级的死神，已经开始指挥众死神，井然有序的分散出去，将敌人包围。 只不过那四个团体的敌人分散的位置，都是瀞灵廷的边角，寻找起来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 “注意一下，里面有几个灵压很高的家伙，查找到他们的踪迹后，不要想着单独迎战！” “是，吉良副队长！”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告诫三番队的众位死神，也提醒了敌人强大这个事实。 “真是好呢，伊鹤，将你提拔为副队长的决定，简直再正确不过了。” 背后传来了笑声。 “队长？” 吉良伊鹤转过身，面对的是一张狐狸笑脸的男性死神。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他双手缩回队长羽织的宽袖之中，整个人在轻飘飘的走动。 “您怎么来了？队长会议已经结束了吗？” “在旅祸入侵的情况下，队长会议也没有办法展开了吧。不过其余队长都很悠闲的样子，我也没打算出力。” 市丸笑着说出了不负责任的话。 “队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被人听到影响不好。” “是是，伊鹤你也太认真了，干脆坐下来聊聊天好了，说不定旅祸们很快就走了。” 市丸显得无精打采，尽管山本总队长下达了尽快驱逐旅祸的命令，可是阳奉阴违的队长也不在少数，各怀鬼胎的行动着。 ◆ “惣右介，我很高兴你千里迢迢跑来尸魂界见我。” 清璃出现在清净塔居林的地下大会议室中。 惣右介和零号女仆也一同出现在这里。 这里遍布着血腥，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和审判官尸体上，还叮着苍蝇之类的小虫子。 “母亲。” “清璃大人。” 面对二人的尊敬态度，清璃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惣右介的身上。 “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我想要帮助母亲完成计划。” “说来听听。” “浦原喜助无疑是很可怕的男人，但我的突然出现，会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只能重新调整针对母亲您的计划。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可不能面面俱到的考虑好，光是四枫院夜一一个人，想要照看全部人也不可能。” “是吗？很简单的计划，也是最直接的，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谋划要容易得手的多。”清璃简单的品评了一句，继续笑着说：“既然如此，我有一个任务让你去做。” “任务？” 惣右介温和的脸庞上出现了疑惑。 “去杀死黑崎一护。” “！” “……办不到吗？你对他抱有的不应该是敌意吗？他可是浦原喜助那边的人。” 惣右介的脸上犹豫一闪而逝，被坚定取代。 “我明白了，母亲。黑崎同学……不，黑崎一护，我会亲手取走他的生命！” “我期待你的表现。等要出手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你此刻在这里待命就行了。毕竟你随便乱出手，会打乱我好不容易弄好的棋盘。” “是。” ◆ 认识朽木露琪亚是在什么时候呢？ 这份特殊的情感，到底是朋友，还是兄妹，亦或者是更为本真的感情。 阿散井恋次，六番队的副队长大人，此刻陷入了迷茫。 距离露琪亚执行‘双亟’之刑的日子越来越接近了。 他试问过，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明明今年四月份还安全无恙的露琪亚，短短几个月之后，就变成了触犯尸魂界规则的死刑犯。 “恋次先生，还在这里发呆吗？旅祸们在外面闹得很凶呢。” 一名个子矮小的六番队队员从走廊上走过，看到阿散井副队长在那里闲置，不由得说了一句。 “抱歉，想事情有点入神了。” 此刻旅祸入侵瀞灵廷，的确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失落。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六番队的副队长，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是因为露琪亚小姐的事情吗？”那名队员小声的问。 “和她无关。” 阿散井摇了摇头，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怯弱。 男人的死亡方式，是信念开始动摇的那一刻。 自己手中的这把斩魄刀，到底能够斩杀什么？ 阿散井始终抱有这个疑问。 那名队员看向阿散井的背影，觉得平时对人一脸凶巴巴的副队长大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 时间推移。 大约是距离一护等人入侵瀞灵廷，三个小时后的时间点。 平静许久的瀞灵廷因为旅祸的入侵，变得热闹起来。 到处可以看到死神们在到处抓捕旅祸，然后被打败，四番队的死神因此也在各处忙碌，运送伤员，同时感叹着这次旅祸的强大。 已经整整三个小时过去，还没有一人落网，虽然有队长级死神并未出手的原因在，但副队长和席官死神，也不是容易打发的精锐死神，可见，这次旅祸的实力是相当有水准的。 对于十一番队而言，是个很值得庆祝的事情吧。 那群战斗疯子，现在一定很开心的在瀞灵廷内四处搜索旅祸的踪迹。 时不时的感应到远处爆发的强大灵压，然后很快沉溺下去。 旅祸的位置一直都在移动当中，这无疑是加大了众番队死神的搜索难度。 阿散井从六番队出来，并未立刻去加入抓捕旅祸的行动中，但也为旅祸们的大胆行动感到吃惊。 有着十三位队长级的死神在，到底是哪些人不长眼，敢在瀞灵廷内胡作非为。 而且其中一股偶然爆发出来的灵压，让阿散井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不……怎么可能……朽木队长当时的确是破坏了他的‘锁结’和‘魄睡’才对。那个人类不可能再次拥有死神的力量。” 阿散井只认为这是错觉。 一护的‘锁结’与‘魄睡’，被朽木白哉破坏的场面，是他亲眼所见。 那种情况下，能够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感恩戴德，怎么还会在短短时间内回复死神的力量，灵压还更上一层楼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人类…… 所以说，一定是自己感知错了。 走上前往忏罪宫的道路。 两侧雪白的墙壁，像是要把这里的空间笼罩住一样，给人一种压抑的气闷感。 阿散井来到了露琪亚的牢房外，看到的穿着白色囚服的露琪亚，神色宁静的坐在牢房的窗口处，目光紧紧盯着唯一、只能看到的地方—— 双亟之丘。 露琪亚即将执行双亟之刑的地方。 “恋次，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吵闹？” “有旅祸入侵瀞灵廷，各番队的死神正在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是吗？” 气氛沉寂了下来。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散井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露琪亚的白色背影，从她那小小的身体内，感受到恐惧和害怕的情绪，但被她压下去了，没有呈现在脸上。 “别太担心了，露琪亚，距离行刑日期还有一些日子，说不定之后会有转机。朽木队长他……” “如果是来安慰我的话，就不必说了，恋次。兄长……他根本不希望我活着。” 阿散井听到露琪亚的绝望之音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虽说露琪亚只是朽木家族的养女，但好歹也是正式录入贵族领域的死神。 而这次的中央四十六室决定，朽木家族竟然没有丝毫的抗拒。 但凡有一点申请中央四十六室重新审判的意愿，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从忏罪宫下来的阿散井，没走几步路，就有一名里廷队成员出现，进行了通传。 “阿散井副队长，请您立刻去前线支援。” “已经到了这种劣势了吗？” “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已被旅祸击败，旅祸的实力非常恐怖，只能通传各位副队长大人在前线战场协助。” “一角先生……竟然败了？” 阿散井露出了惊讶之色。 斑目一角，十一番队三席，是他最为敬重的极为死神之一。 他在十一番队的时候，正因为有斑目一角传授他斩术的技巧，他的实力才突飞猛进。 对他而言，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如同他的斩术老师一般的人物。 “打败他的人是谁？” “根据斑目三席所言，是一个黄色头发的死神。” “……” 阿散井陷入了沉默。 黄色头发……死神…… 难道真的是…… “对了，他还拿着十分罕见的成对斩魄刀。根据斑目三席的报告，说他的实力可能很接近于队长级。”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处理。防患于未然，最好通知一下空闲的队长，可能需要他们出面才行。” 成对斩魄刀？接近队长级？ 那就不是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人类了。 黄色头发的死神身份，只是凑巧而已。 一定不是他。 “十一番队更木队长和五番队的蓝染队长，两位大人已经在行动之中。” 听完里廷队的报告后，阿散井心中安心起来。 蓝染队长自不必说，实力虽然不是属于强力派的队长，但绝对是稳重，经验丰富的智力型死神。 再加上护廷十三队中的武力担当——更木剑八队长。 这两个人如果出手的话，大局已定。 第七十三章 蓝染清璃不是坏人 旅祸在瀞灵廷内闹出的动静已经不能用寻常敌人的评价去对待了。 多少年了，瀞灵廷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了吧。 以遮魂膜圈禁领土的瀞灵廷，连墙壁都是用能够分解灵子的杀气石铸造而成，这数十年来的旅祸，基本上在瀞灵廷外的四道门前止步，无法跨进瀞灵廷一步。 由此也可见，这次进攻瀞灵廷的入侵者非同小可。 “小桃，现在局势怎么样了？” “根据里廷队的报告，十一番队斑目一角先生已经被黄头发的死神旅祸击败。六番队副队长，七番队射场副队长，九番队桧佐木副队长，以上三位副队长已经过去支援。据说十一番队的更木队长也在追寻旅祸的行动之中。” “这样啊，连一角都被打败了，这位旅祸先生的实力不容小觑。小桃，待会儿小心一点，不要离我太远。” “是，蓝染队长。” 这一支队伍领头的正是清璃这位五番队队长，在瀞灵廷中受到众多死神尊敬与崇拜的偶像人物。 即便是充满暴力和血腥的十一番队，也有不少是清璃的粉丝。 在如今瀞灵廷遭受旅祸入侵，陷入了重大危机，作为护廷十三队中的五番队队长，清璃必须以身作则，亲自赶往战场前线，制止这场不必要的灾难。 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跟在她后面的是五番队的众多席官和队士，人数大约有二十多名吧。 包括她的副官雏森桃在内，已经是五番队能够拿出来的全部精锐力量了。 轰隆一声。 从前方位置，猛然发出灵压冲击的爆炸声。 暴乱的气流从远处扑面而来。 “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一跃上前，在队伍的最前方停下，尽管暴乱的灵压气流对于一般死神而言，还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但她可是五番队的副队长，不可能因为这种余波就会被击倒的地步。 以舍弃咏唱的姿态释放出三十九号的缚道。 在队伍最前面设置了一道巨大的圆形光盾，将如海啸般涌来的灵压冲波弹开，造成了两侧墙壁的倒塌，却没有伤害到五番队队伍中的任何一人。 “做的好，小桃，你的鬼道又有进步了。比之前的防御能力还要强上一个层次。” “这都是蓝染队长教的好。”雏森桃听到清璃的夸赞后，脸部微微发红。。 每一位死神都擅长自己的领域。 除却斩魄刀之外，斩术、瞬步以及鬼道算是使用最为频繁的招数了。 毕竟白打这种纯粹体术，除了二番队的隐秘机动人员，其余番队的死神很少用白打进行对战。 在护廷十三队中，二番队以瞬步与白打闻名，四番队修炼治疗用的回道，十一番队以斩术为主。 而其余番队，则是斩拳走鬼四项技能混杂使用。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就是一位精通鬼道的副队长级死神。 在她还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时期，就已经展现出了不同凡响的鬼道天赋，还能够进行复数的鬼道混合使用。 这种才能，加入以使用鬼道为主鬼道众中，也是可以担任要职的死神精锐。 鬼道的威力虽然会随着号数的增加，威力呈现递增的趋势。 但每一位死神，虽然可以学会大量的鬼道，可是很多鬼道使用起来并不是很得心应手。 根据自身的情况，以及适应能力，选择其中几种较为实用的鬼道，加以精密操纵，即使打破‘号数’的限制，这种事也时常发生。 换句话说，将破道之一·斥的力量，提升到和破道之九十·黑棺的威力相等程度，在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但也只是理论上可行，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够突破号数限制的话，那么鬼道也就不必编排什么号数，直接舍弃号数就行了。 “从气流波及的威力和范围来看，距离我们这边比较接近，灵压程度恐怕已经很接近副官级了。不要大意。” 以自己队长级的实力，自然是无需惧怕的，但清璃主要关心的是手底下的席官和队士们的安全问题。 “是，蓝染队长。” 五番队的席官和队士都很听从清璃的话，当做金言律令也不为过。 为自己有这么一位关心下属的上司，感到由衷的幸运和高兴。 甚至产生了敌人如果强大，就让他们杀出一条血路，也要让他们的队长逃离危险境地的程度。 这已经形成了几近信仰等级的崇拜了。 轰！ 又是一击灵压冲波扑涌而来，比之前的还要凶猛。 从冲波周边溢散开来的浅蓝色灵子来看，密度十分紧凑，即便是席官级别的死神，都不一定能够挡下。 清璃眉头一皱，瞬间拔出斩魄刀，将正面而来的浅蓝色灵压冲波劈成两半，灵压冲波的余劲向着两侧分散开来。 挡在路前的是一名肤色黝黑、身材高大的男性，有些蓬乱的棕黑色短发，穿着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从身上遍布的肌肉来看，是充满力量型的敌人。 右臂上缠绕着黑色与红色混合的大型拳套，浅蓝色的灵压如同火焰般，在拳套上疯狂燃烧，吹散了周围的空气。 在他周围倒下了诸多死神，让赶过来的五番队众人一阵脸色微变。 那是十一番队的队员。 护廷十三队中的最强战斗部队。 如今这个最强战斗部队的队员却如死狗一样，重伤的倒在那名皮肤黝黑男性的身旁。 其中不乏有精锐的席官，都是十一番队具备强大实力的死神。 “这家伙到底是谁，竟然打败了十一番队的席官？” “不是橘黄色的头发，没有拿着双刀，旅祸之中的高手看来不止一个。” 在里廷队的情报当中，着重提名了一个橘黄色头发，手拿双刀的死神少年，暂为提及其余旅祸的特征。 如今看来，能够打败十一番队的精锐死神，这次进攻瀞灵廷的旅祸之中，说不定高手还有许多。 不过他们也不感到担心，至今还未受到队长与副队长战败的消息，如此一来，旅祸的实力强大，也并非不可战胜。 更何况，还有千年来最强死神，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坐镇，镇压旅祸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在附近感应到了一护的灵压，看来这次没错了……” 那个黝黑男性呢喃了一句，然后用认真的视线望向清璃率领的五番队众人，右手臂上的浅蓝色灵压再次加剧的喷发出来。 和他乱糟糟发型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十分犀利。 “抱歉，为了尽快和一护汇合，我会尽快打倒你们，两分钟就足够了……” 听到茶渡那冷漠的话语后，五番队的死神顿时面露怒容。 连一向脾气很好的雏森都是生起气来。 两分钟解决他们五番队？ “别开玩笑了，队长和副队长全部都在这里，你要怎么两分钟内结束战斗？” 雏森的语气里带着冷酷的意味。 她将腰间的斩魄刀迅速拔出，正手相持，带有寒芒的刀尖指向茶渡，口中大声吟唱： “绽放吧，飞梅！” 清脆的声音响在周围，雏森手中的斩魄刀形状大变，刀身的主干位置分出三支细短的刀刃。 这是祭祀用的七支刀形态，灼热的气焰在刀身周围缠绕，形成一片片的粉色梅花飞舞，绚烂多姿。 茶渡面色凝重，从雏森爆发出来的灵压来看，跟之前遇到的敌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这就是副队长级的实力吗？说不定自己会败倒在这里吧。 旁边还有一位队长人物。 若是拥有凌驾于副队长以上的实力，茶渡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自己会赢。 即使拼上这条命。 战斗一触即发时，清璃的手掌握住雏森的手臂，让她停下攻击，声音轻柔说：“小桃，我应该说过了，不要因为任何挑衅的言语而去动怒。” “可是他侮辱了五番队……” “我并没有生气。如果视五番队为荣誉，你们生气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因为这种理由让你们陷入危机，这才是我这个队长该惭愧的地方。” “蓝染队长……” “好了，收起刀刃来吧。我有件事想要向这位旅祸先生确定一下。” 清璃面带温和的笑容，独自走出队列，将茶渡扩散在周围的气势全部弹开。 作为队长级的存在，这点程度的威势还不足以让她认真起来。 茶渡脸上出现了冷汗，但身体却未退后一步。 如果动起手来……自己很可能会死。 “旅祸先生，请不用紧张。我想要问一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救出朽木露琪亚……” “果然是这样啊。这么说，你们是浦原喜助的人了？”清璃温和的面孔逐渐慎重起来。 “……”茶渡沉默，但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如清璃所言，他们是借助浦原的穿界门来到尸魂界，若不是浦原，一护也不会恢复死神之力，他们也没有办法进入死神的世界。 “很抱歉，旅祸先生，我想你们已经被浦原喜助给利用了。” “你说什么？” 茶渡没想到清璃会这么说，瞪大眼睛之后，眼中渗透出怒气。 “别生气，旅祸先生。看你们这样乱闯的样子，就知道你们是被浦原喜助给利用了。你们真的了解他是什么人吗？” “什么意思？” 茶渡被清璃的话牵引住心神，尽管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去听，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下去。 浦原……浦原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物。 能够随意进入死神的领域，还能够帮助他和井上修炼，也能够帮助一护恢复死神之力。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要特意帮助他们救出朽木露琪亚？ 这一切的一切，茶渡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在意，而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件事的真相。 是啊……浦原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 难道真的是因为无私的奉献吗？ 他那诡异的打扮，是不是装神弄鬼……这样的家伙真的能够相信吗？ 他帮助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还是一群年轻的孩子，不太懂得浦原喜助的可怕之处。我来告诉你们吧，一直对你们隐藏自己身份的浦原喜助到底是什么人……护廷十三队前任十二番队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百年前因残害同僚，背弃尸魂界的罪名，逃离尸魂界的千古以来的最大罪人！” 清璃以沉痛的语气说出了关于浦原喜助的一切。 茶渡身体一颤。 护廷十三队队长…… 百年前因残害同僚，背弃尸魂界的……罪人！？ 怎么会……浦原先生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吧？ 可是清璃那沉痛的表情，眼神里货真价实的悲哀之色，也不是在说谎。 “仔细想想，你们应该询问过浦原喜助，他的身份是什么，但他却掩盖了这个话题，一直拖延没有告诉你们……不是吗？” 茶渡愣住了。 的确，他们的确怀疑过濮院的身份，也曾经当面询问过。 但那个时候的浦原只是打着哈哈欲盖弥彰，吞吞吐吐的将话题揭过去了。 难道真的是…… 等等—— 茶渡想到了什么，向清璃质问起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伤害我的前任上司平子队长，拿我的朋友进行了邪恶的虚化实验，我对他暗中做了许多调查，对于自己的仇人，当然要了解的彻彻底底……” 清璃低着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眉头微皱。 沉默了大约几秒钟后，清璃抬起头，眼中的温和已经不在，而是带着一种莫名的锐利感： “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为了了结这上百年来的恩怨，才忍辱偷生至今。从你们入侵瀞灵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浦原喜助阔别百年的阴谋，终于要开始了……旅祸先生，我不想要对你用粗，也不想伤害你们这些被浦原喜助利用的可怜人，请跟我一起回去调查。以五番队队长的名义，我会请求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宽恕你们的性命。” 这下反而是茶渡自己先动摇起来了。 不……她说的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浦原先生他…… 浦原先生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但……真的不是这样吗？ 为什么浦原先生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们真相？ 难道拯救露琪亚的事情，也是被他利用？ 茶渡心中迷茫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 要去告诉一护吗？还是继续打败死神们，前往忏罪宫先救出露琪亚再说？ 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来到瀞灵廷是个错误吗？ 拯救露琪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 ◆ “怎么回事，茶渡的灵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凌乱？” 打败了诸多追击上来的敌人，一护感应到茶渡的爆发灵压，但这股灵压之中充满了动摇。 就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看似强大的灵压，却变得脆弱不堪。 一护脸上充满担忧，看向了忏罪宫的位置。 打败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后，他说出了露琪亚的关押地点，忏罪宫是一护必须要去的地方。 但距离露琪亚的行刑还有一段时间，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茶渡的事情令他不安。 茶渡的灵压很是混乱，在他的旁边，还有许多不弱的灵压包围着他。 “可恶，等着我，茶渡！” 一护瞬间改变了决定，先去救援茶渡，不能对自己的朋友置之不理。 茶渡是为了他才能够危险的地方，自己要是对他不理不问，还算什么朋友。 就在一护准备迅速动身，前去救援茶渡时—— 嗤啦的破空声，那是一把弯曲如蛇的刀刃，在很远的地方就向自己袭击过来。 “这是！？” 一护脸色微变，认出了这把斩魄刀的主人是谁。 顿时握住背后其中一把较长的斩魄刀，身体微微后倾，同时刀刃用力一挥，准确的瞄准了攻击的落点，将长蛇型的刀刃反弹回去。 踏。 一道人影出现在高大的白色屋顶上，阿散井手握着收回来的斩魄刀，用诡异和震惊的眼神看向一护。 本来以为只是自己感觉错了。 现在来看……自己没有感知错误。 橘黄色头发发……双刀……死霸装少年…… 虽然斩魄刀的形象大变，但那个面孔……这种独有的强大灵压…… 黑崎一护！ 夺取露琪亚死神之力的人类少年！ 他不但‘死而复生’，还来到了死神的地盘，目的不言而喻——救出露琪亚。 “好久不见了，黑崎一护。本来以为你还在现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这里……还记得我吗？” 阿散井目光冷酷的质问起来。 “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我可是很想见到你这位副队长大人的，阿散井恋次！” 一护微微一笑，眼中凝聚着自信与强烈的战意。 “真是的，被队长毁去了‘锁结’和‘魄睡’的你，竟然还能够恢复死神之力。不过我得称赞你的记忆力，能够这样牢记住我的名字，我很开心。” 阿散井从白色屋顶上跳下，拿着斩魄刀慢慢走向一护。 “彼此，我也很开心你能记住我的名字。” 一护感应到阿散井身上的浓郁杀气，并未露出胆怯，从容的站在原地。 “打败了一角先生，成对的斩魄刀，看来你真的获得了与众不同的力量。我对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不感兴趣，但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是吗？我倒认为我会打败你，一路前行下去。” “这个嚣张的态度一点都没变。我和你说过了吧，黑崎一护，不论是谁想抢走露琪亚的力量，我都会杀了他。上次看在露琪亚的面子上，留了你一条小命。我可不是每次都温柔对待敌人。” 听到阿散井绝对无情的话语，一护则是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斩魄刀，震散了周围的尘土。 “你可真是反复无常。你当初不是为了杀死露琪亚，才把她带走的吗？现在又来说这种话！救走露琪亚的人是我！” “那我就更要杀了你！” 阿散井甩出斩魄刀，长蛇型的刀刃用银色钢索连接，拥有极强的伸缩性和柔软度，进攻路线难以预料。 “咆哮吧，蛇尾丸！” 撕裂空气的声音，还有灵压与空气摩擦起来的尖啸，以诡异无比的移动轨迹，如同一条剧毒无比的蝮蛇，朝着一护身体撕咬过来。 “抱歉，茶渡那里有危险，我会尽快解决你！” 一护握紧刀柄，在地面上划出刀痕，猛地挥舞向上。 “月牙天冲！” 淡蓝色的巨大月牙从刀刃上飞离出来，高密度的灵压，引得空气发生不安的巨震声。 “什么？” 阿散井看到的斩魄刀在这道灵压形成的巨大月牙攻击下，刹那间被弹射回来。 巨大月牙携带着没有减缓的趋势，呼啸着，奔跑着，将阿散井的身影吞噬殆尽。 轰隆！ 四周的白色宫墙承受不住月牙的灵压冲波，轰然倒塌下来，尘土四扬。 远处，同样传出来了不小的动静。 一护脸色猛地一变，看向了某个方向。 茶渡的灵压……在急剧变弱。 没有时间在这里犹豫了。 嘶！毒蛇吐信，柔软性极强的斩魄刀伸长出去，猛地拦住了一护的去路。 同时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石头，阿散井右脸鲜血流淌，右半边胸口衣服消失不见，露出了极重的伤势，但依然坚挺的站了起来。 以一名死神的职责，不能这么简单的放任眼前这个敌人离开。 “你……” “最好不要小看我了，黑崎一护。好歹我也是六番队的副队长，那种程度的斩击就想要一次性解决我，你是不是太小瞧我的实力了？还是说，你因为自己的实力变强了，就开始变得目中无人了？别开玩笑了！在我之上，还有十三位更强的队长！愚蠢！什么都不知道，就敢闯入瀞灵廷！这样的你，凭什么能够救出露琪亚！回答我，黑崎一护！” 那愤怒吼出来的质问，灵压毫无顾忌的扩散，使得地面剧烈震动，与空气撞击然后荡开来的巨大轰鸣声，耳朵里也满是嗡嗡的回音。 第七十四章 幼月之名的吸血鬼 尸魂界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路，在真白夜宫内，清璃不知道的时间段，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有来自‘异世界’的客人入驻真白夜宫。 ◆ 从古至今生物的本能都是向往光明的吧。 人类在远古时代畏惧黑暗和冰冷，产生了火，带来光明。 认为这是神明对于人类的恩赐。 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光明，必然是存在着反面，与光明相对的暗之世界生物，其诞生出来也是遵循着世界发展的必然性。 在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白业能够想到的大概只有吸血鬼这一种族了。 在未加入‘Death Game’这个游戏之前，白业也曾有幸拜读过一些关于吸血鬼的记录，毕竟没有很好人际关系的他，阅读方面还是感点兴趣的。 在某部外国小说中，曾以‘吉尔斯·德·莱斯’这位大名鼎鼎的法国元帅为原型，设定成疯狂无比的吸血鬼人物，让白业印象较为深刻。 或如德古拉伯爵，在历史文化艺术演变到今天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是吸血鬼的代表，成为名声响亮的吸血鬼形象。 总之，吸血鬼的文化，在白业的个人理解中，说不定可以追溯到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古罗马文明等神话传说中。 然后在近世纪的时代里，经过了一些艺术渲染，如影视和小说，才正式确定了‘吸血鬼’这个专属名词。 换句话说，吸血鬼仅仅是在艺术渲染下，才从古代神话中剥离出来的部分，并非是什么古老存在，甚至可以说‘空想’中的存在。 毕竟再怎么说，神话观都是围绕人类展开的。 所谓的神话，在白业看来，上帝造人、开天辟地等等，都只是人类在历史演变中，不断的加以夸大事实。 保留‘真相’的部分，抛除那些无稽之谈的神魔之说，只是一种艺术成分的记载古老时代的人类文明，还有那个时代的生活文化。 这就是所谓的神话真相。 神性即人性。 从神话文明中衍生出来的‘吸血鬼’…… 不，凡是所谓的神话，都是根据人类史的发展需求，才进行了艺术加工，从那之中剥离出来的部分，形成了如今家喻户晓的吸血鬼传说。 按照他原本世界的人类发展史，是这样没错。 那么在这没办法确定范围的‘无限次元’中，是神明围绕着人类，还是人类围绕着神明，亦或者相辅相成，形成了更为特别的文化发展。 这都是白业没办法随意揣测的真相。 因为很多东西一旦追究其本质，是没办法讲清楚逻辑的。 那就是在这‘无限次元’中，悖论存在点太多。 比如尸魂界、虚圈、现世，死神、虚、灭却师什么的，白业一开始也没办法接受这些事实。 后来随着自己成为死神，和虚战斗，也曾与灭却师有过一段时间的斗争，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接受了眼前这不合理的一切。 “白业先生看上去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成熟男性哦。这里书的数量，比我之前的图书馆更加巨大，藏书量也更加丰富。” 在真理大图书馆的中部位置的楼道位置，从魔女口中说出来的话，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但本人的态度好像特别认真的在说明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是一位穿着紫色魔法睡袍的妙龄女性，头上戴着紫色镶嵌金色半月饰品的帽子，紫色如瀑的长发垂直到腰部以下的位置，紫色水晶一般的眸子里闪过平静的色彩，肌肤雪白……不如说是苍白更为贴切。 出现这种症状，应该是常年呆在空气封闭的地方，导致贫血，弱不禁风的站在书架的旁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美丽到虚幻易逝，很怀疑被风一吹就会倒的类型。 在看向书架上无穷无尽的书本时，平静的目光里出现了少许的好奇与激动，那是对于知识的敬重与追求。 和白业一样，她也是一位喜欢阅读的女性。 帕秋莉·诺雷姬。 外表柔弱的人，内心并非柔弱。 而存活了上百年的魔女，代表着对于魔法研究的极致。 “当初只是因为一个人习惯孤独，才慢慢养成了这个兴趣。只是没想到我的卍解会改变到这种地步。” “死神……虚……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们作为外来者，暂时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体内的魔力并未出现滞涩的糟糕情况，说不定不同体系的能量与能量之间，也存在着互相转换的部分。” 魔女说着自己的猜测。 在她的掌心，精密的跳动着七种属性的魔法能量。 金木水火土日月……涵盖了几乎各个领域的魔法，不只是属性魔法，在她本人的介绍中，白业还知道她精通精灵魔法等特殊的魔法术式。 “那就拜托了，帕秋莉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请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关于魔法上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但是制作魔法道具书的材料，我想是可以进行替换的，我会尽快吩咐下去，让破面去收集。” 名为‘帕秋莉·诺雷姬’的人类魔女，拥有着丰富知识面的魔法师，尤其在魔法领域上的造诣，从她那淡定从容，操控无数魔法的手法来看，还能够进行属性魔法间的融合释放，如果得以最大化使用的话，可以带给白业巨大的帮助。 “哎呀，帕琪又在这里和轻浮男人约会了吗？小心被吃的一干二净哦。” 那是一名幼女体型、伸张开背后翅膀，露出虎牙的威严存在，用鲜血浇灌的眸子，时不时的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身上也同样溢散着带有香味的血气。 只要出现在哪里，就会自动以君王的姿态，给人一种强大的存在感，包括压迫感在内，想要对她表示臣服。 她伸开背后犹如恶魔的巨大双翼，以悬浮的姿势出现在空中。 与幼女体型不匹配的……大概是她那可怖无比的威严吧。 吸血鬼——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红魔馆之主，被世人誉为‘永远鲜红幼月’，活了五百年以上的幼女吸血鬼。 拥有操控‘命运’的强大吸血鬼。 和外表的可爱不同，她的身体坚固的不像话，这一点在她刚来到真白夜宫，就想要发动‘红魔异变’，虽然最后失败，但白业战斗的也相当辛苦。 力大无双、坚固至极的体质，没办法用眼睛捕捉到的速度，不是空间移动，但一般的破面使用响转，会被她甩开很远，甚至刚战斗的瞬间，就会被她击败。 最为麻烦的还是她本身的特殊能力吧…… 操控‘命运’程度的能力。 让别人变得幸运，或让别人变得不幸。 亦或者让对方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业亲眼见到过一名破面因挑衅她，在喝水时差点噎死，响转、虚闪总会以各种奇怪的方式失败…… 不要说战斗，连基本生活都很难自理。 白业和她战斗时，就发生过破道在自己身边突然爆炸的‘不幸’事件，走路平地摔…… 总之……那一天的事情，真白夜宫的大多数存在都不想要回忆起来。 鸡飞狗跳的场景，可以说是最为狼狈的一次了。 说起来有点尴尬，为了不把整个真白夜宫破坏掉，白业只能通过缓慢的‘解析’速度，才破解了对方的‘命运’…… 否则战斗绝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她一来就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并且恶意中伤了白业，性格相当自我的幼女吸血鬼。 她的根源，也是白业在前面提到过的，是吸血鬼德古拉的后裔血脉。 虽然白业从来没有听说过‘斯卡雷特’一族这个姓氏。 “蕾咪，不要胡说，我和白业先生只是因为兴趣相投才在一起交流的……” 帕秋莉想说的是自己和白业的关系很纯洁，只是‘知己’之间的交流。 “我听他的女人说过了，这家伙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顶级渣男哦。作为挚友，我也只是提醒你这一点。” “我知道了。放心，我只对书本感兴趣。” 帕秋莉这样对自己定义。 “你怎么进来的？” 白业多嘴问了一句。 “让自己变得‘幸运’起来，就很容易找到通往这里的暗门了……” “……你很适合去做小偷。” “我可不是那只黑白老鼠哦。总之，我的‘红魔馆’已经修建成功了，夜之王，愿意来参加我这个吸血鬼君王的庆祝宴会吗？” 红魔馆，是伟大的吸血鬼君王——蕾米莉亚·斯卡雷特的居住地。 只不过‘红魔馆’势力被白业召唤过来时，并不携带建筑本身。 所以在他们双方友好‘交流’后，白业出动了人力，协助蕾米莉亚在真白夜宫内建造新的‘红魔馆’。 只要有设计图的话，以真白夜宫的行动效率，只需要短短几天就可以完成工程了。 那是一座看上去就富有土豪气息的豪华洋馆。 “你家那个总是发狂的二小姐，已经控制好了吗？” 白业想起了什么，心有余悸的问了一句。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 是蕾米莉亚的亲生妹妹，495岁的幼女吸血鬼，拥有和蕾米莉亚相似的可爱容貌，不过发色和服装上有些差别，翅膀也有点不同。 但特殊能力……棘手程度丝毫不下于蕾米莉亚。 为了压制住这两个人，他和千瞳子，包括真白夜宫内的所有破面几乎出动，最后还是够呛的赢下了。 虽然有顾忌真白夜宫，不能放开手战斗，导致前期一直被压制，各种平地摔，招数各种自爆，让他们怀疑人生…… “暂时控制住了，我已经把她锁进地下室了。她的麻烦程度，比我这个姐姐还要上升一个档次。”蕾米莉亚苦笑一声。 那场战斗其实三方混战才对。 她的妹妹芙兰朵露因为性格原因，本身容易在战斗中发狂，疯狂起来的时候，连自己人都没办法接近她。 加上她那特殊的‘破坏’之力，只需要小手轻轻一握，连陨石都给你崩碎的怪物之力…… 对自己人都不是不怎么友好的能力，对敌人来说更加恐怖了…… 在实力上，蕾米莉亚无疑比妹妹芙兰朵露更强，但麻烦程度是不能用实力去挂钩的。 芙兰朵露的‘破坏’之力，本身就代表着不稳定。 “之后我会让研究人员尽快开发出抑制她疯狂嗜血冲动的工具。” 若是能够有效控制的话，的确是称得上为强大助力的存在。 不过这种事得让清璃回来之后再说。 她是白色庭园的大脑，有她在的话，可以让研究进度加快。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奇特生物，但没有吸血鬼这一点是肯定的。 对于真白夜宫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到时候，说不定要从最基础的血液、身体构造方面入手。 说完这些话，蕾米莉亚就从真理大图书馆内离开，返回新建成的红魔馆之中。 “因为流淌着吸血鬼的血统，蕾咪是个尊重于行动的任性孩子，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罢了。” 在蕾米莉亚离开后，帕秋莉对白业补充了这一句。 “也就是说，看上去很了不起，岁数也很大，但其实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是吗？” “这种话最好不要在她本人面前说。而且，她的行动像小孩子，但本质依旧是一个吸血鬼，她的思想并不幼稚。” 吸血鬼。 对于执着于血统的存在，这的确是称得上‘自尊’的象征。 就好比尸魂界的贵族一般。 因血统高贵，所以高贵就是他们的‘自尊’所在。 不过，蕾米莉亚终究是和尸魂界的贵族不同的。 活了500年以上的吸血鬼，虽然体型是幼女，但正如帕秋莉说的那样，她的思想一点都不幼稚。 如果把她当成是容易欺骗的小孩子，很容易发生惨剧。 可她的一些行动，的确和小孩子无异。 在白业看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老心不老’，率性而为的活着，不会在意被人的看法。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性格，但依旧如此的任性行动，在这方面表现的异常强势。 给真白夜宫注入新的鲜血，迎来新的种族，好像也不坏的样子。 “帕秋莉小姐是准备在这里看完回去吗？” “可以的话，我能带走一些书回去慢慢研读吗？我对于死神、虚、灭却师等存在，他们之间的不同与共同点比较感兴趣。” “这是我的荣幸。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您的总结书写在纸面上吧。我想要知道，以一个资深魔法师，对于这个世界拥有什么样的见解。” “……可以。和白业先生交流我很开心。在幻想乡很难找到共同兴趣的人呢。” “我也是。” ◆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红魔馆的吸血鬼君王，是王者一般的存在。 红魔馆是原先坐落于‘幻想乡’的地方。 现在隶属于‘红魔馆’势力的她们，统一出现在了异世界。 不同的世界观，距离幻想乡存在多远的距离也没有办法计算。 她们离开之后，幻想乡发生了什么后续变化，也没有空闲去理会。 虽然不舍那些朋友，但活了五百年以上的吸血鬼，蕾米莉亚并不会因为生死离别而感到悲伤，顶多只是失落罢了。 而且幻想乡的生活太过平静了。 平静的像是一座寂静的坟墓，日复一日的过着同样的生活。 在没有入驻‘幻想乡’之前，作为斯卡雷特家族的当主，蕾米莉亚经历了诸多腥风血雨，从厮杀之中奠定了吸血鬼的威名。 所谓的吸血鬼，终究是好战，不会一直平静下去生活的种族。 在吸血鬼身上流淌的鲜血之中，本就存在着不安分的好动因子。 好了，蕾米莉亚不是无止尽陷入回忆之中的无聊吸血鬼，经历过数次的家族变迁，她的内心和外表不同，可是相当坚强的。 过去的事情现在再去回忆也没有丝毫用途。 真白夜宫的空间很大，即使建造了诸多行宫，也未能将这里的巨大空间填满。 给蕾米莉亚重新建造一座‘红魔馆’，空间上完全允许。 考虑到红魔馆内的吸血鬼、人类、恶魔包括妖精女仆，全部都是女性，照顾这一方面，将红魔馆的位置建设在第三塔和第四塔之间。 第三塔统帅者是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第四塔统帅者是赫丽贝尔·蒂雅。 两人都是女性破面，性格也属于较为温和的破面，大概不会和红魔馆发生冲突吧。 这次的宴会只是简单的会晤，或许还有正式通告的意思在内。 不过邀请而来的只有白业和千瞳子两人。 所谓的‘王’与‘王’的会面，指的就是这个吧。 看来是相当注重传统的吸血鬼幼女君王呢。 那是在真白夜宫第三塔和第四塔领地之间开辟出来的巨大人工湖泊，在湖泊中心的领地，建立着吸血鬼的古堡——红魔馆。 周围渲染着淡红色的雾气，仿佛告示着所有到来这里的人，眼前的地方是禁区，禁止通行。 宏伟吸血鬼洋馆的外表用红色的油漆刷满，广阔的矩形围墙内是一片广场，高大耸立起来的钟塔建造在洋馆中央。 因周围红色薄雾的缘故，真白夜宫顶端的月光没办法照射进来。 这一点上其实也没有必要，因为真白夜宫自从建立以来，还未出现过白昼，永远都是寂静晴朗的夜空。 在这里感受不到阳光的普照，也没有四季的明显变化。 安静是这里大多数地区的基调。 不过从今天开始，说不定会变得有点不同。 白业和千瞳子过来的时候，红魔馆的大门位置，只有一个华人小娘在这里看守大门。 红美玲…… 记得是这个名字吧。 白业细细打量着这个红魔馆门卫，这么细致的打量，也不是抱有什么下流不堪的目的，尽管在第一时刻，华人小娘的傲人身材，还是被白业收入了眼中。 其实……白业是在观察华人小娘红美玲的动作。 或者说找出其中的破绽。 白业并非是什么白打高手，也只是略懂而已的程度。 华人小娘红美玲给人的感觉是‘无论从哪里下手，都会被挡下来，并且迅速做出反击’的类型。 武术境界，恐怕已经到了千锤百炼，毫无弱点的地步。 这种体术能力，白业也只从很少部分的死神身上见到过。 山本总队长就曾给过白业这种感觉。 令人无从下手，无懈可击。 红魔馆内的大多数人都是没什么实力的杂鱼等级，例如帕秋莉的使魔小恶魔，只是帮助帕秋莉整理书籍，再不然就是那些复杂打扫工作的妖精女仆…… 实力比杂鱼还要不如。 红魔馆的顶尖战斗力，也只有四五个人而已。 “欢迎您光临红魔馆，尊敬的夜之王，我伟大的主人蕾米莉亚大人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白业之后，华人小娘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并未露出谦卑之色，只是礼貌性的问好。 这让白业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尸魂界，拜访贵族时，也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说起来，蕾米莉亚所在的斯卡雷特一族，的确也是上流的贵族。 光是门卫就有如此实力，吸血鬼幼女君王的名号，也不是白白说出来的。 “打扰了。” “请进。” 正式进入红魔馆的领地，在淡红色的雾气中，夹杂的不只是血气，还有一种区别于灵子的高密度能量。 恐怕在进入雾气之中，就已经踏入吸血鬼的领域了。 虽说整个真白夜宫都是白业所拥有的‘领域’，他也没有恶劣到需要看吸血鬼幼女隐私的不堪想法。 穿过宽敞的广场庭院，植满花草的草坪，到达洋馆的门前。 没有敲门，门就自动的打开了。 嗒。嗒。 脚步声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了。 在光线有些暗红的大厅中，来人的身影依旧是显得夺目逼人。 那是一名穿着蓝色女仆装、围着白色围裙的姿容端庄女性，身姿挺拔，腰间挂着一只怀表，银白色的秀发和周围的暗红光线相得益彰。 怎么说呢，很搭配这样的黑暗恶魔系风格吧。 血红……银色…… “贵安，白业先生，久木小姐。接下来的路由我来引领。” 银发女仆在两人面前微微礼貌的鞠躬。 身体高挑，雪白修长的大腿。 精致的有点过分的容貌，像是传说中的妖精一般。 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潇洒飒爽的意味。 算得上是男女通吃的类型吧。 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被称为‘完美潇洒的从者’存在。 如此一看，倒也无愧其名。 拥有控制‘时间’程度的能力。 其实与‘时间’紧密相连的‘空间’能力也可以使用。 基于‘时间连续体’理论诞生出来的时空间关系，操纵的远不只是‘时间’这么简单。 “千瞳子，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这里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不，从另一个角度上，我感受到了危险气息。” 千瞳子从走进来开始，就没有放松眼中的警惕。 紧绷起来的态度，任谁都可以看到她眼中的戒备。 当然戒备的不是这些人的实力。 战斗起来也不会感到畏惧。 “放轻松，我已经快一千岁了。她们都还是一些年轻的孩子。”白业这么说着。 “上次你跟我说，那只狐狸精也是一个孩子。然后她爬到了你的床上……” 无视了红魔馆女仆在这里，千瞳子不介意的揭着自己男人的伤疤。 不……本来就是故意在这里说出来的。 想让红魔馆的女性，了解到这是一个多么轻浮的男人，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 “我觉得你多想了，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 白业平静的发言，陈述着宛如事实一样的事情。 他只相信缘分。 女仆长咲夜带领着二人穿过长长弯曲的走廊。 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部观看的要大，经过了女仆长的空间扩展，可不是闹着玩的。 暗红色布满黑暗优雅格调的螺旋阶梯，到最后只有脚步声在这里寂静的回响。 “……” 气氛真有够压抑的。 恐怖片现场吗？ 如果不是确信这是宴会，白业都以为这是那只吸血鬼幼女给自己的下马威了。 漫长而幽暗走廊的尽头就是餐厅。 女仆长在前方带路，将餐厅大门打开。 长长的将整个豪华餐厅一分为二的长桌，摆在了大门的中间，进去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屋顶上的并不是什么现代化的灯光，而是蜡烛吊灯，餐桌上也都是复古式的烛台，滋滋燃烧的蜡烛，散发出明黄色又有点幽暗的光芒。 在巨大长桌两排，站立着数目一致的妖精女仆，就连距离都是精心测量过一般，包括身高、动作，全部都是一致。 这些女仆在两位贵客踏入门的那一刻，一齐弯腰鞠躬，显示出最大的礼节。 帕秋莉坐在餐桌右边，还有她的使魔少女——小恶魔。 还好那只总是发狂、充满鬼畜笑脸的二小姐不在，白业悄悄松了口气。 那天那只幼女吸血鬼闹起来，真的是吓坏他了。 以后还是不要小孩子了，小孩子发起狂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餐桌最前方的‘混沌的王座’上，蕾米莉亚这位威严满满的幼女吸血鬼正姿态优雅的坐在那里。 虽然很不可思议，幼女散发出的不是幼稚可爱的气息，而是扑面而来的威严肃杀，一度让白业产生了错觉。 嘴角残留着带着香味的红色液体，面前的衣服上也滴上了那些红色液体，将那里染红。 在昏暗的光线中，她眼睛里的血光似乎更加刺眼了一些。 这时女仆长咲夜看到蕾米莉亚这个姿态，眉头微微一皱，快步潇洒的走到蕾米莉亚面前，拿起白色餐巾擦去蕾米莉亚嘴边和衣服上的红色液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大小姐，喝红酒不要到处乱洒，这样在客人面前失态，有失我们红魔馆的威信。” 呃…… 本来营造好的威严气氛瞬间遭受了破坏。 “知道了，咲夜，你就是这点不好，我只是想给远道而来的朋友一个礼貌的态度而已。” 蕾米莉亚将自己的娇小的身躯陷入了背后的沙发座椅上，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贵族威严，瞬间被她自己破坏殆尽。 “抱歉，白业先生，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我并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 白业面无表情的点头，和千瞳子一起坐下。 宴会正式开始了。 只是一场普通的会餐仪式。 很快，各种菜式被妖精女仆们端上餐桌，之后是汤食，接着是味道鲜美的热菜。 很讲究贵族的传统用餐方式吧。 至于这些食材，都是从现世购买过来的。 虚圈这种不毛之地，除了沙子就是石英树，毛都不会有一根…… “怎么样，真白夜宫的夜之王，这些菜式合你的胃口吗？” 蕾米莉亚一边在咲夜的服侍下用餐，一边这样询问。 “嗯……超乎想象的好吃。” 对于美食一直没有追求的白业，也不由得说出了赞美之词。 这大概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看千瞳子眼中的警惕稍减，也知道这些美食的威力了。 难以想象世界上会有这么好吃的菜式，无论是食材的新鲜度，还是做出来的火候，味道，调料……全部都是超过了超一流的水准。 看到白业和千瞳子二人脸上的享受程度，女仆长咲夜只是满意的一笑。 “对了，蕾米莉亚小姐，你邀请我和千瞳子过来聚餐，不只是想要正式接见这么简单吧。如果是合理的要求，我会采纳的。毕竟我也不知道你过去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嘛，这里的风俗文化，确实和幻想乡有着许多不同的地方。这一点上，还希望你们能够提供给我们一些必要的情报。” “这个没有问题。过后我会让人送过来完整的情报，慢慢阅读。能够尽快适应就好了。” “无碍，只需要给我们一点时间就可以适应下来了。吾等吸血鬼可不是那种脆弱的生物。” “说的也是。” 蕾米莉亚绝不是力量孱弱的吸血鬼，相反，她的实力有点过分强大。 操纵‘命运’的特殊能力……怎么看都太过诡异，令人感到无能了。 餐桌上只有白业和蕾米莉亚的交流声音，其余人，都在安静的用餐，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千瞳子纯粹是被美食吸引住了。 帕秋莉不是多话的类型，大概想的是，在这里尽快吃晚饭，然后跑到红魔馆新建的地下图书馆研读从真理大图书馆那里借过来的珍贵书籍。 有关于尸魂界、现世、虚圈的信息，包括未知的死神、虚、灭却师……都是令帕秋莉这位魔女感到好奇的地方。 “关于不适应的地方倒是有一点……” “请说。” “人烟太稀少了，我想要在红魔馆周边建造一个大集市，方便购买食材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必要的社会体系吗？这可有点麻烦呢。还要涉及到货币之类的交易系统，人员构成也需要仔细考虑，包括自力循环系统……” 白业考虑着蕾米莉亚提出来的要求，觉得这种事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梳理清楚。 “不能做到吗？” “不，不是不能，而是需要考虑到其它的因素，还需要专业人员去梳理……总之，我会尽快让部下理出一个章程，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嗯，那就拜托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进行协助。” 合作正式达成了。 接下来的宴会气氛就变得轻松融洽了，为了让蕾米莉亚她们尽快融入这个世界，白业和她们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时间悄然而过…… “其实吸血鬼也不是那么恐怖。” 宴会持续了两个小时结束。 在女仆长咲夜的恭送下，白业和千瞳子走出了红魔馆的大门。 白业抬头凝望着真白夜宫上空的明亮月色，说出了这句话。 “很可爱……这个意思吧。” “不，我是想说蕾米莉亚小姐很威严，很有贵族的气派，红魔馆的食物很好吃。” 这个倒是真的。 即使走出了红魔馆，他的味蕾还是没办法回复正常，被红魔馆的美食征服了。 “我只是随便一说，白君你不要紧张。” 千瞳子微微一笑。 “……” 把刀放下白业就信了。 “清璃在尸魂界那里弄的动静还挺大的。不想回去看看吗？你也很想念卯之花队长吧。” “她是我尊敬的人。我多么希望她依然是九百多年前的那位初代剑八，而不是现在的四番队队长。” 千瞳子语气里充满了遗憾的叹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也会陷入迷茫，卯之花队长也不例外的。” “但……剑客的道路从来后退的余地。只能不断的杀死前方的敌人，要么被敌人杀死。我绝不会放弃手中的剑，这是我和她最大的不同。” “更木……剑八吗？”白业微微一笑，和千瞳子一起漫步在月光之下，慢慢走回第零塔。 “他的确很强。只是我最想挑战的人不是他。”千瞳子这样说。 没有杀死初代剑八，就继承了二代剑八之位，对于千瞳子来说，也是一个巨大遗憾。 不过那种情况下，这种目标不可能达成的。 因为等千瞳子成长起来，可以有一战之力的时候，那位初代剑八早已隐退，成为了四番队队长。 这是一件憾事。 “理性与本能，困扰了九百年的答案，看来你已经找到了。” “嗯。我很想亲口告诉卯之花队长，当初我询问她自己都没办法回答的那个问题，现在我已经找到了。” 从千瞳子身上不自然流露出的锐利气息，隐隐有一种要将整个真白夜宫撕成两半的征兆。 “也很想让她亲眼看一下，我的……剑道！” 第七十五章 阴谋的前夕 尸魂界，瀞灵廷。 “真遗憾，到此为止了，旅祸先生……” 鲜血从体内溅洒而出，肩膀到胸口的位置，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茶渡只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冰冷随之袭来，包围着全身。 好……好强！这就是队长……的实力？茶渡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和之前遇到的死神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实力，从战斗到现在不过一分钟不到，在对方放水的情况下，他就已经到了没办法战斗的地步。 明明自己之前轻松打败了一个三席……按照顺序，副队长是二席，队长是一席的位置。 只相隔了两个阶层，结果却相差这么多的实力。 不……即便是副队长，和三席也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吧。 抱歉了，一护，我只能走到这里了……小心……怀着这样的愧疚，为自己无法战斗感到惭愧，说不定性命都要搭在此处，身体无力的倒下。 微弱的呼吸残留在空气中，他的表情异常痛苦和气闷。 “让四番队的队员过来治疗，顺便给他戴上抑制灵压的刑具，时间上完全来得及才对。” 清璃甩干了斩魄刀上的鲜血，将刀刃慢慢收回刀鞘之中，慢慢的开口对一名五番队席官吩咐。 “是，队长！” 那名席官死神立刻用瞬步离开，前往四番队那里。 “队长就是就是太善良了，留了旅祸一口气。”雏森叹了口气。 “对我们来说，他们都还只是一群年轻的孩子，死神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人类身上。”清璃微微一笑，凝望着天空的脸庞渐渐变得凝重：“况且……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控制他们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很多时候杀戮都是不必要的，若是能静下心，双方都放下自己的傲慢与固执，冷静谈谈的话，这个世界会和平很多。也就不会那么轻易掉入阴谋家的陷阱了。” “不是很明白。不过蓝染队长说的一定是正确的吧。”雏森笑着说。 清璃笑而不语。 有这样的副官真的是太好了。 “阿散井的灵压变弱了，和他交战的人灵压很强……” 雏森这时感应到了远处的战斗，通过灵压的强弱瞬间判断出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和敌人正在交战，并且处于劣势之中。 “接下来的战斗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这种等级的家伙，对付他人多是没用的。” “队长！” “别担心，我也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十三人之一，如果副队长没办法胜利的话，只能队长亲自出手了。不要因敌人的强大而自乱阵脚，你就是太容易紧张了。” 清璃拍了拍雏森的肩膀，安慰她一笑，然后用瞬步离开这里。 “雏森副队长，队长她真的没有问题吗？”一名五番队队员担忧的询问。 “没事的，她可是五番队队长。一定会胜利的……” 雏森小声的呢喃着，尽管心中担忧，依旧不能把担忧的神情出现在脸上。 队长不在的时刻，她就是五番队的支柱，不能够让五番队的士气低落，是她这个副队长的职责所在。 ◆ “你还真是个讨厌的人呢，黑崎一护……” 阿散井满身是伤的倒在地上，从额角流淌下的鲜血已经将眼前的视线模糊，看到的是一片猩红的绝望世界。 就好像此刻自己面对一护变强后的力量一般，在他拿出第二把斩魄刀的瞬间，他就知道，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人类少年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已经很接近队长级死神的实力了。 真不知道只是短短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起死回生，实力跟之前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吧。 准备离开的一护，听到阿散井这么说，不由得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不给我最后一击？” 阿散井艰难的转过头，身体重创到保持意识也变得十分吃力了，全身涌不出一丝力气，好像要这个时候睡上一觉。 可是一旦睡过去的话，他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露琪亚。 说到底，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明明今天的四月，一切都很和平。 短短几个月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已经没办法起来了，面对倒下的敌人，我没有必要这么做。我只是过来救出露琪亚，并不是和你们死神为敌。” “……” 阿散井听到一护这天真无比的话，很想要大笑。 这个家伙以为瀞灵廷是什么地方？ 护廷十三队是什么机关组织？ 会任由一个人类来挑战尸魂界千百年来的权威？ 不论是哪一个死神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感到无动于衷。 但一护那眼神中的坚定与真诚，让他没办法笑出口。 或许这就是自己和这家伙唯一不同的地方。 “尸魂界的规则是不会变的。露琪亚不可能活下去，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从来没有更变过，这是尸魂界的权威。” 快要绝望了吧。 也该认清楚现实了，黑崎一护。你的存在对于尸魂界来说十分碍眼。阿散井心中如是说。 妄想挑战尸魂界规则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这种事阿散井经历过很多次。 “我不是很懂你说的话，规则不可能永远不变，让它改变就行了。” 一护这么说，抬头看向了忏罪宫的方向，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 这种模糊无比的空间距离感，让一护知道，这个名为‘瀞灵廷’的地方是何等的庞大。如果是步行走一圈的话，可以需要数日时间不止。 俨然是一座恢弘大气的城市。 居住在里面的死神有着自己的生活，有着自己的社会，有着自己的团体。 而自己一行人是入侵者，打扰了这个地方的平静。 但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所以还不能够停下脚步。 “你知道瀞灵廷有多少队长和副队长吗？”阿散井问他。 “不知道，都说不知道。不论有多少砍过去就行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十二位副队长，我的实力在副队长之中，只能排在中等层次，也就是说，比我更强的副队长至少还有五位以上……在我们这些副队长之上，还有十三位更强，超出我们副队长次元的队长……” 阿散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真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是因为被他打败，连意识都开始混乱不清了吗？ 还是说……自己的心中有着一种奢望……奢望露琪亚能够活下去？ “朽木白哉那家伙是六番队的队长吧？”一护听到这里，问了一句。 朽木白哉……是他遇到的第一位队长级实力。 即使如今看来，一护也觉得朽木白哉的实力很强。 而朽木白哉在十三位队长之中能够占据什么位置，是下位，还是中位，甚至是上位的队长，这些都是一护不知道的。 救出露琪亚这件事，看来不是这么简单能够完成的。 “嗯……小心一点……队长他很强……” “谢谢。我要走了。” 一护没有犹豫离开，留下阿散井一个人重伤倒在这里。 反正会有护廷十三队的医疗人员过来，一护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不要碰面为好。 阿散井看着一护离去的方位，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眼皮快要沉重的合起。 其实，他还想要问一护‘为什么要救露琪亚’的问题。 只认识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为此挑战尸魂界的权威，甚至可能会失去自己的生命，他真的理解自己在做什么吗？ 只是终究没能问出口。 问出这个问题现在已无意义…… 一护……只守护一物……寓意很好的名字呢…… 真是败给你了呢，黑崎一护…… 露琪亚，我……弥留在阿散井脑海中最后的意识，如烟云般消散。 不远处，听到了有人在大喊自己的名字，是四番队的医疗部队。 看来是捡回一条命了。 ◆ “蓝染队长！” 在清璃赶往忏罪宫的时候，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呼喊自己。 “是日番谷队长，还有松本副队长啊。” 来到这里的正是十番队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还有其副官松本乱菊。 “真是少见呢，蓝染队长竟然一个人前往战场。”松本乱菊觉得意外。 “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不太适合副队长发挥，他们如果因为我的决策失误而受伤，我也会感到很愧疚的。”清璃笑着说。 “好了，闲话到这里。”日番谷打断。 “诶？队长你好冷酷，不愧是冰雪属性的斩魄刀拥有者。”松本吐槽了一句。 “闭嘴，松本。”日番谷抬手让松本闭口，然后神色郑重的看向清璃：“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暗中调查的事情交给你了，蓝染队长。” “我知道了。小心一点，日番谷队长。”清璃点了点头。 “这是我要说的话才对，蓝染队长。” 千万别死了啊。他心中这般祈祷。 在分道扬镳之后，松本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队长，你和蓝染队长到底在策划什么呀？” “叫你不要多问了，松本。接下来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说起来，你知道‘浦原喜助’这个人吗？”日番谷问。 “什么知不知道的，他不是上一任的十二番队队长吗？在我还在真央灵术学院上学的时候，他就好像因为残害同僚罪，还有研究什么禁忌实验，导致叛逃尸魂界。队长提起这个做什么？” 松本不明白日番谷在这时提起百年前的十二番队队长做什么。 “接下来要做的事可能和他有关，说不定这是瀞灵廷百年来最为肮脏的阴谋。” “阴谋？” 听到自家队长不似作假的话，松本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先去寻找其他的旅祸，先将他们控制住再说，路上我会跟你说明。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 距离旅祸入侵瀞灵廷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个小时。 目前已捕捉旅祸一名，在四番队队舍急救过后，依旧处于昏迷状态，关押于九番队的牢房之中，等待后续审讯。 “不愧是蓝染队长，一上前线，就抓到了一名旅祸。” 说话的是九番队的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安排队士将旅祸‘茶渡泰虎’关押在九番队牢房之中，用抑制灵压的刑具将他控制住，只要等待其余的旅祸一并落网，就可以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审讯，了解到这次旅祸袭击瀞灵廷的根源是什么。 也幸好这些人是人类的身份，瀞灵廷自古就有规定，不能对除了剿灭虚之外，没有特许情况，不准伤害现世人类，否则将判以重刑。 这个规定连贵族都没有办法避免。 这些人类虽然跑进了瀞灵廷内捣乱，但下手极有分寸，暂时并未听到有人死亡，全部都是被打伤，没有补上最后一击。 那么，他们来瀞灵廷的目的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种是敌人，也不是敌人的做法，才是护廷十三队宽大处理的标准。 “我听说这些旅祸是过来拯救朽木露琪亚，修兵，确有此事吗？” 东仙披着队长羽织，从队长室中走出，向桧佐木问了一句。 “是的，队长，的确有这种靠谱的传闻，情报来源是十一番队的斑目一角。旅祸的目的是为了救出朽木露琪亚。” “挑战尸魂界自古以来的权威，一群天真的人类少年们。” 东仙表情无悲无喜。 “队长，我们也要出动吗？” “啊，让他们闹得有点过头了。快到我们行使‘正义’的时刻了！” 失去眸光的眼眸，透过镜片仰望着天空有些亮眼的光芒。 在这晴空之下，一丝黑暗都看不到。 但东仙看到的东西……永远都是黑暗。 他的心……在纲弥代时滩这个人的蹂躏下，在中央四十六室的徇私舞弊下，早已经冷得彻底。 被阳光普照的瀞灵廷，他只听到了无数得不到伸冤的怨魂在撕心裂肺哭喊。 回得了头吗？ 不，早已不必回头。 朝着前方的黑暗踏步就行，在那黑暗的尽头，寻找自己复仇的‘正义’！ ◆ 8月5日。 早上。 白色的忏罪宫看似尽在眼前，一护知道那就是露琪亚所关押的地点，他必须要去的地方。 两侧是洁白的高大宫墙，宛如迷宫一样的路线，对一护不起作用。 只要确定忏罪宫的方向，那么无论遇到什么障碍物，只要笔直向前就行了。 “哦，找到了，橘黄色的头发，穿着死霸装的双刀死神……一角说的家伙就是他吧……不枉我从昨天早上就在这里等候，毕竟这里是前往忏罪宫的必经之路啊。” 站立在某个宫殿上方的白色墙砖上，那是一名身躯庞大的男性，正蹲在那里等待什么。 如今他要等待的猎物终于出场了，出现在视野中的一护，正符合一角的说明。 因此咧开了嘴唇，露出了野兽一样的狰狞笑容。 “上吧，八千流。” “好哒，小剑！要上咯！” 趴在他肩膀上的粉发幼女死神，发出了高兴的声音，看上去活泼过头了。 野兽和幼女的组合。 轰！ 大气震鸣，高大男性死神队长身体蹦跃出去，如同炮弹一般，重重砸落在一护的前方，引起了大地震动。 “什么人？” 一护面色一怔，迅速停下前行的脚步。 在那灰尘中出现的高大人影，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来吧，让我们一起快乐厮杀，直到一人倒下吧，旅祸！” 扫去了周围的埃尘，更木剑八狰狞的大笑起来，脸上浮现出快意的嗜虐之色。 他是一头渴望与强敌战斗，渴望与强敌厮杀的野兽。 在战斗中击败敌人是剑八存在的意义。 在战斗中死亡是剑八的宿命。 第七十六章 希望的赌注 十一番队……队长？ 一护看到眼前阻路之人，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前一阵子打败的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口中所说的那位十一番队队长。 没记错的话，十一番队是护廷十三队最强的战斗部队，眼前之人瀞灵廷的十三位队长之一，拥有着和副队长完全不同层次的战斗力。 光从灵压上就可以分辨出来了。 和被他打败的十一番队三席、六番队副队长是不同次元的强大家伙。 从他那钢铁一般身躯上微微溢散出的灵压，就让周围的空气变得如同深海地区一般，充满了窒息和压抑的沉重感。 一护感到身体上装满了铅块，沉重的压迫感，连他握住斩魄刀的手臂，都变得比平常缓慢。 糟糕的局面。 打赢这个家伙……不，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自己很可能在这里败倒。 但自己非赢不可。 没办法胜利的话，就无法救出露琪亚，无法完成那份约定，这可是男人的失诺。 因此，自己并非是抱着战斗的心态来到死神的世界，而是抱着非赢不可的心态才踏足这片土地。 “怎么，看你一脸沉默的样子，难道没从一角口中听到我的名字吗？” 更木双手随意的放在两侧，那把斩魄刀始终别在腰侧没有动，只是咧着嘴，像野兽那般笑着。 “听到了又怎么样？你打算做什么？也要来阻拦我吗？” “说是阻拦不太对，我对你来瀞灵廷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感兴趣。你要救谁，你要杀谁，也跟我毫无关系。我所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和你厮杀罢了，仅此而已的理由。不要多想。” 更木这样说。 “是吗？那为什么刚才不直接攻击过来呢？” 如果是偷袭的话，刚才那一下一护也没有办法能够百分百抵挡，那是最好的机会才对。 “十一番队的死神，可不会做出偷袭这种丑陋之举，这是对‘剑八’之名的羞辱。比起鬼道那些玩意，我更擅长和人面对面的厮杀。而且遇到你这样的高手，要是什么都不说就打一场的话，未免过于失礼。” 什么啊，野兽也会懂礼貌吗？ 不，只是出于对于强者的尊敬吧。 十一番队是尊敬强者的战斗部队。 全体队员以斩术为攻击手段，几乎没有鬼道系的斩魄刀，不如说斩魄刀如果是鬼道系，在十一番队之中会受到歧视。 他们全员都是依靠刀刃斩杀敌人的战士，在战斗中证明自我，在战斗中死去，不留下任何一物，从这个世界上抹消为止。 “呼……” 一护喘了口气，双手各持住一把斩魄刀，呼吸有点压抑。 对付眼前这个人，必须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一旦失去先手会变得十分麻烦。 “不客气，这是我的习惯。能在我灵压下支撑不倒的，在瀞灵廷可没有几个，虽然姿势中有些破绽，但是灵压很可观，副队长级的应该不会是你的对手。难怪一角那家伙会输给你。” “承蒙夸奖。” “要不要我让你先砍一刀？毕竟你的灵压虽强，跟我比起来还有一段距离，不然我要是全盛状态的话，就没办法和你尽兴厮杀了。” 更木拨开衣襟，将结实的胸膛敞露开来，大方的邀请一护过来砍上一刀。 “你说……什么？” 一护惊讶异常。 过去砍上一刀？这家伙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 “你难道没听清吗？可以随便过来砍一刀，无论哪里都行，心脏，脖子，眼珠，随你喜欢的过来砍一刀。要是能一刀砍死我就好了……不过我想你是做不到的。你的灵压并没有强大到让我不作出让步的地步。” “少瞧不起人了！居然要我砍一个毫无防备之人！” 头一次碰到更木这种不讲道理的对手，一护没办法理解他的想法。 更木冷哼了一声，似乎有所不满：“不砍毫无防备之人，这个想法固然不错……但你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留给别人去用吧。看来你并不明白所谓的‘剑八’是什么？” “我才想要理解什么‘剑八’不‘剑八’的！”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是你奇怪才对吧，哪有战斗之前，先让人砍一刀的？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无所谓。” “什么？” 听到更木那平淡至极的语气，一护瞪大了眼睛。 他难道不畏惧死亡吗？ “不管是杀人，还是被人杀，其实都只不过是消磨时间而已。在战斗中死亡是我们十一番队历代队长的宿命。你说的不砍毫无准备之人，才是真正的可笑。如果明白的话，就砍过来，不用客气。还是说，你不想去救那个什么朽木了？” 听到露琪亚的消息，一护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双刀，切了一声：“那么，就不要来怪我了！” “当然，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即使死了也不会让你负责！八千流，退下，现在是我的战斗！” “好哒，小剑！”八千流嘻嘻哈哈的从更木的肩膀上跳开，临走之前还对着一护做出了一个笑脸：“要好好和小剑厮杀哦，小一。战斗就要开开心心的嘛。” 在八千流离开后，一护不由分说，双手各持一刀，冲向更木，用右手那把稍长的斩魄刀在更木敞开的胸膛处砍上一刀。 鲜血喷溅而出。 更木立时一呆，随即眼中露出了愤怒之色。 并非是因为自己被砍伤，而是一护留有余力，明明可以更加一步的扩大他身体上伤口，但是却突然后退了。 这算什么？ “是吗？这就是你的想法吗？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也想要来到瀞灵廷这里救人？” 更木低沉的笑了起来，随后哈哈大笑着，自己面对的原来只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开什么玩笑！ 自己可是特意过来，抱着必死的决心厮杀的。 “黑崎一护是吧？你是不是很喜欢折辱我们死神的尊严？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留情的砍过来了吗？难道你认为这种程度的斩击，就可以一下子杀死我？” 拖着狭长的伤口，应该已经受到重伤了才对，但更木体表上燃烧着金色的灵压，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让周围一整片的地区，都受到了灵压的挤压，出现了龟裂的可怖场景。 “你……” “闭嘴，既然你攻击完了，那就让我来了结你这天真的想法吧！” 拔出腰侧的斩魄刀，那是一把刀锋不平整的斩魄刀，残破纤细的刀身，仿佛一折便会断裂似的。 挥动那把连正常刀刃都擦不上边的斩魄刀，灵压通过剑刃来释放，形成了金色炙热的剑压。 空气里的灵子在剑压下，一瞬间内遭遇烧毁。 大地轰隆隆的爆炸开来，一护的身体从浓尘中飞出，身影显得狼狈。 咚！脚踩大地，更木追击上来，快到肉眼无法辨认的瞬步，出现在一护上空，持刀一挥。 一护用左手斩魄刀抵挡，还没来得及使出右手斩魄刀进行攻击，身体便被击坠，与大地接触后，发出了凶猛的撞击声。 “本以为双手刀的家伙，会是多么强大的对手，没想到也只是够我磨磨刀的程度罢了。”更木扫兴的吐了一口口水：“和我战斗的时候，就不要想其他事情了。战斗的时候应该一心一意，救人什么的，只会让你的刀变得软弱。要说能想的事，只要想着把我杀死就够了！这才是战士该做的事情！” “我才不是战士！” 一护持刀挥来，又在更木身上划了一道血口。 更木只是大笑着，出现在身上的巨大血口，好像只是被蚊子叮咬的程度差不多。 “那你为何前来？” “救出露琪亚！” “骗人！你这么强，难道就没有更上一层的想法？单单是救出朽木露琪亚，用得着这么执着手中的力量吗？肯定有的，比拯救朽木露琪亚，更大宏大的想法。所以作为人类的你，才变得比大多数死神都要强！这就是证明啊，黑崎一护！” 更木像是看穿了一护的内心，这样告诉他。 这个时候不再是为了救人，不再是为了那种渺小的心愿。 只是作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在这里挑战自我的极限，到达更强的境界。 “你说的我根本不懂！”一护这样大吼。 “如果连这个都不懂，那你就去死吧！” 更木不甘示弱。 尽管更木身上的伤口更多，但处于下风的却是一护。 他每在更木身上留下一道伤口，更木身上的灵压就更强一分。 他仿佛是无止尽灵压融合成的怪物，从战斗到现在，他体内不断爆发出层层增加的灵压。 一护觉得握刀很累，脸上出现了冷汗，脸上的焦急越加明显。 这个怪物…… 为什么已经伤到这个地步，还没有倒下啊！ 他到底是什么？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更木再次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笑容肆虐的绽开：“瀞灵廷最渴望死亡和战斗的野兽！让我来粉碎你的脆弱吧，黑崎一护！刀刃……不是这样握的！” 他看到了一头金色的野兽，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气息，一护感到了死亡的冰冷。 我到底在干什么？ ◆ “啊，真是无聊呢，小剑一点都没有感到开心啊。” 八千流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高高的白色宫墙上，没有受到两人激战时爆发出的强大灵压影响，而是十分无聊的叹了口气，透露出失望的意味。 “这名旅祸的刀刃相当犹豫呢。副队长很难说，遇到队长级的存在，会成为致命弱点。” 两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八千流身旁，其中身高较矮的白发少年开口，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金发丰满身材的高挑女性，包括在黑色和服下的巨大，几乎呼之欲出，让人总是不经意的朝那里瞄上一眼。 “啊，是小狮子。” 八千流指着日番谷，这个令人吐槽满满的绰号随口说出。 “这里应该没人比你更小吧。” 日番谷叹了口气。 “队长，我想草鹿副队长指的不是身高上的小，而是年龄上的差距。” “闭嘴，松本。”日番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个副官是不是有点太过嚣张过头了。 “没想到连更木队长都战斗的这么辛苦，那个橘黄头发的未知死神到底是谁啊？” 松本看向和更木战斗的一护，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确定自己记忆中的瀞灵廷，没有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 再加上那特别有象征性的双斩魄刀，如果是瀞灵廷出身的死神，那么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瀞灵廷从古至今，拥有成双斩魄刀的，也不过是两人而已，而且那两人都是百年以上资历的队长级人物。 因此看到一护可以和更木对战，松本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 “松本，不要小看我们队长级的死神，那个橘黄头发的死神，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更木也没有拿出真正的本事。” 日番谷双手抱在胸前，这样看戏起来。 剑八的战斗是不容许人轻易插手的。 这点规矩日番谷还是知道的。 尽管他和更木的关系只是普通，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际，但也听其余的死神说过，擅自加入剑八的战斗中，会变得十分危险。 这是剑八的规矩，一旦破坏了规则的人，不论之前是什么样的关系，在插手的那一刻起，就是剑八的敌人。 “小狮子说的不错哦，小一的刀在哭泣，他拿着的双刀，就好像没有刀锋一样。”八千流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沉默下去。 “没有刀锋？” “始解是死神和斩魄刀一对一进行契约的‘协议’，只要是能够始解的死神，就代表着斩魄刀对死神的初步认可。但是……他手里的斩魄刀并未展现出原有的威力，以他那种高强度的灵压，进行始解之后，斩魄刀不可能只有这样的一点威力。只是恰好达到了能够始解的标准而已。”日番谷顿了顿，陈述的语气预言事实：“他很快就会败了。” 如日番谷说的那样，尽管灵压上只是略次于更木，也不应该打成这种狼狈的姿态。 更木越战越勇，丝毫不给一护喘气的机会，无视身上崩裂开的伤口，流淌鲜血，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击倒眼前的敌人！ 反观一护已经气喘到大汗淋漓的地步，在更木高压下的不断进攻之下，只能后退，然后斩魄刀与斩魄刀碰撞，导致他的手掌崩裂出伤口。 “你完蛋了，我已经玩腻了，黑崎一护。” “什么？” “我说我已经玩腻了你那一套救人的理念，斩魄刀……可不是这么用的！” 砰！ 一护左手上的斩魄刀斩中更木的肩膀，只是破了一道无足轻重的口子，右手的斩魄刀也一同挥去却被更木一手抓住。 在一护震惊的眼神中，更木面无表情，举起另一只手手里的斩魄刀，无情的挥下。 一护一呆，胸口好痛。 血花在眼前飘散。 这是我的血？ 好痛！好痛！好痛！ 和被朽木白哉打败时一样，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疼痛。 看着倒退不停的一护，单膝跪在地上，只是勉强跪着不倒的地步，眼皮沉重的想要合起，从胸口不断迸涌出的鲜血，是迄今为止都没有受到过的重创。 明明只是挨了一刀，结果已经站起不能。 “啊，真是无聊，本以为能够更尽兴一点，和你的灵压不同，你的内心相当脆弱呢。战斗的时候一直犹犹豫豫，不打了，继续下去也只会让我扫兴。” 更木转过身，刀刃在肩膀上敲了敲，失望的叹了口气，像是怜悯一样的开口说话。 “等等……战斗还没有结束……” “战斗早就结束了。我应该早说过了吧，和我战斗的时候，就不要想着除了战斗之外的事情。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出那个朽木家的小姑娘，诚然这是你的目的……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你手中紧握着的斩魄刀的感受吗？他们愿意让你这种不考虑他们感受的主人，得到他们的力量吗？” 更木摇了摇头，看着自己敲在肩膀上的斩魄刀，任由身上的伤口在流血。 “我的斩魄刀没有名字，也不能始解，是因为我的灵压太强了，导致听不到斩魄刀的声音。而你能够解放斩魄刀，能听到他们的名字，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内心。你这和没有始解的斩魄刀有什么区别？” “可恶……你到底在说什么？” “笨蛋。我走喽，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等等——” 一护大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眼前的世界几近一片昏暗，更木的身影变得极为模糊起来，在视野中缓慢的离去。 我的身体……到极限了？ 怎么可能？只是被砍了一刀而已…… 我原来是如此的脆弱吗？ 一护意识弥留之际，只有这一种想法在脑海中萦绕。 “真是的，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反省，本以为能够爆发一下的。”更木更加失落的叹息着，充满遗憾之意，抬头对着宫墙的日番谷叫喊：“喂，十番队的小鬼，你是来抓捕这家伙的吧。我打完了，随你喜欢的带走吧，一个废物不值得我为他大动干戈。” “才不是小鬼。”日番谷带着松本从上面跳下，向着重伤倒地的一护走去。 “无所谓了，我们走吧，八千——” 更木话语一顿。 灵压冲击而来的爆炸声，让他的声音卡断在这里。 日番谷和松本俱是神色大变。 看着一护体表被漆黑色的灵压包围，在黑色灵压的周围闪烁着鲜血一样的红色光芒，昭示着不祥。 “这股气息……是虚！” 日番谷下意识的想到了清璃所提到的‘虚化’两个字。 这个橘黄色头发的少年，看来真的是浦原喜助的‘虚化’实验体。 如此危险的力量，必须尽快销毁。 “端坐于霜天，冰轮——” 立即解放了斩魄刀，白雾一样的冷气让四周的大地和墙壁冻结上冰霜。 唰！更木将斩魄刀横在日番谷面前，没有朝着他看，而是看着在那里起死回生的‘一护’，哈哈大笑起来： “这也是你的力量吗？黑崎一护？死神的灵压之中混杂着虚的力量，这个感觉……真是太棒了！” 这个虚给他的感觉，是一个真正的战斗专家。 那理智燃烧后只剩下了一双无情的眼眸，邪魔一样的面具套在脸上，红色的虚闪在面前汇聚，亟欲爆发。 虽然不知道‘一护’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虚化’，更木却觉得这股力量很棒。 很合自己的胃口。 “十番队的小鬼，不要插手，这是本大爷的猎物！这才是战斗啊！” ◆ “真是可怕，这已经是第三次爆发出虚的力量了吧。” 在忏罪宫附近的宫殿上方，从前方磅礴冲击来的漆黑色灵压，市丸身上的队长羽织被吹得猎猎作响起来，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每一次虚化，就代表着黑崎一护的力量会急剧上涨，不断去触摸‘虚白’的真正力量。” 清璃坐在宫殿的高台上，透过镜片的明亮双眸，像是穿透了一层层的阻碍，将一护和更木的战斗一览无余。 “会有所谓的极限存在吗？”市丸好奇的问。 “怎么可能会有所谓的极限。死神也好，人类也好，都是为了不断突破自我极限的存在。极限这个词太过暧昧了。不过黑崎一护体内的‘虚白’不太好说，毕竟是初代的‘虚白’实验体，还有许多不太稳定的地方，例如不服管教这一点，就很令人头疼。” “也就是说，存在隐患之类的？” “谁知道呢，或许和死神、灭却师的力量混合之后，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吧。” “如此一来，蓝染大人您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现在又有了其余的念头了吗？”市丸在清璃说完后，立刻询问这方面的事情。 “银，你很在意他的成长吗？或者，你期望他变得更强？” “没有，只是随口一问。” “那让我告诉你吧，银。黑崎一护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监视范围中，只不过是监视浦原喜助时的附带产品而已。你应该知道的，我呆在瀞灵廷的理由，不只是为了今时，也是为了吸引其余人的注意力。要是他们把视线总是投注在虚圈的话，也会很麻烦。”清璃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绝不会去低三下四恳求别人。这是我自己的私事，当然由自己亲手解决。” “是吗？”市丸眯着眼睛在笑。 听到这句话，是该松一口气吗？ 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又是假的，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走吧，我们的计划差不多可以执行了。让他们继续混乱一下也好。” “不用再看下去吗？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发展。剑八和瓦史托德的战斗。”市丸似乎对此颇有兴趣。 “我说了，我对黑崎一护毫无兴趣，若是将赌注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我会感到很无趣。” “是，蓝染队长。” 没办法分辨清楚她的话是真是假。 她到底是在忌惮黑崎一护，还是真的感到无所谓。 这份模棱两可的态度，市丸的内心产生犹豫和纠结。 蓝染大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已经跟随她一百年了，结果什么都没有看穿。 自己真的能够讨回一个‘公道’吗？ 本来觉得还存在希望的话，现在看到的只是一片没办法回头的深渊，而前方已经无路可走…… 第七十七章 处刑前 临近忏罪宫的地方，爆发出了属于‘虚’的灵压。 这种事没办法掩盖住，和死神敌对者的灵压，堂而皇之的在瀞灵廷内出现了。 这样的后果意味着什么，之后护廷十三队会做出什么补救措施，也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更木只想要和蜕变后的一护展开生死厮杀，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 至于死神的职责，等后再去履行吧。 十一番队是战斗部队，不是十三番队那种专门净化虚和普通灵魂的专属部队。 十一番队从普通队员一直到队长阶层，全部是为了战斗而生存。 这里有些队员，甚至都不是正常从真央灵术学院内毕业，诸如十一番队副队长草鹿八千流，连真央灵术学院都没有去过，从流魂街一步越位成为十一番队的副队长。 在第十一任更木剑八执掌十一番队队长之位后，有不少仰慕他的强者，自流魂街慕名而来。 瀞灵廷无疑聚集着尸魂界内大半的强者，但也不能说所有的死神，全部归顺于瀞灵廷。 在流魂街之中，其实也流浪着一些没有势力，各自为战的死神，更木曾经就是他们的一员。 夺走死神的斩魄刀，据为己有，或者用特殊的门路弄到浅打，成为野路子的死神。 故此，十一番队是整个护廷十三队中最为特殊的部队，有着诸多特权，连中央四十六室的脸色都可以不用给。 或如两百多年前，中央四十六室质问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他的斩魄刀在哪里，斩魄刀能力又是什么，痣城剑八也是默默说了一句‘你们看到了’，之后什么也不说，无视中央四十六室的难看脸色，从地下大会议室内堂堂正正离开。 十一番队只需要考虑战斗就行了，遇到虚第一个想法不是净化，而是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战斗的兴奋。 这一点无疑是最重要的。 更木认为变成了‘虚’的一护，更合自己的胃口。 那专注于战斗的无情眼神，比之前更加凌厉的手段，挥刀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和怜悯，只是为了斩杀敌人而存在的绝望之刃。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你这小子的力量已经变得这么强了，我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尽情一战了！” 战斗的时候不要想多余的事情，将敌人蹂躏粉碎就行了。 只要贯彻这个信念，哪怕是弱者，也可以发挥出比平时更强的力量。 撕下右眼位置的黑色皮罩，那一股金色灵压，在大地上凝聚，然后冲到天空之中，击穿了大气，响起轰雷一般的响音，让整个天空都变得压抑沉闷。 “战斗就该是这个样子，一方倒下或者死亡，只要付出这其中一个代价就行了！” 对于一护变成这个样子的理由不会去理会，只要知道这是足以让自己付出现阶段全力的强敌就行了。 因此，摘下眼罩的瞬间，在灵压以倍数的威力累积上去之后，更木直接挥舞剑刃，向着一护挥击过去。 一护的脸上带着诡异的虚的假面，嘴里发出怪异无比的尖啸声，漆黑色灵压的边缘闪烁着猩红的血光，那是昭示着不祥的力量，面对更木无所保留的一击，他没有后退的迎击而上。 金色和黑色灵压碰撞起来的那一刻。 周围的宫墙在灵压冲击下，直接倒塌下来，一块块的石头在暴乱气流中向着远处飞扬，化为粉末飘散。 刀刃激舞之间，一座座高大的宫殿整个被斜切轰倒，贯穿向远方，引起大地震动。 两人的灵压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红色的虚闪从烟尘中飞出，将压在身上的碎石扫成空气，连带着天空都被分成两半似的，出现了一条猩红色的光道。 更木的金色剑压也不弱分毫，在他的大笑声中，不知畏惧为何物，抱着将生死置之身外的强大斗志，吹飞了眼前一切碍眼之物。 与其说是死神和死神的战斗，倒不如说两头野兽在不知疲倦的厮杀，直到一人倒下为止。 “真是可怕的力量，光是在两人的灵压下行动都变得十分困难。” 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的脸上出现了紧张的冷汗，看着核心战场处乱糟糟一片，若是随意踏足那里的话，会被两人的战斗波及进去，不死也会是重伤的下场。 这不是副队长能够涉足的战斗，只有队长级的存在才能够有资格插手的强者之战。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更木用出这种状态，拿下了眼罩，代表着更木也用出了全部力量，但那只虚到底是……” 亚丘卡斯吗？ 日番谷没办法辨别这是什么等级的虚，才能够造成这样的场面，即便是亚丘卡斯，恐怕也是十分瓦史托德的中级大虚，否则是没办法和队长级的存在交手的。 看来这次旅祸入侵事件的背后，说不定还有虚圈在幕后操纵。 必须尽快行动了。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剑很开心呐，小一的剑也变得坚定了，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八千流先是肯定了更木的高兴状态，随后发觉一护双手持住的斩魄刀，和之前的感觉有所不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是什么都好，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战斗分出胜负的那一刻，无论谁胜谁负，就轮到我们出手了。松本。” “好的，队长。” 这么好的机会没道理放过。 哪怕有万一更木战败，敌人也必定是重伤状态，这是难得的好机会，千万要把握住才行。 这是战斗，不是决斗，日番谷分得清其中的重量。 和瀞灵廷的安危相比，现在也不是施行人道主义的时候。 远处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无声之后，两人的灵压都出现了疲软的状态，日番谷握着早已始解的斩魄刀，碧绿色的瞳孔中绽放出的锐利如刃的光芒。 在烟雾之中，一护脸上的面具破碎大半，一半被虚的假面遮挡，眼神里残留着无情残忍的色彩，一半恢复了正常状态，眼神静默。 这样诡异的人类和虚的面谱结合，死神和虚的灵压也彻底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身上鲜血淋漓，握住双刀的手臂无力的垂倒，看着是以同样重伤姿态站在对面的更木，对方正露出兴奋至极的笑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已经没办法战斗了。 从两人身上那不断弱势的灵压就可以看出，两人都是到了力量枯竭的地步。 “多谢你了，剑八。” “哦？” “多亏了你，我才勉强察觉到了他们的内心，之前我一直在忽略他们的想法。” “……这种事何须言谢，只要能让我认真开心的打一场，比什么都重要。今天是没办法再打了，改日再说吧。” “啊……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短暂的约定，更木拖着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千万别死了啊，黑崎一护。 他心中也是十分不舍这样的对手吧。 但是在一对一决斗之后，他必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名死神，有些规定是他这个是一番队队长也不能够去触犯的。 “动手吧，松本。” 抱着小心的态度，日番谷未解除始解状态，带着自己的副官向着一护所在的位置靠近。 “抱歉了，能否把这个小子交给我来处理呢？” 那是一个十分轻巧的物体，猛地踏在了日番谷的肩膀上，像是成熟男性一般，以调侃的语气笑着说。 “什么？” 完全没有察觉到。 等到‘物体’落在肩膀上的时候，日番谷发觉‘物体’消失在自己肩膀上，这种瞬步的造诣，让日番谷惊讶不已。 只看到那个‘物体’在跃向一护的过程中，变成了人形一样的灵巧身影，一手抓住了一护的肩膀，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从日番谷、松本的眼中消失。 “哇啊啊啊，你这家伙是谁啊？” 一护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略微黝黑、身材饱满的年轻美人，脸上惊慌失措起来。 “听不出来了吗？小子，是我，夜一。” “哈？” 一护整个人一呆。 夜一？ 那只看上去黑不溜秋好像野猫一样的家伙？ “难道我变化太大，你没办法认出来了吗？” “不是变化大不大的问题，你整个人的物种都变了吧。” “哈哈哈，别在意这点细节嘛。你小子闹得动静可真够大的，惹过来两位队长。那个小个子就不说了，还没有到成长起来的地步，实力虽然不错，但应该比你弱一点。但更木剑八可不是好惹的家伙，面对他你都没有怯战。我想从这一战中，你也明白了吧，你自己所存在的缺陷。” 本来还想问什么的一护，听到夜一这句话后，陡然沉默了下来。 ◆ 一番队。 “……总队长阁下，以上就是日番谷队长的详细报告全文。在下先告退了。” 里廷队的死神，将一护和更木的战斗详情，包括‘虚化’的过程，以及旅祸被不明人士救走的情报，事无巨细的向山本总队长进行了汇报。 在那名里廷队的死神离开后，山本总队长的脸上古井无波，只是脑海中猛地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 浦原喜助。 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的创作者，百年前因虚化事件，残害同僚，以叛乱罪逃离尸魂界，至今下落不明。 百年前的那场动荡，可以说是数百年来，护廷十三队损失最为惨重的剧变之一，也是山本总队长不太愿意想起的往事。 “总队长，接下来要怎么做？能够和更木队长持平的人，可能需要出动两名甚至三名以上的队长，才能够制服住对方。” 副官雀部长次郎提出了一个中肯的意见。 虽然紧急命令已经提前颁发下去，队长级的人物也可以使用卍解来战斗，不受到限制。 可是没想到旅祸之中，会有这么一位强劲的敌人存在。 而且……还涉及到了‘虚化’…… 雀部长次郎也是经历过尸魂界历史变迁之人，一百年前的虚化事件，至今还留有疑团。 浦原喜助到底隐藏在现世何处，也是未解之谜。 总之，这次的旅祸入侵事件，不是简单的小毛贼入侵这么简单。 “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 听到山本总队长这么说，雀部微微一愣。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不做任何事吗？ “与其费心费力的找出隐藏起来的幕后人是谁，不如养精蓄锐。如果目标真的是那个朽木家的丫头，在处刑的那一天一定会露出马脚。那个时候再通通全部解决掉！” 雀部是自己值得信任的副官，因此，山本总队长将这句话托付给他，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信任。 “在下明白了，总队长。不论是谁，都不能够乱掉尸魂界的秩序！” 雀部认真回应。 ◆ “这里是？” 一护看着这里和浦原商店地底空间一模一样的建筑，不由得一愣。 身上缠绕着大量的绷带，初步进行了止血，缓解伤势的恶劣。 “这里啊，是我以前和喜助的游乐场，算是秘密据点吧。” 前任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家的当主四枫院夜一这样笑着说。 “夜一先生和浦原那家伙以前是尸魂界的人吧。” “嗯？怎么，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也不是那么在意。如果不愿意说就算了。” 一护的眼神漂移，显然言不由衷。 “真是一点都不诚实呢。好了，告诉你吧，看你也挺在意的，其实也没什么。喜助他是护廷十三队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来着。” 夜一说出了浦原曾经在尸魂界的身份。 但这个身份证明的比重好像有点可怕。 如果是之前没有遇到队长级的死神，一护还不以为然，但和更木交手之后，他才发觉队长级的死神强的可怕。 而更木的实力在十三位队长之中，处于什么位置，也是一护不知道的。 但可以肯定一点，更木不是护廷十三队中最强的队长，比他更强的队长大有人在。 “很惊讶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我和喜助也只是被尸魂界通缉的逃犯。”夜一平淡的说。 “逃犯……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了一些事情。但你放心，我和喜助帮助你来拯救露琪亚也是出自真心，不会让你做一些有违道义之事。况且……” 这本身也和你有关啊。 只不过这句话夜一只能在心里和一护说了。 灭却师与死神结合生下的禁忌之子，本来存在母亲体内的瓦史托德大虚，在分娩时意外流入孩子的身体内。 甚至还存在着完现术的一些影子。 暗地里被浦原称之为‘小灵王’……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谓的‘灵王’，便是如此复合型的存在。 如果不尽快变强的话……不，是必须走上这一条道路。 一护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危险讯号，很多人都会觊觎他的存在，利用他去一些难以想象的残忍之事。 若是强大自身的话，虽不能够完全避免，但至少在灾难来临时，不会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至于浦原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余的想法，是夜一不知道的。 不过就夜一对浦原这位挚友的了解，一定还有什么没有交代，他肯定还在谋划其他的手段。 不到关键时刻，永远不知道他底牌是什么的可怕男人。 正因为这层出不穷的手段与智商，也是这些年能够安然无恙在现世没有受到打扰的原因。即使被监视，也依然有恃无恐。 “况且？” “啊，没什么。露琪亚的刑期还有十二天，在此期间，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一场特训。”夜一如此说。 “特训？” “是的。关于斩魄刀……你了解多少？”夜一顿了顿，问出这个最为基础的问题。 “……” 即使如此，一护依然是没有回答，存在于心中的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是否该说出口。 “没办法回答吗？和喜助说的一样。” “浦原先生？” “嗯。他说你的力量的确是变强了，但也仅此而已的程度罢了。大概在遇到挫折之前，是不会明白斩魄刀的心意的，这样下去，这就是一护你的极限了。” “……”一护搔了搔头，不是很能理解。 “换句话说，和更木剑八的战斗，对你来说是福非祸。若是没办法和斩魄刀进行同调的话，不要说卍解，你现在连始解都没能真正的掌握。” “可是……” “别可是了。你该不会说，只需要知道名字，就可以真正算是掌握了始解吧。”夜一头疼的叹了口气。 “难道不是吗？” “‘斩月’只是一个名字，告诉你斩魄刀的名字，也仅仅是始解最为基础的阶段。这还远远不够，你只对斩魄刀的名字了解了，但他们的人生呢？你有试着去了解他们吗？” 夜一的问话，让一护没办法回答。 斩魄刀绝非道具一样的存在，每一把斩魄刀都拥有自己的姓名。 一护只是知道了‘斩月’的名字，却对斩魄刀本体的事情置若罔闻。 仔细想想，这和不知道名字一样。 就和更木一般，仅是拿着刀刃一个人在孤军战斗，从来没有试着去相信，去理解斩魄刀的事情。 “一护，你的斩魄刀是特殊的。每一把斩魄刀具象化出来，都只有一个个体，但你不同，你斩魄刀里面，存在着两个个体。也就是说，即便是始解，你也拥有超越别人一倍的上限。而且一加一之后得到的答案，终究和‘一’有所区别的。不仅仅是数量，也是质量上的升华。你的完全始解，说不定有着比拟卍解，甚至是超越别人卍解程度的潜力。” 顿了一下之后，夜一眼中露出认真之色，微微一笑： “稍微试着相信自己的斩魄刀如何？如果不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所化成的斩魄刀，会成为一把没办法斩杀敌人的废刃！利用这十天左右的时间，我会教你如何与斩魄刀心灵结合，发挥出始解最大程度的力量。那样一来，就不需要依靠暴走的虚的力量，仅凭自身，你也可以和更木战斗。” ◆ 现世。 浦原商店。 “店长。”走进了浦原的私人实验室，发现他在一台超大型计算器前面，手指飞舞一样的运算着什么。 在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不由得转过头。 “什么事，铁斋先生？” “夜一小姐他们真的没问题吗？对手可是蓝染。”握菱铁斋不无担心起来。 “没问题。即使再怎么担心，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入尸魂界啊，也只有她这个四枫院的当主，才能以戴罪之身进入尸魂界，这就是贵族的特权。” “总觉得有些欠妥。” “我也知道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我们也只有试着相信了。我这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决。虽然完成的有些晚了，被蓝染拖住很长时间，总算是完成了。” 浦原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后，倚靠着座椅，轻轻的吐了口气。 “这是……” 看到上面所研究的东西，握菱铁斋微微张大了瞳孔。 黑腔—— 大虚级别才能够使用的高等空间术式，降临现世、尸魂界，大虚通过这种异空间术式，可以来去自如。 是尸魂界研究无数年，都没有办法解析掌握住的最高等空间术式。 比死神使用的穿界门更加高级的秘术。 “只是完成了理论上可行的计算方法，接下来要实际操作一下。已经数百年前没能从虚圈那里获得到情报了，我对那里的情况稍微有点兴趣。” 浦原想到了自己还在真央灵术学院时期，虚圈在那时就已经有了‘封闭’的前提趋势。 只不过那段时期，尸魂界内并未发生什么大事，让浦原没办法做出有效的推断。 “是为了对付蓝染吗？” “嗯，破面在这两百年之间，不断进行完善，光靠一般技术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崩玉才行。虚圈的变化，肯定有蓝染在插手。不试着去尝试一下的话，就不可能知道她在那里到底做了什么。” “小心一点，店长。” “放心吧，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涉及那里的土地。虚圈掌握着什么样的技术，才是我比较担心的一点。” 毫无朝气的脸庞，一双眼神十分凌厉。 第七十八章 行刑之日 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野狗，只会对着天空上的星星咆哮，却不会去抓住命运的喉咙。 流魂街的居民毫无尊严，那种生活和野狗一般乞活无异。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这样子，人们早就习惯了，尤其是流魂街落后地区，更是如此。 阿散井恋次，这位六番队副队长，曾经出自这样的落后地区，为了食物各自奋战，丢弃作为人的尊严，像是一条野狗般，四处流浪，毫无目的的存在着。 直到遇到了露琪亚，阿散井才逐渐了解到自己的自卑与不甘。 明明同样是流魂街出身，举止言行也很粗鲁，像是一个男孩子，但她的身上总能散发出典雅高贵的气质，而且具备灵力资质，在流魂街的大人们口中称之为‘贵族’的存在。 越是去接近，越是去理解，阿散井的内心就越是感到自卑。 开始讨厌自己，讨厌这个地区的人。 没有秩序的流魂街，大人们不是强盗就是杀人犯，小孩子都像野狗一样，只有四处咬人才能活下去。 周围充斥着这样的气氛，和流魂街这种气氛格格不入的露琪亚，是他唯一感到特殊的存在。 而摆脱这种困局的方法只有一个，不再如此变成野狗一般的卑微，那就是加入瀞灵廷——成为死神！ 如同梦想中的一般，他们顺利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一起学习，一同成长，一同并肩作战，并且以后也会如此下去…… 直到某一天——露琪亚被朽木家收养，作为朽木家当主朽木白哉的义妹，从而晋升为超越上级贵族存在的最顶级的豪门成员。 所谓的贵族，就是代表着权威，尸魂界的很多规定，都是偏向于贵族而设定的。 从一出生就衣食无忧，可以选择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也可以选择在家族里进行私人精英教学…… 总之，贵族存在着特权。 当上贵族的露琪亚，想必以后也会过着十分美满的生活吧，遇到同样血脉尊贵，能力优秀的贵族男人，然后结婚生子，像童话故事那样。 所以那个时候，阿散井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去打扰露琪亚，不能去破坏她的贵族生活。 露琪亚是血脉尊贵的贵族，而自己始终是出身流魂街的小混混，血脉卑微的野狗。 还是做不到放弃，在蓝染清璃队长的五番队是无法得到血与火的试炼的，所以当时主动提出了调队申请，编入危险度十分高的十一番队，用鲜血和疼痛来激励自己。 可越是变强，越是感受到自己和露琪亚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缩近，反而变得越来越远…… 可是在自己申请成为六番队副队长……这个申请一举通过，宛如梦幻一样的结果……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在六番队待下去，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触露琪亚，毕竟她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义妹，即使是十三番队的死神，在六番队中出入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还没有等到那个时机—— 前往现世抓捕朽木露琪亚，并且由中央四十六室一致决定，最终判决罪人朽木露琪亚‘亟刑’。 这个噩耗好比是晴空霹雳。 痛恨自己的自卑，痛恨自己的无力…… 所以他很嫉妒黑崎一护。 为什么他可以大声的说出救出露琪亚的话来，而自己这么在意，却一直在逃避现实。 野狗的生性依然没办法改变。 ◆ 六番队，副队长室。 从睡梦中醒来的恋次，看到的是旁边照顾自己从四番队调遣过来的队员，身上缠绕着治疗用的鬼道绷带，正在愈合着他的身体。 “您醒了吗？阿散井副队长？” “距离我昏迷过去，过去多久了？”阿散井急切的问。 “差不多有一天了吧。” “这样啊。”阿散井摸了摸脑门，心中轻微松了口气。 距离露琪亚的行刑时间还有十天以上，时间上完全赶得及。 幸好没有伤重到不能动弹的地步。 明天开始就去尝试卍解的修炼吧！差不多要到这个时刻了！阿散井的眼睛里充斥着坚定的意志。 这一次绝对不能够再去逃避了。 就在阿散井如此想着的时候，从门外飞进来一只地狱蝶，一道声音便在阿散井耳中响起： “各位队长与副队长，有要事通知。关于亟囚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期，进行最终变更。最终行刑日期变为后天正午。这是最后审判结果，以后不会再出现变更，完毕。” 阿散井听到后脸色顿时一变，拿起旁边的斩魄刀，穿上草鞋后，立马要冲出门去。 “等等，阿散井副队长，您身上的伤——” “这种时候哪还有时间搭理这种小事，已经没问题了。” 还不等那名四番队队员挽留，阿散井的身影在门外消失。 ◆ “啊，日子真悠闲呐。” 八番队队长室的屋顶上面，京乐春水队长正在那里懒洋洋的躺着，沐浴着温暖适合的阳光，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发出这种感慨。 然后他拿起旁边放着的草笠，轻轻拍了拍草笠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放在脸上遮盖起来。 “真的可以悠闲下去吗，队长？” 察觉到自己副官那认真又冷淡的声音，京乐微微起身，看到副官伊势七绪手中拿着的厚重文件夹，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小七绪，这个时候你难道还在工作吗？” “谁让你整天都在偷懒，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抱歉，我也不想的，只是最近阳光太刺眼了，总觉得身体里的勤奋因子都被吸收光了。”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解释啊。要我把你踹下屋顶吗？” “呃……请务必不要。”京乐坐起身，望着远边的天际线，轻轻地叹了口气。 “刚才听到了吧，队长？”伊势七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沉闷。 “啊，听到了。” “处刑日是后天正午。一开始是一个月，之前变成了十几天，现在直接提前到后天正午……这也太反常了。”伊势七绪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你是想说中央四十六室出现意外了吗？”京乐代替她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队长你难道不怀疑吗？” “怀疑啊，怎么可能不去怀疑，这次的中央四十六室的确反常过头了。”京乐沉默着。 “不过根据目击者报告，中央四十六室那里的确正常啊，真是奇怪呢。而且那种地方，有着十分严密的守卫看护，不可能出现意外吧。” “有过哦。” “嗯？” “两百五十年前，中央四十六室被人在家里全部屠戮一空，当时是震惊整个尸魂界的耻辱大事件。只不过后来进行了历史篡改，也没有记录在真央灵术学院的历史课本上，所以现在的死神不知道这回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 两百五十年前太遥远了，那个时候作为现在八番队副队长的伊势七绪，还未进入八番队，加入真央灵术学院学习也还在在那一百年之后左右的事情。 “所以说啊，什么事都不能用绝对去衡量的。就好像中央四十六室是绝对的权威，其实无视他权力的人也不少，例如十一番队的剑八，还有山老头有时也会很执拗的和中央四十六室作对。有些东西，一旦触及了山老头的底限，老人家也是会发火的。”京乐如此哈哈笑着说。 “总队长？”伊势七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看不出来吗？认为他是个古板的老头？如果他真的是古板老头，现在就不会有技术开发局这种半脱离护廷十三队的特殊研究组织了。” “说的也是。” 技术开发局并非是完全直属于护廷十三队，只不过因为十二番队的缘故，才和护廷十三队搭上了边。 若是技术开发局的局长不是十二番队队长，那么技术开发局便是如同鬼道众一样的存在。 虽说如今的鬼道众早已泯然众人，已经完全衰落下去，至今里面都没有像样的大鬼道长支撑局面。 毕竟和护廷十三队这种历史悠久的组织相比，鬼道众无论规模还是人员调配，都远远赶不上护廷十三队。 而和技术开发局这种作为尸魂界核心技术的高度重视级别的组织机构，也没有办法比拟。 “不过你说的也对，中央四十六室那里并未出现问题，会议也是正常开展……” 不管怎么说，这都很异常。 如果中央四十六室肯给出解释就好了。 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不太合理的地方，一旦他们认定的事情，就不给出什么多余的解释，只有冷冰冰的命令进行下达。 若是敌人一早就瞄中了这个，可以不用给出理由，就随意更改行刑日期…… 这也说不通，中央四十六室并未遭受意外，不存在中央四十六室被敌人入侵的可能性。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 这种事的诡异之处，简直和两百多年前，护廷十三队全体围剿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时有的一拼。 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触及到敌人的一根头发，反而己方损兵折将。 ◆ 轰！ 伴随着地表裂开了巨大的伤口，一护不断强迫着自己挥刀，体会夜一跟他说的—— 了解斩魄刀的感情。 说起来有点可笑，斩魄刀是战斗用的‘工具’，理论上也不是真实存在着的生命体，却要去理解他们的内心。 但这就是死神和斩魄刀的共生关系。 从斩魄刀出现在死神手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种不可分割的命运。 “好了，一护，你的灵压透支的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吧。”夜一这么说。 “已经这么晚了吗？” “你已经持续处于这种高强度的灵压挥刀，大约有六七个消失了，一般死神早就累的趴下，没办法起身。”夜一苦恼的叹了口气。 是自己想多了吧。 诚然，一护的灵压是特别强，可是凝聚的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多，战斗也只是依靠直觉去挥刀。 挥刀发出的威力，和之前并无太大的区别。 也就是说，寄宿在斩魄刀的两个个体，因为一护的原因，导致没有办法给予一护更强的力量。 这就是阻塞的源泉。 死神只有和斩魄刀进行高度的心灵合一，才会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甚至是更强的地步。 但在一护身上完全没有这种体会。 说到底还是太急躁了。 哪怕是夜一自己，也不敢说自己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和刚诞生不久的斩魄刀，完全融合起来。 死神与斩魄刀的关系，需要一定的时间去融洽，就是所谓的‘刀禅’，进行心灵修行。 这是一个长期过程，是死神在真央灵术学院就该去做，并且以后也会继续进行的修炼。 好在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可以用来修行，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但这么高负荷的修行，对于灵魂也是一个考验。 唉……夜一头疼着。 早知道会是这个尴尬的局面，在小的时候，就应该引导一护如何去战斗了，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临时抱佛脚，只能依靠赌博的形式去做。 咔！ 远处覆盖在天空的山岩猛地裂开，一道人影在那里浮现，响起了男人的笑声： “我还在想这两天为什么没听到你的消息，原来你在这里偷偷修炼啊，明智的选择。也算我一个如何？” 穿着黑色死霸装，鲜血色的头发，肩膀上扛着始解后的斩魄刀刀身，裂开森白的牙齿。 夜一露出意外神色，这小鬼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恋次……” “别露出这种吃惊的神情。我只是觉得时间所剩无几，所以最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拼上一把，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时间……所剩无几？什么意思？”一护一愣。 “你不知道吗？露琪亚的行刑日期又提前了，定在了后天正午，不会再改动了。”阿散井神色凝重起来。 “后天……正午！？” 不只是一护，连夜一都是变色起来。 后天正午？有没有搞错？这也太赶了吧？ 按照估算，应该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才对。 一护沉默下来，抬头看着天空，然后看向夜一，笑着说：“看来没时间休息了呢，夜一小姐。” “我倒是无所谓，可是你的身体能支撑下去吗？” “没问题，我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是吗……” 夜一眯起了眼睛。 明显是在说谎。 他的身体都快要力竭了，如今只不过在强行使用身体战斗。 但也正如一护所言，现在没有时间休息，只能用这种危险的方法赌博一次了。 “别死了啊，一护……” ◆ 行刑的前一日。 不可思议的是，在昨日下午，十二番队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第二任局长的涅茧利，遭遇疑似‘灭却师’的旅祸攻击，目前处于重伤状态，回到技术开发局养伤。 这件事可是震惊了整个护廷十三队。 出动十番队和十一番队两位队长、两位副队长，都未能拿下那名最为棘手的橘黄色死神，现在又有新的队长遭遇重伤。 虽然那名灭却师少年在战斗中体力不支，被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击破，抓入九番队的监牢之中看守，但队长被击败后的影响，也在持续发酵。 凌晨。 即使明天会是个无比悲壮的处刑日，日子还是要慢慢的过去，在战火触及不到的地方，也算是保持着难得的平静吧。 东大圣壁，算得上瀞灵廷内的一处僻静之所，平时这里也没什么人来。 只不过今天有着副队长的集合短会要在这里召开，所以护廷十三队中只要是能够行动的副队长今日一早都要在这里聚合，商量着如何讨伐剩下来的旅祸。 只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绝望中诞生出的尖叫声打破了早晨的清净。 陆续前往汇合地点的诸多副队长，听到了这个尖叫声后，立马意识到出现了问题，纷纷向着源头的位置用瞬步赶去。 “汇合地点那里发生了什么？” 七番队的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啐了一口，确定好声音来源后，向着集合地点奔去。 “是雏森的声音。” 三番队副队长，和雏森同期的吉良伊鹤辨别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 数位副队长一同赶向了东大圣壁位置，到达那里之后，看到的是雏森一脸呆滞、不敢置信的神情。 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被人用自己的斩魄刀镜花水月，钉在了距离地面有十几公尺的洁白墙壁上，从洁白墙壁上涂抹着一道沿向地面的血痕。 “蓝染队长……怎么可能？” 众位副队长看到这一幕，无法置信眼前的真实。 队长死亡……这是多少年没有发生的事情了。 即使是二十年前的前任十番队队长，也只是下落不明，不是填上了死亡的讯息。 大约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出现过队长殉职的情况了吧。 ◆ 四番队，尸体检查室。 清璃的尸体正处于手术台上面，检查她尸体的人正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检查过程并不复杂，只不过有一些事情，卯之花想要确定一下。 只不过确定下来之后，卯之花的脸色就变得异常慎重了。 “队长，蓝染队长她到底……”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看到卯之花检查过后，掩盖住脸上的悲伤，小声轻问。 “这是虚化。” “虚化？” “嗯。蓝染队长的伤口之中，死神灵压里夹杂着虚的灵压，尽管很淡，但还没有散开。这是虚化后死神动的手。” “难道是……”虎彻勇音想起了前一阵子和十一番队队长战斗的那名橘黄色头发死神。 在报告中，的确是提及了，对方疑似虚化实验体不知名死神，如今护廷十三队牺牲的队长伤口中，夹杂着这种混合灵压，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 “目前来说，最大疑凶嫌疑，就是那个橘黄色的死神少年吧。不过也不排除其他可能，蓝染队长她再怎么说，也任职队长差不多有百年了，实力虽然不如更木队长，但也不可能被人悄无声息的杀害。” 卯之花觉得里面还有些问题。 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作为初代剑八的她，察觉到的不协调之处，就是最大的证据。 ◆ 一番队，队首室。 召开队长会议，是早晨惨剧后的两个小时。 除了还在养伤的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也不知忙碌着什么，以上二位队长都没有前来。 加上被暗杀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在队首室中汇合聚集的只有十名队长。 “……以上就是蓝染队长前几日和我说的原话，总队长。” 日番谷站出队列，走到中间，向着山本总队长说出了之前清璃和他说的那些话，包括一些对于浦原喜助不利的猜测，全部脱口而出。 “胡闹！”山本总队长听完之后，只是用拐杖猛地在地面一敲，灵压些微的扩散出去，就让大部分队长感到身体一沉，脸上似乎存在怒容：“既然了解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个人暗中搜查？这不是在越权使用队长职能吗？” 在他看来，若不是清璃一个人暗中收集什么情报，就不会遭遇这种耻辱一样的事情。 队长被人在瀞灵廷中暗杀死亡，这不仅仅是给护廷十三队脸上蒙羞，也是对于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因此，山本总队长说了‘胡闹’两个字。 “因为一旦和山老头你说明，肯定会被阻止的吧，还会给人造成调查麻烦……” 京乐说出了实话。 “你说什么，春水？”山本总队长眼睛一瞪。 “嘛嘛，别生气了，山老头。正因为你这种火爆的性格，要是让你知道还得了？肯定会被暗中的敌人提前隐蔽的，那样找起来就更加困难……而且蓝染已死，现在也不是指责她的时候，至少她也不是白白死亡，给了我们调查方向，是她作为队长最后的祈求了。” 京乐脸上浮现了思索神情。 “卯之花队长，尸体检查如何？”浮竹询问。 “致死蓝染队长的伤口中，死神的灵压里混含着虚的灵压。”卯之花队长简单的说明。 但这个信息已经说明了一切。 死神……虚化……之前的橘黄色头发少年，还有一百多年前离开尸魂界的浦原喜助。 “根据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的汇报，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在来尸魂界之前，接受过浦原喜助的指导。”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进行了发言。 “这下子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前任十二番队队长，该说证据确凿了吗？” 京乐轻浮的笑了起来。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一直闭口沉默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默然走出队列。 “哦？” “如果那时在现世将黑崎一护消灭掉的话，蓝染队长她就不会……” “好啦，没人怪你这件事。那时他只是窃取死神之力的人类，给他一些惩戒就行了。山老头，接下来要怎么做呢？要不要跟中央四十六室商量一下，暂时将朽木露琪亚的刑期调后一点，先把蓝染的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京乐建议起来。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明日必须是朽木露琪亚的处刑之时，这件事没得商量。”山本总队长否定了京乐的提案。 “这样啊，真可惜。” “那么，蓝染被人暗杀的调查行动，交给二番队去处理。明日正午处决朽木露琪亚后，再仔细揪出那些旅祸问个清楚！如果真的是浦原喜助那小子干的好事，老夫绝对饶不了他！” 很快，山本总队长下达了命令，眼中蕴藏着可怖的怒火。 “是！” ◆ 8月7日。 早上，空气里微微带着寒冷。 四大贵族朽木家的小姐，朽木露琪亚的处刑之日便在今天。 从早上就在安排处刑的仪式，双亟的调用，场地的安全问题，还有后续的祷告，都很花费时间。 众位队长和副队长一早起身，向着双亟之丘缓慢行进。 一番队队舍。 在山本总队长和雀部副队长离开，前往参加‘亟刑’仪式后，整个一番队的防御系统，就下降到不能再低的程度。 这样的一番队，遭受到入侵者轻而易举潜入，也是正常之事。 不过潜入一番队队舍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别人看来早已死亡的清璃。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市丸这位三番队队长，轻而易举的潜入一番队队舍下的地下大监狱—— 无间。 “蓝染队长，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呢？时间赶得上吗？”市丸问。 “只是想找个熟人聊一聊，如果他能帮助我的话，我的计划成功率会大上许多。” 清璃慢条斯理的向着地下大监狱的最深处慢慢前进。 无间——是尸魂界最为牢固的监狱场所。 也是关押着尸魂界历史上，最为危险的犯人场所。 这里被一片黑暗包围，感受不到方向，也不存在重力，虚幻到让人感受不到自己活在世界上的存在感。 在清璃的手指上，跳动着淡青色的灵子火焰，照亮了一小片的黑暗场地。 还未深入无间中的领域，就有一道声音接近了。 市丸不由得握紧了腰侧的斩魄刀刀柄，露出了慎重与疑惑之色。 按理说，这里除了他和清璃之后，不存在有人还能在这里自由行走。 即使关押在无间，在犯人们身上也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刑具，在束缚他们的能力，只能保持着被囚禁的姿势，被世界遗忘。 毫无疑问，这是比死亡还是残酷的刑罚。 但在这犯人没法移动的监狱中，有了第三个人在走动。 黑暗中，隐隐走出来了一名额前蓄着中分刘海，相貌文雅的年轻男性。 偏显瘦弱的身躯，风一吹就会倒的家伙，却给市丸一种十分危险的刺痛感。 会死的。只要自己一露出敌意，就会被杀死。 这是自己唯一能够感受到的真实。 他的身上披着白色的队长羽织，因为是正面过来，没办法看清楚队长羽织后是一到十三里面的哪个数字。 “好久不见了，痣城队长。有两百五十年了吧，没有这样面对面交流？如我所料，这种被称为连世界都会抛弃的监狱，也没有办法锁住你的行动。” “你来做什么？这里目前没有你的位置。”男人以不客气的态度和清璃说话。 “我认为我们的目标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我来对付零番队，你帮我对付护廷十三队。之后我们毫不相干。”清璃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想取代灵王？” “那种残废有什么好取代的？” “也对，那种残废的确没什么好取代的。我想问一下，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上上任上司的意思？” “有区别吗？” “有。” “这是我个人的事情，和他无关。” “那我拒绝。零番队的秃子首领比你强，我不认为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撼动灵王宫。” “不想听一听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吗？” 听到男人这略带轻视的话语，清璃并未动怒，而是用另外的方式打动他。 “没兴趣。你走吧，看在你上司的面子上，之后我会给你在这里预留一个好位置。” 男人转过身，露出了刻有‘十一’的白色背面。 那是象征着瀞灵廷最强大战士的称号——剑八！ 第七十九章 蓝染清璃要站在天上（一） “春水，今天难得起得这么早，要来杯早茶吗？” 在大部分队长和副队长已经前往双亟之丘之时，唯有两位队长尚未行动前往。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 从真央灵术学院学生时代，就一直是要好的朋友，同时拥有着双刀型斩魄刀，是尸魂界闻名多年的队长级大人物，无论是在尸魂界中树立的威信，还是实力方面，都不是一般队长可以比拟的存在。 在如今的护廷十三队中，也是可以称为元老的存在，俨然是山本总队长之下，权力至高的数人之一。 “你的身体没事吗？今天可能会有很多惊喜发生哦。” 京乐头上戴着草笠，在他身旁是伊势七绪这名副官，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已经嗅到了危险了吗？春水？” 京乐听到浮竹这么说，故作嗅闻空气的动作，轻松地笑着说：“因为空气里比往常充斥着更多的血腥味，而且你别忘了，我的八番队是搞什么的？” 八番队是护廷十三队中的情报机构，掌握着尸魂界丰富海量的信息管理，虽然不如大灵书回廊那般全能，但也是护廷十三队中极为关键的一个部队。 更何况统帅八番队的还是京乐春水这种老油条。 和外表的轻浮不同，内心直觉其实相当敏锐。 总之，是个没办法从外表去准备判断的男人。 正因为这种不受规矩限制的性格，历来不少敌人都在这方面吃亏。 “是啊，以前白业就说你是个随心所欲的男人，究竟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比任何人都懂得人情世故，也比较会隐忍。”浮竹笑着说。 “等等，说到隐忍，白业小哥比我更可怕才对。他在屠杀中央四十六室面前，我可是什么都没有预料到，事情是突然之间发现的。至今我都没搞懂他为什么要屠杀中央四十六室，离开尸魂界。” “谁知道呢，毕竟那件事之后，已经两百五十年过去了。” 浮竹好似惋惜的遗憾叹气着，护廷十三队现在能够托付信任的队长太少了。 不是信用方面的问题，而是做事的能力和战斗能力上。 两百五十年前，损失的不只是八代剑八这位强者，还有担任六百年之久的五番队队长，第二任剑八。 若是现在这些人都在的话，无论敌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也足以用绝对的武力去击碎，更好的保证瀞灵廷的安全。 “不说这个了，你准备好了吗？”京乐打断了浮竹的沉思，向他询问。 “嗯，今天精神意外的很好，我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浮竹这时脸上出现担忧之色，似乎在顾虑着什么：“元柳斋老师那里，不会有事吧？” “山老头的身体一直很好，空拳揍死瓦史托德那种大虚也不是问题。”京乐做出形象的比喻。 “不是这个问题吧？要是惹他生气就不好了。” “什么呀，在担心这个吗？没问题的，山老头就是太固执了，总是太拘泥于古板的行事准则，我真担心他有一天会在这上面吃亏。” “是啊，明明知道露琪亚的行刑有问题，却还是按照冷冰冰的规矩行事。不管怎么说，罪不至死的刑罚，我绝不容许它落在我部下的身上，不管在这后面，有什么人在操控整件事。” 难以想象，常常带着温和笑意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也会说出这种硬派的话。 “那你在这里继续准备吧，我就先走一步了，要是去晚了，山老头会寂寞的吧。待会见。” 京乐说完之后，带着副官离开十三番队领地，前往双亟之丘。 ◆ 和‘东仙要’相识是一个意外。 那还是在真央灵术学院期间的事情吧，对于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而言，对于和东仙的挚友之情，是不亚于尊敬山本总队长那样的特殊情感的。 他之所以会加入护廷十三队，并非是什么崇高的理想，仅仅是为了报答恩情，以及单纯的尊敬山本总队长，从而走上了死神的道路。 东仙呢？ 东仙曾隐晦的告诉他，当上死神同样不是什么高贵的理想，是为了故去的友人。 为了‘正义’。 想要扫清夜空中的阴云，让群星闪耀。 继承着友人的斩魄刀，踏上血腥道路，成为护廷十三队的死神。 正因为这份坚持，才让狛村左阵感动，在东仙脸上存在着为了‘正义’而牺牲的坚定信念，即便是十死无生也绝不后悔的道路。 名为‘狛村左阵’的死神，是为了报恩成为死神。 名为‘东仙要’的死神，是为了‘正义’成为死神。 各自为了自己的理想，但也是最为要好纯洁的友情，以死神的名分，彼此连携，共同进退。 于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当天——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如同往常那般，一起行动，带着各自的副官，向双亟之丘整装待发。 ◆ “今天是那个朽木小丫头的行刑日，只要去双亟之丘的话，就可以和一护再次尽情厮杀了。” 更木抱着这种简单易懂的想法， 带上因为意外落入十一番队手中的井上织姬，还有副官八千流，三席斑目一角，五席绫濑川弓亲，开始了在瀞灵廷中的迷路之旅。 然后又因为各种迷路操纵，撞破了关押石田雨龙等人的牢房，一并打包带走。 作为十一番队的队长，更木绝对是个任性的家伙，而且旅祸在自己手中，也不可能逃脱，还可以用他们寻找到一护，简直是一石二鸟的计划。 “……又迷路了啊……” 更木看着眼前的死胡同，这已经是第几次迷路了呢？ “那个……”井上打着哈哈，笑着说：“该怎么说才好呢，带路这种事也是需要运气……走十条路总会有一条路会是死路。” 虽然十一番队队长和副队长的迷路概率是百分之百。 他们两个一旦碰在一起，除了死路，不存在之外的道路。 只不过这次更木没有露出抱怨的神情，而是用野兽一样的锐利眼神，扫视着周边的环境，最终落在前方的位置，露出了略带鄙夷的冷笑： “你们几个偷偷摸摸的家伙，真是丢了队长身份的脸。像你们这些人，也会有像小毛贼一样的行为吗？我都替你们感到悲哀。” “口气不小，更木剑八，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从前方的道路上，落下了四道人影。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 九番队队长东仙要，副队长桧佐木修兵。 他们四人一登场，整个区域的温度顿时降低下来，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灵压，压迫得众人难以呼吸。 除了更木和八千流，其余人多少受到了这厚重灵压的影响，估计行动都会变得十分缓慢。 “更木，你要带着旅祸去哪里？连死神的职责是什么都忘了吗？你的‘正义’在哪里？” “正义吗？真是不错的厮杀借口，那你跟我的剑说一遍好了。我看我的剑是不是懂得你的正义。” 面对东仙严厉的质问，更木只是咧嘴一笑，我行我素的风格，让对面四人明白，这是一场没办法妥协的战斗。 “八千流，带着他们先去找一户那小子，我很快就赶过去。” “好哒，小剑！这里就交给你喽！” 八千流丝毫不担心更木会遭遇败北这种事，拉扯着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的后背衣领，在他们两人大声的惊慌声中，向着反方向逃离战场。 其余人见状，也都是跟上了八千流的脚步。 “碍事的家伙们离开了，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我赶时间。”更木不客气的笑着。 “真是傲慢，一个人就想要解决我们四个吗？更木剑八，我知道你的实力，但你这样说未免太不把同为队长的我们放在眼里了。” 狛村对于更木你嚣张的言词，感到十分愤怒。 “磨磨唧唧的，如果是四个人一起上的话，说不定有一个会很幸运的砍到我。” “即使是野兽一样的强大男人，也不能侮辱我现在的队长……”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默默的拔出了斩魄刀。 “说的不错，想和东仙队长过招，至少要先打败我们两个。” 桧佐木修兵同样拔出斩魄刀，面对更木并未露出胆怯之色，而是选择了战斗一途。 护廷十三队虽是一个大整体，但总归是十三个番队，每一个番队的信念，战斗的理由全部不同，因为这方面的间隙，彼此之间有所争斗也是正常。 尤其是在自家队长被羞辱的情况下，只能拔出斩魄刀，捍卫自身所处队伍的荣誉。 “白痴，只是两个副队长……” “就是说啊，只是两个副队长，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份了。” 不等更木说完，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二人去而复返，站在了更木的身侧。 “你们两个怎么没走？” “太卑鄙了，队长，每次都是你把所有人都解决了，我们连骨头都没得啃。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队长一个人解决所有人。”一角这样抱怨着。 “就是说啊。面对不可能战胜的强敌我总喜欢华丽的放弃战斗，但这次说什么也要拼一拼了。”绫濑川抚弄着额前的秀发，颇为自恋的说。 “随便你们了，要打一边去，不要过来碍事，否则连你们也砍了。” “了解，队长。那么，射场，还有桧佐木，你们两个的对手是我们，队长的战斗由队长去解决好了。反正你们也知道，你们在这种战斗中，其实一点忙都帮不上。”一角实话实说。 副队长和三席是一个分水岭，队长和副队长又是一个更大的分水岭。 更何况十一番队的队长，在十三位队长之中，也是较为特殊的一位。 介入这种等级的战斗，真的会随时可能牺牲掉。 “去吧，修兵，这里交给我和狛村就好了。”东仙发话。 “是，队长。” 桧佐木和射场两位副队长得到了上司的首肯，将这里的战场让出，和一角、绫濑川去别的地方开始战斗。 “属下们都走了，现在你们两个可以毫无顾忌战斗了吗？如果连磨刀的程度都没有，即便是早上，我也会无聊的再次睡着的。” 更木一如既往的毫无畏惧，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所以有胆识说出这样的话来。 “太傲慢了，更木！” 狛村率先动起手来，他和更木之间有着十多公尺以上的距离，但他在原地毫不犹豫的挥砍下来，仿佛确定自己的刀刃有这样的长度，可以切实攻击到更木一般。 “轰鸣吧，天谴！” 一只巨大手臂出现，巨手中握着一把巨大化利刃，掀起了狂暴的飓风，在吹散周围烟尘的同时，将大地一并震裂开开来。 更木挥起和巨大刀刃不成比例的斩魄刀，狰狞畅快的大笑着，刀刃迎上。 轰！ 整个道路因为灵压碰撞，引爆破裂，墙壁化为飞尘，大量的烟尘掩盖住战场，没办法预料其中发生了什么。 ◆ 双亟之丘。 以山本总队长为首的队长和副队长在此汇聚。 但也不是所有队长和副队长到此。 在这里聚集的只有一番队的正副队长，二番队正副队长，八番队正副队长，十番队正副队长，总共只有八人到场。 虽然距离行刑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这也十分不符合队长的行动效率。 为此感到焦躁和不安。 “来的人也太少了吧，五番队和十二番队姑且不论，三、四、六、七、九、十一、十三番队的队长都未到来。” 站在刑台不远处的二番队队长碎蜂，扫了扫在场众位来临的队长和副队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别这么说嘛，碎蜂队长，也许他们只是因为意外来迟了呢？不过，卯之花队长竟然没来，的确有点意外。”京乐看向了本属于四番队的位置，那里空无一人。 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副队长虎彻勇音二人全未抵达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 卯之花队长也发现了什么吗？毕竟是初代剑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京乐心中尽可能将事情往最好的方面去想。 “怎么了，队长？”十番队那边，松本乱菊看到自己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正寻思着什么，向他问话。 “雏森没有过来呢，松本，昨天晚上你去和她说了这件事了吧？” “是的，队长。不过因为蓝染队长的事情，雏森她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松本欲言又止。 日番谷吐了口气：“这样也好，毕竟现在的情况有些诡异，不知道暗处的敌人会怎么出招，雏森不来这边，我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战斗。但只要盯紧朽木露琪亚，敌人肯定是会出现的。到那个时候再为蓝染报仇吧。” “总觉得事情很麻烦呢。”松本叹气起来，随即有意无意看向三番队的位置。 那里同样空无一人。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副队长吉良伊鹤全部没有来到双亟之丘。 银，你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为什么还没有过来呢？松本知道自己的心开始凌乱了。 那个男人的一切，手指，嘴唇，就连细微无比的神情，都像是一种毒蛇在吐着舌头一样……也让人没办法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 到底自己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喜欢交流了呢？ 变得关系陌生又熟悉，总是这样若即若离。 感觉不到他的时候，又会觉得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这样的感觉真讨厌。 松本强压下这些复杂的念头，眼下可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 自己是十番队副队长，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 从地下大监狱里出来，再通过一番队的领域，清璃结束了和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的交流。 邀请痣城剑八加入自己的计划中，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但如果有他加入计划，自己的行动一定会更加顺利。 至少她可以不用在意护廷十三队的力量，一心一意专注于对付零番队就行了。 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认为痣城剑八会答应，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拒绝。 两百五十年前的失败，对于痣城剑八而言，行动一定变得更加谨慎了吧。 他忌惮的不只是护廷十三队，还有零番队的存在。 或许在两百五十年前的时候，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和零番队的人有过短暂的交手也说不定。 不然也不会说出，清璃不会是零番队队长兵主部一兵卫对手的这种话了。 他的斩魄刀‘雨露柘榴’，某种意义上比镜花水月还要麻烦。 那是即使知道了能力，也没有办法针对的刀刃。 而和整个瀞灵廷合为一体的痣城剑八，会变得更加麻烦。 瀞灵廷是死神的象征之物，是绝对不能被摧毁的地区。 瀞灵廷保护不只是护廷十三队、中央四十六室，还有灵王宫的存在。 从先天上，痣城剑八就立于不败之地。 可惜这样的家伙不能加入清璃的计划中来，倒是颇为可惜。 “蓝染队长，现在要返回中央四十六室那里等待时机吗？”市丸在后面询问。 “不用回去了，在今天早上睁开眼睛时，只是一群尸体的中央四十六室，那里的一切都无意义。” 被发现已无所谓。 已经不需要在意了。 “说实在的，总队长脾气太暴躁古板了啦，若是冷静下来的话，我们这边也很苦恼吧。”市丸这样说，对山本总队长的古板有些看不起。 明明可以避免很多悲剧的。 为什么总是不醒悟呢？ 这是他这个年轻人没办法理解的事。 “你错了，银。总队长看得比谁都清楚。不清楚的人是你，还有那些队长。” 清璃用平淡的口吻，‘教训’着市丸出言不逊。 “嗯？怎么回事？” 市丸不理解的面向清璃的背影。 “有些事情，不是理解了，就能去改变。在所有人都想要无视规矩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去坚守那刻板不通情理的东西。之所以千年来无人可以代替他的总队长一职，并非完全因为他那强大的实力，还有他无与伦比的坚持。” 清璃以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神，望向了双亟之丘的位置。 仿佛穿过了层层的大气阻隔，和那位总队长在暗处交锋起来。 “他那不是古板刻薄，而是坚守死神最后的底限和尊严。这是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去触碰，去破坏，去改变的东西。一旦改变了，死神不再是死神，而是像灭却师那样，成为秩序的破坏者。尸魂界，现世，虚圈也就不复存在。他是一位可敬的存在。” 并非不懂圆滑，并非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他毕竟不是一个冷血的机器。 而是不能够去理解，不能够去知晓，哪怕知道规矩不通情理，总需要一个人去扮演这个‘恶人’，舍弃私人情绪，不断被众人视为古板刻薄的象征。 ——只是一个脾气倔强，不懂得人情世故，顽固的糟老头子罢了。 在如今的护廷十三队中，大部分死神就是如此看待的吧。 “山本元柳斋重国是维持尸魂界秩序的齿轮，而这个齿轮，无论是我，还是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都远远不够资格担任这个位置！零番队的人也不行！” 清璃仰望着尸魂界的天空。 在瀞灵廷的上方居住着一位‘王’。 超越贵族，超越中央四十六室，超越护廷十三队，连零番队也要尊称的大人物——灵王。 “山本总队长所做的一切不是迎合贵族，也不是迎合灵王，而是甘愿化为齿轮的牺牲，扮演各种黑脸人物，下达各种残忍无情的命令。这样的存在，令我感到发自内心的钦佩。” 也是她最想交手的几个人之一。 最强炎热系斩魄刀——流刃若火的卍解，真想亲眼见证一下那能够融化整个尸魂界的究极之力。 会有这个机会吧。 而且很快就会来临。 山本元柳斋重国—— 千年来最强死神之名，曾经被尸魂界之人誉为‘剑之鬼’，为了消灭敌人，连部下也能够如垃圾一样舍弃的存在！ （PS：写着写着，突然发现主角好几章都没有戏份……） 第八十章 蓝染清璃要站在天上（二） 红色头发的男人，脚步飞快而坚定向着前方奔跑。 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忏罪宫。 趁着露琪亚还未被带到双亟之丘，尽早将她救出。 然而在他向前迈进的脚步，却因为一股熟悉的强大灵压，不得不暂且停下。 在白色高墙从高处俯视地面的俊逸男性，难掩他由内而外发出的高贵气质，用一双静默的眼神注视着来人。 用严厉和冷淡的眼神束缚着来人继续前进。 “身为副官，离开时没有和队长打一声招呼，就不辞而别。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恋次？”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脸色平淡，但语气里透着质疑对方的忠诚。 “朽木队长……” 阿散井不由得紧了紧神情，显得十分凝重。 果然还是没办法闯过这一关吗？ “我在问你话，恋次，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无可奉告。” “是吗？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朽木白哉目光里泛着决然的冷意。 “救出露琪亚。” 阿散井这次没有犹豫，而是很坚定的对上朽木白哉的眼睛，告诉他自己的决心。 “作为我的副官，身为护廷十三队的十三位副队长之一，却说出这种可耻之言。给六番队脸上抹黑，你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下场吗？” 白哉前一刻还在白色高墙上，下一刻突然转移到地面，立在阿散井前进的道路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欺骗自己的内心。” “所以你要做出有违规矩的事情？” “规矩……规矩……什么的，我早已经厌烦了，这种不通情理的规矩，怎么看露琪亚都是不可能判为死罪。我还想问一问，为什么你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去死？”阿散井反而先质问他起来。 “……” 白哉脸上不要说动摇，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羞愧到说不出话了吗？” “恋次，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堕落了？” 白哉的身上散发出冰冷威严的杀气，那是真的要将阿散井置于死地的冷酷。 “我一直都是这样，如果规矩不通情理，那我就会去抗争。这是必然的事情吧。” 阿散井勇敢无畏的面对自己的队长，说出这种有违死神身份的话来。 “告诉你一件惨痛的事情吧，蓝染队长在昨日牺牲了。” “！？” 本来还想要冷嘲热讽的阿散井，听到白哉说出这种话，立马瞪大了眼睛，眼中透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蓝染队长……死了！？ 那个温和，备受护廷十三队众人尊敬、爱戴的优秀队长死了！？ 怎么可能？无法相信的噩耗逼近阿散井。 “是被黑崎一护虚化后杀死的。蓝染队长的伤口上，残留着他虚化后的灵压。” 白哉如此断言，眼中也盛满了咬噬一切的怒火。 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没有彻底根除这个祸害，导致了自己同僚身死，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失职问题这么简单了。 他为自己的失误感到无比的懊恼和悔恨。 “一护……杀的？” 阿散井听到这里，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感到一阵寒冷。 有什么巨大的阴谋在笼罩着瀞灵廷。 原因无他，这两天一护一直和他在一起，在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开辟的秘密场所内修炼，每天都累死累活，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杀死蓝染队长。 “等等，朽木队长，我觉得这件事很诡异，这两天我一直和黑崎一护在一起，他根本不可能是杀死——” 轰！ 阿散井的辩解被打断了。 在听到自己信任的副官，无视了前任上司蓝染清璃的死亡，还和杀人凶手混在一起。 朽木白哉的脸上冷如冰霜，那无法遏制的怒气，连灵压也变得狂暴的压迫过来，导致地面震裂开来，将阿散井的身体向后退了十几公尺才停下。 “不可原谅！身为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和暗杀蓝染队长的元凶狼狈为奸。阿散井恋次，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六番队的副队长！” 作为队长，有任免下属副队长的权力，只有理由充分，即便是山本总队长和中央四十六室也无权过问。 而撤除阿散井副队长一职的理由，白哉已经给的相当充分了。 勾结暗杀护廷十三队队长的大逆不道之罪，只这一条，就足以判处数百年以上的刑期，甚至是当场格杀也不为过。 “朽木队长……” “我说了，你不再是六番队的副队长，我也没有资格被一个叛徒称为队长。尸魂界的罪人，阿散井恋次，以朽木家的名义发誓，我要在此将你扼杀，弥补自己所铸下的大错！连同你那可笑的理想，一并摧毁殆尽！” 人影从原地消失。 阿散井只觉得背心一凉，急忙转身挥动刀刃，千钧一发之间挡住了白哉在他背后的发动的斩击。 白哉稍感意外，在他看来，自己这一击应该可以摧毁的阿散井的‘锁结’和‘魄睡’，令他成为一个废人，然后等露琪亚的行刑之后，交由中央四十六室裁决。 “能听我一句话吗？朽木队长？” “和一个叛徒没什么可说的。” “那我只能打醒你了。” “大言不惭！” 白哉一刀逼退阿散井，正准备进攻时，忽然感觉到什么，看向墙壁所在的阴影之地。 “谁？出来。” 从阴影中走出来两个人影，他们两人一出来，用敌意的眼神看向阿散井。 刚才的一切全部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所以即使是曾经的同伴，也变得不再信任起来。 “吉良……雏森……你们怎么在这里？”阿散井惊讶的看向出现的二人。 “我和雏森本来打算去双亟之丘那里，路过这里只是偶然，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事情……”吉良用淡漠的语气和阿散井说这话，有着疏离之意。 阿散井不由得脸色微变，微微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 “杀死蓝染队长的人，是那个橘黄发的死神，名字叫做黑崎一护吧，借助了虚的力量，杀死了蓝染队长。所以在蓝染队长的尸体内，还残留着虚的灵压。”吉良这样说。 “不，不是这样的，黑崎一护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不可能有时间——” “也就是说，你也是凶手吗？阿散井？” 雏森冷不丁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越是平静的语调，但那话语中的森然在场的众人都能够感受到的吧。 女人的憎恨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阿散井张大了口，有些无言。 “也对。无声无息暗杀蓝染队长这件事，如果没有瀞灵廷的内应，旅祸根本不可能知道详细的瀞灵廷位置。而一旦有了内应，暗杀工作就会变得很方便。”雏森这样做着符合逻辑的猜测。 “等等，先不说我不是内应，我也没有理由要杀死蓝染队长。” 阿散井用苍白的语言辩解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无用。 “谁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我只问你，阿散井，在蓝染队长牺牲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 “黑崎一护……” “他是旅祸吧？作为副队长的你，为何要去和旅祸汇合？你难道要让我相信一个进攻瀞灵廷的入侵者之言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杀人凶手给自己作证，自己是清白的？” 雏森已经将阿散井放在了‘凶手’的位置上去思考这件事，然后推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即便不是凶手，也必定是帮凶，是导致蓝染清璃这位五番队队长牺牲的协助者，不可原谅的罪人。 雏森的质问，阿散井没办法回答。 即使回答了，雏森也不会相信的。 这种眼睛森然冰冷的雏森，阿散井是第一次见到。 那个在他心目中一直喜欢微笑，性格温柔的邻家女孩，如今在她的眼中几乎看不到理智，只有置人于死地的杀意。 最崇拜之人，最憧憬之人的突然死亡，她已经失控到听不进任何人话语的地步。 只要是一丝‘嫌疑’，也会被她认作是‘凶手’。 况且阿散井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 而且可以说，将阿散井这个内应角色嵌入整个暗杀事件当中，就可以完美解释，为什么旅祸可以在瀞灵廷无声无息的暗杀一位队长了。 毕竟阿散井曾经也是五番队的队员，受到前任上司蓝染清璃的高度信任。 如果他突然袭击的话，对自己曾经信赖的部下、不设防备的队长，很大概率有生命危险，何况还有一位能够和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战平的旅祸作为帮手。 完美解释了一位队长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遭遇残酷的暗杀，不会引起人注意。 “朽木队长，露琪亚小姐的行刑时间要到了，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吧。我要亲自为蓝染队长报仇！” 雏森明确说出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面对如此执着为自己队长复仇的五番队副队长，白哉默默收起了已经出鞘的斩魄刀。 他没有理由去拒绝，一个为自己上司报仇的副官。 “这里交给你们了。” 对阿散井这位‘曾经’的六番队副队长，白哉感受到的只有失望。 野狗终究是野狗吗？ 不但想要尸魂界的规矩，还成为旅祸的帮凶，暗杀自己的前任上司。 做出这种事的死神，是整个尸魂界的耻辱。 “请不要乱动，阿散井。” 在白哉离开后，阿散井想要追上去，却发觉自己脚上不知何时缠上了灵子汇聚成的纤细绳索，在周围也都是这种密密麻麻的灵子细线，形成了错综复杂的灵子网络，将阿散井囚禁起来。 雏森的警告让阿散井嗅到了危险。 “放弃吧，阿散井，这次你的敌人不只是雏森，还有我这个三番队副队长。说出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旅祸下落，否则我不会对你留手。” 吉良在一旁拔出斩魄刀，认真的向阿散井询问旅祸的下落。 “我和黑崎一护从没有做过暗杀蓝染队长的事情，蓝染队长的事情我也一点都不知情。” “你真是堕落了，阿散井。五十年前，我们还是真央灵术学院的学生，在那次几近丧命的虚狩仪式中，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们。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都得到了蓝染队长的悉心教导，为我们成为副队长打下了坚厚的基础。这份恩情无以为报，而你却糟蹋了蓝染队长的心意。” 吉良握刀的手臂在颤抖，并且害怕，而是怒火中烧。 “都说了，蓝染队长不是我和黑崎一护杀害的，如果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同样不会放过他！” 阿散井想要用这种话语打动对方，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和旅祸勾搭一起的叛徒吗？” 吉良手中的斩魄刀冒出清亮的光芒，眼眸里满是盎然的冷意。 “抬起头来，侘助！” 吉良手中斩魄刀发生变化，在说出解放语之后，刀刃的尖端变成了回勾状，这种怪异的勾刃，好似为了方便取人首级一般。 阿散井来不及解释，他已经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危险。 缠绕住自己足部的灵子丝线，迅速窜动起一股可疑的粉色火焰，像是水流一样，在灵子丝线上快速流动，四面八方向着核心所在的阿散井位置汇聚过去。 糟糕！阿散井这才想起来，雏森似乎可以不用说出解放语，就可以做到始解的地步。 这理应该是队长级存在才能够掌握的技能，但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在斩魄刀始解的理解上，包括鬼道上的应用，全部是远超于一般的副队长级。 粉色的火浪呼啸过境，将整条大路销毁。 在那粉色的灼焰之中，阿散井的灵压并未减弱，反而从火焰中升起一股恐怖的气息。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 的确是卍解的解放语。 面对两名不弱于自己的副队长级存在，阿散井不打算纠缠下去，用最强状态一次性结束战斗。 那是一头以无数关节组合起来的骨蛇，以盘旋的姿态，将阿散井的身躯紧紧包围住，仅凭气势就将周围的粉色火焰吹散，蛇口大张，喷吐出的灵压气流，一下子压过了雏森和吉良。 雏森、吉良二人俱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卍解，是斩魄刀的第二次解放状态，获得到的力量是斩魄刀始解状态的五到十倍，在护廷十三队中的规定当中，凡是具备卍解资格的人，都拥有成为队长的资格。 所谓的卍解，也是队长级死神的标志。 除了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这个例外，护廷十三队的其余十二位队长，都拥有让斩魄刀卍解的能力。 “不要慌张，吉良。蓝染队长跟我说过，初入卍解状态的死神，因为灵压会呈现等比例的强化，但这部分的灵压会变得十分不稳定，想要完全掌握住卍解的真正力量，至少还需要数年以上的锻炼。” 吉良理解了雏森的意思。 阿散井即使获得了卍解，也只是灵压变得庞大，但相对的，他本人没办法控制住如此强大的力量，很容易出现各种问题。 例如灵压一下子增加太多，自身资质没办法控制，而且从他的卍解后展现出的骨蛇体积来看，想要控制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很正确。但我要说一声抱歉，不管如何，我都要先去救露琪亚，蓝染队长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会尽量不伤害到你们，卍解的力量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凭借这初入卍解的姿态，就变得如此嚣张了吗，阿散井？这么大的体积控制起来很困难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斩魄刀能力是什么。” 吉良握着手中始解后的斩魄刀，阿散井学会卍解的确很值得惊讶，但自己和雏森好歹也是十三位副队长之二，面对一位初涉卍解的副队长，没理由会因为恐惧后退。 再者，他对于自己的斩魄刀能力拥有相当强大的自信。 果然，听到吉良的话后，阿散井的脸色微微一变。 “吉良，不要跟他废话了，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旅祸黑崎一护的下落。” 雏森一手握着斩魄刀，一手汇聚灵压，舍弃咏唱咒文，对阿散井进行了束缚。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光片凭空出现，将阿散井固定在原地。 吉良随之用瞬步上前进攻，阿散井只好让骨蛇迅速窜动，致使大地破裂，掀起一块块碎石飞溅出去，让吉良没办法上前接近，避免卍解后的骨蛇身躯和吉良的斩魄刀正面接触。 若是被那种斩魄刀碰到几下的话，他这种体积庞大的卍解，会是最佳的靶子。 到时候想要挥舞起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 双亟之丘。 亟囚朽木露琪亚，因擅自将死神之力传给人类，还有逾期未归尸魂界两项重罪，今日便是她的行刑之日。 从忏罪宫一路由狱卫押送到双亟之丘，差不多正好是正午的时间。 被固定在刑架上的露琪亚，借由刑架上附带的鬼道之力，以特别的方式升入到半空。 四肢位置凌空漂浮着石块，那些石块拥有极强的束缚力，将她的双腿并紧，两手强迫性张开，整个人不设防的固定在空中，无法自由动弹。 除了正常呼吸，还有能够说话，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正是亟刑的残酷之处，更加切实的体会到死亡时的恐惧，让即将处决的亟囚在绝望之中失去生命。 “来的太晚了。” 碎蜂看向了姗姗来迟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眉头不满的皱起来。 “路上发生了点意外。” 只解释了这一句，白哉扫向周围尚未聚集齐全的各位队长和副队长，虽然疑惑他们为何没有到来，但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只是默默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至始至终都未朝着半空中的露琪亚望上一眼，不少人都在埋汰他的冷酷和绝情吧。 哪怕是义妹，在这种场合下，什么安慰之语都没有，作为一个兄长而言，的确过于冷漠了。 好像即将被处刑的人，不是他的妹妹一样。 “这样做好吗，朽木队长？令妹说不定想要在行刑之前，跟你说一些话哦。”京乐笑着问。 “我无话可说，就这样吧。”白哉淡然的拒绝。 “真绝情呢。但作为亟囚兄长的你都这样说了，看来这就是令妹的临终姿态了。稍微有点悲凉呐。” 京乐按着头上的草笠，沉默的双眼注视着露琪亚脸上淡淡的哀伤。 在那个小姑娘的心中，一定想要在临死之前，好好的和自己兄长告别吧。 贵族的矜持，尸魂界的规矩。 作为死神典范的朽木家族当主，在私人情感和规则之间，必须坚定的选择其中一个。 正在此时，山本总队长手中拐杖狠狠一戳地面，在时间卡在正午的瞬间，立即大声宣布了‘行刑开始’的话。 话声一落，包括白哉在内的众位死神，全部朝着半空中的露琪亚方向看去。 露琪亚也是留恋的看了一眼尸魂界，然后对视着义兄白哉的眼眸，眼睛里出现歉然之色。 自己的行为一定给朽木这个姓氏，增加了不必要的负担吧。 作为最上级贵族的朽木家族，历来都是作为死神的典范存在，而她这个朽木家族当主的义妹，却做出了违背死神规则的事情，的确是在朽木家的脸面上抹黑。 悬浮在露琪亚面前的长枪，开始燃烧起熊熊烈焰，不过是眨眼的瞬间，枪刃上就布满了极为狂暴的灵压，充满了骇人的压力。 而这股狂暴灵压的释放，并不是最终姿态，只是解开束缚的前奏。 在狂暴灵压得以释放之后，枪刃变成了一只全身都在燃烧的巨大火鸟，张开出来的火焰双翼，将天空遮蔽。 从它那炽热，又满是冷酷的火焰瞳孔中，看不到丝毫对于亟囚的怜悯。 有的仅仅是想要破坏一切的残暴之念。 双亟之力，是集合了数百万把斩魄刀的斩击力量，即便是队长级的死神以全盛姿态，也难以防备的强大力量。 且会由于双亟之力解放后，其火焰的高温，足以让灵魂消失的一干二净，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残渣。 不过由于处决队长的事情，并不是时常能够遇到，双亟之力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力量。 不要说近百年以来的队长，即便是京乐这种老资历队长，都没有见识过几次双亟真正解放后的姿态。 用来抹杀一个小姑娘，未免太不近人情的了点。 轰！ 在巨大火鸟将要对亟囚施展残忍的贯穿之刑时，一道影子迅速落下，双手紧握着斩魄刀，同时挥击斩裂开来，形成了十字月牙的灵压冲波，与双亟所化成的巨大火鸟轰撞起来。 迟缓的爆音在天空中炸响，天空此刻也被一阵强光笼罩，紧接着十字月牙以碾压的姿态，将巨大火鸟击退，只见到巨大火鸟身上的火焰不断溢散开来，好似在发出痛苦的悲鸣。 这一幕的出现，不只是让众位队长、副队长为之惊然，侥幸被救下的露琪亚，更是惊讶的看着伫立在自己面前，那一头橘黄色头发的少年。 只见到那个橘黄色头发的少年轻轻转过头，微微一笑：“呦，露琪亚，好久不见了。我来救你了。” “一、一护！？” 露琪亚呆呆的看着眼前救下自己之人，熟悉的身影，还有那标志性的橘黄色头发，的确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家伙。 黑崎一护。 “一阵子不见，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不……不是……等等，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快离开这里！” 露琪亚想到了什么，随即脸色剧变，焦急的大喊起来。 尽管一护能来这里救她，她很感动，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感动的时候。 这里可是瀞灵廷，护廷十三队的大本营所在，即使将她救出去又能如何？ 不过是延缓死亡的时间，说不定还会让救她的人受到尸魂界的追杀。 “看来是旅祸那边先到一步呢，橘黄色头发，双刀流死神少年，在情报中好像提到了虚化的力量，他就是杀死蓝染的凶手吗？” 京乐摸着下巴，端详着一护那堪称蠢笨式的救人方法，差点笑出声来。 真是个单纯的少年。 这样的家伙，真的是暗杀护廷十三队队长的凶手吗？ 京乐产生了怀疑，或者说在亲眼见到之后，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的内心，瞬间做出了一个判断，并且确认了某件事吧。 只不过京乐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从来不会把自己真实情绪表露在脸面上。 “不过，双亟的力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如京乐所言，被一护出其不意击退的巨大火鸟，重新凝聚起来火焰，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灵压，熊熊烈火以空气为染料，可以明确感受到周边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一声嘹亮的尖啸，庞大的火焰身躯向后退步，随后扑打火焰双翅，掀起卷起火焰的飓风，以毁灭一切的姿态重新摧毁眼前的敌人。 “拉开足够大的距离进行冲刺，准备更强的第二次攻击，看来有点头脑。好啊，放马过来吧，让我来试试你的威力如何。” “停……停下，一护，离开这里！这次不可能挡下的，双亟解放后的力量，会把你也一起粉身碎骨！” 看到一护脸上跃跃欲试的神情，露琪亚更加确定了眼前的人是一护。 也只有他才会用这么乱来的战斗方式。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了。 异常的动静响起了。 在一护还未和巨大火鸟展开一决胜负之际，浮竹拿着一块巨大的盾木忽然出现。 盾木上面刻画着复杂的图形，从盾木上飞出两条黑色皮带，以长蛇滑行般的轨迹，飞向天空，将巨大火鸟的头部紧紧缠绕住。 “哎呀，浮竹帅哥，你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真让我好等呢。要是再不出手的话，那个少年可能要被双亟杀死喽。” 京乐看到双亟化成的巨大火鸟被盾木上的黑色皮带束缚住，立马瞬步闪烁过去，和浮竹一同拉动盾木上的机关。 “那是四枫院家族的秘宝！？” 碎蜂看到的是盾木上的复杂图案，上面的图纹是代表着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族。 在盾木出现的那一刻，碎蜂就明白浮竹和京乐想要做什么。 “真是不成体统，身为队长竟然协助旅祸！大前田，跟我去拦住他们，他们想要破坏双亟！” “诶？什么？要我去？队长，我真的做不到啊。我一定会被秒杀的！” 二番队的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是一名拥有着丰满身材，以及特别脸型的贵族男子。 听到自家队长很有胆识的想要冲向那两个拥有数百年资历的队长，立马脸色吓得发白。 不管怎么说，以那两位队长作为对手来参照，自己这种货色，肯定只能够坚持一秒，说不定在开始的瞬间就败北了。 从盾木上延伸出去的黑色皮带染成火红之色。 巨大火鸟凄惨嚎叫着，刹那间化为残痕一样的火苗，彻底从露琪亚和一护的身前消失。 “站远一点，松本，蓝染的事情，我要亲自向这名旅祸问个明白。” 露琪亚的处刑和他无关，但令日番谷感到在意的，大概只有清璃被杀的事情真相了。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旅祸，肯定是知道一部分答案的。 或者他本人就是凶手。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刀刃划破空气的同时，空气随之冻结，一条巨大冰龙凝聚成型，朝着刑架上的一护攻击过去。 正要用斩魄刀破坏露琪亚身上的刑具时，陡然看到一头冰龙向自己冲来，冰龙所划破的区域，全部凝结成寒冰，冷气刺痛着一护的皮肤。 一护面色微微一凝，挥动右手中的斩魄刀，斩出一道月牙，与冰龙激烈的碰撞起来，灵压溃散，冰龙也变成了白色的冰晶散落开来。 轰！ 一护转身之间，左手斩魄刀刺中了露琪亚身后的刑架，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整个双亟之丘的地面都被贯穿，发出了巨大的响动声。 “抱歉了，露琪亚，我双手拿着斩魄刀，只能用这个姿势，让你在我背上了。” “笨蛋，现在不是留意这种事的时候，话说回来，你怎么拥有两把斩魄刀？” 露琪亚趴伏在一护的背后，对于一护的变化感到惊奇。 之前不仅被她的义兄破坏掉‘锁结’和‘魄睡’，只能作为一名普通人生存下去。 现在不仅是恢复了死神的力量，还拥有了双把斩魄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发展。 “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废话，当然是打出去喽。我好不容易恢复死神之力，还来到尸魂界，就是为了救你出去。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能够放弃。” 一护的回答，让露琪亚嘴角抽搐起来。 自己果然不应该对他抱有期待。 打出去？ 这里可是护廷十三队的大本营。 千年最强的总队长就在一旁看守，这个白痴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叙旧之言说完了吗，旅祸？” 日番谷出现在刑架的另一个顶端位置，目光冷淡的直视一护。 “啊，是小孩子？还穿着队长衣服……说起来，刚才那头冰龙是你放的吧？” 一护看到日番谷那充满童趣性的身高和外表，难以置信这么矮的小个子，也能够成为队长。 “令人感到不快的家伙，身高和成为队长，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日番谷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这个旅祸看上去有点呆傻，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无声无息暗杀蓝染的凶手，还是说，在在故意隐藏本性吗？ 如果真是如此，日番谷认为自己有必要小心一点。 “你救走亟囚的理由暂且不论，你是叫黑崎一护吧。我只问一个问题，蓝染她是不是你杀害的？” “……” 对于日番谷严肃的发问，一护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蓝染……哪个？ 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有关‘蓝染’这个姓氏的任何事情。 答案是没有。 一护来到尸魂界总共也就只有一个星期时间，护廷十三队的十三位队长的姓名来历，知晓有限。 印象比较深刻的，只有六番队和十一番队的队长，其余的倒是没有特别印象。 对于日番谷的提问，他只能抱以不解的态度来面对。 “不说吗？关于浦原喜助的事情，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你们救走朽木露琪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浦原喜助想要利用朽木露琪亚完成什么阴谋？可别告诉我，你们不远千里来到尸魂界，只是单纯的想要救走朽木露琪亚。这种蠢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日番谷继续追问下去。 同僚牺牲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作为十番队队长，他也有为瀞灵廷安全考虑的必要义务。 况且在日番谷看来，弄清楚浦原喜助这个人的目的，要利用朽木露琪亚完成什么，和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之死，这其中说不定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如此一来，更加不能够放过眼前这名旅祸。 他将是整个案件的关键性突破口，绝不可以撒手不管的重要人质。 （PS：明天也是大章，可以安安静静的弄发胶手了……） 今天更新推迟 刚起床吃早饭，好想再睡个回笼觉…… 今天更新量会有点多，昨天玩了一天游戏，忘了先写一点存稿。 所以今天的更新会放在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吧。 正好也让我有时间检查一下错别字，润一润稿子，早上和中午不用等了…… 发现最近写文有点急了，一急肯定没好事…… 第八十一章 蓝染清璃要站在天上（三） “这次好像是成品呢，蓝染队长。” “完成度的确比以往的前三任要好一点。抛去遗失在人类体内的初代，这次装载的外壳，是用死神的灵魂锻造出来的。考虑到虚化会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因素，用这样的的方式，对于本人来说，说不定是难以接受的事情吧。” 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之中，地下第五层生物科技研究室，清璃佩戴着深黑色眼镜，一对麻花辫随意放在身前，即使披上了象征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的白色羽织，形象依旧可以用毫无特色，有一种自虐性的朴素意味。 在生物装置上面，那是圆球体的透明罩，是用高密度的灵子混合尸魂界的杀气石制造出来。 为了方便观察里面的‘存在’，制造成透明色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从外面进行观察，那不过是处于球体透明罩之中的某个类似人类的清秀少年，里面布满充足的灵子，用来蕴养那名少年，以便于能够更好的融合某个东西。 “不过这种披着死神灵魂外壳的东西，真的能够完成蓝染大人您的完全体虚化实验吗？” 和市丸不同，东仙是发自真心的追随在清璃身后，清璃的每一个实验的成功和失败，都会关乎他的情绪变化。 尽管过分的担忧，是对于‘蓝染大人’的研究能力质疑，但另一方面来讲，他也是抱着牺牲一切的姿态，才追随在清璃身后，以绝对忠诚的姿态。 同时将尸魂界的一切进行否定。 “这种事用现在的态度是没办法看到最终结果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够安分守己的在这仅有的岁月中，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然后在我精心为他编造出来的谎言之中，相信着我、尊敬着我的姿态安然离世。” ‘工具’诞生出来并非‘工具’所愿，不管如何，最终都是为了主人服务。 作为缔造者的清璃，也是怀以此般的念头，才说出了这种话。 即使听上去，令人很不舒服，甚至不尊重‘工具’的意愿。 ‘工具’诞生不是‘工具’自身想法，‘工具’死亡也不是‘工具’自身想法。 若是谎言的话，给‘工具’编造出一个美丽的幻想就足够了。 这就是‘工具’存在的意义。 “蓝染队长，真够残忍的。” 市丸的话，道出了清璃的本来面目。 不管如何说，用谎言编造出来的事实，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般的空想罢了。 “不，这是慈悲。若是谎言能欺骗他一生，就不再是谎言。” 清璃转头看向了在一旁恭敬站立，却一直不开口的女性，穿着淡白色的女仆装，听到了清璃等人的谈话，也未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来。 “零号，由你继续抚养这一任的‘惣右介’。记得温柔一点。” “是的，清璃大人。这是我的工作，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零号没有情绪，显得冷漠的脸上，立马换上了伪装一样的温柔笑脸。 这是发生在八年前，真白夜宫内的不为人知之事。 ◆ 同类与同类之间存在着相互吸引。 即使个体的完成度不同，但那种宛如‘兄弟’一样的密切联系，终究影响着代号为‘惣右介’的实验体的吸引。 当然，这种吸引也并非是良性的发展。 胜过‘兄弟’的存在，但两者也不是同一个东西，能力的差异性，随着完成度不同，实力、性格，包括接下来的进化方式，也存在着些许的分别。 若是引导着惣右介迈向杀戮道路，那种特殊的情感，也并非是想要拯救，共同一起生活这么简单…… 在这平淡的宁静背后，也有着想要杀死对方，一边又想要观察对方，并且理解对方的多重复杂情愫吧。 诞生在同一个地方，以同一种方式出现在世界上。 只不过一个进入了名为‘黑崎一护’的混血少年体内。 一个进入了以死神魂魄为主导的实验体‘惣右介’体内。 相比于‘黑崎一护’这个躯壳的特殊性，在清璃和浦原眼中，是具备成为‘灵王’资格的。 灭却师，死神，虚，说不定背后还有完现术的影子，这几者融合之后，是最为近乎于‘灵王’的个体。 而‘惣右介’，仅是以死神灵魂为外壳，里面包纳着‘虚’，只是最为基础和最为本质死神虚化特征。 不管怎么说，清璃也是投入了巨大的心血，想要完成这个作品的真挚情感，是无法作假的。 相比于一百年前的平子真子等人，还有十五年前，容纳了不完整体初代‘虚白’的黑崎一护，惣右介是死神虚化衍生到极致的最完美个体。 而这份‘吸引’的特质，哪怕清璃再三进行告诫，也会忍不住前去试探与接近的吧。 杀死黑崎一护这个任务，是惣右介目前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他不知晓所谓的真相，也不知道他和黑崎一护体内之虚的具体联系。 只是伴随着吸引前往，还有对于清璃这位‘母亲’的尊敬和仰视，想要单纯的完成这一心愿。 在露琪亚处刑的前一刻钟时间，惣右介就离开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地下会议室，按照清璃的指示，前往双亟之丘。 ◆ 在惣右介前脚刚离开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的清净塔居林不久，这里再次来临了两位客人。 护廷十三队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曾经的十一番队队长，第一任剑八担任者，在她还是‘杀人鬼’的时候，就造成了流魂街的诸多流血事件，是恶名昭彰的杀戮恶鬼。 如今这份杀戮的信念，在岁月中渐渐磨损，或者说隐藏了起来，不被外人知晓。 曾经的杀戮造业者，如今已是护廷十三队最为出色的医生，是护廷十三队不可或缺的队长人物，近千年下来，她拯救了无数的重伤死神，连同贵族都不敢去招惹的人物。 她带着副官虎彻勇音，未去双亟之丘那里观看闹剧一样的处刑仪式。 在她看来，双亟什么的，只是很久以前尸魂界内惨无人道的屠杀仪式而已。 不是什么值得去欣赏和敬畏的东西。 对比这种无聊之事，她觉得在意的只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态度。 包括昨日检查清璃尸体时，就有的疑问。 从早上开始就有点心绪不宁。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还是自己的继任者，久木千瞳子离开尸魂界的那起事件吧。 同一个问题依旧出现在中央四十六室身上。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在没有进去之前，卯之花也不会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像往常那样召开会议，还是发生了某种令人在意的惊变。 毕竟这种事在两百五十年前也是有前科的。 尽管对于现在的大多数死神而言，那都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 “队长，这种时候过来拜访四十六室，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双亟之丘那里的灵压好混乱的样子，还有一股很陌生的强大灵压。其余地方也好像在乱战。” 虎彻勇音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从今早开始，就仿佛注定了什么。 “那些事情我无法去阻止，就让他们闹个痛快吧。但有一件事要来这里验证一下。” 在白色大门之前，卯之花可以散发出自己的些许灵压，要是往常的话，早就有侍卫出来询问了。 但现在不要说侍卫，大门内的一切都显得死一般的寂静。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赤色的炮弹轰击出去，将白色石门炸裂开来。 这粗暴过头的手段，和平时的卯之花略有不同，就连身为副官的虎彻勇音都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平时温和慈目的卯之花队长，也会动用这么直接的手段打开通往清净塔居林内部的大门。 一条笔直的通道出现在眼前，不单单是卯之花，虎彻勇音也同样发现了问题。 刚才鬼道造成的动静，难道里面的人耳朵出现了问题，没有察觉到吗？ 走在干净洁白的道路上，平时保护中央四十六室的侍卫们全部都不翼而飞，整洁的道路上只有她们两人的轻微脚步声，除此之外，空无一响。 再怎么胡乱猜测也无意义，中央四十六室这里确实出现了问题。 面对闯入者无动于衷，空气里夹杂着冰冷的味道，有种被人抑制住呼吸的压抑感。 这里的人全部都人间蒸发了吗？ “到了。” 卯之花说完，推开地下大会议室的大门。 会议室内的一切景物都是豁然开朗起来，视线利落的扫向周围，平时容不下一丝秽物的地下大会议室，已经被尸体和血腥填满。 白色墙壁上涂满干涸的黑色污点，曾一个个自诩不凡的贤者与审判官，不是倒在地上，就是歪着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所有人的死法都是被人贯穿身体，以残忍的方式被人杀害。 “这、这是！？” 虎彻勇音猛地捂住嘴巴，震惊无比的看着眼前的血腥一幕，几乎要惊呼出来。 作为王族钦定的尸魂界至高权力代表——中央四十六室，竟然在所属的大会议室之中全员遭遇杀害。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虎彻勇音已经说不出话来。 空气里面弥漫着放置尸体长久后，所散发出来的诡异臭味。 苍蝇也在嗡嗡乱飞，叮在尸体上面，可想而知这些人被杀后，尸体一直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触摸着变成黑色，凝结成固态的鲜血，卯之花眉头微微皱起，轻声自语着：“鲜血都已经是这种状态，这些人被杀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一个月前？” “前两日，里廷队的人似乎说过，中央四十六室还在这里正常开启会议吧？”卯之花询问了这件事。 “是……是的。” 虎彻勇音也想起了这件事，当时里廷队的传信员的确是如此说的。 可是，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如果中央四十六室在一个月之前就被杀掉的话，那么，这阵子是谁在传递命令？ 为什么里廷队会说中央四十六室在正常开展会议？ 即使有人假冒中央四十六室的名义，在发布错误的命令，但这和里廷队的传令相互矛盾。 两边都出现了问题吗？ 还是只有一方是假货？ 亦或者两边都是真的？ 矛盾，各种矛盾纠缠在一起。 究竟那一边说了真话，哪一方说了假话？ 虎彻勇音根本没办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除非两边都在造假，才会充满这种诡异的矛盾。 “队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虎彻勇音想不出来，中央四十六室被人杀害的理由。 哪怕是想要挑战尸魂界的权威，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然后下达各种不靠谱，惹人注意的胡乱命令。 同样，杀害四十六室的凶手是谁，也不得而知。 这么长久的死亡时间，尸体伤口上的灵压早已经消散。 也不会是旅祸做的。 旅祸是最近一个星期才来到尸魂界，和四十六室被杀的时间明显产生了冲突。 “有一些猜测，但不确定。总之，勇音，先把这里的事情发布出去。既然一个月前中央四十六室就被人全灭，那么，关于朽木露琪亚的处决，也只是人为捏造，有人在故布疑阵，没办法作为处决的根据。” “是。” ◆ 双亟之丘。 这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不只是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这两位老资历队长，突然崩散了双亟的力量，让露琪亚得以活下。 同样在疑似杀死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的凶手——黑崎一护出现后，也采取了不理不问的态度，就直接用瞬步逃离了现场。 这种慌不择路逃跑的样子，就好像是突然间做了坏事，害怕被家长责怪的孩子一般。 如果不想要被揍上一顿的话，就必须躲得远远的。 “刚想说这里有总队长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虑。结果总队长好像也离开了。这下可糟糕了，队长，我们在这里好像没事可做啊。” 二番队的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的本意是回家偷懒，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里负责战斗的每一个人灵压都比他强，如果万一让他上场的话，能否靠着意志力活下来，就很考验他的瞬步能力了。 “怎么可能没事可做，那个旅祸可是杀害五番队队长的最大嫌疑人，现在还想要救走亟囚，作为刑军总司令的我，不可能放任这样的事情不管。” “说句难听的，如果他真的是凶手的话，我觉得队长你大概率不会是……噗！” 碎蜂不客气的在大前田脸上踹了一脚，将他高大的身体踢飞出去，露出了不满意的神情。 “若是害怕的话，赶紧递交辞职信，回老家做你那份数钱的工作吧。我也没指望你能在二番队做出什么有效的功绩来，别在这丢人了，赶快去死吧。” 对于碎蜂而言，什么是非善恶根本无所谓，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使命以及矜持更加重要。 凡是破坏这份稳定的，都会被她当做敌人去处理掉。 这便是刑军，也就是二番队现在的工作。 作为二番队队长的她，也必须贯彻这种使命。 同样，朽木露琪亚该不该处刑，这种事争论不休毫无意义。 怎么想，怎么决定，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事情，碎蜂只需要完成自己作为队长该尽的义务就好了。 其余的事情多想也毫无意义。 因此，和抱着获取真相的日番谷不同，她杀死一护的理由，仅是因为现在的他，破坏了尸魂界原有的安宁。 “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情，看来还需要我也亲自出手才行。” 碎蜂打算快点结束这里的骚乱，让亟刑得以再次进行下去。 嗖！那是一道从远处如电闪般快速接近的身影，碎蜂为之愕然，等她发觉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抓住面前的衣领，朝着远离双亟之丘的下面森林坠落下去。 “一护那小子一次性对付三个队长，感觉会十分吃力，这边交给我来就好了。” “放、放开我……你这家伙是谁？” “唔……已经忘记了我的声音了吗？”对方拿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巾，露出了笑容：“一百年没见了呢，碎蜂。” 二番队队长，兼任隐秘机动现任总司令的碎蜂，见到眼前之人的真面目后，立马说出了这个人的姓名： “四枫院夜一！” 浮竹拿出来的四枫院秘宝，将双亟之力束缚，碎蜂早该想到，没有夜一这名四枫院的实际当主，浮竹即便是十三番队队长，也不可能拿到四枫院家族的秘宝，用来束缚双亟。 答案是夜一在旅祸行动时，就秘密潜入瀞灵廷，直到今天才正式现身。 并且一早就和京乐、浮竹这两位队长暗中交涉过。 “队长那家伙下手还是这么狠，不过刚才带走队长的家伙，身影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大前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后，思考着带走自家队长的那道熟悉人影，随后又把目光放在刑架的位置上，旅祸正在和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对峙。 那夸张对碰起来的灵压，吹过来的一阵阵猛烈强风，让大前田脸上流出了冷汗，灵压爆发后产生的气流，自己身体好像要漂浮起来似的。 “算了，要不是我今天肚子有点疼，我就亲自动手制服你们这些嚣张的旅祸了。下次注意点，别让我看见你们。”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大前田捂着肚子快速离开了双亟之丘。 ◆ 露琪亚忘记了呼吸，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到了。 一护和日番谷的战斗极为剧烈。 每一次的灵压碰撞，都足以让天空发出巨响，如轰雷一样的动静，从没有停歇过。 连带着这无形的逼人灵压，将大地也蹂躏了一遍。 在她的潜意识里，一护还是不久前被她兄长朽木白哉随手可以击倒的存在，这才过去多久，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吧，就能够和她兄长的同级战斗到这个地步。 不，似乎还在压制着对方。 双刀的优势完全显示出来。 虽然一护不会什么双刀流剑豪，但只要凭借直觉挥砍下去就行了。 这也是浦原之前交给他的办法。 毕竟十天作为修炼时间，太过于短暂了，没办法学得什么系统性的剑术，只能够凭借直觉挥舞手中的双刀。 “露琪亚，能下来吗？去找一个安全的地点。” 露琪亚一直在他背上，他没有办法施展出全力。 对方也在留手，日番谷同样也因为露琪亚这个无关人员，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小心一点，一护。” 只能用这样的话表示对一护的担心。 队长级死神是她没办法预测到的恐怖人物，但每一位都必然是尸魂界顶端的实力派人员。 相比于这些大人物，以人类之身，介入死神领域的一护，在几个月前，还只是能够看见幽灵的较为特殊人类，连死神都算不上。 “这样真的好吗？你的目的是来救她的吧？”日番谷这么问。 “无妨，露琪亚在这里，你也没办法展开手脚。我已经做好打败这里所有人的决心。” 并非是狂妄自大，一护仅是用这样的言语来注明自己的决心。 而且露琪亚也没有离开太远，与其现在带着露琪亚离开，一边承受护廷十三队的追击，不如一开始就把追兵解决掉，再带着露琪亚离开，也是一个道理。 “是吗？” “对了，关于刚才你说的那个蓝染，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杀的？” 一护这样问。 日番谷正要回答，一道声音介入他们的交流当中： “所谓的虚化，就是伴随着理智的丧失，甚至当事者会不记得虚化时的事情，仅是作为一个杀戮机器存在。但相对的，虚化后在短时间内会得到巨大的力量增幅。” 说话的是白哉，他从一旁像是贵公子般走来，说出了对于虚化的一些理解。 但也只是最为浅薄的基础罢了。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虚化后的死神，随着完成度的不同，性格也会受到虚化的影响，行事变得残忍无度，不能用常理去断定。 因此，白哉认为一护是在虚化后暂时性失去理智，才会造成护廷十三队的队长牺牲事件。 毕竟残留下来的特殊灵压，是没办法作假的。 “好久不见了，黑崎一护。” “朽木……白哉。” 一护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身上。 对于这个曾经破坏自己‘锁结’与‘魄睡’的死神，也是自己交手的第一位队长，更是露琪亚的兄长，一护对他一直是冷漠、不近人情的形象，毫无兄长对于妹妹的爱护。 “当日没能够杀掉你，是我犯下的失误，如今我要来弥补这个错误。杀死蓝染队长可能并非你所愿，但死神虚化，本就是违背了尸魂界的宗旨，何况你还和浦原喜助那种家伙扯上关系。就非杀你不可了，哪怕这次是有露琪亚的求情也一样。”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断定我是杀害那个叫什么蓝染的凶手，虚化这东西我了解也不是很多。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救出露琪亚而已……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免不了战斗，放马过来吧。” 听到一护这句话，白哉略微皱紧眉头，带着不愉快的语气：“你的意思是，想要同时同时挑战我们两位队长吗？” 一护听得出白哉话语中的怒气，但不是很在意他为什么要愤怒。 “只要把你们全部击败，也就无话可说了吧。”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同时与两位队长战斗的资格。” 白哉说完，一个瞬步转身上去，刀刃斩出，但却被一护轻而易举的抵挡下来。 这种高速移动方式，一护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他曾经在这种速度上吃过亏。 绕到被人身后，然后贯穿敌人的身体，是白哉的拿手好戏，一护也曾被此重创，因此特意戒备着这一招。 “我知道的哦，你们这些队长好像藏着什么卍解的招式吧，用出来如何？”一护自信的笑着说。 “知道挺多的，但对付你这种货色还不足以用到卍解——” 在白哉的话只说到一半时，一护用行动打断了他的发言，右手上的斩魄刀和白哉的斩魄刀交击，左手的斩魄刀也轻微扭动了些，以更好的切入点斩向白哉。 挥出一道高密度灵子聚成的月牙冲波，在剧烈的爆炸之后，白哉的身体颇为狼狈的滑行出去，原本整齐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了一些，眼睛之中透露出慎重和疑惑之色。 诚然，一护的力量成长速度，是他也不得不感到震惊的地方。 可是太奇怪了。 双斩魄刀在尸魂界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说到底只是呈现出来的双斩魄刀，两把斩魄刀还是共用一个个体，而不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但一护的双斩魄刀让白哉感到了些许的差异性。 这两把斩魄刀的力量有着明显不同，仿佛这两把斩魄刀并非共用一个个体，而是有着两个个体存在。 因此，这和尸魂界传统意义上的双斩魄刀有着极大的区别。 一护的双斩魄刀，是真实意义上的两把斩魄刀，始解之后的威力也是两把斩魄刀同时始解的威力。 这种存在，简直是打破了尸魂界自古以来的传统。 “你也发现了吗，日番谷队长？”白哉如此询问。 “嗯，他的斩魄刀很怪异。连斩魄刀之中，也有着虚的灵压残存。” 日番谷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因此目光里透露着警惕。 “原来如此，是虚化后出现的不正常症状吗？这项技术早已在尸魂界内封禁，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只有一百年前的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 白哉总算是正视了起来，若是两把斩魄刀同时始解，以相等程度的灵压解放一把斩魄刀，还是不足以应对，那么，动用卍解也是唯一的选择。 “尽管觉得有些浪费，不过为了让你这种鼠辈看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可不是凭借这种三脚猫的花招就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日番谷队长，请你远离一下，防止将你也牵扯进来。” 无论是作为六番队队长的骄傲，还是为了保全朽木家的声誉，白哉都无法做到和另外一名队长配合，对敌人进行围剿。 听到白哉如此说，日番谷只好在一旁压阵，同时将目光投到在安全区观望这里的露琪亚。 这也是关键人物，不能够有失。 在一护谨慎起来的视线中，白哉正手持刀，斩魄刀的刀尖向下放着，随即松开手掌，对准大地的斩魄刀，整把刀陷入了地底。 就好像是刀刃刺中了湖面，荡开了微许的波纹，随即无声无息消失。 “卍解·千本樱景严！” 平静不起的波澜的湖面，在最初的刀刃融入之后，从两侧依次起伏着一把把巨大的细刃，从涟漪之中浮现出身影。 没有什么巨大的动静，所有展示出来的细长刀刃，连护手与刀柄都看不见，只是在肉眼所看到的领域中，多达数千把的细刃，化成了一片片发出淡粉色光芒的樱花，从天空飘落下来。 方圆数百公尺都落下了粉色的樱花雨，显现出极致的美丽，令人眼花缭乱。 只是，越是美丽的东西，里面就会隐藏着更加致命的危险 在樱花雨中安静伫立的白哉，气质更加显得高贵，手掌对着一护的身影轻轻一抓。 只是抓中了空气，但真实的情况是，他仿佛握住了一护的命运，随时可以将他斩杀一般。 一护脸色惊变，已经来不及防御，越想要逃离这美丽的樱花雨，但每一次移动，那不知从哪里，数量又极其繁多的樱花，总能飘在他的身上，鲜血喷溅而出。 在樱花雨之中，溅洒出来的鲜红液体，也会觉得这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吧。 樱花上沾染了温热的血液，一护却感到冰冷，脸上不自然出现了紧张的冷汗。 这就是卍解吗？ 灵压的增幅非同小可。 如果说更木剑八的灵压释放，是粗野而狂放的，那么，白哉的灵压就是内敛和含蓄。 压迫感同样十足，也让人了解到，他对于自身的卍解已经修炼到较为成熟的地步，所以才能把增幅数倍后的灵压，控制地如此完美。 不过呢，一护也不打算在这里认输。 要是在这里认输的话，救出露琪亚这种豪言壮志，也就失去了意义。 和更木带给自己的那份沉重，白哉的卍解也不足以让他产生绝望。 双刀交叠，在白哉有些不解的目光中，一护咧开嘴一笑，是自信于自身所拥有的力量吧，或者是相信自己的斩魄刀，会带给自己胜利。 所以他毫不迟疑的挥出双刀。 两道月牙交叠，形成了威力更加凶猛的十字月牙，将数亿飘落向自己的樱花，一瞬间引爆开来。 狂澜轰碎大地，与天空的大气也形成了轰鸣一般的动静，让那里的空间产生了扭曲现象。 之前用来抵挡双亟力量的十字月牙，也是一护目前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大力量。 因此，在确定了白哉的真正力量后，他也要拿出全部力量来战斗。 体内最后储存起来的灵压不再隐藏，和斩魄刀心意相通后，一护深刻理解到自己之前的战斗方式是多么的愚蠢。 是啊，斩魄刀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够掌握的东西。 战斗他可以凭借直觉去挥刀，但要理解如何斩魄刀全部力量的真义，这就需要用自己的灵魂去回答。 若总是对斩魄刀抱以警戒和无视的态度，即便斩魄刀想要回应持有者，这也没办法进行完美的沟通。 当死神握住刀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承担这份觉悟。 “真是可怕的家伙，用始解就能够和卍解后的队长战斗。” 在一旁一边留意露琪亚动向，一边对战场投以注视的日番谷，为一护所爆发出的高强度灵压，露出了非常震惊的情绪。 这个旅祸到底是什么家伙？ 之前和更木战斗，那根本不是自己的力量，只是借用了虚化的力量，才得以在那场战斗中存活。 他本身的力量并未达到队长级，这是日番谷亲眼所见的。 只是几日的时间，就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惊人那也是假话。 “这就是你所依仗的傲慢吗？真是可笑。让你看一看吧，即使你再修炼几十年，也依旧只能仰视的力量。” 一护破解了卍解后千本樱的第一轮进攻，白哉并未感到焦躁，只是保持着贵族应有的优雅姿态，宛如在叙说事实。 “那我倒是想要试一试看了，你的卍解之力。打败你，再救出露琪亚。” 自己可不是一人在战斗，一护握住两把斩魄刀的感觉，这种感觉越加能够体会到。 轰！ 异响发生。 是突然出现在众人灵压感知范围中的。 不只是吸引了正在交手的一护和白哉，一直关注露琪亚的日番谷，更是下意识的用刀刃与空气进行摩擦，苍白的寒流如雾气扩散开来。 露琪亚整个人呆滞住，脸上浮现出害怕之色，突然站在自己身后的某个家伙，散发出属于‘虚’一方的灵压。 那欲要将她体内鲜血冻结住的毛骨悚然感觉，全身发抖。 那个家伙穿着黑色死霸装，脸上带着长出巨大牛角的虚之假面，在身体上笼罩着不祥气息的强大灵压。 眼睛的瞳孔是充满冷色的暗金色彩，然后从透明的虹膜开始渗透，将眼白部分染成漆黑。 将日番谷扩散出来的寒流用手掌轻轻一挥弹开，暗金和漆黑融合的眼球滚动了一下，落在了一护的身上： “我来杀你了，黑崎一护。” “！？” 不认识的家伙。 但很熟悉。 这个样貌……好像自己身体里的那头虚。 话说，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就是一头虚吧。 只不过穿着死神的衣服。 对方莫名其妙扬言要杀自己的话，一护只有茫然不解在心头酝酿。 “小心，这家伙是瓦史托德大虚！” 对方身上的灵压不是在说笑。 日番谷瞬间判断出了眼前这个虚的等级。 是位于所有大虚中最上级的存在——瓦史托德。 和亚丘卡斯相比，这头虚的形体更小，十分逼近人类，灵压更加凝实与庞大，假如不是瓦史托德，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灵压。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日番谷毫不犹豫使出了自己的斩魄刀卍解，几股高强度的灵压对撞起来，让本就不堪重负的大地，直接崩碎。 在自己身体背部幻化出一头冰龙，两侧延展开的巨大冰翼，持刀的右手也凝结着寒冰，白雾一样的冷气影响着周围的樱花之雨。 三个总共十二片的巨大冰结晶花瓣，在卍解展开的同时一并展示出来。 那头被日番谷成为瓦史托德大虚的存在，在日番谷解开全部力量后，于双角之间凝聚出一颗红色、外面包围漆黑闪电的光球。 日番谷睁大了眼睛，自己身上的整头冰龙，在红色包围漆黑闪电的虚闪攻击下，直接在高密度能量中溶解开来。 这样的强力攻击，几乎让日番谷停止了思考，超乎他所能理解的世界观。 他整个人也是被强大的震力弹走，口中喷涌出鲜血，如果没有冰龙和冰翼的双重防御，在虚闪下融化的可能就是他本人了。 白哉见到这一幕，亦是觉得眼前的一幕不太真实。 虽说日番谷成为队长的资历还很浅薄，但好歹也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不可能如此轻易落败。 可另一方面不得不接受这难以预料走向的事实。 “歼景·千本樱景严！” 白哉让数以亿计的樱花组合成一柄柄发出粉色光芒的刀刃，环绕着双亟之丘的每一寸土地，一次堆砌上去的刀刃数量，是几千还是几万，已经没办法去细数。 这种壮观美丽的景象，可不仅仅是装饰天空。 所有的刀刃全部指向了那头虚。 被不计其数刀刃指着的虚只是淡淡仰视天空，一片漆黑的夜空。 这是卍解·千本樱景严的密封领域。 每一把刀刃都有取人性命的强大贯穿力。 所有的刀刃一齐发射出去，显现幻想一般的场景。 那头虚发出了刺耳至极的吼叫声，重若大山的厚实感，让所有的飞射下来的刀刃摇摇欲坠。 苍白纤细的手臂对着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气挥动了一下。 于是，犹如落雷一般的巨响，然后是震动空间，导致空间出现扭曲迹象的气流，恍然是灭世的洪流。 滚动起来的空间扭曲异象，无数刀刃合成的一击瞬间破灭。 这一刻，让白哉明白了日番谷用出卍解后，为什么也会遭遇失败。 这头怪物……不是他们两个所能对付的家伙。 亦或者，白哉的心中，甚至产生了杀死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的凶手，并不是一护这个想要救走他妹妹露琪亚的人类，而是眼前这头货真价实的瓦史托德大虚。 瀞灵廷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的一头残暴生物，单单如此，就该提起最高程度的戒备了。 砰！ 白哉眼前一黑，紧接着是剧烈的疼痛，有什么从头部流淌下来。 是鲜血。 自己的头被那个虚按住，用粗暴的方式按倒在地。 不用想也知道，这头虚的力量在他之上。 虚一手按着他的头，一边抬起另一只苍白如同死尸肤色的手臂，对着白哉的身体准备贯穿下去。 苍白手臂在天空华丽飞舞。 一护的刀刃准确无误斩断了虚将要落在白哉身上的死亡之手。 白哉一呆，不是被虚的力量震慑，而是被旅祸所救的事实，连他也没有办法反驳开口。 “喂，你刚才是要找我麻烦吧，不要随便抢走我的猎物。”一护这么说。 虚转动暗金漆黑混杂起来的眼球，好似听从了一护的话，放开了白哉的身体，然后对着一护就是一拳。 “唔……” 扭曲空间的轰鸣，一护口中流血的倒退出去，脸色在刹那间苍白得不像话。 他原以为至少自己可以有勉强一战的资格。 可是在亲身领教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肤浅无知。 虚被斩断的手臂生长出白骨，覆盖上肌肉纤维，随后是苍白的皮肤，短短的一秒之内，将断臂恢复如初。 高速再生。 即便是整个大虚领域，也只有极个别存在，才会拥有的特异能力。 在全是高密度灵压覆盖的地区中，被刑具束缚住灵压的露琪亚，只能以狼狈的姿态趴伏在地面，深深呼吸了数次，像是在压抑内心中浮现的不安。 “大哥……一护……” 她只能呢喃说话，想要寄托什么，发觉开口完整讲出一句话，也是无比奢侈的事情。 “月牙天冲！” 被击退的一护，在那头虚追击上来时，使出全力一击，比对抗双亟、千本樱卍解还要在那之上的强度十字月牙，毫不犹豫的对准虚的身体斩击出去。 双重月牙形成的十字灵压冲波，灵子排列十分密集，这其中灌注着一护所有的力量。 然而他看到令他也深感绝望的事实。 在十字月牙的冲击下，虚双足踏地，嗤嗤磨动着地层，滑出两条深长的轨迹，胸前苍白肌肤多出了一道十字型伤口，在高速再生之下，完好抵御了一护的最强攻击。 没有给一护缓冲震惊的时间，虚在他眼前消失，毫无征兆的离开原地。 速度远在队长死神的瞬步之上。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预测到，只不过看到的时候，身体做不出反应，就被虚抓住脸面，在虚尖啸刺耳的吼叫声中，一护的脑袋与大地产生亲密无间的联系。 那是仿佛塞满空气的气球炸裂开的爆音，好在没有出现脑浆四处飞溅的死状，只是鲜血到处飞洒，同样弥补不了这一幕凄惨的光景。 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队长级死神可踏足的次元。 虚以君临的姿态，俯视着周遭一切，天空与大地都似在他的臣服下，发出震颤哀鸣。 第八十二章 蓝染清璃要站在天上（四） “真无聊，队长级的实力就只有这个程度吗？我都快要无聊的睡着了。算了，在把你们砍倒之前，至少让我见识一下你们两个的卍解如何？” 更木的白色队长羽织上染着鲜血，刀背放在肩膀上轻敲了几下，带着无趣的眼神看向东仙和狛村这两位护廷十三队队长。 “你少嚣张了，更木，没必要用卍解对付你这种叛徒。”狛村语气严厉的说。 更木带上旅祸一起行动，在他眼里和背叛无异。 尽管之前和更木无冤无仇，也不会对他有别样的异议。 但破坏了尸魂界规矩的更木，对于信仰山本总队长一切行动的狛村来说，这种破坏规则的行为，便是最大的背叛。 “这就升级为叛徒了吗？” 更木倒是无所谓这些贼赃，比起这个，若是没有敌人可以厮杀，那才是真正的无趣。 何况这本就是十一番队的传统，我行我素，连中央四十六室都不放在心里的态度，连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力者们都会感到无奈。 但另一方面，又不得不依赖他的力量。 反正最后只会口头上教训几句‘下次不要这么做了’、‘身为队长要有队长的样子’……这种无关痛痒的话。 “狛村，和这种背弃正义的恶魔，是没办法用言语去交流的。交给我来吧。” 东仙阻止了狛村再次上前，一双无神的眼眸直视着更木，从他的身上流淌出渗人气息的灵压。 “真难为你这种瞎子也能战斗到这个地步？我很想知道你这种人的卍解是什么样子。” 更木稍微提起了兴趣。 “我是‘无明’之人，但所有行为都会尊崇正义。从你担任十一番队队长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你身上的血腥味，像是一个不断释放暴力和罪恶的恶魔一样，每日啄饮鲜血，和我们这些维护正义的队长们不同，你只是一个追求战斗与杀戮的疯子。背叛我们去帮助那些关起来的旅祸，其实就是想要更多的战斗吧。我理解你的思维，但无法认同你这种为了战斗，可以舍弃正义的卑劣。” “绕那么多弯子干嘛，我是想要战斗又怎样，你难道想说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吗？既然你认为我是破坏护廷十三队和平的人，现在就是一个大好机会，用你的卍解把我处理掉……若是能够办得到的话。” 更木笑容中带着嗜血的味道。 战斗这种事，就好像一个嗜酒如命的酒徒，每日都在饱饮琼浆玉液，那种快乐的滋味，是超越一切的兴奋。 体内的鲜血会沸腾，骨头会激动到发出响声的地步。 置身那种腥风血雨之中，这才是十一番队的本质。 “的确，多话无益。身为‘无明’之人，我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正义！” 感受到东仙身上不同寻常的变化，狛村知道接下来东仙要使出什么强力的招数来，在地面一踏，地板碎裂的同时，脱离了战斗区域。 东仙手中斩魄刀刀锷上的圆轮猛地发出清鸣，然后圆轮扩张，卷绕着一种凄惨与悲伤的气息，嗡嗡颤抖。 “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在嗡嗡颤抖中的巨大圆轮，猛地出现了幻影一样的分身体，然后凝聚成实质，向着四面飞出，稳稳悬浮在半空之中。 每一个圆轮上都各自刻着‘血’、‘烂’、‘骨’、‘坏’、‘噉’等阴森惨然的字眼。 黑暗笼罩了眼前的所有视野。 更木为之一愕。 看不见，听不到，原本弥散在空气里的血腥气味也消失不见，还有东仙的灵压，狛村的灵压，自身的灵压…… 一切、全部都失去了感应。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自己还站立在大地上。 这就是‘无明’的领域。 也是名为‘无明地狱’的地方。 什么啊，瞎子的卍解，是让其余人也变成瞎子吗？好像挺好玩的样子。更木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 一直打瞌睡的他，总算是精神了一些。 然后他感觉到肩膀一痛，千钧一发之间，身体本能的躲过，这才导致没有让整条臂膀被砍下来。 更木望着四周的漆黑环境，什么都感应不到，只有触觉能让他维持不动的状态，但要是进攻的话，会有一点点的棘手吧。 又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攻击，自己背后肯定又被开出了一个大口子。 随后更木凭借直觉挥砍下去。 有一种砍到别人，但又等于没有砍到别人的怪异感。 好啰嗦的战斗方式，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这要怎么砍啊？ 要不要一次性用最大程度的破坏力，无差别进行攻击呢？ 等等，要是一角和躬亲那两个家伙也在附近的话，要是把他们两个卷入进来就麻烦了。 嘴上说着不会关心下属，但心中还是十分在意这两个家伙的安全。 而且自己一旦用上了最大程度的攻击，要是万一直接破解了这个卍解，那就更加没有乐趣了。 当瞎子的体验，可是难得的一次经历。 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吧。 伤口裂开，但这次更木以几近无伤的姿态躲闪过去，在东仙的刀刃接触他的皮肤上时，只用了三次就完全习惯了在黑暗中战斗。 这就是更木，十一番队的第十一任剑八。 连中央四十六室都没办法对他进行管教的男人。 因为担忧他过于强大的力量，山本总队长想要传授剑八更强的剑术，这件事其实只进行了一天就终止了。 中央四十六室担忧这样的野兽，本就是灵压强大的怪物，要是再得到山本总队长传授的无双剑术，万一出现暴走的情况，就会令瀞灵廷陷入危机。 一面依赖，一面提防。 这份殊荣，也只有更木才会让中央四十六室如此重用又感到忌惮了。 如今看来，这也不是毫无根据。 对于直觉，对于战斗的本能，护廷十三队之中，没有人凌驾在他之上。 仅凭未解放的斩魄刀，就登上队长之位，这不就是怪物中的怪物吗？ 在无名地狱之中，不断对更木进攻的东仙，也是微微喘了口气，面庞凝重。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头怪物的直觉远超过他的想象。 仅用了三次，在第三次时，就几乎躲过了他的进攻。 这种家伙必须铲除，为了蓝染大人……这种人存在本就是一个极大的变数。 因此，下一击东仙使出了最快的速度，趁着更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一举将他斩杀。 他这么做了，可是这次更木没有躲闪，站在原地，让东仙刺中了身体。 随后更木抬起空着的手，握住了东仙的手，还有斩魄刀刀柄，视野、声音、气味全部都回来了。 东仙一呆。 “找到你了，这个游戏我好像抓到窍门了。嘿嘿。” 刀刃挥击下来，东仙痛苦的闷哼一声，从肩膀到腰侧的位置，被更木砍出了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喷洒。 在结界外一直等候的狛村，心中不知为何突起了不妙的预感。 在他预感诞生的时候，东仙所释放出的卍解结界，变成了一块块的黑色碎片，在空气中消融开来。 东仙满身是血的勉强站立在地上，气息虚弱的喘着气，虽然握着刀，但手臂已经在颤抖摇晃。 反观更木身上也有不少的刀伤，但整个人很精神的站在那里。 虽说如此有些残忍，但更木早上起来后的瞌睡虫终于被赶走了。 “更木剑八……我要赌上我所有的正义，一定要将你杀死……” “你那一套正义的说辞，我已经听腻了，既然你想死，那就送你去死好了。” 更木脸上露出了不耐烦，对着伤重难以行动的东仙，猛地挥下刀刃。 咔的一下，刀刃陷入了来人的头具上，狛村阻止了更木对东仙的攻击，但一直用来隐藏真面目的头具，也被粉碎。 “狛村……” “够了，东仙，你的正义，他是不可能理解的。就这样吧，一切交给老夫就行了。” 狛村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那是一头狼的面孔，耳朵，眼睛，皮毛，像极了传说中的人狼。 比起更木这种被冠以‘野兽’之名的死神，狛村本人才是货真价实的野兽吧。 “真令人惊讶，想不到你面具下是这个样子。” “你好像不吃惊的样子。” “为什么要吃惊？这种事无所谓，我只是觉得好奇，你的实力是不是和你的外表一样，充满了力量感？这点很重要。” “确实，一味关注对手的外表，是没办法看透对手的真正实力的。但是呢，更木，我可不像东仙这样好惹。” 友人被伤的愤怒，信仰之人所一直要维持的秩序，全部都遭遇了更木的无理践踏，狛村对于更木已经产生了杀意。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那是宛如山峰一样大的巨人武士，身披漆黑的重甲，握着远比房屋还要大的巨刃，从他站立起来的姿态，就知道狛村卍解后的属性。 就如同他野兽一样的外表，他的卍解是将始解完全进行解放的姿态，和敌人展开最原始，最残酷的厮杀。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样才是队长，我可是等很久了，这种愉快的厮杀！” 更木大笑着，心情一下子爆喜起来。 变成瞎子战斗，虽然也挺有趣的，但那种磨磨唧唧的战斗，哪有这种正面厮杀有趣。 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精神充沛，连续战斗一天一夜都不是问题。 ◆ 远离双亟之丘的荒野。 “到这里差不多了，浮竹帅哥。应该不会波及到双亟之丘那里了。” 京乐停止了瞬步移动，让浮竹和自己一同停下。 在他们前脚刚落地，前方就出现了山本总队长的身影，用盛怒一般的眼神盯着两个最受他器重的弟子，没想到今日也会做出这种违背尸魂界规则的愚行。 “特意跑到这里来，你的心思还是这么的敏锐啊，春水。”山本总队长用低沉的语气说话。 “那是当然的，要是在那里打斗的话，所有人都会死的。”京乐如此说。 面对暴怒起来的山本总队长，是尸魂界内没办法阻止的存在。 他和浮竹所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和山本总队长的淡然不同，京乐与浮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冷汗，尽管脸上在笑，但笑容很僵硬。 没有拔刀，但空气里的温度已经开始沸腾燃烧起来。 导致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喉咙干哑，这是京乐与浮竹遭遇过的最为凶险的战斗。 一不小心，真的会没命的。 “元柳斋老师，请听我们解释。我们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 “事到如今还有好解释的？一如往昔，做错事的坏孩子遭受惩罚也是应当。拔刀吧，小鬼，我可没打算从头开始教你们，如何调整自己的呼吸。” 面对山本总队长盛气凌人之语，京乐和浮竹稍微带着沉重的喘息。 “算了，浮竹，到了这个状态，山老头是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的。这份坚持究竟是累赘，还是死神最后的底限，因为他始终都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无人可以取代的唯一存在啊。” 京乐叹息着。 事到如今，唯有拼死一战。 京乐与浮竹骤然拔出腰间的双刀，用爆发后的灵压与之对抗。 两方之间的灵压触碰，让周围的空间都仿佛扭曲了一般。 在这沉默无言之中，山本总队长猛地也是拔出刀刃，先下手为强。 先是刀尖冒出一丝火苗，然后化成了奔腾的火流，燃烧了整把的斩魄刀。 炎热系最强的斩魄刀——流刃若火终于再次出鞘。 上一次京乐和浮竹见到，还是两百五十年前的那一次吧。 和第二任剑八战斗的时候，只不过相比于那一次，这次的始解威力更加凶猛。 深入渊海一样的灵压，给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畏惧。 四处的空气也被火焰点燃，到处都是奔腾的火浪。 天空扭曲着，被火与硝烟侵染，连天空都被烧焦似的，云层消散。 火焰奔流到的地方，化为一片灰烬，不剩一丝残留。 如果不想要再接下来的战斗，化为灰尘的话，只能拼死反击了。 这也是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即使如此，只是始解之后，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不，或许还不是始解的最强状态吧。 磨练上千年之久的始解，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会露出所有的锋芒。 光是如此，京乐与浮竹的灵压就被火焰吞噬。 “要上了，浮竹。” “是啊，请恕我们失礼了，元柳斋老师。” 波尽为吾盾，雷尽为吾刃——双鱼理！ 花风紊乱，花神啼鸣……天风紊乱，天魔嗤笑——花天狂骨！ 京乐与浮竹每一人都手持双刀，总算是扳回了一些劣势，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只能尽量拖延下去。 “你们两个小子……准备好了吗？” “随时都可以哦，元柳斋老师。这种战斗的日子，不禁想起了在中央灵术学院时期，没想到转眼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的呢，可要手下留情哦，山老头。我这么年轻，还没有和更多的美眉一起喝酒，我可不想早死。” ◆ “那、那是什么？” “好强大的灵压，是从双亟之丘那里传过来的。” “还有……这是总队长的灵压，已经盖到这里来了。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在和阿散井交手的雏森与吉良，感受到了从远处扑面而来的灵压气流，就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双亟之丘那里先不论，山本总队长的灵压好像要把整个瀞灵廷全部覆盖进来一样。 已经远离核心战场，结果只是气势就让他们这些副队长深感无力，来自灵魂深处的畏惧，是无法作假的。 千年来最强死神，本来没有亲眼验证过的年轻死神们，全部都深刻理解了这个称号的真正含义。 如果处于核心战场，哪怕只是山本总队长随意释放出来的灵压，副队长不要说站立，连保持清醒的意识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能够加入战斗的，只有队长级才行。 即便是习得了卍解的阿散井，也不必雏森他们两个好到哪里去。 瀞灵廷的突然混乱，更木与狛村两人队长级的灵压触碰，双亟之丘处的灵压，现在连总队长都牵扯进来。 阿散井觉得这是自己加入护廷十三队后，首次见到这么混乱的局面。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这一切的背后又是谁在主导？ “等等，吉良，你有没有感觉到双亟之丘那里的灵压，有一个很像虚？” 双亟之丘的很多灵压混杂在一起，想要在其中分辨出来哪个是死神，哪个是虚，雏森也只能模糊的分辨出来。 “……好像是这样。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瀞灵廷内出现了虚？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有遮魂膜存在，怎么可能会有虚混入瀞灵廷而不自知。 “我决定过去看一看。那头虚的出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定蓝染队长的死，和它有关。” 在雏森的下意识想法中，现在瀞灵廷内冒出来带有虚特质的存在，便一定和杀害她队长的凶手有着关联。 “好。” 雏森和吉良放弃了从阿散井这里入手，双亟之丘那里忽然冒出来的虚，说不定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而且从死神的义务上来说，瀞灵廷出现这种类别的虚，不可能任由其在瀞灵廷内捣乱。 ◆ ——一护。 ——谁、谁在叫我？ ——是我呦。明明你一直拿着我在战斗的，现在已经忘记了吗？ 映照在一护瞳孔中的是一头虚的脸孔。 他身体瘦长而挺直的战力，双脚踩踏在倾斜九十度的大厦上，足部包裹着像是用鲜血侵蚀过的红毛，头部长着弯曲向前的角，胸口位置是一个空洞，可以看到对面的景象。 那是虚洞。 他整个人看上去是一个站立起来的牛头魔人，是现世恐怖与异形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魔物。 他咧开嘴，似乎在笑着，又好似发觉了什么很棒的玩具一样。 连语气都和平时有些不同。 一护想到了刚才自己战斗的那头虚，和眼前的，在自己体内的这个家伙很相似，只不过身体和面部的纹路略有不同。 “我的代号叫做虚白。” 他头一次对一护做出了自我介绍。 或者说，他通过一护的体内，感应到了外界的东西。 那个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存在’。 “是吗？我以为你的名字是斩月……” 一护挠着头，有些不明所以。 “不，虚白是我以前在白色庭园中诞生出来后，被清璃大人赐予的最初代号。现在的我的确是斩月，这一点不存在疑惑。历经这十几年的时间，我早已和你成为一体，我和另一个斩月都是你手中的力量。” “？” “是不是很难理解？不需要疑惑，外面的那个家伙你见到了吧？” “啊，对了，他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们之间到底是……” 听到一护那猛然想起什么，然后急迫想要知道答案的表情，虚白只是保持着那诡异的脸型，声音很有质感的流露出来—— “比我更加完整的成体。多余的话不需要解释，你也未必能够听懂，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击败他！” “击败……他？” 不可能的吧。 那个虚的力量完全和自己不在一个次元上。 连那个一直很嚣张的白哉，都被狠狠压制住，丝毫无反抗能力。 “虚化对你来说，现在还过于勉强。但我会提前将这部分的力量交给你，让你在虚化之时，也能够保证一定的理智……”虚白如此说，接着他竖起两根指头，声音沉闷：“但你要记住，只有两分钟的时间给你战斗，一旦超过时间你还没有解除虚化，你就会彻底在我的力量中暴走，失去理智，成为只会杀戮的机器，会连你的灵魂也一并污染，永远无法恢复理智！” “等等——” “没时间了，本来虚化的力量不应该这样教给你，但对手是那个家伙的话，可以特例开放。别废话，你应该明白，凭现在的你只会被残暴的蹂躏，虐杀致死！记住，只有两分钟，两分钟后如果对方还能站立，你就会死！” 这是虚白头一次感受到巨大的危机。 外面那个家伙杀死自己的决心，是强烈而认真的，若是有一丝迟疑的话，就会被他吞噬殆尽。 将一护送出去之后，虚白旁边的空间荡起波纹似的涟漪，披着黑斗篷的斩月出现在这里，用静默无言的眼神注视着这片冰冷的空间。 “担心吗？” “那个成体的力量不可小觑，和我这种残次品不同。” 虚白并非是畏惧，只是单纯叙说着事实，也不会因为自己是残次品感到卑微。 “但你别忘了，这次战斗的不是你和一护，而是我们三人一起。如果存在希望的话，这大概是唯一能够寄托胜利的方法。” “别误会，我指的不是这回事哦。” “？” “我说了吧，我是残次品，并非是完全体。自从我接到去现世游荡的任务后，我就明白，我只是被清璃大人定义为‘废物’一样的存在，是排斥在外的废品，所谓的废品是没有回收与关注的意义的……稍微有点悲怜自己呢。” “自怨自艾不像是你的作风呢。” “啊，因为那已经不是‘虚白’了……而是真正的‘王’……” 口中说了一两句不明意义的话语，虚白就没有了动作。 从他那简短的字句中，另一个斩月无法理解所谓的‘王’代表着什么。 不是‘虚白’又是什么呢？ 外面的那头虚，不管怎么看，都和虚白一般无二，仅仅是形体有些差异罢了。 亦或者，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看透的。 大概不会存在这种无稽之谈的事情吧。 ◆ 虚用漠然的表情凝视被自己踩在脚底的一护，惨白细长的手臂微微弯曲向上抬起，像是为了夺取一护性命的而做出的前提动作。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从一侧喷射而来的湛蓝色光球，在虚的身体上爆炸开来，但除了扬起尘土之外，皮肤上连伤痕都没有留下。 虚扭过头看向从地上站起、毫不犹豫向自己挑衅的白哉，暗金色的瞳孔中只有最为残忍冷酷的情绪酝酿。 “别小看人了，大虚。一个个的，都是目无规则的家伙。” 虚准备做什么，结果发现下面的一护身上发生了异常的变化。 而且周围也有了不寻常的事态。 虚觉得周身有气流擦拭着身体。 起风了。 在已经平息下来的战场上，基本上不会有风流动。起初只是微风的程度，随后掀起了狂暴的旋风，虚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弹飞出去。 虚看到一护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和他相同的症状。 身体上飘起了漆黑色的雾状之物，有着微型的闪电在黑雾中闪过。 虚的眼眸里露出了惊慌，还有一丝期待的情绪。 身为当事者的一护，也是全身一颤，暴涨出来的灵压形成了冲击流，这股强大的冲击流，好像是高压电流击中身体的感觉。 橘黄色的头发向后延长，无论是身体还会脸孔，都向着虚的形态转变。 他虚化后体内的灵压如同海啸般呼啸出来。 让场外的白哉与日番谷，想要站立都变得有点困难。 一护感觉不可思议。 这是自己的力量？ 不，这是虚白的力量。 或者还有着另一个斩月的力量。 暂时性的完全解放出来。 这次是例外中的例外。 本来在两个‘斩月’的计划中，是不应该将这种虚化，在这种时候让一护去接触的。 虚化后的力量会翻倍，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但伴随而来的就是没办法维持理智，成为无视同伴，践踏理智的魔物。 可是这次没有，尽管脑海中各种各样蒸发理性的魔鬼之念，在舔舐与咬噬着一护的理智，但他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手脚，这和之前的虚化完全不同。 这种状态只能够维持两分钟。 所以在获得这股力量后，一护第一个想法就是握住双刀，速度快过了以往任何时候。 从他体内喷薄向四周吐息的灵压，只会令人觉得时间过得极为漫长，这种恐怖如同在大海中随时可能翻掉的帆船。 无力而绝望。 从白哉和日番谷的角度去看，只是两头瓦史托德大虚在那里拼尽全力的厮杀。 闪光混含着落雷的惊响。 双亟之丘的土地早已不复存在，造出断崖，砸落在下方的森林。 轰隆隆的响声不是击破大地后发出的，而是在扭曲瀞灵廷内的空间后，所爆发出的可怕景象。 在灵压的波浪即将吞噬倒在地上，四肢无力的露琪亚时，一道人影闪过，落在露琪亚身旁，将她用公主抱的方式带离原地。 “恋……恋次？” “还真够混乱的局面呀，不过也算我来的凑巧。” 阿散井的瞬步要比雏森与吉良快上一些，在没有那两人阻拦之后，拼尽全力向着这里奔跑，在露琪亚被卷入战斗中时，及时救下她。 便在这时，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和所有副队长同步感应到了什么。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是鬼道中少数用来协助通讯的特殊式鬼道。 发起人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 她要说明的只有一件事——中央四十六室在一个月之前遭遇全灭，这段时期由四十六室发布的命令全部都是不明人士在幕后操控。 因此，要求立即停止对露琪亚的行刑，之后再做商讨。 而全灭中央四十六室的凶手，暂且不明朗。 然后以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的名义，要求各位队长与副队长停下不必要的战斗，目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让护廷十三队陷入混乱，互相残杀的幕后主使是谁。 察觉到阿散井面庞上的震惊与不解之色，露琪亚缓过来一口气，从失去死神之力开始，她的力量就一直没有恢复，在这种高强度的灵压覆盖下，的确是有种动弹不能的无力感。 “发生了什么？” “中央四十六室全灭……一个月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阿散井面向露琪亚，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来。 露琪亚脸色亦是一变。 怎么可能？ 如果四十六室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覆灭的话，那判决她的人到底是谁？ 这才是最大的症结所在。 护廷十三队诸位队长互相厮杀，连副队长之间都出现了极为可怕的裂痕。 各种自相残杀的局面，在瀞灵廷内部上演着如同闹剧一样的戏码。 没错，是闹剧。 白哉与日番谷的脸上布满铁青之色。 被愚弄了。 他们这些人的争斗，包括之前所有的行动，全部都毫无意义。 他们在这里厮杀，互相对峙，各种不相信和裂痕，都是幕后主使所期望的事情。 如此一来，从一个月前发布出逮捕露琪亚的命令，包括之后处决露琪亚的行动，甚至是旅祸入侵，队长被杀事件，一件一件的串联在一起。 被通知到的队长与副队长，只觉得手脚冰冷，任谁都能看出有人在暗中挑拨护廷十三队之间的信任纽带，用‘处决朽木露琪亚’为诱饵，准备将整个瀞灵廷陷入无止尽的混乱当中。 这个人是谁？ 为什么这么做？ 意识到这一点的队长与副队长，心中多少也有点羞愧，懊恼自己的傲慢与愚蠢。 各自为战的他们，因为意见、信念，在大事件上无法做到统一，才会造成如此巨大的分歧吧，甚至可以用‘正义’的理由，大义凛然去伤害曾经的同伴。 ◆ “队长，你那边已经结束了吗？” 胜利归来的弓亲，看到的是一脸正不爽的更木坐在一块碎石上面。 “才没有。在山老头爆发灵压的时候，那头大狗突然大喊一声‘元柳斋大人’，然后跑掉了。” 更木哼了一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和他正面厮杀的家伙，结果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离开，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且……中央四十六室竟然被人全灭了。 也就是说，这阵子所有人都被不知名的敌人给甩了啊。 更木想到这里，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不过他今天已经玩够了，不想要再打架了。 “大……大狗？” 弓亲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大狗是十三个队长中的哪位？ 有这个队长存在吗？ “一角呢？” “好像还没分出胜负。” “是吗？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他回来再说。反正有山老头在，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极炫的白光汇聚在双角之间，猩红色如漩涡旋转起来的气流包裹着白色光球，从一护双角间发射出去的虚闪，同样是具备毁灭一切防御的超强破坏力。 与之相对，以血色为核心，外层包裹漆黑闪电的虚闪，从天空向地面贯穿下来。 大地被毁灭的场景，像是被狂风吹散的沙画一样。 扭曲的空间，四处乱窜的狂乱灵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谁在里面战斗。 轰的一声。 两个方向不同程度，却对对方展开最为凶狠的残杀，黑色、血色、白色三种颜色混合起来，一同扭转尸魂界内的坚固空间。 然后在双亟之丘上空裂开宛如黑洞一样的裂开。 强大的灵压，造成了仿佛黑腔一样的物质，将这里的空间强制性崩塌开来。 在那黑色断层的空间中，可以看到里面犹如临时深渊一样的畏惧感。 虚的身上密集血色灵压，飞散开来的气流，却夹带着漆黑的电蛇。 嘶吼出来的音色，早已突破了生物所能发挥的极限，两条惨白的臂膀挥动着空气，却好像砸中了什么坚固的物质。 想要粉碎这里的一切之物，或者说，在这越来越强大的灵压增幅下，里面的人想要保持绝对的理智，也成了奢侈无比的想法。 相比于残次品的虚白，完成体的理智想要控制住，大概只有绝对实力的强者才能够做到。 一护的双刀触碰着坚固的空间，荡开轰雷巨响，使得人的呼吸停止，然后急促，耳膜开始作疼。 快到没办法看清影子的速度，随着战斗的愈加激烈，只能看到两头虚的灵压激撞，闪烁出美丽绚烂的光芒，突然逝去，在另外的地方又开始崩塌时空。 那头虚终究不低双刀斩月的力量。 虚化的体现不仅仅关于体内虚白的部分，一护本就是特殊的构成体。 即使虚化之后，他的双刀也不会舍弃，诚然，残次品与完成体的战斗胜负早已知晓。 但残次品握住了两把斩月之后，与完成体的战斗就充满了刺激人想象力的无限遐想空间了。 “月牙天冲！” 两道漆黑色的巨大弯月，带有黑幕一样的尾痕，将双亟之丘上空完全遮蔽。 一瞬间，这片地区陷入末日来临时的昏暗。 交叠成十字的漆黑弯月，黑月蠢动，比之前更加残暴的撕裂尸魂界的坚固空间，整片天空像是从两侧开始分裂似的，随后十字漆黑弯月，以惊人的速度，令虚没办法防御，直接斩中了他的身体。 咔！ 面部的外壳碎裂。 同时发生在一护和虚的脸部。 露出了两人四目对视的面孔。 一护是没有办法再维持完全虚化状态，体内的灵压如潮水一般消失。 而虚纯粹是被一护更强的力量正面击溃，导致身体的外壳没办法防御。 “你……你是惣右介……” 天空中不断向下坠落的二人，以不同的表情关注对方，一护瞪大眼睛，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黑崎同学……你果然是个充满意外性的家伙……”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呢喃着出口。 两人的身体不断向下坠落，砸在了残碎不堪的地面上。 地面上的光景，该怎么去形容，有种被某种巨兽张开下颚，在这里狠狠剜去了一块。 “结束了吗？” 这场战斗，作为旁观者，也会觉得心惊肉跳。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但对于一护的敌意，无论是日番谷还是白哉，都不是那么多了。 不只是他们护廷十三队，一护等人闯入尸魂界，恐怕也是一场阴谋。 这些旅祸很可能也是被人利用。 如果想要知道真相的话，说不定还需要他们的协助。 这种被人愚弄，还没有办法得知真相的糟糕心情，只能说幕后之人太过狠毒了。 用出这么卑劣的手段，让他们护廷十三队和旅祸厮杀，又利用不知名的手段，使得战火覆盖瀞灵廷。 这种事绝对要讨回一个公道。 “白哉大哥……日番谷队长……” 看到白哉和日番谷走向一护和惣右介那里，露琪亚脸色微微一变。 “放心吧，他们很可能不是敌人了，你的罪名也不成立，有些事必须冷静下来弄清楚。” 日番谷这样宽慰露琪亚，表示自己不会对一护出手。 仔细想想，日番谷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于偏激，如果现在再对旅祸下手的话，只会越加陷入幕后之人的阴谋当中。 “那就是说，露琪亚不会被处死了吗？”阿散井呆呆的问。 “就是这样。逮捕露琪亚的命令是有人假冒，包括用双亟行刑也是。” 日番谷点了点头，随后转向白哉：“朽木，你怎么看？” “这种事无所谓，黑崎一护这家伙……” 白哉想到了之前一护替自己挡下敌人的进攻，心情略显复杂。 他越发不能理解这个人类少年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在驱动他战斗呢？ 从他的角度来说，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这复杂的情绪变动，重要的还是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中央四十六室被杀，处决露琪亚，旅祸入侵，队长身死……一件一件看似没什么串联的事情，但他们每一步行动，都是环环相扣，摧毁他们每个人对于同伴的信任能力，为了今日的自相残杀做着准备。 利用的正是顽固派的既定规则，本着四十六室绝对至上的原则，才会让他们被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若是一开始就去质疑四十六室，然后自己寻求答案，就会更早的察觉到四十六室被人杀害的事实，也不会演变成这种凄惨狼狈的局面。 另一边，一护没有关注这边的事情，而是颤巍巍挟持着双刀，慢慢从地上站起，四肢充满剧痛。 可以看到，因为完全虚化的后遗症，一护的握刀的双手皮肤变得异常惨白，不像是人类的手臂。 明明解除了虚化状态，但虚的特征却以另类的方式继续维持下来。 一护认为这只是一些副作用，很快就会痊愈吧。 比起这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他看向同样艰难站立起来的惣右介，对方状态稍好一点，除了脸色有些虚弱之外，几乎没有副作用残留在身体上。 “你到底是谁……惣右介？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哦，第一次看到你虚化时，我也挺好奇的，觉得你和我很像。直到今天的战斗，我也是充满了疑惑。不过真可惜，我根本不太了解你的具体事情，因为关于一些东西，母亲大人总是对我避而不谈。” 惣右介挖苦自己的笑着。 一护还未接下去询问，一道缓慢的脚步声接近。 那是一名穿着现世白色女仆装的少女，是跟随在惣右介身后的侍女。 她的表情和平时一样，严肃又有点平易近人的感觉。 她一来就开口说：“那种事怎么看都不可能说出口啊，因为对惣右介少爷你太不公平了。” 她的话，多少让惣右介产生了疑问。 没有多想。 以‘零号’为代号的少女走到虚弱的惣右介身边，声音平和：“再告诉你一件事吧，惣右介少爷。刚才那种程度，你其实只发挥了原本的三成力量。” “！” 惣右介瞪着眼睛。 不可思议的不是自己只用出三成实力的秘闻，而是在零号说完这句话后，零号就把手掏进了他的心窝，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 “抱歉，惣右介少爷，即使只能发挥出三成力量，你的灵魂好像也快要维持不住形态了。输掉并非是黑崎一护胜过了你，而是你的灵魂使用期限快到寿命的尽头了。” 惣右介一句话说不出来。 想要调动灵压反抗，却发现体内灵压荡然无存。 “另外，我没有背叛你，惣右介少爷。我有说过让你成为‘王’这句话吧，可惜的是，这句话更准确的来说，是对你的体内的那个东西说的，在你里面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王’哦。” 手掌从惣右介的体内掏出来一个东西——黑色的圆核。 被掏出圆核的惣右介，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全身覆盖住冰水那样寒冷。 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在意识弥留之际，他拥抱的只有无尽的冰冷与空虚。 甚至他根本不懂一直服从自己的女仆到底为何要杀死自己。 为什么自己不是‘王’。 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实验体’，一个‘工具’，一个用死神灵魂混合制作出来，用来盛放‘王’容器的躯壳。 “惣右介！” 一护看到的是惣右介的身体，在那个圆核离开身体后，还未完全倒在地上，身体先一步化成了白色的灵子，消融在空气之中。 “不要喊得这么大声，黑崎一护。那只是一个高仿的人工生命体而已。虽然有点残忍，但他在死的时候，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完整独立的存在，作为一个应用于实验上的工具而言，你不觉得这就是最大的慈悲吗？” 零号将圆核宝贵的收起来，理所当然的对一护说。 “人工生命体？” “是啊，他是用死神魂魄，再注入高密度的灵子，结合完现术开发出来的高级工具。工具的使用寿命是有期限的，就好像人类习惯把坏掉的电器扔掉一样。他的工作完成，活着也只是一种痛苦。” “你——”一护语气充满愤怒。 但还没有动作，就直接咳嗽一声，双脚无力的软倒，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勉强稳住紊乱的呼吸。 “另外……”零号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抵达这里的白哉、日番谷二人，微微一笑：“两位队长大人不用露出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来负责回收这个‘核心’的，我本人也不擅长正面作战。” “这可说不准呢，那东西怎么看都是重要的物证，能把它放下来吗？” 日番谷拿着斩魄刀，眼中警惕未减。 白哉未说话，和日番谷保持同一阵线。 “不行哦，这可是白色庭园花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才制作出来的完成体。要是被别人拿到的话，我也会被当做废品处理掉的吧。我说的对吗，清璃大人？” 她唤出了一个在昨日死去之人姓名的尊称。 在说出这个已死之人的名字后，白哉、日番谷还有阿散井等人都是惊愕起来，瞳孔瞪圆。 “别妄自菲薄，零号，在我看来，你的能力其实和‘虚核’是同等重要的程度。” 在白哉与日番谷背后，传来一阵语气轻柔，却显得出奇清晰的话语。 那确实是已死之人。 昨日经由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定义为‘死人’的存在。 可是这个已死之人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好久不见了……唔，好像有点不对，我只是消失了两天，你们应该还没有忘记我的样子吧。” 清璃那朴素的辫子和眼镜形象，再一次以动态的场景，映入白哉与日番谷眼中。 白哉与日番谷感受到的只有一阵向心头窜起的寒意。 第八十三章 蓝染清璃要站在天上（完） “蓝染队长，你不是已经……” 阿散井也是感到眼前之事超过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已死之人竟然完好的出现在这里，这要他怎么去理解事情的起因与结果。 “抱歉，让你担心了，阿散井。能不要露出这么迷惑的神情吗，我不打算向你们解释什么，想不明白去自杀吧，说不定可以在生死中领悟出自己的愚行。” 清璃的口吻和众人认知中的温柔形象完全不同。 如果说‘已死’之前的清璃，给人温和谦逊，无论是前辈还是后辈，都能够礼貌交流的形象。 那么，她现在的形象却是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无论是展露出来的刺骨气势，还是略显嚣张的语气，都和温文尔雅的气质有着本质的区别。 “什……什么？” 不相信清璃会说出这种粗鄙的话语来吧。 阿散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听不懂吗？那我直接说明好了，把露琪亚放下，然后滚到一边，不要过来妨碍我的工作。” 这一次阿散井听清楚了。 一度认为眼前的清璃是有人在假冒。 他心目中的‘蓝染队长’怎么可能是如此傲慢无礼的女人？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动手吧，银。” 在清璃说完之后，炫目的白光从远处闪射而至，然后快速收缩回去。 阿散井本来的避开，但手臂还是被刺穿了，痛苦的闷哼一声，还是没有把露琪亚丢下，用尽力气没有松手。 “抱歉，蓝染队长，好像被他躲开了。” 在另一侧出现的市丸，手握着一把短小的斩魄刀，上面残留着刺穿阿散井手臂的血液。 “市丸银，你做什么？”日番谷脸色愤怒的质问起来。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日番谷队长？”市丸眯着眼，笑着反问。 “你们两个……就是幕后主使吗？” 日番谷尽量压抑着体内急速窜动起来的怒火，心情难以平复，脸上布满寒霜，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 清璃的‘死而复生’，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他心中仍然存在着侥幸，希望从清璃的口中听到她否定的话语，哪怕是借口也好。 可是，面对他如此严厉的喝问，清璃仿佛没有听到般，只是向前沉稳的迈步，走向阿散井。 这种视若无人的姿态，让日番谷彻底恼怒起来。 “蓝染！回答我！这一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浦原喜助也好，虚化也好，是不是你欺骗我的诡计？” 清璃连瞥他一眼的必要都没有。 他的质问也毫无意义。 就在日番谷准备动作时，突然一道颤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蓝……蓝染……队……长……” “唔……是你来了啊，雏森。” 清璃预料到她会来这里一样。 雏森手足无措的出现在不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赶来这里，在她旁边的吉良也是呆住，惊愕不已。 已死之人复生，怎么看事情都在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下去。 “真的是蓝染队长……您不是已经被……” 雏森那抽泣起来的样子，甚至没有察觉到现场气氛的诡异，只是在向清璃失魂落魄一样的接近。 “安心，我活得很好。” “蓝……蓝染队长……我……我很想……” 抓住清璃的衣袖，眼中已经流出委屈的泪水，依偎在清璃的怀中。 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气息，每一刻都在洗涤她的心灵。 是真的。 “等等，雏森，她根本不是蓝染！” 看到雏森如此接近清璃，日番谷顿时脸色一变，眼睛死死的盯在清璃身上，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来。 “日番谷队长你真过分，我就是蓝染清璃啊。” “就是说啊，小白你为什么说眼前之人不是蓝染队长呢？明明气息都和以前一样。她真的是蓝染队长，我很确定。” 清璃和雏森之间的交流，让日番谷不知说什么好，心中也存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清璃本人。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事情有点诡异，难以预测？ “抱歉，雏森，让你担心了，我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但请你相信，我装死是事出有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不是故意要瞒住你的。” 清璃手掌温柔伸进雏森的头发中，笑容温暖。 “没、没关系……只要蓝染队长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什么都无所谓——” “谢谢你，雏森。在我知道还能有人为我流泪，我很开心。我知道，你一定是我所期待的那种部下。” 清璃像以前那样用轻柔的话语熨着雏森受伤的心灵。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让雏森无法思考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即使我们分道扬镳，你也能自己一个人勇敢活下去就好了，当然，你去死我也不会反对就是啦——” 雏森的心口一痛。 她流出眼泪的眼睛微微下移，愣住。 一把冒着洁白光芒的刀刃刺穿她的胸口，鲜血汩汩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 “蓝染队长……这是什么……” 雏森的语气有些茫然，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眼前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她随即抬头看着清璃笑容不变的脸庞，眼中的茫然更甚，还有一丝害怕。 自己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蓝染队长要拿刀刺她？ 我是不是做错事，惹到蓝染队长生气了？她心中充满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雏森！” 日番谷、吉良等人脸色惊变，失声叫喊出来。 清璃拔出刀刃，刀尖上滴着鲜血，任由雏森无力的倒在自己脚边。 随后，她平淡对着日番谷微微一笑：“这个女人我用完了，你拿回去吧，日番谷君。” 温柔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将一把尖刀刻在日番谷的心头上面，留下一道不可抹磨灭的仇恨。 “蓝染！不可原谅！我要杀了你！” 日番谷双目一瞪，大怒嘶喊，几乎丧失掉理智，眼中全被怒火覆盖。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冻结空间的冷气，在身体上幻化出冰龙，展开晶莹的双翅，手持斩魄刀，切开空气的阻碍，毫不留情对着清璃挥下。 只不过这完全是无用功。 比他更快的是清璃拔出刀鞘的斩魄刀。 没什么花俏的手段，也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豪华光景，只是一种平静，一种如死亡般的寂静在空气中传递开来。 冰龙碎裂，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将冰龙的躯体染红。 冰翼折断，在天空中盛大的飞舞，然后无力坠落在地上。 鲜血喷出体外，日番谷一呆，身体无力的倒在血泊中，抽搐着身体，残留下最后一丝意识。 “冰雪吗？夏天用来刨冰很不错呢，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说罢，清璃微微侧开身子，白哉从背后袭击的斩魄刀落空，他和日番谷是同样的下场。 鲜血从体内喷溅，看不到清璃攻击的落点。 在他决定出手，和日番谷夹击的瞬间，就注定他只有败北一途。 只用了两刀，清璃就粉碎了阿散井和露琪亚最后的希望。 同为队长级的存在，不管是继承朽木家的尊贵血脉，还是数百年来誉为第一天才的平民队长，也只是一刀的程度罢了。 “朽木队长……日番谷队长……还有雏森……竟然一瞬间……” 阿散井感到手脚冰冷，吞咽着口水，握刀的手都有点颤抖。 一护由于虚化后的后遗症，能够保持清醒已经很了不起，这个状态下，他醒着就是拼命努力后的结果了。 而且……一下子打败队长级的死神，他们真的是同为队长的人物吗？为什么实力差距会这么大？一护不禁心头疑惑。 即使想要救阻止清璃，其实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清璃操作这里的一切。 吉良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在清璃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惊了一身的冷汗，身体瘫软在地上，只是张合着嘴，像是失去意识的木偶似的。 “真不堪，吉良。我记得以前教过你如何调整呼吸的方法了，该不会让我再从头教你一遍吧？那你去死好了。” 清璃说着不留情的话，视线再次投注阿散井那里，开口说话： “留下朽木露琪亚，还是附加你一条手臂再留下朽木露琪亚，作为你的前任上司，我可以给你一个优厚的选择权，阿散井君。在你以后的生涯中，我也想让你可以有回忆的内容，记住我对你的这份宽容。” 清璃的微笑显得温柔，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尽的冰冷。 “你真的是蓝染队长吗？” 阿散井这样问，眼神中带着复杂和不解之色。 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披着‘蓝染清璃’外皮的另一个人存在。 伤害自己的下属和同僚，怎么也无法和以前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 “这种愚蠢问题确定要继续问下去吗？答案自己去寻找，不要什么事都要我亲口告诉你们，不然你们要脑子有什么用？” 清璃甩去斩魄刀上面的鲜血，继续走向阿散井。 阿散井每退一步，她的脚步就迫近一步。 “也就是说，你以前在欺骗我们所有人是这么回事吗？你根本就不是蓝染队长！”阿散井笃定说出口。 “不是蓝染队长吗？你还真是固执呢，阿散井。你所认识的蓝染清璃，那个啊，从一开始其实就不存在呢。你总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会很困扰的。你知道踏过一只蝼蚁，而不伤及它的性命，这种事多困难吗？我业务这么繁忙，各种事情都要我去做，多少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前上司的难处。” 清璃举起刀刃，没什么明显的强度变化，只是很普通的在做出挥刀动作。 但阿散井却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气息锁定住自己。 不行，会死的。 必须反抗！ 不能坐以待毙！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 巨大的骨蛇蜷曲扭动，带着一往无前的凶猛气势，寄予了阿散井全部的希望。 在那之后，阿散井眼中的希望向绝望转变。 骨蛇一截截的撕裂开来，骨节一块块的砸落在地上，只是一刀之后产生的后果。 阿散井惨叫一声，握刀的手臂也被震出了大量的鲜血，右臂骨头碎成了粉末，无法再握起刀，吐出鲜血的倒在地上，无力站起。 露琪亚的身体滚落在地上。 在清璃平淡的注视下，露琪亚只能缩起娇小的身躯，眼中的瞳孔微微放大，全身发抖。 “应该告诫过你了吧，阿散井，早点放手多好。你这么做，真的会让我很困扰。” 清璃捏住露琪亚的下巴，强迫性的将她身体立直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问话的是一护。 “你看上去好像很疑惑呢，黑崎一护。”清璃扭过头。 “你也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吧，为什么攻击自己人？你的目标是露琪亚吗？” 一护看到的是清璃披着护廷十三队的队长羽织，背后的数字是‘五’。 不理解她这么做的意义为何。 “浦原喜助那家伙还是保持他的神秘主义吗？什么都不说，你们就敢稀里糊涂的过来，是该说天真，还是说你们这些旅祸愚蠢呢？不过你说的没错，露琪亚是主要目的，让护廷十三队自相残杀，和你们发生矛盾，只是我的即兴发挥。怎么样，舞台布置的还不错吧。” 清璃笑着对一护袒露了事实，然后询问他对于自己这个计划的评价。 “舞台？惣右介也是吗？” “不，我本来打算让他很快乐的度过余生，但他非要自己过来，我只好给他下达‘杀死黑崎一护’这个命令。处理他这种悲剧性的存在，下达这种命令，我之前也在犹豫是否要这么做。” 清璃脸上带着浅笑，丝毫不觉得她感到为难的样子。 随后，清璃不再理睬黑崎一护这个早已被她定义为‘无用’的存在，而是将目光投注到露琪亚身上，笑容显得温和多了，露琪亚只是遵循本能的松了口气，但呼吸还是没能立刻调整平稳。 “抱歉，我本来也不想那么做的，只是大灵书回廊里，关于另一颗崩玉的制成方法，在一些地方缺少了至关重要的资料，我试验了几次，都仿制失败了。”说到这里，清璃脸上浮现苦恼之色：“大概是浦原喜助早已预料我会去寻找另一个崩玉的制成方法吧，竟然算计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他挺无聊的，还把这么多无辜之人牵扯进来，用尽一切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的确是他的作风。” “崩玉？” “你不需要理解这是什么，放心，很快就会结束。” 清璃的语气轻慢下来，左手上戴着一只黑色手套，在露琪亚惊讶的视线中，戴上手套的手掌探入了她的心口之中，这仿佛是在触摸另一片世界，然后不出意外从她身体里拿出来一颗闪烁着蓝黑色奇异光芒的精致‘核心’。 在这更深之处，似乎隐藏什么更为可怕的存在，只是盯上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核’离开露琪亚的身体后，被贯穿的胸膛也是逐渐愈合，完好如初。 “这是……” 看着从自己体内剥离出来的异物质，露琪亚露出茫然之色。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种东西存在。 清璃从自己体内取出这个不知名的物质，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那是什么？” 一护等人望着清璃从露琪亚体内抽离出来的‘核’，疑问填充他们的脑海。 清璃没有向他们解释，一群外人根本不需要懂得这是什么。 从头解释起来也很繁琐。 白业对她说过，白痴就该蠢死好。 就在她准备做什么时，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以及副官虎彻勇音抵达现场。 “蓝染队长！？您……您不是已经死了吗？” 勇音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随后，他看到了……旅祸，白哉，日番谷，雏森，阿散井等副队长或者是队长级的存在。 全部以败北的姿态倒在地上，重创不起。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多的队长和副队长倒在这里。 而本应该死去的清璃，却活生生的出现，站在场地中心。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勇音，蓝染队长一直没有死哦。她就是这次事件的幕后策划者。她利用自己死亡的假象，瞒过所有人，致使护廷十三队分裂。”说话的是卯之花烈。 她是第一个发现中央四十六室已死的真相挖掘者，直到现在亲眼见到清璃本人后，她才最终确定整件事的前后因果。 因此也不是刻意要隐瞒自己的副官，只是有些事情亲眼见到比较好。 勇音刻意看出这次有关露琪亚的行刑有很大问题，也知道有人在幕后操纵，但根本没想到清璃会是幕后主使。 “真是厉害，卯之花队长，我想到你可能会知道那具尸体是假的，但你接下来的行动也稍微超越了我的预期。” 清璃拍着手，赞叹了说了一句。 在卯之花烈面前隐瞒毫无意义。 而且死而复生之人完好站在这里，就意味要遭受到质疑。 “蓝染！” 突然在天空鸣响起来的怒喝声，是带着想要向清璃施以制裁的决心。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巨大的身影笼罩在清璃前方，挥下全力的一击，接着清璃伸出白腻纤细的手掌，轻松的握住锋利的刀锋，令狛村巨力挥下的刀刃无法寸进一步。 “！” “有些日子没见到你的真面目了，你终于肯真面目示人，是发生了什么令你开悟的心境变化了吗，狛村？” 清璃看到狛村那人狼形态的真实面目，微微露出惊讶之色，随即轻笑了起来，像往日那样聊天的语气询问狛村的心境发生了何等变化。 “亏你还能够笑得出来，蓝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懊悔吧！” 狛村继续增大力气的压迫下来。 清璃只好向后一跳。 地面被狛村的斩魄刀斩碎，石子与飞尘挡住了视野。 狛村野兽的瞳孔中微微绽放出猩红的光芒，正要上去追击清璃。 “清虫二式·红飞蝗！” 冷不丁的声音出现，那是一柄柄两段带尖的利刃，如雨点一般密集，刺中了狛村的四肢，在猝不及防的偷袭之下，狛村含恨半跪在地上，看向对自己出手之人。 “东仙……” 眼中的色彩出现动摇。 他没有想到攻击自己的，竟然会是自己最为信赖的挚友。 “狛村，就算是你想要对蓝染大人无礼，我也不会放过你。” 东仙已经治疗好被更木重创的身躯，在狛村想要对清璃下手的那一刻，他就按奈不住出手阻止。 “为什么你……” 狛村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东仙。 东仙沉默下的姿态，令狛村更加怒火中烧。 “你不打算解释吗，东仙！为何要与蓝染为伍？” “放弃吧，狛村队长。东仙队长和市丸队长，他们两位这种姿态，本身就代表着他们是蓝染队长的麾下啊。” 卯之花队长走过来，用回道的治疗术压制住白哉、日番谷等人的伤势。 在治疗阿散井时，卯之花队长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右手臂的骨头全部粉碎了。 这种程度的伤，恐怕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够疗养成功。 而且卍解后的斩魄刀被破坏到这个地步，只怕修复好斩魄刀之后，斩魄刀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不管怎么说，你下手都太重了，蓝染队长。” 卯之花队长用责怪的语气和清璃说话。 “是他们主动来找我麻烦的。在我的安排当中，雏森和吉良会因为我的事情，在前往忏罪宫的路上，和阿散井战斗，就可以避开这种狼狈的局面，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对我这么在意，行动到几乎偏执的地步，我很惭愧自己计算失误。” 清璃这样说，真为自己如此不周到的计算感到羞愧般的低下头，嘴角露出浅浅的歉然笑意。 “如此说来，是不是该赞美你这朴素的外表下，也有如此体恤下属和同僚的纤细内心呢？蓝染队长大人？” 清璃的手掌被制住，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事情。 夜一和碎蜂各自抓住清璃的一只手掌，精妙的瞬步从她们二人移动的轨迹就可以看出一二。 碎蜂另一只手还拿着斩魄刀，轻易架在清璃的雪白脖子上，掉落了几根黑细的断发。 刀锋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闪烁锐利的光芒，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把可以随意斩杀生命的利刃。 “好令人怀念的面孔，上次面对面你这位四枫院的当主，还是一百年前吧。不过你们主仆重逢，还能够和好如初，我为你们感到由衷的高兴。” 清璃任由这二人制住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伫立在那里，给人一种满身都是破绽的缺漏感。 普普通通。 从哪里下手都可以得逞的样子。 是这样很一般实力的队长感觉吧。 “别乱动，蓝染，否则马上令你身首异处。” 碎蜂不客气的对清璃说。 “你这下无路可逃了，蓝染。” 夜一完全不担忧清璃可以从这里逃走，冷静的说出了定义成事实的胜利宣告。 因为接下来的一幕，也的确按照夜一的说法兑现了。 除了十一番队、十二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未到，其余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尽数在这里汇合。 “杀害四十六室的凶手是从昨日一直在装死的蓝染队长，市丸队长和东仙队长两位也是帮凶，请各位小心一点。” 还不了解真相的他们，卯之花队长对他们进行了简短的提示。 于是，周围的队长和副队长在愕然之后，就恍惚间，隐隐约约的得知了什么。 做到他们这个地步的死神，哪怕之前受到了假象的蒙蔽，但只要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然后结合当下的场景，无论从哪个角度辩解，早已死去的清璃便是最大的症结所在。 因此，不少队长和副队长向清璃三人投以复杂，无法言明的眼神。 随之而来的还有愤怒、害怕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哎呀，我也被抓到了，蓝染队长，这下可不妙了。” 市丸抬起手臂的瞬间，像是直接投送给对方，在手臂抬到一半，就被一只柔软的手掌抓住了手腕。 冰冷的刀刃贴在市丸脖颈位置的皮肤上，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市丸队长，你最好不要动。” 松本略带复杂的口吻在市丸背后响起。 市丸则是用假的可以的笑容回应：“好的，我不动，你抓着就行。千万要抓好，不要放手。” 有那么一瞬间，松本的眼中出现痛苦和迷茫之色。 另一边，东仙也被自己的副官桧佐木修兵控制住。 或者说根本没有抵抗这些毫无威胁性的挟持行为。 少女零号看着负责制住自己的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露出了少许的意外之色。 “胖子，你的速度好像比情报中描述的更快一些。” “才不是胖子，这是丰满！那是当然的，再怎么说，我也是隐秘机动第二分队巡逻队队长——” “我知道的哦。二番队副队长，兼任隐秘机动第二分队巡逻队队长——大前田日光太郎右卫门美菖蒲介希千代……大人是吧？” “呃……” 大前田听到零号毫不犹豫的说出他那复杂又冗长的全名，眼神闪烁起来掩饰不住其中的动摇。 这个不知名的女人……好像也不是容易打发的家伙。 自己该不会很倒霉的选择了一个很麻烦的敌人下手吧。 山本总队长沉默站在那里，但这份沉默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在他身旁的是雀部长次郎这位担任上千年之久的一番队副队长，同样以凌厉的视线落在清璃身上。 浮竹多少带有一些错愕，京乐则是玩世不恭的笑着，随即叹了口气，轻声地说：“跟我想的一模一样呢，蓝染，你果然是藏在幕后……操纵一切之人。” “这话可真傲慢。说得好像你是凭借自己的才智，才看破了一切。从一百年前，浦原喜助离开尸魂界后，你就一直盯上我的了吧，京乐队长。不过就算是你，也不可能了解我的全部事情。” 清璃反问的话，却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出。 京乐盯上她这件事，她早已经知晓。 “我很惊讶，你知道我的动作，还能够这么淡定的潜藏在十三队中。看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 “事到如今，时机已经成熟，隐藏下去也只会浪费时间。限制你们行动的，恰恰是你们自认为的至高规则，所以才会让我有机可趁。” 这种讽刺之语，令大多队长和副队长沉默不言。 这是没办法反驳的事实。 “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你接下来要怎么逃跑呢？大部分的队长和副队长都在这里，你还有手段没使吗？”京乐感兴趣的问。 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清璃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淡至极的笑容。 夜一和碎蜂看到她这种将一切计划好的神情，身上的神经立刻绷紧。 “快退，碎蜂！” 二人松开清璃，向着两边闪身撤退。 一道金黄色的光柱从天空降落，将清璃的身体完全笼罩起来。 “怎、怎么会！？” 众位队长与副队长露出震惊之色。 那种光是—— 反膜！ 天空陡然被撕裂开来，漆黑色的裂缝中露出了宽大的内部空间，一只只惨白的手掌从裂缝中透露，随后进一步扩大裂缝的出入口，伴随着第一道金色光柱降落，然后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分别把市丸、东仙还有零号的身体笼罩其中。 身处金黄色光柱中的四人，身体向着天空慢慢上浮。 随后一头头戴着纯白面目，穿着漆黑大衣的基力安大虚在黑腔中出现。 “想要逃走吗，没那么容易！” 七番队的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想要挥舞斩魄刀上去劈砍。 “别过去！” 山本总队长手里的拐杖用力一敲，沉闷的重音让射场一阵目眩的停下，不解看向山本总队长。 “身为副队长，连这点基础素质都没有吗？那种光是‘反膜’，是大虚救援同伴时用的招数。只要被光柱包裹，光柱内外会形成两个互不干涉的隔绝空间。也就是说，那反膜罩住他们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可以再动他们一根 汗毛了。” 山本总队长略感失望。 现在的副队长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连反膜这种东西都不了解，这可是常识中的常识。 这些副队长日后要是和虚圈的大虚破面战斗，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山本总队长为以后瀞灵廷的发展感到有心无力。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最好抓紧一些……很可惜，看来只能到这里了。” 市丸放下了手臂，轻轻偏过头，看到的是松本金发披散的侧影，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抱歉了，乱菊。 很快……就会彻底结束了…… 一定。 “银……” 松本呆呆的望着在反膜内，不断向天空漂浮的市丸，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心酸。 “东仙，你给我下来，东仙！为何要背弃自己的正义？” 拔出刺在四肢上的利刃，伴随着鲜血飞洒。 狛村对着半空中的东仙，声嘶力竭的大叫。 这种近乎在痛苦之中产生的咆哮，证明着狛村处于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中。 “我不明白！你的正义到底在哪儿？你成为死神的理由，难道不是为了死去的挚友吗？你不是想要贯彻自己的正义了吗？回答我，东仙！” “抱歉，狛村，隐瞒了你这么久。不要感到质疑，我所走的路，正是正义的道路。我一直都踏足在正义的道路上，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我只是没办法原谅当初如此卑微，贪生怕死的自己。” “东仙，你这混蛋……” 狛村的失态在众人预料之内。 护廷十三队中，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狛村最为重视的人，便是东仙这位友人。 他们时常一起行动，一起交流，一起去喝酒，这种感情早已升格为挚友。 相比狛村这种理智快要蒸发的失态发言，浮竹这种久经沧桑的队长，见惯了背叛和血腥。 两百五十年前如是，一百年前如是，现在如是。 “为什么你要背叛尸魂界？” 他凝视起来的双眸认真的看向清璃。 或许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蓝染清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未归属，何来反叛？” “你已堕落至此了吗，蓝染？” “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浮竹队长。堕落？从你口中说出，这话听起来还真有些搞笑。这么问吧，你的手臂是什么？” “你这家伙的目的难道是——”浮竹脸色剧变。 “看看，你的表情都证明了不是吗？所以说，不要总是这么惊讶，你好歹也是任职了数百年以上的队长。每一个人都这么惊讶，我解释起来也比较麻烦。” “什么意思？” “对敌人保守住自己的秘密，我本来就是被这种方式教育出来的。相互猜忌，相互厮杀，即使是我也没有预料到，你们能为我行动至此，说实在话，我挺感动你们的付出。所以喽——” 已经站立在黑腔入口的清璃，从她那不算高大，也不算壮观的身体上，散发出犹如实质一样的压迫感。 只是平静的说这话，面容上也失去了笑容，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表情之类的情绪存在。 她摘下反起亮光的眼镜，解开掩盖自己真实一面的辫子。 被风吹拂着盖过腰部以下的黑密长发，在金色的光辉中摇摆。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也熨着金色的光，像是太阳的烈焰在其中燃烧，让满天星斗在这对比之下，都黯然失色起来。 无论是姿态，还是气质，都进行了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翻转。 从朴素到女神的转变，也只是一刹那间完成的事情。 她的声音始终柔和平静，但给人带来不再是春风细雨般的温情，而是在天与地的交汇处，在那里明确谁是主宰者、这般充满着慑人如王者的威严。 “——两个月后，十月十一日那天正午，我会在现世空座町创生王键。到时候……你们用尽全力来阻止我吧！” 简短的话语，甚至听上去也没有丝毫的气势可言。 但她那安静绵柔的声音，令风声静止。 是覆盖一切、万物、全部嘈杂的力量。 第八十四章 真白夜宫见闻 虚圈，真白夜宫。 迎接清璃等人归来的是隶属白色庭园的众多大虚级破面，这部分的大虚破面全部归属清璃管辖。 和那些处于半成品，亦或者不能用来战斗，甚至是协助工作的废品，这里的大虚级破面，全部是以完整成功的例子诞生而出，汇聚在清璃的麾下，受到她的支配。 至于那些遗弃掉的家伙，会集中在真白夜宫的‘失落墓场’进行特殊处理。 返回白色庭园的这一日，基本无事可做，让东仙和市丸两人到自己在白色庭园中分配到的房间进行休息，亦或者是自由行动，但为了避免二人弄出麻烦，活动地点基本限定在白色庭园的所有地区。 即便如此，白色庭园所占据的总面积，比现世的空座町更要庞大，站在白色庭园的行宫上面，可以遥望到中心地区的第零塔，还有两侧的第二塔与第三塔。 每一座‘塔’所占据的地盘，都不比白色庭园狭小。 除了第零塔，从第一塔开始，到第四塔结束，每一座‘塔’的统帅者，都是货真价实的瓦史托德级破面，他们的麾下破面，数量与能够调集起来的力量，不能够和白色庭园相比，但也有不可轻视的力量。 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是不同阶层的力量对比。 即使破面之后也是一样。 越是上级的大虚，破面之后得到的力量会比低级大虚更强。 这是上级大虚天然具备的优势。 而且每一块地盘都有自己的统治者，为了不闹出必要的矛盾，限制自己手底下的人，禁止进入别人的领地，也是符合规定的行为。 东仙和市丸看到的只是真白夜宫的冰山一角，在那不知道的深处，隐藏着多少可怕的强者，都是没办法确认的事情。 但已知的地方，就包括上百位大虚级的破面，还有至少四位的瓦史托德破面。 在清璃离去后，零号带着‘虚核’前往地下研究所那里等待。 东仙则是回到自己在白色庭园内的房间，做着自己的事情，需要冷静下来，还有被更木砍伤的身体，也需要一两日的安静修养。 市丸则是耐不住寂寞的跑出去，参观着白色庭园内的实验室，和大多数破面也都混熟了，有些破面对他态度很好，有些很冷淡，也有部分鄙视他这种人。 在他们看来，市丸和东仙只是在尸魂界内的无家可归之人，是死神的叛徒，遭受鄙夷也是理所当然。 但面对清璃又是另一个态度。 不……或者这些破面们打从心底就没有把清璃当成是尸魂界的死神去看待，而是当做自己真正要效忠的‘神’，恭敬和膜拜。 当然，市丸不介意这些破面的态度，友好还是鄙弃，他都做好了承受的准备。 他这些年在白色庭园也不是毫无所得。 经常在白色庭园的破面们闲聊时，听到‘白业大人’、‘千瞳子大人’、‘史塔克大人’、‘拜勒岗大人’等等的真白夜宫大人物。 只不过市丸不太清楚这些‘大人’之中，究竟谁才是真白夜宫的主人。 亦或者是她所效忠的清璃，便是踏足真白夜宫王座的存在。 “史塔克大人和莉莉妮特大人最好不要去接触，他们的性格虽然无害，但他们二位的灵压可不会像他们的性格那样无害，是没办法控制住的强大。在他们身边行走，呼吸会很困难。” 市丸得知了第一塔的主人，史塔克和莉莉妮特特殊存在的破面，会让靠近他们身边的‘弱小’，强制性崩坏解体，据说是能量太强，最近一直处于上升期，尽管很努力在修炼控制，可这是一个漫长的长期工作。 “拜勒岗大人的脾气就像是六月的雨季，喜怒无常，是最不容易伺候的一位。但除了清璃大人，不可思议的是，他是统帅最多破面的上级大虚破面。” 脾气不好，但实力过硬的第二塔统帅者，麾下拥有强力的破面集团，是个最好不要去接触的家伙。 “妮莉艾露大人的脾气温和，经常笑脸迎人，经常会和我们一起玩耍，是真白夜宫内最受欢迎的人气偶像。因此你去第三塔，是不会出现问题的，还会被热情的招待。即使不招待你，只要不去一些禁止踏入的地区，你可以在那里随意玩耍，但不可以打扰到别人。” 第三塔只有调皮鬼类型的破面才会去，道出了第三塔统帅者性格温和的特性。 “赫丽贝尔大人性格很冷淡，第四塔的破面基本是雌性，雄性破面进去里面工作会被歧视。” 说这话的是一头基力安大虚破面，脸上露出了向往与期待的神情。 即使是虚，其实也有着追求配偶的天性吧。 “四位上级大虚破面镇守四塔，但其实真白夜宫内的瓦史托德破面是五位哦。第五位是乌尔奇奥拉大人，他不属于第一塔到第四塔之间，而是管理‘禁罪宫’……” 说到‘禁罪宫’的时候，这名破面露出了迟疑的色彩。 不是不能说的东西，而是关于‘禁罪宫’一直是不太好的负面传闻。 关押各种重刑犯，还有贵重又总是容易暴走的实验体。 何况还要穿越‘失落墓场’，抵达中心才是禁罪宫的领域。 ‘失落墓场’也是一个让人联想不到美好回忆的诡异地区。 那里的生物杀不死。 是的，杀不死。 真正意义上的杀不死。 即使毁灭了肉身，毁灭了灵魂，也会完全再生。 没有理智的失败破面们，被丢在那里进行无止尽的厮杀，逆反生死之间的规则，让这种没有开始，亦没有结束的厮杀持续永恒的尽头。 整个‘失落墓场’都充满死亡和绝望，是诸多破面也觉得渗人的魔鬼地带。 处于失落墓场核心，守护禁罪宫的乌尔奇奥拉，也被众人敬畏起来。 以上就是真白夜宫内的部分见闻。 但其实还有更多的地区没有去进行了解。 越是深入其中，越发现这里的水一点都不比瀞灵廷浅薄。 ◆ “欢迎你回来，清璃，有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吗？” 在第零塔的某个房间。 “有哦，两个月后我准备攻打尸魂界。” “……” 话题到这里直接被终结了。 这件事对白业来说，根本称不上是好消息。 他一向主张‘和平’，在隐伏虚圈之后，他就按照大约九百多年前那个计划，老实又安稳的在这里当一个‘死宅’。 这种日子对于别人来说，或许会感到无聊。 但相对于这种无聊又平静的生活，若是一直处于心情杂乱，静不下心的状态，往后的日子必定更加难熬。 他无需用灵王那种东西见证自己的力量。 若非无形帝国存在着一定的隐性威胁，培养‘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这件事也只是未雨绸缪。 若是无形帝国只是单方面和尸魂界开战，不影响到虚圈这里，到那个时候，白业选择会是在一旁观战。 力量不是为别人去展示，他也不是非要征服世界，收集世界上所有财富那种贪婪之人。 他现在想的不是‘如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是想着‘如何在更可怕的环境中活下去’。 前者只是满足生活中不需要的私欲，后者考虑到的则是关乎于未来的发展。 征服这个世界只会浪费他自我修养的时间，一分一秒都需要珍惜。 因此，白业对于清璃的大胆与理想早有理解，可是挑战零番队这种事，并非字面上说得这么轻松。 关于他们的情报，确实有过收集，但真正交手起来，字面上的东西也不一定能够当做实际战斗力衡量在其中。 所谓情报也只能预备防范，要是单方面认为收集到情报，就可以轻松的消灭零番队，这种想法也是大错特错。 知晓情报，然后深感无能为力抗衡的敌人，这种存在也是有的。 “我以为队长你很想见到以前的老朋友呢。毕竟刳屋敷剑八死的时候，队长你还过去祭拜了。前几年的某一天好像也偷偷去尸魂界，祭拜了他。” 的确，在尸魂界之中，白业还有着称得上‘朋友’的家伙存在，尽管是因为喝酒聊天时，不知不觉培养下的友情。 “那男人的性格我讨厌不起来，那段日子说实在的，是挺安心的，但败在后继者的手上，我也一点不为他感到难过。” 连刳屋敷剑八自己都觉得死有所值，那么作为朋友的他，再去怜悯、悲伤什么的，也就太不够意思了。 “这次不打算去尸魂界见见那些老朋友吗？” “说的我有多老似的，我也没到走不动路，回忆过往的那种年纪。”从外表看，他的年纪说是三十岁、二十岁都可以，至少比京乐那种大叔脸更加青嫩一点：“说这么多，你是想在我这里弄点人过去吧。” “可以吗，队长？”她的脸上浮现浅淡的笑意。 “用你的镜花水月不就行了吗？反正你的完全催眠能力也没有暴露。” “让敌人死于无知和愚蠢之中，是队长你教给我的。” “护廷十三队中，对你存在威胁的只有山本老头一个人。不过要是对上零番队的话，你该自求多福了。曳舟桐生和修多罗中了你的镜花水月，但其余三个就未必了。而且……灵王那个东西……” 用‘东西’来称呼死神的王者，白业也未觉得这是什么失礼的事情。 那的确是‘东西’一样的存在。 “你是指预知未来吗？” “预知未来也有很多种，毕竟未来也不是一层不变。但我想那位灵王大人，已经预知到了什么吧。”白业这么说。 “确实，痣城剑八当时放弃，好像也是因为察觉到灵王宫的动作，不得不自己进入无间。” “祝你好运了。你问问其余人对进攻尸魂界是不是很感兴趣，他们要是同意的话，我没话说。”说到此，白业采取的是不行动但也不会反对的态度，随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侧着身子看向清璃的背后，那里是空无一人：“对了，惣右介那孩子呢？还在现世那里吗？” “他死了。” “我记得……距离使用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这也没办法，他在尸魂界和黑崎一护打了一架，魂魄出现不稳定的症状，只能提前让他回归原始灵子形态了。而且死于真相之中，比死于迷茫之中更加残忍吧。” “还会有下一代产品吗？” “没有了哦，因为魂魄和虚核之间的联系很稳定。之所以会死亡，是因为灵魂密度不够，又强制使用最大限度的力量，虚核会导致灵魂提前进入倦怠期，只要没有其余的不适症状，调整灵魂密度，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比起这些，我有一件事需要向你求证一下。” 交流到这里，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 “什么？” “关于吸血鬼……你了解多少？” “队长，你应该知道，我对现世的恐怖电影节目不是很感兴趣。” 清璃轻轻歪头大概只有十几度的样子，疑惑白业为何问出如此荒诞的问题，甚至和当下无关。 ‘吸血鬼’倒也不是不了解，因为死神需要到现世执行任务，这些死神回来后，多少也会带入一些奇特的现世文化，潜移默化影响着尸魂界。 和数百年前还很破烂的现世相较，现在的时代已经进行科技飞升的地步。 现世的人类高层，多少也会得知一些‘幽灵’什么的异常存在。 不过和死神与虚圈相比，现世的灵能力者太弱。 甚至是最下级的虚，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可以轻松在现世造成大规模的死亡事件。 现世不止灵能力者脆弱，空间的坚固程度和尸魂界、虚圈也不在一个级别上，灵子密度十分稀薄。 不过世界发展，不可能总是依靠战争，现世的各种娱乐文化，带给尸魂界的新变化也是无可厚非。 一些鬼怪故事清璃多少是知道一点。 例如僵尸、吸血鬼之类的恐怖题材故事，经常搬在电子屏幕上播放。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 白业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会令清璃感到疑惑。 “你在尸魂界执行计划的时候，有吸血鬼住进这里。” “从现世绑架过来的电影演员吗？说起来，这里的确没什么娱乐节目，用来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不是电影演员，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还有掌握魔法知识的魔女，控制时间的人类，会气功的看门人……恶魔、妖精什么的。” 看到白业一本正经的说这些，清璃认为他被现世的娱乐文化荼毒的不轻。 “有件事需要你来帮忙，说不定会对你的研究有一些突破性的帮助。” 在这里解释也不可能让清璃明白，有些东西还是亲眼验证一下比较好。 大约几分钟后。 真理大图书馆—— “你好，我是帕秋莉·诺雷姬，兴趣是看书和研究魔法，还有午睡……姆Q……” 货真价实的魔女出现在眼前，放下手中的书本后，紫色瞳孔里有一些阴暗的色彩，声音略显精气不足的对着清璃打了一声招呼。 说是魔女，其实也只是人类少女的面孔，无论是外形还是身高，都和正常的人类无异，最多只是穿着比较怪诞的奇装异服，和这个世界的主流服装无法相融。 和清璃了解到，那种念着古怪咒语，气息阴沉诡异，一个人在黑暗的小屋子，只有点点的火光照耀出半张鸡皮疙瘩的老巫婆脸，浑身充满着不祥气息的‘魔女’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个怎么看，都是能够引起男人伸张保护欲望，缺乏血之活力，容貌精致到令人觉得上帝造人是存在严重歧视心理的美丽少女，在那紫色睡袍下隐藏的是怎么样的稀罕‘好球’，很刺激男人富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幻想之力。 这样带有文采性的句子，一下子在清璃的脑海中浮现，然后从现实出发，是另外的一种危机感。 而且穿着睡袍在真理大图书馆，难道是为了方便‘睡觉’？ 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尽管白业在介绍中说明，眼前这个气血贫乏的睡袍少女是一位对魔法研究极深的魔女，但清璃怎么也无法把两者进行联系。 而且帕秋莉本人也是一位研究者。 只不过研究方面和清璃有所不同，帕秋莉研究的是魔法领域的东西。 在这方面，真白夜宫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在魔法造诣上强过帕秋莉，因为只有她一个魔法使用者…… 即便如此，清璃仍旧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这份质疑，随着帕秋莉在真理大图书馆内展示自己的魔法时，才逐渐认可了事实。 水、雷电、火、风、土、黑暗、光明等等元素异象在帕秋莉手中跳动。 擅长七曜魔法，同样对于精灵魔法以及其余种类的魔法也略微精通。 帕秋莉的魔法展示，让清璃长达数百年的世界观彻底崩塌。 魔法看上去和鬼道，完现术等相似，但构成方式，包括施展所需要的能量，还有之后释放出来的冲击感，则是给清璃敲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对于新鲜事物的出现，清璃展现了很高的兴致和求知欲。 第八十五章 消失的二小姐 “欢迎来到红魔馆，我是这里的主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年幼却称得上威严的红魔馆之主——蕾米莉亚，是年龄超过五百岁的吸血鬼。 虽然是穿着粉色洋裙的幼女形象出现在清璃眼中，但配合餐厅这里的昏暗景象，不难看出她刚刚用餐结束，以至于面前的洋装布料上洒着鲜红的液体，液体在烛光的反射下发出幽暗却清晰的光芒，因为这种恐怖宛如‘绯红妖魔’降临的光景显得无比的美丽。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到了极致，都会富有‘美丽’这种词吧。 恐怖到极致，也是一种美丽。 在她侧后方，一名姿态潇洒的银发女仆站立，身躯挺直，仪容端正 说句不客气的，她的威严气质，远远盖过了作为主人的蕾米莉亚。 “你好，我的名字是蓝染清璃。”清璃带有好奇的目光落在吸血鬼幼女的身上，看到她背后张开比身高还要大的类似蝙蝠的羽翼：“只是没想到，还真的有吸血鬼这种生物啊。” 以她的观察力，自然可以看出蕾米莉亚的翅膀是真实的，不是道具之类为了装饰好看才放上去的伪劣之物。 “你这话真有点失礼呢，比起吸血鬼，你们作为死神的形象，也和我知道的有所不同哦。而且这里没有所谓的冥界，但有轮回转世的循环系统，我很奇怪没有公正的阎魔，是如何维持好这种‘六道轮回’的秩序的。” 蕾米莉亚以自己的见解和清璃说话。 “死神只负责引导幽灵前往尸魂界，或者判决下地狱，至于轮回之类的事情，那是‘世界’自己的工作，和死神无关。” “真是简单易懂的规则，这里的战斗法则也是，没有‘符卡’规则限制，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某种程度对我来说，是最强大的增幅吧。” 蕾米莉亚微微一笑，这种自由战斗的感觉真棒，不用搭理各种麻烦的规则限制，弱者不会有机可乘，强者更强，很适应她这种强大的吸血鬼生存。 这个时候，清璃已经走到蕾米莉亚的身旁，脸上的好奇心怎么也无法掩饰住。 “你做什么？”蕾米莉亚侧过头，微微露出疑惑的脸色。 “不是，我挺好奇吸血鬼的翅膀具体是什么材质构成，而且你们好像不是利用灵子来战斗吧？不同的能量体系，会造成困扰吗？” 清璃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蕾米莉亚的翅膀。 比想象中的要柔软，手感怎么说呢，是一种没办法形容的舒适感。 哇，吸血鬼的翅膀，传说中的东西，没想到可以摸到实物。 好神奇，第一次接触呢。 清璃眼睛闪闪发光，好想切下来做研究。 以她多年切片的经验，吸血鬼翅膀的材质，和死神、虚、人类、灭却师等等，是不同次元的东西。 甚至是灵王也不可能凭空造出这么新奇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女仆眼神好像变得很凶恶的看过来，尽管绷着一张严肃至极的脸孔，但眼睛里的不爽已经明示出来。 不……除了不爽之外，还有一种赤裸裸的嫉妒。 可恶，这个女人竟然敢这么近距离触摸大小姐的身体，连我都没有摸过。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这样的想法，不住的在红魔馆女仆长脑中冒出。 “嗯……”蕾米莉亚看到清璃这种举动，眼中不解之色更重：“你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摸我的翅膀？” “情不自禁，因为第一次看到吸血鬼的翅膀，所以手指有点痒痒。伟大而威严的蕾米莉亚大小姐，请务必让我再观察一阵，拜托了。” 清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用上了敬语。 “唔……拿你真没办法，但是只准摸，不准做其他的怪事情。” “放心，切片什么的我心里绝对没有在想。” “那个人渣先生跟你说了那件事了吗？” 蕾米莉亚脸色微红，被别人触摸翅膀的感觉不是说不好，只是身体有点发热，有种想叫出来的冲动。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当然，若是男人做出这么轻佻的动作，大概会被撕成碎片，然后被她拿去泡酒菜。 “听说了，简单来说，您的妹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容易导致力量暴走吧。” “就是这么回事，听说你是这里最厉害的研究工作者，我希望你能够研究一下她的病因，因为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稳定，经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例如呢？” “喜欢把东西捏坏。” “那是她的能力吧。” “嗯，可触摸的，不可触摸的，只存在她自己看得到的‘目’，手掌一握之后就没了。以前还捏碎过陨石来着。握一下拳头，啪一下就爆炸了。” 蕾米莉亚回忆着关于妹妹的事情，说出了令人震惊的事实。 “捏碎陨石？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能力呢。”清璃惊讶起来，眼中微微慎重。 “是啊，她的破坏力在我之上，还有神器‘莱瓦汀’，那个东西的破坏力也很强，因此想要控制她行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弱点是什么呢？阳光算不算？” “对于越高等的吸血鬼，对阳光的抗性就越高，甚至可以无视它对吸血鬼的副作用。阳光只是厌恶，不喜欢在阳光下行走，但要说惧怕，这也太小看我们吸血鬼一族了。”蕾米莉亚如此傲慢的回答。 也从侧面证明，红魔馆的吸血鬼姐妹不惧怕阳光，顶多是厌恶在阳光下走动而已。 随后，蕾米莉亚说：“芙兰忌惮水属性的魔法，所以我会把红魔馆建立在有湖泊的地方，在湖泊位置帕琪设定了许多水系魔法，只要芙兰走出红魔馆，那里的水系魔法就会启动，把她囚禁住。” 芙兰是蕾米莉亚对妹妹的简称，帕琪则是对帕秋莉·诺雷姬这位挚友的亲密昵称。 “这样啊，我多少是了解了，可以的话，我想先去看一下她的情况。” “嗯，可以，如果你能治好芙兰的问题，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蕾米莉亚觉得清璃的目光有些渗人。 虽然她脸上在微笑，但这种微笑中带有一种很危险的特质。 吸血鬼大小姐心里有点发毛，这个女人真的好危险，这一副要把她解剖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虽说答应了一个请求，但有点理性的人都知道，这明显是存在某个底限的吧。 “只要不涉及我的底限。要我帮你诅咒人变得不幸，或者解决什么麻烦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的。” “研究上面的呢？” “这种事想都不用想！”大小姐的脸色直接黑了。 “好可惜。” “芙兰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咲夜，你去带路。” “是，大小姐。” 咲夜点了点头，便带着清璃前往芙兰朵露所在的地下囚室。 ◆ “好大的雾气哦！” “那是什么？” “红色的雾呢！” “好可怕！” “好有趣！” “是魔境吗？” 在上雾的湖泊旁，一群很可疑的存在们将这里包围。 他们边跑边跳着，身体统一很小，有男孩、女孩甚至其余外型各自不同的小巧身影，最大的一个也不过小狗一样大，他们脸上佩戴着白色的假面，说话的时候，会让假面发出咔啦咔啦的怪异响声。 他们在湖泊旁的白色沙海中不知疲倦的奔跑起来，每一个口中都念着不同的话语，声音稚嫩，仿佛真的只是小孩子一样。 “要去玩吗？” “快去玩吧！” “好有趣的地方！” “以前没有听说过呢……是新来的同志吗？” “去友好的打声招呼吧！” “哇，异世界的入口！” “去那里一起玩吧，痛快的玩！” “人家也好想去……” “猜拳……当鬼……” “输掉把手指吃掉……” “吃手指……把输掉的人用拳头揍死！” 他们的眼睛里露出了好奇无比的求知光芒，就如同孩子会对新鲜的玩具感到有兴趣一样。 他们现在就是如此的想法。 他们的总数量超过百位，每一个都是幼生生样子的破面，带有童稚的‘咯咯咯咯’笑声，在发现被红色雾气包围的湖泊时，露出了极大的兴趣，纷纷产生想要去那里玩耍的单纯想法。 他们没有多余的智力去思考生存，他们只会去玩，只会破坏，只会捣乱，这是他们的工作，也是存在的意义。 用道理一样的言语和他们无法交流，他们的脑袋只是简单无比的构造，不会思考复杂过头的问题。 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皮卡罗。 是特殊的虚，也是特殊的破面。 众所周知，生命是一个个体，但这些幼生生样子的破面，却打破了这个规定。 他们是无数的分散体，但也是同一个个体。 在这个奇怪无比的虚群里面，没有特立独行的名字，他们的名字全部是‘皮卡罗’。 这些生物幼体不会单独行动，全部都是以群体行动为主，在真白夜宫内，被其余破面视为如同行军蚁或者是蝗虫一样，以群体为总单位，数量超过百。 在这里面包含了男孩、女孩，甚至是动物形态的虚，但统一的是身体都不会很大，全部都是小狗一样大小的存在。 以‘群’为单位计数的他们，实则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这个特异的群体，或是个体，被清璃赐予了‘皮卡罗’这种带有搞笑艺术的名字。 事实上也是，皮卡罗原本是隶属于第二塔统帅者拜勒岗·鲁伊森邦麾下的大虚，也没有名字，是为了排遣寂寞的搞笑家伙，但在后来的破面计划中，他们获得了新生，但智力变得更为低下。 虽然能力与实力都很出众，不过皮卡罗天真烂漫的思维模式，和几岁的稚子没什么不同，欠缺思考的理性，也不会去压抑自己的欲望，是完完全全忠实于自我的存在体。 清璃判断出这些家伙只能充当无聊时排遣寂寞的玩偶，也不具备成为一个组织成员的秩序功能，只能将其驱逐出白色庭园。 不是完全处于暴走的失败破面，但要说是合格的破面，有存在些许的诧异。 因此没有被丢到‘失落墓场’，在那里进行无止尽的厮杀与重生。 皮卡罗也被诸多破面戏称为‘恶作剧的小鬼群体’。 到最后，除了第三塔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有意愿收留了这些黏人又调皮的小鬼破面们，连第二塔统帅者拜勒岗这个原主人，也无法忍受这一群调皮鬼总是在耳边吵闹，甚至会用群体虚闪把他的宝座炸碎掉。 故此，‘恶作剧的小鬼群体’皮卡罗现在隶属于第三塔麾下，但完全构不成战斗力——控制他们的性格实在是太难了。 尽管他们全体爆发出来的力量，在瓦史托德破面的领域之下，也是首屈一指的超强存在们。 好在妮莉艾露本人并未露出讨厌他们的情绪，可以让他们在第三塔的领域中胡闹，增加热闹的气氛。 虽说大部分人很讨厌他们这种喋喋不休的喊声，但活跃气氛这些小鬼们却是一流水准。 考虑到未来某一天，连这种货色也能派得上用场，清璃也就将皮卡罗的管理权，转移给了妮莉艾露这个第三塔统帅者。 不过他们能派得上用场的一天，可能永远不会有。 随后，他们漫过红雾的湖泊，看到一个和他们一样很小的生物——幼女吸血鬼。 和蕾米莉亚有些不同，光是羽翼就有很大的问题。 与其说是羽翼，但看它的轮廓，‘羽翼’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撑起羽翼边缘的地方存在着，然后是一颗一颗不同颜色的菱形宝石吊在羽翼上。 每一颗宝石都散发出不同的奇幻光芒，给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拥有这种翅膀的吸血鬼，难以想象是以羽翼支撑身体，从而飞上天空的。 整体看上去，黑色的羽翼边缘，和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搭配，给人一种扭曲的恐怖美丽感…… 之后是头发，是金色的秀发，洋装是鲜血一样的红色为主调，带有酒红色隐隐透着一种癫狂气息的探索目光，很渴望外面的世界。 关在地下室，她已经是疯狂到麻木，然后是麻木到疯狂…… 前一阵子好不容易出来，点燃了她心中对于自由，对于外面自由空气的向往，结果再次被关进去。 她想要出去！ 渴望自由！ 为自由而战斗！ 她被附带了魔法属性水流包围，正苦恼的如何穿过这片到处充满水属性魔法的禁止领域，然后漂浮在半空的她抬头张望，露出了一张可爱漂亮的脸蛋，眼中也投射出了好奇的光芒，对上了同样对她感到好奇的皮卡罗们。 “哇，可爱的小妹妹！” “是呢，好可爱！” “没见过呢，新人吗？” “她被水流缠住了，好可怜！” “去救她，然后一起玩！” “新朋友，新朋友……和新朋友一起玩！” “玩抓鬼的游戏吧！” “输掉要切手指！” “把脑袋砍掉！” “把肠子扯出来！” “吃掉！” 皮卡罗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出奇一致的决定帮助这个对上眼的‘新朋友’。 这是稚子童心的皮卡罗……和脑子不太正常的吸血鬼幼女的相遇。 ◆ 红魔馆的下方，是蜿蜒而曲折的楼道，光线和上面一样以昏暗为主调。 密封起来的走廊上虽然潮湿，但没有什么难闻的异位……要说气味的话，有一种令人心情没办法平复，会让别人也跟着一起疯狂的怪异氛围。 被关押在这里的吸血鬼幼女，连带着地下空间，也充满着这种可怕无比的扭曲疯狂的气息。 “二小姐就在这里面，事先提醒一下，因为二小姐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所以不要跟她说‘玩耍’之类的词语，也不要跟她说一些引她好奇的话题，二小姐总说自己会适可而止，但她的适可而止是直到把人玩坏掉为止。” 尽管不喜这个对自己主子蕾米莉亚毛手毛脚的女人，作为一名合格的女仆长，咲夜还是很尽职和她说了一些禁忌的东西。 毕竟她的服务态度，也是代表着红魔馆的脸面。 不能给大小姐丢脸，这种生活态度已经深刻融进了她的一言一行中。 “精神上有些错乱……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说完，咲夜就敲响了房间的门：“打扰了，二小姐。” 大约两三秒之后，轻轻推开门。 见到的仍然是光线阴暗的房间，充满黑暗萝莉系风格的物品，很是整洁摆放着。 若说唯一不怎么整洁的就是地面。 大量……大量的布娃娃被撕成了碎片，仿佛是真实的人体器官一样，很是粗暴、野蛮的随意放在地上。 从那些被撕碎的布娃娃上，清璃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 整个房间里面也完全被这种可怕的气息包围，如果是正常人进来，出去之后大概也会变得神志不清。 问题不是这个…… 在巡视了房间之后，咲夜脸色惊变。 红魔馆二小姐——芙兰朵露·斯卡雷特的房间空无一物。 除了必备的生活工具，还有被扯烂掉的一地布娃娃，房间的主人已经消失不见。 第八十六章 主角不是背景板 于此同时，尸魂界。 距离清璃离去已经过去了两日时间，留在瀞灵廷内的是她那临走之前说出的话语，让充满战争气息的残渣，冰冷的冻结住空气，还有数不清的混乱，一并留给护廷十三队去收拾。 已损失三位队长级人物，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被重创，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根据四番队的医护人员描述，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是由于心里遭遇极大的创伤，什么时候能够苏醒是个未知之数。 一下子失去队长和副队长的五番队，彻头彻尾成了一个被‘废置’中的番队。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同样因为失去上级，变得情绪低迷。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目前在养伤，由其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照料。 可以说，这次是尸魂界有史以来最为可怕的一次灾难，与一百年前的那次虚化事件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四枫院夜一带着一护等人重新返回现世后，临走之前，将一百年前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讲明，还有包括‘崩玉’之类的事情。 连清璃在幕后操纵虚圈的破面集团，很可能从两百年前就开始针对尸魂界行动，更是让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两百年前？ 那是什么古老的年代？ 尸魂界与虚圈摩擦最为剧烈的时期，虚圈大量出现名为‘破面’的特殊虚团体，致使尸魂界损失惨重。 随后不久不久爆发了死神与灭却师的第二次战争，虽然最后以死神的全面胜利为结果，可是这点并不是死神可以沾沾自喜的借口。 和虚圈破面集团的战斗，这两百年来一直都处于下风阶段。 况且，根据调查结果，‘蓝染清璃’这位外表端正，气质温和的死神，在两百年前也不过是五番队的一名普通席官。 一百年前也才做到了副队长的位置，在前上司平子真子因为虚化事件离开尸魂界后，才学会了卍解，担任了五番队的队长一职。 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的‘天才’吧。 从普通队士到队长花费的时间，清璃大约花了将两百年到三百年左右时间才达到了队长的程度。 和现在的神童十番队队长完全不能够相比。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那猜到的只有一个可能——藏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还在调查之中，犹豫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的背叛，导致她以前所有的记录，乃至于实力，包括斩魄刀的能力，全部要进行一个详细的调查，还有她存在年间所经历过的大事件。 比如尸魂界和虚圈的碰撞，虚化事件等等。 全部都要进行完整的调查体系。 两个月后进攻尸魂界——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玩笑话吧。 一击打败同为队长级的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她有足够的野心和实力。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头等大事——四十六室的组建问题。 虽然有山本总队长在这边弹压，但能压制到什么程度这个无法保证。 四十六室被屠杀后重组，没有人反对，但相对于两个月后的决战，以山本总队长为首的众位队长，希望四十六室的组建时间可以向后压后一点。 和四十六室的重组相比，明显是应付两个月后的大战更加值得投注大量的心力。 ◆ “队长，这是关于蓝染队长的前期资料，包括真央灵术学院时期的学习成绩。” 八番队队舍，在情报调查室中，副队长伊势七绪拿到了第一手有关清璃的各种情报资料，摊开在京乐的面前。 而京乐忙着的不只是调查清璃的事情，中央四十六室问题也许要考虑在内。 原因有二。 第一，他是山本总队长的亲传弟子，而山本总队长是护廷十三队的全责代表人。 第二，京乐出身上级贵族，虽说没有贵族的样子，但在平民与贵族之中都有不少的人脉。 因此，山本总队长派遣他来处理四十六室的问题，是立刻重组，还是延迟一段时间，交由京乐负责。 “这么快吗？让我看看。” 比起四十六室，京乐其实对清璃的事情更加上心。 当日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有朽木与日番谷两位队长反映出来的真实实力，足以用‘深不可测’四字形容。 犹如面对总队长时的那种无力和深邃。 这样的大概评估，让京乐想不重视都难。 尽管朽木和日番谷这两个人并未见识过山本总队长的真正的力量，但至少也证明了，平时那个温厚亲切的五番队队长，拥有着说不定能和山本总队长匹敌的力量。 “在真央灵术学院期间，表现的很一般嘛。” 京乐扫完了清璃在真央灵术学院期间的各种表现，基本是好学生的典范，但却不是怎么优秀的学生。 在六年一班的数十个毕业生中，她的成绩很平稳的保持在中等程度，或者偏上一点，发挥一直很稳定，但也不会给人特别大的特色。 她那不知什么年代就觉得很土的风格，还有平时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只会默默一人前往图书馆那里。 是表现优良的学生。 这是当时所有教授她斩拳走鬼技能老师的点评。 没有长处，但也找不到短板，想让她提升不知道如何做，但她的成绩下滑，好像也不太容易。 是一个很让人忽视存在感的中间点。 “不对哦，一些地方被刻意涂改了。”伊势七绪指着一些不太容易注意到的地方。 “还真有，会是蓝染自己涂改的吗？” “看痕迹的话，已经有好几百年。也就是说，在她毕业的时候，恐怕就被涂掉了这些地方。而且只要没有犯事，也不会把学生的卷宗拿出来查阅。”伊势七绪这样说。 “这倒也是，能够在瀞灵廷隐藏自己的野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家伙。我虽然是从一百年前开始怀疑她，但一直都抓不住她的问题，是一位模范的好队长、好上司，所有人都愿意信赖她，包括浮竹也对她深信不疑。” “蓝染队长在很早之前来自于西流魂街四十区，那里的环境比较混乱，据说也是以中等资质晋升入学的。” “她要是普通人的话，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天才。说不定她的天赋，完全不弱于日番谷队长哦。” 京乐给了很高的评价。 日番谷冬狮郎，瀞灵廷内有名的天才神童。 用五十年时间，从一个一无所知的魂魄，成为了队长级的鼎鼎大名人物，这份天资没有人是不羡慕的。 只要给他足够的成长时间，未来是最大希望在山本总队长隐退之后，当上总队长的大人物。 这千年来的历史上，京乐也只见过两个人的天赋，可以和日番谷比较。 如今又要多出一个人来了。 “不过真是小心翼翼呢，只是从真央灵术学院期间开始寻找，恐怕找不到任何东西。” “不，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搞不懂一点。” 拿着清璃的卷宗，京乐快速从真央灵术学院的一页翻过去，随后是清璃加入五番队的经历，从队士，到席官，再到副队长，乃至于队长的上升，全部事无巨细的阅览了一遍。 “队长你发现了什么？” “只是觉得有点问题，但这种问题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家伙……她的行为模式，和我的一个早已离开尸魂界的朋友很相似。”京乐用手指摩擦着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样子难得的正经起来。 “我记得队长你，除了那个叫‘刳屋敷’的第七任剑八之外，好像没有祭拜过其余的朋友。”伊势七绪说。 “不，他没死，我和你说过吧，在这次四十六室被屠杀之前，两百五十年前，也有过一次中央四十六室被人屠杀的案例。就是我的那一位旧友做的事情，之后，他带着自己的副官离开了尸魂界，到现在都不知所踪。” “他也是当时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吗？” “嗯，算得上资历很老的队长了，在八百年前，他就一直任职队长的位置，直到他全灭四十六室。” “那还真是漫长的时间。他全灭中央四十六室的理由是什么？” “可能是不爽吧，或者看不惯之类的。” “你不是他的旧友吗？” “哎呀，我要是知道他和中央四十六室有什么过节，当时也不会发生中央四十六室被灭的事实了。说起来很巧，他和蓝染一样，是在五番队任职的队长。以前在十一番队麾下担任副队长，之后由于队长多数空缺，邀请他成为五番队队长，然后任职了近六百年才被迫结束。” “五番队？” “是啊。我在想五番队是不是被什么人给诅咒了。连续三任队长都是以‘叛离’的罪名离开尸魂界。我那旧友还在的时候，蓝染只是他手底下的一名普通队员，我想以他的能力，肯定是可以发现蓝染异常的举动的。” “这么自信吗？蓝染队长演技连我们都能够骗过，还骗了几百年，说不定你那个旧友什么都没发现呢？” “这不可能，他的能力我明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实力在我之上，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何况，当时担任五番队副队长的……可是第二任剑八，他的妻子。蓝染的任何动作，都不可能瞒过他们两位才对。” 听到这里，伊势七绪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京乐则是认为这件事有所转机。 “从蓝染这里调查不出，那就从她当时的上司开始查阅吧，上上任的五番队队长白业，还有副队长久木千瞳子，上任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这三个人的资料也一定要拿过来。说不定这里可以成为突破口。” “我明白了。” 伊势七绪点了点头，尽管认为这个猜测不是很靠谱，毕竟她对于两百五十年前的事情知之不详，许多都是道听途说，甚至可能是加上了艺术编撰色彩，脱离了原本事情的真相。 不多久，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找到了京乐。 那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穿着很是讲究，黑色和服外披着一件白色大褂，全身透露出一股逼人的贵气，给人一种骄傲与高贵的气质。 这种骄傲与高贵并非是傲慢，而是她自信拥有驾驭这份骄傲与高贵的能力，因此不会让人显得厌恶。 “阿万门大人？” 京乐看着眼前这位稚气未脱的少女，露出了明显惊讶的情绪。 “打扰了，京乐队长。” 如同大和抚子一样跪坐在京乐的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不……不是这个，您怎么突然来了？” 对于这位‘阿万门小姐’来突然拜访自己，京乐还是很惊诧的。 “无需敬语。因为关于四十六室重组的事情还未确定，我也不喜欢私下里和人用官腔说话，但我确实有一些话想要单独和京乐队长你说。” “这可真是稀奇，属于阿万门小姐你的位置，肯定是不会少掉的。” 听到京乐如此说，阿万门鼻子哼哼了两声：“比起这个，我认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先请教清楚。” “请教？阿万门家族的博学大小姐，向我这种人请教，未免有些折辱了吧。”京乐自惭的苦笑起来。 “这和知识无关，只是我想单纯听一下京乐队长的想法。” “关于什么呢？讨论学识什么的，我不是这块料。” “是关于未来。”阿万门小姐脸上的色彩很是认真。 “未来？” “尸魂界的未来。” “这个啊，作为讨论这么严肃话题的场所，这里是不是有点太不正式了，我应该泡两杯茶比较好。”京乐有点想要开溜的想法。 “其实你们护廷十三队，还有其余的人，对于中央四十六室的存在，已经感到不满和排斥了吧。” 站起来的京乐，听到了阿万门小姐的声音后，不由得停下逃离这里的脚步。 “没有这回事。” “一直拖着重组四十六室的时间，是准备在和蓝染清璃这个叛徒决战之后，再重新确定这件事吗？我不傻哦，京乐队长。” “瞧你说的，我只是站起来想要松弛一下筋骨。” 京乐很快坐了下来。 这也证明了他一直在拖延时间，暂时不愿意详谈四十六室重组的问题。 “那么就进入正题了。简单一句话，世界在变，中央四十六室一直未变。护廷十三队，鬼道众，包括近年的技术开发局，总之一切都在变化，唯独贵族和中央四十六室的生活一直都很僵硬。我希望利用这次重组四十六室的机会，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变革。” 觉得这样的话有点不太威势，阿万门大小姐脸色更加认真起来： “以阿万门家族现任当主，大灵书回廊首位司书，即将成为四十六室上位贤者——阿万门娜由拉之名，我这次抱有诚意和你们护廷十三队进行一次私下交流。也希望得到你们护廷十三队的全力协助。” 十岁外表的年幼少女，在此展示出了不符合她外观的成熟与理智。 ◆ 虚圈，真白夜宫。 红魔馆二小姐芙兰朵露·斯卡雷特从这里消失了。 拥有‘破坏’能力的吸血鬼幼女，由于做事幼稚化，如果不加以约束，很容易引起大规模的灾难，这种事作为姐姐的蕾米莉亚早已经历过许多次。 这次同样也不例外，不过这次的‘消失’后果更加严重。 白色庭园的侦查研究室的屏幕上，几名破面五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着按键，然后开始调动几个小时内真白夜宫内的影像活动。 白业、千瞳子、清璃，还有蕾米莉亚、咲夜、帕秋莉等人都汇聚在这里，关注着上面的调查结果。 尽管白业拥有监视整个真白夜宫的权限，不过这种‘监视’并非是全时间领域的覆盖，为了给予属下一定的自由空间，只有特殊时期，才会实行这种侵犯人权的监视能力。 因此，需要用到白色庭园的监控录像。 很快，就调动出了红魔馆附近的影像。 大约是一个小时前，看到了和蕾米莉亚差不多大小的吸血鬼幼女出现在湖泊上，随后拥有‘恶作剧的小鬼们’之名的皮卡罗，和那名吸血鬼幼女遇到了一起。 他们帮助吸血鬼幼女挡下了水属性魔法，将吸血鬼幼女释放出去。 随后他们好像很认真的玩着游戏，那是‘抓鬼’的游戏。 被抓到的‘人’会被各种方式死亡。 狂揍至死，切成碎片，砍去脑袋……等等不一而足的死刑。 这是皮卡罗破面全体之间，流传的一种休闲小游戏。 而吸血鬼幼女好像很感兴趣的加入了皮卡罗的嬉闹的队伍中。 随后是皮卡罗当猎物，吸血鬼幼女在后面当鬼。 一只一只的把皮卡罗捏爆。 不过从影像上看，皮卡罗好像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介意吸血鬼幼女那粗暴血腥的手段，而吸血鬼幼女也是一副开心的笑脸，只不过笑容有点渗人，给人一种嗜血的危险感。 随后，他们跑到了真白夜宫外，在虚圈无垠的大沙漠上奔跑，玩着无限抓鬼的休闲游戏。 沿途倒着皮卡罗们被捏爆的尸体残渣，已经没办法辨别的原来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玩腻了这种游戏，皮卡罗们打开了黑腔，随后他们跑到黑腔中玩耍…… 影像也到这里结束。 “可以定位到目标的方位吗？”白业皱眉问。 “不行哦，因为白色庭园的追踪技术，都是基于‘灵子’技术的基础上，暂时没有收录其余的能量体系。之所以可以找到，是因为我们可以捕捉到皮卡罗的移动位置，从而确定了那个吸血鬼的方位。”清璃摇了摇头，解释说。 随即，清璃命令技术人员监控皮卡罗的方位。 皮卡罗的位置的确是找到了，它的灵压在白色庭园有报备过，而且极容易溜出真白夜宫玩耍，因此很多破面对此都不以为意。 因为一旦让皮卡罗们寂寞起来，他们就会无理取闹的到处破坏捣乱。 只不过皮卡罗现在出现的位置地点是在现世。 他们奔跑在山林之中，奔跑在火山上，或者在有人的城市内到处恶作剧。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把一座人类居住的城市弄得支离破碎，没有直接以杀人这种行为为目标，只是单纯的去破坏，各种古怪的捣乱，给那座城市造成了巨大的环境混乱。 这样下去，出现大规模的死亡事件也是迟早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在众多皮卡罗中间，没有发现吸血鬼幼女的身影。 “通知第四塔在虚圈寻找，第三塔前往现世寻找。我随后就到。” 白业立即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目前整个真白夜宫之中，也只有他能够悄无声息的将那只脑袋不正常的吸血鬼幼女带回来，免得惹出什么糟糕的麻烦来。 “我也一起过去吧，我可以用水属性魔法对芙兰进行控制。” 一直不作声的帕秋莉，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一直很苍白，但声音一点都不显得虚弱。 第八十七章 与魔法使的‘约会’ 现世，空座町。 浦原商店。 从尸魂界返回的一护等人，也不过是刚刚和浦原碰面不到一个小时。 这之间少不了浦原的一番道歉和敬谢，将他们送往尸魂界如此危险的地方，和清璃进行对峙，这种事情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将他们的生命放在死亡镰刀的刀尖上，随时可能毙命。 关于尸魂界发生的事情，浦原也简单了解了一些，局势的变化和他想得大差不离。 不过有一件事是浦原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一护双臂受到完全虚化的影响，至今都没有回复原样。 浦原的私人研究室之中，他用精密的灵子探测仪器，仔细观察着一护双臂的影响，一阵凝视后，紧紧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喜助，有什么办法没有？”夜一率先询问。 “浦原先生，黑崎同学的手臂还能够复原吗？”井上织姬担忧的看了一眼一护受到虚化的双臂。 “尸魂界那边怎么说？”浦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们。 “卯之花队长说尸魂界那边缺少关于虚化的资料，无法进行有效诊治，而且这种变化对于一护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夜一将卯之花队长的原话意思说出。 简单来说，在虚化方面的知识，除了已经离开的清璃，只有他这个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才精通这方面的研究，尸魂界那边束手无策。 “很麻烦。对了，井上小姐，你有用自己的治疗能力，帮助黑崎先生看过吗？”浦原想起井上的能力中，有能够将事物所受到影响、损伤等完全‘拒绝’化为虚无形态的能力。 这种不正常的局部虚化，理论上可以用井上的‘拒绝’能力修复才对。 “不行，井上试过了，完全不起作用。” 夜一摇了摇头，井上的‘拒绝’能力不起作用，只能说明两点。 在这方面的能力，井上并未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还不足以治疗太过严重的创伤。 第二点是一护的局部虚化是特殊的，或者从性质上，是和井上的‘盾舜六花’处于同一个阶层，甚至是更高的次元，导致‘盾舜六花’的能力无法触摸到一护的虚化领域。 “这样啊。这就难办了呢。”浦原有点为难的挠了挠头。 “到底怎么了，木屐帽子，你这样子一上一下的，让我有点不爽啊。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一护看到浦原那欲言又止的神秘样，顿时有点不爽。 “是啊，喜助，虚化的后遗症诊治，对你来说应该很容易吧。” 夜一这么说。 一百年前的平子等人也是这样被浦原救治成功的，虽然是以另一种另类的方式。 “情况不一样，黑崎先生体内的那头虚很特殊，我一直怀疑它是用另一颗‘崩玉’完成的成品。”浦原顿了一下，对一护说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几天，过几天我再给出准确答复，我需要一点时间研究一下。” 说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浦原拔出斩魄刀，对着一护露出衣服外的手臂挥砍下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阿，你突然干什么啊？”一护好像很痛的嚎叫起来。 “真的很痛吗？黑崎先生，手臂影响到这个程度，应该没有知觉了吧？”浦原轻轻一笑，做事很有分寸。 “咦……”一护看着重新生长出来的断臂，脸色变得极为古怪：“真的一点都不痛……这是怎么回事？木屐帽子？” 其余人也都一脸惊异的看向一护，上面抚摸着那只重新生长出来的断臂，完好如初。 甚至是断臂时的痛苦，也只是一护的心理作用，其实一点都不疼。 “怎么说呢？有点太残忍了。简单一点来说，这双手臂已经不是黑崎先生你在控制了，所以砍断下来，黑崎先生你是不会感到疼痛的，要说疼痛的话，应该是你体内的那头虚才对。不过，比较拥有超速再生能力的大虚而言，一条手臂算不了什么。” 浦原调侃了一句，随后拿着掉落在地面上的虚之断臂，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上面苍白的阴暗色调，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果然……有崩玉的气息…… 不，还有另外的东西，完现术吗？ 那么，制造‘虚白’的基础素材是什么？ 破面的尸体？还是瓦史托德大虚原生的尸体？ 或者是像那个‘惣右介’一样，是高等级的人工生命体，然后嵌入了虚的物质？ 这一切都需要调查清楚。 而且，按照他的理解，清璃不会是制造同一种两个‘虚白’的无聊家伙。 除非两个‘虚白’之间存在着融合的可能性。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两个‘虚白’都是完整的个体，存在的差异是残次品与完成体的区别。 真是奇怪，如果是为了虚化的话，这种实验在二十年前就该结束，停止研究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在初代‘虚白’之后，还要继续制造出第二个‘虚白’呢？ 目的是什么？ 浦原想不通这一点。 清璃做的很多事情，他都没办法去调查，只能查到一些零碎片角，经过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拼凑，串联起来，很多细节自然没有办法顾虑到。 送走了一护等人，浦原就拿着那只手臂放到了灵子显微仪器下进行了彻夜检查。 护送一护他们每个人回家，夜一回来后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喜助，你是不是知道了关于蓝染的什么？”夜一大大咧咧的闯入进来，就对浦原询问起来。 “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我可能之前小看了‘虚白’这种存在，即便是残次品，它的研究价值也很高。” “哦？嘛，不过以你的头脑，肯定是可以很快解析出来的吧。” “谁知道呢，在智力上我大概要处于优势地位，但在知识与后勤储备方面，我不会是蓝染的对手。而研究实验，智力很重要，但知识来源、后勤储备同样很重要。更何况，她很可能统帅着真白夜宫，以整个虚圈为活动地点，不客气的说一句，夜一桑，接下来的决战要做好输掉的准备。” 浦原苦笑了一声。 以前在瀞灵廷当上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时候，根本不必为什么研究素材发愁，如果需要的话，上面的人绝对会满足他的实验需求，他的工作只是研究和推进尸魂界的技术，至于寻找素材、知识什么的，自动有人送上门来。 但在一百年前离开尸魂界后就变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稳定的素材来源，尸魂界很多技术与只是他都没有带出来，不像清璃可以任意把瀞灵廷当成自己的后花园，在大灵书回廊内浏览。 这也是研究者最为烦心的事情。 一个势力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例如规矩限制什么的，但失去了‘后台’的支持，他的研究经费也变得拮据起来。 研究破面，都需要自己辛辛苦苦的满世界跑，还不一定能够百分百抓到。 再加上这里只有他一个是研究人员，其余的几个顶多帮他看门，很多富有创意的研究，都会搁置下来，缺少技术人才协助。 因此，清璃这些年和他的暗处交锋，一直处于优势地位，浦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虚圈再怎么贫瘠，那也是和尸魂界等同面积的世界，光是黑腔与破面方面的研究，就不缺这方面的资源储备。 “别这么悲观，尸魂界的力量可没有你想得这样脆弱。”夜一拍了拍浦原的肩膀，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但她选择相信护廷十三队的力量，再不济还有零番队这个存在，哪怕是万一，她也想不出尸魂界会输掉这场战斗的可能性。 “你想到哪里去了，夜一桑，我可一点都没悲观哦。只是对于一个底牌、能力、实力都不是很知根知底的敌人，做好最坏的打算是应该的。而且……” 浦原重新把视线落在那只手臂上面。 “发现什么了吗？” “只是觉得奇怪。” “奇怪？” “是啊，以蓝染的实力，应该不会需要虚化来强化自己才对，崩玉完全可以将她的力量提升到另一个次元，所以她在初代‘虚白’之后，继续创造了另一个‘虚白’，这种事怎么看都觉得多余吧？我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清楚的秘密？” “有可能。” “可惜没办法到虚圈那里去了解一下情况，不然我们也不会这样被动了。” “你不是在破解黑腔吗？难道你这个天才也失败了？”夜一揶揄笑着。 浦原在他们去尸魂界之前，就对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可以破解黑腔的技术成分，现在看来是没有破解成功。 “破解成功了，但到底要不要去虚圈……我在犹豫这件事。” 浦原没有在意夜一的揶揄，在短暂的沉默后，打了个哈哈，继续说：“好了，不想这些了。总队长应该让夜一你带话给我吧，老爷子一向外冷内热。” 夜一没想到浦原看到这个地步，点了点头。 “是吗？那让我这个被放逐者姑且听一听，尸魂界那里是如何安排计划的……” ◆ 下午，三点十七分。 “这里是现世吗？人类居住的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 “帕秋莉小姐以前住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幻想乡’的地方吧。我听说那里是保留古时代风格的堡垒。” “是，不过在我住进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之后，就没在人类世界待过了。从技术程度来讲，这边的更先进一些。” “帕秋莉小姐是纯粹的人类吗？” “不算是。”帕秋莉微微咳嗽一声：“魔法使分为先天和后天，我是属于先天魔法使一类，一出生就富有释放魔法的魔力，拥有极长的青春期和寿命，理论上比起人类，我更像是一个妖怪。” 在现世上空，一行人立足于黑腔的出口之处，从高处鸟瞰着现世的都市，下面的一大块土地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在白业与帕秋莉身后，还跟随着一名名破面，领头的是真白夜宫第三塔统帅者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在妮莉艾露身侧，是她的两名从属官——佩谢·卡迪谢，唐多恰卡·比尔斯坦。 更后面，是隶属第三塔的其余破面众，不只是大虚级破面，更多的是普通虚转为的破面。 “妮莉艾露，你们负责回收皮卡罗，剩余的一个，在回收完皮卡罗之后，你们负责寻找她。但找到之后，回收工作交由我们这组来处理。你们的人手会不够。” “是，白业大人。” 妮莉艾露接受命令之后，带着自己所属的破面离开。 通过和白色庭园的监视机关时刻通讯，回收皮卡罗的工作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寻找另一个失踪者，在没办法确定行踪的情况下，在整个现世寻找她的身影，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和妮莉艾露分开之后，白业就和帕秋莉降落到附近的城市中。 “白业先生这样悠闲，是早已确定芙兰下落了？” “没有，主动去找太麻烦了，不如等到芙兰暴走之后，在现世大闹一场时，就很容易判断她的位置在哪里了。况且，到时尸魂界那边也会帮助我们来确定芙兰的位置，那样会轻松一点。” “那现在是……” “清净一下。千瞳子和清璃两个人碰在一起，就好像是火柴和爆竹的关系，一点就炸，我觉得还是暂时离开几天比较好。”白业开始倒苦起来。 “……” 作为一个纯情没有谈过恋爱，在图书馆里宅了一百年的纯洁魔女，听到一个脚踏两只船的成功人士这样大倒苦水，有一种没办法回答他的异样感。 不过确实和白业所说的那样，如果芙兰真的在现世，那么她主动暴走，更容易寻找到她的踪迹，如果一直隐藏下去，反而会让寻找的工作变得困难。 可是，她看不惯白业这种‘不负责’的态度。 “和蕾咪说的一样，白业先生你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有点太过于轻浮了。” “可是我对于她们的感情都是认真的。” “指的是豁出性命的那种吗？” “每天都有种在豁出性命的感觉。” “是吗，真是辛苦你了。” 帕秋莉留意着现世城市的繁华，和她以前所见到的现代有些不同。 她出生的时候，世界正进行一次改变时局的战争。 她不远千里从西方的土地，到达东方的地界，学习和西方完全不同的新型魔法体系。 作为一名天生就是魔法使的存在，帕秋莉最擅长的是东方体系的五行和日月属性魔法，也就是七曜魔法，但西方魔法体系她也可以轻松驾驭。 而且先天性魔法使这个身份，可以带给她悠长的生命，还有漫长的青春期，有充足的时间来研究魔法。 若以魔法上的造诣来说，是完全的超越了人类这个阶层所能到达的究极领域。 “去喝一杯吗？” 指着路旁的咖啡店。 “嗯。” 帕秋莉点了点头，趁机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现世文化也不错。 至于寻找芙兰的事情，帕秋莉觉得自己也不应该着急起来。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是远远在芙兰之上，再加上她拥有克制芙兰的水属性魔法，只要一确定芙兰的位置，就可以完好的把芙兰带回真白夜宫。 在咖啡店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女服务员很快端上两杯咖啡，还有几个甜品。 白业的视线落在女服务员的身上，或者不经意被女服务员面前的东西吸引住了一瞬间。 “这么看人家是很失礼的，白业先生。” “她并没有发现。” “这是品德问题。” “千瞳子平时管我太严了，难得有呼吸自由空气的时间。而且我对于小孩子没有兴趣，只是在很单纯的欣赏美丽的艺术而已。” “说实在的，我有点好奇白业先生当初是如何追到久木小姐的。用了秘诀吗？” “这个啊，也不算是秘诀。大概是我当时的告白语很特别吧。” “特别？肉麻那一类的情话吗？” “肉麻情话感觉太寻常了。只有与众不同的告白，才会让女孩子牢记于心，记住你的样子。” 白业侃侃而谈起来，似乎很有经验似的。 “久木小姐当时肯定非常开心吧。” “……” 白业听到后，微微转过了头，不愿意多提这件事。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的确是有一些小问题……问题不大。 “帕秋莉小姐你呢？有过恋爱的经历吗？”白业很自然的岔开问题，反问起帕秋莉。 “我这辈子除了在研究魔法，恋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对于男人和女人来说，不经历恋爱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可我听说，婚姻是恋爱的坟墓。就比如白业先生你现在的情况，脚踏两只船……如果哪天翻船了，那时一定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是这样没错，所以一碗水我端平了几百年，都没有发生意外，作为经验之谈，我有信心继续保持这种状态。” “白业先生不觉得自己很渣吗？”帕秋莉忍不住问了这种问题。 “不觉得，如果因此放弃了其中一个，我才会看不起自己。在错误的基础上继续犯错下去，这就是人生的本质。” “……” 白业安静的品尝着咖啡的香醇与苦涩。 或者他品尝的不是咖啡，而是人生的味道。 “比起咖啡，我更喜欢喝红茶。”帕秋莉说。 “我以为西方人会很喜欢喝咖啡，所以才选这家店。” “太苦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帕秋莉放下了杯子，小口小口咬着甜品，表情也跟着变化起来，心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我觉得帕秋莉小姐多出来走动才好。整天坐在一个地方，对身体和心情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一点都不好，现在感觉一生的体力都要用光了。” “要我背着吗？” “白业先生，你可以用三秒钟时间来忏悔这种轻浮之罪。” “那我忏悔喽。” “骗你的，只是玩笑的话，我会当做没听到。”帕秋莉微微一笑。 她不笑的时候，的确会给人一种阴暗、不喜欢说话的特质，难以亲近。 但健谈起来，也不像是一个整天宅在图书馆里，不懂得风趣幽默的魔女。 “看来帕秋莉小姐你已经习惯了这边的新环境。” “只要有书看，可以让我安心的研究魔法，在哪个世界其实都一样。” 白业听后，心中钦佩着帕秋莉对于魔法的追求和执着。 正因为这种纯粹干净的理想，她才能以一百年的短暂时间，在魔法领域上，突破了人类所能达到的界限，抵达更高的魔法次元。 第八十八章 吸血鬼混乱之幕（一） 曾经有过一场没办法预测真相的战争。 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只知道那是属于‘灵王’的时代。 追随灵王的五大家族，缔造了所谓的一切，跨越无数年血腥历史的尽头，五大家族也就是被人所熟知的五大贵族。 虽然现在五大贵族已经名存实亡，有几家已经彻底没落。 但他们的影响力，依旧影响着尸魂界的一切有关之物。 贵族永远未褪色于尸魂界的历史上，他们执掌着尸魂界的众多权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去认真对待的司法机关——中央四十六室。 在某种程度上，比贵族拥有更多的权限，拥有着仅次于‘灵王’的权力，是触及根源的名字，也是尸魂界至高无上的司法机关。 由四十位贤者与六位审判官组成的司法组织，历来已久的统帅着瀞灵廷，以司法的边框，就可以任意裁决死神命运的‘决定者’。 作为灵王的双目看清红尘。 作为灵王的双耳谛听民声。 作为灵王的口舌裁定命运。 作为灵王的四肢给予奖惩。 这便是‘中央四十六室’，神圣而无暇，是作为灵王意志的一部分体现，被尸魂界的人们认定为，是灵王的左右手存在。 可是，作为尸魂界最高级的司法机关，神圣而无暇的‘中央四十六室’曾经遭遇两次屠杀。 一次是发生在两百五十年前的不堪往事，在当时十一番队队长痣城剑八扰乱瀞灵廷秩序之际，所属的五番队队长白业，及其副官久木千瞳子二人，以不知明理由屠杀了那一届的中央四十六室，让至高的司法机关颜面扫地。 感到悲哀的同时，又觉得些许的可笑吧。 第二次发生在近期，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但发现四十六室再次被屠杀惨案的时间，却是在几日之前。 作案者蓝染清璃，同为五番队队长，现在是尸魂界大逆不道的罪人，若是抓捕回来，将会立即采取残忍的死亡刑罚。 也就是说，四十六室的神圣与无暇被人两人放在脚底践踏，尊严一文不剩。 尽管相对于日后漫长的岁月，这样的耻辱迟早也会被人遗忘，相关记录也会被‘封印’起来，不至于让它消失，但也不会让人任意查阅这部分的消息。 在考虑到抓捕嫌犯的同时，是否也应该考虑一下，为何中央四十六室要遭受到两次被人屠杀的耻辱经过呢？ 两次全灭四十六室的理由是什么？ 单纯阻碍了他们的道路，还是有一种敲定命运的警示？ 在四十六室全灭之后，作为守护者的护廷十三队的死神本应该全体缟素，举声哀痛的悼念…… 可是不要说悼词，连为四十六室全灭之事感到悲伤的死神一个都没有，最多只是认为敌人太过于胆大包天，亵渎了尸魂界的尊严所在，然后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他们发怒的只是因为尸魂界的尊严被人羞辱，但却不会为四十六室的惨案掉下一滴眼泪，哀悼之人也看不到。 人心已失。 诚然，作为灵王意志的一部分体现，也是必须要存在的至高司法机关，无论护廷十三队再怎么抵制，四十六室重组也是必然要在接下来的一年内重组起来，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阻拦。 号称千年最强死神的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能阻拦这件事。 这样就足够了吗？ 四十六室重组就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重复着过往的悲剧，白业、蓝染清璃这两个人先后处决了四十六室的所有人，以后就不会出现对四十六室不敬，甚至动有杀心的存在了吗？ 不，这样的人很多。 只不过大多数没有实力，也没有这个胆量，只会在暗处蛰伏。 万一他们以后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中央四十六室不过是在重复这样的悲剧循环罢了。 两次中央四十六室全灭，这是无法抹去的伤疤，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阿万门娜由拉。 瀞灵廷阿万门家族的新任当主，也是即将成为中央四十六室四十位贤者其中之一，还担任着大灵书回廊首位司书的重要职位……一位外表只有十岁年龄的年轻女孩。 原本这样的位置不应该属于她，可是她的父亲，上任的阿万门家族当主，便是大灵书回廊的掌管者之一，也是中央四十六室成员之一，所以很悲剧的被清璃杀害。 然后由她这个女儿继承了其父位置。 和年幼的外表不同，她的聪慧之名，在护廷十三队与贵族之间也流传着。 她着年幼的外观，和其余的后继者们相比，显得稚嫩过头了。 和她一同上位的，要不是青年，就是中年，大多是头发花白的老者。 在这些‘大人’之中，她的存在明显更吸引人的注意力。 她去看过了——中央四十六室被屠杀的现场，她父亲的尸体也是其中一员。 那是极为血腥与暴虐的画面，空气里弥漫着鲜血与尸体的恶臭。 那个不可一世、总是充满傲慢之色的父亲，被她视为神明与荣耀的父亲，正以‘失败者’的身份，被迫退出了尸魂界的舞台。 即使想要痛哭，咒骂蓝染清璃这个大逆不道的罪人，为父亲的死亡感到悲伤，可是她仍追求着这个‘世界’的答案。 在那痛苦和悲伤之中，在护廷十三队漠不关心的视线，甚至是幸灾乐祸的表情之中，她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那些死去的贤者与审判官们，自己父亲也在内，他们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这个‘错误’的世界感到愤怒。 下贱之人竟然敢对神圣宣战，这便是‘错误’的。 下贱之人应该遵循他们的规则才对，老老实实等待他们的宣判就够了。 他们临死之前，除了恐惧之外，还有这种自认为‘正确’的怨毒与诅咒。 ——变成如此可悲的局面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历史的必然，就如同护廷十三队早已随着时代变更。 ——曾经是恶鬼修罗的‘剑之鬼’，也成为了尸魂界最重要的一块基石。 ——改变的是世界，而中央四十六室一直在保留‘传统’。 ——世界没错，扭曲的是我们中央四十六室，从维持‘传统’的那一个信念诞生开始，这便是扭曲的产物。 但凡能够的多制造公平的判决，也不至于护廷十三队的那些保护者们，在四十六室被人全灭之后，一滴眼泪也赚不到。 这正是中央四十六室失败的证明。 名为‘阿万门娜由拉’的少女，她体会到这一种绝望。 若是不加以修改新的秩序，那么，所谓的尸魂界‘核心’，也不过是可笑之物。 在不久的未来，必然也会再次重现今日的惨剧。 掌握着死神命运的司法机关，本应该是为了‘王’听取民声而存在，逐渐沦为了权力者们维持统治的残暴手段，对于贵族的过度庇佑。 用‘传统’的言语，不断的在尸魂界内制造扭曲的意志。 两次的全灭案例，只是警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种充满终极讽刺意义的人生，绝不是骄傲的她，想要去重复循环的悲剧命运。 她想要改变的不只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命运，也是尸魂界所改变的未来。 为此，她需要护廷十三队的协助与支持。 这并非是傲慢，而是她认为自己坐在了这样的位置上，穿着贤者的服装，掌握着众多死神的命运，她有权力和义务为此负责，乃至于抛弃个人的情感，而非学习她已故的父亲那样，限制在所谓的‘传统’之中。 ◆ 八番队队舍之中，听完了阿万门娜由拉的自我叙述，京乐为她有这样的见解感到吃惊。 “京乐春水，出生瀞灵廷上级贵族京乐家族，性格开朗，举止轻浮。身高1.92m，体重87kg，特长偷懒，睡午觉，喜欢和女孩子聊天。曾经说过‘只要是女孩子都很欢迎入队’的话。坏习惯是，喜欢插手别人打到一半的战斗，突然袭击敌人，被两百五十年前离开护廷十三队的五番队队长，评价为‘随心所欲的男人，没有风格就是他的风格’。” 在京乐犹豫不决时，阿万门娜由拉说出这样的信息来。 “……呃。”京乐听到，稍微尴尬了一下，小声的问：“阿万门小姐，请问您是跟踪狂吗？” “这是我从大灵书回廊上了解到的。” “这种琐事你也要看？” “我的每一句话，可能都会影响一位死神的命运。因此，了解每一位死神的情报，还有他的习惯与特长，包括犯罪与立功记录，我当然全部过目清楚。若是连这些都不能去了解，我有什么资格成为上位贤者？还担任着大灵书回廊的首位司书？要是误判了无辜者不存在的罪名，我会感到这是耻辱。” 京乐很想说，以前的中央四十六室可没有这种闲心去了解每一位死神经历，这种无聊枯燥的工作，他们只会抱怨与咒骂，还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每个死神说什么规定与铁则，总之一个小小的死神，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去详细了解？ 至于误判？ 不存在这种事，错的永远不可能是他们，他们就是权威，不能够出错。 如此一来，京乐也体会到了阿万门娜由拉的认真的决心。 “您是认真的吗，阿万门小姐？” “作为‘法’的看门人，对尸魂界的人们进行深刻了解是十分有必要的。这不是在自我夸赞，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也不听他们的任何解释和苦衷，只是用‘传统’去定义罪名……会把尸魂界的未来赶尽杀绝。” 说到这里，阿万门娜由拉低下头，小小的拳头握紧，露出了苦笑：“要是之前的四十六室明白事理的话，父亲就不会死去了……不，蓝染清璃硬是要背叛的话，这种事还是可能发生。但我觉得结果会有所不同。若是中央四十六室可以和护廷十三队亲近，也一直保持公正廉明的审判，判决朽木露琪亚的罪名，明显是不可能成立的，那样的话，护廷十三队也不会无动于衷。一旦护廷十三队大胆的行动起来，可能提前阻止很多糟糕的事情。” 这都是中央四十六室专治独行的过错。 因为绝对至上，因为不可理喻，尽管觉得朽木露琪亚不可能判决这么重的罪名，可是中央四十六室下达不合理的判决是常有之事…… 众人习以为常了，所以察觉到事情诡异，但没有立刻行动起来。 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和护廷十三队的背离之处。 下达处决朽木露琪亚的罪名，众位死神想的是‘四十六室的话，下达这种不可理喻的命令是正常的，没必要去理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若是保持公正廉明的审判风气，众位死神想的是‘四十六室那里肯定出现问题了，这罪名明显夸大其词了，赶快过去问一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让他们重新审判’。 就因为这种绝对的态度，让叛逃者们有机可乘，护廷十三队也没有行动。 间接导致了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副队长的关系成功被挑拨，最后自相残杀。 论其根源，是从中央四十六室上面出现问题的。 “这样啊，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支持。但是呢……阿万门小姐，你有这份能力，担任如此沉重的命运吗？”京乐严肃发问。 阿万门娜由拉说的话的确很漂亮。 可是，说话漂亮是没有用的，他也不知道这是否是阿万门娜由拉花言巧语，想立刻组建中央四十六室而设立下的陷阱。 “若说我现在有这份能力，京乐队长是不可能相信的，我也不信任自己，会立即拥有这样的智慧。我无法做出保证，但我想学习，学习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之法，死神，人类，虚。他们都是我要了解的东西。我只能时刻铭记于自己是中立的身份，不会再偏袒贵族，但也不会去偏袒平民。” 尽管只有一人，阿万门娜由拉也准备将这条路贯彻下去，改变给所有人看看。 通向真正神圣与无暇的……崭新的中央四十六室。 京乐深深注视着阿万门娜由拉一眼，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动静—— “京乐队长，一级通告，现世出现大量破面，总队长要求所有队长汇合一番队，立刻展开队长会议。” “知道了。” 京乐回应了一声，随后看向阿万门娜由拉，露出了歉然之色：“抱歉，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一下，明天一定会给阿万门小姐你一个满意答复。” “谢谢你，京乐队长。” “哪里，若是你有这份决心和意志，是我要说谢词才对。” ◆ 现世。 电影院之中，放映的是一部关于恐怖惊悚类型的电影。 由于这类型的电影受众面不是很大，放映厅里许多位置都是空缺的。 白业和帕秋莉坐在里面观看电影，偶尔会听到年轻女性的压抑起来的惊叫声，然后扑进男伴的怀抱中，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被电影里的各种人类奇异的死亡方式感到了恐惧，还是单纯的想要晒出一大包的狗粮。 “无聊。” 帕秋莉看到这些惊悚的死亡画面，非但没有露出害怕，有的只是平淡。 “会吗？” “所谓的恐怖惊悚片，就是以人类稀奇古怪的死亡方式，感到真正好奇吧。” “是的呢。因为‘死亡’是人类不想要面对，但又忍不住去想要知道的事情。正因为这种好奇心，所以一定面的受众还是有的。说到死亡，战争片也容易和这方面挂钩。”白业这么说。 “但是作为观者的角度，连死亡都没有体验过。甚至连参与者自己，也没有体验过死亡。” “可能是傲慢和愚蠢吧。”白业沉吟了一下，这样对帕秋莉说。 “哦？” “人类最大的武器是智慧，最害怕的却是未知的恐惧。在人类所有害怕的未知里面，但又觉得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的，就是‘死亡’了吧。用这种虚构手段包装出来的‘死亡’，可以让人类降低对死亡的恐惧感。因为他们积累了大量的‘经验’，用这种体验‘死亡’的大量经历，傲慢的认为‘死亡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的’、‘哎呀，真无聊，这就是死亡吗？’……” 虽然很想这么认为，但白业和帕秋莉也觉得电影上的‘死亡’太过于平淡了。 不是各种夸张的惨叫，就是临死之前，还有断断续续说出很多废话。 真到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不是荧幕上的‘主角’，死亡是一瞬间的，匆忙的，连一个字都可能说不出口。 甚至连死亡都不知道如何死亡的。 和荧幕上的‘死亡’相比，真实的生活不是浪漫，也不是热血沸腾，只有最为平淡的一面。 “所以，利用电影来包装死亡，给外人积累大量的‘死亡’经验，通过观察别人的‘死亡’，就认为自己有面对‘死亡’的底气。白业先生你很擅长观察事物的本质吗？” “这样太夸赞我了，这种事正常人都可以想到吧。” “正常人可不会每天都想着和死亡有关的事情。白业先生害怕死亡吗？” “害怕。正因为理解那种无法控制的命运，存在于弱者之间的残忍，感觉失去了所有，剥夺了我所有的东西……总之，不是很好的体验。” 白业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件事，第一天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从一万米左右的高空坠落。 那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体验。 “我不害怕。”帕秋莉紫色发亮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大荧幕：“因为没有直观感受，我们毕竟和人类不同，相比于弱势群体的他们，我们会有更大概率的避免‘死亡’。若是亲身体验一次的话，可能会冒出感想。” 在帕秋莉看来，电影上的各种死亡方式，不过是‘死亡秀’罢了，和唱歌跳舞是一个性质，博取别人的眼球，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但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有意义的。 因此，人类的娱乐水平，精神世界的丰富，这一点帕秋莉也很感叹。 同时也有一种想法，出来走走，活动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你做什么……这里有人……” “没关系，他们听不到……我尽量动作小一点……很刺激的……” 那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声音，是某对耐心不足的情侣。 尽管他们很小声，位置也很偏僻，以正常人的听觉，只要隐蔽一点，肯定是没办法得知那里情况的。 可是对于白业和帕秋莉而言，这种对话却清晰的落入耳中。 “……真淫乱……下流……变态……” “交配这种事可以说是物种得以延续的根源，没有交配，大多数生物都被灭绝。” 白业表达出了不一般的看法。 “白业先生，没有人和你说过，不该和淑女说这种失礼的话吗？” 帕秋莉的脸蛋红晕起来。 背后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种事不应该在放映恋爱电影的放映厅里才有可能发生吗？ “如果觉得吵的话，可以用魔法遮住声音。其实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帕秋莉小姐也没有这么做……这就证明，帕秋莉小姐也感到好奇了不是吗？” “闭嘴！” 即使如此，帕秋莉的声音也不大，有点像是气急了开始咬人的兔子。 帕秋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紫色睡袍，有些紧张的缩紧身体，面前不经意凸显出来的雄伟轮廓，然后恶狠狠的瞪了白业一眼。 白业习以为常这种视线，而且他也没有被帕秋莉身上睡袍遮挡起来的东西彻底吸引住，只不过一不留神和帕秋莉对视的时候，偶然很奇怪的被吸引了一瞬间。 对，很奇怪，明明他很想绅士的不去看那里，结果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 真是凹凸有致。 明明身材很好，穿着这样不显身材的睡袍，简直是浪费了这样的好身材。 但是呢，这种隐藏起来的艺术，才有探索的价值。 当完全掌握住它的时候……那一定是万物的真理。 “白业先生。” “什么？” “你刚才的视线很下流。” “你看错了，帕秋莉小姐，我正在思考人类死亡的本质是什么，探索这类的哲学问题，才能丰富我的想象力。” “你敢发誓吗？” “……我没注意看到了，这件事千万不要和千瞳子她们说。” “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一个？太少了吧，一百个也不在话下。” “……” 帕秋莉知道，眼前男人尽管和她有着相同的阅读爱好，但本质上是个喜欢朝三暮四的人渣。 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吗？ 恋爱方面的书籍她可是阅读过超过一千本，经验丰富着呢。 ◆ 现世的某个城市。 某个脑子有点不正常的吸血鬼幼女出现在这里。 她用懵懂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高楼大厦，欢呼雀跃的神情，好像在此找到了属于她的天堂。 终结了和皮卡罗的无限距离抓鬼游戏，芙兰朵露被眼前的花花世界吸引。 自由的空气，充满繁华的世界，感觉身心都在飘扬。 但她的存在，也让人类感到好奇，真是个奇怪的小女孩，两边延展出来类似于翅膀的东西，是装饰品吧。 难道是童星之类的？ 要不要打电话报警呢？ 那懵懂好奇的目光，估计是和家人走散了吧？ 在他们还未做出这样的举动时，芙兰朵露的视线被一家店内的玩偶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小熊玩偶。 好可爱。 芙兰朵露脸面贴着玩偶店的玻璃墙，她没有‘货币’的概念，也不懂得在人类世界如何存活。 太麻烦了。 可爱的东西，值得收藏的东西，抢就行了。 作为吸血鬼的她，无需理解人类的想法。 也可以无视这里的法规。 要说为什么的话，她就是凌驾于人类规则之上的存在。 玻璃门上出现了‘目’，转移到了吸血鬼幼女的右手上。 这就是她的破坏能力，所有事物，可触摸，还是不可触摸，都存在‘目’，有‘目’生成，然后被她握在手中，就等于那个‘存在’的生死被她握在了手中。 即便是陨石，也可以轻易捏碎。 吸血鬼幼女右手用力一握，握成了拳头。 可是现世的建筑太脆弱了，空间也非常脆弱，不只是玩偶店，整栋大楼宛如被陨石撞击之后，只剩下了一片残渣。 唯有那个小熊玩偶被某股吸力牵扯，完整的出现在了吸血鬼幼女的手上。 她露出了天真的微笑，高兴的举着小熊玩偶，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就是如此简单纯真的心情。 这份纯真，也会给别人带来巨大的灾难。 无视着周围恐慌尖叫，四处逃难的人群。 或者说，人类的反应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也没有必要顾虑这些人的恐惧。 她每一只吊着七彩宝石的羽翼轻轻一震，飓风般的速度飞向天空，留下了早已呆滞的人们，在天空中消失身影。 （PS：这是一本无限流发展的故事，所以难免有些画风、能量体系等方面冲突，这种事无法避免，现在不乱入其他世界的角色，之后篇章迟早也会有。再次重申一次，这不是一本死神同人…… 另外，这也是个无限流战斗文，没错，战斗……） 鸽一天…… 本来我在长野县的魔王窟打麻将打得好好地，结果听到人说： 冬木市煤气爆炸。 天宫市遭遇精灵袭击，出现空间震。 丘比那只神兽开始拐卖魔法少女。 贝吉塔行星惨遭弗利沙大王袭击…… 不说了，我要去拯救世界了。 明天会补上。 第八十九章 吸血鬼混乱之幕（二） 虚圈，真白夜宫。 在白色庭园的某个个人研究室内，只有清璃和千瞳子在这里。 “听说你的宝贝儿子死在了尸魂界那里，你没有事情吧？” 言辞犀利，千瞳子那假得可以的担忧神情，明显是带有异样的讥讽。 “那种工具死上多少都没有问题，还有那是久木副队长你起的名字吧，比起我，你更像是他的母亲。”清璃反驳着，谦虚自己无能作为那种工具的母亲。 “但是‘生’出他的，的确是你啊，这种血缘关系是没办法断裂的。” “如果久木副队长希望的话，我倒是想给队长留下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哦，多少个都没有关系。” 千瞳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吓人，不说话的和清璃瞪视起来。 清璃也不甘示弱的瞪过去。 大约保持这种无言的沉默有半个小时，两人才觉得眼睛有点酸涩，战术性的暂时以平局收场。 “好了，久木副队长，这种单纯的挑拨，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分出胜负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关注另一个才对。” 清璃这时突然开口。 “另一个？” “那个叫做帕秋莉的魔女，除了我们两个，竟然可以随意出入真理大图书馆，我不在真白夜宫的这段时间，你并没有起到监视队长的作用。” “你想多了。帕秋莉·诺雷姬是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不像是容易骗到手的无知女人。” “知识渊博和恋爱经验无关。恋爱就如同女人的本性一样，再怎么聪慧的头脑，也会在男人的花言巧语下败下阵来。” 听到清璃如此说，千瞳子心中也忐忑起来。 她不否定白业对于情感的真挚付出，但说实在的，她不相信白业能很好的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我已经把我最近发明的‘细菌监视者’投放到现世，并且确定了队长所在的位置，现在应该潜伏到队长身边了。这些监视器只有细菌大小，还拥有极其隐蔽的隔绝探知藏身能力。” 说着，清璃打开了监视屏幕，那些投放在现世，用来侦查白业行踪的‘细菌监视者’，将他们接收到的画面，呈现在荧幕上。 尽管对那位魔女的聪慧有信心，但千瞳子担忧的反而是自己丈夫那沾花惹草的强大能力。 画面呈现出来了——白业和魔女帕秋莉·诺雷姬正在昏暗的放映厅内，气氛很暖的看着电影。 这种其乐融融的样子，很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千瞳子脑子里的某根名为‘理智’的弦直接崩断了。 双目几乎喷火的看着荧幕上的画面，牙齿紧紧磨合在一起，发出诡异阴森的响声，像是在绞碎什么。 “我就说了吧，队长在这方面是个克制力很低下的男人。他们不但没有在进行寻人的任务，还很有闲心的学着现世的人类情侣约会那样，在电影院看电影。” 清璃指着画面，这种话语，更让千瞳子周围充满了阴冷无比的气氛。 不过清璃满不在乎也只是表面上，心里面也有点不爽，这种不知廉耻介入夫妻融洽生活中的第三者，真的是太可恶了！ ◆ 瀞灵廷，一番队队首室。 因为之前的叛乱，导致护廷十三队失去了三位队长，到来这里参加队长会议的现在只有十人。 除却三番队、五番队、九番队已叛离的队长，其余十位队长全数到齐。 而召集他们的原因也很简单，技术开发局的‘灵波观测研究所’人员在现世发现了不少数量的破面，每一个灵压都不容小觑，而且这些破面存在于现世，已经将现世的好几个城市弄得一团糟。 ‘灵波观测研究所’是技术开发局名下的一所分部机关，主要用于检测现世与尸魂界的虚、破面，也能够观测到断界中的情况，凡是存在于异常灵压出现的地方，都会在这里响起警报。 在现世出现的那些毫无规律行动的破面，在他们刚到现世不久，不懂得收敛灵压的他们，便被‘灵波观测研究所’的人员捕捉到行踪。 根据观测显示，这些破面的数量超越一百名，每一个都拥有基力安等级大虚的灵压强度。 因此，可以提前做出猜测，这些破面不是大虚级的破面，而是从普通虚进行破面后，将灵压强制提升到下级大虚。 不过……不排除这是陷阱的可能性。 亦或者在他们看来，这可能是清璃对他们的一次试探也说不定。 事态紧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但必要的防范却是必备。 在短暂而严谨的考虑之中，山本总队长命令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两位带队，前往现世剿灭那些出现的大量破面。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随时待命，等候支援。 队长会议只进行了不到三分钟，就被山本总队长敲定下来，十番队与十一番队人员迅速调动起来，通过穿界门向着现世出发。 而六番队与八番队也在整备队伍，一旦现世的两个番队遭遇危机，立即出动支援。 同时，一番队、二番队、四番队、七番队、十三番队守卫瀞灵廷，其余三番队、五番队、九番队失去队长的队伍，也同样加入守卫瀞灵廷的行动当中。 十二番队在技术开发局内进行工作，不参与作战行动，但要及时汇报有关现世的情势。 死神势力唯一能够把握现世态势的机关，也只有技术开发局，因此它的责任重大。 作为十二番队队长，第二任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涅茧利，接受了这样的命令后也没有感到不妥，要说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现在瀞灵廷几乎损失了接近四分之一的战斗力，三位队长的叛离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过激动人心。 三番队和九番队还有副队长勉力支撑，然后五番队队长离去，副队长重伤昏迷，至今还未苏醒，至少在没有领头人之前，五番队在两个月后的大战，可能根本派不上用场。 涅茧利对于清璃的叛离同样是惊诧莫名，平时的关系和清璃说不上好，但也不至于见面时不打一声招呼。 不过唯一有问题的地方，还是在于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中央四十六室已经被灭，那么，后来传递命令人员所看到的四十六室正常开会场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涅茧利怎么也理解不了，清璃是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掩盖了一个月中央四十六室被灭的事实，还能够随心所欲的挑拨与操控护廷十三队。 若是不能够明白这一点的话，那么，两个月后的大战无疑会显得很是艰难。 “音梦，调集蓝染清璃在瀞灵廷期间，尸魂界历史上发生过的任何一件大事，在今天日落之前，必须全部收集完毕。” “是，茧利大人。” 身为十二番队副队长，涅茧利的副手，像是尊敬父亲那样尊敬着将自己创造出来的涅茧利，涅音梦无条件遵从涅茧利的命令。 这是她存在唯一的意义。 涅茧利不会把情报分析交给八番队去做，说句难听的，他不相信这些人的能力。 被一个蓝染清璃忽悠的团团转，这不只是体现了清璃那超人一等的智力与谋略，同时也证明了护廷十三队的一些队长，的确是一些脑子生锈的愣头青。 尤其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再怎么天才，也只是个不到百岁年龄的小鬼。 所以他必须承担起技术开发局局长的责任，一定要分析出敌人的所有能力，即使不能，也需要小心行事，这是一场护廷十三队绝不可以输掉的战争。 安排好涅音梦的工作，涅茧利便站在‘灵波观测研究所’之中，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一同监测现世的破面入侵事件。 ◆ “芙兰失踪了！” “去找她吧！” “抓鬼游戏还没有结束！” “这里是人类所居住的现世吗？” “人类也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是啊，很有趣，把他们肠子扯出来吧！” “肚子……饿了……” 在热闹无比的氛围中，人类所看不见的领域。 ‘恶作剧的小鬼群体’皮卡罗各抒己见，每个人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真实的表达出来。 光看气氛就很热闹，但是不管他们做什么，说什么，人类都没办法听到他们谈话，在动作什么。 因此，城市之中一片混乱。 在惶恐逃跑的人群来看，这个城市仿佛受到了来自更高维度的攻击，他们的攻击人类看不到。 大楼一栋一栋的倒塌下来，大块的石头从天空砸落，粉尘四散开来，人类即使想躲，他们也看不到下一秒攻击会从什么方向、会从什么位置打过来。 然后就看到旁边同样在逃命的人瞬间蒸发了。 绝望的惨叫声在热闹的都市中响起，无数的人在残损的废墟中痛哭。 唯独皮卡罗在另一个‘维度’上高兴无比的大叫着，他们神采飞扬，内心激动而喜悦。 他们是捣蛋鬼，是调皮的恶魔，绝非是能够老实呆在一个地方的淘气鬼群体。 “快点过来玩，这里好多人类！” “他们在哭唉，哎呀，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 “好像是？向他们道歉吗？” “又不是故意的！” “可他们看不见我们，好麻烦呦！” “算了，我们玩我们的吧……拜勒岗大人以前说过，人类就像蚂蚁一样多，死掉几个没问题的！” “嗯、嗯……大家都赞成了吗？” “赞成！” “赞成！” “那就尽情的玩弄人类吧！” 皮卡罗的性格如同他们的幼生生外表一样，是充满着没有生活常识的纯白与天真。 他们不知道杀戮人类究竟属于什么行为，也不知道节制自己内心的‘玩乐’欲望，甚至连杀戮人类时的罪恶感都没有。 若说有罪恶感的话，那就是他们有时候因为玩闹的太过火，被关押在封闭的铁笼子里面，对他们来说，不能够动弹才是最大的‘罪恶’。 单纯这方面既是他们的优点，也是他们所拥有的缺点。 这么做的下场，会带来什么厄运，还是好的一面，他们也不会去费力的思考。 过去、现在、以后，他们都打算如此纯真的活下去。 尽管他们的天真，对于‘弱者’而言，是不亚于‘天灾’的东西。 “虚闪！” “虚闪！” “虚闪！” “虚闪！” “虚闪！” “虚闪！” …… 一群天真幼稚的皮卡罗，以男孩、女孩、幼犬等等又萌又小的形象出现，带着一双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然后举起右手，接着探出带有面具的额头，张开嘴，闪光在口中酝酿…… 超过上百发的虚闪横扫整个人类的城市。 每一只皮卡罗的灵压强度都不是很高，大约比最低级的大虚基力安稍微强大一点。 但他们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换句话说，他们的实力不应该用一个个体去计算，而是‘全部’的力量集合起来，便是皮卡罗真正的力量。 一个个巨大的弹坑出现，扩大，吹起爆炸的粉尘。 每一个弹坑的直径都超过二十公尺以上。 这还没有完，皮卡罗们完全不感到满足，仍然持续释放出虚闪，人类城市被卷入强大的闪光还有漫天沙尘之中。 大量的虚闪翻搅着人类城市，经过数十秒的开凿。 出现了不少被牵连进来的牺牲者，还有大量的土地被翻卷，被破坏的土地上残留着高密度的灵压。 “死掉了！”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人全都跑了呢？” “追上他们吧！” “去放更多的烟火！” 皮卡罗们再次掀起了热闹的议论声。 对于‘玩闹’的提议，即使是上百个个体，他们也会出奇一致的给出正确的答案。 他们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然而没等他们决定好，前往别的地方时，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道道人影，让他们瞬间惊愕起来。 “诶？黑色和服？” “在哪里听说过……” “好熟悉的装扮……” “妮莉艾露大人说过这些人好像是叫做……死神？” “对的，死神！他们是死神！” “虚的……敌人！” “是来找我们玩的吗？” “他们的脸色好可怕！” 被皮卡罗们议论的死神们，大多脸色阴沉的看着周围被破坏殆尽的土地，还有大量的牺牲者出现。 他们已经用尽全力向着现世这里支援，结果还是晚来了一步。 不过，如此热衷于破坏的破面，还是第一次碰到。 那幼生生宛如天使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股令人极为不安的气息。 “就是这些家伙吗？看上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速战速决吧！” 前来支援的是护廷十三队的十番队和十一番队。 作为十番队的队长日番谷则是站出队列，向众多皮卡罗们大声询问： “你们是隶属于真白夜宫的破面吧，是不是蓝染派遣你们过来的？” 对于日番谷的喝问，皮卡罗一齐露出了疑惑和迷茫之色，然后有一个皮卡罗反应过来，手指含在嘴里，是一个男孩形象的破面。 “蓝染？你是在说……清璃大人吗？” 随后，其余的皮卡罗们也都反应过来，身体不自然一抖： “你和清璃大人认识吗？” “笨蛋，清璃大人之前在尸魂界当卧底的！” “好像是哦，真可怜，这些人是被清璃大人抛弃的家伙吧！” “好可怜，被抛弃了！” “和我们一样的可怜，被清璃大人抛弃了！” “呜呜呜……我们真可怜……” “清璃大人不要我们了……” 一些皮卡罗开始坐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 “什么啊，真是一群吵闹的小鬼，看来脑袋有问题。” 更木被皮卡罗们哭闹的声音惹烦了，立即拔出腰侧的斩魄刀，说了一句‘和我厮杀吧’这样的话，就对着皮卡罗们进行凶残的攻击。 一个皮卡罗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更木的斩魄刀斩成两半。 “哇哦，好厉害！” “没看见！” “和芙兰一样快，是‘鬼’啊！” “抓鬼！抓鬼！” “抓到就要被砍死！” 看到‘同伴’被当做祭品牺牲，其余的皮卡罗露出了开心无比的笑容，然后开始行动起来，一个个的朝着更木身上扑去，嘴巴张开，零距离的释放虚闪。 轰轰轰轰轰…… 尽管造成的动静很是华丽，爆炸声没有断绝过。 不过在无尽爆炸中的更木，连一点伤势都没有的狰狞大笑起来，随手又砍死了两名皮卡罗。 “看上去和小孩子一样，没想到还有这种破面。”跟随日番谷前来的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在看到更木大杀四方，那些皮卡罗根本没办法抵抗，露出了奇怪的面容。 “那是当然的，破面的实力有强有弱，不过……这些破面有点古怪。” 日番谷理所当然的点头。 这些破面虽然人数众多，但作为单体存在的灵压却不是很强，甚至对队长级死神来说，弱小的可怜。 最下级的大虚基力安，在队长死神眼里，不过是杂兵的程度。 不要说更木，连他这个十番队队长也可以轻易做到碾压的程度。 “小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八千流嘻嘻哈哈的笑着，根本不把这些皮卡罗放在眼里。 “是啊，可能没我们出场的份了。要是卷入那样的战斗中，会被队长误伤到的吧。” 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笑了一下，尽管手痒痒的很想上去和那些皮卡罗大肆对砍一番。 “别这么说，一角，换做是我们的话，可能会有点危险哦。” 绫濑川弓亲抚弄了下自己的美颜和秀发，自以为美丽的笑着。 这句话实事求是，队长队长级来说，这些上百名基力安等级的大虚灵压，或许没什么，但换成席官的他们，万一偶尔不小心被一发虚闪打到，那也是很痛的代价。 身为十番队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却没有这么悠闲，谁知道这些破面是不是专门派过来进行试探行动的杂兵，更厉害说不定在后头呢。 要是在这个时候大意或者放松，假使破面还有后续部队，那一定会付出鲜血的代价。 果不其然，在更木将皮卡罗消灭到只剩下一半左右时，日番谷认为自己的警惕是有用的，有很多股要比单体皮卡罗更强的灵压陡然出现在他的灵压探测之中。 “队长？” 松本微微慌乱，她也感知到了，继皮卡罗之后出现的多个破面，他们每一个灵压都强的可怕。 尤其是领头的破面，不自然流露出的灵压，就可以判定出那完全可以说是另一个次元的强大破面。 日番谷听到了松本乱菊的压低叫声，但没有做出回答，而是右手向后一探，立刻拔出斩魄刀冰轮丸，冰冷的白雾扩散出去，他的灵压变得冰寒而苍白。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高速度的瞬步，日番谷准备在敌人来临之前进行截击。 然而超过他预料的场面是，领头的那个破面只是伸出手掌，就把始解后的冰轮丸抓在掌心。 冰冷的灵压想要冻结那名破面的身体，却被她更强的灵压挡下。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凌驾于亚丘卡斯级之上的瓦史托德破面。 她单手的力道，还有释放出来的灵压，轻而易举将日番谷的斩击挡下。 日番谷预料到自己的袭击不会决定胜负，但妮莉艾露的抵御手段，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竟然空手就压制住了他的冰轮丸，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样令他凝重的想法第一时间在脑海中生成。 “队长先生，我无益于这种没有丝毫意义的战斗，能暂时休战吗？” 妮莉艾露独特而稚嫩的嗓音回响在日番谷耳中，的确是没有带着被偷袭过后的怒火，连一丝杀气都没有，对着日番谷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无意义的战斗？这可不像是虚能够说出来的话。”日番谷冷言出口。 在死神的印象中，所谓的虚即是灵魂的‘黑暗面’，必须依靠杀戮和吞噬才能够变强，并且追随着这一种本能，永远都无法做出改变。 由虚进化生成的破面，自然也继承了虚负能量的一面。 “看来队长先生对我们破面的误会很大。” “你是蓝染那个家伙的手下吧？” 日番谷的声音里带有烈度的怒火。 不只是被当成傻子一样的欺骗，还有雏森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这份仇恨早已铭刻在他的心中，时刻想要洗刷这份耻辱。 “我是第三塔统帅者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就地位上来说，清璃大人在我等破面之上。” 听到这里，日番谷不禁皱眉起来。 “什么意思？” “我……并非是清璃大人的直属部下。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上下级这种比较特殊的同僚关系。” “！？” 日番谷瞪大了眼睛。 上下级的同僚关系？ 这种话说出口，就等于浦原和护廷十三队这几日内做出的猜测，完全被带入了失误的沟壑中。 之前有超过七成的可能性，认定蓝染清璃这个叛离者，是虚圈真白夜宫的最高级统领。 因为浦原让夜一带去了十分重要的情报，经过涅茧利的分析，认定‘崩玉’这种东西，是可以强制性崩坏死神和虚的界限。 无论是大规模死神的虚化问题，还是大量虚进行破面，获得死神之力，这都离不开‘崩玉’的协助。 而且追溯到破面第一次出场的年代，那还是刳屋敷剑八所率领十一番队时期，遭遇过不是完成品的半破面，也就是说，在经过清璃曾经对浦原说过，比他要早一百多年研究出崩玉。 这无疑证明了，在两百五十年前，破面初次进入护廷十三队视线中，是清璃在背后搞鬼，用来测试破面所持有的性能，制造了那一次的袭击事件。 虽然当时成功被刳屋敷剑八一人击退，但破面的威胁也自此让护廷十三队提高警觉。 而按照妮莉艾露的说法，他们所假设的结果和真相其实不一致。 统帅真白夜宫的另有其人。 “你们的最高首领是谁？” 不难听出，妮莉艾露的语外之意，蓝染清璃这个叛离者只是相对于破面地位更高的统领之一，但不是最高位的统领之人。 尽管妮莉艾露没有直说，但从她的语气中，就是如此表达出来的。 日番谷的喝问中带有急躁。 如果是这样，事情真的糟糕了。 一想到当时清璃对他所做的一切，在使用卍解之后，依旧被其一刀重创，这样可怕的家伙，竟然还不是真白夜宫的最高级统领。 是虚张声势，还有切实如这个女破面所言？ 日番谷平复好杂乱的心情之后，眼中的神采越加凌厉。 妮莉艾露对于日番谷的质问只是轻淡的一笑，没有回答他这带有逼问性质的提问。 她手掌看似没怎么用力的一挥，日番谷连人带刀就被扔出去，但控制好力道之后，不会对日番谷本人造成伤害。 在撇开日番谷之后，妮莉艾露拔出别在腰侧的斩魄刀，那是比死神瞬步更加高级的步法——响转。 只有破面才能够动用的最高级步法。 她来到即将砍死下一个皮卡罗的更木面前，用手中的斩魄刀进行抵挡更木挥下来的刀刃。 两股极强的灵压进行了瞬间交锋，所掀起的飓风，将旁边围绕的几名皮卡罗身体吹飞出去。 “哦？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家伙，你好像更强的样子。” 更木并不介意他人突然闯入自己的战斗之中，重点是妮莉艾露展示出来的力量，可以轻易抵挡下他的斩击，就足以证明，比皮卡罗们更具有力量的事实。 对于这种强者，完全不在意数量多少，只要足够强便毫无问题。 “更木剑八，我在虚圈之中也听说你的大名，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瀞灵廷中最热衷战斗的战士。和你战斗过的逃回虚圈的破面们，都说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 “没想到我在你们之中这么有名啊，但和我战斗过的破面中，好像没有你呢。战斗这种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来亲自验证一下就好了。”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战斗。能就此收手吗，第十一任剑八先生？” 更木凝视着妮莉艾露一眼，真的听话收起了刀。 这个举动有点出乎妮莉艾露的意料。 在她的认知中，更木是遇到强敌，就忍不住想要上去交手的战斗狂。 在战斗中死亡，或者将敌人讨伐干净，是他这个十一番队队长的任务。 “本以为接受到讨伐破面的任务，会议室今天是幸运日，结果真是倒霉透顶了。” 更木将无法解放的斩魄刀刀背搭在肩膀上，看向妮莉艾露的眼神里露出了不屑之色。 “滚吧，对于没有战意的家伙，会把我的热情剿灭，真是想不通，你这样强大的家伙，为什么不热衷于战斗呢？” 更木是个战斗狂没错，但他有战士该有的矜持。 一旦遇到有战意的敌人，那么不论是小孩还是女人，他都会以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同理，若是对方心中不存在战意，也不热衷于战斗，他的战斗热情就会大幅度衰减，甚至提不起战斗的兴趣。 所以，在他眼里妮莉艾露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能够轻而易举挡下他的斩击，甚至当前状态下，更木都察觉到了无比的棘手，面对这个女破面，恐怕要摘掉眼罩，释放出更强的力量才行。 在更木看来，妮莉艾露只是有着‘破面’的身份，但她的内心，却和一般破面表现不同。 听到更木这粗俗的言论，妮莉艾露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因此动怒。 “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矜持的理由，死亡也好，战斗也是。吾等破面从无理性的虚，获取了当初作为人类时失去的部分……而且，我并不是不热衷于战斗，只是找不到必须战斗的理由罢了。” 即使妮莉艾露给出了像样的理由，更木还是没办法理解这个女破面的想法。 战斗这种事需要理由吗？ 更木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理解这么高深的话题。 或许对于眼前这个女破面，战斗真的是需要理由的吧。 奇怪的女人，也是一个无聊的破面。 幸好大部分的破面还是热衷于战斗的，若是所有破面都是这个样子，更木说不定因此会感到无比的绝望。 ◆ “你们这两个笨蛋，竟然将敌人放走了？” 在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和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带回自己所属的部队之后，全员没有出现牺牲，但相对的，只是讨伐了将近几十个毗邻下级大虚等级的皮卡罗，除此之外，‘放’走了疑似瓦史托德等级的女性破面。 山本总队长听到这样的报告后，在重新调集的众位队长面前，毫不客气的发起怒火，瞪视着两人。 “这有什么办法，那个女人一点战斗的意图都没有，我对于连斗志都没有的家伙丝毫不感兴趣。” 更木挖了挖耳朵，这样回应着山本总队长。 “你说什么？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怎么能够如此心慈手软？你认为自己身上的队长羽织是摆设吗？” 山本总队长这是要提醒更木，他不只是第十一任剑八，瀞灵廷最热爱战斗的战士，同时也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 作为一名队长，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提不起劲就是提不起劲。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毫无战意的家伙下手。” 更木仿佛在自暴自弃。 木杖的尖端与地板碰撞之后，发出了响声同时伴随着山本总队长忍不住释放出来的灵压，顿时让队首室里鸦雀无声。 山本总队长哼了一声，却没有去责怪日番谷，因为失去了更木的协助，仅凭剩余的人员，即使一拥而上，也不一定能够留下那名疑似瓦史托德级别的女性破面。 说不定会因此出现不必要的牺牲。 在两个月之后的大战未来临前，日番谷为了保全护廷十三队的有生力量，这种做法也无不可。 况且，日番谷还带回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第三塔统帅者——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真白夜宫的真正统帅者另有其人，而非是他们和浦原猜测的这样，是蓝染清璃这个叛离者。 ◆ 这之后过了两天。 空座町，浦原连夜赶制出了压制一护双臂局部虚化隐患的药物。 但通过夜一之口，从尸魂界那里又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例如两天前，距离空座町极远的一座人类城市，遭遇上百名破面袭击，在十番队与十一番队讨伐过程中，引出了一名疑似上级大虚破面，但双方没有展开大战，以‘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开玩笑一样的闹剧。 但也带来了两个比较重要的消息。 真白夜宫的第三塔统帅者。 还有蓝染清璃不一定是真白夜宫最高位统领的重大关键。 这让浦原的脑袋快要裂开了。 因为第二个消息一旦属实的话，真白夜宫的最高位统领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他是在想不出什么人拥有凌驾于蓝染清璃这个女人之上的力量。 以他对清璃的了解，若是对方没有压制她的绝对性武力，真白夜宫的最高位统领，必定是清璃无疑。 是障眼法吗？ 毕竟说出这个消息的，是真白夜宫的第三塔统帅者，不是清璃本人。 这是不是为了扰乱他们心绪，为两个月之后大战提前设下的扰敌之策，这么一想也的确很有可能。 果然还是要前往虚圈是查看一下虚实吗？浦原心中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 因为疑点太多了。 战争之中无疑是情报优先。 因为情报的优势，很可能关乎于最终战斗的胜利谁属，也可以避免大量人员的牺牲。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们这边的情报属于劣势。 清璃利用露琪亚的亟刑，不只是为了得到另一颗崩玉，同时挑拨护廷十三队内部关系，让他们互相攻伐，也是为了收集各个队长和副队长的能力情报吧。 毕竟一些队长和副队长的斩魄刀能力，没有特别公开过，即使公开，也没有亲眼见到他们解放。 这或许也是当时计划的一部分。 让浦原更加觉得，调查虚圈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此时已近深夜，周围的气氛很安谧。 浦原头一次感到时间会这么紧张，他手里拿着可以压制一护局部虚化的药物，或许应该提前一点行动了。 便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围安静的太可怕了。 没错，是可怕，安静到恐怖的氛围，有种令人没办法呼吸的压抑感。 在前方被黑夜笼罩的小路上，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 鲜血为色调的洋装，金黄色的秀发，精致如同洋娃娃一样的梦幻面孔，从两侧延展出来，每一个挂着七种色彩菱形水晶的羽翼。 她左右茫然的巡视着，好似在找着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似乎是注意到了向自己这边慢慢走来的浦原，露出了和小天使一样可爱纯净的笑脸： “叔叔，你有看到芙兰的小熊吗？芙兰的小熊不见了……” 在黑夜小路上响起的甜美声音，从酒红色瞳孔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狂气，让浦原从头顶凉到脚底，毛骨悚然。 第九十章 吸血鬼混乱之幕（三） “小……小熊？” 浦原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从道路前面冒出来的金发幼女。 是的，奇怪。 奇怪到他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但危险的直觉却不会骗他，尽管看上去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幼女，但他的心头却莫名感到不安。 是什么感觉呢？ 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缠住双脚，有什么恐怖的目光凝视过来。 那血红发出亮光的双眸，正用好奇懵懂的神采关注着他。 “嗯，飞着飞着小熊就不见了，芙兰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叔叔你看到我的小熊去哪里了吗？” 芙兰睁着求解和茫然的眼睛。 “……” 浦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下去，因此露出沉思之色，只能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小熊不见了也没办法，小妹妹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夜晚外面有很多坏人哦。” 用这样的话来吓唬她。 “不行呢，叔叔，芙兰已经几百年没有呼吸到外面的自由空气了，姐姐是个坏蛋，帕琪也是个坏蛋，所有人都在害怕我，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恨她们！芙兰好讨厌家……” 越说越不对劲，浦原让她回家的发言，顿时让她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 那种囚犯一样的生活…… 呆了四百九十五年的地下牢房…… 在那个牢房里面，漫长的岁月让她从发狂到麻木，麻木到发狂，然后发狂到麻木…… 周而复始的循环着这样的事情。 绝对……绝对不要再回去了…… 她渴望外面的自由。 所以从地下室，从红魔馆走出来，芙兰朵露的内心充满喜悦。 还遇到和她一样喜欢玩闹的皮卡罗，如同黑暗之中亮起的星星之火，驱逐了她内心的孤独和绝望。 “你——” “叔叔让芙兰回家，叔叔是坏蛋！” 情绪明显不对劲了，双眸中的血红愈加明亮，一丝丝的疯狂气息在眼眸中酝酿，然后无可抑制的释放出来。 这股疯狂的气息，以极速渲染着周围的空气，连带着将空气嗅入鼻孔的外人，都切身体会到了那名为‘绝望’的特质。 那种宛如被深渊凝视的惊慌感，第一次出现在浦原的心头。 这个金发幼女到底是什么人？ 身上那癫狂不稳定的气息太令人心生不安了。 “那就让叔叔你代替小熊陪芙兰玩吧。” 癫狂的笑容展现在脸上之上，气氛终于安定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令人心惊肉跳的恐慌，芙兰朵露这个存活数百年的吸血鬼幼女，对着浦原咯咯一笑。 她举起右手。 处于大地上的‘目’聚集在芙兰的举起来的右手上。 在浦原还没来得及准备补救措施的时候，芙兰朵露狠狠将右拳握紧。 轰！ 整条夜间小路遭到了破坏。 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在外人看来人畜无害，脸上露出天真笑容的金发幼女，只是轻轻握了下拳头，就将其彻底崩碎的神秘之力，让浦原深深处于震惊之中。 这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攻击造成的？ 没记错的话，这个金发幼女只是握了一下看上去没什么力道的拳头…… 大地直接被粉碎了开来。 虽然不至于扩散到太远的地方，但这样下去，会造成多少无辜人员牺牲，这种事浦原根本不敢想象。 “等等，在这种地方战斗——” 浦原想要叫住眼前这个金发幼女，让她停手。 即使要战斗，也不应该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区战斗啊。 “叔叔你太啰嗦了，作为让芙兰想起不快之事的惩罚，必须要痛快的玩上一场才行！” 在金发幼女说完这句话后，他只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压力混乱向四周释放，不是灵压压迫而来的那种感觉，而是另一种未知的‘东西’，但释放出来的威力，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迹象。 下一刻，在他面前的金发幼女消失了，浦原面色一惊，什么也不想的下意识转身举刀格挡。 轰隆！ 白皙粉嫩的拳头好像只是轻轻触碰了刀身，浦原整个人陷落在崩坏的大地之中。 圆形的大坑继续向着四面扩大加深，尖锐的啸声卷破黑夜的沉寂。 吸血鬼幼女芙兰朵露笑的很甜，甜的令浦原不寒而栗。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真的听懂了他的话吗？ 那被鲜血浇灌而成的双眸，看到的只有数不尽的尸山血海，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迎面而来。 浦原心头一沉。 力道、速度全部在他之上。 没办法了。 “叔叔，来玩‘一个人都没有了呢’的游戏吧。芙兰要躲藏起来了哦。” 说完，芙兰朵露的身影消失不见。 准备做什么的浦原也是一愕。 不见了。 字面上的意思，什么都没有。 仿佛对方一开始就不‘存在’浦原的眼前。 隐身能力？ 总而言之，他的灵压感知能力失去了作用。 浦原目光扫视周围，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被破坏的大地，除了这种场景什么都没有发觉。 从远方吹拂而来的凉风，浦原的脸色愈加凝重。 这个场景……不就是小孩子最喜欢玩的捉迷藏吗？ 浦原脑中念头一闪，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也说不定。 他立刻双手举起，打着哈哈笑道：“哎呀，小姑娘你的躲藏能力太强了，我根本发现不了你的身影。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来试一下呢？” 隐藏起来的芙兰朵露听到浦原说出认输的话后，心中顿时涌现一股强烈的杀气。 但随即听到对方有更好玩的游戏，强压着不满再次浮现在浦原的面前。 只见浦原拿出一颗黑色小球，猛地吹了口气，那个黑色小球迅速扩充，变成了和浦原一模一样的人偶玩具。 芙兰朵露看到之后，眼中立马出现了好奇的小星星。 “你看，这个是便携式充气义骸哦，是不是很好玩？还可以制作成小妹妹你的模样。” “真的吗？”芙兰朵露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 “千真万确，叔叔这里有很多好玩有趣的发明哦。还有这个。” 说着，浦原笑了笑，又不知从那里拿出一卷白布，铺陈在地面上。 然后在芙兰朵露好奇的视线中，那卷铺陈开来的白布立马悬浮在半空，浦原喜助一下子跳到上面，对着眼前的金发幼女笑嘻嘻道：“怎么样，小妹妹，这是可以载人飞行的‘飞毯’，也是我得意的发明之一。” “叔叔你好厉害！” “那么，出发喽，小妹妹你要是能够追上来，叔叔我会拿出更多好玩的玩具。” 身为前任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创始者，浦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堕落了。 为了欺骗一个小女孩已经毫无底线。 不过这也没办法，要是这种地方胡闹起来，只怕空座町在今夜之后不复存在。 浦原搭乘着‘飞毯’向着远空飞翔出去。 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空座町范围。 芙兰朵露却不管这些，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好玩，所以散发出七色不可思议光芒的羽翼轻轻一振，朝着浦原驾驭的‘飞毯’追赶上去。 不是瞬步，不是响转，也不是飞廉脚，浦原一下子辨别出了眼前这个金发幼女的追逐方式——飞行。 自由度比他制作出来的‘飞毯’更要高级。 但只要注入最大灵压的话，‘飞毯’就可以保持最高速飞行。 但也因此才觉得糟糕。 眼前这个金发幼女，在他的认知中，既不是死神，也不是虚、破面，更不是灭却师，难道是完现术者？ 不？ 如果是完现术者，之前的‘握’的确和完现术相近。 但飞行、隐身、坚硬的身体、无双的怪力……怎么也和完现术者不搭。 出现在空座町，会是蓝染的实验体吗？浦原眼中出现思索之色。 只不过又立刻抛弃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已知所有收集到的信息中，并没有和眼前这个金发幼女相关的任何记录。 就好像是突然从地底里面冒出来的一样。 是这样和死神、虚、灭却师、完现术者……亦或是地狱中的咎人，都是不同性质的存在。 当真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呢。 不过挡下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事吧。 ‘飞毯’已经用尽全力在飞行，但身后追上来的金发幼女怪物，好似感受到了急躁，用更快的速度飞冲上来。 浦原看了看下方的地区，已经远离空座町好一段时间，是距离空座町大约有一百公里左右的复杂山区。 到这里差不多了吧。 继续飞行也没有意义，说不定会把‘怪物’引诱到另外一个人类密集的城市中，这就变成了和在空座町战斗一样的窘境。 所以说啊，即使是个怪物，但却是孩子一样的单纯想法，实在是太好骗弄了。 “好啦，小妹妹你的速度太快了，这里我们先来玩一个很有趣的游戏吧。看好了，我要藏起来喽。” 浦原将自己的灵压压制到最低限度，然后重新拿出一块灰色的方体布，将自己身体笼罩起来。 然后在芙兰朵露惊异的眼神中，浦原和她之前一样，陷入了无法察觉到的‘隐身’状态。 吸血鬼幼女身体轻轻一震的停下，身体滞留在半空，望着周围空荡荡的夜空，还有寂静异常的复杂山区，没有发觉到浦原的任何踪迹。 随后，她把视线投到下方的山地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嘿！” 整片山脉出现了‘目’，‘目’迅速移动到芙兰朵露的手中。 她像之前那样轻轻握了一下拳头。 整个山脉粉碎了。 被夷为平地，原本的山脉仿佛不存在，成为了不毛的荒原。 造成如此巨大的动静，在吸血鬼幼女体内的庞大能量不可自控的释放出来，天空轰隆隆的响起金灿灿的雷炎。 浦原狼狈的身影现出，他呆滞的站在早已消失不见的山脉位置，不，他现在站立的位置应该是一片什么都不剩下的荒原。 这……这是什么等级的破坏力？ 又是那种奇怪的握拳手势。 那到底代表着什么？ 虽然破坏范围越大，不代表威力越强，在强者的对决中，一般都会把攻击范围压缩到最小，防止力量溃散，用来集中力量，击倒更强的敌人。 这种面积庞大的招式，清理杂兵确实很有效。 可是让整片山脉粉碎，成为虚无之物，出现这样的场景，也着实令人感到无比的头疼。 简直是个无法无天的熊孩子。 浦原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都不懂，而且不知道控制自己强大力量的幼女‘怪物’。 从她稚嫩的言行，还有无法无天的战斗风格来看，浦原早已确定了这一点。 “找到你了哦，叔叔。” “哎呀，真是糟糕，我又输掉了游戏。说起来，小妹妹，你是怎么做到让山脉粉碎的呢？” 看到金发幼女从天空飞落下的身姿，浦原故作惋惜的挠了挠后脑勺，用极为震惊的表情好奇询问起来。 “叔叔不知道吗？” “叔叔是个笨蛋，当然不知道。” 浦原叹息着。 “叔叔是个笨蛋啊。” “是啊，叔叔是笨蛋呢。” “所有的东西都有‘眼睛’一类的东西。” “眼睛？”浦原对于她的解释不是很能理解。 但欺骗幼女自己是笨蛋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感到愧疚。 “在‘眼睛’的地方捅一下，就轰轰的一下……没了。” “可是叔叔没有看到你捅什么呢？” “‘眼睛’我这里也有哦，在芙兰的右手上。只要是喜欢的东西，所有漂亮的‘眼睛’都会出现在我的右手上，啪啪啪的一捏就好了。” 芙兰朵露张开自己的手上，将那里的‘眼睛’给浦原看。 可是浦原看到的只是一双很白嫩的小手，并没有对方所说的‘眼睛’之类的东西存在。 换句话说，所谓的‘眼睛’只有自己能够看得到，外人没办法感知，也没有办法看清‘眼睛’的存在。 而那种类似于‘破坏’的能力，只要被手掌握住‘眼睛’，就会粉碎掉。 大概是这种没办法解释清楚原理的诡异破坏能力吧。 而破坏力量的上限没办法得知，但能够一瞬间轻松的粉碎一座山脉，这可真是了不得的怪物呢。 真是的，为什么他非得遇到这种不知名的怪物啊。 “说起来，叔叔身上也有‘眼睛’呢，在芙兰的手上……” 吸血鬼幼女露出纯真甜美的笑容，她摊开来的右手上，握着外人看不到的‘眼睛’。 而‘眼睛’的主人便是属于浦原。 在浦原惊悚的视线下，吸血鬼幼女芙兰朵露弯曲手指，用力一握。 浦原身体四分五裂。 向着天空抛洒，化成了一场豪华无比的鲜血盛宴。 望着夜空中的鲜血与肉块的盛宴，吸血鬼幼女陷入了快乐无比的陶醉中。 赤血般的眸子里满是兴奋与愉悦的色彩，脸上的笑容中带有发狂的气息。 “束缚吧，红姬！” 吸血鬼幼女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响声，立马一呆。 漆黑色的灵压网络线将她的身体紧紧束缚住。 “怎么样，小妹妹，成人限制版的便携式义骸和真人一样吧？” 浦原微微一笑，将解放的斩魄刀刺中漆黑的灵压网络上，灵压注入其中。 “玩火吧，红姬！” 噗噗噗…… 一颗颗的黑红色灵压球在束缚吸血鬼幼女的灵压网络上冒出。 爆炸之后产生的火浪将幼女矮小的身体吞噬其中。 这还没有结束。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幼女的可怕。 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是不可能让她失去行动能力的。 “千手之涯，无法触及阒暗的尊手，无法映照的苍天射手，光辉洒落之路，煽点火种之风，相聚而集无须迷惘，谨遵吾之所指，光弹· 八身· 九条 ·天经· 疾宝 ·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消散而去——” 在浦原身旁出现了十条白色为主干，外表包裹淡红色的光线，一股脑向着之前的爆炸中发射过去。 “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 距离战斗地点不知多少公里外的人类城市。 白业和帕秋莉正在商品区逛街，魔女的兴致似乎很高，白业手里提着一件又一件的东西，有衣服，也有平时休闲时享用的小零食，还有装饰房间的小饰物。 “感受到了吗，帕秋莉小姐。” “嗯，是芙兰的气息。” 普通人类察觉不到的动静，只是觉得地面有些轻微的震动感，但在白业和帕秋莉的感知中，远处的波动十分强烈。 从远方迎面扑来的空气中，夹杂着特有的疯狂气息。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 这种气息白业和帕秋莉是不可能认识不出来的。 “看到闲情逸致到这里只能结束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现世玩吧。” 白业没有忘记正事。 比起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芙兰朵露的下落，不如等对方暴走之后，更方便感应她的位置。 事实证明，白业的计策没有出现纰漏，虽然这可能对现世的人类造成一定的影响，但事后掩盖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要不是闹得太大，就有回转的余地。 “走吧，白业先生。” 帕秋莉给自己覆盖上‘认知阻碍’的魔法，驾驭着飞行的魔法赶向战斗地区。 白业的瞬步超乎寻常的快，一眨眼就移动了城市之外，完全察觉不到他的移动迹象，只能看到他模糊的人影不断闪烁，比帕秋莉更快一步的向着‘目标’位置接近。 第九十一章 吸血鬼混乱之幕（完） 黑夜下的空座町显得格外冷清，漆黑的人影在居民楼的顶上快速闪动，夜一奔驰起来的矫健身姿，完全让人体会到了拥有‘瞬神’名号之人的实力，又或者该说这不愧是前任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军团长该有的风范。 她以飞快的姿态朝着事发地点奔行，她感受到浦原不正常爆发状态下的灵压，还有一股令她感到心悸的气息，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但这无比危险的针刺感，令她多少心头不安。 浦原正在和一名未知的强敌交手，这件事是目前能够唯一确定下的事情。 “夜一小姐！” 从身后传来沉闷的呼喊声。 在浦原店里打工的握菱铁斋，这位百年前在瀞灵廷担任鬼道众大鬼道长的鬼道达人，也是感受到了压抑无比的气息，和夜一汇合一处，向着战斗地区前进。 “铁斋，你也感受到了吗？” “这种程度的力量，不可能感受不到吧。” 握菱铁斋理所当然的点头，平光眼镜下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 的确，从战斗爆发出来的灵压，还有一股不知是什么的‘力量’，即使是在远离空座町的山区交火，但依然可以清晰感受到那让人感到肝胆俱裂的心悸。 甚至是连敌人的身份都无法判定。 在这种事出突然的节骨眼儿上，或许这也是意味着什么的不祥开端吧。 “说的也是。不过你也来了，空座町那里……” “这个没事，在夜一小姐你们前往尸魂界的时候，一心先生的力量就恢复大半了，现在差不多可以恢复二十年前的死神之力了。” 握菱铁斋知道夜一在担心什么，为了让她安心，说出了这番话。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呢，不过喜助那小子没跟我说起过。” “大概是想要给夜一小姐你一个惊喜吧。” ◆ 尸魂界。 技术开发局。 “凛，你这混蛋，吃零食不要把碎屑溅出来啊，已经掉在键盘上了。还有快点把叛徒‘蓝染清璃’的研究分析资料整理出来，涅队长等着用呢！” “啊，抱、抱歉，是，我这就来！” “真是的，你这家伙不能改改这个毛病吗？吃东西到处洒，到处洒到处吃的坏毛病……要是被涅队长看到，会把你的脑袋爆掉的。说了几百次了吧，你就是死性不改！”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千万不要告诉队长……” 被一个外表看似鲶鱼与大钟结合的男性研究人员咒骂，他的眼睛像是要从脸庞上弹出来，他的脸庞特征已经超越了人形。 名字是‘凛’的男性研究成员被他这么一骂，赶紧把手中的零食扔到一旁，油脂还站在手指上，什么也不顾的在那里飞快敲击键盘，开始分析储存在电脑上的宝贵资料。 那个超越人形的研究人员名字是鹎州，在技术开发局也是相当于现任局长涅茧利的左右手地位。 担任着技术开发局通信技术研究所、灵波观测研究所的组长。 他知晓自己身上所担任的职责重大，正因为此，在常年的工作当中，身为两科组长的他，脾气也很难变得不暴躁。 毕竟通信技术和灵波观测全部都是相当重要的技术任职。 只能以如此严厉的姿态，教训着在那里插科打诨的组员。 在设施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一名研究人员突然慌张的大喊起来： “喂，你们快过来看这个……这个灵压的强度已经达到了队长级……还有另一股很奇怪的能量，但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分级！” “什么？” 其余人也都围拢上来，看到了对于现世地区灵波测量后的结果感到吃惊。 “这个灵压……不是浦原喜助吗？” “这些年第一次看到他的灵压显示出来，被蓝染清璃陷害之后，他就一直躲藏在现世，现在终于可以冒出头了。” “这不能怪他吧，反正我们技术开发局的人，也一直都怀疑浦原那家伙当初离开尸魂界，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并未相信他是那样的男人。” “说的也对，真怀念他在的时候。” “你们在说什么啊？不要让涅队长听到，涅队长可是最讨厌听到濮院的名字。” “呃……不小心说出来了。浦原在和什么人战斗？破面吗？还是大虚？” “咦？都不是呢？好奇怪的波动……就好像不是在用灵压战斗，和灭却师的灵子运用也不相同……这到底是什么啊，以前没有出现过呢？” 看到测试之后的结果，围拢上来的研究人员顿时一头雾水。 那股测量到的队长级灵压，毫无疑问是浦原，但另一股不明等级的力量主人，到底是谁呢？ 测量出来的结果，显示在屏幕上的竟然会是一堆看上去很厉害却不知道一丝用途的乱码？ “总之，先去通知队长吧，要不要为此召开队长会议，也得看总队长的态度。” “这些日子队长会议是不是太过频繁了？前两天为了击退在现世捣乱的破面群，已经召开过队长会议了吧？” “没办法，现在浦原掌握着关于蓝染清璃的第一手信息，为了两个月之后的大战，即使总队长再怎么傲慢，也不会不作出丝毫防范吧。听说朽木和日番谷两位队长，当时被蓝染两刀砍成半死不活的状态了，虽然他们两位队长之前被某个不知名的家伙虚化后打伤，但也保留了大部分的实力，不至于伤重到无法行动的地步……” “看队长的态度就知道了吧。还专门成立了分析蓝染情报的专科小组，好久没见到队长他这么认真了。” “认真起来的队长也是超级可怕的。” 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作为两科组长的鹎州摇了摇头，退出这里的设施房间，快速去和涅茧利通报。 尽管听到浦原的信息，涅茧利这个局长会很不爽，但现在不是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 毕竟综合研究能力上不如浦原这也是事实。 不然当初也不会只是副局长的地位，一直都被浦原压过一头。 直到浦原离开后，他才有上任的机会。 这种施舍一样的态度，鹎州清楚记得，涅茧利当时的表情是有多么的不爽，但还是很香的接替了浦原离开后的位置。 ◆ 卷起的沙尘在一段时间后散开，浦原看到的是几乎毫发无损的金发幼女。 她展开没办法构思想象的扭曲羽翼，每一只羽翼上都吊着七个不同颜色的宝石，眼睛里的猩红比之前更要渗人，似乎要滴出鲜血下来。 “喔~虽然我有着无数种的特殊手段来应对各种不同类型的敌人，但是……遇到这种突然遭遇战之前，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呢，而且……小妹妹你那个‘破坏’能力未免有点恐怖过头了吧？” 浦原脸上挂着笑意，该说是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吗？ 在九十一号破道·千手皎天汰炮击中之前，大概破道上面的‘目’就移动到对方的手中，然后借由那种诡异的破坏之力，将其危害性限制在‘0’的形态。 只不过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做出反应，了不得的神经反应能力。 还有足以硬解开他斩魄刀始解的束缚能力，这样下去，战斗会演变成什么遭遇无比的状态，都是浦原无法计算到的。 况且正如他所言，面对这种突然遭遇战，在战斗之前是一点都没有预料到这种局势出现，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准备相应的手段。 本来最该发挥的能力，现在差不多处于限制状态了吧。 笑不出来。 “叔叔，你好有趣呐，是你的话，应该可以让芙兰更开心的玩耍吧……” 和浦原那精于算计和数不清手段的阴险男心理活动不同，吸血鬼幼女只是遵守于‘玩耍’的规则，来体会自由和快乐的美妙心情。 芙兰朵露嘴角扯起一个残忍又邪恶的弧度，那对诡异扭曲挂满气色水晶的黑色羽翼，因为轻微颤动的原因，开始叮铃铃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极为清脆的响声，然后她的身体轻飘飘的漂浮起来。 充满红色血光的眸子与浦原对视，笑容可爱又恐怖，看得浦原内心有点发毛。 漆黑的夜幕像是云雾一样在翻滚。 浦原发现了不太对劲的地方。 红色的光。 如鲜血在光芒折射下发出的血腥又罪恶的画面，从天空开始向大地笼罩下来。 顷刻之间，天空的黑暗被驱散开来，取而代之是一片浓郁，在不断翻卷，如大海上的海啸，覆盖着深厚的一片血色。 隐藏在吸血鬼体内的狂欢之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所少年了呢？ 差不多五百年了，从没有这么一刻开心过。 无所顾忌的施展自己的力量。 不用担心自己的姐姐过来阻止，所有的阻碍者全部杀死。 天空是红色的，大地也被这股红色取代，染成了血色的荒原。 整个天地在鲜红的领域下，变成了一个染血的特殊空间。 这空气里面隐藏着对于生物极为‘肮脏’的剧毒物质，破坏者生物的体内机能。 一般人吸上一口或许不会致命，但绝对会头晕，失去力气，甚至陷入没办法苏醒的重度昏迷状态。 浦原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不正常的一幕？ 幻术？骗人呢，这么真实的场景怎么可能是幻术。 虽然鲜血之红覆盖的范围有点庞大，但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场景。 红色的雾，如鲜血一样的雾将黑夜取代，让天空与大地屹立于尸山血海的刀锋上跳舞。 在尸山血海尽头的，是一个笑得很纯洁、很甜美的吸血鬼幼女。 穿着与鲜血同色的洋装，那甜美令人迷醉的音色，眼中充斥隐藏不住的狂热之情。 隐隐有一种声音，一种不知来自哪里，为什么而出现，却能够穿透灵魂的晦涩难懂的声音。 这种声音可以和灵魂直接进行最为本质的交流—— 破坏吧！毁灭吧！杀戮吧……把一切归于虚无，把万物埋葬在鲜血之中！ 耀眼的金色雷火卷绕着芙兰朵露的身体，眼中展露出更加肆无忌惮的疯狂。 察觉到对方是真的想要和他‘玩耍’，而这种‘玩耍’的性质通常意味着死亡。 面对死亡……谁都会去挣扎一下吧。 何况是这种没办法控制自己理性的幼女怪物。 “唉……作为一个早已走上社会的成年人，小妹妹，你玩的太过火了啦，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尊敬长辈。” 浦原叹了口气，头疼的敲了一下脑壳，面对这种听不进去话，只知道‘玩耍’的幼女怪物，还是用行动让她了解一下，什么叫做‘现实’吧。 可别死了啊。浦原眼中露出冰冷的色彩。 面对一个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继续友好的玩闹下去。 “卍解·观音开红姬改！” 在浦原身后，立刻幻化出一名穿着无袖和服、梳着古典发髻的巨大女性，四肢拥有着人偶一样的僵硬关节，低垂着眉目，没有什么恐怖的气势，也没有造成多么了不起的动静，就好像是很自然的冒出来，给人一种诡异的不安感觉。 “知道吗，小妹妹，之前那些你觉得好玩的玩具是我开发出来的，所谓的科学家，就是借由自己之手，创造出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鲜事物……我的斩魄刀也是一样……” 咔。 吸血鬼幼女芙兰朵露一呆，声音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她低下头一看，眼中浮现了未知的茫然。 掌心……出现了裂口。 然后伤口迅速扩大，通过手臂，攀登向她的脖子，再向她的脑部开始蔓延。 感受到了不安。 芙兰朵露眼中的猩红越来越盛，浦原身上的‘目’移动到自己裂开的手心，拳头用力握下。 浦原的身体确实裂开了，遭到了不知名原因的破坏，但在那破坏之后，浦原碎裂后的身体经过了各种缝补，恢复了原状，但脸上、身上、四肢全部充满了针线缝补的异样画面。 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随意改造的人偶一样。 浦原低着头，从静默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明亮，体现出他的精明算计。 若说不该的地方，就是对方在一开始不应该和他的斩魄刀进行接触吧。 否则这次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卍解的强大，同时也会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缺点。 当然，这个秘密只要深埋在自己心底就好了。 芙兰看到的是自己被撕裂开的手掌，还有看不到的脖子、脸上的伤口，很疼很疼的裂开，然后被针线一类的东西修补好。 即使修补成原来的样子，但身体裂开的痛感与伤势，却永远停滞在她体内。 那难看又诡异的针线缝补痕迹，也清晰的残留在她的身体上，令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并非是因为这种诡异的力量，而是自己现在的样子，令她想到了以前被她玩弄坏的布娃娃一样，四分五裂的，如出一辙的死亡惨状。 “怎么样呢，小妹妹，这个游戏的惊奇程度是不是令你很满意？再问一次，收手的话还来得及。” 因为下一次，改造的地方就不只是这种程度了。 而是更加致命的部位。 然而令浦原惊讶的是，对方因此而沉默着，接着眼中的红色有着愈演愈烈的暴走倾向。 伴随着强烈、刺穿苍穹的闪光。 那是一把包裹着金色雷炎的巨大剑刃，从空间涟漪中，被吸血鬼幼女轻而易举提了出来。 她默默的不发一言，眼中只存在着破坏一般的强欲。 红雾笼罩下的天空，金灿灿的雷电火焰席卷肆虐，发起惊天动地的狂啸之音。 浦原脸色惊变。 在那把突然出现的金色之剑上，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威胁。 “芙兰不玩了，去死吧！” 她冷冷的说出这句话，纤细的手臂举起比自己还要大的金炎巨剑。 神器——莱瓦汀。 于北欧神话中诞生而出的‘必胜之剑’，在‘诸神之黄昏’中焚烧了世界的武器。 在金色炎之巨剑划动之时，所摩擦过的地方，无论是可触摸的实体，还是没办法触摸的虚体，全部第一时刻燃烧起了金色的雷气之火。 尽管这把剑的威力巨大，但以她的体格来说，并不能很好的挥舞这把必胜之剑。 但只要投射出去的话，就可以摧毁眼前所经过的一切之物。 浦原感受到的危机正在于此。 没办法躲避。 因为他可以预想到，这次的攻击不只是范围大这么简单，还具有摧毁一切的破坏之力。 便在这时，在吸血鬼幼女无法注意到的情况下，大量的水流从天空扑涌而下，血光笼罩的大地，同样奔流起水龙一样的生物，将吸血鬼幼女陷入无底的水之领域中。 突然遭遇到莫名攻击，芙兰朵露这个吸血鬼幼女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也同时意识到这场战斗到此为止了。 那些数不清的水量，最终凝缩成直径两米大小的水球，将她的身体圈禁在其中。 天空的红雾渐渐的消散开来。 在天空与大地燃烧起的金色之炎，也因为莱瓦汀的消失的驱散开来，最终融进空气之中。 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帕秋莉，在施展完水属性魔法之后，脸色一贯苍白的喘了口气。 感觉这一招用了一生的体力。 虽说有点夸张，但不擅长长途跋涉的魔女，的确有这种近乎真实的错觉。 “芙兰，你这次闹得有点过火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帕琪。” 芙兰朵露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都是这个可恶的魔女，总是用水这种恶心的魔法来对付她。 还是趁她不注意偷袭过来。 “因为芙兰你的能力很危险，我可不想在控制你之前，被你的能力打到。” 理论上来说，除非是近乎不死之身的能力，否则就会被芙兰朵露握拳杀，没办法反抗的那种。 只不过看到芙兰那身体上微微裂开的伤口，有着很严重的缝补痕迹，帕秋莉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看向在那里同样好奇注视过来的浦原，眼里透露出凝重之色。 将拥有‘破坏’之力的芙兰逼迫到这个地步，和那浮夸的外表不同，是个很可怕的男性。 “白业先生，我先带着芙兰回去，这里交给你来善后吧。” “嗯，没问题，这里交给我来就好。” 在帕秋莉和某个人交流时，浦原才意识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场。 什么时候来的？ 完全没有察觉到。 而且就站在浦原身后不到两米，正一脸和善微笑的打量过来。 浦原心中立马生起本能出现的寒意。 要是刚才这个人突然对自己出手的话，可能他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敢相信有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自己，而自己毫无所觉。 不过这也是建立在对方对他没有恶意的基础上。 “这应该不是初次见面了吧，浦原队士……不，这好像是几百年前的老旧称呼了。哎呀，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应该正接受四枫院家族的邀请，加入隐秘机动那会儿……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来。” 浦原听到这极为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转过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再联想帕秋莉叫出来的那个名字，瞬间瞪大了瞳孔。 “你、你是——” 除夕了，今天就鸽了吧…… 今天除夕——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鸽了 66个鸽子送给你们，祝你们新年快乐，过个好年…… 第九十二章 尾声的谢幕 数百年前。 瀞灵廷，发生在贵族街的事情。 “虽然京乐你难得的请客一次，但是说真的，贵族喝的酒太温和了，一点都不适合我们这些血性方刚的热血男人。” 说话的是当时担任十一番队队长的刳屋敷剑八，几位酒友队长勾肩搭背，一脸醉醺醺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在六番队管辖的贵族街上走动。 周围来往的人中大多都是贵族，尽管刳屋敷剑八说着贵族街酒水不好喝的评价，他们心中感到些许的不爽，但也不敢上去辩驳什么。 刳屋敷剑八，这个备受中央四十六室期待的十一番队队长，据说连王族特务都对他刮目相看，不只是实力，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护廷十三队的标杆人物。 和他勾肩搭背的两个男人，也都是担任百年以上的老资历队长。 五番队队长白业。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除此之外，还有五番队的副队长，以及八番队的一名年轻席官，是十三四岁小姑娘的样子，名字是矢眮丸莉莎。 “哈哈，别这么说嘛，我倒是觉得偶尔喝一次也是挺不错的，是吧，白业小哥？” 京乐哈哈一笑，脸面很红的醉了。 白业没有搭话，而是脸色有些发青的捂着嘴。 在一旁的千瞳子没有上去扶，将大拇指抵在了刀柄上，微微挑着眉头：“你要是敢吐在我的身上，信不信我砍了你？”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白业一下子醒了酒，尴尬的一笑：“只是开个玩笑，我的酒量没这么差。” “谁知道呢，你们三个的酒品一向很差。” 千瞳子的这番话，得到了矢眮丸莉莎的高度认可。 “说起来，浮竹和桐生那两个人怎么没来？是不是京乐你没去邀请？”刳屋敷剑八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我像是这种不重视朋友的人吗？浮竹的老毛病又犯了，桐生那家伙在队舍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看她挺认真的样子，就没去打扰。” “真是不凑巧呐，难得可以空闲一天。” “就是说啊，浮竹就算了，他的病发概率是不稳定的，但桐生没想到也这么认真工作，突然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京乐叹了口气。 “该玩的时候痛快的玩，该战斗的痛快的战斗，这才是人生啊！”刳屋敷剑八的兴致永远是这么的高昂：“对了，要不要趁着这种时候来切磋一下？” 面对刳屋敷剑八的建议，白业有些意动，偶尔‘对练’一下，也有利于活动筋骨，但看到千瞳子那严肃，甚至带有杀气的表情，连忙撇开了视线：“我……我就算了，反正我的实力很普通，就不丢人现眼了。” “我也是，如果我解放了斩魄刀，那只能算是游戏了，而光凭斩术对练的话，肯定会被你砍得大败而归的，我可不想在队里的小美眉面前丢脸。是吧，小莉莎？” 京乐回头看了一眼矢眮丸莉莎。 “去死吧，我才懒得管你这种家伙。”矢眮丸莉莎冷淡的回了一句，让京乐热脸贴冷屁股。 “呃……在别队队长面前，好歹给我留一点面子。” 矢眮丸莉莎立马换上了一副高兴的笑脸：“好啊，那你滚回去工作吧，到底你是队长我是队长？” “……”京乐脸上一囧。 惹来了刳屋敷剑八和白业的哈哈嘲笑。 “春水，你竟然被自己队的队员教训，还把工作丢给别人，你作为队长的威严有点掉价了哦。”白业笑着说。 “小哥，你是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你们五番队的业务一直不都是久木副队长处理的吗？” 白业笑容顿时僵硬下来。 “对了，刳屋敷，你平时有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吗？批改那些烦死人的文件？” “文件？没有啊，我不知道上一任剑八是怎么管理的，但我当上队长以来，就很少处理过什么文件，空闲的时候找你们喝酒，或者锻炼，再者就是训练队员，唯一的工作就是战斗。”刳屋敷剑八这样说。 “是吗？这么说来，除了十一番队，其余的十二个番队，都是一个样子的工作模式啊。” 白业和京乐两人顿时低下头叹气，好像一直努力工作的人是他们两个一般。 就在他们一行人向前走路的时候，对面迎来三个人。 领头也是披着队长羽织的男性死神，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家族第二十一任当主四枫院清宗，兼任隐秘机动总司令。 “清宗，真难得在这种时间段看到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京乐自来熟的凑上去询问，随即把视线落在后面的两人：“这是夜一吧，已经长这么大了啊，那你是哪位？” “呃……那个，我是新加入隐秘机动的浦原喜助，初次见面，京乐队长，白业队长，刳屋敷队长，久木副队长。”对方很有礼貌的点头，颇为拘谨的姿态，有点不善于言辞。 不过这种腼腆羞涩的样子，是怎么被选入隐秘机动的？ 但想到大前田那种家族的当主，历代都是二番队副队长，在隐秘机动也是担任要职，从未有过例外，京乐也就释然了。 “前一阵子小女刚晋升席官，小女就邀请她的朋友和我这个父亲聚一次餐。你们几位队长成天不务正事，要是被山本总队长知道的话，下次在队长会议上又要被说教了吧。” 四枫院清宗对这几位的脾性略有了解，已经预感到山本总队长在下次队长会议上那暴跳如雷的场景。 一个不务正事的队长就够了，现在却一下子出现了三个，简直是助长了瀞灵廷内的不良风气。 “山老头就是嘴硬心软，放心，只是说教几句，平时不放松一下，战斗的时候可是会紧张的没办法握起刀刃的。” “痛快的喝酒，痛快的吃肉，痛快的战斗，这就是我们十一番队的风格。” “附议。” 三个人一致表示这没有问题，山本总队长的说教早已经对他们不管用了。 在分别四枫院清宗三人后，白业他们几个渐行渐远，在四枫院清宗三人眼中，只有那不断远离贵族街的身影。 “怎么了，喜助？” 作为四枫院第二十一任当主的长女，下一任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当主，隐秘机动总司令的夜一，看到挚友那回头一顾的巡视目光，微微侧头问。 “我在想那几位队长的事情，即使喝成这个样子，除了那个五番队的白业队长，京乐队长和刳屋敷队长身上一点破绽都没有，那随意所欲的强大……队长的实力，真的很可怕呢。”浦原挠了挠头，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的没错，那三个人可以说是总队长之下最强的几个队长了，尤其是五番队。” 对于浦原的话，四枫院清宗只认可了一半。 “五番队？” “看人不能够看表面，对我们隐秘机动的人来说更应该遵守这条规则。而且，五番队队长的斩魄刀很特殊，只要是面对那把斩魄刀的话，无论什么手段都没办法避开。夜一，还有喜助，你们两个不能骄傲自满，也不可过分贬斥自我，你们作为死神的才能确实非常优秀，因此更要认清自己的境界，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在不久的未来，你们二人都会是那三个人的同僚。” 四枫院清宗摸了摸女儿夜一的脑袋，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今天你们两个尽情的吃喝玩就行了。” ◆ 浦原想起了数百年前第一次和白业的偶遇，对方还没有谋害中央四十六室，十一番队还处于黄金时代的刳屋敷剑八时期，整个护廷十三队都显示出欣欣向荣的姿态。 但随着刳屋敷剑八死亡，继任者痣城剑八混乱瀞灵廷，五番队的正副队长叛离。 那个时候护廷十三队就走向了下滑的坡道。 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全身都是破绽，但现在随着自己实力的增长，浦原越发觉得那并不是破绽，而是没有必要对任何人做出戒备的‘傲慢’。 白业那强大到可以让任何人都没办法成功偷袭到自己的‘傲慢’，浦原能够感觉到这一点。 是因为那把名为‘万象’的斩魄刀吗？ 通过聆听‘声音’，让所有攻击与陷阱全部付之东流，无论是什么样的小手段，都没有办法避开他的视线。 哪怕是从死角的位置进攻，也会被挡下，而后被反戈一击，惨遭死亡。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自从两百五十年前中央四十六室被全灭之后，这应该算是首次碰面吧，白业队长？” 浦原警惕的退后几步，身后的那四肢长着傀儡关节的无袖和服巨大女性也跟着移动起来，垂帘下来的黑色长发，还有四肢，直接贴附在地上。 “你是在找我的斩魄刀放在哪里吗？” 白业笑着说，他此刻穿着一身休闲的装扮，腰侧和背后没有携带斩魄刀。 在哪里？那把可以聆听‘万象’的斩魄刀，到底藏在哪里？ 浦原的脑海里满是这样的疑问。 因为一旦和白业迫不得已的交战，就不得不考虑那把斩魄刀的存在。 只要有那把刀在，无论是什么手段都没办法施展开来，会在第一时间被对方破解。 想要打败白业，首先要排除的是那把斩魄刀。 “不用找了，那把刀我暂时没有放在身上。我过来也不是为了和你战斗，能放下你那超强警戒的心理吗，浦原队士？对于给你造成的麻烦，我感到抱歉。”白业很诚恳的在道歉。 浦原眉头一皱，并未完全信任的白业的说辞，这份警戒不会就此消除。 一个背叛尸魂界，背弃同僚，屠杀中央四十六室的人，的确没有资格让别人相信他说的话。 “……所以，你在我脚下偷偷改造出来的地道收回去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白业丢下这句话，也不理睬浦原到底相不相信，反正他没必要解释过多。 “等等——” 浦原伸出手，估计心中还存在什么特别的疑问吧。 例如刚才的那个金发幼女是什么生物，当初为什么要背叛尸魂界……再者和蓝染清璃之间，是否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这都是浦原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白业微微侧头，在他转头的瞬间，一道黑影从天空落地，从他身后攻击而来。 犹如在黑夜中矫捷行动起来的黑色猎豹，快到不留下痕迹的瞬步，一眨眼冲到白业身后，嘴角露出好似胜利一样的笑容，出击向前的掌心凝聚着高密度的雷霆形态灵压。 猛地，夜一感到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耳边没有回响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感受不到跳动着的感觉。 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从远处的深渊中涌现，那种不祥到极致的恐怖气息，仿佛是自地狱伸出手的魔爪，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连惨叫声都成为了珍贵的奢侈品。 随后，她的大脑内部一片空白，一瞬间想不起来任何事。 她面目呆滞，眼睛失去了神采汇聚的焦点，全身僵硬不动的倒在地上，刚好脑袋在白业身后大约半公尺的距离扑通一声砸下。 眼睛在睁着，但因为受到了强大无比的压力，意识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变成了可悲无比的洋娃娃，任人宰割的祭品。 落针可闻的寂静，令浦原还有刚刚赶到的握菱铁斋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脸上冷汗如雨。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难以解释这样的诡异现象。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技术开发局的灵波观测研究所之中，那个叫做‘凛’的男性青年突然夸张又惊悚了叫了起来。 所有人被他那夸张惊悚的叫声吓了一跳，还没有骂出口，只见凛面前的那台大型计算机的键盘与屏幕上，出现了崩坏迹象的电光，接着冒出黑烟，那明显是在超负荷运作才会发生的事情。 随后，围观过来的研究人员，只能看到那台计算机一片漆黑的液晶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喂，凛，发生了什么事？电脑怎么坏掉了？”鲶鱼与吊钟结合脸型的鹎州，作为灵波观测研究所的科长有必要问一个明白。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探测到了一股很陌生的灵压，然后接收到的时候，那股陌生灵压的强度在一瞬间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然后就这个样子了……” 凛吸了一口气，尽量用简短明了的话说明刚才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那股灵压的强度，超过了我们技术开发局的计算机可以计算的范围了吗？”鹎州不满的对凛说教。 这种话简直是在技术开发局的科技技术的质疑。 同时这种话要是落到他们局长涅茧利的耳中，估计又会大发雷霆，指不定又有谁会倒霉。 “是……是的……” 顶着鹎州那不信任的姿态，凛还是硬着头皮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怎么可能？这可是最先进的灵压测试计算机了，怎么可能有超过电脑评估的灵压，该不会哪个零件坏掉了，导致计算机故障了吧？” 其余的研究人员也不相信凛说的话。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测试机器某个零件坏掉了，出现了这种偶然的事故。 虽然触发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请相信我……那个肯定不是假的，虽然数据很高，但一瞬间内捕捉到的灵压强度，的确比测试队长级灵压时更加恐怖……简直不是一个次元内的存在。”凛依旧选择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而且触发计算机故障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何况这还是新换没几年的最新型款式。 鹎州沉吟了一下，指挥其余部员：“赶快去重新换一台新的过来。” 双方各执一词，抱着严谨的态度，鹎州也不敢全盘否定凛那不靠谱的结论。 “是。” ◆ 夜一倒在自己身后的事情，白业并未去留意，甚至都没有回头光顾一眼，背对着浦原向着反向方走步离开。 握菱铁斋正在不远的侧旁举着右手，手臂正以尴尬的姿态停滞在半空，在看到夜一瞬间败北后，他的鬼道也在同时停止下来。 因为他知道，即使成功发射出去的鬼道，也未必能让白业退步，这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一如当年的那一幕，若是发射出去，也只是重复过去的那场闹剧。 自己鬼道经过了两百多年的修炼，在不断的增强，但对方也不是在这两百多年间原地逗留。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渐行渐远的背影，从头至尾都没有回转过目光，也没有刻意停留下脚步观望。 浦原想问什么，但在看到夜一一瞬间惨败后的情形，突然觉得问白业什么问题都觉得毫无意义起来。 那满是破绽背对他们的身影，透露出来的‘傲慢’恐怕未必是‘傲慢’吧，而是自信到无聊的地步，确信这里的人对他毫无威胁，无论什么手段都好，多少手段也罢，都无法触及他的身体分毫，才会对此毫不在意。 （PS：欠下的那一章，以后会补上……） 今天更新推迟…… 这几天状态不太好，有一点点感冒，夜里吹空调吹出问题来了，今天会晚一点更新，大概晚上十点左右。 没有重要事情的话，不要出门，肺炎闹得挺严重的。 我快递几天前在路上，这几天一直都没有走动……感觉得再过好长时间才能拿到…… 是武汉的朋友自求多福吧…… 第九十三章 大魔术师白业 “所以呢，你们这些家伙为了这种小事，就特地把我从重要的研究实验中打断，然后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技术开发局的灵波观测研究所的一角，一台计算机处于冒着黑烟的报废状态，连接到墙壁位置的电缆也好像遭到了一些损伤。 正在自己研究室里面进行重要实验分析的涅茧利，听到灵波观测研究所这里发生了重大意外，就马不停蹄的带着自己的副官涅音梦回到了这里。 结果只是一台计算机报废掉的小事，这让涅茧利十分恼火这些人的失态程度。 “抱歉，局长，这次的意外有点奇怪呢，这台计算机明明是前几年刚换过，还有很长的使用寿命才对，但是在检测现世某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灵压时，就坏掉了……” 灵波观测研究所的科长鹎州没有花里胡哨的找什么借口，而是实话实说。 对于信奉科学与真理的技术开发局人员而言，寻找借口这种事简直是丢人现眼。 “负责探测的人员是谁？”涅茧利带着不耐烦的口吻问。 “凛，你过来，和局长说一下当时的情况。”鹎州把一旁战战兢兢的青年叫过来。 凛便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一遍，同时也把其余人认为是机器故障的原因包含在内，但凛依然坚持认为那是某个人的灵压超出了机器可以计算的范畴，导致机器报废掉的主要原因。 “由我改装成的东西怎么可能性能如此低，而且我可不相信什么人的灵压可以强到这个地步，但只使用了几年就会出现故障，比上一种的概率更小。”涅茧利听罢，微微皱起了眉头：“还有，浦原喜助那个令人不爽的家伙也在现场？先去联络总队长，派人去空座町联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 在安排好工作之后，鹎州又问：“对了，队长，蓝染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比想象中的要麻烦。” 涅茧利眉头皱的更紧，一脸凝重的带着副官涅音梦离开这里。 前一件事还没有彻底解决，现在又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光凭技术开发局在这里调查，显然是人手不够的。 但要他相信护廷十三队那些做事怠慢的家伙，涅茧利心中也有点不放心。 ◆ 大灵书回廊。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副队长伊势七绪和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三人在这里开始展开最严谨的调查行动。 “说起来，最近的事情突然变得多起来了呐，一下子走了三位骨干，对于山老头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吧。”京乐用感慨的语气和浮竹搭话。 “元柳斋老师可没有我们想象中的这么脆弱。” “是啊，可山老头毕竟老了，精力没有以前那样充足了，真希望他可以支撑到退休的时候。” “这么说太失礼了，春水，护廷十三队中，还没有能够继承下任总队长的人选。在那之前，元柳斋老师会一直统帅全局。” “浮竹，听说你把代理死神证给了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京乐想起了什么。 “嗯，这件事怎么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其实你也挺坏的，浮竹。这么对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还是说，因为他和你故去的那位副官志波海燕，长得十分相似呢？” “哈哈，或许两者都有吧。毕竟那股力量太不稳定了，希望黑崎能够安全度过难关。浦原那家伙，应该会有办法。” 浮竹爽朗的一笑，对此抱以乐观的态度。 “我在想，一百年前的虚化事件黑手既然是蓝染的话，那么是不是有可能把浦原和平子全部重新召回护廷十三队呢？平子那些人，肯定会和浦原有着密切的联络。”京乐好像很期待这样的事情。 若是他们真的愿意回归，不但能够弥补失去的三位队长，还有多出空余的防守力量，两个月之后的决战，到底结果会怎样，京乐并不能肯定确信护廷十三队能够胜利。 “话虽如此，元柳斋老师也想这样做，可是……对于中央四十六室的打击就未免太大了，他们可不想要丢脸，即使是上一任错判的下场。固执于自己的脸面，他们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形象啊。”浮竹苦笑着。 同时这也是护廷十三队对中央四十六室的唯一映象。 不管怎么样，中央四十六室是无法承担错误和责备的。 即使下一任的四十六室，多半也会是这种令人喜欢不起来的司法机关。 “说的也是，目前工作重心是尽可能调查出蓝染的一切资料。” 京乐扶了扶戴上头上的草笠，轻轻吐了口气。 “队长，资料收集完毕了，我现在把相关资料发送到你们那边。” 在廊道的对面位置，身为京乐副官的伊势七绪找到了相关的调查资料，进行传输。 “辛苦了，小七绪。” 京乐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后，和浮竹一同观看起上面的信息。 “还真是多呢。”浮竹看到上面显示出来的信息目录，微微有点惊讶。 “那是当然的，不只是蓝染的，连白业小哥、平子的那两份，我也让小七绪进行了资料传输。” “这是怎么回事？”浮竹有点茫然。 “蓝染是刳屋敷那家伙入职剑八不久后，在真央灵术学院毕业，接着加入了五番队。那个时候的五番队队长是白业小哥，虽然他早已和蓝染一样，以同样的罪名离开尸魂界。但我想以他的能力，如果蓝染从那个时候就在隐藏的话，白业小哥多少会察觉到异常才对。况且……” 京乐说到这里，眼睛里露出些许的慎重之色。 “况且什么？” “夜一小姐也说了吧，蓝染研究出崩玉的目的，除了打破死神与虚之间的平衡外，可能也存在对‘灵王’不敬的态度。抛除浦原隐藏在小露琪亚身体内的那颗，蓝染制造的那一颗崩玉，要比浦原早了一百多年。还记得刳屋敷那家伙在被痣城剑八打败的前一阵子，有击杀过虚圈的一名大虚破面吧？” “这件事啊，的确听说过，也是那时，我们才知道了虚圈的一些变化。”浮竹也想起了这件事。 “唔……刳屋敷去世前和我说过这件事，因此我可以判断出，那个时候的破面还是初生阶段，大致可以判断出，蓝染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行动的。亦或者提早二十年到三十年这部分区间。”京乐推断出口。 “这么一说的话，那段时间好像还真的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浮竹点了点头，认同了京乐的推测。 “刳屋敷死后，痣城剑八和白业小哥的事情就发生了。接着平子以三席的身份，晋升为五番队副队长，让五番队熬过了最为困难的时期，代理成为队长大约百年后才慢慢转正。” “那段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和虚圈的战斗愈发激烈，桐生在那时成为了进攻破面的主力，一度扼制了破面的势力。随后就是剿灭灭却师的那次行动……” 上翻着屏幕上的信息，过滤完记录在上面的前半阶段内容，浮竹在说到两百年前剿灭灭却师的那场战争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摇头失笑。 不，自己想多了，灭却师的那件事只能说是偶然中的必然。 照灭却师那种破坏平衡的做法，一直维持下去，那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绝非是个人因素去导致的。 随后，浮竹又想起了之前一护一行人之中，有一个残存的灭却师少年，也没有露出什么敌意。 对于年轻人来说，战争的事情太过于残忍了。 死神与灭却师的战争，在两百年前就已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已经没必要赶尽杀绝。 “一百年前，浦原曾经在中央四十六室那里申辩过，但因为蓝染有着诸多队长和队员作证，导致浦原的说辞不可信，以至于身败名裂，陷入叛离的危局中。”京乐这时说：“我在好奇蓝染当时是如何一人兼顾两头的，事发的那天晚上，我确信在瀞灵廷看到的人是蓝染本人，灵压、举止全部都和平时的蓝染没有两样，但这和浦原的口供有着严重的出入。” “即使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模拟出一模一样的人出来，甚至连举止言行都和平时一般无二，灵压也没有作假……这的确是令人头疼的地方？”浮竹随后接着翻下，苦笑起来：“另外，中央四十六室被杀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那传令的里廷队，难道眼睛都已经瞎了吗？或者全部投靠了蓝染？这根本不可能，可是他们看到的是四十六室正常开会的情形……” 这根本解释不清楚。 信息也就到这里中断了。 在数百年间发生的各种大事件，也只有最近一百年的这两件事十分诡异。 “不……不对……” 京乐呢喃了一句，然后突然声音大了起来。 “呃……怎么了？春水？” “队长想到了什么吗？”伊势七绪问。 “朝上面翻，对，在这里停下，你们看。” 翻到了京乐想要的界面，京乐指着上面清璃进行过的活动。 “很不对劲吧，蓝染那家伙每隔一段时间都在召集加入护廷十三队的新人展开所谓的斩魄刀解放演示……有必要这样维持自己的优秀队长形象吗？太过频繁了吧？而且每次都是卡在新人入队的时候。” 看到这里，乍一看的确是很平常，只会当做这是清璃维持自己真实行动的假象，但是即使是假象，也根本用不到这种程度。 确实，太频繁了，就好像是维持优秀队长的形象是外在目的，真实的目的却像是刻意为了在众人面前迫不及待的解放自己的斩魄刀？ 太奇怪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浮竹，这里没必要调查了，去中央四十六室的凶杀现场，我想再去确认一下。” 京乐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但需要切实的查探后，他才会确认这种离谱的猜测。 ◆ 在离开技术开发局后，涅茧利被山本总队长委托了协助调查蓝染清璃这个叛徒的事情。 其实调查的工作比想象中顺利，涅茧利这时重新出现在四十六室的案发现场。 因为为了方便调查，只有尸体被搬走，但早已染黑的血块，还溅洒在桌面、地板和墙壁上，可以想象当时四十六室被屠杀的时候，是何等的惨烈。 “茧利大人，为什么要特意回到这里呢？” 涅音梦轻轻侧着头，地下大会议室空间内的空气十分不好闻。 “别说这些了，音梦，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事情的真相。四番队的验尸人员如何说的？” 涅茧利带着口罩观察着地面和墙壁上的黑色血迹。 “和之前一样的结果，四十六室的贤人和审判官，都在一个月之前被蓝染谋杀的。换句话说，那些尸体都是真货，不是弄出来的尸体玩偶。” “难怪呢……浦原喜助那家伙在一百年前败给蓝染的原因，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涅茧利扔掉了手里的黑色血块，露出了得意无比的笑容，在外人却显得异常诡异。 “是和催眠相关的能力。” “催眠？” “是的，通过雾与水汽乱反射，让敌人自相残杀的斩魄刀能力是虚假的。蓝染每次在新人入队的时候，都会很刻意的做出这种很傻的举动。” “演示……斩魄刀？” “演示？是催眠秀才对。”涅茧利冷冷一笑。 “难道说——”涅音梦瞪大了眼睛。 “混乱他人的五感，导致里廷队看到的是四十六室正常开会的场面，一百年前浦原喜助的证词之所以惹人发笑，是因为蓝染用类似催眠的能力，制造了真实却虚假的不在案发现场证明。不……不只是五感，根据当时的记录，好像连灵压都和蓝染本人一样。应该说是五感和灵压都可以随意混乱的催眠能力。” 涅茧利的眼睛里冒出了浓浓的兴趣。 他随后转过身，看到的是迟来这里一步的京乐、浮竹还有伊势七绪三人，裂开了牙齿，发出诡异的笑脸： “真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呢，资料我已经分析完毕了。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的事情，浪费了我不少的时间。” ◆ 虚圈，真白夜宫。 成功把芙兰朵露带回的帕秋莉，将她重新关押在红魔馆的地下密室中，为了确保芙兰朵露在没有恢复正常之前，让她没办法接触外面的世界，帕秋莉在蕾米莉亚的拜托下，在芙兰房间周围设置了水属性魔法，将芙兰朵露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面。 虽然这种做法对于一个四百九十五岁的孩子有点残忍，但想到让她出去的后果，蕾米莉亚情愿把妹妹一辈子囚禁在地下室之中。 再者，真白夜宫的研究人员也在开始研究芙兰朵露的病因，即使不能根除，也要制造出克制她精神不稳定的药物，或者是限制她实力的道具。 在运送回芙兰朵露之后，帕秋莉再次一头埋进了真理大图书馆内的书海之中。 各种斩魄刀、死神、灭却师、完现术……等等资料，对她有着十分浓厚的吸引力。 这里的一切东西对她都是陌生而新鲜的，尽管她研究的是魔法类的课题，但这也不妨碍她对于新知识的渴望。 身为魔女的帕秋莉，对于知识方面的累积远胜于提升自己的实力。 作为纯魔法使的帕秋莉，深刻理解到对于一个真正的魔法使来说，未知的知识是多么的重要。 第零塔通往真理大图书馆的宽敞走廊上。 白业从现世回归真白夜宫，比帕秋莉要迟上一两个小时。 即使这次暴露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但以现在的护廷十三队，并不被他放在眼中。 若有比较麻烦的，大概也只有山本总队长这一个了。 在离开尸魂界的那时，没能和山本总队长认真的一战，一直是白业心中永远没办法抹平的遗憾。 “白君，刚回来，你还要去哪里？” 背后响起了声音。 千瞳子手拿着斩魄刀出现在他后方，声音幽幽而发冷。 “我去看会儿书，现在正好有资料要查一下。” 白业坦然回答，尽管千瞳子突然出现，让他着实心头一惊。 这般悄无声息的接近，又不是暗杀者，忽然出现在走廊中，也是怪吓人的。 “这几天你一直在现世忙着事情，一定没有好好的在休息吧。今晚我想犒劳你一下，来我房间，顺便有件事要和你商谈。你现在一定有时间对不对？” 千瞳子目光带有一点点的幽暗，脸色既不冰冷也不带笑，只是很平淡的叙述出这番话。 “好。” 白业点头，跟着千瞳子去她的房间。 在进入房间之后，千瞳子的身子刚刚偏移，想要开口说什么，白业就抢先一步从后面抱住千瞳子娇小的身体，吻住她雪白纤细的脖颈，手指按住她薄樱色的嘴唇。 千瞳子那清白如玉的肌肤，犹如被剥掉蛋壳的鸡蛋，短短的上身，前胸也似乎动情的突出。 被白业这样‘袭击’，千瞳子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拒绝，微微侧过的身姿，双手依然如故的搂着男人的脖子，渴望的等待着。 在自己身上游走起来的男人的手，千瞳子觉得白业是一个喜好欺诈的魔术师，用神秘的魔术在舞台上表演，不只是挑动着她那热燥起来的身体，还把她的心也一并偷走了…… （PS：葛力姆乔、诺伊德拉等破面之后肯定会有戏份的，不用太过担心，毕竟配角存在感一旦抽象起来，主角们的逼格会下降很多…… 本来第一卷死神只准备写四十万字就结束的，结果五十万字才刚到尸魂界救援篇结束…… 我嗅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九十四章 赋予绝望的战斗之兽 所谓的战斗，即是对手无论处于什么状态，都不能手下留情的厮杀。 真白夜宫的诸多破面行列中，有过这样的一个存在。 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战斗，思索着如何向上攀越巅峰，依靠厮杀才能找到自己存活意义的战斗狂人。 他象征着绝望，不死不休的战斗，战斗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别人认同。 若要给出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他本身就是战斗的化身。 诺伊特拉·吉尔加，是这个破面的名字。 在依靠蚕食同类得以晋升的亚丘卡斯大虚中，他也是最为好战的一个，哪怕是成功破面，取回失去的理性之后，依旧如此着战斗这种事。 他是赐予敌人死亡的战斗狂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执行各种残酷的行动，只要是敌人，无论是什么人，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屠杀殆尽。 将他人的希望掠夺，将这个世界染上只存在战斗的绝望。 把这一面展示给众人，崇拜也好，不屑也好，淡漠也好，嘲讽也好，他本人全盘接受这些评价。 他本来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存下来的破面，历经虚和大虚的时间，战斗的岁月显得更加漫长而枯燥了。 即使知道自己的形象如此不佳，他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 因为他选择自己所拥有的生存方式。 在他诞生的时候，在他第一次厮杀，在他首次沐浴鲜血，在他被战斗带来的感动所激励，为了战斗而生、战斗而死的信念，就已用最为深刻的誓词烙印在灵魂上。 ◆ 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内—— 真白夜宫。 白昼和黑夜的交界，这里看不到太阳，但月光的笼罩，也使得这里的地板和墙壁清白如雪，看到的事物十分清楚。 爆炸一般的斩击声在白色的舞台上响起，然后声音扩散向远方，与洁白的宫墙轰击，进行了无数次的回响。 循着声源处望去，从那里可以感受到两股十分强大的灵压在相互碰撞。 尽管这两股灵压的拥有者都属于‘强大’这个级别，但明显有一方的灵压是‘更强’的级别，将另一方以绝对性的武力压制住。 舞台的部分因为被破坏而导致白色碎石乱飞，同时飘起了浓厚的灰白色雾气。 从灰白色的浓雾中，一道高大的男性破面从那里面狼狈无比的飞出。 那是令人联想到‘狂兽’一样身姿的破面——诺伊特拉·吉尔加。 尽管他现在的样子算不上好，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但这种受伤的‘狂兽’，才是最为危险的存在吧。 只不过呢，将他轻松击败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只是沉稳的握着刀站在舞台的中心，目光与神情平淡的向他这个失败者看去。 并非是嘲笑，而是带有一种淡淡的怜悯情怀。 总之这场战斗早已经决定胜负。 从他落败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这次存在于破面之间的战斗，他毫无疑问落选了。 妮莉艾露和他相比不算高大的身影，却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将他的前路全部堵塞，无法继续前行一步。 他舔舐着受伤的内心，用更加残暴的眼神望向台面，看到的是妮莉艾露确定了胜利者的身份后，便转过了身体，不在向他这边看来。 又有五道人影加入了其中。 他们六人散发着和亚丘卡斯、基力安等级破面完全不同领域的异常灵压。 他们站在那里，就形成了一般破面没办法融进去的‘强者’范围。 那是和一般破面有着绝对性差距的‘次元’。 瓦史托德。 大虚的最顶点，虚圈的至高之处，只有他们六人的身影。 柯雅泰·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 拜勒岗·鲁伊森邦。 乌尔奇奥拉·西法。 蒂雅·赫丽贝尔。 加上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便是全体进入‘瓦史托德’领域的最强破面集团。 理所当然的，第一塔、第二塔、第三塔、第四塔，包括同样重要的禁罪宫，交由这些最强的破面担任统帅之职。 而失败者可以自行抉择加入自己向往的‘统帅’麾下，为他们作战，可以选择加入其余的部门，例如白色庭园、死寂回廊等等部门。 当然也可以进行挑战他们，将他们击败，夺得统帅的位置。 决斗结束之后，作为胜利者的众位统帅破面，带领自己所属的破面从这里离开。 “妮莉艾露！！！” 似乎被刺激到了吧，这种战斗绝不是战斗。 所谓的战斗，应该是一方死亡，一方灵魂消散，这才是所谓的战斗。 这种带有‘慈悲’之意的战斗，并非是他的诉求。 因此诺伊特拉感受的只有愤怒和不甘，他这个时候渴望一死，在战斗中死亡好过比战斗中失败。 若是赐予他‘死亡’，自然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但他可是个天生便需要战斗来寻找生存意义的破面。 这样的‘慈悲’，妮莉艾露给予他的‘怜悯’，他不需要。 迟缓的爆音再次在场中回响，诺伊特拉挥舞着两把新月叠合起来的巨大镰刀，向着妮莉艾露身后攻击。 因为诺伊特拉的突然发难，其余的破面也是一时惊呆，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即使诺伊特拉和瓦史托德等级的破面，有着巨大差距，但在亚丘卡斯的阶层中，已经算得上是最为可怕的几个破面之一了。 这样的家伙暴走起来，能够阻止他暴动的破面没有几个。 巧合的是，妮莉艾露便是能够如此轻易碾压他的瓦史托德破面。 将斩魄刀从鞘中抽出，只是一下斩击，便把诺伊特拉的攻击化解，并且将他的身体击飞出去，在白银的沙层上翻滚，嘴里发出闷哼。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诺伊特拉。” “闭嘴，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诺伊特拉擦了下嘴角留下的鲜血，眼睛死死的盯住妮莉艾露的背影，语气里透露出强烈的不爽。 “你有你的生存方式，我也有我的做法，当理念冲突的时候，遵守自己的道路就够了。杀戮并非是我本愿。”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知道战斗的双方，必有一人死亡。” 诺伊特拉重新握好武器，准备再度进攻时。 妮莉艾露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和诺伊特拉进行不理智的交流。 但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诺伊特拉。 只不过在他再度攻上去之后，遭到的是更加强力的斩击，强大的灵压爆发，迫使他的身体到达极限，嘴中吐出了血。 他意识昏迷之前，看到的依然是妮莉艾露带有慈悲和怜悯的视线。 这个混蛋女人！抱着这样憎恨又自怜的心情，诺伊特拉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三日后—— 诺伊特拉离开了真白夜宫，算得上是‘叛离者’的身份，独自一人在虚圈中游荡。 他厌恶真白夜宫的氛围，厌恶这里的秩序。 他渴望战斗，他渴望杀戮，而不是枯燥的呆在这里。 什么嘛，虚和破面就应该自相残杀，互相攻杀对方，而不是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 他更厌恶妮莉艾露那自以为是的慈悲和怜悯，简直是大虚中的异类‘怪物’。 若是所谓的破面，取回的是这样自甘堕落的理性，他甚至以‘破面’的一员感到耻辱。 甚至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这种战斗信念，也只是一厢情愿的强迫他人加入自己的战斗游戏中。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个人在虚圈中孤军奋战，在战斗中杀戮，在杀戮中战斗，在赐予别人绝望的同时，自己也切身体会到这份绝望带来的沉痛。 越是如此，越是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同时无可救药的继续执行下去，在虚圈散播他那独属于战斗带来的绝望。 某一天，他在屠杀完一个虚圈集中的地区后，在茫茫无际的白色沙漠中，凄凉宛如哀歌的月光下—— 穿着白色服装，佩戴白色刀柄斩破刀的破面，在前方的沙地缓慢迈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路德本·基鲁特。 “我以为是谁呢，是你这个废物啊，路德本。怎么样，追杀者只有你一人吗？” 诺伊特拉发出了挖苦似的嘲笑。 他嘲笑路德本的实力，也讥讽他的不自量力，敢一个人独自来到他面前。 即使他是败于瓦史托德破面之手的人，但在真白夜宫的破面集团中，实力也是可以排列到前十的强者。 和路德本这种边缘一样的破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诺伊特拉，作为曾经的同僚，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什么时候，你这种家伙也敢在我面前嚣张说话了？选择的机会？别笑死人了，在我把你的面具扯下来之后，再和我说这种话吧！” 诺伊特拉挥舞着手中的巨大新月镰刀，对着路德本的身体挥砍下去。 路德本拔出斩魄刀，轻而易举挡下了诺伊特拉的斩击，令对方顿时目瞪口呆。 被挡下了？ 不可能！诺伊特拉心中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诺伊特拉，时代变了。你离开真白夜宫已经十年过去，在这期间，我们全体破面都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路德本平淡的说话。 十年？ 诺伊特拉听到路德本的话后，眼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十年？已经十年过去了吗？在杀戮和战斗中，他并未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只觉得和妮莉艾露的战斗，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但路德本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他曾经的‘强者’时代已经拉下了帷幕。 他那自以为傲的实力，早已经不适应于新的时代，在现今的所有破面集团中，也属于中下等的层次。 被他曾经许多看不起的破面超越。 路德本只是其中之一。 “以第零塔守门人的身份再次问你一句，是主动跟我回去，还是带着你的尸体回去？”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影。 宛如大军压境一般，将这片沙漠包围的水泄不通。 作为‘造物主’，路德本拥有无限制生长出‘部下’的能力。 “闭嘴！我才不相信什么时代不时代，我只要战斗就足够了！” 诺伊特拉嘶喊的反驳路德本的那番话，他从真白夜宫离开的那一刹那—— 他就明白了，他渴望的是战斗和杀戮，是散播战斗的绝望，而非是获得什么慈悲和怜悯。 只不过他现在和路德本的实力有着一定的差距，在那无穷无尽的士兵包围下，他不知道砍杀了多少敌人，也不知道身上被切开了多少口子。 随着敌人的数量不断锐减，他的灵压也在逐渐弱化。 他想要接近路德本的位置，结果发现，杀完一批士兵后，涌现的是更多的士兵。 无止尽的循环下去，他知道，路德本的‘造物主’能力比以前更强。 这无法具体计算数目的士兵，便是证明。 他可以砍死一千个，砍死一万个，但是十万个，一百万个要怎么去杀？ 只有杀戮的速度比路德本制造士兵的速度更快，才有接触他本人的资格。 否则就会被这白色大军包围，体会到无力的沉痛。 痛恨自己的弱小。 明明在渴望战斗。 鲜血向体外狂喷，倒下的身体松开了手中的武器，诺伊特拉呆呆的望着夜空上的那轮惨白圆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笑出了眼泪。 真是……过瘾的厮杀啊。 周围倒下的是数不清的白色士兵。 只不过完好站在沙地上的士兵，和开始一样，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这份战斗的无力，诺伊特拉再次品尝到了‘失败’的味道。 真可惜呢，他渴望的是‘战斗至死’的味道，而非‘失败’这种伪善一样的定理。 他可以接受的是死亡，无法接受失败。 这便是战斗所拥有的歧义所在。 战斗结束不应该是一方倒下，而是一方死亡才算结束。 “你变强了，路德本……” 诺伊特拉嗓音沙哑而虚弱，身体倒于血泊之中。 路德本平稳的走来。 “你错了，诺伊特拉，我并非强者。我只是一个弱小的破面，正因此，我才遵守于‘秩序’，遵守于王者所定下的‘规则’。这便是我生存的意义。我害怕混乱，衷心期盼虚圈能够融于‘秩序’之中。无论是谁，是否是虚的敌人，只要能赐予‘秩序’，我便为谁而战。” 声音充满了淡漠，只能说是有着淡淡的自嘲意味在内吧。 “秩序……果然，你和妮莉艾露那家伙，一样令人难以搞懂。” “令人难懂的是你才对，诺伊特拉，为何非要执着于战斗不可呢？” “因为除了战斗，我什么都不会啊。” “不，你喜欢的不是战斗，而是绝望。你战斗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让自己陷入绝望，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在战斗中微笑的逝去。因为你作为虚的时候，比我们这些人，比拜勒岗大人他们更倾心于战斗和厮杀，在这漫无止境的岁月中，你只是因战斗而陷入绝望的可悲之人。” “真难为你会为我做出这样的辩词，杀了我吧。我讨厌你的那套关于‘秩序’的说法。所谓的‘秩序’，便是战斗和厮杀，这是生物的本能，无可违逆的法则。” “那样的世界只有绝望，没有人愿意被人杀，没有人想被欺负。所以我追随于白业大人身后，他赐予了我们破面的秩序。为了这个，哪怕是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不得不依靠规则才能活下去的弱者吧。” 路德本缓缓举起了斩魄刀。 心中稍有不忍，若非不得已的缘故，现在的他，不愿意在刀上染上同伴的鲜血。 在他麾下刀的那一刻，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请等一下，我很中意他这个与众不同的破面，能手下留情吗？我需要他的这种绝望般的战斗精神。你的上司我会亲自去解释。” 说话的是一名突然出现在场地的女性。 眼镜和辫子的不起眼形象，漆黑色的衣服包裹身体，她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盯着诺伊特拉。 诺伊特拉也对上了这个女人的眼睛，心中涌现出了比面对妮莉艾露时更加无力…… 不，这是真正的绝望和无力。 ◆ 现今—— 真白夜宫，白色庭园的某个房间。 诺伊特拉从梦中苏醒。 “唔……还真是特别的梦啊，想起了令我很头疼的回忆。” 他伸了伸懒腰，然后顺理成章的握上了武器，习惯如此的他，早已将一切奉献于战斗。 即使如今投靠于白色庭园麾下，也未能改变他这执着于在战斗中死亡的信念。 “您醒了吗，诺伊特拉大人？” 全身散发着弱小气息的破面，是他的从属官戴斯乐·林德库鲁茨。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想要崇拜的走过来，但又因为害怕而止步在那里。 诺伊特拉并未在意这个胆小至极的从属官，因为做到了有趣的梦境，他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所以没有像平时那样暴躁的把他抓过来殴打一顿。 “最近有什么事发生？是不是葛力姆乔那家伙又过来挑衅了？” “不是的，是清璃大人已经从尸魂界回来了，在几天前。” “已经这个时候了？也就是说，下一步的行动是进攻尸魂界，要和那些队长交手了是吗？” 诺伊特拉嘴角扬起，露出嗜血的笑容。 “是的，诺伊特拉大人，清璃大人刚才派人过来传令，让诺伊特拉大人您前往议会室。” “知道了。” 诺伊特拉说了一句，拿着武器向外走去。 他的从属官依旧战战兢兢的跟上，小心控制着接近诺伊特拉的距离。 “戴斯乐。” “诺伊特拉大人，有什么吩咐？” “想要追上来就追上来吧，但接下来不准对敌人赐予同情和怜悯，否则我就砍了你，给我认真记好了。” “是！属下必定铭记于心！” 戴斯乐以异样的情绪追随于诺伊特拉身后。 第九十五章 蓝染清璃其人 瀞灵廷的一角，存在于阴影中的集团——无形帝国。 在得知清璃和瀞灵廷开战消息的那一刻，这个隐藏近千年的灭却师团体，以相当快的速度将情报运作起来。 他们在阴暗的角落中监视着瀞灵廷的行动，尽管因为部分原因，不能够获得全部的情报，但千年累积下来，尤其对于现今年代的护廷十三队队长，以及一些棘手的死神，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但也有例外存在的人，被灭却师的‘王’定义为无法测量的可怕人物。 而清璃便是他们着重的观察对象。 特级战力之一——渊似深海的灵压，可以说是将来统帅世界的灭却师们，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阻碍之一了。 听到她和瀞灵廷开战，灭却师们即使没有用准确的言语表露出来，但脸上却都露出了喜色。 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锐减护廷十三队的力量，甚至会把零番队的成员逼迫下来，到了不得不参战的地步。 因为关于零番队的情报，是‘影子’没办法触及的地方，对灵王宫的情报收集，也是最为困难的。 故此，和这场战争无关的灭却师们，也开始了暗中谋划。 为了不久之后的‘复兴’，颠覆灵王存在的意义，创造出属于灭却师乐土的世界。 将该死的死神和虚全部消灭殆尽。 这个世界只需要灭却师的声音。 被‘灭却师之王’所诱引的灭却师们，就是如此认为的。 想要见证灭却师之王建造出来的新世界。 为此，覆灭旧有的世界也是理所当然。 作为星十字骑士团，无形帝国主力之一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因为战争迫在眉睫，很多在帝国中的灭却师，最近的脾气都很活跃，大概是嗅到了甜美的战争味道吧。 很多计划已经在暗中实施—— 不，在清璃还未和瀞灵廷正式决裂之前，这个计划就已经在秘密安排了。 企图颠覆三界的命运，将所有的一切纳于帝国的手中。 “压力真大……” 邦比爱塔走在冰白色的走廊中，空气十分寒冷。 耸拉着肩膀，眼睛上出现了黑眼圈，眼中隐藏着强大的暴躁欲望。 好想要来一发，把这里整个爆炸掉。 或者找一些杂鱼过来，一个个的把他们爆炸掉。 那样一来，心情说不定会好一点。 作为无形帝国星十字骑士团的一员，被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赐予圣文字‘D’的力量，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和那些杂兵不同，她在无形帝国中的地位，也算是高级领袖之一了。 即使在高手如云的星十字骑士团之中，她的实力也可以排在前列。 因为前面的那几个，便是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的亲卫队人员了。 每一个都拥有让她只能仰视的怪物能力。 自己要是和他们交手，说不定还真有被杀的可能性。 灭却师们也以这样的等级来区分上下级的关系。 最上级的肯定是友哈巴赫这个灭却师之王，接下来是作为副手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然后是亲卫队，接着才是星十字骑士团的其余人员。 而星十字骑士团之中的地位，也是按照实力排名，决定谁是上级，谁是下级的地位。 再之后便是作为‘杂兵’存在的灭却师军队，也是人数最多的灭却师团体。 若是做出比较的话，这些杂兵可能比护廷十三队队长与副队长以下的席官、队士还要弱一些。 “呦，小邦比，你在这里啊，我们来找你玩了哦。” 星十字骑士团之中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以邦比爱塔为首，形成了一股不弱的团体，在星十字骑士团之中，占据着不小的份量。 “小邦比，你的脸色不太好呢，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是不是很想找个男人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死吧，吉吉，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恶心的话。还有你是个男的吧，为什么要混进我们女子团体中来？” 邦比爱塔一阵恶心，离这个叫做‘吉吉’的伪娘远一点为好。 无论是伪娘的特征，还是被赋予的圣文字力量，都让邦比爱塔感到恶心。 “因为小邦比你真的好可爱啊，还有，人家一直都是女孩子，哪里像男孩了？”‘她’开心的笑着。 “死去吧，再靠近我一下，我就把你当成烟花爆掉。” “哦哦，小邦比暴躁发怒的样子也好可爱。” “好了啦，吉吉，不要惹小邦比生气了。她可是我们女子灭却师团体的领袖。”一名女灭却师笑着说。 “就因为有你们这些家伙在，我才深深觉得这个无形帝国要完蛋。”邦比爱塔哼了一声。 “怎么会，无论是死神，还是破面那些家伙，以我们星十字骑士团的能力绝对可以压制他们的。陛下打算在蓝染和尸魂界交战之后，就开始布置入侵虚圈的事宜呢，不管最后他们谁是胜利者，都注定是我们在后面捡便宜。” “因为我们一直都隐藏在暗处，护廷十三队的那些死神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我们灭却师早就完蛋了吧。到时候要好好的蹂躏他们一顿，最好把可爱的女孩子全部变成尸体人偶。” “吉吉你还真是恶趣味。” “那边命令已经下达了吗？”邦比爱塔问。 “是啊，因为虚圈那边的情况有些不稳定，所以在蓝染和尸魂界交战之后，要多派几个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去把虚圈的破面势力全面接收。用破面来制造杂兵，正好可以补充一下我们这边兵力的不足。” “说的也是，虚圈那里除了一个蓝染，没什么人是需要留意的。” 邦比爱塔按了按戴在头上的白色军帽，然后拿下的手指，轻轻摸了摸佩在面前的银色灭却十字坠链。 您都全部听到了吧，白业大人！ ◆ 空座町。 浦原商店。 “怎么样，好点了吗？” “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起来，到现在都觉得全身的骨头在嘎吱作响，身体要被肢解了一样。” 夜一手臂和身体上缠绕着治疗用的绷带，用拳头轻轻捶打着肩膀，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气，挖苦自己笑着。 “正面承受了那样的攻击，能够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浦原将泡好的药茶放在夜一面前，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在。 “这边的事情要和尸魂界那边说明一下吗？” 夜一担忧的问。 “不用了，现在着重点是蓝染。” 浦原想到了那晚亲眼所见的事情，想到了白业那‘傲慢’至极的眼神，认为那样的存在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话，也必然是如暴雨雷霆般，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比如他曾经背叛尸魂界时，事发前没有丝毫征兆。 因此，浦原认为白业一旦出现有所不利于尸魂界的行动……那么在那天晚上，一定会把所有的目击者灭杀，不会留给任何的讯息下来。 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瀞灵廷，不会给尸魂界留有余地，也不会给护廷十三队有准备工作的时间。 让敌人死于茫然无措的状态，是浦原唯一能够分析出来的事实。 相反，只是小小惩戒了一下夜一的无礼之处，就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做什么。 这已经不单单是‘傲慢’，而是升级到无视的地步。 想到此，帽檐下的阴影，浦原的眼中也出现了少许的动摇，嘴角苦涩的扬起笑容。 在白业一瞬间以灵压的强度，将夜一秒败时，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他目前的所有手段，面对那样的存在，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能性。 由于这种原因，他才做出白业对尸魂界无害的定论。 因为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尸魂界看成是目标。 浦原心中只有这种想法诞生。 如此一来，连最低限度的防备都不需要的程度，就足以应付过去。 或者说，面对那个男人，什么都不做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在没有找到针对的手段之前，浦原只能想到如此儿戏般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稍微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 “尸魂界那里要怎么解释？你的灵压应该被他们监控到了。” “哎呀，那边的情况我很了解，要是告诉他们有一个可能比蓝染还要可怕的男人出现，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乱子。再者，夜一桑应该直接感受到了吧，或者说，夜一桑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用灵压直接把你弹压成那个样子吗？” 浦原开始不正经的笑着反问，以此来糊弄过去。 听完浦原这番话的夜一，也只是一阵沉默后，不知道是该无奈还是该笑出来。 “好吧，毕竟你的猜测基本很少出错。再者，那晚要是上上任的五番队队长，对我保持杀心的话，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杀的。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就是说啊，暂且的宽下心，他要是来了，准备好茶水和他聊天就好了。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经兮兮，必要的手段是需要的，但也不能因此而打扰到别人平淡生活下去的雅兴。” 浦原很明白事理。 那个男人眼中透露出的便是这样一种意思。 尽管白业不介意浦原将他的信息透露过尸魂界，但浦原不会这么做。 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添加尸魂界方面的压力，说不定会发生更多的混乱。 浦原怎么也想不出，实力到达那种地步的人，还会对‘崩玉’、‘灵王’之类的东西感兴趣。 “那个，我没有打扰到你们两个在这里偷偷约会吧？” 掀开帘幕从外面走进来的黑崎一心，看到浦原和夜一两个人处在房间里，露出了古怪的笑意。 “不要这么说哦，一心桑。你来有什么事？” “关于一护身上的那个虚化，尽管他用绷带把手臂绑上了没有露在外面，但那种气息我是不可能感知错误的。你的那个压制局部虚化的药物开发出来没有？”一心毫不客气的坐在坐垫上，对浦原问。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已经做好了，待会儿我会亲自送过去，毕竟一心桑你不想要在这时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是让自己儿子知道自己那个废物老爸，曾经是尸魂界的队长，估计会发生家暴类的事情吧。” “那个混小子总是喜欢乱来，这次去尸魂界就不说他什么了，结果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来。” “我要道歉吗？” “不用了，这样就好。”一心叹了口气：“年轻人多经历一点苦难也是应该的，一护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未来的道路不能够甘于平凡。总有一天，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灭却师们会再次找上他的。” “灭却师的那个传说吗？” 浦原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眼睛以下的脸庞，眼睛锐利的和一心对视起来。 “龙弦那家伙脾气有点臭屁，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何况……像Grand Fisher那种杂鱼虚，怎么可能是真咲的对手，一下子就可以灭杀那种程度的虚一百头。若非是圣别的缘故，真咲的力量可不比队长级的死神弱小。”说到这里，一心再次发牢骚的挠着头发，哈哈一笑：“算了，现在说这些有点远了，还是说回蓝染吧，这才是首要之事。要不是她把虚白那种东西放出来，我和真咲也不会相遇。真得感谢她这位给我和真咲牵红线的‘红娘’。” “嘛，祸福总是相互依存，这一点，一心桑你的确得好好的感谢蓝染。”浦原也笑了起来。 “有把握吗？”一心笑完之后，脸上露出慎重之色。 “把握这种事……最好不要寄托在我身上。其实我和蓝染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无非是我当初输掉一筹，我只是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受难罢了。” 无论如何，‘灵王’那个东西不能够去触碰。 这是唯一存在的底限。 一旦碰了，一切都会毁灭，世界便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灵王也是如此脆弱的东西。 正因为这种脆弱，无论是知道真相的死神，还是不知道真相的死神，都是为了世界的平衡而战，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用来战斗的理由。 “她……到底要做什么呢？”浦原眼中露出了不解和疑问。 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那个东西？ 光靠崩玉，也无法满足她对于力量的需求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浦原觉得自己和对方会是很要好的朋友，而不是以敌人的身份彼此对立。 正因为理解，才相互忌惮，相互认同对方的能力。 ◆ 瀞灵廷。 山丘的洞窟之中，从那里面滚流出大量的寒气，不弱的灵压从洞窟内释放出来，而作为十番队副队长的松本乱菊，背靠着洞窟门口的石壁怔然发呆。 “乱菊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迎面走来一名戴着副队长臂章的死神，偶然从这里路过后，看到了松本站在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吉良啊。”松本拨弄了下头发，看清楚来人是三番队的副队长吉良伊鹤，眼睛斜向后方的洞窟内，手指指向里面：“队长正在里面进行卍解的修炼。” “日番谷队长还真是刻苦。” “毕竟雏森在他面前，被蓝染队长残忍的伤害了，之后连自尊心都受到了打击，想要一雪前耻。”松本摇了摇头。 即使如此，可是这种不舍昼夜的修行下去，也会把身体弄坏。 何况，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尽管再怎么乐观，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胎换骨。 “是……是吗？” 吉良的兴致也不高。 因为他的上司，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也是叛离者之一。 “你呢？突然来到这里做什么？” “放松一下心情吧，出来走走，感觉这阵子瀞灵廷突然变化了好多。” “因为蓝染队长他们的突然反叛，让现在的瀞灵庭人人自危，尤其是初步剖析了蓝染队长的斩魄刀能力后，谁能想到那些事情只是在作秀。蓝染队长的伪装能力真的是太可怕了。”松本苦笑起来。 “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处，要去喝一杯吗？说不定可以忘记不痛快的事情。” “不行，队长还在这里修炼，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松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半个小时后，居酒屋—— “哈哈哈哈，银那个家伙就是超级大笨蛋，什么都不解释，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真是个混蛋！” 松本喝的醉醺醺的爬在桌面上，嘻嘻哈哈的在那里喊着醉话。 “就是说啊，明明我们三番队的人那么信任他，队长一点都不考虑一下我们的心情。”吉良在喝醉之后，也是大声的抱怨出口，要把这阵子的怨气全部宣泄干净。 “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揍他一顿！队长就了不起啊！队长就可以一声不吭的离开吗？连个解释都没有！这样的男人真是差劲！” “就是，队长没什么了不起的！”吉良跟着松本后面，在房间里醉酒乱嚎。 “不说这些了，吉良，我们喝酒……” “走一个，乱菊小姐。” 两人碰杯之后，房间的门被打开，桧佐木修兵出现在门口，看到的是吉良和乱菊在这里喝醉酒，接着开始大放厥词，便微微头疼起来。 真是的，好歹也是副队长，竟然大白天就在这里喝酒，不务正事。 “呦，桧佐木先生也来了啊，要来喝一杯吗？” 吉良脸部通红，端起小小的酒杯，脸上露出了醉酒后的红通通的笑容，神志不清的说着话。 “呃……小啄一杯还是没问题的，之后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去处理。” 桧佐木挠了挠头，在东仙要这个上司离开后，他的压力同样很大，所有的烂摊子，周围人的质疑声，都像是甩不开的包袱压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时候，急需找一个发泄闷气的口子。 之后，日番谷结束下午的修炼后，找到了松本他们喝酒的酒馆。 看到的是三个副队长在这里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副队长该有的威严形象，脸色顿时一黑。 “松本……吉良……还有桧佐木……你们三个家伙……”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嘴中挤出这几个词。 准备上前叫醒他们三个的时候，松本发出了梦呓般的呢喃声： “银……不要离开我……不要走……我……” 上前扶起松本的手猛地一僵，日番谷沉默下来，深深的叹了口气，眼中出现了些许的复杂。 离开的那三位队长，对他们而言，是他们所尊敬、爱慕以及崇拜的对象。 日番谷又想到了在四番队急救室还未苏醒过来的雏森桃，拳头不由得握紧。 蓝染……我一定会杀了你！等着瞧吧！心中下定决心。 ◆ 真白夜宫，白色庭园。 破面们陆陆续续从白色庭园的大会议室中离开。 清一色的亚丘卡斯级破面，算得上是清璃所培养的最强壮的一群部下了。 “怎么了，市丸？” 察觉到市丸脸上有些微少的动摇，东仙转过头，默默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困了吧，最近都没有睡好，暂时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环境。” 市丸打了个哈欠，将这个话题揭过。 “不要过分勉强自己，银。若是不想要和过去的同僚刀刃相向，到时我可以特别允许你在白色庭园坐镇。”清璃安稳坐在座椅上，扭过头对他笑着说。 “没事的，蓝染队长，除了偶尔犯困，该下手的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这算是某种证明吗？” “毕竟护廷十三队即使少去了三位队长，但另一方面，我们的敌人恐怕也不止护廷十三队吧，像是零番队，浦原那些人……哦，对了，好像一百年前的那些被迫离开尸魂界的队长和副队长，到时说不定也会过来凑热闹呢。大家都想要来杀死蓝染队长您。” “市丸，你这家伙的语气——” 东仙不满于市丸这样和清璃开口说话。 明明只是一介下属，却要逾越作为下属的职责。 “没关系，要，我并未生气。毕竟看到多年的心愿即将达成，我的心情现在很好。这让我想起了数百年前的那个时候，我还在流魂街……担任着‘野狗’身份的那时……现在想起来，真是怀念那段时光。” 看着清璃嘴角扬起的温柔微笑，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市丸有些不理解。 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女人，也会有自己柔软的心房所在吗？ 估计又是在做样子吧。 毕竟……他所认识的蓝染清璃，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以谎言来伪装自己，玩弄他人感情，蹂躏别人尊严的大骗子。 这样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无法改变。 “银，要，如果你们也能真正认真对待自己的感情，就太好了。能够思考的时间不多了……但无论你们走上什么样的道路，都不能够舍弃自我。所以，接下来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正因为恐惧情感，才更要迈出这一步。” 空旷的会议室中，只有清璃鼓励他们二人的话回响。 第九十六章 准备 瀞灵廷。 六番队。 历代以四大贵族朽木家的当主代为队长一职的护廷十三队队长之一，在里面任职的席官、队士，超过一半的人都是贵族出身，而领导这支贵族和平民混合编成的番队，便是身为六番队每一任队长的职责所在。 这也算是贵族与平民之间唯一可以保持良好平衡的地方所在吧。 如若不然，身为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会将六番队的权柄交给贵族区担任。 毕竟在初代队长之中，没有一个队长是出身贵族的成员，几乎都是流魂街出身的杀戮狂人。 几经变革之后，才从原本的刽子手集团，成为以守护尸魂界为宗旨的死神部队，同理，护廷十三队可以说是贵族与平民作为缓冲激突局势的‘战场’。 在这其中，身为六番队的队长，朽木家的历任当主，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一方面要不失贵族的风范，一方面也要维持死神的典型，不能有所偏颇，作为死神们的标杆所存在。 在六番队的庭院中，朽木家第二十八任当主朽木白哉，现今的六番队队长，每日都在严格恪守贵族与死神的秩序，修炼、处理公务、家务，打理好六番队上下所有事务。 在清璃没有离开护廷十三队之前，是能够和清璃堪称为模板死神队长般的存在。 这样的队长尽管在某方面会有点不近人情，外表冷漠，但从不会对任何人偏心。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是犯错的，都绝不姑息。 正因此，六番队的席官和队士，算得上是护廷十三队中风气最优秀的一支部队。 白哉结束了今日份量的修行，主要是为了沟通斩魄刀，以此来将卍解达到更高的境界。 修炼一道，不进则退。死神与斩魄刀密不可分，想要让斩魄刀发挥出最大程度的威力，最基本、最为本质的‘刀禅’便是死神修炼当中，最为长久的一个方法。 感悟斩魄刀的内心，体会它的喜怒哀乐，然后彼此磨合，达到完美无缺的境界。 不过……这样的修炼是极为枯燥与乏味的，在如今的诸多队长之中，能够和斩魄刀配合到天衣无缝境界的死神，估计也只有那几位担任数百年以上资历的队长了吧。 相对他们而言，白哉还算是年轻人，被清璃一刀砍成重伤后，他更能感受到自己的脆弱。 持刀的死神若是心存动摇，那么斩魄刀的力量也会急剧锐减。 在被一刀砍成重伤之时，白哉短暂的感到了强烈的耻辱感，那是从未体会到的绝望和无力，压迫他没办法动弹一根手指。 看着清璃一步步的虐待他的义妹，砍伤并且抛弃自己的副官，完全将尸魂界的法律践踏在脚底，那‘蔑视’的神态，令他实难忘却。 身为朽木家的当主，流淌着‘朽木’之名的尊贵血脉，同样以死神模范而存在的他，不能够饶恕这样欺骗同僚、背信弃义，蹂躏尸魂界规则的叛徒。 因此，他现在比平时修炼更加专心，更加刻苦。 成为队长原来也不是终点，队长与队长之间的差距，也不是毫无差距。 这份耻辱，激励与鼓舞着白哉的内心。 胜利，只能寄托于自身的强大上，而非认为敌人的恐怖只是侥幸。 “队长。” 来人是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也是白哉的副官。 “有什么事吗？”白哉淡淡问了一句。 “八番队和十二番队将关于蓝染队……蓝染的情报已经解析出来了大部分，情报文件我已经把它放在队长室里。” “是吗？辛苦了。”白哉点了点头，拿出放在一旁的毛巾擦去脸上的热汗，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了一句：“抱歉，恋次。” “诶？” 阿散井一呆。 想不到那个冰山面瘫队长，会向自己道歉，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之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白哉面无表情。 “那……那个啊，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当时的行动也有问题，明知道一护那小子是尸魂界的敌人，还要和他联合，准备去把露琪亚救出来……” 想到这里，阿散井就有点羞耻的脸红。 真的是太冲动了。 那个时候他的行为，的确是因为露琪亚而被冲昏了头脑。 “何况……这一切都是蓝染的阴谋，让我们自相残杀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露琪亚，我，一护，还有各位队长、副队长，都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我现在都不敢置信，那会是曾经那位蓝染队长做出来的事情。” 阿散井自嘲一笑。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连自己暗恋的女人，都没办法保护好的废物。 在那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下，他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尸魂界一定会获得胜利，到时候就可以一雪前耻。”白哉坚定的话语响起。 说着，白哉就要离去。 “队长……” “什么事？” “队长……您是不是很讨厌露琪亚？” 阿散井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也是他多年以来疑惑的地方。 因为在露琪亚即将被处刑的时候，白哉的反应太过于冷漠和无情了。 至始至终，都没有对露琪亚这个义妹表现过关心，哪怕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是这也根本没办法解释得通。 若是这样，当初朽木家族又为什么非要接纳露琪亚这个流魂街出身的平民呢？还作为当主的义妹来抚养？ “没有。” “那您为什么……每次都想要避开露琪亚？” 白哉知道阿散井想要问什么，只不过他不想要说起那自己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 每次看到露琪亚那张脸，心中就会疼痛起来。 “因为……誓言和秩序！” 白哉眼中的柔软只存在了一瞬间，随后便恢复了冷漠和淡然。 对父母的誓言。 对尸魂界的忠诚。 还有贵族与死神的矜持，不允许他陷入如此迷惘之中。 独自背负起这一切，便是他这个朽木家的当主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誓言……秩序？” 阿散井咀嚼这有点沉重和苦涩味道的话题，他不明白。 亦或者他从没有站在白哉的立场上考虑过，也不知道所谓的贵族是什么样，死神的矜持又是什么。 但这和露琪亚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所谓的誓言和秩序，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亲人吗？ 阿散井眼中出现了茫然。 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绝不想在未来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 “催眠？” 日番谷看着传递过来关于清璃的一些情报，更改了有关于‘镜花水月’这把斩魄刀的真正能力。 这不是胡乱猜测，而是从百年前的虚化事件，一直到前一阵子的露琪亚亟刑事件，清璃在这期间做过的种种‘异常’举动，全部进行了反复推敲，最终得出的便是这样的结论。 即使不是催眠，但也必定是可以扰乱正常五感和灵压运行的幻觉系能力。 否则无法解释百年前的虚化事件，也无法解释清璃为什么每次都要在入队的新人面前，展示她的斩魄刀，连中央四十六室被全灭的一个月之间，还可以继续以此来操纵尸魂界内部的一切。 日番谷越看越下去神色越是严峻。 随即想到自己在入队时，也接受了清璃的邀请，观看了那把镜花水月解放时的场景……换句话说，他也中了这把刀的类催眠能力？ 至于催眠的时限是多少，答案可能让人产生崩溃绝望的念头。 无限期。 这是十二番队队长、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连同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共同处理出来的结果。 令人恐慌，心生胆寒。 这种能力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了。 处理出来的情报分析结果，总结出的意思只有一点——护廷十三队全体死神，都已经目睹了镜花水月的‘仪式’。 五感催眠后的认知程度，他们已经目睹到了，百年前的虚化时间，包括这次假冒中央四十六室开会现场，都足以证明，这种类似催眠能力，可以以假乱真，混乱五感以及灵压的感知能力。 但发动的条件，以及解除条件却尚是个未知之数。 “要怎么解决呢？” 既然得知了清璃是如何利用四十六室的命令，混乱瀞灵廷的真正事实，可是斩魄刀镜花水月能力的弱点在什么地方，解开条件是什么，无论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都只是一种空白。 这种调查结果只能说明，清璃没有透露出一点，哪怕是一丝关于镜花水月破解开的方法。 ◆ “哎呀，原来镜花水月是这么可怕的斩魄刀吗？” 浦原搞怪一样的语气响起，从尸魂界四枫院家族那里流传出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落到夜一手上，然后通过夜一传达到浦原这里。 “别在这里装傻了，喜助，你这家伙说不定早就猜出来了吧。以你的谨慎能力，这些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夜一翻了个白眼，她太深知自己这个挚友的性格了。 当初被清璃摆了一道，作为探索未知的科学家，浦原不去调查自己失败的原因，夜一自己都不会相信。 “呃……我只是想要开导一下气氛，要是气氛一直都很凝重，很影响战斗发挥的。” “那就长话短说，你有破解的方法吗？” 夜一头疼的敲着脑壳。 说实在的，催眠系统类型的能力，这种能力夜一不是没有见识过，毕竟斩魄刀大规模流入尸魂界的死神手中，历经这么多年，无论是多么奇怪能力的斩魄刀都有出现过。 作为贵族的夜一，也在过去的历史记录上看到过，有比催眠能力斩魄刀还要可怕许多的斩魄刀。 在灵王宫内许多封印起来，禁止使用的斩魄刀，便是因为能力有概率颠覆尸魂界的统治，才一直封印在那里，由零番队的死神亲自看守，不允许任何人去接触。 也有可以对王族专门使用的‘八镜剑’，本身没有斩杀的能力，但对‘神’类的生物拥有极高的杀伤力。 诸如这类的拥有可怕能力的斩魄刀太多了。 老实说，并不差清璃这一把拥有类催眠能力极强的镜花水月。 可斩魄刀只是一部分，别忘了，掌控斩魄刀的死神才是真正的关键。 在夜一看来，镜花水月这把斩魄刀即使催眠能力强大，但更可怕的反而是掌握这把斩魄刀的死神。 “这你就太高估我了，夜一桑，蓝染从来没有解释过那把斩魄刀的真正能力，虽然我一直知道她谎报了斩魄刀的真正能力，但推断出来的‘催眠’能力，是不是真的，其实我们也没办法百分百确定……不是吗？” “这种话太打击人了。” “不，要把所有失误的可能考虑进来。只不过现在看来，镜花水月的意思，还有催眠能力，是最为吻合的一个方案。可要是镜花水月的能力不是催眠，而是另外的东西，这种事情也有可能发生。” “一句话，你有没有能力破解？” “都说了不可能，即使是我，没有收集到任何情报之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每一把斩魄刀都拥有弱点和致命的地方。不存在完美的斩魄刀……一定有的，蓝染的弱点。” 浦原坚定的说。 他也在思考，他比尸魂界更早得出镜花水月是催眠类型能力的斩魄刀，可是得知这些没用。 这一次营救露琪亚的行动，他不只是确认了清璃的斩魄刀能力类型，也确定一旦看了镜花水月的解放仪式后，最坏的可能是一辈子都会处于催眠之中。 因此，催眠能力的发动条件，还有解除条件是什么，这就显得尤为重要。 “其实不应该来问我的，在尸魂界之中，有人比我更早看出蓝染的一切。”浦原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夜一歪了歪头，随即脑中灵光闪动：“你是说……被关押在‘无间’的痣城剑八？” “是的。如果有可能知道蓝染更多事情的死神，还处于瀞灵廷内的，恐怕也只有痣城剑八一人了。因为整个瀞灵廷都是他的‘眼睛’啊，蓝染的任何行动都无法瞒过他的感知。”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当时不揭露出来呢？这样一来，他的关押期限会大大缩减。” “唔……这就要问你了，夜一桑，痣城剑八曾经也是个贵族，即使他恪守死神的风范，但他曾经也对瀞灵廷怀有憎恨之心的，害死他姐姐的贵族，霸占他家族产业的贵族，他不是圣人啊。他巴不得蓝染和护廷十三队的死神打得两败俱伤。” 浦原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表现的很惬意。 夜一瞪了浦原一眼：“那些恶心的贵族被处分过了。也废弃了那种残酷的处刑方式。” “所以喽，这就拜托你了。因为不搞清楚的话，我想我们这边不可能有胜算的。” “喜助。” “干嘛？” “你真的很令人讨厌，和以前一模一样。” “有吗？” “你早就把一切算计好了吧？” “没有没有，我不是未卜先知的灵王大人，只是稍微做出了一丢丢的假设。我啊，现在只不过是一介离开尸魂界苟延残喘的无名死神罢了。” 帽檐下的阴影中，浦原的眼中带笑，否定了这一切是自己算计的结果。 “你如果再认真一点的话，我觉得你才是比蓝染更可怕的人。” 夜一苦笑了一下，即使身为挚友的她，也感到了浦原的可怕之处。 同时也感到了无比的安心，正因为这个家伙在，所以不管做什么，她的心中总会有一种强大的依靠，已经形成了本能。 ◆ “这可是稀客啊，四枫院的当主，四枫院夜一。” 没有用上敬语，也不是朋友间的称呼，更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一番队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之中，无穷无尽的黑暗之里，外表儒雅，穿着刻着‘十一’队长羽织的男人出现。 他对于潜入‘无间’之中而来的夜一了如指掌，来了多久，走了多少步，每一步距离多少，呼吸了多少次，全部知晓的一清二楚。 这便是他的强大之处。 阴影也好，光明也好，还是阴影与光明之间的夹缝，只要是与‘瀞灵廷’扯上关系，全部在他的‘监视’之中。 尽管因为‘无间’这个地方很特殊，隔绝了他的一部分能力，但大体上还可以监视到瀞灵廷全境。 “痣城队长，好久不见了。” 夜一打了个招呼，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要和这个男人见面。 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是曾经玩弄整个护廷十三队的可怕死神，是十一番队的队长，迄今为止，除了她和浦原，还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斩魄刀放在哪里，能力是什么。 是个最不像剑八的剑八。 他不会斩术，但可以轻易舍弃九十号以上的破道，以恐怖的威力释放出来，也可以一击秒杀第七任刳屋敷剑八。 无论怎么样，在他面前，夜一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你来这里没有经过山本总队长的同意，四枫院的家风和小偷一样。” “别这么说嘛，我家老头子请山本总队长喝茶去了，所以我才有机会用家族的秘宝溜进这里。长话短说，我想知道——” “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和破解方法……是吗？” 代替把夜一的话说完，夜一神色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知道？” “这阵子瀞灵廷的八番队、十三番队，还有技术开发局都在忙碌这个工作。越是调查，他们越是觉得镜花水月是一把很特殊的斩魄刀。” 说到这里，痣城剑八脸上罕见露出了钦佩之色。 “能从那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到这个地步，看来现在的瀞灵廷也有不少能人。那个涅茧利很不错。” “很少见到痣城队长您夸赞一个人。” “啊，毕竟护廷十三队历任队长之中，能让我认真对待的，大概也只有那几个人了。不过最想交手的人，还是上上任的五番队队长吧，还有他的妻子第二任剑八。” “说起上上任的五番队队长，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情报，想不想知道？”夜一诱引的问。 “不想知道。” “……”果然是油盐不进的老东西。 夜一更加头疼起来：“我希望痣城队长能够以大局为重，镜花水月的具体能力，还有破解方法是什么？” “你认为我会说？” “蓝染万一攻破灵王宫，颠覆了灵王的统治，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的理想，还有你姐姐的……算了，不说这个沉痛的往事了，总之对痣城队长您也没有好处。”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聊的废话的？” “一点都不无聊，这可是关乎于尸魂界存在与否的大事件。”夜一神色凝重。 “……” “……” 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不发一言。 “事后，我可以用四枫院家族的荣誉发誓，替痣城队长您减刑。” “你们四枫院家的家风我略有耳闻，那种誓言你们四枫院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 夜一脸上窘迫不已。 没办法，四枫院的确是最不像是贵族的贵族了。 “不过你说得对，如果不知道镜花水月的破解能力，以你们的能力和蓝染战斗，会成为一面倒的屠杀。若是让你们两败俱伤，也很有利于我的行动。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至于制定策略，如何行动，是你们的事情。” 听到这话，夜一脸上一喜。 不过夜一知道，痣城剑八之所以会妥协，是不想要他的理想破灭，还有因为他已故多年的姐姐。 否则休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字。 “肉眼看到镜花水月的始解，会永远成为镜花水月的俘虏。” “永远？”夜一脸色顿时一变。 “是的，永远。镜花水月的真正能力是，可以从外观、形态、质量、感触、气味方面，会让你们看到蓝染所希望的画面。也就是说，看到镜花水月始解的死神，就失去了打败蓝染的可能性。除非一开始就是瞎子。” 痣城剑八说出了无比残酷的事实。 夜一的脸色越老越难看，她有点后悔听到这么可怕的消息。 “解除方法呢？” “触碰到镜花水月的刀身。大概只有这一个。” “大概？” “因为我只是用了这一种方法破解了蓝染的镜花水月，其余的我不清楚。” 痣城剑八说完之后，就兴致缺缺起来。 “最后再问一句，你们……真的认为蓝染是为了诛杀灵王，为了得到更强的力量，而特意向你们宣战的吗？你们啊，其实对蓝染一无所知，对她的过去，她的理想也一无所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 “如果让我来选择的话，尽管概率很小，我其实很期望蓝染的计划可以成功。因为我也看不惯现在的尸魂界，灵王也好，中央四十六室也好，其实都只是早已腐烂至极的东西。” 不理会夜一那迷惑至极的脸色，痣城剑八身影陷入黑暗之中，消失在夜一面前。 痣城剑八一个人独自在幽暗之地游荡，在外人看不到领域中，穿着暴露和服的艳丽女性，依旧在痣城剑八耳边叽叽喳喳，兴奋不停的说着话。 即使在这黑暗之地，也有人陪伴他，即使这个人是个话痨，也有点神经兮兮的，但痣城剑八早已习惯这个女人的吵闹。 “别吵了，我在思考问题。” 蓝染会以什么方式失败。这是他正在思考的问题。 无尽黑暗的岁月中，他只有这一种和猜谜差不多的方法，来排遣寂寞，还有打发时间。 ◆ 空座町。 黄色短发妹妹头型的男子，正一边以神奇的方式，倒逆般的挂在虚空中，一边用逆转的方式喝着手里拿着的可乐。 以倒逆的方式看待世界，他可以思考的更快。 毕竟倒在空中喝可乐也是一种只有他才能学会的绝活。 只不过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诡异一样的笑容，给人一种不太友好的气氛。 “呦，平子队长，好久不见了。” 在夜一前往尸魂界去和痣城剑八会面时，浦原也同样出门，和他的老友会面。 平子真子，继清璃之前的五番队队长。 “是喜助啊。”平子依旧用倒逆的方式喝着可乐，向浦原炫耀着问：“怎么样，我这个喝可乐的方式，是不是可以引来很多漂亮女孩子的尖叫？” “呃……我不是很想打击你，平子队长，女孩子们可能会感到惊悚才对。” “什么啊，你这家伙还是和过去一样。还有，我早已不是队长了，叫我平子就好了，要么真子也行。” “别这么说，蓝染已经公然叛离，我觉得平子队长你回去复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才不要呢，队长什么的麻烦死了。” “是这样吗？毕竟是从前任队长接下来的职位，其实平子队长，也很希望留在五番队的吧。” “说的你很了解我似的。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 平子一根手指挖着耳朵，对浦原的话嗤之以鼻。 “比起我，你的前任上司，应该更擅长观察人才对，在五番队的所有队员中，选择了你这样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人。” “信不信砍你？” “好了，不跟你说笑了。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因为克服虚化方面，你们才是专家。” “知道了。”平子点了点头，扔掉了可乐罐，双手放在裤袋里：“那晚是他本人吗？” “平子队长也注意到了吗？” “笨蛋，他可是我的前上司，他和久木副队长的灵压，我怎么可能忘记。我的斩走拳鬼，都是他们两个教育出来的。” “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平子队长？” “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有些放不下心里的包袱罢了。别想太多，黑崎一护，你可以随时让他过来，反正最近正闲着没事做，多一个同伴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平子丢下这一句，用瞬步离开。 浦原目送平子离去，静静的立于半空中，久久未语。 第九十七章 降临的破面 真白夜宫。 白色庭园，地底研究所第十九层。 这里是地底深处挖掘出来的重要研究所之一，兼任真白夜宫高层议会人员，以及白色庭园研究机构总组长两职的清璃，此刻正坐在一台巨大计算机装置面前，她用认真的态度敲打着键盘上的按键。 在这只有计算机位置有着些许光亮，周围全部都被黑暗笼罩的地方，荧幕上的光芒反射在清璃的某种，可以看到一条条的字码在她明亮的眼膜上掠过。 在敲完最后一个按键后，清璃轻轻吐了口气，双臂张开，慢慢的伸了个懒腰。 周围满是黑暗侵蚀的领域，顿时亮起了幽绿色的朦胧之光。 位于第十九层地下研究所的此处，伴随着清璃敲完最后一个按键后，便随着清璃的心意，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被幽绿色光芒侵占的地板，距离清璃侧旁大约有十几公尺，吱吱的升出一根外层是金属制的圆柱。 在圆柱的顶端，张开了圆体的黑紫色透明结界。 一颗类似于‘核’的东西处于结界之中，安静而沉默的放在那里。 “这可真令人心生愉悦……” 即使暴露出笑声，清璃白净的脸蛋上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只有微微睁大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 这个‘核’绝非是崩玉，但也说不定有着十分强大的某种能力。 但具体是什么，恐怕除了清璃本人，没有人知道这个‘核’是用来做什么的。 清璃咕噜一下转动着旋转椅，然后悠然无比的伸出双腿，向着圆柱顶端的圆体结界靠近。 “总算是形成了成体，虚白这个项目看来到这里就该结束了……不，这应该是真正的‘王’才对。” 清璃打开紫黑色结界，用食指和中指将那个‘核’夹起，然后举到面前，用欣赏的目光从各个角度端详了一阵之后，眼里的神色越来越满意。 “失礼，清璃大人，打扰了。” 门开的声音，清璃的副官之一，穿着一身干净白色女仆装的零号少女，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的手里抱着装有厚厚一叠资料的档案袋。 “你来了啊，零号。” “因为之前会议上，清璃大人提到过要和尸魂界开战，攻入灵王宫的消息，诺伊特拉、葛力姆乔那几个好战派，好像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要行动了。” “意料之中。那几个人如果能老老实实的听从计划行动，才不是他们几个的作风。桀骜不驯、擅自做主的家伙，在哪里都存在的。” “要用强硬的行动制止他们吗？” “不用。随他们去吧，野性压抑的太久了，他们急需要一场战斗，来宣泄心头过剩的斗志。” 清璃顿了一下，就没在意这些破面的动向。 “是。” ◆ “切，真是麻烦呐，最近的虚未免也太多了吧。” 距离离开尸魂界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正好也是一护所在学校开学的日子。 但相对的，空座町内的虚一直都没有减少，反而有愈来愈多的趋势。 这种现象绝对是不正常的，以往的空座町尽管容易遭到虚的袭击，但也不会这么频繁。 这样的异常现象，简直是在告诉一护，空座町在不久的未来，会遭受到某种可怕的存在袭击。 他不由得想起还在尸魂界，清璃口中所说的，十月中旬在空座町，以这里为基础，创造什么王键…… 难道是因为这种原因，最近空座町的虚才会越来越多吗？ 对于现在的一护而言，这些虚早已经构不成威胁，就连大虚也是一样，基本上一刀一个，不用补上第二刀，消灭的速度很快。 在消灭完不知多少头的虚之后，一护将斩魄刀扛在肩膀上，轻微的喘了口气。 虽然这些虚没有特别大的威胁，但是分散在空座町各地，消灭起来也花费了他不少的力气。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冒出声音： “早上好啊，黑崎先生，好久不见了，有一个星期了吧。” 浦原以木屐帽子的形象出现，帽檐下的阴影挡住他的眼睛，嘴角微微扯笑起来。 手里拿着一根精致的手杖，整体看上去衣服显得有点邋遢。 “浦原……先生？” 不再以木屐帽子的绰号叫唤，在熟悉了之后，一护知道浦原是个很厉害的发明家，对自己也有很多帮助，心中颇有感激之意。 “黑崎先生，你现在有时间吗？”浦原直接说明来意。 一护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好，我正好也有点事情要询问一下。” 两个人同时用瞬步离开原地，下一个瞬间，到了一座高楼的天台位置，浦原背靠站在天台的护栏处，任由有点清爽的凉风吹过。 一护则是穿着黑色死霸装，将双刀负在身后，身体笔直的站在浦原面前。 “这里的风景真不错呢，人类的发展还真是迅捷，我还在尸魂界任职队长那会儿，现世很多地方都充满战争和饥饿。这个时代比过去好多了呢。” 浦原看着空座町普遍存在的高楼大厦，科学技术相较于以前的古代，给浦原一种斗转星移的神奇变化。 在尸魂界任职队长的日子，也好似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我听夜一小姐说过，浦原先生你曾经是十二番队队长，还有那个技术局的第一任局长？” “夜一漏嘴了很多啊，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相反，当初被蓝染摆了一道，至今都难以忘怀。”浦原摇头失笑着。 尽管还在耿耿于怀百年前的事情，但这么多年过去，那种怨气早已消散。 “好了，不说我了，黑崎先生，我给你调配的药怎么样？手臂的局部虚化问题应该暂时压制住了吧？” 浦原看向一护的双手，那里的手臂早已扯上了遮挡用的绷带，肤色恢复正常，散发的也不是纯粹的虚的灵压。 “是的，暂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嗯，给黑崎先生你调配的药，确实只能暂时遏制住。实话不瞒你，黑崎先生，你体内的那头‘虚’，其实是蓝染种下的。” “这件事？虚白那家伙和我说过了，我当时在尸魂界完全虚化的时候，虚白的确提到了蓝染的一些事情。但虚白对她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他说自己只是一个被抛弃的不完全废品。” 一护对此费解，但还是老实的说出了虚白的原文意思。 “真是难为黑崎先生你可以和虚白进行正常的交流。本来这种事不应该对你提起的，但黑崎先生你可能是接下来的大战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人物。”浦原这么说，语气中并无虚假。 “什么事？” “我想黑崎先生也在怀疑吧，你和蓝染素不相识，甚至去尸魂界之前，从未有过关于蓝染的记忆。但她制造出来的实验体，为什么会在你的体内……黑崎先生你一定在疑惑这一点不是吗？” 浦原看穿了一护的想法，替他说出了心中的声音。 “请告诉我，浦原先生。” 一护郑重鞠躬，眼中期待着浦原能够说出事情的真相。 “很抱歉，黑崎先生。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谈这个。因为其中的原因很复杂，牵扯也很大，而且……这件事情的真相，不应该由我说出口。我今天来找黑崎先生你，是为了推荐黑崎先生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获得虚化的完整能力。” 浦原摇了摇头，没有标明要告诉‘虚白’为何在他体内的事情真相，而是迅速揭过这个话题，转移到虚化问题上。 “可是……” 一护脸上微微急迫，他很想知道关于那部分事情的真相。 “我不会说的，黑崎先生，就算你杀了我也一样。对你来说，知道那件事还过于早了点，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原谅我。比起这个，空座町在一个多月后，就会迎来蓝染的进攻，无论是死神，还是出生于空座町的黑崎先生，这场战争都责无旁贷的要参加。” 浦原制止了激动状态的一护，他很清楚一护的执着，但因为这份执着，也很容易被敌人利用。 一护微微一怔，这才想起眼下还有更加严重的事态。 “浦原先生，王键是什么？蓝染为什么要用空座町来制造那个叫做王键的东西呢？”一护快速开口询问。 “王键，是通往王族领域的钥匙。王族，即是灵王，外人想要到达灵王所在的地方，只有通过王键才行。黑崎先生，你对王族也有所了解吧。” 浦原解释着王键的由来。 “是，露琪亚曾经和我说过一些这部分内容。这和空座町有什么关系？” “空座町是这个时代的重灵地。重灵地是每个时代都会存在的特异点。黑崎先生不觉得空座町内的虚，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吗？这就是重灵地的吸引力，拥有比现世其余地区更加密集的灵子，重灵地的位置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进行变更。在尸魂界的大灵书回廊上记载着王键的一种制作方法，可以用重灵地十灵里范围内的十万个魂魄为祭品，就可以创生出王键的办法。蓝染估计是查阅了那部分的资料，才会以空座町为目标。” “十万条魂魄？”一护脸上一惊，身体不自然的发冷。 若是让王键诞生出来，那么空座町至少要牺牲十万条生命。 “守护空座町的任务，不能只交给护廷十三队去做，我们这边也需要做一些准备，以最大程度争取胜算。”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 大概是想到了尸魂界时的事情，面对一击击败队长死神的清璃，一护神色之间有种顾虑。 面对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差距，恐怕即使是完全虚化，也未必能在那个时候讨到好处。 “有的，在潜力方面，黑崎先生你还有很多实力没有挖掘出来，若是把黑崎先生你所有的力量引发出来，说不定会成为战局胜利的关键。”浦原认真的说。 “潜力吗？” “下午放学之后，在你们学校西北侧的空座交流公园，有人会来找你。那些人是虚化应用专家，会教你怎么控制你无法掌握住的虚化之力。” 浦原虽然知晓虚化和破面之间的共生关系，但他本人并未亲身尝试过虚化之力。 因此，让他本人去教一护如何虚化，怎么控制体内的虚，最后只会把事情搞得越来越乱罢了。 “好好努力吧，黑崎先生。不要给自己自己太大压力，尽力即可，我这边和尸魂界也会做好万全的战斗准备。你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浦原拍了下一护的肩膀，落下这一番话，也是点醒一护变强的时候，不要给自己太大的负担压力，然后浦原从大厦的天台上消失。 ◆ 技术开发局，灵波观测研究所。 工作人员们按照往常那样工作，除了不久前发生的那起机器故障事故外，尸魂界和现世算是步入了一段暂时的稳定时期。 因此，这段日子的工作还算轻松。 只不过，在他们无所事事的时候，电脑上的屏幕一闪一闪起来，发着鲜血一样的红光，随后警报声响起。 “闹事的吗？” “哇啊，又是空座町那个地方，最近这地方总是出现意外。” “这背后肯定是蓝染在搞鬼。前往王族领域，必须要有王键作为媒介才行。” “坐标3600-3300，是空座町西北侧位置。这些灵压反应是破面？其中有破面的等级是……亚丘卡斯！？” “该死，是副队长和队长级才能应付的存在，通报上去。” “是！” 七嘴八舌弄清楚了现世发生的异常后，进行了对瀞灵廷的全体通传。 “确认现世空座町西北侧出现数目为复数的破面，等级为亚丘卡斯，似乎有意在空座町进行大面积破坏，请求护廷十三队进行紧急支援。重复一遍，确认现世空座町……” 警钟响起，由技术开发局的通信传播部门，顿时把灵波观测研究所的观测结果公布到瀞灵廷全域，然后向护廷十三队发送请求，紧急对现世的空座町进行支援。 正在十番队驻地道场，进行修炼的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听到了这则通讯后，脸色立马一变，修炼向着一番队那里出发。 其余队长也是如此，全部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向着一番队位置快速集合。 空座町是这个时代的重灵地归属，本来瀞灵廷已经在策划这方面的保护，只是没想到虚圈的动作会这么快，先头部队已经提前进攻过来。 不过好在那里还有代理死神黑崎一护，能够和队长级打成平局，还有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和握菱铁斋等曾经尸魂界的强者。 在尸魂界的支援没有抵达之前，只要不是瓦史托德级的破面，足以保护好空座町的安全。 但这也让一个人感到非常恼火。 这个人就是涅茧利。 因为他所率领的技术开发局，再次慢了虚圈一拍。 等到大虚级破面降临之后，才进行了迟缓确定，而不是在黑腔连通现世之时，就发出警报，让尸魂界可以提前部署兵力，对破面实施围剿任务。 一方面是由于黑腔这种空间移动方式，确实在死神所用的穿界门之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虚圈利用什么技术，干扰了技术开发局的灵压探查回路，导致讯息迟缓一步发送到技术开发局的监测仪器上。 这便是涅茧利恼火的地方，以浦原为目标，并且一直想要超越他的男人，涅茧利不会允许自己的研究发明，只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 看来技术开发局的技术还有待提高。 ◆ “啊，现世的灵子稀薄的令人厌恶，看来即使是重灵地，终究也只是现世，和虚圈那里没法比。” 带着圆头高领，纯白制服的大虚级破面——诺伊特拉·吉尔加，背后放着那把握柄很长，前端是两道新月交叠起来的怪异巨大武器，在嗅闻到现世的稀薄灵子后，脸上浮现出了嫌弃无比的厌恶神情。 “万分抱歉，诺伊特拉大人。” 从属官戴斯乐·林德库鲁茨听到诺伊特拉的抱怨声后，反而先一步的道歉起来。 “滚开，别碍着我。” 诺伊特拉抬起一脚，像是垃圾一样，把自己的从属官戴斯乐踢开，砸断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因为感受到空座町这里相对于虚圈十分稀薄的灵子，诺伊特拉的心情十分不爽。 在心情不爽的时候，自己的从属官还敢在自己面前叨叨念念，用他来出气也是诺伊特拉的日常工作之一。 对于诺伊特拉这位喜怒无常，只热爱与强者厮杀的主人，戴斯乐早已习惯如此，嘴角流出鲜血，身影狼狈的从地上站起。 “心情不爽，用自己的下属出气，还真像是你的一贯作风，诺伊特拉。” 另一边和诺伊特拉、戴斯乐同步用黑腔降临的，也是一群破面。 领头之人是会让人联想到‘野兽’这个词的男性破面，只剩下残余利齿的白色面具附在他的右脸颊，浅蓝色的短发，嘴角勾勒出略显残暴的笑容。 “我的事不要你管，葛力姆乔，你这家伙管好自己就好了。” 诺伊特拉说完，把目光放在周围看不到他们的人类身上。 因为降临时的动静稍微弄大了一点，场地上的突然爆炸，自然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视和围观。 但灵力较弱的他们完全看不到场地中心的诺伊特拉等人。 他们在那里窃窃自语，指指点点，但无法说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即使人类看不到他们，但被人类指指点点着的众位破面，却都是眉头一皱。 “蝼蚁一样的虫子。竟然把我们破面当成珍惜的动物一样指来指去，虽然知道看不见，但还是觉得不爽快。” 诺伊特拉连动兵刃的意图都没有，仅仅是泄露出微不足道的灵压。 周围进行围观的人类，全部在第一时间被诺伊特拉释放出的高密度的灵压蹂躏，炸成了一团团的血雾飘散在空气中。 草坪上只残留着少许的血迹，昭示着破面极为残忍的行径。 “这种示威真无聊。” 不屑对弱小之人出手，是葛力姆乔一贯认为的法则。 即使被这些人类无礼的观赏，也没有产生杀气，弱者没有被杀的价值。 但诺伊特拉不同，他虽然会因为敌人的强大而兴奋，但同样也是一个会把敌人进行全部歼灭的残暴性格破面。 “接下来，要先去哪里玩玩呢？空座町这里最强的是哪个来着？” 葛力姆乔没打算和诺伊特拉一起行动。 理念分歧所在，便是葛力姆乔最不愿意和诺伊特拉呆在一块的原因。 他只对强者感兴趣，弱小的人类，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用破面自带的探查神经，搜索着周围凡是具备强大灵压的存在，寻找其中最强的那个人。 第九十八章 完美工具和替代品 “你这愚蠢的东西太碍事了，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看你浪费了多少时间？” “对不起，我……” “算了，这里不需要你了，有空的话就把走廊和实验室打扫……嗯，好像你连打扫都不会，笨手笨脚，你干脆死掉好了！” 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内，某个大型实验研究所的走廊内，负责搬运工作的一名男性破面，毫不客气用近乎虐待性的言语数落着另一个女性破面的不是。 被数落的女性破面只是低着头，像是赔罪和道歉般，但她的脸上却是充满着一种麻木和茫然。 就好像陷入了‘自己可以做什么’、‘自己真的很没用，是不是多余的’、‘为什么自己还不去死’的复杂心境地步。 尽管心中总是想着这些奇怪的问题，数落她的男性破面，也说着让她快点去死的话，可她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如果真的能够死亡的话，她早就放弃自己存在的意义，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因为她根本死不掉。 她是一个多余存在的工具。 从诞生开始，就一直在寻找自己存在意义的虚。 有人跟她说过‘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和躺在任何地方的石子一样’。 然后她被赋予了‘罗嘉’这个名字，和石子是同等的隐喻。 代表着她工具的最终定理，存在与否，都只是被上面人需要而存在的空洞之物。 她开始怀疑自己这种工具，为什么要诞生自我意识，作为一个工具生存就好了。 但作为工具她明显不合格，工具不需要自我的意识，而她拥有。 这就是作为工具的她，也是不合格的原因。 因此，听到面前的这只不过是普通虚转化成的破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甚至以上位者的身份用残虐一般的言语虐待她，她也没有生气。 连自己存在意义都搞不懂的她，没有权力去反抗任何人。 哪怕的她是大虚，还是仅次于瓦史托德之下的亚丘卡斯级大虚。 在破面之后，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但她丝毫没有争斗与奋起上前的野心。 作为工具的她，最好是一个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只会按照程序化运转的计算机，这便足够了。 因此他才显得多余而臃肿。 那个男性破面推着研究器具离开，罗嘉低着头埋头前进，她像个幽灵一样的在白色庭园的各个地方乱转，没有停歇，到了所有的土地，但不知道最后该在哪里停下。 也没有人给她分配住所，虽然空房子很多，她可以随意选择一个房子作为根据地，可没有上面的命令，她不知道选择哪一个好。 亦或者，整个白色庭园都是她用来休息的地方。 每天如同幽灵，轻渺如空气一样的卑微。 偶尔遇到性格凶狠的破面，会把她的身体肢解掉，听她痛苦的惨叫声。 亦或者把她拖到一个角落里，进行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不满。 但神奇的是，那个性格最为残暴的诺伊特拉·吉尔加，却一次都没有虐待过她。 罗嘉知道，这不是诺伊特拉对她刮目相看，也不是怜悯，而是只要看到她，诺伊特拉就会感到非常的恶心。 这种工具，即便是喜欢虐杀别人的诺伊特拉，都懒得跟她一般计较。 因此，有一段时间，罗嘉把那些破面对她的虐待行径，视为自己存在的意义。 自己存在于世界上，便是为了帮助这些破面发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直到有一天，那些破面们不再对她拳打脚踢，甚至和她说话都少了。 因为他们玩腻了殴打罗嘉的游戏，也听腻了罗嘉那凄惨的叫声，觉得非常没有意思。 只要感受到罗嘉的灵压，就像是看到十分丑陋的东西一般，绕道而走。 这让罗嘉很恐惧，更加茫然，觉得自己本就稀薄的存在感，变得更加毫无动力可言。 她想要哭泣，脸上做出悲伤的表情，可照着镜子的脸上，只有空洞一样的面无表情。 她没有所谓的情绪概念。 从丧失自我的存在意义，最后连处理杂物的工具人生，全部都被人否定，说她是幽灵一点都没有错误。 “今天又被骂了吗？你还真是倒霉，为什么不逃出去呢？在这里的生活和地狱一样，你要是逃出去，估计也没人会阻拦你。其余破面都懒得追杀你这么一个木偶。” 她撞到了一个人，身体踉跄了两步，向后跌倒。 摸了摸自己头上那有些发疼的骷髅面具，她的身体不高大，看上去年龄也不超过二十岁，在破面中是属于很小只的类型。 穿着白色连身洋裙，一头垂放在肩膀上面的黑发，还有白色骷髅面具下方不算得上难看的容貌，既不是妮莉艾露那样面带可爱的微笑，也不是赫丽贝尔那样出自于心性的冷漠……只给人留下清秀与平淡的印象。 不过一般人的水准去看，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破面了。 她带有茫然与空洞的眼睛凝望着撞倒自己的人，是早已换下死神服饰的市丸，曾经的护廷十三队三番队队长。 他眯着狐狸一样的危险眼眸，给人一种在笑却十分不安的感觉。 不过罗嘉却没有这种恐惧感。 因为她连什么是恐惧感都不知道。 在对虚无的理解上，被人很多破面称之为，恐怕只有乌尔奇奥拉这个瓦史托德破面，才会胜她一点点。 市丸的话在怂恿她离开真白夜宫。 这里的环境和她格格不入。 她在这里根本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抱歉，市丸大人，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还真是执着，被人这么虐待，还能够忍受下来。真和人偶一模一样。” 市丸摇了摇头，面对这个空洞到失去一切的破面女孩，他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 如那些破面所言，看到罗嘉这张毫无生气的脸，心情真的会变得糟糕。 “这是我的使命。” 罗嘉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使命，只是觉得这种话是最好的解释，才脱口而出。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我走了，你随便逛吧。” 市丸无奈的摆了摆手，破面也不全是那种极为残暴和好战的类型生物，像罗嘉这种脑袋里少根筋的破面也大有人在。 例如隶属于第三塔，拥有赤子之心的皮卡罗。 还有在白色庭园如幽灵般游荡的罗嘉，是真白夜宫内最为奇怪的破面群体了。 外人想要搞懂他们的内心世界，简直是和找虐没什么区别。 市丸离开，罗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出现了悲伤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话，再多聊几句就好了。 不过自己这么的讨厌，不被人待见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市丸的事情，罗嘉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是从尸魂界叛变过来投靠的队长级死神。 想到统帅真白夜宫的那个男人也是死神，罗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过去的虚王早已成为岁月中不可查询的一片浪花，如今的虚圈时代，早已被真白夜宫取代，建立了比古老虚圈更加完善的秩序与法则。 也多亏了新的秩序降临，她这种人在某一天也会存在用武之地。 随后她继续在白色庭园的各个行宫内乱转，不知不觉来到了某个行宫的天台。 她就随意的坐在天台顶的边缘，用寂寥的眼睛眺望着黯淡平静的夜空，给人一种被风一吹，就会到处乱飞的轻飘飘的不安定感觉。 “罗嘉·帕菈米雅。” 低沉而浑厚的男性声音在后面叫住了她。 罗嘉转过头，用惊讶和不解的空洞之色，面对着那名出现在身后，突然叫住她的男性破面。 路德本，第零塔的看门人，也是真白夜宫的执法之人。 被上面之人，赋予了‘秩序’字眼的破面。 在众多破面之中，他的个人能力并非很出众，甚至实力连前十都无法排进，但这样的一位破面，却被重用为第零塔的看门人，这也是和他的信念有关吧。 罗嘉听说过路德本的一些过去，是一个弱小、卑微的虚，不敢战斗，不敢厮杀，将所有的希望企盼于‘秩序’上面。 常常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感到十分惭愧。 是众多破面之中，对‘秩序’二字异常执着，并可以牺牲一切的破面。 正因为这种特点，即使个人战斗能力不是很强的他，也会受到重用的原因。 对那位统帅真白夜宫的男人而言，没有比路德本更为忠心的破面。 路德本出现，就代表着……命令来自于真白夜宫顶点的那个人。 “跟我来，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是。” 被人需要的欣喜感，还有从来没有过的喜悦感，一下子充斥在罗嘉的心头。 这种感觉，就和当初她面对那些对她拳打脚踢的破面时一样，被喜悦和满足充斥心头。 至少在那短短的瞬间，她感受到自己有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什么人都不需要的工具。 她渴望被人需要，哪怕是虐待也好，至少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无所谓存在的工具。 “你的事情我了解了，放心，我没有虐待人的癖好，在这期间我需要一个助手辅助我的魔法研究工作。” 真理大图书馆之中，罗嘉被引进到这里，就被在这里进行研究魔法工作的帕秋莉召唤过来。 在白业的介绍当中，除了看守真理大图书馆的‘真理’之外，真白夜宫内没有比罗嘉更适合‘字典’这两个字。 帕秋莉研究新型魔法，所需要用到的这个世界的知识，大部分都可以从罗嘉这里得知答案。 “是。” 不太了解眼前这个美丽过人的女性，只是偶尔见过几次，但罗嘉也没有人必须知道这一点的欲望。 不外乎是情人之类的存在吧，反正她有听说过一些花边新闻。 千万不要小看破面之间的八卦娱乐性质。 尤其是底层的破面，非大虚演变而来的破面，平时的时候经常会聚在一起，说一些很是劲爆的内容，虽然大部分是随意在吹牛，但罗嘉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花边情报说不定有一天也可以用得到。 ◆ 在现世的空座町遭遇到未知破面袭击时，瀞灵廷也展开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宛如王宫一样奢侈豪华，不像是暗杀者集合的二番队队舍，被众多隐秘机动人员尊崇，视为偶像级人物的二番队副队长—— 大前田日光太郎右卫门美菖蒲希千代。 在队长会议紧急召开之时，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十分惬意的侧躺在地铺上，面前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放着很多美味的油煎饼，用肥腻腻的大手拿起油煎饼，咯兹咯兹的啃着。 听着外面那不断响起的警报声，他的上司二番队队长碎蜂离开后，他就连忙麻利的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稍微的休息一下。 作为二番队的副队长，还有隐秘机动第二分队‘巡逻队’的队长，平时的工作十分忙碌，在队长会议开启的时候，也就是瀞灵廷因为某件紧急之事陷入麻烦之中，却是他难得的休息时间。 一旦上司碎蜂从一番队那里回来后，他的休息就会变得没有。 “像我这种帅气迷人，年少多金，全身丰满的大人物，为什么成天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队长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修炼，完全不理会我的死活。” 说着，大前田又不满的咯兹咯兹啃着油煎饼，手嘴全部都是香喷喷的油。 啪。门被推开，碎蜂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咦咦？队、队长！？”大前田看着碎蜂突然出现，吓得连忙把剩余的油煎饼藏在背后，用袖子擦干嘴角的油，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刚才的话我只是开个玩笑，接下来我一定会认真工作的。” “别废话了，总队长下令，让我们二番队前往现世的空座町进行支援。” “啊啊？我们？” 大前田听后，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和……大虚等级的破面战斗？大前田身体恐惧的发抖起来。 他脸色铁青，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捂着肚子：“哎呦，不好了，队长，我刚才吃油煎饼好像吃坏肚子了，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看到自己副官如此不中用，碎蜂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把斩魄刀拔出来。 “大前田，你可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在诺伊特拉、葛力姆乔两人为首进攻现世空座町的破面集团，准备行动之时，猛地一股强大的灵压进入他们的探查神经中。 用自己宛如巨塔的身体挡在众位破面面前。 “哦，来了个像样的家伙啊。可以在我们的灵压下行动自如，看来有被杀的价值。” 诺伊特拉伸出一只手掌，指骨发出类似脆裂的响声，脸上的笑容愈加盎然。 葛力姆乔双手搭在脑后，胸前的衣服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撇了撇嘴角，似乎是十分不屑的样子。 “快点解决他，不在情报中显示的，很明显是个垃圾。” “虐杀垃圾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不要抢我的风头，葛力姆乔。看着虫子在战斗中绝望的死去，这种事做多少遍都觉得很爽。” 诺伊特拉取下背后那夸张无比的大型武器，长长的握柄上，顶端是两个新月交叠成的大型刀刃，嘴角裂开显得残忍的笑容，正准备问话时，又有一股灵压闯入他们的探查神经中。 那是一名橘黄色长发，穿着制服的女高中生形象。 在看到挡在众破面面前的巨塔人影，和她一样穿着同学校的制服，脸上微微露出喜色： “茶渡同学！” 这个少女正是井上织姬。 在感受到空座公园这里出现了异常的灵压，然后大量灵体消失，就知道这里发生了虚袭击人类的事件。 “是井上吗？你没必要过来，我很快就会解决掉全部的敌人。” 那个巨塔般高大的男性默默的补充了一句，随即看向草坪上被挤压成血雾，弥盖在野草上的‘尸体’，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露出了冰冷的气息。 随意处死不相干的人类，茶渡第一眼就判断出这些散发着虚的灵压的特异群体，性格上异常残暴无情。 对人类的危害性极高。 “很快……解决掉全部的敌人？” 本来想问什么的诺伊特拉，在听到茶渡这句话时，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身为诺伊特拉副官的戴斯乐，默然的退后几步。 他可以感受到上司诺伊特拉身上那溢散出来的杀气和怒火，然后以怜悯的眼神看向茶渡。 这个人类死定了。 “是的，凭我的拳头。” 浅蓝色的灵压从右臂上汇聚，然后形成了黑色与红色混成的拳具，覆盖在右手臂上。 在拳具上的浅蓝色灵压，如同水流，亦或是火焰的形态，在那里蒸腾和燃烧着，炽烈的与空气摩擦，发出了微弱的电光。 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不用看也知道，配合拳具上蓄势待发的高密度灵压攻击，是绝对力量型的能力。 “消失吧，虚！” 贯彻整个公园的一拳，浅蓝色的灵压形成了威力巨大的冲波，将所有的破面囊括进来，茶渡打算一口气结束战斗，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只不过面对这贯彻公园地段的一记强大攻击，众位破面脸上没有露出什么畏惧或者动容的神情。 镇定无比的被冲波横扫击中。 在浅蓝色的灵压之光中，诺伊特拉的身影显得模糊扭曲，他慢慢的抬起手中的巨大武器，随意的一扫。 如同扫去眼前不自量力的蚂蚁。 浅蓝色的灵压冲波全部消失，露出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茶渡一愣。 随即腹部一痛，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占据了他眼前的视野。 呆呆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突然攻击自己的诺伊特拉，剧烈的疼痛剥夺了他的全部意识。 “茶渡同学！” 井上织姬发自于内心惊恐的尖叫声在公园里响起。 被诺伊特拉一击击倒的茶渡，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的歪下身体，随后咚地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井上想要上来支援。 砰！ 有人从后面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身体按倒，面门与大地接触，痛苦的声音从井上口中传出。 戴斯乐看着被自己弄得十分凄惨的女人，脸上同样有着不屑之色。 这种货色也想要上来战斗，简直是不知死活。 “诺伊特拉大——” 想要向诺伊特拉邀功的戴斯乐，还没有说完，就被诺伊特拉一脚踢开，用的力气比之前更大，戴斯乐直接倒在地上，没办法起来，鲜血从口中吐出。 诺伊特拉面色冷酷的走来，抬起脚，继续在戴斯乐的身上猛踹。 大地崩裂，灵压溃散。 直到戴斯乐奄奄一息，诺伊特拉也没有放弃蹂躏自己这个下属，继续踢了他几脚。 戴斯乐的身体传来了骨裂的响音，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葛力姆乔为首的破面只是冷眼旁观，对于诺伊特拉这种近乎于自相残杀的行动，并未上前制止。 如果要说的话，这也是戴斯乐自己自找麻烦。 追随在诺伊特拉身后，也是他自己的决心和理想。 诺伊特拉无论下手多么重，但也未对戴斯乐真的下死手。 奇怪的主仆关系。 “跟在我后面就好了，谁让你擅自出手的？没听到我的命令吗？你个没用的蠢材，连命令的主次都不分。” 最后一脚把戴斯乐踢飞，诺伊特拉才总算消气。 接着他不理会戴斯乐的处境，走到被打伤不能起来的井上面前，微微蹲下身体，扯住她那长长的秀发，强迫性的抬起她的面部，露出了笑容。 “这种懦弱而慈悲的表情，和妮莉艾露那家伙一模一样，不能让你这么快就死掉，得好好的把你折磨杀死。” 打不过妮莉艾露那位瓦史托德破面，是诺伊特拉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正因此，在察觉到井上的脸上，也有着相同的慈悲和软弱之后，诺伊特拉直接舍弃了力量更强的茶渡，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井上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上。 这一刻，诺伊特拉完全把井上当成了妮莉艾露的替代品。 虐杀这样的软弱雌性，会给他带来至高无上的身心愉悦。 “得好好的让我享受一下哦，人类女人。在你死之前，让我多看看你这崩溃绝望的脸吧。” 第九十九章 假面（一）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葛力姆乔？” 向葛力姆乔问话的是一名头顶和左眼被白色假面覆盖住的黑发男性，至始至终观看着诺伊特拉的虐杀行动，只是以沉默的表情伫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双手负在背后，任由左腰侧的斩魄刀敞露出来，看上去对自己的实力异常自信。 这个人是萧隆·库方，是葛力姆乔极为信赖的部下，不但心细如发，善于观察敌人的弱点，从亚丘卡斯退化为基力安的他，在成为破面之后，亦拥有着接近亚丘卡斯级破面的力量。 是作为葛力姆乔最强大的从属官行动，葛力姆乔对他的能力也给予最大程度的认可。 强大的破面会让更多的破面追随，这是真白夜宫内存在的既定规则之一。 实力位于中等或者中下等位置的破面，因为实力稍弱，经常会以抱团的方式行动，彼此取暖，分担工作的压力。 虽然有些特立独行的破面，实力不强，但也不喜欢和人为伍，便在真白夜宫内做着杂物类的工作。 而实力不如第一军水准的破面，却富有野心与上进心，便会聚集在更强大的破面手下，辅助战斗工作。 隶属于白色庭园的破面，都是为了想要在清璃这里获得更强的力量，或是因为单纯的崇拜，畏惧，仰慕……怀有等等复杂的情绪追随在清璃身后。 诺伊特拉、葛力姆乔这些实力不如瓦史托德级破面，但在整体破面之中，已属于第一军水准，为了更好的管理人事，他们手底下也会有一名或者多名以上的从属官。 萧隆·库方是在葛力姆乔未加入真白夜宫时期，便一直追随于葛力姆乔后面的大虚，在这之后更是担任葛力姆乔的副手。 他和葛力姆乔之间的谈话，也好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谈罢了。 “处理方式太温吞了，这种程度的废物，直接杀掉就好了。不要管这里了，我们去其它地方狩猎。好不容易来到现世一次，不大闹一场，怎么对得起这些年不间断的苦修。” 葛力姆乔双手放在裤袋里，对于萧隆那称不上敬语的聊天语气并未放在心上。 “是！” 以萧隆为首总共五位从属官破面，均是点了点头，再次展开了探查神经，最大范围捕捉空座町内全境拥有灵压的存在。 只要是拥有灵压，哪怕只是一点，全部都要进行无差别的歼灭，不存在专一的目的性。 便在他们展开探查神经，以此来捕捉空座町内所有具备灵压的存在时，的确捕捉到了很多股不凡的灵压存在，其中有一股拥有不凡灵压的存在，正在以快速接近自己。 “小心，诺伊特拉！” 正在虐待敌人的诺伊特拉丝毫没有展开自己的探查神经，来搜索周边的敌人。 因为突然闯进他们探查神经内的那个拥有高强度灵压的存在，葛力姆乔瞬间判定出，这个突然闯过来的存在，灵压的强度隐隐能够与他和诺伊特拉相媲美。 听到葛力姆乔的大喊，正在用脚踩踏井上，面露残忍笑容的诺伊特拉，突然之间一愣。 不用展开自己的探查神经，来自于本能呼唤而起的危机感，在转头的一瞬，便被一道月牙形的灵压冲波劈中。 伴随着诺伊特拉口中传出的痛嚎声，将整个公园劈成两半的月牙冲击，那绝非是一般人可以激发出的强力灵压斩击。 诺伊特拉在不及防备的情况下，瞬间被打飞出去，身体狼狈翻滚，地面上还洒下了点点的血迹。 “诺伊特拉大人！” 身为诺伊特拉从属官的戴斯乐，很清楚他所追随的这位破面，拥有着什么样的防御能力。 在不算上灵压的情况下，诺伊特拉·吉尔加拥有着所有破面中，最为坚硬的钢皮硬度。 可是现在拥有嘴硬钢皮能力的诺伊特拉，却被一击灵压斩击打伤到流血的地步，也难怪戴斯乐惊讶成这个样子。 看向那个发射出月牙斩击的人——穿着死神才有的黑色死霸装，橘黄色的头发显得清爽，一把夸张的斩魄刀握在手中，另一把同样制式夸张的斩魄刀处于背后，正皱着眉站在场地中。 “切，还真的来了个麻烦的家伙。” 嘴上说着麻烦，但葛力姆乔却很放肆的笑了出来，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心情好到已经到了拔出腰侧斩魄刀的地步。 “喂，萧隆，这家伙是谁？拥有这等灵压的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 一击能够把诺伊特拉打退，葛力姆乔已经初步认可了一护的力量。 哪怕是靠着偷袭的缘故，但能够突破诺伊特拉钢皮防御的攻击，在真白夜宫的众多破面之中，也是十分罕见的强者。 因此，葛力姆乔露出来的笑容中，充满了一护的兴趣。 “黑崎……一护。” 萧隆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葛力姆乔听罢，认真的回视了萧隆一眼，似乎想要确认这个信息的真假。 萧隆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重新向葛力姆乔确定了这件事。 葛力姆乔笑了笑，目光落在一护的身上，对方此刻正蹲下腰，查看着昏迷过去的井上的伤势，眼中已经充满了一丝怒火。 “一……一护……” 茶渡此时颤颤巍巍的站起，捂着被划出血口的腹部，气喘吁吁。 “没事了吗？” “啊，还不至于被打倒的地步。” “这我就放心了。井上就拜托你了。” 一护看到茶渡还能够站起，知道他伤势虽重，但还不至于伤及生命的地步，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嗯……” 茶渡点头，从一护手中接过昏迷过去的井上，对方的伤势很重，不紧急治疗的话，很可能出现意外。 “葛力姆乔？” 看到茶渡要带着井上离去，萧隆脸上微微一动，手掌已经按在斩魄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拦截进攻。 “住手，萧隆。所谓的战斗，是在公正平等之下展开的一对一对决，带着拖油瓶可没办法全力以赴的战斗。” 葛力姆乔喜欢战斗，和诺伊特拉一样，是个以挑战强者为荣誉的破面。 但他和诺伊特拉的行事风格有着本质的不同。 诺伊特拉要的是绝望，而他需要的是公正平等的战斗平台，而不是利用什么人质。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会让一护心绪不宁，瞻前顾后，就没办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一护没办法发挥出全部的力量，那就不是一场葛力姆乔期盼的愉悦的战斗。 因为从一开始，无论是茶渡还是井上，都不在葛力姆乔的狩猎范围中。 “随你便，葛力姆乔。” 萧隆平淡的一笑，微微合上眼睛。 正因为这部分的原因，他才会在大虚时期，心甘情愿的追随在葛力姆乔身后，被他的魅力所沉迷。 所谓的战斗……不正是如此情况下，才应该诞生而出的一对一决斗吗？ “谢谢了。喂，那边那个傻大个，最好离得远一点，虽然我讨厌对你们这样的家伙出手，但被波及进来，就和本大爷无关了。” 葛力姆乔完全拔出了腰侧的斩魄刀，对着茶渡不客气的支配起来。 茶渡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心中的某根神经却被刺痛了。 他知道在这种等级的战斗中，只会拖累一护的脚步。 为这样孱弱的自己感到自责，若非如此，井上也不会被敌人打成重伤。 一切都是他太软弱了。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堪一击。 “你废话真多，接下来你们的对手是我，不要搞错了。” 一护挡住了葛力姆乔的视线，单手握住斩魄刀，气息趋于稳定。 茶渡背对着一护点了下头，抱着井上迅速脱离战场，向着反方向离开。 葛力姆乔和他的五位从属官均为上前阻止，任由他们二人离去。 “很不错嘛，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你的名字是叫做黑崎一护是吧？” 葛力姆乔持着斩魄刀慢慢上前，嘴角裂开肆意宛如野兽般充满斗志的笑容。 “那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你的名字，在我们真白夜宫名声不小呢。” 听到葛力姆乔如此说，一护微微握紧斩月。 “听不明白吗？听说你体内存在着和我们相同……不，是凌驾于大多大虚之上的最上级大虚瓦史托德。那是所有大虚都梦寐以求的境界。虽然你是清璃大人认定为‘失败作’的存在，但即使是失败作，也能够拥有如此程度的灵压……” 葛力姆乔眼睛眯起，苍绿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是吗？你们果然是那个什么蓝染的部下。” “葛力姆乔·贾尔杰克，请多指教。” 葛力姆乔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缓缓举起斩魄刀，将灵压提升上去。 一护心下一紧，另一只手开始伸向后方，握住刀柄，随时进入双刀状态下和葛力姆乔战斗。 轰！ 不弱于葛力姆乔凝实出来的灵压，一道黄色光束从两人中间横扫而出，然后击中远处的一栋大楼，将其粉碎。 一护脸色狂变，看向了释放黄色光束粉碎大楼的人。 诺伊特拉一边捂着流血的鼻子，一边拿着那夸张的大型武器，一脸不爽的从林间走出来，身上白色的衣服被泥尘沾染，随后吐了一口唾沫： “葛力姆乔，这是别人先来挑衅我的，不准你跟我抢夺。否则我连你一起砍掉。” 诺伊特拉脸色阴沉的职责葛力姆乔这时出来抢夺他的猎物。 “你的处理方式太温吞了，我这是替你分担压力。” “不需要，管好你自己的工作。我的猎物不准任何人插手，一个被放弃的实验体小子，我要亲手试试他的斤两。虽然已不在给出的清理名单之中，但这家伙的斩击真不是盖的。” 前一刻还阴沉着的诺伊特拉，想起了一护方才发射出的月牙斩击伤到了自己，尽管只是小伤，但也证明了对方拥有破开他钢皮的强大能力，因此狞笑了起来。 看到诺伊特拉这副‘热血沸腾’的样子，身为副官的戴斯乐便知道诺伊特拉彻底认真起来，和之前的那种玩闹完全是两码事。 “来吧，小子，我的名字诺伊特拉·吉尔加，即将取你性命之人！” 挥舞起巨大的武器，对着一护毫不留情的斩下。 猖狂大笑着的脸庞，暴露出险恶无比的杀气和暴虐。 飞散而起的灵压冲波，将公园的大地再次蹂躏了一遍，一块块的石子化为尘粉飘散。 在兵刃交击之后，诺伊特拉深刻感知到一护那潜在于体内的强大灵压，右手持住的斩魄刀将他的武器毫不费力的挡下，随后左手稍短的斩魄刀进行挥击，一气呵成。 之前经过夜一短短数日的苦训，为了得到两把斩月的认同，一护曾经也数次想要放弃。 之后他才明白，和斩魄刀共同战斗，相互了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也正因为此，他才能如此轻易的挥舞着双刀与敌人交战。 尽管战斗这种事不是他所愿，可是不战斗就无法保护自己的朋友，无法保护这座城市。 力量是一种进化，也是一种肩扛在男人身上的责任。 “月牙……天冲！” 诺伊特拉眼前被庞大灵压冲波发散出的强烈光芒填满，之前发射出的月牙天冲，考虑到不能够波及到茶渡和井上，一护刻意将月牙天冲的威力发挥到只能救人的程度。 但这一次不同，他是抱着消灭诺伊特拉的心情在战斗。 从诺伊特拉无端破坏空座町的和平之事看，知道这个人的战斗毫无顾忌，不尽快解决这样危险的人物，空座町会有更多的人类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牺牲。 “怎么可能！难道……这是你的卍解？” 诺伊特拉被击退，肩膀到腹侧的衣服被撕裂，一道血口从那里出现，从嘴里吐出了鲜血。 他气喘吁吁的站立在虚空中，眼中带有不敢置信之色，不相信只是几个回合，自己会被压制到这个程度。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看到一护那手持双刀的姿态，听说过死神的斩魄刀拥有两段解放之力。 一种是始解，是初步应用斩魄刀的能力。 第二种是卍解，将斩魄刀的能力完全发挥，同时灵压会呈现倍数叠加，能够更完美将刀刃的力量解放。 故此，在看到一护那不正常波动起来的灵压，诺伊特拉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斩魄刀卍解的可能性。 “卍解？抱歉……这是斩月的始解形态。” 一护回应了诺伊特拉一句，将他的猜测全然否定。 然后他便出现在诺伊特拉身后，再次挥下一击。 诺伊特拉眼睛回转，身体扭动，将巨大的新月武器格挡住一护挥下的沉重一击。 身子微微一颤，另一把斩魄刀从他一侧划来。 诺伊特拉咬紧牙关，已经无力抵挡。 噗嗤！脸上被划出血口，诺伊特拉凶险的避开攻击，身体翻转向后，立于天空中没有落下，但心中的警惕更甚。 “你这个家伙……真的只是在用始解战斗吗？” 诺伊特拉眼中依旧存在着不解的怀疑之色。 “你难道怕了？” “怕？别在那里说大话了，不管是始解还是卍解，你这种小鬼我以前已经杀了无数。” 诺伊特拉嘴上不服软的反驳。 “没想到强如诺伊特拉也会被压制住，那个少年的实力，还真是不能够小觑。真是不明白，这样强大的家伙，为什么会被清璃大人定义为失败作呢？还被打上了，不属于计划之内重要战力的标签……” 萧隆双手负背，淡然的视线将一护和诺伊特拉的战斗尽收眼底，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呢，我也想知道，蓝染她为什么将一护这小子抛除在危险名单之外，能够多告诉我一些她的信息吗？破面先生们？” 调侃的笑声在他们六位破面之间传开。 葛力姆乔等六名破面均是脸色一变。 一道纤细瘦长的身影立于他们中间，在葛力姆乔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这家伙是——” 六人顿时飞跃，向着四周分散开来。 四枫院夜一。 看到来人之后，众位破面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名字回响着。 同时，注重观察的萧隆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 “小心浦原喜助！” 在夜一出现的刹那，萧隆就意识到，浦原也到来这里的真实。 只不过发现的有点晚了。 “纳奇姆！” 被叫做纳奇姆的破面，体型较为臃肿，白色假面遮住了右半边脸庞。 在他后退一段距离后，有人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身体便是一沉。 那令他感到绝望的灵压，是无法反抗的强大。 “下午好啊，破面先生。” 浦原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另一只手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刺下。 洞穿了破面纳奇姆的胸膛，随后转动刀刃，喷溅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之前人类之血灌溉的大地。 浦原抽出染血之刃，纳奇姆的尸体失去支撑后，无力的垂倒在血泊中，失去生机而殒命。 越过破面纳奇姆的尸体，浦原默默用白色手帕抹去刀刃上的鲜血，露出了一个较为颓废的笑容。 “抱歉，很久没有进行实战，下手稍微重了点。” “可恶，你这家伙，竟然杀掉了纳奇姆！” 体型高大，左边是灰色短发，右边是深红色长发的破面，瞪着暴露出杀意的金色瞳孔。 立刻拔出腰侧的斩魄刀，火焰的气浪吹散开来。 “觉醒吧，火山——” 砰！ 夜一双手合握，从上面以锤击的姿态击中破面的头骨，使那名破面轰隆一声陷入大坑之中，传出惨嚎的吼叫声。 夜一一脚踩在破面的后背，束在脑后的单马尾随风轻摆，双手惬意的抱在胸前，眼睛移向未被击倒的数位破面身上。 “哎呀，你们破面的质量还真是参差不齐的，作为蓝染依仗的你们……这点实力就想和尸魂界开战，劝你们还是快点滚回去睡觉吧，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第一百章 假面（二） “一群不省心的家伙，竟然愚蠢到率领自己的部队，去空座町那里显摆威风。那里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舞台啊。” 将监视到空座町的画面呈现在巨大屏幕上，在白色庭园担任副级组长职位的萨尔阿波罗·格兰兹，看到屏幕上呈映出来的画面，对此感到相当的不满，因此而皱起眉头。 他是佩戴白色眼镜，有着一头粉红色头发的破面，看上去是相当重视知识型的智慧型破面。 和那些喜欢粗暴战斗的破面有着本质的不同，比起战斗这种事，更期望呆在自己的研究室里研究新鲜的事物，这也是科学家一贯的通病。 “要去把他们强制征召回来吗？萨尔阿波罗大人？” 负责监测空座町，正在操纵键盘的矮小破面，向萨尔阿波罗征求行动意见。 萨尔阿波罗手指抵在白色镜框下方，眼中露出沉思的色彩：“既然清璃大人没有阻止，那就代表着这次的行动既不是强制，但也不在主动出击的范围内，是默许类型的命令吗？” “是不是为了收集战斗数据呢？” “四枫院夜一……还有浦原喜助，以及赶过来的尸魂界的死神队长、副队长，的确有部分没有完整的收集他们的资料。尤其是浦原喜助这个男人，是清璃大人重点关照对象。” 萨尔阿波罗没有直接否定这次突然行动的意义，只是思考着诺伊特拉、葛力姆乔率领的破面，能否达到行动的预期效果而为此苦恼的思索。 但经过缜密的思考之后，萨尔阿波罗对这次的行动最终只能用‘鲁莽而无知’来形容。 这点人数，想要逼迫出浦原的各种神秘手段，未免太看不起这位尸魂界第一任技术开发局局长了。 说不定连人家手段都没有逼出来，就被全军覆没掉，这种概率在萨尔阿波罗的计算中，达到九成以上。 换句话说，在萨尔阿波罗眼中，诺伊特拉、葛力姆乔二人都不拥有能够和浦原喜助战斗的手段与能力。 何况浦原旁边还有两个十分强力的帮手。 萨尔阿波罗思考的是，这两个人能够在浦原等人的手下，坚持多少个回合。 “至于收集战斗数据，说不定有这样的理由在内吧。” 萨尔阿波罗并没有全部否定清璃默许的行动中，存在这样的意图。 情报是实时更新的。 他很清楚清璃的为人，看似高傲到不屑一顾，但其实对每一个人都给予最大的尊重和认真。 她之所以能够把尸魂界的众位队长耍的团团转，要是她真的孤傲不屑，是绝对不会去关注这些对她蝼蚁一样的人物的。 答案只有一个，无论是面对多么弱小，多么无知的家伙，清璃都赋予了极高的关注程度。 了解他们的每一分实力，洞悉他们的生活习惯，理解他们行事时每一种性格变化……全部、一切都在观察之中。 正因为这种高度认可敌人实力的态度，萨尔阿波罗才觉得这样的清璃无懈可击。 唯一打败她的办法，只有从正面用绝对的武力粉碎。 阴谋诡计也好，数以千计的手段也罢，最终也只是铺垫她走上更高次元的垫脚石，不值一提。 若是以这样的目的为行动准则，放任手下的破面向空座町发起突袭，很可能也在预算之内。 这样一想，萨尔阿波罗开始揉着眉头，果然，自己的境界还是不足。 “因为蓝染队长真的是很可怕呢。” 在萨尔阿波罗身后，传来了令人不悦的笑声。 市丸笑眯眯的依靠在洁白的墙壁旁，让人知道，发出笑声的人正是他。 “市丸银……是吗？这里可是重要的研究机构，我记得规则上，应该不允许你这样立场不安分的人到处乱窜吧。” “放心吧，我的行动是蓝染队长亲自默许的，只是稍微的对这里感到有点兴趣，并不打算做什么引人注意的举动。” “四处收集真白夜宫内部的消息，从第零塔到第四塔，再到其余相关干部的资料信息，的确没有做出引人注意的异常举动。” 萨尔阿波罗将市丸恬不知耻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这么说就太无情了，主要是我进来的时候，外面的守卫都没有发觉。我以为这里是允许不相干人员进入的呢。” 市丸笑着解释，自己没有被阻拦的走进来。 萨尔阿波罗身上散发出危险无比的灵压，金色瞳孔直直盯着市丸全身上下，最终只是把手掌按在斩魄刀的刀柄上，就没有下一步的行动。 “一旦让我发现你有背叛的倾向，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杀死，制成实验用的人体标本。队长级死神的身体，这可是稀罕货物。” 萨尔阿波罗警告开口。 “那你可要好好的看好喽。对了，蓝染队长让我过来通知你，她不在的这段期间，由你和零号调配白色庭园的一切工作。” 市丸笑着落下这句话，沿着高大的门向外走去。 ◆ 浦原喜助。 四枫院夜一。 既然要和尸魂界开战，比护廷十三队更早预备战争工作的白色庭园，不可能不提前收集有关尸魂界方面的情报。 而在收集到的情报当中，浦原喜助这个人的危险性又被列为最高的几位死神之一，他的危险性不只是体现在实力上，还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以及无比过人的智商。 在越是危机的情况下，这种人能够发挥出的能力越大，不到关键时刻，被定义为无法知晓底牌的危险人物。 现在葛力姆乔等人便是直面这样危险无比的死神。 只不过和余下三位从属官的谨慎相比，葛力姆乔眼中倒是露出无惧之色，眼神中甚至蠢蠢欲动着狂热的斗志。 “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等你这样麻烦的家伙很久了。浦原喜助！” 葛力姆乔当即拔出腰侧斩魄刀，响转运作，对着浦原就是一刀斩下。 浦原轻描淡写的拿起手中斩魄刀，举起迎接下来。 灵压的相互对撞，葛力姆乔的脸上略显吃力。 在同未解放斩魄刀的情况下，葛力姆乔直观了解到这个邋遢男子形象的死神，是何等的强大。 只不过越是如此，他的脸上越是露出笑容，越是兴奋不已。 浦原看到葛力姆乔脸上充满着的热血战意，稍微苦恼起来，和这种热血类型的破面战斗，感觉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因为他是科学家，科学家最讨厌的就是打打杀杀浪费时间，让他选择的话，其实呆在自己的秘密据点里研究新奇的事物更好。 只是眼下好像也不能避而不战。 “这位破面先生，你这一副认可我的表情让我很感动，我也正好有一些事想要向你们了解一下，可以的话，能够边打边聊吗？” 浦原迅速反击，闲庭散步般将葛力姆乔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之间。 凌厉的斩击，隐隐凌驾于葛力姆乔响转之上的瞬步水准，还有彻底凝视如坚铁似的灵压，一招一式之间，都是恰到好处。 “从很久以前我就很好奇了，对你们虚圈历来已久的异常变化。” “这算什么问题？就算你问我，其实我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了解，我只是清璃大人手下负责战斗的破面人员，你说的那些情报，我基本上都不知道，也没空理会这些无聊的琐事。” 葛力姆乔只是感到自己的斩击被浦原压制住，但也毫不气馁，而是迅速提升自己身上的灵压，将斩击的力道、速度，响转的快速全部更上一层发挥出来，做出反击的预备。 气压从两人侧旁漏出，变成了一阵阵狂卷不断的飓风，将浦原头上的帽子吹飞，也吹扬其葛力姆乔的蓝色短发。 双方一点点的移动脚步，斩魄刀的对碰，灵压的轰击，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缩短，也没有扩大。 一时间呈现焦灼的状态。 他是在试探我的全力吗？葛力姆乔发现了浦原显而易见的想法。 在情报中定义成危险的人物，还是那位大人亲自交代要注意的人物，怎么可能只有这一点的实力。 葛力姆乔深知清璃的强大，以此类推之下，很容易判断出浦原依旧在隐藏实力的事实。 真是有点不爽啊。 反观浦原这边，眼中同样没有在放松，这种水平，在护廷十三队中，已经可以成为队长级的战斗力。 而且那些初入卍解的死神，绝非眼前的葛力姆乔对手。 经过一番对比之后，浦原发现了一个很令自己惊讶的事实。 亚丘卡斯级破面的实力，比起以前更加强大。 在很多年前，他也不是没有和虚圈的破面战斗过，那个时候亚丘卡斯级破面的实力，绝对没有眼前这种水准。 因此浦原判断出，归刃后的葛力姆乔，拥有着能够和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匹敌的力量。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是浦原不得不去思考的难题。 在亚丘卡斯之上，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又会是如何的强大？ 瓦史托德大虚在虚圈本就是如君王般的存在，这样等级的大虚，纵观千年来，踏足整个虚圈，也没有诞生出多少。 故而瓦史托德特殊性，就代表着，那是和一般大虚是全然划开次元去评价的存在。 基力安大虚因为是大量虚混合吞噬而成，灵压混乱，智力低下，是大虚之中的杂兵。 亚丘卡斯大虚智慧有显著提升，甚至会诞生出超越人类水准的智力，实力比基力安更强，可以控制基力安行动，但如果不吞噬同类，会有退化的风险。 而晋升到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智慧更高，不需要吞噬同类强大自己，也不存在不吞噬同类就会退化的风险。 这便是瓦史托德大特殊之处。 达到这个等级的大虚，再进行破面化，实力增长会比亚丘卡斯更加可怕。 一百年前被瓦史托德破面，轻易杀死的第十任剑八便是最好的例子。 即使第十任剑八是历代剑八中实力最弱之一，但好歹也担任着队长的位置，这样的队长会被瓦史托德破面轻易虐杀，由此可见其恐怖之处。 亚丘卡斯级破面并没有需要太多注意的地方，尽管实力可以和队长级死神相提并论，却还没有强大到让人绝望的地步。 那为数不多的意外可能性，便是在于那些神秘无比的瓦史托德破面身上。 浦原不确定在清璃手下，有几位瓦史托德破面。 考虑到这一点，浦原的心头愈加沉重。 因为清璃的实力，在他的估算中，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毕竟清璃在他面前出手的次数太少了，一百年前的虚化事件中算是一次，可也只是露了一手灵压方面的强大，其余方面……鬼道、瞬步、白打，还有斩魄刀镜花水月的催眠上限程度，全部都没有展现出来。 而之前的尸魂界之乱事件当中，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这两位队长，虽然很辛苦他们的拼死战斗，捍卫尸魂界稳定的勇气与决心，但在浦原眼中，这场战斗无法作为估算清璃实力上限的证据。 也就是说，这两位队长的‘试探’，作用和不做没什么分别。 仅能凭此猜测出清璃的实力下限，无法推断出清璃的全部实力，处于什么样的一个标准。 在另一边，一护和诺伊特拉的战斗同样理解。 巨刃和斩魄刀交击轰鸣，强大而撞击出来的气压向下弯曲，使得天空下的地面迸出裂痕。 激战中心只有无尽的火花和灵压碰撞后产生的扭曲异象发散出来。 这种激战程度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只是最为简单的挥击，在他们手中却变化成了可以毁灭一切的破坏之力。 每一次踏足都把虚空震得发响，每一道交击出来的残余劲气，将公园侧旁的树木掀飞。 互相冲击，互相厮杀的两人挥散出来的余波，无法捕捉到的超高速移动，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一护以为这场战斗会很快结束，但是没想到诺伊特拉那狂热到不正常的斗志，会是如此的强烈。 从他身上溢散出来的金色灵压，让一护眼中呈现出了一个令他十分熟悉的人影——更木剑八！ 对，便是那个令他只有虚化后，才能拼死一搏的更木剑八，十一番队的战斗恶鬼。 他从诺伊特拉的眼中也读取到了这种近乎病态一般的斗志。 明明是他占据上风，可事实上是诺伊特拉在压制着他在战斗。 他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而诺伊特拉的身体却狼狈的不像话，身上有很多无法忽视的血痕，可是这种情况下，诺伊特拉依旧悍不畏死的发动进攻，将全身心投入战斗之中。 这让一护很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战斗不可？ 况且，这种和疯子没有区别的战斗方式，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能够得到什么？ “喂，小子，你的意志好像松懈了。” 一护微微从疑惑中回神，连忙举起斩月迎击。 但被诺伊特拉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身体后退，右手的斩月刀身轻微颤动着。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 诺伊特拉这时没有上来进攻，而是经过了某种深思熟虑，还有之前从战斗中得出了一个让人惊异的结果。 “什么？”一护下意识地问。 诺伊特拉将巨刃扛在肩膀上，趾高气扬的看向一护：“当然是你这小子，为什么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却会被清璃大人，判断为‘不具备危险性质’的存在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护语气上微有不满，似乎自己被小瞧了。 “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不只是因为你是很早之前就被放弃掉的实验体原因，也因为你的心态有问题。”诺伊特拉失望的叹息着：“我还真是蠢，以为你是个真正的战士，才不惜得罪了葛力姆乔，也要和你一战。可你的态度很令我失望呐。明明在我打伤你的朋友时候，你眼中可以露出愤怒，露出杀气。但是在你朋友安全离开后，在那两个人继续出现后，你眼中的那种愤怒，那种杀气去哪里了？” 诺伊特拉指向下方的浦原和夜一，颇有质问一护的意味。 “这种无谓的战斗，当然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同伴已经得救，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便是如此简单易懂，又显得天真幼稚的想法。 “是吗？也就是说，在没有切实感受到‘绝望’这份特质，是不会觉醒的类型吗？你的一生难道都要依靠别人的推动与逼迫才能够成长？给你这身强大的力量，简直是浪费了你那一身优秀的潜力，” 说到此，诺伊特拉咧嘴，带着一抹冷酷的浅笑。 “决定了。你这样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期待，难怪清璃大人从未把你这等潜力的家伙当成是障碍物，你的存在对吾等而言，是可有可无的石子。既然如此，在这里杀了你，清璃大人想必也不会理会了。” 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味。 诺伊特拉眼中露出了极为暴虐的血光。 不可饶恕的罪孽。拥有如此潜能的家伙，竟然在浪费自己那一身优秀无比的天赋。 对于战斗狂人般的诺伊特拉，这简直是在亵渎战斗这两个字的意义。 只要想到自己和这样的家伙战斗过，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诺伊特拉心中的愤怒愈加无法遏止。 将巨刃举向天空，金色如烈焰的灵压在身体与兵刃上流动。 诺伊特拉脸上的笑容愈加残忍邪恶。 异象始于一阵掀起绝望意志的强风。 正在交手的浦原、葛力姆乔，还有夜一，包括葛力姆乔的三位从属官，俱是脸色一变。 “该死，诺伊特拉那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归刃，难道不知道空座町的重要性吗？” 最值得葛力姆乔信任的从属官萧隆，直接将这种话说出口，脸上那认真严谨的表情顿时出现了怒斥之色。 因为是突袭的缘故，并未在空座町这里提前设置结界，现世的脆弱空间和尸魂界、虚圈不同，难以承受住诺伊特拉归刃后不去束缚的强大灵压。 “后悔吧，黑崎一护，我要将你珍视的一切全部摧毁掉，在那个时候，你再过来和我说，这种战斗是无所谓的事情吧。哈哈哈哈！祈祷吧——” 那流动起来的金色灵压流，形成了类似光柱一样的冲波，直破开空座町上方的云层。 “——圣哭螳螂！” 诺伊特拉毫无顾忌的释放出如此强大的灵压，不再加以约束自己的行为，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整个空座町上空，都压抑着一股沉闷而可怖的氛围。 那企图破坏一切的绝望之力，似脱开缰绳的野马，身体上卷绕着吞噬一切的火焰，彻底在这片脆弱的土地上肆虐横行。 （PS：破面不是不强，而是强大的破面没在清璃手底下任职，瓦史托德级破面在这本书里是干部阶层，不隶属于清璃管辖。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瓦史托德级破面和以下阶层的破面实力差距……真的是很大。 原著中妮露没有离开虚夜宫之前，正面战斗中是吊着诺伊特拉打，而诺伊特拉在瓦史托德级破面之下是最强的破面之一，就可以知道破面和破面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之所以在这里破面看上去弱势，是因为面对一护、浦原、夜一三个人，这个时候一护暂且不说，夜一和浦原的实力不是一般的队长级，尤其是浦原。 原著蓝染开发崩玉，是发觉死神的极限才去触碰崩玉，浦原发明崩玉的目的令人细思极恐，估计也发觉了死神极限差不多的理由，才和蓝染想到了一块儿。 浦原有的不只是诡异莫测的神秘手段，他本身的实力也十分强硬。 面对这些人，在瓦史托德级破面没出场的情况下，自然会觉得破面一方比较弱势，如果对手是小白一类的新人队长，局势就不同了…… 当然，我绝对没有贬低小白的意思，只是小白真的太年轻了，比市丸银还要嫩许多，再怎么天才也需要成长时间，灵压增强、卍解修炼是水磨工夫，不是谁都有外挂……） 第一百零一章 假面（三） 那笼罩在空座町上空的沉重灵压，已经影响到了空座町全境人类的日常生活。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副队长级以上阶层的死神，为了不给现世造成太大的破坏，在来临现世之前，会被强制性陷入‘灵子限定’状态，即灵压会被压制到原本的五分之一水准。 和尸魂界、虚圈这等充满密集灵子的坚固空间不同，现世的空间可以说是脆弱的和纸片一样，连普通阶层的虚都可以在现世开辟出容纳自己躲藏的空间，可见现世空间的脆弱程度，哪怕队长级死神只是无意识释放出的灵压，都可能给现世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在现世战斗的时候，尽量会寻找空旷适合战斗的地带，即使做好了损失大面积土地的准备，但为了保证人类的安全，尽量避免空旷地带中也出现大量人类的情况下进行战斗。 说到底，死神的职责并非破坏，也不是为了彻底根除虚的诞生，而是为了防止世界之间的平衡被破坏。 一直以来担任着这样的责任，在保护人类的情况下，与虚交战。 比起死神，虚圈的虚和破面，才是更容易暴走，不顾及后果的无法无天之徒。 诺伊特拉便是如此的破面，不，对他来说，肆无忌惮的战斗，才是真正的战斗。 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如同老年人般啰里啰嗦的战斗，只会进一步刺激他焦躁不耐的性子。 这个时候的暴走，只是情理之中会发生的必然结果。 葛力姆乔和浦原同时停下了战斗，他们可以感受到诺伊特拉那充满破坏与杀戮欲望的真诚之意。 葛力姆乔呸了一口，本来只是打算出来和未来即将交手的敌人打个招呼，顺便透一下气，看看死神这边有没有什么很好的猎物，值得他期待一下。 情报终究是情报，有些上等的猎物，终究是要亲自验证之后再行定夺。 但是诺伊特拉这不顾一切的归刃，而且特意把灵压的释放量提升到最大，波及到整个空座町，打乱了葛力姆乔的心思。 和尸魂界不同，他们来这里并未接收到不准归刃的命令，但潜台词也只有一个意思，在不破坏空座町稳定的情况下进行归刃，将破坏力压制到极小范围就可以了。 可是诺伊特拉那疯狂起来的样子，丝毫没有专注于上面的警告，而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宣泄自己的战斗欲望，彻底把一护激怒，抱着杀死他的决心，进行一场真正的绝望之战。 诺伊特拉正在那里哈哈大笑着，头上长出了新月状的巨角，六只手臂的每一只手都紧握着一把新月的弯刃巨大武器，那充满不祥的金黄色灵压在他身上流动，整个人给人一种极为残暴的意志力，传达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轻轻划动一把弯刃巨大武器，巨大的黄色灵压斩击释放出去，远处的两栋大楼凭空被横切斩断，轰隆隆的倒塌下来，伴随着不少人的尖叫与恐慌声。 看到这里，一护顿时一惊，没想到诺伊特拉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进攻空座町内的人类。 这和计划的完全不符，即使是试探性的进攻，虚圈方面也不可能会进行这么残暴的进攻方式。 空座町是这个时代的重灵地，是创生王键的关键地方。 不管怎么样，都是尸魂界与虚圈必然要争夺之地。 可是，诺伊特拉的行为全然打破了这个僵局。 “黑崎一护，看看吧，这就是你软弱的下场。再让我多看看你这家伙的绝望神情吧，听说你的家人也在这里，干脆我就把他们全部——” “你这混蛋！不准对游子他们出手！” 听到诺伊特拉狂妄一样的宣言，甚至要拿他的家人做人质，加上诺伊特拉方才毫无顾忌的进攻空座町的密集人群地区，彻底惹怒了一护，让他心中的怒火与杀意涌现出来。 “对，对，就是这个样子。要是让我觉得不尽心的话，我可是真的会胡乱杀人的哦。” 看到一护干脆利落的冲杀上来，诺伊特拉依旧在哈哈大笑，六只手臂同时抬起，挥下六把弯刃。 双方的灵压进行触撞，一护的手臂一颤，看向诺伊特拉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然轻松，而是一片凝重。 “真是乱来，不过这样一来，差不多该结束了，再打下去感觉会出问题。” 不加以约束的队长级战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空座町破坏殆尽，因为现世的空间脆弱，同等的力量释放出去，比尸魂界、虚圈要惨重许多，搞不好真的会把空座町打沉。 浦原甩开了手里的斩魄刀，上面附着一层血红的光芒。 “你以为我会简单的让你过去吗，浦原喜助。” 葛力姆乔拦截在浦原的身前，无所畏惧浦原那看上去相当不秒的灵压。 夜一身前也出现了葛力姆乔的三位从属官阻拦。 但夜一的目光却大多关注在三为从属官中的萧隆身上，在这个黑头发，表情沉默的破面身上，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和之前被打倒的那两名破面，虽然同为葛力姆乔的从属官，但实力恐怕不是一个次元上的。 “真的好吗，让那个六只手的家伙这么战斗下去？要是蓝染看到空座町被破坏殆尽，到时候没办法创生王键，会把你们这些办事不力的家伙全部处死吧。” 夜一扭动了一下肩膀，装作无所谓的笑着。 “别装蒜了，四枫院夜一，赤手空拳将吾等同胞打倒，但双臂也受了不轻的震伤吧。钢皮的硬度，可不是那么容易贯穿的。” 萧隆拔出腰侧的斩魄刀，冷静的分析出夜一其实手臂负伤的事实。 听到萧隆的话，夜一脸上的笑容不减，给人一种没有大碍的感觉：“那要不要再尝试一下我的赤手空拳呢？” “求之不得，事先声明，我和那两个人不一样。” 萧隆表情淡漠，不被夜一这种话所挑衅到，可以看得出他的涵养很好。 但也并未因此而看轻夜一的实力，在得知破面钢皮的具体硬度后，那样鲁莽的行动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 和外表的大大咧咧不同，四枫院夜一的战斗头脑也是顶尖。在脑海中过滤完这一条信息后，萧隆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那就以不破坏空座町的前提下，尽量收集到更详细的情报吧。 “截断吧，五——” 在萧隆即将归刃之刻，猛地，他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 葛力姆乔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被一护相撞后迅速退开身体，诺伊特拉身上看着一护手臂已留下鲜血，露出了更加兴奋嗜血的笑容。 “看清楚了吗，小子，归刃前后的我是不同的阶段，像你这样的家伙很快就可以解决掉了。” 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从后面无声接近他的事实。 有人拍中他的肩膀，诺伊特拉愣愣的转头，惊讶于有人靠近自己还没有发觉。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全身的鲜血向外喷溅，眼前顿时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中，身体无力的从天空坠下。 压抑在空座町上空的强大灵压顿时消散，给人心头松了口气的感觉。 “竟然不遵从清璃大人的命令，做出这种不符合规定的举动，要是创生王键之地真的出现了意外，你这样的家伙牺牲多少都不够赔偿的。这是给你的处罚，诺伊特拉。” “诺伊特拉大人！” 戴斯乐看着诺伊特拉从天空坠落下来，脸色慌乱的跑动身体，将诺伊特拉的身体接住。 诺伊特拉解开归刃后的重伤状态，让戴斯乐担心不已，但没有危及性命这一点，也让戴斯乐心头的大石放下，对上方的那个人影心怀感激。 只是回头查看诺伊特拉的伤势后，立刻陷入了畏惧之中。 诺伊特拉那身体喷血的场景，简直和千刀万剐般的残忍，但诡异的是，在诺伊特拉身上找不到一块刀伤，完好无缺。 就好像是体内的鲜血主动向外喷洒出来似的。 “你、你是……” 一护微微放大着瞳孔，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瞬间重伤诺伊特拉的神秘人，似乎想起了这个人在哪里见到过的事实。 “好久不见了，黑崎一护君，真不愧是浦原喜助，虽然只是一个残次品，但虚化后的不良症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办法压制。我终于理解清璃大人复杂又期待的心情了，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一护手臂上因为虚化后的不良症状得到压制，对方感到些许的意外。 对方看向下方同样目视过来的浦原，露出了平淡的微笑，但眼中和脸上却没有笑容表达出来，只是带着一副非常虚伪的假笑脸孔罢了。 “我记得当时在尸魂界……” “我当时的确在场，我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我零号就好了。” 说着，零号的身影从空中消失。 出现了被浦原杀死的破面纳奇姆尸体旁，微微蹲下身子，伸手过去触摸尸体。 只见尸体上散发出洁白的灵压后，便是如同消失魔术一样的从地面上神秘失踪了。 按照这种方式，回收了另一名破面的尸体，零号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多出了几分冷酷的血光。 “走了，没有人管治你们，你们就像是永远不会满足的破坏狂，要是真把空座町毁掉了该怎么办？那种罪责你们真的但付得起吗？” 零号响指一打，数个黑洞出现在众位破面身旁，那不容拒绝的命令吩咐下来，葛力姆乔只是切了一声，对于眼前这个‘狐假虎威’的女仆颇为不爽，但依旧没有违背。 收回斩魄刀之后，双手放在裤袋中，什么话也不说的迈入黑腔之中。 “十分抱歉，零号小姐。没想到这件事，您会亲自过来处理。” 萧隆微微一鞠躬，态度诚恳的道歉。 在众位破面离去之时，浦原、夜一并未上前阻止。 出于对零号的忌惮，亦或者不认为这种程度的破面，能够在不久之后的战局中占据重要的比例，才会放任破面们离去吧。 但不管怎么样，零号那瞬间重伤诺伊特拉的攻击方式，让浦原和夜一想到了不太好的东西。 “你这家伙……和痣城剑八是什么关系？” 那种攻击方式，是和杀死刳屋敷剑八一模一样的手法。 据浦原和夜一所知，造成这样场面的，只有痣城剑八的卍解能力才可以做到。 因此才有此怀疑吧。 “别误会，我和那位第八任剑八毫无联系，能力也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可怕。毕竟说实在的，我其实不是很擅长战斗。” 零号微微一笑，慢慢向后一退，大半的身体被身后张开的黑腔吞噬，只看到她的嘴唇仍在轻动，发出小声却很清晰的声音—— “十月十一日正午之前，请浦原先生您务必保护好诞生王键的苗床，拜托了。当然，浦原先生您和尸魂界也可以向虚圈这边提前进攻，吾等亦扫榻以待。” 听到零号如此说，浦原脸色更加沉凝，知道自己成功掌握黑腔技术的这个重要无比的情报，已经被对方获悉。 ◆ “还真是搞得乱七八糟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出现乱子，蓝染那家伙……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平子倒挂在空座交流公园的上空，一边喝着刚拆开的饮料，一边呢喃自语。 下方浦原、夜一、一护，还有姗姗来迟的碎蜂与她的副官大前田，还有十番队的正副队长同样也来到此地。 看着他们交流的很开心的平子，只是隐晦的朝着浦原打了个手势，便一个闪烁，消失在公园上空。 浦原注意到平子的到来，只是点头示意，并未将平子出现的信息，汇报给尸魂界。 在浦原看来，平子等人的假面军势，应该是算作一支奇兵来使用，效果反而会更大。 只不过平子等人因为当初的虚化事件，对尸魂界有着难以消除的心结，和尸魂界一方配合，怎么看都是难以融洽交谈的事情。 ◆ “没事了吗，夜一桑？你的手臂看上去很有问题的样子。” “怎么可能没事，疼死我了，谁知道破面的钢皮，这些年过去，会硬了这么多啊。早知道的话，就该提前用‘瞬哄’上去战斗了。” 夜一双手上缠绕着治疗用绷带，幽怨的看向浦原。 轻视破面钢皮硬度，确实是夜一双臂受伤的根据，哪怕只是基力安等级破面的钢皮，想不到也有这种硬度，出乎了夜一的预估。 因而她才懊悔之前的举动，没有开启‘瞬哄’就上去空手打倒破面，虽然成功做到了这一点，但她的双臂也为此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近些年来到现世捣乱的破面，基本都是杂鱼类型。大虚等级的破面，很少出现在现世行动。用以前那一套的水准去衡量钢皮的威力，当然是不行的。” 浦原有点在教训夜一的意味在里面，其实是希望夜一更加认真的对待破面的实力，那不是随手可以解决的存在。 “碎蜂和十番队的小不点队长，还有他们两个的副官，暂时是不会离开现世了，据说尸魂界那里，明天还会有新的增援过来，准备常驻在空座町，防止破面再行突袭，直到十一月的战争到来。”夜一这么说。 “哦，这的确是振奋人心的事情，也省得出现几个破面，就要我们两个到处乱跑，人手不足是我们这边准备不足的问题。你对那个‘零号’怎么看？” “那个和痣城剑八斩魄刀‘雨露柘榴’差不多的攻击方式吗？”夜一沉思了片刻，皱起眉头：“不太好说，万一是真货……不，这根本说不通，痣城剑八和他的斩魄刀并未出现异常状况，而且她重伤破面的招式，说不定真的只是看上去很相似，但本质是不同的能力。她本人也这么解释了吧。” “当时她带着那个叫做‘惣右介’的少年过来找我的时候，我的确是看走眼了，她说不定才是蓝染真的要‘保护’的目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能力和痣城剑八很类似，但侧重方面不同……” 浦原摸着下巴，深思熟虑之后，眼睛里冒出了诡异的光芒。 “喜助，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浦原这样说，夜一眯起眼睛，浦原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秘密，才会如此断定。 她太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了。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猜错了也说不定。” ◆ “唔……” 从吸血鬼幼女口中传递出来微微痛苦的声音，便在这阵急剧加强的痛苦中，失去意识昏迷。 与之相对的，在她身上的危险气息也似乎因为什么缘故，被彻底的压制在‘无’的阶段之中。 她的危害性变成了‘零’。 “这样就行了吗？” 蕾米莉亚看着昏厥过去的妹妹，原本之前被浦原裂开缝补的难看身体，被重新治愈好，吸血鬼的生命力十分强大，即使接受了足以致命程度的身体改造，也可以顽强的存活下来，并且在当时和浦原的战斗中，还能够占据主动地位。 这都和芙兰朵露与生俱来的强大生命力脱不了关系。 不过作为姐姐的蕾米莉亚不这么想，与其让妹妹芙兰朵露如此肆无忌惮的活下去，不如将她的力量封印，让她变成一个普通幼女吸血鬼，暂时以这样的身份存活下去。 这样一来，也就不必对她的行动加以限制和约束，可以让她出去尽情和人接触，呼吸到外面自由的空气，也不至于用她的‘破坏’能力惹出大祸。 “每个月定时给她服用这些药物就好了，但服用过多，她体内也会产生强大的抗性，最后会导致药物彻底失效。在那之前，我会努力想到更好的方法，让她的精神问题得到根治。” 清璃看着昏迷过去的芙兰朵露，将装着数百粒红色胶囊的透明玻璃瓶交到蕾米莉亚的手上，说出服用药物后的隐患。 “药物副作用呢？” “没有，并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不良反应。我只是抽取了她的血和能量之后，再融合相应的针对性物质，将药物开发出来。简单来说，这些药物是量身为她打造的，进入她的体内，就如同她原本的血液和能量一样，回归她身体的同时，也会给她的能力带来相反的束缚效果。” “这我就放心了，那位人渣先生还算是有点眼光。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要不要我给你身上叠加一层命运的祝福？” 得到清璃的肯定之后，蕾米莉亚心情很好，这样一来，自己的妹妹总算是暂时恢复正常了。 “不用，让你妹妹配合我这么多天的研究，我已经很感谢了。” “呃……你该不会对我的妹妹做了其它不好的事情吧？” 似乎研究人员多少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蕾米莉亚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清璃，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好奇吸血鬼的身体结构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单纯想要了解一番。请放心，科学家也是存在道德底限的。” 真正的科学家嘛，就是希望把神灵也放在试验台上解剖切片观察的先驱者。 例如把吸血鬼幼女切片什么的，人体改造什么的，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几百年观察什么的…… 这种鬼畜一样的念头，清璃绝对没有在想。 啊，吸血鬼这种生物真是有趣。 改天让吸血鬼幼女人工受孕诞生强壮的下一代吸血鬼之类的，说真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这么强大的母体，用来繁衍下一代的生命再适合不过了。 （PS：接下来要加快进度了……） 第一百零二章 假面（四） 真白夜宫。 处于真理大图书馆顶层位置，那是一望无际的星河世界。 铺陈看不见尽头的大地，还有无法用视线穿透的无尽虚空，点缀着星月。 在这里包围众人的，只有无穷的寂静与安详。 在‘战场’之外，白业和帕秋莉两人只是微微屏息，双目认真的朝着场地中凝视。 骤如雷闪的刀芒互相攻伐，在双方体内奔腾不息的灵压，如同磐石一般稳固在体内，只是不断的使用最为朴质的斩术，在攻击对方的要害之处。 千瞳子与清璃的战斗便是如此的‘低端’，没有爆裂天地的气势，也没有霸气冷峻的气场，更没有挥出令人感觉十分惊艳的斩击，这些用来形容剑术强大的词语，在两人身上全部都没有呈现，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两名死神在很普通的挥着刀罢了。 对，这种互相攻伐的姿态，只是两名普通至极的死神在演练基础剑术。 四周听得见微弱无比，因为两人转动身体时微微排开的气流声，但更多的是死寂一片的空气，在点缀这个一如既往空灵的大地。 铁器相交的鸣响，清璃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气息出现了微微紊乱的迹象，双脚离地开始滑动，顺延着这个方向，退到半空之中，便传来某种奇异的撞击声，在狠狠颤动着这里的空间一般。 千瞳子手举起斩魄刀，隔空对着清璃的身体一划。 沿途切开的空间裂痕向着清璃的身体快速延伸，于是，清璃开始闪烁身体，在漫漫无际的星空中时隐时现。 从两人对峙的情况来看，明显是千瞳子这边的斩术更甚一筹，只不过两人从战斗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灵压，在外人看来，好像只是单纯的用斩术在战斗似的。 千瞳子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样子，用斩魄刀打退清璃之后，脸上既无欣喜，也无所谓的蔑视，呼吸平稳，脚步稳健的在迈动，眼眸中的死寂简直和两个黑漆漆的窟窿没什么两样，给人一种她好像‘死’了的感觉。 其实对于担任过第二任剑八的她而言，用剑术战斗，早已是刻印在身体中的一种本能，就如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过去她学习的是类似于拔刀术一样的居合流剑术，现在……千瞳子也搞不清自己用的是属于什么流派的剑术，是所谓的居合流，还是其余流派的剑术，这种麻烦的事情，一旦陷入战斗之中，千瞳子的大脑就会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程度。 虽然很早以前，跟随初代剑八卯之花烈学习剑术的时候，从居合流开始，再到其余流派，学无止境，然后经历漫长的岁月，将各种各样流派的剑术融于一身。 或许，早已经没有所谓的流派之分了。 因此，她的剑术给清璃一种很杂的感觉。 前一刻还是光明正大的斩击，下一刻可能突然用暗杀剑术，也可能是在不适合的阶段中忽然用十分不合理的突刺剑术攻击上来，亦或者剑术里忽然多了几分花俏之意……总之就是很怪。 怪到清璃没办法预判到千瞳子下一刻会从哪里攻击，用多大力道。 就是这种不可捉摸、虚无缥缈、无形无相状态的境界吧。 甚至清璃不知道，在使用这些剑术战斗的时候，千瞳子是不是一定不能够开口，变成没有‘人’味的冷冰冰死尸。 硬要说的话，就是千瞳子的剑术根本不合理。 所以，在斩术中的拼斗，清璃这等性格高傲之人，也自愧不如。 只不过呢，她所擅长的可不只是斩术这一种。 观看着清璃与千瞳子‘平平无奇’的战斗，白业目无旁视，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认真观看这场战斗，还是在脑海中走神，想着别的事情。 “呐，白业先生。” “什么事，帕秋莉小姐？” 白业微微转过了头，视线落在帕秋莉干净苍白的脸孔上，微不可查的朝着她的胸脯瞥了一眼。 “千瞳子小姐的剑术，在这个世界中能排得上最强吗？” 帕秋莉眼中流露出异彩。 虽然她不是专修剑术的剑豪，但作为纯血魔法使的她，眼力方面可不低，在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精修剑术的剑豪。 总之，让这类人靠近肯定是十分麻烦的。 “不知道呢，尸魂界那边有不少剑术强者。护廷十三队的山本老爷子，卯之花队长，都算得上是用剑的高手。”白业沉吟了一番，随后继续说：“听说零番队的那个什么刀神，也是用剑的好手，对了，还有这一任的更木剑八，据说是个怪物。和他们比起来，大概可以排进前五的水准，千瞳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真是如此吗？如果是这种‘前五’的估计，清璃小姐这次要是和尸魂界开战，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如果真如白业所说，千瞳子的剑术只能模棱两可的进入‘前五’水准，在帕秋莉看来，清璃要是和那个所谓的尸魂界开战，的确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唔……这么说也是，不过清璃和千瞳子不同。千瞳子在剑术上很有天分，但鬼道之类的术法，她好像偏科的很严重。清璃就不同了，她的剑术，瞬步，白打……尤其是鬼道方面的研究也很厉害，算是均衡发展吧。” “那么，白业先生你呢？” “我？”白业声音依旧淡然：“我的斩术比千瞳子差一点，鬼道大概和清璃差不多，或许高一点，白打和瞬步一般般。毕竟我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那会儿，连个成绩都没有，就直接进入护廷十三队任职了。” “白业先生你太谦虚了。” “帕秋莉小姐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的剑术的确要比千瞳子弱，我和她以前比试剑术的次数也有很多，但胜率方面……” 白业脸上微微抽动，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对了，帕秋莉小姐要不要上去玩一下？”白业看向清璃与千瞳子那边。 “我讨厌和这类型的人交手。” 帕秋莉咳嗽一声，脸上的肌肤更显苍白，显得柔柔弱弱，被风一吹便会倒的样子。 “可惜了。” “她们两个要在这里战斗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清璃需要尽快适应新力量，按照我的看法，最慢一个月，最快也要两个星期才行。” “白业先生该不会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吧？” “要是现在不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她们两个，出去之后找到我肯定是女子混合双打了。在这方面，她们两个的意见可是难得一致。” 听到白业那很有经验的说法，以至于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悲惨的气息，帕秋莉忍不住一笑。 虽然是个人渣，但总算也有点人渣的担当。 “今天就到这里，我要回去休息了。听说柴刀之后还会有好船的结局，稍微注意一点这方面的影响吧，千万不要糟蹋女孩子的感情哦，人渣先生。” 帕秋莉临走之前那莫名其妙的话语，让白业脸上出现茫然。 “柴、柴刀？这个情况和柴刀有什么关系？好船又是什么……” 这么想着的白业，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和现在的时代脱节了。 还是说，帕秋莉小姐本来就很奇怪？说一些晦涩难懂的魔法用语什么的，白业认真思考着这件事。 说不定真的是西方人才懂得的魔法用语吧。 关于帕秋莉刚才的说的话，白业其实也在考虑。 虽然他不喜欢无谓的战斗和牺牲，和尸魂界之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利益冲突，更不可能爆发出毁灭世界根基的战争。 但让清璃一个人去和尸魂界开战，这种举动确实过于冒失了。 想了想，白业还是下了一个决定。 利用‘真理圣堂’这个便捷的卍解能力，在第一塔的史塔克、莉莉妮特，还有第三塔的妮莉艾露三人脑中进行了简短的讯息传达。 ◆ “就是这里了喔，黑崎先生。” 带着一护前来，浦原拿起折扇，露出了神秘无比的笑容，指着前方开口说。 一护顺着浦原所指的方向看去，这里距离市区已经十分偏远，周围的街道也是显得破败，应该是属于空座町被放置的抛弃地区。 因为周围的住宅区之中空无一人，这点便是证明。 在道路的尽头，浦原所指的是一座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巨大仓库，应该是从前某个工厂存放东西的地方。 由于年代久远，周围许多放置着的铁质器具都已经开始生锈。 只不过奇怪的是，仓库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无比的力量，周边的蚂蚁压着没有形体的‘空气墙’笔直行走，天空的飞鸟也是如此，沿着看不见的‘墙壁’笔直转弯从这里飞过。 这里成了某种隔绝领域，禁止闲杂人接近。 “这里真的能让我掌握那个所谓的虚化吗？” “肯定行的，在这方面，我推荐的人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呢。而且关于其余的事情，黑崎先生你要是想要了解的话，也可以从这里获知。” 说着，浦原大摇大摆的走入仓库之中，沿着浦原走过的路迹，一护也跟了上来。 一护有点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和浦原商店的地下空间好像，仓库之中还有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沿着密道行走，由于脚步不慢，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推开门之后，浦原合起了折扇，伸出手热情的打着招呼： “呀，各位，好久不见了，见到我有没有——”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穿着拖鞋的小脚。 砰！ 整个人飞了出去。 浦原的鼻血喷了出来，重新滚回通道中，响起了轰隆轰隆的声音。 一护整个人都有点傻，记得浦原说过，这些人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喂，你干嘛突然一上来就对浦原先生动手啊？” 抓住了矮个子羊角辫女孩的衣领，一护的语气不善。 那个羊角辫女孩则是吊着双眼，态度更为嚣张的看着一护，冷笑的哼了一声。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跟你这个秃子有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 “怎么，小鬼，想打架吗？我随时奉陪到底！” “小、小鬼！？” 一护额角蹦出了一个‘井’字，眼前这个比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还要迷你的小女孩，竟然叫他小鬼？ “你这家伙快点道歉！” “嚯嚯，胆子不小嘛，不过我是不会道歉的，秃子。” 女孩用嚣张的口吻肆意笑着，没有道歉的打算。 “黑崎先生，这只是日世里热情招待我们的证据，这是好朋友的象征。” 浦原从通道里再次出来，捂着不住流血的鼻子，脸上没心没肺的笑着，完全不在意出现在脸上的一双鞋印。 “谁和你是朋友啊，最讨厌你这个秃子了，去死吧！” 说着女孩又是身体一蹦，双脚踩在浦原的脸上，然后完美落地，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脸。 通道里传来哐当哐当的响声。 随后一护不管这事了，这个小女孩和浦原之间有什么很深的牵扯，他这种外人都能感觉到，浦原对于眼前这个女孩的纵容与爱护。 然后一护想到了住在浦原家里的夜一，成年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 接着，一护看到了巨大地下空间内的其余几个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我该不会是来错了地方了吧’的错觉。 一群人十分悠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女孩和浦原之间‘玩闹’，只是嬉笑着带过。 黄色短发、梳着妹妹头，一脸在诡笑的男子，倒挂在半空中，表演着倒着用嘴喝水的惊人绝技。 锻炼身体，满身臭汗的肌肉型男。 在那里无所事事，总是揉捏自己那双穿着白色紧身服包裹的弹性大腿的少女，似乎引以为傲。 倒在沙发上，戴着色气红色眼镜的色气水手服女，正拿着一本成人杂志阅读。 还有…… 总之，就是一群怪人聚集地。 这些家伙，真的能够教会自己学会虚化的技能吗？一护脑门上贴满了问号。 “你就是那个黑崎一护了吧？” 最后是一护面前这个吊着上眼角，态度给人十分恶劣且嚣张的不良女孩，用审视的目光仰视着一护。 “是我怎么了？”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不是战斗这块料儿，真不知道浦原这秃子为什么把你推荐到这里来。”女孩似乎为此埋怨。 “别这么说嘛，小日世里，黑崎先生可是很有天赋的，而且能够帮助他完成虚化修炼的，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们了。” 浦原拿起落在地上的帽子，若无其事的走过来，一边把帽子套在头顶，脸上的伤势和鼻血全部消失。 “黑崎先生，别傻站在这里了，我来为你们双方互相介绍一下吧。首先从眼前这个看上去很可爱，结果性格却十分暴……还是很可爱的猿柿日世里小姐开始介绍……” ◆ 虚圈。 漆黑的夜幕下，无垠的白色沙漠让人体会到深深的寂寥和孤独。 猛地，白银的沙漠中出现了狂乱的暴动。 吹散开稀薄的白色沙层，在地面上的白沙宛如海啸一样的流动呼啸起来，只是眨眼之间，本来还算平整的地段中，猛地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沙巨人，胸腔的位置有着一个巨大虚洞。 “你们这些废物，不要胡乱靠近真白夜宫，不准打扰这里的安宁！” 周围那些弱小的虚，还有在很早年间因为一些原因，就被真白夜宫驱逐的破面，在感受到那对自己不可力敌的灵压存在时，停下了厮杀和战斗，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畏惧之色。 “那、那是鲁奴刚卡——” “等等，鲁奴刚卡大人，我们只是不小心靠近——” “请饶恕我们，鲁奴刚卡大人！” 那些虚和破面疯狂的呐喊着，但作为真白夜宫无情的守门之人，鲁奴刚卡对这些弱者的呼声并未在意，甚至毫不理会蝼蚁们的求饶之音。 “吵死了！” 庞大无比的漩涡在白银的沙漠上出现，漩涡的中心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将在真白夜宫附近徘徊的虚和破面吸入其中，扬起恐怖无比的沙尘暴风，以无可阻挡之势，之势一瞬间，就把这些虚、破面歼灭大半。 随后，鲁奴刚卡便沉寂下来，躁动起来的白银沙漠恢复了之前死一样的寂静。 但也有少数的虚与破面逃离了漩涡的吞噬，九死一生的逃出。 不可阻挡，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 真白夜宫的守门人，在这沙漠之中，是不死不灭的永恒存在。 这一点，早已被无数强大的虚与破面验证了事实，在沙漠之中和鲁奴刚卡战斗，即使力量强过了他，也会被他强大的再生能力拖累至死。 但守门人的意义并非在此，只是删选出足够力量的虚、破面，编织成为真白夜宫的力量，加入其中。 连那样一击都无法承受的虚、破面，鲁奴刚卡不屑去关注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气氛完全平静下来，那些受伤的虚与破面放弃了互相厮杀，开始亡命逃跑，不知道逃到哪里，但绝对不敢再在真白夜宫附近游荡，玷污了那里的土地。 猛地，一根由高密度灵子汇聚成的箭矢落下，瞬间消灭了一名受伤逃跑的破面。 在虚、破面们因惊讶停下的时候，在他们的周围，已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穿着白色军服的士兵。 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弓箭，剑刃，长枪…… 如果要说特征的话，就是他们身上挂着同样的银色坠链，他们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灭却师。 第一百零三章 不同的虚化 被鲁奴刚卡赶跑到距离真白夜宫极远的偏远地方，这些虚、破面早已被鲁奴刚卡的威势吓得生起胆怯之色，位于虚圈深处的真白夜宫，在这些中下层的虚、破面心中，和十死无生的魔鬼地带没什么分别。 只有强者可以跨越鲁奴刚卡的试炼，这是虚圈早已得到公认的事实。 只是从鲁奴刚卡手中逃跑的他们，运气实在是不好，虚的敌人有两个，一个是来自尸魂界的死神。 虚圈与尸魂界共同衍化的历史部分，总是伴随着无止尽的杀戮与战争，从古至今，这样的战斗从未结束，持续到今日，战场依然存在于虚圈、尸魂界外的第三世界——现世。 另一个敌人便是灭却师，相比于死神，虚更加忌惮灭却师的能力。 因为死神代表的是净化，而灭却师代表的是彻底的根绝虚的存在。 和灭却师的手段相比，死神对付虚的手段称不上所谓的残忍。 因此，从现世逃回虚圈的众多虚，就开始了在虚圈中流传各种各样的传闻，让更多的同胞知晓，有的传闻明显是夸大了，但不妨碍虚对于灭却师的憎恶与恐惧。 故此，刚从真白夜宫的看门人鲁奴刚卡手中逃离的虚与破面，在看到周围那不下数十名的灭却师，穿着统一制式的白色军服，全身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他们望向虚、破面的眼中，充满了傲慢与蔑视，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和尸魂界不同，那里是死神的根据地，而虚圈则是相反，这里只有虚，每天上演着相同的杀戮与吞噬，虚身上的一切，对于灭却师而言，都是相当的憎恶。 与死神是上千年的仇恨，与虚是刻印在身体中的本能排斥。 若不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王’下令，要用‘怀柔’的手段征服虚圈，让这里的虚与破面为他们共同且唯一的帝国服务，这样令他们讨厌的虚圈，里面的虚与破面，应该全部执行无差别的歼灭手段才对。 但‘王’的意志是不容许违背的，对灭却师们而言，那是从过去到现在都是独一无二的王者，他的命令神圣且至高。 坚信那样伟大的存在，胜利终归他们。 即便是利用令他们灭却师都十分排斥厌恶的虚之力量。 不过现在不是该光明正大袒露身份的时机，尸魂界与虚圈的碰撞时机近在眼前，眼下要做的，只是在虚圈之中，寻找一些比较强力的虚、破面，进行重新组装，成为帝国的一份子，为帝国而战。 这对于执着于力量的虚、破面而言，也是十分乐意见到的事情吧。 让这些卑劣的家伙，了解到灭却师之王的威严和宽容。 在包围了这部分的虚、破面后，顺便消灭了里面几个不太安分的家伙，领头的那名灭却师眼神中更是充满了对虚、破面的轻蔑。 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只是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灭却师们一拥而上，用镣铐锁住被制服的虚、破面。 这些虚、破面惊恐的看向周围的灭却师们，如同稀有的动物被关押在笼子里，到了任人观赏的屈辱地步。 甚至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遭受到这些灭却师什么样的残酷虐待。 不想杀死他们的理由，肯定是想要狠狠虐待他们一番，然后再残忍的杀害吧。 因为这种无言的恐怖而深感不安，对于灭却师的不明态度更加惶恐紧张。 “你……你们要做什么？” “闭嘴，乖乖跟我们走就好了。”领头的灭却师用脚把一名破面踩在脚底，脸上露出冰冷残酷的笑容：“真是幸运的家伙们，放心吧，很快你们就会变成我们这边的奴隶了。被陛下使用，你们该感到无上荣幸，这可是千年难遇的机缘。” “陛下？” 对于他口中的‘陛下’，破面不明所以，但想来用到他们，一定有着不良企图。 “告诉我，虚圈哪里存在强大的虚，还有强大的破面会在哪里出现？”领队的灭却师冷声询问。 “真白夜宫那里有很多强力的大虚，你要找的强大破面，在那里也可以随便遇到。” “除了那里呢？” 灭却师队长眉头一皱，想起来到虚圈之前，那些大人下达的警告，暂时不宜与真白夜宫交手，毕竟将破面、虚转化为灭却师士兵的技术还未成熟，现在只是试验阶段。 何况，即使为了一个月之后的那场大战，灭却师们什么都不做的隔岸观火，便是最好的计策。 无论是先蚕食虚圈，还是先灭亡尸魂界的决定，都暂时不能操之过急。 “大虚之森。” 那名破面老实的回答。 “真白夜宫的破面，也是你这种水平吗？”灭却师再问。 破面摇了摇头，脸上竟然露出落寞与愤恨之色：“我们这些人只是被蓝染遗弃的破面，她把我们当成废物一样的扔出来，因为我们在转化破面的时候遭遇失败，能力与灵压全部都被评定为‘不合格’。” 转化破面的那时，的确是充满了兴奋与狂喜，但进行破面时，总会伴随着一些失败的可能性，又因为实验失败，而导致暴走失去理智的，也有在半途中破面失败，只是半成品，再加上能力与灵压不合格，就被打上了‘不合格’的标签，在真白夜宫还未待满一天，就重新被扔回虚圈的沙漠中，自生自灭。 若是以后有可能靠着吞噬成长，回到真白夜宫的唯一一种办法，便是正面通过守门人鲁奴刚卡的试炼，挑战失败的下场便是成为鲁奴刚卡的食物。 “关于那里，你们这些家伙知道多少？” 领队的灭却师询问的在场被抓起来的所有破面与虚。 “不清楚，那里的环境太过封闭，还有鲁奴刚卡在那里看守，不可能闯过去的。而加入真白夜宫的成员，也不屑对我们解释什么。我们当初接受转化破面的时候，是由蓝染那个家伙负责，但只知道她在那里的地位很高，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知。”另一名破面开口说话。 “只有这些吗？”这点情报根本难以揣测出真白夜宫内部的等级结构。 “对了，一个自称第四塔的主人赫丽贝尔，会定期在大虚之森中扫荡。” “扫荡什么？”灭却师队长眼睛一亮。 “扫荡大虚，凡是等级达到基力安水准的大虚，都会被赫丽贝尔抓走，带回真白夜宫培养。并放出消息，等级达到基力安及以上，就可以无需进行鲁奴刚卡的试炼，直接到真白夜宫报名就可以了。还有一些杂鱼虚拥有很奇特的能力，可以无视这条规定，破例编入真白夜宫。” 总之，这名破面表达出的意思只有两个，真白夜宫对于能力特殊的虚，即使不是大虚等级，也会主动去招揽。 第二个，便是将虚圈内的所有大虚一网打尽，聚集在真白夜宫之中。 灭却师队长皱起眉头，真白夜宫对于虚圈控制欲，已经夸张到这个地步，难怪一路走过来，路上连个大虚的鬼影都看不到，估计已经被真白夜宫提前收编。 留在虚圈之中游荡的，基本是能力常见，灵压一般，等级未达到大虚的歪瓜裂枣。 这样一来，即使到大虚之森中寻找猎物，恐怕收获也不见得有多少。 “本以为是很轻松的狩猎任务，但事情到这个地步，根本不是我这种小卒子可以处理得了的。” 灭却师队长虽然自负，但还不至于自负到无视整个虚圈的力量。 而且那也不是自负，而是愚蠢。 汇聚所有大虚与破面的真白夜宫，去那里狩猎，是个非常蠢笨的决定。 那里不说无法计量的各类大虚，还有各阶层的大虚级破面，恐怕只有星十字骑士团的大人物们才可以完成这种高难度的任务。 ◆ “想要完成虚化，首先要明白什么是虚化。” 在教习一护虚化之前，平子认真的和一护攀谈起虚化方面的知识。 “虚化……不就是从死神的领域进入虚的领域吗？”一护这么回答。 “一般来说是这样。”平子不作否定，但脸上的诡异笑容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但问题是……你和所有人的虚化都不一样。” “什么意思？” 一护看到平子那不明意义的诡异笑脸，心中一突。 “浦原和我说过了你的事情，一护，你是否对自己的身世感到疑惑呢？” “啊，你说这些干什么，我现在没有时间浪费，一个月之后蓝染就要打过来了，我现在必须要强大自己才行。”一护烦躁的打断平子那冗长没有营养的问题，想要立刻进行虚化的修炼。 “不行的哦，因为一护你根本没了解到自己的特殊地方。我刚才问了你虚化的问题，你似乎一点都不奇怪。那我这么问吧，你认为死神虚化最关键的是什么？”平子再问。 一护想了想，随即想到了什么，但不是很确定的回答：“是……虚？” “YES！恭喜你一护，答对了！死神虚化的前提是……体内要有虚存在。我们这些人……” 说着，平子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莉莎、日世里、罗武等人，回头再次对一护一笑。 “在一百年那个时候，蓝染于我们体内植入了虚的因子，借此让我们这些人作为她的实验体，完成所谓的虚化实验。但其实这个实验是失败作，是浦原好不容易用另一颗崩玉，将我们从鬼门关的边缘拉回来，之后我们才开始真正的接触虚化。你和破面战斗过吧？破面拥有斩魄刀，死神虚化和虚破面其实是差不多的道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们这些人虚化是从半途开始，如果没有蓝染在我们体内植入虚的因子，我们是无法进行虚化的。” “那又怎么样？” 听完平子的长篇大论，一护反而更加迷糊起来，不知道平子想要表达什么。 “你不同，一护，你在你妈妈子宫里形成胚胎的时候，其实就沾染了那头瓦史托德大虚的力量。在你出生之后，瓦史托德也从母体中流失，转移到你的体内。因此，我们是被迫虚化，而你……天生就会虚化！这就是你和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所在。” 平子也不卖关子，和一护说明了他的特殊地方。 果然，听到了平子的话后，一护也是一呆，被迫虚化？天生虚化？ “这两者虚化到底存在什么差异，亦或者天生虚化者有着超越半途虚化之人的强大力量……这个问题，浦原和我们都无法做出解答，恐怕只有蓝染本人最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有一点能够确定——” 平子收起了笑脸，张开五指放在一护的面前，认真的告诉他一句话：“你的潜能无可限量！浦原认为你的潜力无穷，而且还没有被蓝染的镜花水月所催眠，那就意味着你有打败蓝染的可能性。你的潜力，以及蓝染深不可测的力量，同样都是未知数。用未知数来对付未知数，这也是浦原一贯使用的手段……” 或许也是浦原用来对付强敌的手段之一。 在平子看来，浦原绝不可能把胜利的希望，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因此，平子认为一护只是浦原用来对付清璃的手段之一，而不是最终极手段。 一护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那个，我没听明白，你能说的再简单一点吗？” “这种事无所谓，因为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你会慢慢明白的。首先，要将你的基础能力提升上去，这对虚化很有帮助。死神的战斗，可不是胡乱挥刀就可以了，尤其是对付蓝染，你那种笨拙的挥刀技巧，会在一回合之内结束生命。” 平子给了一护一个不妙的诡异笑容。 “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先来当你的对手，因为时间紧迫，所以能学多少，全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距离十月十一日，还有大约四十多天的时间，你要每一天都做好精疲力尽的准备。” “是，拜托了！” 一护恭敬的弯下腰，认真的回应。 平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放心，在决战那天，我会把你变强到让蓝染那个家伙大吃一惊的程度。” 随即，得到平子的点头示意，曾经的鬼道众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立马双手一拍，一个巨大的柱体结界贯穿天地，将平子与一护笼罩进去，变成了一对一决斗的最佳地点。 “小八在鬼道上是个高手，在鬼道上的应用，没有几个人可以和小八相提并论，所以在这个结界内你可以随心所欲的战斗，不用担心波及到外面。” “听上去挺不错的，那你要小心了。”一护放下了背后的双刀斩月，脸上露出了颇为自信的笑容。 “啊，我会小心的，一护。” 平子也是慢慢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随意的站在那里，等着一护过来进攻。 一护大喝一声，疾步冲上前来。 平子轻易格挡住，在另一把斩月挥来之时，猛地身体一转，同时带动斩魄刀旋转，巨大力道经过旋转后更加狂暴，将一护弹开出去。 一护握刀的手臂有些不稳，吃力的退后，重新看向前方时，发现平子消失。 一护脸色惊变，转身挡住斩魄刀从上往下挥来的斩击。 “不错嘛，但还是太嫩了。” 一脚踢在一护的刀刃上，一护连连后退，另一只手握紧斩月，挥出一道巨大的残月之轮。 “你在攻击哪里？这种招数得看清楚时机再用，不然只是平白无故的浪费力气。浦原没告诉你，用最小的力气……挥出最有效的攻击，是战斗的基础吗？” 平子进攻上来，斩术密不透风，即使一护握着双刀，战斗起来之后发觉自己连反攻都很能做到。 “说起来，你和这一任的剑八……那个更木剑八战斗过吧？”平子很有闲心的一问。 “是又怎样？” 一护看着平子挥过来的刀刃轨迹，脸上不自然蒙上了一层冷汗。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眼前眼花缭乱一片，难以发觉下一击会从什么位置挥砍过来，明明手持双刀的他更具有优势才对，但占据劣势的反而是他。 “那真是不巧，你在尸魂界之中，遇到的对手中，是不是没遇到我这样类型的敌人？浦原最初教给你的，也只是凭借本能去挥刀。尤其在你和十一番队的人战斗过后，你更加适应了依靠直觉去挥刀的能力。现在我来重新教你，你该怎么去挥刀吧。传自第二任剑八的剑术之理，要深刻的记在心里哦！” 结界之外—— 假面军势的其余人看着和平子决斗的一护，感受到其中浓烈的战意，都是诧异起来。 “真是少见，平子那家伙好久没这么认真了。” 莉莎捧着一本成人杂志，扶了扶戴在眼睛上的色气红色眼镜。 “这就代表着，一护这小子的潜力，的确入了平子的眼，连当初五番队的看家本领，都教给了一护。毕竟第二任剑八的剑术，在两百五十年前，是只有当时的五番队队员可以学习到的精妙剑术。” “哼，反正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了吧，浦原秃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十几岁的小鬼到时候不添乱就该谢天谢地了。”日世里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 “小日世里太严格了，我看一护是个很好的孩子，好久没碰到这么热血的少年了。平子结束之后，下一轮交给我来好了。” 六车拳西碰了碰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起来，为什么不直接一开始就教一护虚化的方法呢？”爱川罗武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一护体内的瓦史托德力量太强了，听浦原说，之前那头瓦史托德被另一股力量压制住，但现在可是完全解放状态。如果不把基础能力提升上去，现在就进行虚化，肯定不会成功的，只是浪费时间。再说，一护的基础能力的确很薄弱，需要好好的锻炼一下。” 凤桥楼十郎开口解释。 “原来如此，真期待这小子一个月之后，能够强到什么地步。” ◆ 夜晚，空座町。 日番谷以死神的姿态出现在空座町的偏远地方，消灭了在这里吞噬灵魂的虚，随后便把斩魄刀放回鞘中，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眼睛微微眯起。 “怎么了，队长？” 松本用瞬步赶来。 “不愧是重灵地，一般来说，一个城市中出现十头以上的虚，就已经是不正常的现象，需要专门人员去处理。但我们刚到空座町这里，就碰到不下十头的虚，而且每日剧增。虚圈这些年没有受到尸魂界的讨伐，恐怕那里积攒了相当数量的虚群吧。” 日番谷作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自然了解到关于以前的一些隐秘历史，从近几百年的历史中，尸魂界对于虚圈的探索是一片空白。 但从现世出现的虚群来看，也很少出现异常，就仿佛虚圈的背后也有一双藏在阴暗中的大手，在调整三界之间的平衡。 当然，这些只是技术开发局经过数据化的概率猜测，具体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就此妄下定论。 何况在他们现在的认知中，虚圈的领主，恐怕就是从他们护廷十三队叛逃离开的蓝染清璃率领。 可是这种猜测是真是假，同样也只是理论上的猜测，无法作为现实根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技术开发局不是说了吗，虚圈在空间技术上要优先于我们尸魂界。想要过去其实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就是因为这样，蓝染那家伙才可以在虚圈为非作歹数百年，尸魂界这边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不管怎么说，接下来就是最后的了断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等级的破面，这可真令人感到不安。” 松本轻轻呼了口气，摸着面前有着膨胀的胸脯，最近自己是不是应该减肥了？一直这样拖累下去，说不定会对战斗产生影响。 “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不敢说一定出现，但能够和队长同一阶层的亚丘卡斯级破面，肯定是不会缺少的。” “如果真的出现了瓦史托德，只能交给总队长他们了。队长你好像才担任队长十几年，如果是以前的志波队长在就好了。”松本用着颇为怀念的语气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笨蛋，他都消失了近二十年了，如果能够回来的话早就已经回来了，至今都没有归来的理由只有一个，志波队长他很可能遭遇不幸。” 听到日番谷那也略带着感伤的话语，松本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种话说出来有点伤人心，可终究是要面对现实的。 想到此，松本心中也是松口气，幸好当时十番队还有日番谷这个天才，否则志波一心这个前任队长失踪之后，作为副队长的松本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抚十番队了。 队长真是一个天才呢。看向日番谷背对着自己的矮小身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瘦小身体，但给人一种坚强不屈的斗志，松本脸上出现了微笑。 从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一直到进入护廷十三队，连五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就可以进行斩魄刀的第二段解放，这种天赋在尸魂界的历史上的确罕见。 况且拥有着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冰轮丸，护廷十三队的大家都对他的天赋赞不绝口，期待他未来的成长，说不定是能够和山本总队长媲美的强大死神。 如此一来，尸魂界的江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回去吧，松本。今天的巡逻到这里结束。” “是，队长。” 第一百零四章 前夕 虽说战争是在十月十一日开始，定下明确日期这种事，显得十分蠢笨，这又不是一对一的剑豪决斗，需要见证哪一方剑术更强的比试，但不管是哪一方，都好像认定十月十一日这一天，会爆发一场影响未来走势，具有深远意义的战争。 没错，如此儿戏的‘约定’，无论是谁都在遵守，换句话说，只剩下大约四十天的日程，对于长命种族而言，四十天的时间可能一晃就过去了。 在这四十天内，尸魂界每一日都在积极备战中，久未经历战争与鲜血磨砺的护庭十三队，还能否重现初代时期，打响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也是一个颇具争议性的话题。 毕竟距离初代护庭十三队的刽子手时代早已远去，新生的死神们也在奋进向上，寻求坚定自我的道路。 但在战争来临之前，瀞灵廷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中央四十六室的组建问题。 不过和以往的中央四十六室不同，中央四十六室如今大致可以分为两派。 一个是自古就存在的顽固派，继承了以往四十六室的固执和陈腐，也可以说是守旧派。 另一派系是以尸魂界内仅次于朽木等最上级贵族的大贵族阿万门之女——阿万门娜由拉，一个看上去年轻过头的女孩，以她为首所代表的革新派。 在革新派的团体中，基本都是年轻上任的贤者与审判官，和守旧派相比，他们的目光贯穿古今，也可以说是理解尸魂界历史之沉痛，想要以此为戒，不再重复过去的悲剧。 无论是两百五十年前的屠杀，还是不久之前的那起事件，都可以说是把中央四十六室的尊严踩在脚底践踏。 若不做出相应的改变，悲剧只是永无止境的重复。 当然，守旧派人员则是认为，之所以出现两百五十年前的队长叛逃，抹杀四十六室事件，还有近期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的累累恶行，都只是四十六室监管不力的后果。 唯一杜绝的方法，是进一步监视护庭十三队的各位死神，凡是过去存在违反纪律等恶劣迹象的死神，应该暂时关押在二番队的蛆虫之巢中，留待审讯，从根本上抹除危险分子。 “中央四十六室刚刚组建，这个时候应该很忙吧？不知道娜由拉酱找我有什么事？” 出现在八番队队长室的是阿万门家族现任当主——阿万门娜由拉。 在熟悉之后，京乐直接以‘娜由拉酱’称呼这位中央四十六室新上任的贤者，同时也担任着大灵书回廊的司书职位，可以说是如今尸魂界中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若是能够进入这样大人物的眼中，在瀞灵廷中的事业必然是一帆风顺，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大灵书回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中央四十六室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司法机关，代表着尸魂界的权威。 本来按照最初的计划，应该是在四十天后的大战结束后，若是尸魂界胜利，那么中央四十六室的组建自然没有问题。 万一……当然，只是万一存在失败的可能，一切都会划上终结的休止符。 之所以中央四十六室可以这么快组建，也是京乐放口的缘故，若是护廷十三队在这时阻拦，四十六室组建事宜必然会拖延到一两个月之后。 但考虑到四十六室也是尸魂界不可或缺的部分，亦或者是娜由拉这位新上任的位高权重者，她那想要革新尸魂界法律的强烈愿望，真实传达到了京乐的心中，才在这方面无所作为，没有弹压四十六室的组建。 毕竟京乐不只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也是上级贵族的权贵人物，在瀞灵廷的人脉可说是神通广大。 “还不是那些顽固的老头子，就算和他们说明尸魂界现今存在的缺漏，他们也丝毫不以为意，我以为蓝染的行为多少会让他们产生些许的顾虑，但没想到掌握权力之后，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 娜由拉淡定从容的喝了口茶，优雅的姿态不应该出现在孩子身上，但在这个外表不大的女孩身上，的确有着这份贵族的从容优雅，说不定这种事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作为革新派的代表，身上承担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要让古老的人们改变他们固有的传统，没有外部压力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么说，若不是连续两次的五番队队长屠杀四十六室事件发生，京乐队长也会把我看成是守旧派的人吧。”娜由拉笑着问。 “谁知道呢，历史的转变点，只有交给时间去证明。现在尸魂界的确不适应于古老时代的法则。蓝染队长对尸魂界宣战，我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了。” “这么危险的人物，的确是造成了相当大的外部压力。”娜由拉不可置否的点头。 “那么，娜由拉酱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现在四十六室百废待兴，应该不至于这么空闲才对。” “这是责任书。” 娜由拉拿出一份文件。 京乐结果，好奇的打开来看，随即便把这份文件放到一边，轻轻吐了口气：“好吧，我高估这些人的觉悟了。没想到都这个时候，还是如此的不明事理。” 所谓的‘责任书’，应该说是拘捕令才对。 随着三番队、五番队、九番队的三位队长叛逃，因此，作为曾经这三位队长最为亲近的人选，也就是这三个番队的副队长，为了以防万一，不排除他们是留守在尸魂界的间谍，尽管他们目前看上去还没有明显的叛乱迹象，故此对以上三位副队长执行监禁政策，暂时收押在二番队的蠕虫之巢管理。 “是啊，若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尸魂界所有的队长与死神都应该被收押。因为在蓝染叛逃之前，和她关系很好的人有太多了，每一个都有所谓的‘间谍’嫌疑。”娜由拉点头认同了京乐的说法。 “真是的，就算是想要给个下马威，重新整装一下四十六室的威严，也不必在这个时候搞出来吧。真以为山老爷的脾气是这么容易相处的吗？” 京乐太了解自己的老师山本总队长了，因此抱怨四十六室部分人的不识时务。 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争权夺利。 “那就麻烦你了，娜由拉酱，不管那边要做什么，总之拖到战后时间就好办了。” 既然这份‘责任书’落在娜由拉手中，那就代表着关于以上三位副队长的监视行动，暂时被压下来了。 虽说四十六室也是为了尸魂界的安全考虑，毕竟三番队、五番队、九番队队长叛逃，那么在这三个番队中担任副队长的死神，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即使是京乐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三个番队的副队长真的毫无问题。 只不过这个时候需要每个副队长级以上的战斗力，这样做无疑是打击自己人的自信心，还可能闹出护廷十三队的严重分裂事态。 京乐听说过，即便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叛逃之后，五番队之中依然有着不少人抱有怀疑的态度，不相信他们那个善解人心的队长叛离。 “这是我的职责，但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说明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变动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我已经做好了长期工作下去的准备。” “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 “京乐队长，关于蓝染清璃这个人，你了解她多少？” 娜由拉放下了手中喝茶的杯子，目光与京乐的眼睛对视起来。 听到娜由拉这么问，京乐先是扶好头上戴着的草笠，脸色微微一怔：“关于蓝染队长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平时虽然在一起工作，但对于她的事情我的确了解的不多。我查过上上任五番队队长白业的资料，但并未从中找到关于蓝染队长的只言片语。也许是故意隐藏，也许他真的不知道蓝染的事情。” “这样啊。” “怎么，娜由拉酱怎么问起这个了？” “要想对付一个人，首先要明白她真正的生活习性吧，但有关于她的事情，大灵书回廊中记录的也只有很少的部分，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被损毁了。但我知道蓝染清璃过去是流魂街的孤儿，京乐队长应该知道，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对于贵族的感官一向不是很好。” 娜由拉在来之前，已经先行去大灵书回廊了解过这部分的事情。 “这倒是。”京乐感同身受的点头：“娜由拉酱认为，蓝染队长之所以要创生王键，进攻灵王宫，是很小的时候，受到过什么不公平的待遇？而这种不公平，是贵族引起的？导致她对于所谓的权贵，感到由衷的厌恶？” “只是有这个可能。也许是为了得到灵王大人无上的伟力，从而导致她想要染指那不可能接触的力量。”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不太相信，蓝染是为了得到力量，而选择进攻灵王宫。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那样的人，感觉不像是会为了力量而盲目自我的人。” 京乐与清璃接触的时日不长，虽说成为队长之后，共事的日子差不多有百年，可关于清璃过往的事情，也没有太多人去探寻。 再怎么说，流魂街出身的死神数量太过于庞大了，从最初的护廷十三队之中，就有数位队长都是来自于流魂街，连山本总队长本人也是，并不是什么尸魂界显赫的权贵名门。 “总之，关于蓝染的事情，我会去进一步去调查，她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所以空座町的战斗，还请京乐队长告知护廷十三队的诸位，我等你们凯旋而归。”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真希望胜利之后，能够看到四十六室改变。说句难听的，继续如此肆意妄为下去，下一次有人针对四十六室出手，我们护廷十三队也许连一个援兵都不会派出。” 这是警告，也是通过娜由拉告诉那些守旧派的人，护廷十三队终究是瀞灵廷最为庞大的暴力武装组织，尊敬向来是互相的，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若是护廷十三队不听从调令，那么四十六室唯一能依靠的武力组织，也只有与护廷十三队地位相等的鬼道众了。 四十六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失去了护廷十三队的庇护，灵王宫前最大的防护——瀞灵庭，便是名存实亡。 相信那个时候，看在山本总队长的面子上，‘灵王’会做出公正正确的决断。 这是京乐的看法。 “我会把这种话原封不动说给他们听的。蓝染与市丸银暂且不论，东仙要的‘正义’，我多少有点惋惜……” 娜由拉从铺垫上起身，告别京乐之后，带着护卫转道走回清净塔居林。 ◆ 十日后。 距离空座町决战日子，还只剩下三十天左右时间。 空座町的某个废弃工厂下。 经由假面军团锻炼的一护，在这里认真练习虚化，而为了保证虚化修炼得以成功完成，前提便是提升一护的基础能力，灵压、斩术、战斗意识等等方面的问题。 平子知晓虚化完成的关键是什么，那就是在正面战斗中压制住体内的虚。 这是完成虚化最为关键的一步。 如果无法打倒体内的虚，那么在进行虚化时，会受到虚的力量影响，导致力量与理性完全暴走，成为不可控制的杀戮机器，敌我不分的进攻所有人。 现在一护的力量，不足以他体内的那头瓦史托德交手。 在那之前，对一护进行特训也是迫在眉睫。 看似一个多月的宽敞时间，其实一眨眼就过去了。 无论是平子等人，还是一护自己，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在废弃工厂的地下空间位置，被多重结界所包围，一护现在交手的不只是平子，同时还要面对前任八番队副队长矢眮丸莉莎，前任六番队队长六车拳西。 总共三个人对一护进行三角方式围攻。 在前几日平子将自己的剑术传授给一护身上后，之后每天便是通过实战，让一护尽早将这些技艺融会贯通。 对于一护的成长，假面军团的众人也感到吃惊，第一天来的时候，还被平子一人教训得七零八落，只能四处逃窜，但经过短暂的特训之后，就能够和平子势均力敌的战斗，到现在，已经能够和三位假面军团的人员战斗。 尽管这其中有着平子三人还未用尽全力的缘故，但从一护各种能力来看，他的战斗技巧，灵压等等，相较之前全部都有巨大的提升。 继续保持这样提升的状态，平子不敢想象一护在一个月后，会达到什么程度。 “好了，一护，今天到这里结束吧。”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平子终止了三对一的战斗。 “怎么了？” 正在兴头上的一护，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真不敢相信你这家伙的精力这么旺盛，不过修炼这种事不能够着急，要懂得劳逸结合才行。以前我的队长就是这样教育我的，况且，还有一个月的空余，时间上完全来得及，不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队长什么的？从之前我就有疑问了，平子你们和浦原先生认识，还拥有斩魄刀，也会虚化，难道以前也是护廷十三队的死神吗？”一护感到好奇起来。 “诶？没跟你说过吗？”平子歪了歪头，一副精力泄尽的颓废样子。 “什么时候说的？” “啊，那我忘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是前任五番队队长。” “五？五番队？前任？那不就是——”一护顿时瞪大了眼睛。 “蓝染曾经是我的部下。” 平子撇了撇嘴，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一护，不要追问下去哦，平子因为没有提前发觉蓝染的真面目，一直耿耿于怀着呢。被自己副官从背后捅一刀，就知道他有多倒霉了。经历上司的叛逃，还有下属的叛变，平子是我们之中最惨的人了。”矢眮丸莉莎不客气的揭着平子的短处。 “喂喂，这些事情不要拿出来讲啊，好歹我也是首领，起码给个面子。” 平子没有反驳，但由别人提起来这些难堪的回忆，真是糟透了。 走到一旁，拿起一瓶水喝着，平子接着说：“从明天开始，就实行真正的虚化修炼吧。今天先让一护你养足精神，之后进行虚化修炼的时候，就不是这么轻松了，搞不好会没命。” “求之不得。蓝染我一定会阻止她的，空座町的大家都在这里生活，因为一个人的私欲想要把空座町毁灭，她太乱来了。” 一护如此下定决心。 “看到你这么有干劲，只好祝你加油了。先说好，正式进入虚化的修炼后，我们这些人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真正要靠的是你自己。如果你的内心出现对体内那头虚的犹豫和恐惧，必然会遭遇失败。而虚化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 平子并非是说笑，而是认真的警告一护，不要到时候掉链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死亡！” 听着平子如此郑重的警告，一护点了点头。 紧张吗？感觉不到，说不定这才是良好的开端。 因为这些天通过平子的训练，他的内心也总算找到了平静下来的方法。 虚化的前提条件已经达成，剩下的，只能依靠自己战斗。 （PS：后天是空座町决战篇，死神卷倒数第二个篇章，之后是无形帝国篇章…… 想快点把死神卷结束，进入下一个篇章…… 唉，一开始我打算用五十万字结束死神，可惜事与愿违，我太低估我水遁的造诣了。） 第一百零五章 备战之时 空座町医院下方。 石块堆成的幽蓝色昏暗空间之中，无数的光箭如雨幕散射而下，将幽蓝色石块组成的大地击毁。 四周幽暗的墙壁上布满被灵子箭矢洞穿的窟窿。 灭却师石田雨龙正在这里接受特训，而训练他的人正是他的父亲，是现世中最后一位纯血灭却师——石田龙弦。 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儿子，石田龙弦也没有丝毫的留情，手里的灵弓张开，一支支的灵子箭矢在弓上凝聚，然后如暴雨倾洒而下，遍布四面八方，让雨龙无处躲闪。 同时这样的胡乱攻击，也将石块铺成的大地粉碎，造成了恐怖的断崖。 雨龙身子一歪，向着地底更深处陷落下去。 “杯啊，向西方倾斜而下——” 雨龙口中念动咒语，手里的两个银筒筒口的位置，猛地喷发出电流似的灵柱。 “绿杯！” 下方的石块上猛地发出爆炸，产生烟幕的同时，还有一股向上的冲力，将他的身体安全落地。 “这个时候还藏着银筒吗？不愧是我的儿子，真够谨慎的。” 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走来，一手拿着弓，一手放在裤袋里，脸上的神情悠哉无比，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开始就没把这场战斗认真对待起来。 “听上去你好像在说我是胆小鬼一样。” 雨龙喘着气，上身的衣服撕裂开来，敞开坚厚的胸膛，用警惕的目光看向自己父亲。 “没错，因为你是个笨蛋，但即使是笨蛋，也好歹是我的孩子。教导你这个笨蛋走上灭却师真正的道路，也是身为父亲我的职责。” 一手持弓，猛地一抬起，石田龙弦周围的灵子汇聚过来，单手用弓释放出大量的灵子箭矢。 雨龙只有不断的亡命奔逃，被灵子箭矢爆炸后产生的冲波掀飞，或者在地上狼狈的划滚，毫无反抗之力。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这个坚实的地下空间中响起，上面的幽蓝色碎石一块块向下坠落。 “喂喂，你在干什么？你该不会想要一辈子躲避下去吧？灭却师的尊严都被你丢尽了，进入尸魂界那次也是，竟然用出那种愚蠢的禁术，为了一个区区死神的性命，却要搭上自己的未来！” 石田龙弦不客气的指责雨龙的过失，语气严厉，攻击更加密集。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哦，你的决定？你的决定值几个钱？说起来，你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吧？手也好，脚也好，全部都到了极限。” “你这混蛋！” “竟然叫自己父亲混蛋，看来过去我对你太慈悲了。” 石田龙弦不为所动，继续用灵子箭矢进攻。 可恶！石田龙弦的冷静态度让雨龙暗暗不爽，这样下去，真的会被他杀掉的。 不过雨龙也注意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随着石田龙弦的不断进攻，他的灵压逐渐变弱。 而且石田龙弦告诉他，想要恢复原本的全部力量，那就是不断都比他的灵子箭矢，但到现在雨龙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灵力恢复的迹象，只能依靠银筒战斗。 因此，雨龙很怀疑父亲石田龙弦话语的真实性。 不过就算是这样，雨龙觉得自己胜利的机会只有一次。 在新一轮的爆炸中，火光与烟幕吞噬了雨龙的身影。 等到烟雾散尽后，石田龙弦看到对面台阶上空无一人，微微眯起眼睛。 “是我赢了！” 雨龙潜伏到石田龙弦的后方，扔出一支银筒。 “挥下银鞭，坠落至五手石床——五架缚！” 银筒上发出一阵亮光，顿时合成一具刻有灭却师十字的银棺，将石田龙弦困入其中。 紧接着，刺啦的划响让雨龙脸色一变，坚硬的银棺表层出现了显而易见的裂痕，暴露出里面石田龙弦的身影。 在雨龙跳跃到空中无法闪躲的情况下，灵子箭矢直接命中雨龙的胸口，洞穿而过。 “真遗憾，我的实力不是你可以揣测的。” 石田龙弦看向倒地不起的雨龙，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于是一手拿着弓、一手放在裤袋中优雅从容的走近。 “将精神与肉体的力量消耗到极限，在这个危机的局势中，心房右方19毫米位置受到灵弓的致命一击，这是取回在灭却师最终形态时失去的灵力的唯一方法。” 半蹲下身子，查看雨龙的身体状况，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 “笨蛋，为什么要用五架缚？以为我灵压变弱了就很容易对付吗？和死神相处后，不但违背了灭却师的宗旨，连脑子都变得不好使了。你该不会忘记了，我们灭却师和死神、虚不同，战斗不是依靠灵压，而是最基础的灵子，构架一切的灵子就是我们最强的武器与防御。真是个蠢儿子……” ◆ 九十度倾斜的现代大楼上。 以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内发生的一切都是不正常的现象。 在一护面前呈现的，是虚白那充满霸气与凛然的身影，一护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虚化修炼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跨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呦，一护，你终于来了啊。自从尸魂界那次战斗之后，我等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 手持与一护相同的双刀斩月，虚白微微晃了晃长有巨大牛角的脑袋，裂开的嘴角出现冷酷的笑容。 “抱歉，这次我是来打倒你的。” “看来你这段期间的确是成长了，该说是不可思议吗？我本以为你来找我，是一年后……不，是十年后的事情。因为和真正的战士相比，你只是被迫的挥刀。” 虚白以这样的话语评价一护。 一护默然。 “真正的战士从来都是主动出击，寻找强大的猎物，为此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但你不会，你只是为了守护自己身边的人，每一次都是被动加入战斗。朽木露琪亚、茶渡泰虎，井上织姬那些人，对你真的重要吗？我问你，一护，你真的有信心用你那孱弱的双刀……打败我吗？” 虚白声音中充满不近人情的残酷，周围密布着红光包围黑暗的闪电，沉重宛如置身深海的灵压使得大气轰鸣作响。 “什么意思？” “一护，舍弃掉那些无所谓的情感吧！打败恶魔的方法，只有自身化身恶魔，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为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为了证明给一护看，在说完这句话后，虚白就手持双刀冲杀过来。 响转的速度让人无法看清轨迹，那是破裂时空的速度，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某一地都再正常不过。 无法看清的速度，刀刃与刀刃碰撞，旁边大楼上的窗口破壁哗啦震碎，无数亮晶晶的玻璃碎片四处飞舞，从一护与虚白的身侧飘过。 一护凝重着脸，持刀的双手隐隐有些发颤，手臂上流淌鲜血，只是最初的一击，他就开始喘息不停。 虚白的强大超过他的想象。 “一护……不，王呦！舍弃人性吧，堕入黑暗的怀抱，我的这份立刻就会属于你！没有用处的情感，只是绊倒你前进道路，那双脚上绑缚着的秤砣。” 对一护不断的施压，进攻越来越猛，只是一个照面，一护的身体向远空飞去。 倾斜九十度的大楼没有边界这个概念，一护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向深渊永无止境的坠落。 “你说的这些，谁要去听啊！” 在虚白再次进攻上来的时候，一护奋力反击，终于成功将虚白打退了一次。 虚白的双脚在大楼上滑动，使得身影过境的地方，玻璃连续崩裂开来，向着上方喷射。 两人同时鼓足权力，奋然上前攻击对方。 “原来如此，你的确是变强了，可以打退我一步，很了不起的臂力。看到我的力量后，也没有表现出很浓重的样子，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力量，还有自己要做的事……这就是你之所以毫不动摇的理由吗？” 虚白大笑着，吼叫出的灵压更加强大的压向一护。 一护感到身体一沉，虚白的力量再次无极限的增强，刚刚看到了打败他的希望，脸上就被阴沉取代。 这个家伙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的力量啊！一护心中有些无法判断虚白的实力上限在哪里。 “真是……天真！” 单刀斩下，大楼轰塌出圆球的大坑，扩散出去的余波，使得这个半球体的大坑接近十数里的范围。 双角之处汇聚着红色的拳头大小光球，高速旋转时，带着深红色的灵压漩涡，将光球包裹。 接着，那细长而锐利的血红色闪光，扫向了没有边际的尽头，将眼前的一切全部销毁。 一护的身影在血红色的极光中像是随时要蒸发殆尽一般。 他的灵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抹消。 虚白低低的冷笑着：“看吧，一护，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狼狈的身影冲出，打断了虚白的发言。 一护满身是伤的冲来挥刀，鲜血从双臂、额角、两腿位置不断流淌。 双腿无法站稳，双手也无法紧握住刀刃，但眼中不变的是坚定的信念，与虚白认真的对视着。 “真是个顽强的家伙，这样才有意思，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地步吧。可别死了啊，一护！” 虚白没有再废话，感受到了一护那强大的‘保护某物’的决心，并非是被感动，只是看到这样的笨蛋，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一顿，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外界—— 设立的多重结界之中。 一护完全虚化的姿态呈现出来，狂暴至极的灵压释放出来，在他周围，包围着假面军团除了有昭田钵玄之外的全体人员。 他们一同进入了虚化，负责压制住暴走的一护。 “浦原那个混蛋，他可没告诉我，一护体内的虚是这么可怕的家伙。” 平子脸上流淌冷汗，忍不住骂了浦原一声 瓦史托德？见鬼呢！瓦史托德的灵压怎么可能强到这个地步？ 他又不是没和大虚战斗过，更是直面过瓦史托德级的破面，可是……这两者的灵压差距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他甚至怀疑，存在于一护体内的那头叫做‘虚白’的瓦史托德，真的是‘瓦史托德’阶层的大虚？ 下级大虚基力安，中级大虚亚丘卡斯，上级大虚瓦史托德，这好像是虚圈所有精锐阶层的等级区分了。 瓦史托德是虚圈中已知的最强级大虚。 但一护完全虚化后的灵压，和平子见识过的瓦史托德，有着质量上的变化。 “小心点，不要留手。死掉我可不负责！” 平子招呼了假面军团其余人一声，不似开玩笑的认真警示他们。 即便是训练，可能也会造成人员牺牲。 眼前这个瓦史托德的力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预料。 “呐，平子，你觉得一护真的能够胜利吗？”前任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走到平子身旁，小声询问。 “鬼知道，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看一护自己的造化了，因为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帮助到他。” 平子脸色严峻起来，第一个冲向完全虚化后的一护，紧接着日世里、罗武等人也都冲上去，共同阻止。 ◆ 浦原商店，地下空间。 “你好，井上小姐，好久不见了。” “是……” 被浦原邀请过来的井上，面对浦原这幅热情的姿态有点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来找她是因为什么。 “哎呀，这里只能看到两个邋遢的男人，果然还是……那个啥，工作地方有美丽的女性，空气才会变得格外清新起来。” 浦原笑哈哈的说。 “也就是说，喜助，你没把我算在女性行列是这个意思吗？” 夜一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不善的看向浦原。 “没这回事，夜一桑，我是指在这个地下训练场里面。上面的店多亏了夜一桑你，才会这么热闹。” “你的说法一如既往的令人感到不着调。” 夜一揉着眉头，看着不正经的浦原，只是叹了口气。 井上正要问什么时，不远处的一座山头突然炸裂开来，从那里现出茶渡狼狈的身影，正在被握菱铁斋用鬼道攻击。 “茶渡同学？”井上看向那里，有点不明所以。 “啊，那个呢，是茶渡先生拜托我给他制定训练计划的。只不过我的斩魄刀卍解，不适合协助修炼和帮助他人，所以只好请铁斋训练茶渡先生。”浦原笑着解释。 “还真激烈呢。”井上看了看那边的场地一片混乱，可想而知训练的难度：“没问题吗，茶渡同学？” “没问题的，铁斋下手很有分寸。”浦原打开折扇笑说：“而且，我找井上小姐你来也是因为这个啦。” “什么？” “井上小姐的战斗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盾舜六花’的治愈能力，连卯之花队长都赞不绝口。就在昨天，卯之花队长和我通信，她希望井上小姐你能够接受一段时间的医疗知识，在决战那天协助护廷十三队的治疗工作。” “咦？我吗？可以吗？”井上有点受宠若惊。 “嗯。与其说是治疗能力，那更是侵犯‘神’之领域的能力吧。如果好好开发一下的话，真的是前途无量呢。” 浦原脸上笑容消失，带有深意的视线落在井上身上。 因为这种能力，一旦被敌人所用，对于尸魂界来说，可能是比灾难更可怕的事情。 “井上，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同意的话，到时候你就暂时以四番队队员的身份，跟随卯之花队长身后就好了。” 夜一询问井上的意愿。 “那个……我倒是没有不愿意，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这么弱也会……” “别妄自菲薄，四番队的战斗能力最弱，但存在的意义重大，是护廷十三队不可缺少的一支医疗部队。井上你也是如此，能力的强弱，是不能依靠实力去判定的。”夜一拍了拍井上的肩膀，安慰她说。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试试的。” 因为战场是空座町，这种事情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坐之不理。 “很好，接下来我会对井上小姐你进行特训，争取在一个月后能够派上大用场。” “说起来，黑崎同学去哪里了？最近一直没看到他。”井上想到了什么，用担心的语气说话。 “这个就别担心了，黑崎先生现在好着呢。” 说完这句话时，浦原心中补上大概这种不确定的词语。 所谓的虚化，本就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不存在完美的成功概率，再怎么准备齐全，也会伴随着不可控的倾向。 因此，浦原也不敢断定，一护真的能够成功。 ◆ 沙漏中每一粒沙子流失，都代表着时间在无情前行。 十月四号，距离十月十一日也不过只剩下一星期的时间。 尸魂界，从一番队的队首室中走出，刚刚结束队长会议的京乐，显得无精打采的。 由于三位队长叛离，二番队队长碎蜂与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在前一阵子一直驻扎在现世，因此这场队长会议只有八人参加。 “时间过得真快，我说啊，我是不是到了该感叹岁月无情的时候了？” 京乐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是面对历史洪流那无能为力的无奈感吧。 “怎么会？感叹岁月无情这件事，还没轮到你呢，春水。”浮竹从一旁走来，拍着京乐的肩膀笑着说。 “真想到时候睡个觉，战争就以尸魂界胜利结束了。” “这样的话，说不定元柳斋老师会很生气。” “说的也是，那样会被山老爷骂死的。”京乐为此苦笑着。 “怎么，没干劲吗？” “当然没干劲啦，战争啊，这是战争，没有谁是正义的战争。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留下子嗣，这么一想，要是我死掉了，‘京乐’这个姓氏就没办法传承下去了。一想到这个，我就为自己感到悲哀。” 浮竹略微无语的看向自己挚友，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吗？ 还是单纯的苦中作乐？ 反正这家伙从来都没有干劲，只希望到时候能够稍微振作一下精神。 “技术开发局那边怎么说？” 京乐知道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这阵子一直呆在技术开发局的私人研究室中，但不知道他本人究竟在研究什么奇怪的科学工具。 “涅在制作针对镜花水月催眠能力的道具，但具体效果如何，是个未知数。” “他这些日子……都在忙这个吗？” “因为他说，如果没法破解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到时候连自己人都分不清，说不定会自相残杀……出于这种考虑，他把这件事当成是第一要务。”浮竹回答。 “镜花水月破解能力的方法，是从夜一小姐那边传来的吧？”京乐忽然开口。 “是这样没错。怎么了？” “不，我是在想，夜一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很奇怪吧？还是用那样笃定的口吻告诉我们镜花水月的破解方法。” “这么说的话，确实很奇怪。” “嘛，别多想，说不定是喜助那家伙弄出来的，通过夜一小姐来告诉我们。这些科学家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能力。而且，喜助的卍解能力我记得是……” 京乐说到这里，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浮竹认同的点头，浦原的斩魄刀卍解，是个非常‘怪异’的能力。 “这次你也打算用卍解吗？春水？” “我吗？不行呢，你知道的，我的卍解和刳屋敷、平子那两个人一样，是个不分敌我的状态。我可不想到时把自己人也卷进来。当然，具体怎么操作，需要视情况而定。” 京乐并未确定到时候一定用得上自己的卍解，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吝啬解放就是了。 “十四郎，其实我最怕的是……山老爷到时候卍解。” 在沉默了一阵之后，京乐说出了隐藏在自己心底最担忧的事情。 “啊，那不是随意使用出来的东西，搞不好会把整个现世融化……” 浮竹的眼中也是带有隐忧。 战争的走向是未知数，战争规模会波及到什么地步，这都是不可控制的。 而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把牺牲压制到最小的范围。 （PS：终于水完前戏了，明天空座町决战……） 第一百零六章 空座町之战（一） 红色的闪光将天地闪耀起来，暴走的状态要比平时强大许多。 平子等人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用出强大的灵压抵抗住虚闪爆炸后产生的气波，将冲力挡下。 立于废墟之中的那名充满不祥气息的最上级大虚，胸腔上开着一个夸张的虚洞，从那里传递出黑暗一般的意志，吞噬人心。 大虚的身体隐隐在颤抖，猛地举起刀刃，用刀柄朝着自己脸面上狠狠一敲，将脸上的那副假面敲碎，露出了一护原本的样子，周围飘散开暗红色的灵压，随即消逝。 “终于清醒过来了吗？我还在想你要是坚持不下去的话，我们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平子扯去了脸上的假面，对着一护咧嘴一笑。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败给那个家伙……这样一来，就完成了吧。” 一护用刀支撑身体不倒，气喘吁吁起来，明显是灵压透支严重。 “怎么可能啊，虽然有点打击你的自信心，但打败了体内的虚之后，如果虚化时间维持不久的话，那也毫无用处。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延长虚化的持续时间，那样才算是功德圆满。” “持续时间？” “是的。你要记住，一护，虚化是有时间限制的。虚化会给身体带来巨大的负担，在结束虚化之后，身体会陷入空虚的状态，所以进入虚化后，只能够速战速决。” 平子用自己的经验和一护交谈。 “我们这里坚持时间最长的人是白，而且第一次虚化时，就可以维持十几个小时以上。”六车拳西这时也来回答，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久南白，接着说：“虚化持续时间很重要，所以接下来，你要和白学习一下，如何长时间维持虚化。” “不行的啦，拳西~”久南白扭扭捏捏起来。 “怎么了？”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啊。” “诶？那你当初是怎么维持这么长时间虚化的？” “我也不懂，好像一下子就学会了。” 久南白的话让拳西暗暗不爽，在假面军团之中，她的虚化时间是最长的，几乎可以用虚化战斗一天一夜，而其余人只有两个小时、一个小时、十几分钟的持续时间，最短的只能维持三分钟。 “总之，接下来还有训练就对了吧。我明白了，我会继续认真修炼的。”一护握紧双刀，自信满满的笑着。 他的笑容也感染了假面军团众人，对之后的战斗更加拥有信心。 ◆ 十月九日，傍晚。 结束了漫长的修炼，一护从假面军团的据点返回。 因为两日之后就是清璃入侵空座町的日子，在那之前，养足好充沛的精神也相当重要。 而且能做的全部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只能在两日后的战斗中检验他的修炼成果。 一护穿着一身休闲装，变回了人类的姿态。 “呦，一护，修炼结束了吗？” 叫住他的人是穿装义骸的红头发男性，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恋次。 “恋次？” 一护瞪大了眼睛，似乎对于阿散井出现在这里有些惊讶。 “怎么样，是不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好歹也是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提前来到空座町这里驻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阿散井说。 “呃……那倒也是。” 一护愣了一下，战前准备工作护廷十三队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毫无计划，在战争到来之前，护廷十三队的全体死神恐怕都已警备起来，提前在空座町这里预防。 在这里看到阿散井出现，的确不是奇怪的事情，作为六番队副队长，还掌握了队长才应该掌握的斩魄刀卍解能力，他必然是这次战斗的主力人员。 “不止我来了，露琪亚也来了。” “那她人呢？” 没看到露琪亚的身影，一护问。 “在你房间的壁橱里休息。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那里。” “那家伙！” 一护额头上蹦出大大的‘井’字，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来，真把他的房间当成是自己在现世的驻地了。 随后一护想到了什么，不解向阿散井求问：“等等，露琪亚不是失去了死神之力了吗？她这样也要参加和蓝染的战斗？尸魂界那边不去阻止？” “当然了。露琪亚之所以当时没有在现世恢复灵力，是浦原那家伙给露琪亚故意弄了一副有问题的义骸，本意是为了隐藏崩玉。回到尸魂界这种高密度灵子空间，加上这段时日的修养，露琪亚的灵力早就恢复了，而且实力更上一层楼。” “这样吗？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呢？修炼如何了？”阿散井过来拍着一护的肩膀。 “马马虎虎吧。” “这算什么自我感觉？” “因为你要我说修炼的实质感，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过程是挺辛苦的，但既然挺过来了，我大概比以前变得更强了吧。”一护挠着头说。 阿散井沉默下来，带有深意的看了一护一眼。 在一护的脸上看不到紧张，也看不到如临大敌的那种凝重感，明明之前在尸魂界时，还被敌人强大的力量所震慑。 但这些在现在一护的脸上，全部都看不到了。 阿散井实质的感受到一护那淡然充满自信的内心，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定。 为一护的成长感到震惊。 这种成长速度简直是异常。 “难怪浮竹队长……要把死神代理证放到你的手上。” 阿散井说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一护疑惑的看向阿散井，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没什么，别想太多，跟我来，你应该还没去过浦原那里吧。他让我过来找你，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你。” 阿散井没有解释，在前方带路。 ◆ 十月十一号，上午八点三十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不行了，蓝染要来了！还有很多很多厉害的破面，会被杀吗？我会死吗？不啊啊啊啊啊啊！” 这道惨叫声来自于二番队副队长伟大的大前田家族的长男——大前田希千代。 他夸张的叫声超出了喉咙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为接下来的战斗持有悲观的态度。 无论何时都是以老家生意为主的二番队副队长，他其实根本不愿意参加这场要死人的战斗。 何况还是和那么危险的人物交手，尽管不想承认，但知道接下来要和可怕的强者交手，万一遇到的是自己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基本可以判决他本人死刑了。 “你这家伙给我闭嘴！” 碎蜂从他屁股后踢了一脚，然后野蛮的踩着他的身体，一脸嫌弃他的样子：“都这个时候，就不要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了，早知道这样，这个月好好的锻炼不就行了吗？你看看你这个月干得蠢事，每天不是吃就是睡，但凡修炼变强一点点，也不至于惨叫成这个样子。” 碎蜂毫不客气数落自己副官的不是。 “可……可是……一个月的时间能改变什么？队长你即使认真修炼的一个月，也依然改变不了你打不过蓝染那家伙的事实啊。” 大前田在这里大谈特谈‘修炼无用论’的自我看法。 认为一个月的修炼，只是临时抱佛脚，其实只是单纯的浪费时间。 碎蜂冷笑一声，拉扯住大前田绕在脖子底下的围巾，将他肥大的身体拖向护廷十三队的汇合地点。 “等等，队长你干什么？” “快到集合时间了。放心，这次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起上路，安心吧。” “这根本不能说是安慰吧。等等，队长，放开我啦，这样拖着我很丢脸的，我不会逃走的，说真的！” “丢脸？自从你担任二番队副队长以来，我们隐秘机动还有脸面这个说法吗？” 在一旁观看着的松本，则是捶打着有点发酸的肩膀：“大前田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这么悲观，简直是把我的信心也打发走了。唔……肩膀又酸痛起来了……队长，你说我的内衣是不是该换一个更大号的？” 日番谷听到松本这句话，直接涨红了脸。 “你、你这家伙，别跟我说这种话啊，我、我才没看呢。” “我又没说你偷看，队长为什么要答非所问呢？我只是觉得肩膀痛起来，对战斗是不是影响不太好？要是蓝染队长看到之后，羞愧至死怎么办？那样一来，我是不是就成为尸魂界的英雄了？” “喂，松本，你这家伙把蓝染看成是什么了？” 对松本这种不靠谱的妄想，日番谷只是摇了摇头。 “队长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心呐。” “是啊，我不知道，别跟我讨论这种没营养的话题。我今年才不到一百岁。” “也对，队长还是个处男。” “……” 日番谷脸面一黑，但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 …… ◆ 密封起来幽蓝色灵子空间中。 石田龙弦正在收拾着行装，忽然他察觉到有人进入自己的领地中，微微一惊的转身，但在看到来人之后，便放下了警惕的目光，但随之而来的是疑惑：“你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 “呃……只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 来人穿着黑色死霸装，肩膀上挂有白色的布条，邋遢的胡渣男人，这个男人正是黑崎一心，护廷十三队前任十番队队长，尸魂界四大贵族志波一族的分家当主。 “你是在耍我吗？” 石田龙弦略微不满的开口质问。 “怎么会，因为接下来空座町这里会有一场恶战，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你。” “不帮。” “你必须帮。” “不帮。” “我想拜托你照顾我的两个女儿，我实在想不到哪里比你这更安全了。再说在你这里，我比较放心，其余人我不放心。” 在石田龙弦不断拒绝后，一心全没当回事，将事情吐露出来。 石田龙弦皱起了眉头，眼睛中散发出的冷漠穿透过眼镜镜片，直接落在一心的身上，同时心中涌现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你这样还算是父亲吗？真咲的孩子你就这样放弃保护了？为什么不自己照顾？” “就因为这样，我才来找你帮忙的啊，蓝染接下来要进攻空座町，我是必须要参战的。游子、夏梨两个人和一护不一样，她们没什么自保能力，我很担心她们两个会受伤。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最让我放心。” 一心挠了挠长有胸毛的胸口，尴尬的笑着。 “你们死神真会乱来。” “抱歉，之后我会过来接走她们的。她们两个我已经放在隔壁房间中，暂时失去意识。” 一心并不想让另外连个女儿知道太多的事情，况且之后的空座町会变得非常危险，只能把女儿寄放在石田龙弦这里才感到安心。 “只此一次。下次我要收费。” “咦……” “咦什么咦，我也要养家糊口，我不是免费保姆，有钱为什么不赚？” 石田龙弦的反问，让一心哑口无言。 ◆ 真白夜宫。 位于虚圈腹地中心区域，周围的白银沙漠潜伏着守门人鲁奴刚卡，将所有窥视这里的‘弱者’驱除。 东北上角位置，第一塔。 偌大的白色行宫群，只有空荡荡的两个人在这里居住，偶尔也会有巡逻的破面士兵从边缘路过，却不敢深入这里一步。 房间的角落里，从极为美妙的睡梦中苏醒过来，史塔克懒散地挠着后脑勺，发现身边少了什么，便转过周围，面对空荡荡的大殿大叫着： “莉莉妮特！喂，莉莉妮特，在吗？你去哪里了？不在这里吗？” 在回音在宫殿里游荡了一会儿之后，他的半身女孩——莉莉妮特·金洁巴克从他身后的空地慢慢走过来，因为宫殿太过空荡，鞋子与地面接触后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这一觉睡得还真沉呢，史塔克。再睡下去，你的身子骨都要退化了吧。” 莉莉妮特单手叉腰的站在史塔克身旁，史塔克刚睡醒还坐在有些温热的地板上，宫殿里的气温良好，不冷不热，很适合他这种懒散性格的人睡觉。 最重要的是不像以前在虚圈中到处晃荡时，会有人过来打扰他，可以自然睡到醒来。 “开什么玩笑，这一觉才睡了半个月，哪有这么容易骨头退化……说起来，最近是有什么事来着？”史塔克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慢从地板上站起。 “要去和尸魂界干架。” “啊，这回事啊，真麻烦，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分到这种麻烦的事情啊。让拜勒岗那家伙过去不是更好吗？”史塔克抱怨的声音响起。 “听说拜勒岗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去做，赫丽贝尔去大虚之森那里狩猎，回来的时候又会带着新的基力安大虚回来了吧。” “我其实想睡到战斗胜利结束为止。” “你把战斗当成什么了，史塔克？” “不是……那个，我在想，偶尔也会有我这样的人吧。” “时间到了。” 在史塔克继续抱怨说话的时候，莉莉妮特看了看墙壁上摆放着的巨大钟表，打断了史塔克的抱怨。 史塔克挠着头，倒也没再说什么，和莉莉妮特对视了一眼，用响转从第一塔的领域中消失。 与此同时，第三塔—— “为了安全起见，这次我一个人参战就可以了，佩谢，唐多恰卡，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看家。”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对自己两名从属官说。 “是，妮莉艾露大人，请务必小心，吾等静候佳音。” ——白色庭园。 “真是热闹啊，好多人都来了，平时都见不到的家伙，一下子全部都冒出来了。” 市丸看着有几名面貌陌生的破面，身上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确定有几位是自己都没有见过的破面，市丸感叹着真白夜宫人才济济，每一个都至少有着副队长级的实力，更甚者有队长级的水准。 东仙没有搭话，握刀的手臂轻微颤抖着，不是恐惧，不是紧张，而是即将完成夙愿的兴奋，心情稍微有点激动。 “东仙队长这么亢奋吗？” 市丸注意到了东仙那不正常的状态，有此一问。 “等到今天这个地步，是非常漫长而煎熬的时光，建立在罪恶之上的尸魂界，也将迎来它的最终末日。”东仙如此回答。 “是吗？”市丸眯着眼，不知道他心里在思索着什么。 市丸、东仙，还有诸多被召集过来的破面，或是小声交流，或是冷漠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在气氛最为压抑的时候—— “让各位久等了。” 这道声音突然闯入他们的内心中，直达他们心底深处。 “我知道你们的内心已经开始不耐，你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聚集在我麾下，或是崇拜，或是畏惧，或是为了报恩，为了复仇，甚至可能是为了杀死我，而特意跟随在我身后……” 在稍微酝酿了一下句子，拿到声音接着开口： “但还请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我讨厌自己的领地中出现破坏狂，因为修复工作很麻烦。因此，我要告诉各位的只有一句话——请使出全力去战斗，因战斗死亡是不留遗憾的美丽。无论是为了何种目的，在这一刻我们便是共同进退的同伴……” 某座行宫的天台边缘，清璃坐在顶部边缘，悠然的放下双腿，旁边凌空划出一道正方黑体的咒符。 这个鬼道名称为——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用此鬼道与即将参战的人员进行全体交流，告知他们要不留遗憾的战斗，哪怕死亡也无所谓。 她的面前猛地空间撕裂开来，巨大涌现的黑腔扭曲了时空，呈现出现世的空座町上空画面，可以从真白夜宫这里，直接俯瞰现世空座町的全景。 她身体一动，立于黑腔的夹缝之中，右手按在斩魄刀的刀柄上，嘴角露出恬淡的笑容，既不自信，也不张扬。 “诸君，请随我来，以空座町为跳板，践踏那天顶的空白之物！” 第一百零七章 空座町之战（二） 在清璃率领市丸银、东仙要还有众多破面军团前往现世空座町之时，于第零塔发生的事情。 “不去看看吗，白君？说不定她会死的呢。” 第零塔一望无际的纯白天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真白夜宫全部领域。 千瞳子穿搭着清凉的水手服，腰侧悬挂着斩魄刀，手掌轻按在刀柄上，抬起头，目光直视远方。 “我对尸魂界，对灵王并无特别需求。既然存在，就当是有意义的吧。” 白业淡然开口。 “也就是说，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包括她最终会失败这件事？” “为什么这么说？” 千瞳子笃定的话语让白业略感诧异，不知道千瞳子说出这种话的自信是从哪里获得。 “因为从你表情中表达出的意思……就是这个啊。”千瞳子笑着说。 “是吗？有这么明显吗？我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 “怎么可能，正因为你总是这样，她才会想要证明什么吧，亦或者是她本来就存在的自卑与渴求。” 身为纯粹剑客的千瞳子，直觉异常敏锐。 “想太多了。我从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她只是个孩子。” 白业一贯坚持自己的说法。 “是吗？虽然我知道你会认定清璃会失败，那你的根据又是什么呢？”千瞳子好奇的问。 白业沉默了一阵之后，似乎陷入了什么深刻的回忆之中，似乎为了提点千瞳子，开口说话：“千瞳子，你还记得两百五十年前，我们两个在消灭中央四十六室后，离开尸魂界的那次吗？” “当然记得。那时我还和山老头打了一架，差点就要到使用卍解的地步了。” 千瞳子脸上出现少许的波动，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就是那次。我们两个之所以能够安全脱离尸魂界，并非是我们的计划凑效了，而是山老头退让了。” “退让？这是怎么回事，白君？你好像没和我说过这件事。” 千瞳子惊讶起来，看向白业的目光透满疑惑。 “这并不值得一提，因为那时山老头很清楚一件事——我和他一旦火力全开，毫无顾忌的战斗，胜负暂且不论，尸魂界与灵王宫连同坠落毁灭，这个事实必然会发生。那个时候，山老头为了尸魂界退让了，他那个时候已经将我的实力看穿……” 听完白业的叙述后，千瞳子细细品味白业这番话，接着慢慢点了点头。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白业此刻的实力，应该说超出限制了才对。 说不定会引起比毁灭尸魂界更加可怕的天灾。 “从那之后，我就对尸魂界毫无兴趣了。其实我真正想交手的……是那个‘剑之鬼’，而不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为了区区尸魂界与灵王宫退让的男人。” 白业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明显的笑容，不是嘲笑，也不是讥讽，只是平淡的叙述着这个事实。 对于不能全力放开手一战的总队长，他确实感受不到丝毫兴致，连余兴都还欠缺一点火候。 “原来是这样啊。” “我很清楚山老头的实力在哪个位置，即使是如今的我，正面去应付他，也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所以才有这种判断吗？”千瞳子轻轻吐了口气，瞭望向远空：“呐，白君，我想出去走走。”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应该没到你亲自出场的地步。” 白业转头盯了千瞳子一眼，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接着转回头眺望全境。 “有个非见不可的人。这次护廷十三队为了对付清璃，已经打算全体出动，那个人的话，肯定会奔赴第一线的战场，进行全面支援。” 千瞳子缓缓握紧腰侧悬挂着的斩魄刀刀柄，越握越用力，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 “你、你好。” 看着眼前这名温柔可亲的四番队队长，从外表到气质，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亲切女性。 脸上时常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在这即将爆发残酷战争的战场上，可以说是唯一治愈内心的存在了。 因此，站在卯之花队长身旁，井上本来紧张的心也逐渐平稳下来。 不过，在转向她身旁的副官虎彻勇音时，井上脑海中只有‘好高’这个想法，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可以说是她见过个子最高的女生了，体格比一般的男性还要高壮。 “哎呀，好久不见了，井上小姐，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卯之花队长热情的招待井上，笑容使她的紧张感彻底消失。 当然说是‘麻烦’也不为过，卯之花队长深知自己的治愈能力其实是有限度的，无论是回道还是斩魄刀化成的飞鱼肉雫唼，都无法做到立即回复的标准。 而井上的能力却能够做到这一点。 尸魂界很清楚这种能力的特性与重要性，若是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协助，在战场上的作用性不言而喻。 与其说是治疗，更像是逆转一切负面状态的规则能力。 而这些只不过是井上众多完现术能力中的其中一支，并非是全部的能力。 治疗，防御，除了攻击威力较弱，其余能力都堪称是人外领域的神奇力量。 “哪里。” “别紧张，我们的工作是为大家治疗，并非是为了参加正面战斗才来到这里。作为医护人员，我们只需要默默在背后支援就好了。” “是。” 在四番队位置并无必备的防卫人员，虽然井上很奇怪作为很重要的支援部队，四番队也不是十一番队那样首屈一指的战斗部队，要是被敌人发现，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还是说，其实周围已经布满精锐死神，在暗中保护四番队，能够安全的制造出医疗环境？ “怎么了？” “那、那个……卯之花队长，没有其余人过来掩护吗？要是被敌人发现，那时候要怎么做？” 井上还是问出了自己内心中的疑惑。 “掩护人员吗？嗯……有点困难呢，毕竟这次的战力部署已经没有空余的部队，可以用来掩护四番队了。应该没问题吧。” 卯之花队长这样温和的笑着说，语气中听不出担忧或者紧张的情绪。 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让井上更加迷惑起来。 是没有考虑吗？还是觉得多此一举？ “安心吧，队长说没有问题，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过来轻拍着井上的肩膀，安慰她不但过于担心。 因为职责不同，四番队并未与护廷十三队的大部队进行汇合，而是‘躲藏’在空座町复杂的街道环境中，便于藏身，不会被敌人轻易发觉。 此刻向前缓步行走的卯之花队长猛地停下，抬头看向天空，轻声说了一句：“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虎彻勇音与井上身体一颤，向上空看去—— 天空毫无征兆的撕裂开来，漆黑的洞窟扩张在天际，十数个不同寻常的灵压存在从那里慢慢出现。 既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特意要给人下马威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从黑腔之中缓慢走出来，如约而至。 总共有四道黑腔出现，清璃、市丸、东仙三人走在一条黑腔上，史塔克、莉莉妮特、妮莉艾露三人共用一条黑腔，诺伊特拉、葛力姆乔及其一众从属官占据一条黑腔，最后那条黑腔中，涌现出一高一矮两名破面，他们身上散发出不逊色于诺伊特拉、葛力姆乔强大的灵压。 总数为十四。 相对于这边，护廷十三队准备的更加全面，在黑腔扩张在空座町顶空的瞬间，他们就从集会地点，加入战斗的每一人都用出精湛的瞬步，以全盛的状态拦截在清璃等人前方。 各个番队的队长与副队长尽数到齐，除了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之外，没有一位队长与副队长缺席。 他们压阵以待，面色沉凝，但同时也为清璃带来的这些破面感到些许的奇怪。 数量太少了，在他们的预估中，清璃率领而来的破面众，总数应该不低于二十人才对。 但问题是，抛除清璃、市丸银、东仙要三名叛离的队长之外，破面的数量和他们预估的结果少上一半左右。 难道说，虚圈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内里和外在表现的一样，只依靠几位强大的破面支撑？ 之所以这些年能够稳压尸魂界一头，只是依靠比尸魂界先进一个层次的科学技术？ 各位队长与副队长心中各有算计，因为他们无法摸清楚清璃的底细，甚至不排除有另外的破面作为奇兵突袭，率先隐藏在暗中，等到关键时刻突袭他们护廷十三队。 “太好了。”大前田抹了一把脸上的层层冷汗，从脸上挤出一抹由衷的笑容：“只有这么点人，我们可以多对一进行战斗，还有卯之花队长负责支援，什么嘛，蓝染这家伙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这番话没有得到其余队长的回应，甚至有几位队长的面孔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事实不是这样吗？” 大前田看到其余人不说话，被这股压抑的氛围弄得更加紧张起来。 “从数量上的确是我们占据优势。”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没有点明。 意思很明确，清璃的阵营中，有几个即便是多对一都不一定能够战胜。 何况，他们也不知晓清璃是否隐藏其余的手段。 若是存在的话，这场战斗肯定是打得十分辛苦。 “涅队长，针对镜花水月的工具没问题吗？”京乐保险的转头问了一句。 “哼，你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虽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肯定可以在这场战斗中起到很大的作用。” 涅茧利不爽的怼了京乐一下。 “我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因为我可不想打着打着，就把自己人砍伤了，那可是十分糟糕的事情，很可能造成我们内部的不信任。” 京乐将自己的担忧全盘托出。 “请放心，京乐先生，茧利大人不会打这种没把握的架。”作为涅茧利的副官涅音梦开口了。 “那真是令我放心不少。” 反观清璃这边，并未因为护廷十三队人数众多而感到恐惧，而是将目光集中在空座町之中，这里异常的空间让他们知晓，空座町这里被尸魂界做了手脚。 灵力密度不对劲。 即使是现世的重灵地，也不可能拥有如此高密度的灵子空间，而且空座町这里竟然毫无一人，没有人类居住，也不见平时的喧哗声，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看来终于是赶上了，不枉老夫特地去找了浦原喜助一次。” 山本总队长从队列中走出，木制的拐杖在虚空中一敲，整个天空都仿佛被这随意一敲而隐隐晃动起来，动摇着这里的坚固空间。 在这里战斗的话，就可以不考虑伤害到无辜的空座町居民，与虚圈的破面尽全力一战。 “赶上了？这话可真是搞笑呢，总队长阁下。你是以什么判断说出这种话，我一开始就知道这里不是空座町，因为我本来的打算便是堂堂正正从正面击溃你们护廷十三队，然后再到尸魂界将真正的空座町献祭，转化为进攻灵王宫的王键，仅此而已。” “太天真了，小鬼！能教训老夫的人还没有出生！” 山本总队长手中的拐杖再次一敲，火焰燃烧而起，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木头被火焰灼化，显示出斩魄刀流刃若火的本体。 山本总队长忽的拔出流刃若火，大火扑涌而来，恐怖如山洪暴发的灵压蒸发着这里的空气，将天顶的云层一扫而灭。 打算用这一击歼灭强敌。 不只是市丸、东仙，以及部分破面，连护廷十三队的众位队长都是一惊，不想山本总队长在这里准备亲自动手。 那吞噬一切的火浪企图将一切销毁。 清璃面不改色，一手按在刀柄上，黑白分明的瞳孔中见不到一丝畏惧与紧张。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十面宛如高大城墙的坚厚透明盾牌举在前方，将吞噬天空的火海抵消。 十面透明盾牌也随之崩散开来，化为透明的残片飞散向四周，火海尽消，只有火焰的余热混含空气从众人的身边擦过，带来暖暖的温度。 “已经能够做到这么复杂的鬼道重唱了吗？哎呀呀，好久没见到这么精彩的鬼道术式了，就算是我想要把鬼道重唱修炼到这个境界也是十分苦难的，甚至还有失败的风险。”京乐睁大了眼睛，用惊讶的语气说。 一般死神使用鬼道，只是照本宣科按照真央灵术学院里的教科书那样学习，并且使用出来。 这样不能说是错误，但却缺少了必要的鬼道灵魂。 真正的鬼道可不是那种单一的释放方式。 鬼道重唱，便是鬼道之中最为精妙的招数，纵然是队长级的死神想要学习也非常困难。 一般来说，只有精通鬼道，并对鬼道钟爱的死神，才会刻意追求鬼道重唱的威力，毕竟修炼这个招式，需要的不仅是大量的练习，还要在鬼道上有着过人一等的天分。 但这个所谓的‘天分’，就把大部分死神阻拦在外，鬼道重唱刻意复数次将鬼道呈现出来，威力也会逐层剧增。 将断空释放出十重的威力，纵然是京乐也会清璃的鬼道天赋感到震惊。 鬼道重唱每提升一重，都代表着一种苛刻的难度。 “看来是这样，不过这不是我们畏惧她的理由。我和几个月之前的我，已经完全不同了。” 日番谷将挂在背后的斩魄刀拔出，剧烈的寒流涌荡出来，将空气里的闷热扫空，使得空气温度迅速降低。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率先用出卍解的日番谷，两侧伸张开寒冰龙翼，手臂也被坚硬的冰块覆盖，刀刃所过之处，俱是被冰雪冻结住。 他单人冲向清璃，眼中闪过痛恨之色，还有冷冽的杀气。 战斗一触即发，在日番谷冲杀上来时，这场与尸魂界的战争彻底打响了。 叮！ 一名破面上前，是葛力姆乔的从属官萧隆·库方，他挥舞出斩魄刀，艰难的将日番谷的进攻挡下，斩魄刀与斩魄刀之间发出了激烈的撞响。 “小个子队长阁下，请留步，想要和清璃大人交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实力了。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报上名来！”日番谷蓄势待发，脸上寒冷至极。 “萧隆·库方！” 萧隆说罢，他的斩魄刀上面滚动起金色灵压，面上浮现略显冷酷的笑容。 “既然小队长阁下你用出了卍解，那么，我也以相应的姿态来与你战斗。” 金色灵压更加狂猛的释放出来，大气轰鸣起来，在金色光芒中，萧隆的身体进行着某种异变。 “截断吧，五铗虫！” 他自知常态无法是日番谷的对手，因此毫不犹豫展现出归刃后的力量，与日番谷的卍解相抗衡。 双臂与手延伸，覆盖上白色坚硬的骨质物，手掌变得尖锐狭长，分开五片利刃。 后脑的面具也在延伸，在身后形成一条末端为剪刀的尾巴，闪烁着锋利的刀芒。 “这就是你的归刃吗？”日番谷凝重的问。 “是的，为了表示我对于你们队长的最大敬意，我要用这个姿态亲自送小队长你上路。” 第一百零八章 空座町之战（三） “真麻烦呐，这么快就上去交手了，本以为先急躁起来的是我们这边的人才对。” 史塔克抓着有点乱糟糟的头发，语气中透露出慵懒的意味、 “这个时候可别犯困啊，史塔克。”莉莉妮特挖着耳朵，用教训史塔克的语气说话：“对面有几个家伙的灵压十分不简单。” “啊，已经不是一般破面可以对付的强度了。难怪会让我们出现在这里，考虑的还真周到。那么，开始干活吧。” 史塔克手掌抵在刀柄，一边用刀柄晃圈，一边用懒散却带着精明的目光扫向护廷十三队的诸位。 这个老头子是最先出手的，本以为是个涵养不错的家伙，但性格却像是火焰一样沸腾，是个脾气火爆的家伙。史塔克默默注视了山本总队长一眼，心中判断出山本总队长的为人，外表看上去慈眉善目，但表现出来的脾气却暴躁的可怕。 因此，率先排除了山本总队长这个对手，他可不喜欢这种认真战斗的家伙。 随后，他又把视线落在更木的身上，那蠢蠢欲动的战意，眼中透露出和他截然相反的强烈斗志，也是一并排除。 这是个究极战斗狂，史塔克是不可能和这种家伙对战的，麻烦。 史塔克用敏锐的视线打量着护廷十三队诸人，发现大多数人的眼神中都是饱含严厉与肃杀的气势，看上去都是一些不太好惹的家伙。 最终，他把视线落在京乐的身上，嗯，就决定是他了。 眼神之中毫无半点锐利的气势，整个人松松垮垮、邋遢不正经的形象深入人心，硬要说的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颓废气息。 原来对方阵营里也有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啊，就是他了。史塔克心中惊叹于自己的好运。 认定了京乐和他一样是个懒散不作为的家伙，在这场战斗中都是想着‘尽快完成任务，然后该干嘛干嘛去’的悠哉想法。 这么想来，这次的任务也不算太坏，至少可以悠闲无比的蒙混过去。 “唔？” 在史塔克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的同时，外表邋遢但心细如发的京乐，顿时察觉到了史塔克的意图。 然后对着史塔克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点头示意，好像交流着‘就我们两个来战斗好了’的这种露骨的战斗邀请。 “怎么了，春水？”浮竹发现京乐的异样。 “那个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对手，哎呀，本以为我这种人要到最后才去出手，或者山老爷子发威把敌人打得一个不剩……嗯，这种想法果然是不靠谱的，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做点贡献了。那么，我先过去了。说到底我也没有过气呢。” 京乐丢下这句话，用瞬步从队列中消失。 “春水这小子难得正经了一回。老夫这次就不说他什么了。” 对于京乐的离去，山本总队长露出了满意之色，在大是大非面前，自己这个弟子还是相当有作为，而且京乐的实力也不需要他担心什么。 “是啊，不过……对方看上去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呢。” 浮竹视线落在史塔克的身上，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灵压上的判断其实并不是很准确，而是更加注重‘本质’方面的直觉。 史塔克那慵懒无为的样子，给浮竹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无法看出他的深浅，也就是说，实力上浮竹无法判定史塔克到底是什么级别的。 这样的预测结果，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麻烦。 尽管这种直觉上的探测，偶尔也会有出错的情况，但浮竹想着能被清璃带过来的破面，必然是虚圈之中的最精锐战斗力，绝非表面上这样轻浮无力。 在史塔克行动的时候，他的半身莉莉妮特也跟着一起行动。 看到这一幕的浮竹微微一愣，紧接着皱起了眉头，对方不打算一对一战斗吗？ “抱歉，元柳斋老师，我要过去帮助春水，对方那边好像出阵了两个人。这边的局势就交给您掌控了。” “去吧，尽快把对手解决掉。” 山本总队长微微颔首，同意了浮竹的做法。 “如果能够做到的话。” 浮竹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尽快解决敌人，只会尽力而为。 京乐用瞬步率先行动，远离护廷十三队与清璃对峙的核心战场，最终落在一栋大楼顶端，转过身的时候，惊异的发现史塔克与莉莉妮特几乎同时与他到达这里。 京乐诧异之后，眼中流动起来的光芒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真是厉害呐，我的瞬步在护廷十三队的众位队长中，已经算是中上水平的了。破面先生与这位破面小姐……你们的响转是不是有点迅速过头了？” “一般一般，我也没怎么用力的追过来。我倒是觉得队长先生你太过谦虚，如果你的瞬步只是队长之中的中上水准，我想那个先出阵的小个子队长，可能都不是队长级别的存在。” 史塔克一手放在裤袋里，一手依然保持着按住刀柄的动作，随意的站在京乐对面，任由微风吹拂自己的头发。 “哈哈，日番谷队长只是太年轻了一些，如果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肯定是会超越我的。最近的年轻人可是非常恐怖的呢，我在想在这场战争之后，我这种懒散的家伙是不是该退休了，诸位队长之中我是那种可有可无的存在。” 京乐自嘲的口吻笑着。 “是吗？”史塔克继续尴尬的挠着头：“真是麻烦的性格，和我一样没有干劲，所以我才会选择你为对手。放心，我对这场战斗没有兴趣，来这里只是为了应付一下‘任务’，所以呢，这就好办多了，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队长先生你能够手下留情吗？我也会相应的不拿出真正的实力，尽量把灵压调整到和你同一水平的程度。” “这是在吹捧自己吗？” “不是，如果我忘我的战斗起来，灵压经常性的会暴走，不注意就会把周围的一切破坏掉，我可不想惹来更多的麻烦。” 说到这里的时候，史塔克下意识的抚摸了下胸前垂落下来的血十字坠链。 这个是来强制封印他和莉莉妮特力量的限制道具，白色庭园的最新型科学道具。 （PS：血十字封印工具在第五十四章出现过。） 京乐笑着，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内心并不是很相信史塔克这句话的真实性。 隐藏着实力这件事是必然的，但破面的能力和死神十分相似，不外乎是用归刃提高自己的实力，这和死神斩魄刀的卍解是同一个原理。 就在京乐准备再说什么时，浮竹用瞬步赶到这里。 “你也来了啊，浮竹。” “那是当然的吧，对面可是有两个人，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一个人丢下。”浮竹理所当然的说。 “太好啦，我正愁自己这边没有帮手呢。” 京乐哈哈一笑，扫除了这边战场上的沉闷。 “两个人吗？这可真是有点卑鄙呢。”史塔克这么说。 “你说什么啊，破面先生，你那边不也是有两个人吗？还是说，你旁边的这位小姑娘是不作为战斗力存在的吗？”京乐指着莉莉妮特，疑惑不解的看向史塔克。 “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就不过多解释什么了，就当是两个人好了。” 史塔克一如既往抓着后脑，这样下去，说不定后脑的头发会被全部抓光。 “说实在的，破面先生，看到你这副没干劲的样子，我心里就松了口气。其实刚才被你们老大的气势吓得肩膀都酸痛起来了。”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们那边的老爷子好像不太好惹的样子。” “那是山老头一贯的作风，毕竟这次我们可是用出了全部力量来战斗。所以呢，让我们两个也快点开始吧。” 京乐说完，瞬间拔出腰侧的两把斩魄刀，远处吹拂而来的微风扬起他外罩的花色外套，穿着在一个邋遢大叔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是啊，毕竟是任务，那就开始吧，先说好，不准动真格哦，我只是来应付一下任务而已。” “当然，我这个人一向很守信。” 说完这句话的京乐便冲向史塔克，从上空跳跃下来，双刀一起斩下。 史塔克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握住斩魄刀没怎么用力的一横，就把京乐的双刀挡下。 “队长先生，两把斩魄刀还真是罕见呢。” “是吗？难道破面先生你不适应和双刀流的人对付吗？” “没这回事啦，只是表达一下内心的惊讶。” “要我放水吗？” “求之不得。” 两人你来我往的攻击，一刀一式都和固定的模板相差不多。 “嘿，哈，呼——” 京乐一边挥刀，慢慢的向前毕竟，一边嘴里说着奇怪的拟声词。 史塔克慢慢向后倒退，轻松的躲闪京乐的挥刀。 “这么说话有什么作用吗？”史塔克好奇的问。 “啊，只是为了活跃一下这场战斗的气氛，我可不想把战斗搞得死气沉沉，像是满怀怨恨的怨妇一样悲惨。你不喜欢的话，我来唱歌也可以。” “那倒不用。保持这样的节凑打下去，让我尽快完成任务就好了。” “蓝染给你的任务吗？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记得之前那位第三塔的统帅者大人……”京乐用余光扫向妮莉艾露那里，接着转过头问：“向我们透露过，蓝染并非是你们直属头头。那我再问一次，蓝染是你们的头头吗？” “是。蓝染大人的确是领队的人物。” 虽然只是暂时的‘头头’，史塔克承认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请多指教。” 京乐在战斗之中，拥有余裕的笑着自我介绍起来。 “第一塔，柯雅泰·史塔克。” 史塔克报出了自己的来历与姓名。 “第一塔？”京乐春水语气出现了少许的波动：“潜在的意思是，你比那位第三塔的破面小姐更强是吗？” “强不强的不知道，上次和 妮莉艾露交手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双方都保留实力，只是互相切磋一下而已。大概……是我比较强一点吧。” 史塔克兴致不是很高的回答。 “那就太好了。我竟然拖住了你这样的高手，老实说，我不是喜欢和女孩子战斗。他们要是苦恼起来，会令我的刀刃产生犹豫。” “没想到队长先生你还如此的怜花惜玉。难道……你这么大了，现在还没有结婚吗？” “啊……那个……不是……好像还没有……” 面对史塔克这堪为会心的一记问话，京乐用尴尬的微笑掩饰过去。 “抱歉，好像让你头疼了。” “没关系，如果你不是破面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对了，史塔克先生，你喜欢喝酒吗？”京乐冷不丁的问。 “不是很讨厌，如果碰上看对眼的人，喝一点也是无所谓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能和你喝上一杯就好了。以前能够喝酒的朋友，殉职的殉职，离开的离开，升迁的升迁……不瞒你说，其实尸魂界的生活十分无聊。没有蓝染队长写的小说看，就没有用来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为此我可是痛心很久。”京乐非常惋惜的开口。 “彼此彼此，我每天不是发呆就是发呆。要么就只能到外面吹沙子，虚圈还真是个不毛之地……说错了，连毛都找不到的地方。” “哈哈，这比喻真有趣。” “要去喝两杯吗？既然这座空座町是假的，我们可以喝到战斗结束。”史塔克提出了这个另类的‘战斗’方式。 “我本人很希望如此，但很可惜……这次好像不行呢，要是这样做了，会被山老头打死的。” 京乐的语气微有转变，空气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不同寻常起来，让史塔克眯起了眼睛。 感受着京乐越来刁钻的斩击，瞬步很精湛，剑术毫无纰漏，而且运转的速度越老越快，快到了一般人看起来都有点花眼的地步。 “呐，队长先生……你真的是打算浑水摸鱼来的吗？” 史塔克眉头皱了起来，用不爽的眼神瞪着京乐。 明明说好的不用全力战斗，但他发现京乐手上的动作，和他嘴上说的‘手下留情’完全是相反的意思。 “是啊，我是打算浑水摸鱼来的。怎么，你难道没发现我一直都没有用全力吗？” “那你斩魄刀上面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那是错觉，我没有要砍死破面先生你的意思。” 京乐古井无波的笑着，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猛地，他来了个巨大转弯，用极为快速的方式，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斩向史塔克的盲区。 史塔克面色不变的改变刀势，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带有深意的眼睛凝视着京乐：“队长先生……这也是你手下留情的结果吗？” “是的，有什么不对吗？”京乐夸张的笑了起来：“真是厉害，竟然面不改色的挡下了，果然如我所料，除了蓝染之外，你是最麻烦的家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可貌相。” “的确是人不可貌相，外表懒散的家伙，战斗起来却这么卑鄙无耻。” 一刀逼退京乐，史塔克耍了个刀花，身上没有释放出强大的气势，依旧平淡的站在那里，但眼中多出了几分慎重。 眼前这个形象邋遢的死神，绝非是表面上的善类。 “打算用出真本事了吗，破面先生？”京乐笑着询问。 “或许吧，但我很懊悔，之前还在感叹自己的好运，可以遇到你这样和我一般打算悠哉看戏的家伙。” “现在呢？” “糟糕透顶了，运气简直背到了极点。你根本不是容易打发的类型，说不定是最麻烦的一个才对。” “现在想要退货也来不及了。” “放心，我没打算退货。自己摘下的苦果，含着泪也要吃完。虽然战斗不是我本愿，那我也稍微提起一些干劲好了。” “那就开始第二轮吧。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呢。” 在原地留下残影，京乐人影从那里消失不见，瞬步又比之前快了一截。 史塔克举起右臂，连带着斩魄刀一起举起，架住了从后方挥击下双刀的京乐攻击。 京乐眼中也是一片凝重，史塔克的反应超过他的预料，简直就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套路一样。 通过短暂的交手，京乐明白，仅用常态是无法逼出史塔克的力量的。 “一击不成就要后退，你也太过谨慎了吧？”史塔克无语看着再次后退的京乐，感叹他的谨慎。 “更奇怪的是我才对，挡下了我的攻击之后，却没有立刻进行反击。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反击才对。”京乐不解看向史塔克。 “转身挥刀很麻烦，而且你也不是那种轻易被我打伤到的家伙。” “多谢夸奖，我真的要使出一些真本领了。你不打算归刃吗？破面先生？” 京乐知道史塔克没有用出全力，甚至常态情况下，比他还要强，但强上多少，京乐有些拿捏不准。 “不要用这种明显的激将法，在我生命遭到威胁之时，我自然会归刃。” “我还不够格让你用出归刃吗？” “我说了，在我生命遭到威胁时，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自己归刃。” 史塔克再次声明了这一点。 “真可惜，我很想看一看你的归刃到底是什么样子。” 京乐身上散发出不同凡响的灵压，没有惊动天地的气势，只是将周围的气氛变得十分沉重，难以正常在这里呼吸。 “在这之前，我想问一句，破面先生，你喜欢小孩子的游戏吗？” 京乐的话让史塔克不明所以。 “小孩子的游戏？” “是的，纯真无邪的……关于孩子的童话故事要上演了。” ——花风紊乱，花神啼鸣，天风紊乱，天魔嗤笑！ 刀刃上闪烁着略黑的光芒，两把刀一长一短，那偏向宽大的刀身，显得很有杀伤力。 花天狂骨，斩魄刀的名称，将孩子的童话转化为现实。 孩子的童话最为纯真，也最为无情。 ◆ “史塔克竟然挑选了最难应付的八番队队长，还有同样麻烦的十三番队队长，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战斗了？” 在史塔克与京乐打响起来的时候，妮莉艾露注意到那边情况，对于史塔克这么有干劲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平时的形象给人一种懒懒散散的丢三落四感觉，没想到战斗的时候会这么认真。 白业给他们的指令是‘尽力而为’，出多少力，用多少手段，全在于他们自身的判断，也就是说，也不能排除出工不出力这个可能性。 本来打算随便应付两下的妮莉艾露，看到史塔克这么有力气的样子，也觉得接下来如果不好好表现一下的话，会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要挑选谁做自己的对手，妮莉艾露苦恼的思考起来。 在妮莉艾露苦恼之时，护廷十三队这边也在思索着接下来的战斗如何延续—— 按照最初的计划，是剪除清璃身旁所有的敌人，最后再一同集火。 可这个计划根本就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还要考虑到清璃的镜花水月影响，也是他们犹豫是否应该立刻施展全力击溃对手，还是继续观察局势，找到恰当的时机再进攻。 “嘿，两边都激烈的打起来了，但看上去除了蓝染之外，好像都没有很强的家伙。”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用刀背敲着肩膀，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对面，在寻找可以让他热血沸腾战斗的家伙。 市丸银？一个阴险的狐狸脸，感觉不适合自己。 东仙要？一个早已击败过一次的瞎子，砍起来手感不太好。 至于破面……妮莉艾露不在他的考虑中，因为他知晓妮莉艾露的性格，不适合做自己的对手。 不管了，先上去砍了再说。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找谁的更木，直接冲向清璃这边。 如猛兽袭来的身姿，那肆无忌惮喷涌出来的灵压，证明他绝非是一般的庸手。 “又上来一个，好像很强的样子。” 葛力姆乔双手从裤袋里拿出，正要拔刀上前交战时，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旁边的诺伊特拉，他疯狂尖锐的笑声放出，巨大的新月武器挥斩而下，毫不留情砍向更木的身体。 “去吧，没必要等待下去了。从现在开始，时间属于你们。” 在更木与诺伊特拉交手的同时，清璃发出了自由行动的命令。 “是。” 众人应声，从黑腔中消失身影，各自寻找自己相中的猎物。 清璃与山本总队长遥遥相对，长发在微风中飞扬，慢慢从刀鞘中抽出镜花水月，反手持刀，竖在右身侧，动作之间毫无停顿。 挡住了从后面偷袭之人挥来的刀刃，响起了剧烈的轰撞声，冒出激烈的火花飞绕。 清璃微微转过头，看到向自己挥刀偷袭之人，露出了恬淡的笑容： “你好像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啊，黑崎一护。” “蓝染，如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们这么多人，你是没有胜算的！” 一护转身，另一把斩月从另一侧挥来。 清璃用瞬步消失，出现在一护身后，挥刀而下。 一护继续转身，同时间双刀交叉架起，挡下了清璃不拖泥带水的一击。 “别人告诉你活着是为了等死，你就会去自杀吗？” 清璃单臂甩出来的力量超过一护的想象，无法抵挡的凶猛，一护脸色顿时惨白起来，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双臂折断的喀嚓声。 “战争开始的这一刻，开战理由是什么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取得胜利。拿着斩魄刀从这里滚着回家好好读书吧，天真的小鬼。” 尖酸刻薄的话摧残着一护的心理防线。 清璃继续加大力量，一护身体宛如流星冲向大地，不可阻挡的力量冲击在他身上，让他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将一栋大楼砸碎，然后直接击落在大地上，响起了冲天天空的巨大爆炸，卷起的沙尘使得地表一片浑浊。 （PS：网好卡，上传了好多次才成功……） 第一百零九章 空座町之战（四） “那边打得可真激烈，喜助，你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吗？” 伪造出来的空座町内爆发着多股强大的灵压，能够在这里战斗的，实力都是达到副队长级以上。 顺便一提，在这场战争中，副队以下水平的死神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 副队以下的死神光是在这里站立，就会变得十分艰难，更不用说在这里和敌人战斗。 无论是哪一方都十分清楚，副队长级以下的实力连杂兵都显得多余。 夜一从伪造空座町的边缘看向战场中心，从那里感受到诸多队长的强大灵压，还有一些实力强劲的破面，尤其是清璃的灵压，在她的灵力探查之中，依旧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她微微转过头，看向姗姗来迟的浦原，之前应该在忙于比战斗更加重要的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战场。 “啊，来了来了，真是抱歉，因为要维持好这边的结界，所以花费了一点时间。” 浦原鞠躬道歉着，脸上倒并无紧张之意，深邃的目光凝望向远处，那边的情况基本了如指掌，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铁斋呢？” “不行呢，要维持这么高强度的结界，还是最高级别的转界结柱，为了能够让队长们任意施展卍解，也不会将这里破坏，雀部副队长与铁斋先生的工作更加重要。一旦这里失陷，就不得不考虑更加悲惨的事情——灵王宫恐怕那时也就暴露在蓝染的面前！” 虽然早已离开尸魂界多年，但浦原的内心还是向往着尸魂界，并非是效忠灵王，只是认为灵王一旦毁灭，整个世界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因此，他才会竭尽全力的阻止清璃，与她作对。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是非常欣赏清璃的才能，但既然涉及到灵王的事情，那就不能再用婆婆妈妈的手段去针对了，这种事情必须予以根绝，保证好灵王的安全。 “另外，一心先生已经先一步过去了，我们也尽快过去吧，一面夜长梦多，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要是拖延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浦原用担忧的语气和夜一说。 “知道了，那么就出发吧。” 夜一点了点头，她也有点但因护廷十三队那边的情况，人数上也许是他们这边占据优势，但清璃拥有什么样的信心能够与护廷十三队战斗，这都是不可预知的变数。 直到现在，他们对虚圈的事情依然是一知半解，数百年之间虚圈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浦原也是忌讳如深，不敢轻易涉足那里的土地。 就在浦原准备和夜一一同前往核心战场时，场中的环境立马出现了令人惊异的异常。 飞刀，大量的飞刀以令人不解的方式出现在四周，在浦原和夜一愣神的一瞬间，这些飞刀得到了某个人物的统一指令，对着二人的身体进行暴雨般的射杀。 两个人都没有时间去思考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幻术？ 不然又怎么解释为什么眼前会毫无征兆的出现莫名其妙的飞刀，还对着他们两人冷酷的进攻。 不过在飞刀割开肌肤，带来痛觉的时候，浦原和夜一知道，这不是幻术，这些飞刀是真实存在的实物，而且飞刀也不是普通材质的飞刀，而是用某种稀有物质制作成的利器。 可以轻易平整的切开人体，让浦原与夜一身体见红。 躲闪开来之后，浦原与夜一都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前方被无数飞刀插满的街道，平波无澜的脸上终于流淌出了一丝冷汗。 紧接着，又是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被飞刀插满的街道在下一刻突然消失，地面上只留下被飞刀划裂开的痕印。 眼前的一切颠覆常理，但毫无疑问，他们被人偷袭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未发现敌人藏在什么位置，是男是女，用什么手段对他们进行攻击。 户外的空气就冬季而言，也是显得特别的寒冷，这里的街道本就没有人烟，在经过刚才诡异的飞刀袭击后，更是鸦雀无声的死寂下来。 这里的环境变得有些阴暗起来，这条街道充满了神秘的寂静、寒冷还有一种荒凉的特质，没有走路的行人，也没有带来丝毫温暖的光景，昭示着这里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异变，好比是灰白色调的老照片，有种置身于冰天雪地的绝望感。 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浓雾，将这片街道的上空围堵起来，逐渐的，晴朗的天空消失，这里的一切真的变成了灰白两色。 从白天到仿佛夜晚的光景，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在气氛压抑到极点忍不住要爆发出什么的时候，安静的街道上回响起一阵交错的清脆脚步声，循着这道声源望去，一名女仆形象的妙龄女性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她走动起来的身姿不存在一丝多余的动作，给人一种精简干练的才能。 至于她本人的相貌，更是精致过头，一头宛如白娟一样的漂亮发丝被她减去了一些，但正好盖住了耳朵的短发造型特别适合她。但也有两条辫子稍长一些的垂落在胸前，如果不是这两条辫子和女仆装，可能第一眼看上去她不是一个女性，而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 她的容貌便是如此的精致到分辨不清是男是女的程度，五官精致也不能说用漂亮来贴切形容，而是风姿凛然，潇洒走来的身影，帅气到女人说不定也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地步。 比起以上的特征，她的眼神和一般女人不同，明明锐利如刺的视线会让人觉得难堪，但她的这种眼神锐利之中，还夹杂着一种沉静与认真，既不是可以亲近，也不会令人难以接触。 从这里就可以判断她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从现在开始，两位就站在这里一直待到战斗结束吧，反正时间已经停滞不前，再怎么前进也毫无意义。” 她腰间挂着一枚怀表，说着不明意义的话。 来自于红魔馆的潇洒完美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好像来了一位漂亮却很可怕的女士呢，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 “红魔馆女仆长——十六夜咲夜。不过对你们死神来说，根本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吧，因此不用记住也无所谓。”咲夜这么说。 “哎呀，这可不行，美丽小姐的名字当然要好好牢记才行。”浦原用拐杖在地面敲击了两下，似乎在考虑什么：“但在这里待下去有违我们的宗旨，可以的话，能够稍微让开一点吗？因为我的同伴还需要我的协助。” “不行。” “那就是没得谈了。” 浦原脸上敛去了笑容，轻轻叹息一声。 咲夜面容不变的站立在那里，眼神之中藏着冷静的色彩，还有一丝警惕。 “看来连废话的功夫都省去了。我先去试探一下，喜助，你趁此机会看清楚她的能力。” “那就麻烦你了，夜一桑。” 浦原点了点头，让夜一放开手去战斗。 夜一身影一闪，顶级水准的瞬步并非是浪得虚名，那绝对是肉眼无法分辨清楚的速度。 只不过，在她的拳头落在咲夜的身体上时，咲夜从原地没有半点移动迹象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竟然跑到了那里？什么时候的事情？” 夜一转望了一圈，发现咲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一座房子的屋顶上，右手上出现三把银质的飞刀。 又是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无数的飞刀在夜一都没办法感知的情况下，占据她周围的空间，密不透风的对她进行攻击。 “瞬哄！” 强大的灵压从肩膀与背部释放出来，那是高密度灵子合成的画面，以更快的速度从飞刀的包围中脱离，但也是十分勉强的逃离，飞刀覆盖的密度太大了，而且是突然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她的反应神经足够灵敏，现在已经差不多被射成刺猬了。 从咲夜没有半点痕迹的‘瞬移’来看，对方持有的速度可能在她之上。 时空方面的能力吗？通过夜一与咲夜短暂的交手，浦原眯着眼看向泰然自若的咲夜一眼，心中有了初步推断。 尽管感受不到，但这是比较合理的猜测。 抛除障眼法这种不靠谱的推理，也只有停止时空这种能力，才可以解释咲夜那神出鬼没的身影，还有全部前兆发射过来的大量飞刀。 联合之前咲夜说过的‘时间已经停滞不前’……浦原明白咲夜拥有相当骄傲的态度，即使被察觉，她也不认为自己会被人打败的自信。 不过缺点也是有的，假设敌人的能力是停滞时空，那么也是存在缺陷的，似乎在停止时空的时候，不能够直接命中‘物体’，只能提前预设陷阱之类的弊端？ 浦原心思快速翻动起来，思索着如何制止这方面的能力，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要试试吗？ 那就来试探一下好了，虽然我不是很擅长这方面的鬼道，如果铁斋先生在这里就好了。浦原心里惋叹了一声，在夜一发动进攻之前，他先一步行动起来。 浦原双手一握，双手上汇聚出如同太阳光炽烈的光源，将这片变得灰暗的街道染成了白昼一样光明。 “那是——” 夜一看到浦原施展出来的招数，便猜出了浦原即将释放鬼道的类型。 时间与空间鬼道。 因为会扰乱时间与空间的秩序，这是尸魂界明令禁止的招数，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可能使用出来。 毕竟时间与空间方面修复起来很麻烦，还会带有一定的危险性，即便是精通鬼道的浦原，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了尸魂界的规定。 但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咲夜的能力让他感觉很棘手，涉及时空方面的知识，一般的能力根本毫无作为。 灰色的空间，夜一的身体保持攻击的姿势停滞，浦原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片神奇的世界。 他将时空鬼道的能力加诸在自己身体之上，就可以看清楚咲夜的一些能力，很明显，他赌对了，咲夜的能力的确与时空有关。 掌握着时间，必然会拥有空间的能力，这个根源来自于‘时空连续体’，时间与空间本为一体的说法，正在被咲夜掌控着。 他看到夜一在灰色停止的世界中停滞，咲夜却在这片神奇的没有时空概念的世界里快速跑动，一把把的飞刀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她手上出现，散布在夜一四周。 咲夜在布置飞刀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浦原那边的情况，在看到浦原身上凝聚着一层抵抗她能力的不明能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早就见识过真白夜宫内记录的各种各式鬼道，但触及时空领域的鬼道，没想到在这里也会有人使用，而且抵抗了她的能力侵蚀。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浦原毫不犹豫用八十八号的破道攻击在夜一身旁设计飞刀陷阱的咲夜。 只不过浦原发现自己用出来的八十八号破道，在发射出去的一瞬间，就被凝固在半空中，无法前进一步。 因此，浦原眼中闪烁了一下，将时空鬼道的力量覆盖在八十八号破道上，成功的发射出贯穿天地的雷霆光柱。 咲夜停下设计陷阱，让世界恢复正常，因为陷阱布置的不是很完全，恢复正常的夜一轻松的越过飞刀的伏击，看到的是咲夜被浦原发射出去的雷霆光柱追击的一幕，一时间满头雾水。 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啊？ 由于她不擅长鬼道方面的施展，对于刚才‘世界’停滞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了解，眼中的茫然与疑惑可想而知。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那个人咧开嘴笑着，快速挥出一记掌力，掌心之中积攒着一股很神秘的‘气’之能量，打击在雷霆光柱上面，代替咲夜正面迎下了敌人的进攻。 雷霆光柱在遭遇到攻击之后，立马弯曲向着大地坠落。 轰隆一声巨鸣，整片街道因此被雷霆光柱毁灭成废墟，连带着周围的诡异浓雾也消散了不少。 “你这样也太乱来了吧，美玲。” 咲夜看着支援过来的女性，用无语的视线看向她的手掌。 虽然成功成功用气功挡下了敌人的进攻，可是她的手臂却在因疼痛颤抖着。 “这种小伤完全没问题，就不用担心我啦，咲夜小姐。如果之后可以给我涨点工资就更好了。” 这是一个穿着民族风格的华人小娘，脸上带着爽朗又有些跳脱的笑容，身姿凛然的立在咲夜的前方。 即使手臂因疼痛颤抖，但没有流出血这一点，足以证明她刚才的气功能力不凡。 “因为你在工作时候偷懒睡觉不计其数，没有尽一个门番该有的职责，加上这些年的白吃白喝，你需要给大小姐打工一千三百年才能够还清你欠下的债务……涨工资这种事……有必要吗？” 咲夜没有因为华人小娘的救援而心怀感激，而是用无情冷漠的话语在华人小娘的心口上插上无数锋利的刀子。 红美玲听到咲夜的话后，有种想要从口中吐出灵魂，立即升天的错觉。 “那么，现在是二对二的局面了，为了彰显大小姐至高无上的威严，若是二位能老实的呆在这里就好了。” 咲夜提前一步，与红美玲并肩站立，双手各拿三支飞刀，阻挡在浦原与夜一的前进道路上。 ◆ “与那时正好相反呢，东仙。”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没有像东仙叛离尸魂界那时候的激动与狂怒，身为被诅咒的一族，一直以来在尸魂界都是备受外人异样的目光去看待。 在满是排斥异己的世界中，只有山本总队长接纳了成为异类的他，让他深感大恩，成功进入尸魂界的上层，即使万死也不足以报答这份恩情。 而东仙是他最为重视与认可的挚友，在得知东仙背叛尸魂界之时，他的心情是何等悲伤，心境又是何等复杂，不能够理解东仙的处事方式。 因此他才会加入这场战争，不只是为了阻止清璃，报答山本总队长对他的培育恩情，也是为了想要再次见到东仙。 可是现在与东仙面对面对峙的他，在看到东仙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孔后，只能发出这样无意义的感慨声。 挚友的情谊……会到这里结束吗？ 他伤感的同时也有着悲愤，但随后亦是冷静下来，庞大的身体挡住东仙前进的步伐，这是一场他必须要打下去的战斗。 “我本以为你的剑也是为了保护什么而存在，但你背叛尸魂界这种事我没有想到。” “我有想到这件事，我和你刀剑交锋这件事，我一开始就明白了，这是迟早都会到来的一天。”东仙拔出了刀刃，指向狛村毫无戒备的身体，刀面上映出狛村不完整的脸孔，彰显着刀刃的锋利：“这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好说的，接招吧，狛村。” 嗤啦！ 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从远处飞来，东仙侧身一闪，但那锋利的刀刃还携带着一截长长地锁链，将东仙斩魄刀的刀柄缠绕住，无法挥动刀刃。 “桧佐木。”并非是用疑问句，东仙很确定向自己攻击的人是谁。 是自己在护廷十三队任职九番队队长时的副官——桧佐木修兵。 “抱歉，狛村队长，请您允许也参加这场战斗。” 桧佐木用静默的眼神注视着他过去的上司——东仙要，心情与狛村一样的复杂又难明。 无法面对之人，终究要去面对，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是吗？桧佐木你也要过来阻止我吗？” 东仙用悲伤的语气问。 “我……是过来向东仙队长您登门道谢的。”桧佐木注目着东仙的背影。 “道谢？” “哼，拐着弯来讽刺我的吗？你的言辞也变得嚣张了呢，桧佐木。” 东仙认为桧佐木的话是对他最大的讥讽。 “不，不是这样。我一直都很感谢东仙队长您对我的教诲，从您这里我受益良多，深感谢意。所以我才想用东仙队长您教诲我的东西，唤醒真正的东仙队长，带回尸魂界。” 桧佐木认真表达自己内心最为真挚的渴望。 “唤醒？确定我是邪恶，自己代表正义了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啊，以最为规范的死神行为来遵守自己的意志。我很荣幸曾经有你这样的部下。但是可惜，你们无法阻挡蓝染大人的正义！挡在路前的蚂蚁不管有几只，都没有留步的必要，蓝染大人对于‘正义’的理想远过于我，你们尸魂界的未来早已注定。” 东仙抬高了音量，用颇具傲慢的语气对着二人说。 “你说蓝染的行为是正义？” 狛村眼睛一瞪，似乎这句话将他内心的怒火点燃，猛地拔出刀对着东仙一挥。 东仙甩开缠绕在刀柄上的锁链，挡下此刀刃，没有神光的眼眸，是一双看不清光明，只能与黑暗共舞的眼睛。 在那‘无明地狱’徘徊，感受着永恒的黑暗。 挚友留给他的‘正义’，只能从黑暗中寻找答案。 “东仙，你已经堕落至此了吗？” “堕落？何以见得？蓝染大人是正义的化身，我的所作所为亦是正义……不，应该说，堕入邪恶的是你们尸魂界才对！” 东仙要毫不留情的证明自己的一切所为俱是符合正义。 “何其可悲，又是何等傲慢！难道你想要守护的是这种可笑的东西吗？” 面对狛村的进攻，还有他的进一步逼问，东仙沉着应对他的进攻，脚步井然有序的后退，将狛村的进攻全部毫无纰漏的挡下。 “为何要愤怒？因为听到这残酷的事实，已经没办法分别正义与邪恶，而为此感到焦躁了吗？是你堕落了呢，狛村。” 东仙逼开狛村之后，又立马转身挡下桧佐木的袭击，刀刃与刀刃的碰撞冒出激烈的火花，在两人之间旋绕开来。 “桧佐木，看来你没有得到我教诲之中的精髓——不畏己所持之剑者，就没有持剑的资格。我可以感觉到，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惧。你说你得到了我的教诲，果然只是在说大话。” 毫不迷惘的挥剑，桧佐木的攻击虽然凌厉，但东仙却轻易挡下，让桧佐木的所有攻击无效。 面对东仙的挑衅，桧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沉闷的对东仙继续进攻。 东仙再次开口声明自己的正义之道：“和你不同，我每时每刻都在恐惧手里握着的这把剑。每当握着这把剑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很可怕的事情。但正因为这份恐惧，自卑，甚至厌恶自己的懦弱与胆小，我才能一次次的挑战自我的极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只要握住这把斩魄刀，就会想起歌匡冰冷没有温度的尸体，想起自己向中央四十六室诉求公平与正义时，然后像是被丧家之犬驱赶出来，遍体鳞伤的倒在流魂街中自生自灭。 他渴望公平与正义，中央四十六室的行为告诉他贵族杀人无罪，告诉他贱民没有资格在神圣的土地上伸张正义的资格。 纲弥代时滩那丑陋又邪恶的嘴脸也会呈现在他面前。 他逃避，不敢去复仇，连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像一条狗对着尸魂界摇尾乞怜。 唯有这把斩魄刀可以给他带来最后的温暖，因为这是歌匡留给他最后的遗物，时刻提醒着他，他必须勇敢的承担一切，用这把斩魄刀的力量，为了‘正义’而战斗。 所以，这次他必须胜利。 将腐朽的尸魂界，判决不公正的中央四十六室，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灵王，全部……一切……所有的事物全部毁灭，迎接新的光明世界。 公告来了—— 码到三千多字的时候突然灵感没得了…… 想了想，今天还是不发了，跟挤牙膏似的，写的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的地步了，估计你们看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也是索然无味。 明天看看能不能补上今天，能补上的话，明天就两章，补不上以后再说。 好像到今天为止《无限死亡之歌》总共欠了两个大章…… 等我新书过一阵子发布了肯定会慢慢补上的。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双开，我也不想这么辛苦，但这本书本就是为了情怀去写，本来也没打算赚钱。 唉，人总是要恰饭的。 最后告诫一句，不要出门，没重要事千万不要出门！ 疫情没有得到缓解，我们这些码字机器还好，只要待在家里拿台电脑就能工作。 但你们千万不要为了工作把命丢掉，那些治愈好的病人，都是自身免疫力比较强才能治好，如果自身免疫力很弱，一旦沾上这玩意以后就没得玩了。 工作丢了可以重新找，赚钱再多的前提是有命去花。 不说这么多了，我先补个觉起来看看有没有灵感爆发，我绝对没有在玩RPG探索小游戏忘了码字，不骗你们。 第一百一十章 空座町之战（五） 伪造空座町天空。 相比于其余方位的灵压爆发式增长产生的战斗，清璃与山本总队长周围则是沉默着一种外人无法融入的压抑氛围。 该如何去形容呢，大概是没有注意到除了对方以外的敌人了吧。 正如山本总队长所想，只要击败清璃本人，她率领的呢些破面军团也就不攻自破，而且也不需要尸魂界去顾虑，崩玉的事情一开始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后来浦原和他共享了崩玉相关的知识，山本总队长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他甚至有些愤怒浦原喜助制造出这种能够引起巨大动乱的禁忌之物，包括清璃也是，崩玉的存在本身，便是与‘灵王’相近的体质，这种禁忌之物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了对于‘灵王’的试探。 浦原为了尸魂界、现世、虚圈的平衡，选择了稳守策略，没有过分倚重与滥用崩玉的力量，不然在他创造出崩玉的年间，恐怕就不止清璃一人在护廷十三队搅风搅雨了。 或者说，在尸魂界的高层眼中，‘崩玉’存在本身就拥有很大的问题。 制作崩玉的各种材料，以及涉及到一些禁术知识，都和‘灵王’有着一定性质的关联。 以‘灵王’为至高无上存在的尸魂界，自然无法容忍底下的人制造这样的禁忌之物出来。 因此，这是一场不得不爆发的战争。 只有销毁崩玉，或者将崩玉进行封锁，不让它出世，才能够稳定这次的祸乱。 浦原也分享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崩玉引导出来的力量会达到什么境界，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未知之数，这才是山本总队长最为担心的一点。 在清璃公然离开尸魂界的那个时刻，其表现出来的实力与气势，他就看出来想要压制清璃的野心，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拥有着与浦原一样能够制造出崩玉的才智，但她的选择却和浦原截然相反，浦原想的是如何压制与封印崩玉，甚至想要让崩玉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后会制造出这种无聊、排不上用场、甚至会惹来许多后续麻烦的道具。 而清璃选择了赤裸裸的利用，不加以约束自己对于崩玉的觊觎，她所展现的野心需要用‘灵王’去证明。 虽然不清楚清璃的最终目的是杀死灵王，还是为了用崩玉，得到灵王的全部力量，无论是哪个结果，山本总队长都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历来觊觎‘灵王’的人，不是自命不凡的笨蛋，便是拥有很强力量的麻烦家伙。 在山本总队长眼中，清璃便是这种拥有极高才能，同时不服于尸魂界管治的叛逆者。 这样的人物，在尸魂界漫长的历史之中不在少数，流魂街也不止一次对瀞灵廷发动战争，虽然最后都是以护廷十三队全胜为结果，但也证明了尸魂界的一些问题。 “总队长阁下，现在不打算出手吗？” 清璃隔空对着山本总队长笑着询问一句，护廷十三队的诸位队长与副队长，或者是能够参与这场战斗的精锐席官，都能够感受到清璃由内而外的轻视。 轻视护廷十三队中，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的任何人。 乃至于不加掩饰的表现自己对于山本总队长的重视，从她的眼睛里就透露出‘其余死神不值一提’的蔑视话语。 “嚯嚯，胆子真是不小，看来不给一点颜色瞧瞧不行呢。这次要彻底改变你那狂妄自大的表现，护廷十三队之中的能人可不只有总队长一人。” 涅茧利用苍白干枯的手指挖了挖耳朵，嗓音充满了邪恶又阴森的气息，带着不怀好意的视线看向清璃。 同为研究者之间的排斥与攀比，在他心中已经悄然生起。 本来在护廷十三队之中，有一个浦原喜助压着他已经够不爽利的了，现在又冒出一个研究才能上不输于浦原的人，尽管他们三人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和浦原与清璃相比，他比较注重生物科技上的研究发展，而且他在这方面的技术已经趋近于完美达成的境界，他的副官兼职女儿‘涅音梦’就是他最为杰出的作品。 “确实，作为研究者的你的确非常出色，但是被一位年轻的灭却师打成重伤的你，这次也做好成为丧家之犬的准备了吗？” 清璃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涅茧利身上，生物科技上的研究她的确是不精通，‘人造人’的技术她可以完善，但无法制造出完美如‘涅音梦’这样的成体。 但不妨碍她对于涅茧利的‘轻视’，对于这种脾气怪异，异常注重‘胜败’的科学家，要是被这番话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清璃觉得接下来收拾这家伙绝对可以省去不少的力气。 在清璃眼中，涅茧利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毫不掩盖的揭示涅茧利脸上的伤疤，在听到清璃这句话后，涅茧利的脸色顿时铁青了起来，很想上去进攻，但很快明白这是清璃所抛出来的激将法，为的便是让他不够理智的冲上去。 他很清楚自己的正面战斗力是几斤几两，若非上次错估了年轻灭却师石田雨龙的实力，也不至于在这里被清璃奚落。 “哼哼，这点小伎俩就不要拿出来卖弄了，为了对付你我这次耗尽了很大的心血，不眠不休的工作几个月，总算是有了一点成果。”涅茧利笑呵呵的说。 “是吗？” 清璃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中在想着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一直没有离去的市丸：“银，你不过去玩一玩吗？” “不用了，还是跟在蓝染队长身后有安全感。而且，那是东仙队长自己的事情，我要是插手的话，会被东仙队长讨厌的。” 市丸两手随意的放在身侧，白色的长袖随风轻摆。 “说得对，跟在我后面也好，那样一来，我就更期待你会有什么惊喜给我了。” 市丸笑而不语，眯着眼睛的脸孔面向护廷十三队的阵营之中。 就在清璃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他正哈哈大笑着，用这狂热的战意成功引起了清璃的注意力。 “伸长吧，鬼灯丸！” 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是跟随而来为数不多的席官之一，他能来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虽然是三席的位置，但实力上已经是属于副队级别，是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麾下不可多得的猛士之一。 对于和清璃这等强敌交手是前所未有的兴奋与狂喜，在更木剑八加入战场与诺伊特拉交手后，他也被周围的各种高灵压存在的战斗吸引住了，忍不住的对清璃发动进攻，想要一试她的真正水准。 对于十一番队的人来说，实力不是道听途说，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也不可能因为敌人过于强大就会丧失战意，这种人在十一番队之中只会受到鄙夷。 由于被更木剑八的‘野兽’思想支配，现在十一番队全体上下都是充斥这样厮杀起来不要命的疯子，正也因此，十一番队才能一直作为护廷十三队最尖峰部队存在，活跃在战场第一线，与死亡共舞。 手中的斩魄刀立马变成了长枪，双手握柄，使足全力挥下这一击。 全力以赴亦是对敌人的尊重，斑目一角也不懂得留情，只要是敌人，那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台，若是技不如人被杀没什么可丢脸的。 咚的一声，那把枪刃并非是直接落在清璃的身体上，而是距离清璃身体大约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被一层看似很轻薄的透明灵子盾抵挡下来。 轻薄无物的灵子透明盾壁给人一种一触即碎的脆弱感，但是打击中上面，接着握住枪刃长柄双手的斑目一角，却能够感受到那回冲向自己体内的巨大力量，让自己的双手都发出了类似骨头裂开的脆响，而灵子盾壁上丝毫无损，可见这面灵子盾壁的惊人防御能力。 一击不中的一角想要立即跳开回防，本能的察觉到一丝锐利的气息锁定住他。 不过这完全派不上用场，在他脑子里刚生成回防念头的时候，清璃的刀刃已经准确无误落在他的身上，枪刃从长柄中间平整的裂开，一角就因为眼前大量喷血的场景，看到的只是一道模糊的影子，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朝着大地上坠落。 “虫子安安静静的匍匐就好了，我讲话的时候，为什么要出来特意发出噪音呢？看，环境都被污染了。” 说着，清璃伸出指，指尖上汇聚一道雷光。 “虫子还没死透呢，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我来收拾他吧，蓝染队长。” 在清璃刚准备了结一角的生命时，市丸在后面立刻表起忠心，将短刀一样的斩魄刀抽出，指向落向大地方位的一角。 “射杀他，神枪！” 延伸出去的白光宛如一道白色的流星，一闪即逝的刀芒，正对着一角的胸口直刺而去。 叮！ 有人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他挡下了市丸的斩魄刀攻击后，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痛苦之中夹杂着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去倾诉的悲伤。 他是打从内心深处尊敬市丸这位曾经的队长，除了看上去有点阴险，给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之外，无论是工作上的处理还是对于队员的关系，都不比其余队长要小，他能有今天的地步，也是市丸这个前队长的功劳在里面。 绝望正是此刻最适合他的词语了吧。 三番队的标志便是绝望，视战斗而绝望，不能将战斗视为神圣而伟大的事业，因为不论是杀人还是被人杀，那眼中透露出的绝望，都是最为真切的情感。 所以他最初辗转了许多番队，最终固定在三番队之中，正是因为三番队的思想适合他这种人。 以悲观的态度面对一切，不论做什么，都会感到深深的无奈与绝望。 而现在，他要和自己最为尊敬的队长刀刃交锋，吉良的眼中的悲伤越强，也代表他内心的绝望越深。 你也成长了啊，伊鹤。市丸在心中轻轻呢喃着。 心境并未有任何复杂立场，有的只是变成陌生人的冷漠，还有让他尽快面对起现实的残酷。 吉良没有说出和桧佐木一样的话语，要让市丸回心转意，甚至将他带回尸魂界赎罪的想法。 正是因为他是市丸的副官，才了解市丸的性格，如果这么做，最终只会自取其辱，而这也不是对前任队长的尊敬。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最大努力，像一名优秀的副队长一样，在这场战斗中起到辅佐的作用就行了。 “抱歉，蓝染队长，我好像失手了。” “没关系，这些人死不死都毫无作用，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冲向我，我也不想让镜花水月染上这种程度敌人的鲜血，镜花水月正在对我表示强烈的不满。” 清璃甩去了镜花水月刀身上的鲜血，仿佛那是什么污秽一样，必须将这肮脏的痕迹抹除。 “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总队长阁下——” 清璃毫不犹豫的架起斩魄刀，挡下了从侧面发动过来的袭击。 “人类少年，你已经从妈妈的母体里重新改造学习过，难道还是没有学到自己到底适合什么类型的工作吗？我为此感到哀叹。” 一护则是说：“我看该回炉重造的人是你才对，你想要攻击的是空座町，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空座町只是你目前一个居所，并非是你全部，你没有成为救世主的心态，就最好不要抱着这样正气凛然的态度和我说话。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同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偏偏加入尸魂界那一方和我作对？”清璃这么问他。 “我只是有些愤懑不平你这样践踏人命的残忍性格，没有看见我可以当做看不到，但既然遇到了那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选项。首先你的动机就不纯。”一护坚定的维护自己心中的坚持。 “你说我动机不纯？护廷十三队对你全盘托出了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攻入灵王宫吗？你知道尸魂界的真面目又是什么吗？” 一连串的询问，清璃都是表现出淡然处之的态度，不紧不慢的表现出自己优雅从容的气度，没有慷慨激昂，只是每一句话都是直击一护的心理。 以至于一护短时间内的剑术也出现了一些破绽，被清璃轻而易举识破。 “……” “说不出话了吗？浦原喜助是不是和你说，因为我为了攻入灵王宫，必须献祭空座町以及那里的十万条魂魄，就定义我是邪恶，你必须打倒的存在。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呢？这么说吧，你对于尸魂界的情况一无所知，仅靠着短时间内维持起来的友谊，这可以说是友情吗？值得你为此付出生命，甚至是牺牲自己的家庭幸福吗？” “不对，你为了攻入灵王宫而献祭掉空座町本身就是不对！” 一护反应了过来，不管清璃如何逼问，牺牲空座町的十万条无辜灵魂，这就是对于生命最大的亵渎与践踏，清璃那冷血无情、自私傲慢的性格依旧深刻在他心上。 “这只是我和尸魂界单方面的博弈，你没有为此牺牲的资格。而且，你另一半身体流淌着的纯血灭却师之血……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吧。” 清璃终于展露出自己的獠牙，用此挑拨着一护那尚未成熟的内心。 一护听到这句话后，身体僵硬在半空。 不要说一护，就连在一旁想要上来援助一护的护廷十三队死神，也是瞪大了眼睛。 纯血灭却师……之血？ 他们也许会惊讶一护的潜力如此之高，但也思考过一护的潜力为何如此之强，从露琪亚传给他死神之力到现在，只是刚刚过去半年，从一个小白成长到队长级的存在，这个例子在尸魂界的历史上根本不存在。 就连十番队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都要相差很多个级别。 最终他们归结于这是清璃‘虚化’实验的成功，将一头瓦史托德大虚放入一护的体内，之后融合了死神之力，露琪亚无意间的一次力量传输，使得一护作为死神的天赋完全展示出来。 在尸魂界的情报记录上，便是如此记录一护的，原因是浦原也没有跟他们说实话，浦原信任总队长的为人不会搞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但极不信任四十六室与一些贵族的嘴脸。 知晓一护融合的是灭却师、死神以及虚，乃至于完现术的力量，这种稀有的存在，理论上比‘崩玉’还要特殊。 贵族之首纲弥代家族无数年来的积累，都没有成功制造出这样的存在，全部以失败告终，最终还因此被牵连其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就可以想象出一护的‘身世’是有多特殊了。 而清璃便是利用此，加剧一护与护廷十三队之间的不信任，让他成为己方的战斗力人员，即使不行，让他两不相帮给护廷十三队添堵也是清璃乐于成见的结果。 她所要做的工作很简单，在语言上稍微引导一下一护的思维方向，让他产生护廷十三队与尸魂界不值得信任的‘芥蒂’就足够了。 这其中所付出的代价，以及最终所获取的利益，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偏向对护廷十三队不利的方向发展。 “黑崎一护，加入我这边吧，我来告诉你一切的答案，甚至可以告诉你，谁是杀死你母亲的真正的凶手。你的母亲是纯血灭却师，而且实力不输于队长级的死神，结果却死在一头杂鱼虚的手上，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奇怪吗？为什么你会如此特殊呢？” 一护不想要听下去，心中也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不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她只是挑拨你和尸魂界的友谊。 但清璃那灌耳进来的声音，也变得极为有吸引力，让他实在忍不住想要从清璃口中得知所谓的真正‘答案’是什么。 他想起了‘虚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醒悟。 在没有遇到露琪亚之前，他只是一个刚刚能够看见灵魂的较为特殊的人类少年，体内为什么会被清璃植入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呢？ 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清璃没必要在一个普通人类身上浪费这么宝贵的实验体，虚白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而这最为关键的部分，恐怕就是他一直存在于内心，但下意识忽略掉、不敢去询问的重要‘答案’。 “一护，不要听她的，她只是想要影响你战斗的心态，这是她蔑视敌人的卑鄙手段！” 阿散井恋次与露琪亚坐不住了，他们两个作为最亲近一护的死神朋友，已经看到了一护脸上的犹豫与挣扎，深怕他一个不小心中了清璃的圈套，反过来对付护廷十三队。 一护在之前已经和他们通过气了，他已经完全领悟了完全虚化的力量，阿散井一想到一护那恐怖的虚化力量会被清璃被利用，对于护廷十三队绝对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同时也暗恨清璃手段的卑劣，为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感到惊恐，只希望一护能够坚持不去理会清璃的话，不被她的花言巧语蒙蔽了真相。 （PS：听说明天就是紧张又激动的2月14号情人节了，在这里我就给大家科普一个充满正义与爱的男人的小故事吧。 公元3世纪，罗马帝国出现危机，国内经济萧条，统治阶层腐败，社会更是动荡不安，民众纷纷起来反抗。于是贵族阶级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残暴镇压民众与基督教徒。此时有一个教徒瓦伦丁被捕入狱。在狱中他的正义与善良打动了典狱长的女儿，并且两人相互爱慕。可惜好景不长，贵族依然处死了瓦伦丁。 在死前，他给典狱长的女儿写了一封遗书，证明自己无罪，还有自己光明磊落的品格，以及他对典狱长女儿深深的眷恋与深爱。 哎呀，巧合的是，瓦伦丁被处死的那天正好是2月14日。 后来基督教为了纪念他为正义以及纯洁的爱牺牲自己，这一天就被命名为‘瓦伦丁节’，后人又将其改成‘情人节’。 啥也不多说了，最后我预祝大家情人节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有情人终成兄……眷属。 诸君随意啊，这口狗粮我先吃为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空座町之战（六） 不得不说，以一护自身的立场，的确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他的母亲黑崎真咲是他亲眼所见死在了Grand Fisher这头杂鱼虚的手上，以队长级的实力而言，Grand Fisher这头虚即使生性狡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法偷袭成功一名队长级别的死神，光是队长级的灵压就可以轻松的把一头杂鱼虚碾碎。 若是他的母亲黑崎真咲真的是队长实力的灭却师，怎么看被一头杂鱼虚杀死，里面都是充满重重问题。 而他的母亲黑崎真咲，也是他一生之痛，教会守护信念的女儿，为了保护他惨死在Grand Fisher杂鱼虚的手上。 即使一护如今实力变强，这依旧是他心中无法跨越过去的门槛，面对这种事他不知道后悔过多少次，每到念及母亲的忌日，心中的愧疚也会随之而生。 清璃捏中他软肋这件事一护很清楚，陷入犹豫的瞬间，就会有更多的迟疑供他选择，让他的内心不断产生破绽。 这个时候清璃偷袭他，一定会百分百成功。 清璃没有这么做，或许如她所言，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尸魂界的某个‘东西’，亦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一护的威胁放在心上。 正因为不把他放在名单上的理由，不是看不起他的实力与天分，只是在清璃的思维当中，一护这种被动强大自己的普通人类，是一辈子也无法战胜自己，这是她的自信来源。 他拥有比拟甚至超越队长死神的实力，但心态上依旧脱离不了‘人类’这个范畴，格局太小了，这很致命，可以直接影响到这场战斗的胜负。 被人用三言两语说服，接着处于思维混乱之中，无疑间证明了这一点。 作为人类一护是合格的，但得到了更强力量的一护，某种程度上在清璃看来，变得更加‘弱’了。 “你这混蛋不要乱说，一护的身上只有死神和虚的力量，哪有什么灭却师的能力？如果一护身上流淌着灭却师之血，怎么可能一丝征兆都没有？” 这是阿散井质疑清璃鬼话连篇的反击词，并且想要攻击上来打断清璃那套不合逻辑的说辞。 “是啊，你应该清楚蓝染是个什么人，不能被他的言语左右心灵，她当初就是利用这一点操控护廷十三队自相残杀，不能相信她的每一个字！” 露琪亚也在一旁助威，拿出实有力的证据，给一护心中打了一注强心剂，坚定的站在尸魂界这一边。 清璃笑而不语，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但的确拿不出什么实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话就是完全正确的，露琪亚反驳她这一点她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在一护的心中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就好了，因为在清璃的目光中，知晓很多禁忌的山本总队长已经在用一种很诡异的视线落在一护背上，说不上是杀气，可清璃的话，同样在他产生了作用。 因为一护到底是不是‘灵王’的替代品，这一点对尸魂界来说很重要，不能够坐之不理。 “终于要亲自出手了吗，总队长阁下？” 清璃云淡风轻的转过头，对着山本总队长礼貌的轻笑。 在山本总队长身上她感受到了很强烈的压力。 排空而来的热流，正是那最古老炎热系斩魄刀——流刃若火的巨大威力，已经使得周围的温度如开场战那会儿一样，空气弥漫着灼热干燥的气息，仿佛置身于炎热的火炉之中。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山本总队长不怒自威的对清璃询问。 “因为护廷十三队中最大的阻碍，便是作为千年来最强死神的您啊。包括前往灵王宫的道路上，也是最大的一个障碍，说到底也只有您这一个阻碍者罢了。” 清璃明确告诉他这一点，护廷十三队的其余诸人从未进入她的眼中。 “等等，总队长，蓝染是在故意挑衅你直接出手，因为这样一来可以更好的利用镜花水月——” 涅茧利看到山本总队长大有出手的意图，和一开始的计划不符合。 涅茧利知道山本总队长每一次出手都代表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尤其是面对强敌时候的战场，从远处观望也是如同炙热地狱一般残碎。 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让其他人摸清楚清璃的镜花水月催眠能力上限，技术开发局制作出来针对催眠能力的工具，是否可以真的有效针对镜花水月。 从掩盖四十六室被杀，以及自造假死事件来看，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已经向他们敞开了一个恐怖的信息传递——五感与灵压全部可以以假乱真。 “没用的，让你白费力气了，涅队长。” 清璃温和的笑着。 一护因为内心打乱，暂时失去了战斗的意图，阿散井与露琪亚两位实力均在副队长以上实力的精锐死神，正小心注意着一护的变化。 浦原那边也有足够实力的存在去抵挡，到这场战争结束，都无法突破那里的封锁，也就指望不上他过来援助。 在山本总队长身旁的，只剩下了二番队队长碎蜂极其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还有十二番队人员。 现在的局势转向对清璃稍微有利的方向进行发展。 “我很清楚你们这两个月做了什么事，包括估算出镜花水月真正能力的正确推测，为此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导致你们其余方面的准备因为此略微不足。但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清璃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和他们对话，也不急着加入全面战斗中。 “什么？” 涅茧利不明白清璃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作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他的态度还是尽忠尽职，同时也在思索着如何在这场战争中为尸魂界取得胜利。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你技术开发局这几个月所做的万全准备，其实和什么都没准备一样。因为这次……我根本没打算用镜花水月的能力来催眠你们，那样做太繁琐了，而且会浪费时间。” 清璃踏前几步，一头黑丝随风飘散。 她从一护的身旁快速掠过，那是一种令一护无法言明的气势，就好像眼前之人整个都变得模糊起来，明明是从身旁走过，但感觉和自己不处于一个‘位置’的错觉。 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的问题之间，那界定仿佛也变得极为暧昧。 “小打小闹就到这里吧，总队长阁下，我的力量刚刚得到了提升，可能会有点控制不住，请您多多担待一下。” “小鬼，这么快就向老夫发出挑战，勇气可嘉。” “嗯，我从小就喜欢以下犯上，也是一个永远不会学乖的小鬼。” “既然你这么坦然的承认了，老夫就如你所愿。最后，老夫再问你一句，你攻上灵王宫的目的为何？” 取代灵王……亦或是为了窃取灵王之力，令三界的系统彻底崩溃，让整个世界陷入黑暗的毁灭之中。 “踏碎尸魂界的王座……这个理由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势的发言？” “老夫无话可说，真是悲哀又可笑的想法。” “请总队长您务必让我变得可笑起来，在您击败我之后，再说这句话立场会更好一点。” “那就来吧，蓝染！让老夫看看你从那个臭小子身上，这些年到底学会了什么本事，敢向老夫进行挑衅！” 山本总队长敞开衣服，露出一身千锤百炼的疤痕身躯，身体虽然苍老，但充满力量性的肌肉仍是鼓动着十分恐怖的力量，滚热的气流再次加剧上升，导致整个伪空座町的天空都变得异常闷热起来。 “是吗？您已经注意到了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是我在背叛尸魂界之后，你那饱经历史的目光看穿了事物的真相的吗？原谅我对您之前稍许不敬的轻视，您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对手，总队长……不，山本元柳斋重国！” 清璃平举起镜花水月，灵压收敛于体内，完全不被周围的闷热气息所干扰，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笑容之中透露出自己一定会胜利的自信。 随着两人无言之间的气势对决，作为旁观者的几人早已经感到了来自心底深处最为诚实的不安。 恐怖？强大？ 不，什么都没感觉到。 或者不足以形容这两个人无意识间释放出来的威势。 要上去帮忙吗？在他们心底产生这一瞬间犹豫的时候，清璃与山本总队长已经交起手来。 刀刃之间的碰撞，使得两侧大楼飘散成粉末，形成了灰白色沙尘向远处席卷飞散，甚至影响到其余人的战场位置。 市丸笑眯眯的看着山本总队长与清璃的强强对决，脸上的笑容更甚，完全不懂他在思考什么。 接着，他拿起了短刀，说出解放语：“射杀他，神枪！” 白色细芒急速延伸出去进攻的不是别人，正是在那里陷入两难境地的一护。 他在空座町的保卫和自己母亲真相之间进行了一种很纠结的心理审问。 但没想到市丸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发动突袭，一护的注意力虽然没有全部集中，但市丸的杀气也同样没有隐藏，因此一护瞬间反应过来，手臂上被切出一道伤口，飙出鲜血。 “喂，你这家伙做什么？” 他不是蓝染的手下吗？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市丸没有回答一护的话，只是笑着，再次让神枪对一护发动远程攻击。 神枪延长的速度很快，但一护的速度同样不慢，在有了准备之后，躲过市丸的攻击还是很容易的。 而市丸挂在脸上的阴险笑容，一看就是贴着‘奸诈坏蛋’的标签。 “真可惜，要是你一直发呆下去，我就可以替蓝染队长解决一个令她很忌惮的敌人了。” 市丸笑着说，手上的动作可不慢，一连串的进攻一护，没有丝毫停滞。 直到身侧有什么人在接近自己，才让市丸停下对一护的进攻，向一侧闪躲开来。 “伊鹤你也要来凑凑热闹吗？可惜你不是蓝染队长的威胁，最好还是躲起来比较好。” 市丸和前下属的交流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笑容。 “很可惜，我是护廷十三队三番队副队长，哪怕是面对市丸队长您，我也不能够退缩！” 吉良双手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重新坚定下来，握住刀柄，掌心里抓满了冷汗，他很清楚市丸的实力是多么的强大，战斗方式又是如何的阴险卑鄙，称之为‘暗杀者’也不为过，有不少死神戏称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更适合在隐秘机动那种见不得光的杀手集团混日子。 “是吗？我以前很欣赏你为人的能力，伊鹤，如果你现在能乖一点听话就更好了。” 市丸的身上不用人体型，也散发着令人心中警钟大响的危险感。 “黑崎一护，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想着什么，可是蓝染的计划一旦成功，那么，空座町一灵里内的十万条无辜生命就会至此终结。如果你打算就此陷入消极的战斗状态，这话当我没说，但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拖累我们护廷十三队的后腿！” 吉良这句话说的很难听，但也是最为符合事实的话语。 一护没有重新释然之前清璃所说的话，但战斗的勇气却顺便提起了一些。 正如吉良所言，清璃的话暂且不论真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空座町的民众安全，而不是自己将自己逼迫到进退两难的局势。 “我明白了，我会帮助你们护廷十三队，但之后我想要向蓝染问清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一护这样说。 “这件事需要得到总队长认可才行，前提是这场战斗是我们护廷十三队和你们空座町战士共同取得胜利！” 吉良没有选择欺骗一护，而是很诚恳的告诉他这件事只有山本总队长能够做主。 “放心吧，一护，总队长是明事理的人，而且我觉得这八成是蓝染为了让你上当，才故意说出来的谎言。” 露琪亚这个前救命恩人的话，她和阿散井靠近这边，也算是在鼓励一护吧，因为必须有人告诉他，清璃的话语很大概率是为了让他们内部自相残杀而精心设计出来的圈套。 况且，一护也的确没有感觉到自己体内拥有灭却师的力量，无论是死神还是虚的力量，他都能够掌握，如果体内真的有灭却师的力量，他的实力已经达到这个水平了，这些年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尽管这里面依然存在着许多疑点，但只有打败清璃的话，一护就可以向她询问那部分的真相。 “四对一吗？”市丸笑了笑，丝毫没有慌张：“但那边好像很吃力的样子，最好不要小看真白夜宫的破面哦。” 因为一直只注意这边的情况，完全忽略了周遭的局势变化。 “大哥！” “朽木队长！” 那被从天空掷下，如流星坠向大地的身影，本来贵族的气度也变得狼狈不堪，身上的队长破破烂烂，看样子是陷入了什么极为麻烦的苦战当中。 他的对手是作为真白夜宫第三塔统帅者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因为史塔克的突然认真，让她也不想丢掉真白夜宫四座塔统帅者的脸面，对于杀戮她没有兴趣，除非是遇到极为厌恶之人，但把一个人打成重伤而不致死，对她来说只是困难了一点。 尤其是她有着凌驾于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之上的力量。 白哉倒在废墟之中，然后有些吃力的从残破的废墟中站起，他握着没有刀身的刀柄，周围飞舞着粉色的樱花，上面的光芒微微黯淡。 一边喘气一边仰起头，看向那天空拥有着一头漂亮湖绿色头发的女子，一身洁白干净的服装，和他一对比，立刻高下立判起来。 尤其是对方还未进行所谓的归刃，白哉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破面女性，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从情报中他知晓妮莉艾露应该是破面军团中地位较高的统领之一，日番谷也曾经领教过妮莉艾露的部分实力，因此在队长会议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脸面丢失，说出了瓦史托德破面和以下阶层破面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是完全不同层次的战斗力。 日番谷没有夸大这部分的情报，白哉觉得日番谷这个年轻队长说轻了一点。 瓦史托德破面和以下阶层破面，差距只会比情报上记录的更大，也更可怕。 ◆ “山老头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吗？” 边与史塔克战斗的京乐，在注意到山本总队长与清璃碰撞后的灵压，说出了这样令自己担忧的话。 “真是麻烦呐，我说，真的要打下去吗？只要你不行动的话，我可以和你和平的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没必要搞得这么严肃。” “破面先生，你是不是稍微有点懒过头了？这样能够做好破面的领袖之一吗？” 听到史塔克极为不负责任的话，京乐反而先笑了起来。 “抱歉，队长先生，我只是觉得战斗太麻烦了。” “真不像是破面可以说出来的话，也让我知道，原来还有你这样想要蒙混过关的怪异破面存在。说起来，你们破面是因为蓝染的崩玉而诞生出来，我想问清楚一点，你是第一塔的统帅者，也就是说，你是破面之中的最强者喽？”京乐关心的问了起来。 “虽然很讨厌这个事实，但应该不存在比我更强的破面了。” 史塔克点了点头，无论京乐的双刀怎么挥砍，都无法靠近他的身体，就被他以敏锐的观察力提前挡下。 京乐发现了史塔克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战斗方式在某些地方会略显稚嫩，不符合史塔克这样高强度实力的破面。 在他看来，拥有这等灵压存在的破面，在战斗经验上会有所欠缺，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示弱吗？绝不是。 京乐只能把史塔克归纳为一个奇怪的虚。 猛地，他向高处跃起，斩魄刀挥下。 史塔克眯起了双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没有直接用自己的斩魄刀去挡，而是向后一退。 “从刚才就想问了，队长先生，你从更高位置跳下来挥斩的时候，斩魄刀的斩击力量会呈现不正常的倍数叠加。这是你斩魄刀始解后的能力吗？” “谁知道呢？或许试一试就知道了。游戏要是把答案公布出来，那多没有意思？” 京乐坏笑起来。 “这又不是猜谜游戏……我说你啊，还真爱玩。” “这是当然的，小孩子的游戏，当然认真玩才有意思。” “那么——” 史塔克话到一半，突然学着京乐的样子，向着更高处飞跃，京乐不会让他称心如意，追着他的脚步，或者说一直在防备史塔克这么做。 “不精独乐！” 旋转起来的风，在看准史塔克跳跃起来的瞬间，将他身体缠绕住。 “抱歉，又是我赢了！这一次你是躲不掉的！” 京乐从比史塔克更高的地方挥下被旋风困住的史塔克。 史塔克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波澜不惊的平稳，陡然从旋风中消失，旋风在史塔克消失之后，也很怪异的形成微风掠过大楼的顶端。 京乐为此一惊，猛地向上架起双刀。 轰！ 京乐身体向下坠落，将一栋大楼直接轰倒，最终甚至吐出了一口血。 他从满是残迹的地面上站立起来，用衣袖擦去嘴角的鲜血，微微笑着：“真是可怕的家伙，虽然我比他更了解游戏的规则，但行动力与判断力未免太可怕了。这些年虚圈看来隐藏了不少强大的破面没有被尸魂界得知啊。” 史塔克踏立在虚空中，居高临下望着京乐，没有因为京乐落地而乘胜追击，这么做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队长先生，你这个游戏规则太恶劣了，站在高处就可以让自己的斩击威力变得十分可怕，难怪前后两次从高处攻击的时候，斩击威力我也有点吃不消，原来是这个缘故。也就是说，这个游戏的规则是‘站在高处者胜利’……是这个意思吗？” “破面先生，没人和你说过，聪明人死得早吗？只看了两次就能够迅速抓住要诀，并且反击回来。玩游戏其实笨一点才好玩喔。” “抱歉，我想笨一点的早就被你玩死了。” 史塔克嫌麻烦的挠着头，这个游戏规则实在是太讨厌了，就不能正常一点战斗吗？ “嘛嘛，别说的我好像很无情似的，我这个人其实很随意，也和温柔。” 京乐踩踏着空气跳上天空，与史塔克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手段？还是说，你的始解中，游戏只有这一个？”史塔克问。 “刚才的‘崭鬼’，现在开始第二个游戏吧！” “游戏规则呢？” “自己体会，这样才是乐趣的开始。” 京乐对着史塔克实施进攻。 史塔克尽量避免和京乐近距离接触，不为什么，这个和他有着相同气貌的大叔死神，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说不定会在第二个游戏中，添加更多他没有见过的游戏规则，毕竟那是史塔克不熟悉的领域，冒然进入京乐的攻击范围中，不是一般的危险。 从‘崭鬼’的能力看，那样斩击威力提升，明显是超乎异常的。 史塔克没办法得知在这些还未展开的未知游戏中，有没有致死因素的游戏规则。 “喂，你不去帮助你的同伴吗？”莉莉妮特询问在那边安然盘坐着的浮竹。 “不行，一对一是公平的战斗，我要是过去协助，那怎么行呢？” “咦？你们死神都是这么守规矩的吗？我还以为你这个小白脸和那个油腻大叔一样，是个没有规则的讨厌鬼呢。” 莉莉妮特的话并未引起浮竹的不满，而是看到莉莉妮特那童真的面孔与音色，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发育不全的女孩子。 “春水他啊，可没有那么弱。” 尽管此时是京乐处于下风，但知道京乐实力的浮竹，还能够沉得住气说出这番话，便是对于京乐最大的肯定。 “但他不是史塔克的对手……唔，对了，你们死神好像还可以让斩魄刀进行第二次解放，你该不会认为那个家伙卍解之后，就可以打败史塔克了吧？” “我可没这么说。” “既然如此，你来做我的对手好了，一对一对决。反正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莉莉妮特简单明了的说话，从左边的断角出抽出一把带有回钩的弯刀。 “不行！这怎么可以？” 浮竹被莉莉妮特的提议惊了一下，很认真的回绝了。 “诶？为什么？” “那是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啊，让你处于战场之上，本就是蓝染的不对了，你应该更好拥有快乐的童年才对，怎么可以在打打杀杀中度过呢？” 浮竹郑重无比的对莉莉妮特说教，甚至不满清璃将这么小孩子就放在战场上战斗，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我才不是孩子，我只是发育没有完全！” “那也不行，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没办法忍心战斗。” “可是我是破面啊，是你们死神的敌人？” “孩子就是孩子，没有死神与破面的区别。” 莉莉妮特被浮竹独特新颖的说法怔住，尽管被当成小孩子心有很愤怒，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他的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空座町之战（七） 在倒三角的透明管结界中，卯之花烈正在对被清璃砍成重伤的十一番队三席斑目一角治疗伤势，看到斑目一角从肩膀划向腰部的巨大伤口，对方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鼻孔间喘息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很让怀疑下一刻他就会突然死去。 “卯之花队长，一角先生伤的好重！” 井上看到斑目一角身上的狰狞裂口，鲜血早已将周围的地面染红，而本人也处于濒死的边缘。 “是啊，如果不是斑目三席在瞬间做出了反应，会被劈成两半。” 卯之花烈点了点头，手上不慌不忙的使用出回道帮助斑目一角缓解伤口的流血问题，将灵压注入到他体内，使得他的伤口快速愈合。 井上和勇音两人在一旁井然有序的递着医疗用具。 便在这时，一道外形瘦小的人影从天儿降，重重落在地上，导致地皮都在轰炸声中塌陷开来。 显现出一位破面的身影，冰绿色的碎发，裂开锯齿一样的牙齿，对着卯之花三人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们就是护廷十三队四番队的人吧，真是大意，在医疗兵身边竟然不安排精锐级的战力，直接让我轻松的找到，护廷十三队计划简直是漏洞百出。” 所谓的医护人员，给破面的形象都是柔柔弱弱的代表，尤其对方还是三个女性，医疗能力突出，不代表着战斗能力也同样突出，这就和真白夜宫的一些特殊部门一样。 四番队是主管医疗的部队，论及战斗力是护廷十三队倒数第一。 “这位破面先生，我们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只要你不妨碍我们工作的话，我们也不会对你出手。” 卯之花温和的笑着，即使是面对性格凶恶的破面，她也是保持着温柔可亲的态度。 “这种话真是搞笑，区区一个医疗人员，也要来威胁我吗？” 那名破面态度依旧嚣张的可以，认为这是卯之花以进为退的怯懦心理。 越是不想要战斗，越是体现出心虚。 “嗯，因为我们四番队的工作不是为了放血，而是为了止血而来。希望破面先生可以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四番队是最为和平的部队，不希望看到过多的血腥。” 卯之花似乎没有听出破面的语外之意，依然用温和的笑容面对这名破面，希望他知难而退。 “少废话！葛力姆乔大人麾下从属官——迪·罗伊！将是取走你们性命之人！” 迪·罗伊放出恶狠狠的杀意，嚣张到连斩魄刀都未拔出的地步，而是直接用钢皮包裹的拳头挥向卯之花。 “卯之花队长！” 井上心下一惊，正要上前用出‘盾舜六花’的防御型能力，卯之花便已抬起手臂，微笑的打量着这名向自己冲来的勇者破面……唔，向曾经的尸魂界大恶人发动进攻，的确是勇气可嘉。 尽管这份勇气会给他带来灾难。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贯穿到对面大楼的雷光闪烁，那名破面顿时脸色惊变的想要拔出斩魄刀，立刻进入归刃状态，却被雷光席卷而过，完全吞噬其中。 一整条被雷柱贯穿的通道延伸向几公里之外，沿途的大楼街道尽数被粉碎。 天空中只飘落下一块白色的布片，悠悠荡荡的飘扬下来，安静的落在地上。 井上的眼睛几乎凸起：“……” 难道……卯之花队长其实是个很厉害鬼道高手？ 勇音拍了拍井上的肩膀：“其实队长她也不是柔弱女子，还是有一些自保的能力的，不用担心被人袭击，我们只要安静的做好医疗工作就行。”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勇音的脸上也是出现了微许的冷汗。 虽然很少见到自己的队长出手，但每次出手都会给她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毕竟是比京乐和浮竹两位队长还要古老的队长， “是，勇音小姐……” 井上有种想要吐槽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刚才的一幕完全破坏了卯之花在她心目中温柔如水的大和抚子形象。 “好了，我们继续止血疗伤的医生工作吧。” 卯之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消灭这种等级的破面，连一丝成就感都不会存在，很是亲和的对着二人微笑。 “队长您的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那个破面在真白夜宫已经是属于第三阶层的水准了。” 这不知从哪里传进耳朵的声音，让井上与勇音一时间头皮发麻，就好像被人突然用刀刃架在脖子上，冰凉刺骨的气息让她们身体僵硬。 不只是他们两个，卯之花也同样身体僵硬了一瞬，脸上的温和笑容慢慢消失，被一片凝重取代，侧头看向了旁边，那个在她也没有注意到的时间段内出现在那里—— 穿着现代化潮流的蓝白色学生水手服，腰侧很是清爽的挂着一把斩魄刀，一头靓丽乌黑的长发不修装饰的披散下来，随风舞动。 她的脸上带着和卯之花截然不同的微笑，目光很自然的落在卯之花身上，打量她的每一个举动与细节。 “队长……” 勇音怯怯的说了一句，很可怕，即使面露笑容，可是她依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样貌的女性很是恐怖。 这种凶煞的气息她只有在十一番队的队长更木剑八身上看到过，可是即便是那位剑八，似乎相去甚远。 而且从她刚才的说话中，似乎和自己上司卯之花是熟识。 会是尸魂界的人吗？ 可是面孔陌生到让勇音很确定自己没有在尸魂界中见过这个人。 她竟然叫着卯之花为‘队长’……这让勇音很是狐疑，是她没有加入四番队之前的同僚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自己会没听说过眼前这个人？ 她的疑问有很多，但无论怎么思考，都无法说服自己，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好久不见了呢，队长。当时总队长追的太紧了，本来应该和您好好道个别的。” 千瞳子惋惜着这件事，一直以来都很歉疚，自己离开尸魂界时，没有和卯之花这位‘恩人’好好道别。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都是传授她上乘剑术的‘老师’。 “往事已矣，我只是没想到你和他当初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包括这次的事情也是你们弄出来的吗？” 卯之花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并未搜索到完整的证据。 “不是哦，我没兴趣攻打灵王宫，灵王存不存在世界也只是那样，这是她自己擅作主张决定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某方面执念太深的缘故。这么说的话，队长您应该安心许多了吧？” 千瞳子慢慢把腰侧的斩魄刀拔出，雪白无污的刀身反射出炫目的光芒，映出周围废墟的光景。 这副突然拔刀的姿态，让井上与勇音都是紧张起来，纷纷如临大敌的戒备起来。 “作为你们的前任上司，我的确是既为你们感到自豪，也感到悲伤。” 千瞳子的突然拔刀可以威慑到井上与勇音，但卯之花却知道千瞳子不会这样进攻过来，而是很平淡的说出这番话。 “不把刀拔出来吗？” 千瞳子问着卯之花，说试探是不正确的说法，只是很平淡的想要让卯之花拔出斩魄刀而已。 “我是个医生，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 卯之花这样否定了曾经的自己。 从她加入四番队开始，说不定就否定了过往的一切荣辱。 “医生？别骗人了，队长。我们这种人，无论怎么清洗，身上的血腥味都不会散去，只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变得越来越无法克制自己。也许你可以瞒过其余人，但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你那外在的美丽躯壳下，隐藏的也是如我这样追求至高无上剑术的狂热之心。同为精修剑术之人，我理解你内心深处所有的渴望。” 千瞳子的锐利视线像是要剖开卯之花所有外在的伪装，将她身体内最为狂热的心脏暴露出来。 “抱歉，我拒绝，我现在只是个医生。” “泛滥的慈悲，只会让手中的剑鸣泣……” 千瞳子向前缓慢的走步。 脚步声很轻，但每次响起，都会在人心头咚的一下轰响起来。 井上与勇音陷入这种犹如泥潭一样的紧张气氛中，连语音功能都已经失去，张开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声带发布出丝毫的声音。 “很可惜，你的回答错误，队长……不，卯之花八千流！” 说完这句话，千瞳子看向卯之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感慨的同时，也有着丝丝的怜悯之意。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一名震慑古今的大剑豪隐退落幕，更要令她扼腕叹息的事情了。 接着，她的右脚继续向前迈了一小步，整个人凭空消失，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刀刃的光亮。 只有卯之花身体中喷洒出来的鲜血，倾洒在地面上。 或者说，连卯之花本人都是惊愕住了，看不到，触摸不到，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千瞳子的斩击已经结束。 卯之花脚步踉跄的向前迈了两三步，背后的洁白队长羽织裂开了一道狭长被鲜血染红的口子。 在身体出现疼痛的伤口之后，卯之花的脸色发白的同时，却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内心有什么隐藏起来的‘魔鬼’被激怒起来，想要挣脱冰冷的牢笼，让体内流动着的早已冷却的血液变得如同火焰那般炽烈燃烧。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脑子里只是翻腾着这种空前绝后的杀意，呼唤着曾经的‘大恶人’归来。 甚至卯之花的手掌鬼使神差的摸上了腰侧的剑柄，不同于平时的握柄方式，而是行云流水般的拔剑本能，让她做出了相对应的动作。 野兽面对危机会本能的察觉奋起搏击，而这种本能卯之花曾经也拥有过。 这是刻印在她脑子里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本性——杀戮！ 只是握住剑柄，卯之花却没有将刀刃拔出剑鞘，数百年坚持不懈的练习插花、书法等等蕴含冷静意境的训练，在这一刻生效，也让她第一时间压制住了这种大杀四方的魔鬼念头。 白皙的手掌颤抖的离开剑柄，尽管脸上苍白的很是虚弱，但却以惊人的冷静克制住杀戮战斗的欲念。 轻微落地的响声，千瞳子站在距离卯之花的不远处，轻飘飘的裙摆因为幅度过大，微微摆动起来。 “自从封剑以来，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血吧？是不是记忆久远到快要遗忘自己血液的颜色了？要不要让回忆更深刻一些呢？我想要挑战的，可不是这样姿态的你哦。” 运用着比刚才更快的步伐，无声无息的挥出刀刃，刀刃几乎触摸到卯之花纤细雪白的脖颈，从那个角度砍下去，不用想也知道最终后果是什么。 ◆ “喂，破面，你不会就这点能耐吧？” “呵呵，看来能让我多享受一会儿了，难得碰到你这种和我一样的家伙，你叫什么，死神？” 诺伊特拉手中挥动着巨大新月武器，只是收手时的扫动，狂卷而起的气流就把周边沉重的碎石轻松吹走。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和诺伊特拉战斗的正是已经无法压抑住自身灵压的更木剑八，他像野兽看到鲜美的猎物时，露出了贪婪而狰狞的笑容，充满力量的庞大身躯，也给人一种‘强大’的无敌之感。 这份力量也确实值得诺伊特拉尊重和认真。 “是吗，护廷十三队之中最强的战斗狂人啊，真是幸运，果然你这种家伙才合我的……胃口！” 在说话的时候，诺伊特拉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杀死更木的决心，从眼中暴露出来的杀气与残虐，应该说被更木激起了完全的破面本能。 瞬间——两人灵压交错。 “诺伊特拉·吉尔加，请多指教！” 他们都不是擅长速度的强者，只会胡乱的挥刀解决敌人，也正因此，这笨拙无比的乱打方式，只是用灵压在互相激撞而已。 无论是诺伊特拉还是更木都是乐在其中，忘我的战斗。 更木不会去理会斑目一角被人打成重伤的事情，诺伊特拉也不会去理会这场战争到底谁是胜利者的结果。 在他们两人看来，只有这场战斗才是最为值得注意的。 虽然更木更想和清璃互相对砍，毕竟那是钦定的对方总大将，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他想要挑战的对手。 只可惜让山本总队长抢先一步，若是可以的话，他很希望清璃可以打败他们这边的总大将，这样一来，他就有能力和清璃一对一的决斗。 因为担任着‘剑八’的称号，也是他自古以来就在贯彻的信念，只会和人一对一公平公正的战斗，而不是一起围攻某个人，那根本是在丢‘剑八’的脸面，还有十一番队的脸面。 哪怕尸魂界为此毁灭，也不能改变他的这种原则坚持。 气氛使然，诺伊特拉与更木这两个人的战斗不像是拥有理智的生物，像是森林里的两头刚好饿了的野兽，又恰好眼前只有这一个猎物，进行着野兽之间的生死搏杀。 诺伊特拉的副官戴斯乐，还有更木的副官草鹿八千流，两人都很安分的在旁边压阵，没有上前出手的意思。 相比于戴斯乐脸上的些许紧张，草鹿八千流则是坐在废墟中的岩石上，双手托着下巴，露出了可爱的笑容看着场中的两头‘野兽’，哪怕是更木身上被诺伊特拉砍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她也只是笑着，全神贯注的把更木所有的表现看在眼中。 于是乎，随着战斗气氛的升温，更木体内扩散出来的灵压越加的狂暴，仿佛是得到了长久以来的解放，逐渐形成了重压领域，诺伊特拉感受到了这股沉闷的压力，优势一下子便被瓦解，然后被打飞出去，四脚朝天的砸在废墟之中，看样子受到了更木很好的照料。 他跳起身子落到地面，用手掌按了按脖子，同时脖子歪扭起来，发出咔嚓的脆响。 “真是厉害呐，你这家伙，不愧是战斗部队队长。” “所以你快点使出你的归刃吧，我的斩魄刀既没有始解也没有卍解，只能用来挥砍而已。” 更木将自己的情况说出，然后用提升起来的灵压，迫使诺伊特拉快点使出他的归刃之力。 “你这能力真是不错，很让人羡慕。” “你也觉得不错吗？的确是这样，在十一番队之中，我的刀刃是最适合‘剑八’的标准！” 更木如此畅快淋漓的大笑说着，诺伊特拉的称赞让他很是高兴。 在欣赏诺伊特拉的时候，心中也决定要用全力击败眼前的破面，这是回应他的最好的尊重。 “那么，准备运动到这里就结束吧，十一番队队长，接下来是……生死较量！” 诺伊特拉的身上冲起炫目金色灵压，始于不祥的绝望之风，在包裹着邪恶的金色灵压中，还可以音乐看到诺伊特拉的笑容越加邪恶与危险。 不加以约束自己的力量，在归刃之后，他的力量就会得到质量上的飞跃成长。 这股力量的爆发并未让更木感到惊恐，不，或许他连恐惧本身都已经舍弃了。 他是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第十一任剑八，是给敌人带来终极恐惧的男人。 诺伊特拉伸展开身体，头上长出弯月般的巨大角，六只手臂每一只手都握着相同的巨大弯刃武器，充满着不祥与绝望的金色在武器上的表层流动，更添几分邪恶与残暴。 “这就是你的归刃姿态吗？真是不错的样子。” “多谢夸奖。” “这不是夸奖，而是我体内的鲜血沸腾起来了喔。” “什么嘛，跟我一样啊，那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把老子我杀死，正是求之不得的美事！” 更木回应着诺伊特拉的挑衅，认为自己死在战斗中是一件对于自己，对于对手都是一种最好的结果。 亦或者，是他取得胜利。 比之常态，诺伊特拉归刃后的灵压变得更加沉重，更木却在狂呼大笑着，没有所谓的前奏，也没有所谓的低潮，他们两人从交手开始，就是这样热血沸腾的厮杀状态。 永不疲倦的野兽，在废墟之中进行了生死之斗。 完全忘我的姿态，正是他们多年以来期盼的战斗。 渴望着这样的对手，浑身力量使出，孤注一掷将自己的信念与尊严，全部赌在这里。 不存在花俏的鬼道，也没有什么精湛的瞬步，更不会什么空手搏斗，只是挥动手里的武器，彼此攻击对手，鲜血狂喷也好，武器被粉碎也好，眼中所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战斗！ 品尝这样值得全力一战对手体内喷溅出来的鲜血，没有比这更加美丽和能够激起斗志的美景了。 两位魔人开始酝酿着最强的一击，浑身的力量得以释放。 在不知不觉间，更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将封印灵压的眼罩摘下了，全身喷发出和诺伊特拉相似的金色灵压，那是象征着某种不祥的征兆。 灌注全力的一击，诺伊特拉在哈哈大笑声中，对着更木出招。 更木也以此时最强的招式回击，他明白诺伊特拉钢皮的厉害，因此也将胜利的果实寄托在这一击上面。 更木很自觉的双手握住刀，运用出剑术中最为基础、最为标准中的一记劈砍。 刹那间——空间凝固。 金属的交击声也证明着两人的武器碰撞在一起。 伪空座町的核心战场，被两人庞大灵压激突后，废墟变成了荒芜的沙漠，周围的一切都被碾碎为灰尘。 那个男人，如野兽的男人——用刀背敲在满是鲜血的肩膀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孤独的站立在粉碎成沙漠的土地上，面无表情的望向天空。 （PS：空座町之战还有一阵子才能结束，推荐你们养几天再订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空座町之战（八） 在一毛不拔的虚圈中，曾经诞生过这样的一名虚。 憧憬着和强大的敌人厮杀，然后死于战斗的道路上，视为荣耀与尊严。 从一名普通的虚不断成长，跨越大虚的壁垒，然后借由崩玉的力量完成破面化，得到了更为强大的力量。 在虚圈为数众多的破面之中，没有谁比他更执着战斗这种事，不，或者说是‘绝望’，无论是自己也好，还是被自己攻击的敌人也好，双方其中一个体会到这份‘绝望’，就足以证明自己或者存在的证明。 他为此而生。 诺伊特拉·吉尔加，曾经一度离开过真白夜宫肚子寻找自己的强者道路，他想着成为最强之后，与最强的敌人交战之后，就可以体会到无与伦比的‘绝望’。 为此，他离开了已经成立了‘秩序’的真白夜宫，拥有秩序的地方，不适合他这种肆意妄为的杀戮者存在，因为他知道自己克制不住自己内心对于战斗的执着，以及对死亡美学的赞赏。 将‘绝望’视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救赎，为此在那之后，他从路德本身上体会到失败给‘弱者’的屈辱，一度之下在清璃的邀请下，重新成为真白夜宫的一员。 他重回的理由很简单，并不是为了忠诚，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忠心，为了某个人而去战斗，他只是一名自私自利的破面，他在这里寻求最强的力量，通过无止尽的战斗来锻炼自己的才能，他有着野心，想要成为最上级的大虚——瓦史托德。 一方面又不甘心像妮莉艾露那样性格懦弱的家伙也可以成为瓦史托德，亦或者是单纯的性别歧视，他以此为目标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清璃利用他这件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无非是为了不想要放弃他这样的一个宝贵的实验体。 在瓦史托德之下，亚丘卡斯级的破面，已经是难得可贵的存在。 “可以的话，能让我成为您的从属官吗，诺伊特拉大人？” 重回真白夜宫之后，诺伊特拉第二天就碰到了这名想要追随自己的奇怪破面。 他的名字叫做戴斯乐·林德库鲁茨，是一名在白色庭园极为弱小的破面。 他的眼神很温柔，没有所谓的野心，也没有强者的气势，充其量只是徘徊于抛弃边缘的‘废物’，一般来说，这种地位的破面，只能在白色庭园中干一些无足轻重的杂货，就好像罗嘉那种明明是亚丘卡斯级的强大破面，结果谁都可以虐待她，把她打成接近死亡的重伤。 这种眼神其实是诺伊特拉最为厌恶的东西，因为他之前离开真白夜宫的理由，很大部分是在战斗中输给了妮莉艾露，看到了陡然和妮莉艾露相似的破面，应该第一时刻把他踩在脚底狠狠的蹂躏。 这种性格温和的破面，在真白夜宫数以万计的破面之中，其实是非常罕见。 大部分破面性格都算不上友好，他们只会遵从强者的命令，亦或者有着某方面特殊的才能，也可以破格录取，毕竟技术人才这方面，看重的不是战斗能力，而是想象力与智慧。 但戴斯乐正是属于那种战斗能力不行，也不是科研人员，处于两者之外的尴尬地位的破面。 俗称炮灰。 诺伊特拉本来想要烦躁的拒绝的，因为弱小的破面跟在他后面，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非议。 但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妮莉艾露那张可恨的脸孔，让他鬼使神差的点下了头，答应了眼前这名破面的请求。 “为什么要跟随我？” 跟随他身后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他虐待弱小的破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流传。 没理由这样的家伙会过来跟随自己，若是换做稍强一些的破面，诺伊特拉还会正眼相看。 “我听说了您的事情，只是觉得你的梦想十分美好，为了变强才重新回到这里。” 戴斯乐这么说，这让诺伊特拉的表情有些烦躁。 这算什么理由？ 不，连借口都称不上的笨拙言辞，这家伙是单纯的白痴，还是有着可怕的受虐倾向。 “哼，不管是什么。如果想要追随在我身后，那就记住，多余的同情与慈悲救不了任何人，包括同伴在内，努力让自己变成最强就好了。” “是，诺伊特拉大人！” 戴斯乐很高兴的回答了。 这种开心不是来自于崇拜，也不是来自于赞赏，更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理由。 可笑的破面。他心里没有自嘲的评价自己。 他很清楚诺伊特拉的脾性，每次诺伊特拉出行的时候，戴斯乐这名从属官都是拉开一段距离，他知道诺伊特拉不喜欢别人这么靠近他。 但是一旦诺伊特拉为某些事感到发狂焦躁时，他又忍不住上去安慰。 结果便是他会被诺伊特拉揪住衣领，像是垃圾一样扔出去，亦或者被诺伊特拉毒打一顿，扔在垃圾桶里。 奇迹的是，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实力很弱的破面，没有在暴躁喜欢杀戮的上司手中‘牺牲’，让其余破面不由得奇怪，在他们的预料中，戴斯乐应该在最初的一个月内就会被打死才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诺伊特拉并未杀死戴斯乐，让很多破面都不解。 “跟我走，戴斯乐，有新的搜索任务。这次要好好的大杀一通。” 搜索任务，是清璃下达给诺伊特拉的定时任务，目的是在漫无边界的虚圈中游荡，寻找出能力特殊与等级达到亚丘卡斯以上的漏网之鱼，带回白色庭园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禁忌实验。 “是，诺伊特拉大人！” 无论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诺伊特拉已经习惯了戴斯乐这名副官存在，不论是去哪里都要把戴斯乐带在身旁，这样会给他一丝心安的感觉。 戴斯乐拉开距离坚定不移的跟在诺伊特拉的身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而道路上的一切风景，都不存在希望。 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走，但其实两个人并不能算是结伴而行，似乎有一道壁垒无情的将二人分离开来。 ◆ “喂，十一番队的……你要去哪里？战斗还没有结束。” 诺伊特拉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体，凶狠的目光依旧锐利的刺在更木转身过去的背影部分，白色的衣服残破了大半，六条手臂损失惨重，武器也是相当的破损，连灵压的强度都不如之前那样耀眼夺目。 更木会在战斗中变得越来越强，这是他个人的能力，越强则强正是形容他的最好概括，也是护廷十三队中，最不容易倒下的一名队长。 因为他是剑八，尸魂界最强的战士。 他喜欢战斗，其实本性是不怎么喜欢杀戮的，在刚才那一击下还可以活下来的诺伊特拉，更木没有了上前补刀的意思。 没必要，也没有理由去杀死诺伊特拉了。 对手站起来都很勉强。 “哦，真是结实的家伙，你的钢皮硬度真不赖嘛，竟然还可以站起来说话，活下来本就是令我惊讶的事情了。” 更木转身过来笑了一下，看着诺伊特拉的惨状，不像是挖苦他的意思。 “不要答非所问，为什么刚才不给我最后一下？” 诺伊特拉咬着牙不甘心的追问。 “为啥要给你最后一下？你是笨蛋吗？刚才那一下已经是最后的对决了，死掉的话，就不能继续战斗了吧，那多可惜啊。” “是吗？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说是战斗结束，我还可以继续战斗，不要小看我，我要成为最强的战士，享受最愉快的战斗！” 声嘶力竭的在那里喊叫，诺伊特拉不理会自己能否支撑下去的身体，继续向更木挑衅发言。 更木望着他，没有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是害怕了吗？快说话啊，是不是感到害怕了？” 诺伊特拉如同一个为了战斗而死的疯子，笑容越来越狰狞，体内的鲜血更是从体内排斥出来，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多出一道血印。 “切，真是麻烦，如果你倒下的话，就可以活下去了。死掉了，就真的一点战斗的乐趣都没有了。” 更木这样说，但重新摆起了挥刀的架势，算是应下了诺伊特拉‘求死’的请求。 “这种同情我才不需要，不要一个两个的都过来同情我，这样只能让我作呕！想要杀我的话，直接来杀好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得到救赎！” ——虚没有救赎。 从那漫长的岁月，诺伊特拉只能理会到这一个事实。 他也不需要救赎。 更木的同情，妮莉艾露的同情，还是其余人的同情，都让他感到由内而外的恶心与愤怒。 “诺伊特拉大人，请等一下！” 慌慌张张跑过来劝阻的戴斯乐，结果被诺伊特拉一击粗暴的打飞出去，直接重伤倒在地上，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几乎是垂危的下场。 “连你也要过来同情我，戴斯乐？不是告诉过你，同情这东西我不需要了吗？” 诺伊特拉不爽的呸了一口，只剩下两条手臂还握着武器，在教训玩戴斯乐之后，诺伊特拉继续冷笑了起来，重新振作起威势，快如疾风的攻击向更木。 更木随意的用纤细的刀刃挡下，顺便还说了一句：“力量变弱了呢，我劝你还是主动的倒下比较好。那样就没有杀死你的价值了。” “你这混蛋，不是说过不准随便同情我了吗？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羞辱吗？” 不爽到极点，也愤怒到极点，不断的挥砍，不断的进攻，但更木的脚步一直站立在原地，未曾退后一步。 然后更木开始主动反击，挡开诺伊特拉的武器之后，利用着短暂的空隙，在诺伊特拉身上划了一刀。 鲜血喷涌而出，诺伊特拉身体踉跄退后，接着又咆哮着、呼喊着冲杀上来。 我是最强！我是最强的存在！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还没有杀死妮莉艾露那个混蛋，不能够在这里倒下！——心里只有这样的诉求。 无论身体是否能够坚持住，也不管体内的鲜血喷出了多少，他只感到身体越来越沉重，眼前的光亮也逐渐蒙上了一层陷入永夜的朦胧黑暗。 不，不能在这里倒下！在他心中如此呐喊之时，身体上再次被更木砍了一刀，更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让他的武器举在半空无法落下，随后又是无情的一刀切。 即使是钢皮也没办法阻挡了，更木的灵压远胜于诺伊特拉。 “诺伊特拉……大人……” 眼中流露出关切，流露出哀伤，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戴斯乐只能这样呢喃叫着诺伊特拉的名字。 看着自己的上司悍不畏死的冲锋，不论伤势多么惨重，都无法阻挡他‘死亡’的脚步。 但那样的攻击是徒劳的，六条手臂全部被更木砍断，然后身体无力的垂倒下来，像是一座通天大厦轰然倒塌。 在诺伊特拉身体倒下的那一刻，戴斯乐从未感受到的黑暗席卷他，面前那通向无尽的道路被阻断了，前去的道路，后退的道路，全部都在崩塌。 诺伊特拉感觉到无数的泥浆用入口中，失去了说话的功能，任由身体倒下，任由天地倒转。 他看到了在远处天空的妮莉艾露，以强大的姿态将护廷十三队的一位队长玩弄于股掌之间。 眼神中突然了没有情绪，憎恨也好，敌视也好，什么都不存在了，只有一双默默注视的眼睛，从妮莉艾露的位置一扫而过。 自己倒下了，她会想什么呢？ 好像什么事情都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至于戴斯乐……对了，戴斯乐是谁？ 一条狗的名字，一只懦弱的虫子的名字……好像是叫做这个吧…… 算了，好像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 真是遗憾，到死都没有触及那个身影一下…… 诺伊特拉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想要抓住天空，抓住妮莉艾露的身影，那是执念，也是放心不下的东西。 但手掌只是到了半途就很是无力的放下，随着倒下的身体一起…… 更木将刀刃归鞘，默默注视了倒下的诺伊特拉一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诺伊特拉是如何想的，但他却很开心有这样的一名对手，出现在他的人生之中。 “干得不错，诺伊特拉·吉尔加，我会一辈子都记住你的名字。” 许下了这个诺言，更木对着不远处的草鹿八千流招呼了一声，离开了这片战场。 远处—— 妮莉艾露身体猛地一怔，在她的感知范围中，诺伊特拉的灵压忽然消失了。 对这个经常向自己提出挑战，然后一次次被拒绝的家伙，她有着相当深刻的印象。 他死了。 心情突然有些低落起来，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变得哀伤起来。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雷电的光球朝着妮莉艾露发射过来。 妮莉艾露不能的抬起手，将雷电炮弹粉碎成发光的灵子飘散开来。 “在战斗中走神，是在小瞧我的实力吗？” 白哉这样问，飞舞的樱花汇聚，形成了斩魄刀的原始形态，眼神愈加认真起来。 “我没有这个意思，队长阁下，只是同伴的突然死亡，我有些过意不去罢了。”妮莉艾露笑着说。 “破面也会为同伴死亡而哀伤吗？” “自然。” “真是可笑！” 白哉眼睛一瞪，斩魄刀刀身散发出迫人灵压的同时，有着微许的光芒亮起。 妮莉艾露察觉到白哉用出了和之前不同程度的灵压，眼神稍稍凝重了一些。 “卍解·千本樱景严！” ◆ 看着阻挡下自己取下卯之花首级的搅乱者——斑目一角。 被治疗好伤势之后，他重新加入了战场，代替卯之花在千钧一发之间抵挡下了千瞳子的绝杀。 “你这家伙，我来当你的对手好了！” 斑目一角目视着千瞳子，手脚在颤抖，这不是在说笑，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怖’，这种恐怖让他的双手双脚开始不安分的颤抖。 他想要克制，可是没办法克制住这种本能一样的运动。 他知道，如果一旦交手，自己会在一瞬间内被杀死，毫无阻碍的那种。 但不管如何，他没有胆怯的后退，承担起十一番队战士的荣耀，不能因为害怕而逃跑。 若是变成那样，十一番队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全员都会唾弃他，这比死还要难受痛苦。 千瞳子拿着刀，平淡的看着斑目一角。 然后，斑目一角的身体仿佛触摸到什么过强的重力，致使他的内脏被人用手掌掐的紧紧的，那样的痛苦让他脸色又是苍白起来。 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裂开，已经继续流淌出鲜血。 刀刃，还有持刀的手臂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不行！会死的！ 斑目一角紧张的看着千瞳子的一举一动，只要她向前走一步，自己就会死亡一般。 绝望！甚至连差距这种东西都看不到。 在斑目一角准备殉职的时候，一只粗大且粗糙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带给他一丝稳定与温暖，驱除他内心的恐惧与慌乱。 “队……队长？” 斑目一角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旁的更木，十一番队的队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一个女人就把你吓成这样，人家还没动手呢。” 更木背着草鹿八千流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的脆响，浑不在意会不会用力过猛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抱歉……” 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寻找辩解，斑目一角惭愧的低下头。 他承认自己对敌人感到畏惧了。 “真是的，还想在这里治疗一下，然后再去寻找合适的猎物。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今天真幸运，喂，这家伙是你的熟人吗？” 更木扭头看向卯之花，也注意到了她背后的伤势。 “请小心一点，更木队长。” 卯之花点了点头，这样告诫更木。 “放心吧，我——” “请小心一点，更木队长。” 卯之花打断了更木的话，再次告诫了更木一句。 更木收起了轻松之色，卯之花还是第一次用两句‘小心’让他戒备，也就是说……自己可能会死！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小过分的少女，穿着现代化的水手学生装，没有灵压泄露出来，甚至连气势都没有，但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嗯，更木找不到形容的词汇，总之是个很怪的家伙就是了。 “久仰大名了，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知道我吗？也就是说，你也是蓝染那边的人喽？” “不要拿我跟她混为一谈，她的计划和我无关，我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是寻找卯之花八千流。” 更木眯起了眼睛，‘卯之花八千流’……这个名字他好久没有听人说起过了。 从千瞳子口中说出这番话，他认识到千瞳子的不凡之处，知道很多关于‘剑八’的事情。 “接下来我做你的对手。” 不容许千瞳子拒绝的开口。 “可以哦，反正多了一个十一任剑八，结果依然不会改变。” 千瞳子似乎在考虑一番，很快同意了更木的提案。 “那就赶快开始吧，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更木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集中起来，身上的伤势也没有去处理，因为这点小伤根本不影响他的发挥，尽管这边有着优秀的医疗人员。 想到自己又可以强敌厮杀一场，更木体内热血沸腾，肯定比诺伊特拉战斗还要令他感到兴奋。 “在那之前，先来布置一个隐秘的战场吧，因为有人特意拜托过，不喜欢惹人注意。” 千瞳子手持斩魄刀，从她与更木之间出现了一道‘线’，这条‘线’什么时候出现不知道，但是却把空间完美的切割开来，笔直的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喂，这是什么？新的战斗舞台吗？” 更木等人好奇或茫然的看着，唯独卯之花变了脸色。 “卍解——黑霞时雨·雪杀白姬！” 第一百一十四章 空座町之战（九） 炎热如地狱，那便是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炎热系斩魄刀——流刃若火的代名词。 关于这把刀的故事，早已经是尸魂界中所共同认可的传说。 其使用者便是护廷十三队第一任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一位曾经被人称为‘剑之鬼’的暴徒。 对于这耳熟能详的流言，清璃不止一次听说过，从真央灵术学院的图书馆中，在大灵书回廊中，亦或者从其余的队长口中得知，无一例外的标上了‘最强’的名头。 只是相比于所谓的‘剑之鬼’，在此刻的认知中，清璃更愿意把山本总队长归纳为一个顽固不化的可爱老头子。 对比曾经过往的‘剑之鬼’名号，如今的山本总队长的确是一个善良过头的可爱老头子。 尽管如此，他的战斗方式一点也不温吞，相反很是粗暴狂野，或许和他的脾性有关，外表平稳淡漠，但内心却如烈焰般炙热狂暴。 这样的一面真实写照，说到底也只是在无尽的岁月中，为尸魂界的和平屈服，而收束自己绝对武力的古老之人。 挥动着古老之刃，每一击都如暮鼓晨钟，令人震动，令人惊叹它的力量，这是清璃第一次正面面对如此强大的力量。 她暗暗赞叹着，哪怕是被岁月抹去了曾经的辉煌，也无法否定这把斩魄刀，使用它的人，依旧是一位强者的事实。 面对这样一位值得尊崇的强者，清璃也不希望用出镜花水月这种玩弄人的把戏，这样做的话，反而会失去更多战斗的乐趣。 只是远远不够强大，还未到达她能够承受的极限，而且她也看出来，山本总队长有所保留自己的实力，他并未展现出这把斩魄刀真正的力量。 而无法展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把刀完全解放的姿态太过于可怕了。 若说第七任剑八刳屋敷剑八的斩魄刀卍解是可以一瞬间吞噬数灵里范围内的一切生命或者非生命物体，也就是数倍空座町大小的范围。 那么，山本总队长的卍解清璃听闻过，那是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终极之力，连同世界本身一起融化的可怕炎狱。 到那个时候，更不必说什么平衡，尸魂界，现世，虚圈无论哪一个世界出现问题，势必会影响到其余两个世界的平衡。 收束这样强大力量的山本总队长，理由也变得充分无比，何况自从千年前与灭却师的战争后，山本总队长在这千年内，基本都是用始解进行战斗，而不是将战果恶化到使用卍解的地步。 那代表毁灭世界。 他有着与作为基石的灵王一样的强大能力，可以决定尸魂界、虚圈以及现世的存在与否。 壮硕的身躯，苍老的面容，颌下蓄着白色的长须，用紫色的带子束住，右边额头上有斜向存在的十字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 眼睛处于眯起没有完全睁开的状态，异常到空间也为之扭曲的灵压，从他那健硕又显得苍老的身躯内释放出来。 但却精妙的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在细节方面的操控，山本总队长同样也是出神入化。 若是是为了毁灭世界本身，也为了能够把力量集中在一点，无视敌人的任何防御，越强大的人越懂得这个道理，强大和破坏的范围有关。 一把刀切下去，把人分成两半就可以杀人。 刀刃上附着着浓密的火焰，不如说是整把刀都处于一种玄妙的燃烧状态。 周围被火海围绕，外人无法进入，也无法从外面窥视里面的情况，只能根据山本总队长与清璃的灵压强弱，来判定这场战斗的胜负。 不知是第几次挥动这把燃烧着的刀刃，地面上出现了可怕的直线火痕，随后是呼啸而来的火焰，将大地洗刷干净。 所过之处，只剩下燃烧过后的烧痕，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 清璃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波动，她想起了白业对她的警告——只有面对之后才理解到的恐怖，比任何火焰都要凶猛，若是直面流刃若火，不以阴谋诡计胜利，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现在她明白了白业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种话，理由她也知道了。 见到之后才会懂得的强大，直面之后才会理解的恐怖。 人力在此面前，一切都好像是虚幻的泡影。 这不禁让人产生一种可笑的落差感，队长之间的差距，也同样偏差的离谱。 清璃怀疑山本总队长打破了死神的极限，亦或者没有打破死神的极限，她可不会说，打破死神极限，一定是向着虚化发展，根据这些年的研究，打破死神极限的方法，虚化只有其中一种，这也并非是完全正确的方法。 积淀无尽岁月的山本总队长，有着清璃没办法弥补的差距。 不过同样的，在一些方面，山本总队长也有着不如她的地方。 “松明！” 是山本总队长剑术之中较为高明的一种招数，不只是对于斩魄刀的理解，斩走拳鬼同样莅临于尸魂界顶端的强者，剑术也达到了最高级的十段水准。 龙卷似的火焰风暴霎时间围绕住清璃的身体，疯狂的旋转燃烧，在这之后立刻形成了完整的通天火柱，延伸到伪空座町的顶端，直入没有云彩的天空中，发出轰隆隆的震音。 奔腾起来的火柱之中，迅速绽开了一道绚丽白色光点，快速向外扩张，以十分可怕的速度蔓延。 清璃轻轻一挥手里的镜花水月，任何的花俏在这一刻都显得毫无作用，也是十分可笑，到了她现在这个境界，若非是针对性的鬼道，所有的攻击越简单越好。 将全部的灵压灌入到镜花水月内，在白色的光芒越来越盛之际，通天火柱从中间分裂开来，清璃两侧排开苍白色中带有蓝紫色的灵压洪流，使得自己无伤的站立在通天火柱之中，微笑的和山本总队长对视。 “那也是崩玉所带来的力量吗？” 感受到与清璃平时不同的灵压感觉，似有若无的奇特气息，和浦原送达过来的情报中十分类似。 在拿到两颗崩玉之后，进行融合成完整的崩玉，这也是清璃为什么需要几个月的过渡时间，才开始向尸魂界宣战。 “十万之刃！” 回应山本总队长的是清璃的舍弃咏唱鬼道。 没有番号，也没有进行编数，但从感受到的强度，以及天空被十万把蓝紫色灵子刀刃覆盖的天空，绝对是达到九十号以上威力的超强力鬼道。 山本总队长眼睛猛地一瞪，大大的睁开。 危险的气息。 十万把蓝紫色的灵子刀刃充满了可怖的气息，密密麻麻从天空如彻夜不眠的暴雨坠落，朝着山本总队长苍老的身躯覆盖。 山本总队长眼中掠过炽白滚热的光芒，看不见眼眸的光芒，只有炽白色的火芒在眼中酝酿，紫色的束带解开，苍白的长长胡须胡乱飞扬开来，宛如一尊火神站立在地面。 流刃若火的攻击只有火焰，还有那融化物质的高温。 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攻击，流刃若火的攻击手段都十分单一，没有特殊能力加成。 但便是这单一的能力，也是最为恐怖的力量。 十万把连绵不绝的灵子刀刃冲入火浪之中，火浪一鼓作气的全部吞噬，席卷向清璃单薄的身影。 从原地消失。 山本总队长随即转身，燃烧的刀刃扭曲着坚固的空间，但很细致的将破坏面积压制到最小程度，与突然出现在身后的清璃，与她的斩魄刀碰撞。 若是全部释放出来，是可以将整个空座町轻松撕成两半的极致灵压。 但无论是清璃，还是山本总队长都很克制自己的力量，巧妙的将力量压缩到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企图破开对方的防御。 面对山本总队长狂风骤雨的连续进攻，清璃不慌不乱的做出反应，镜花水月迎击而上，以同样精妙的剑术回击。 两把斩魄刀互相碰撞后，发出的不是金属的鸣响，而是引起了剧烈的爆炸，白色中带有蓝紫的灵压与火红的炎浪交融扭曲，两人身旁的空间形成了扭曲领域，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痕从此处出现。 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压交融在一起后变成了诡异的色彩，接着是狂乱释放的灵压风暴，弹开了眼前所有事物，将一切埋于灰烬之中。 看不见身影的高密度灵压笼罩地区，只是以剑术的对决，打出了令人不敢相信的局面。 历经无数生死，之后才锻炼出来的千锤百炼一般的剑术，还有如海啸铺天盖地涌荡吞噬天地的气势，在山本总队长的压迫下，清璃纤小的身影好似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有倾覆翻船的危机。 只不过，无论山本总队长如何进攻，清璃都能妥善的挡下连续不断的强攻，寻找机会进行反击也不是不可能。 “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把剑术锻炼到这种境界，你有让老夫动真格的本事！” 热身之战中，山本总队长就把清璃现阶段的实力摸清楚了，为此感到惊讶。 “感谢您的夸奖，总队长阁下，队长教我的东西可不只有这一点。而且……差不多是时候了。” 清璃呢喃自语的笑着，这给山本总队长一种不妙的预感。 “快点使出流刃若火的卍解比较好。” 清璃继续忠告着山本总队长，她身上的灵压没有继续强壮，而是变得更加凝实，也变得越加无法看清。 灵压从她的身上消失了。 山本总队长眼中流露出慎重的色彩。 崩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越是想到这一点，山本总队长都有种想要把浦原抓过来揍上一顿的冲动，做什么研究不好，偏偏要做出这种麻烦至极的道具出来。 “比我想象的更快融合，果然压力才是崩玉进化的源泉，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总队长。实在是太感谢您了。为了回应您的帮助，由我来替队长完成当初未尽的遗憾吧。” 清璃微微一笑，挥下一刀。 滚热的炎狱中，镜花水月的刀刃沾染鲜血，还有洒向半空的血沫。 ◆ 看着乱糟糟的战场，在另一处远离这边的阴影地方潜伏的黑崎一心只能干着急的挠着头。 “浦原和夜一那两个家伙，怎么还没有过来啊，都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再不出手就有些赶不上了。” 就在他说完的时候，他感应到了什么，心中响起了浦原的声音，只不过听上去浦原的声音有些虚浮混乱。 ——听到了吗，一心桑。 ——喂，你搞什么，浦原，我已经到了。 ——抱歉，一心桑，作战计划需要改一改。我和夜一遇到了两个比较麻烦的敌人，估计不能给予你们帮助了。 ——你说什么？不能过来？对手有这么难缠吗？是蓝染带过来的破面？瓦史托德阶层的吗？ 能够让浦原与夜一感到棘手麻烦的，大概也只有瓦史托德阶层的破面才有可能做到了。 ——鬼知道蓝染是从哪里请出来的神秘家伙，看上去外表挺可爱的，但是能力太过危险的，好几次差点都被杀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轻便控制时间的家伙。 ——控制时间？喂，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不知道哦，总之很棘手。我现在只能用‘天挺空罗’和你通话。一心桑，不要紧的，黑崎先生那边就拜托你了，平子他们也差不多要动手了，我也会尽快赶过去的，就这样了。 ——喂，喂？ 浦原的声音沉寂下来，一心陷入了沉思。 “竟然在这时候放鸽子，蓝染那边究竟有多少强大的怪物啊。” 虽然有点埋汰浦原和夜一，但既然那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接下来的战斗，可能原本计划就用不上了，真是烦躁，明明一开始还是信心十足，现在来看，处于劣势的说不定是他们这边才对。 ◆ “这就是队长级别的实力吗，真是不同凡响……” 倒在地上的萧隆，大半的身体已经被坚硬的冰块冻结，目光有些涣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日番谷，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声。 “事实上，我的实力在护廷十三队中是倒数的。” 日番谷喘了一口气，身体上也有着不少的血迹与抓痕，打败萧隆他也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 没想到只是一个从属官在归刃之后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是吗？”萧隆咳了一声，鲜血从口里吐出来，尽量撑开眼睛看向日番谷的身后：“问你一个问题，小个子队长。和刚开始的卍解不同，你身后的冰之花在减少。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卍解没有修炼到家，所以卍解的维持时间就是冰之花的维持时间，一旦冰之花全部掉落，就是你卍解结束的时刻？是这么一回事吗？” 日番谷沉默下来，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亦或者在萧隆的想法中，日番谷默认了这样的一个规则。 萧隆叹息了一声，若是自己可以再强大一点，坚持到冰之花全部凋零，胜利的天平才会向他这边靠拢。 “抱歉，虽然你是个不错的对手，但我是死神，而你是破面。” 日番谷握着刀上前，准备萧隆最后一击。 啪！在日番谷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有人空手抓住他的斩魄刀刀身，没有让刀刃挥下去。 “葛力姆乔……大人？” “真是凄惨呢，萧隆，你这个样子未免太逊了。你刚才的战斗温吞到我不想看下去的地步了。” “抱歉，给您丢脸了。” “滚远一点。” 葛力姆乔一脚粗暴的把萧隆踢开，一手还插在裤袋里，一手握住日番谷的斩魄刀，手臂上冻结起来的薄薄冰片没有让他在意，而是撇了撇嘴，带有审视与不屑的眼神看着日番谷。 “小不点队长，要给你休息治疗伤势的时间吗？战斗这种事应该公平一点，我可以给你休息与治疗的时间。” “不需要！” 日番谷抽开刀刃，退后几步，与葛力姆乔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很强，和之前战斗的萧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切，既然这样，只好把你尽快解决掉了。说起来你也是队长级的存在，应该可以让我很好的享受一下吧。” 像个痞子一样的笑着，葛力姆乔缓缓抽出了腰侧的斩魄刀，与日番谷相对。 日番谷同样凝神应对，他知道葛力姆乔和之前战斗的对手不同，很强，说不定还要强过自己很多。 就在日番谷想要试探葛力姆乔的实力时，猛地，他感应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产生了很震惊的变化。 他扭头看向了那片被火焰包裹的封闭地区，此刻只有丝丝缕缕的火苗在半空升腾，炎热的温度从伪空座町内消失。 山本总队长的灵压变得极为的虚弱不堪，清璃毫发无损的身姿顿立在半空中，俯视着整片战场。 日番谷望过去的时候，清璃正好也完成了手刀的动作，捋了一把黑娟般柔密的发丝，保持着固有的温和微笑。 “不……不可能……总队长怎么会失败……蓝染的镜花水月在作怪吗……” 日番谷瞪大了眼睛，眼中有着可想而知的震惊与茫然。 尸魂界的守护神，护廷十三队公认最强的死神，千年来无人可以超越的存在，在战争进行到白热化的阶段，就突然遭遇了未知的惨败。 在这一幕发生的同时，有八个身影无声无息之间靠近了这片战场。 他们也看到了处于高空中，宛如神灵般优雅从容，美丽至极的黑发少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或者说是憎恨与敌意的目光。 “我们来找你复仇了哦，蓝染！准备好接收失败的苦果了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空座町之战（十） 山本总队长突然战败是护廷十三队众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这无论是如何都难以相信的事实在眼前发生了。 双方的参战人员同时停下手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炎狱消失的那一刻，清璃以胜利者的姿态理所当然的站立在天空中，从她的体表溢散开蓝紫色的轻淡雾霭，散发出比之前还要‘神秘’的氛围，近在眼前又好像与她之间隔了一层看不清的墙壁。 “计划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很多，既然作为你们希望象征的总队长遭遇败北，你们之中大概也没有可以阻挡我的对手了，真是遗憾，看来进一步的计划，只能让零番队的死神来协助我了。” 清璃望着战意有所动摇的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与副队长们，欣赏他们那份因自己强大力量，而脸上露出来的紧张与不安——她露出了灿烂美丽的笑容，黑密的长发随风而舞，连遮掩的必要都没有了，以绝对至上的姿态将全身的灵压泄出体外，让他们更加切实的体会到这份绝望。 感受到这份与众不同的高密度灵压，身体上像是背负了沉重的铁块，心脏被手掌用力的抓紧，呼吸急促艰难不说，连同他们的战意可能都会大幅度下降。 一定程度上他们战斗至此的信心，便是来自于他们的守护神山本总队长，在守护神倒下的那一刻，自然会影响到他们这些人的意志，哪怕只是影响到一点，也会影响他们的实力发挥。 “狛村队长……总队长他真的……” 在狛村左阵身旁并肩战斗的桧佐木修兵同样不敢置信这样的结果。 “……不论元柳斋阁下是否败北，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能在这个时候轻言放弃。” 狛村沉着脸色，没有说出丧气的话语，但他的心境的确被影响到了。 “狛村，桧佐木，尸魂界已经完蛋了，当总队长倒下的那一刻，你们护廷十三队就意味着死亡。” 东仙如此判决护廷十三队的下场，失去了山本总队长庇佑的护廷十三队，不过是挡在面前稍微大一点的蚂蚁而已，但说到底也只是蚂蚁，一脚就可以踩死。 与一护几人对峙的市丸也是停下手来，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笑容不变，不只是在叹息着什么，对着一护几人笑着说：“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看来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揭晓，你们的希望已经被粉碎了。” “还真是敢说呢，我们不是还在这里吗？”阿散井这样反驳市丸的挑衅，眼中还有着想要战斗下去的倔强。 “是吗？” “抱歉，流魂街野狗出生的我，只有死亡才算是失败，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战斗下去。” “没错，即使总队长倒下，消灭蓝染的任务也不会改变。”露琪亚坚定的说。 吉良也用坚韧的眼神回应市丸，代表着战斗到底的决心。 一护自不必说，从清璃选择空座町开刀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必须战斗下去，无论是主动战斗，还是被动战斗，都要为空座町的生存战斗，而不是逃避一切。 “唉……挣扎是用的，你们并不了解蓝染队长真正可怕的地方，这次的底牌她可是一次都还没有使用呢。” 市丸的话只会让他们更加的小心谨慎。 在他们还在聊天的时候，一道闪光从远方直击而来，混含着的虚的灵压，是非常强力的虚闪。 而虚闪的攻击目标正是清璃。 清璃轻轻一瞥，轻描淡写的伸出手掌，虚闪的冲波正好落在她的掌心。 没有多余的动作，手指弯曲，手掌微微用力一握，虚闪在她掌心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消失无踪。 虚闪的突然攻击，也让她看清楚攻击她的是什么人。 穿着现代装扮的八名男女，或严肃、或诡异的笑、或沉闷、或冷酷的站在一起，从他们散发出来的敌意来看，也是针对清璃而来。 “呦，好久不见了，蓝染。” 清璃眼睛斜视过去，微微笑着：“的确是很久不见了，平子队长，看到你还有勇气站到我面前，我真的很开心，为你的勇敢感到荣幸。因为我一直很害怕不注意走路的时候，会把你的存在无视掉，那样对你这位前任上司也未免太不敬了。” “切，说话的语气这不是比以前嚣张许多了吗？还是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蓝染？这些年隐藏下来，真是辛苦你了。” 平子双手放在裤袋里，面对清璃那略带嚣张的言辞，也没有表现出愤怒不耐的脸色，只是撇了撇嘴。 “你想说什么呢，平子队长？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们所熟知的那个人，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我没有要求所有人相信，只是你们愿意相信我罢了。其实你们这么信任我，我偶尔也很苦恼的，明明不值得被你们这么期待。” “玩弄上司与下属的信任与感情，这就是为自己欺骗人寻找的借口吗？”平子的眉头一皱，微带着愤怒的语气。 “抱歉，如果你们感到委屈或者愤怒，那只能说明你们的脑子还有点问题。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笨蛋蠢死最好。” 辛辣讽刺的话语，从清璃微笑温和的嘴唇中吐露出来，声音平淡亲切，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你这混蛋，骗人竟然还能说出这么多的歪理！我要砍了你！蓝染秃子！” 脾气最为暴躁的日世里顿时被清璃的这番话激怒了，拔出斩魄刀之后，想要对着清璃挥砍过来。 平子连忙拉住日世里，不要让她上前单独与清璃战斗。 “喂，等一下，日世里，这明显是蓝染的激将法，不要上她的当啊，你可以被她的言语激怒，但不要踩中她言语中的陷阱。她说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我当然知道，可是一看到她这副嚣张的笑脸，我就忍不住想要把她这张笑脸踩在脚底，实在是太气人了！这个秃子！” “就算是这样，也要忍下去啊，连总队长都败给她了，说实在的，这场战斗还是危险重重呐。” 平子拿开头顶上戴着的黄色贝雷帽，放在右手食指上转圈。 另一边—— 卯之花等人看着从眼前消失的千瞳子与更木二人，卯之花知道详情，但对于其余人而言，却不知道千瞳子与更木消失的秘密。 “这、这是怎么回事，卯之花队长，队长他怎么会……”斑目一角拿着斩魄刀，一时间不知所措，更木的突然消失，让他不明所以，井上与虎彻勇音二人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千瞳子的斩魄刀卍解……现在更木队长已经被带到另外一片‘战场’了。” 卯之花酝酿了一下，叹了口气，脸上的凝重依旧没有消失。 “战场？在哪里？” 面前空无一物，没有链接那片‘战场’的异常点，好似从这个世界上抹消了存在一般。 斑目一角不由得为自己的队长感到担忧。 “那把刀一旦卍解，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存在，尽管每次卍解只能针对一人，因此有着绝对性的权限。” “结果会如何？” “不知道，我们只能等待那边的结果了。连入口都找不到的我们，只能心里祈祷更木队长胜利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一对一的情况下，队长他是绝对不会输的。” 斑目一角饱含信心的笑了起来。 卯之花脸上露出了惋叹的神情，和斑目一角不同，她并不看好更木能够取得战斗的胜利。 “你错了，斑目三席，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更木队长很危险。千瞳子……她很强！” 无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概念，卯之花只能用‘很强’这两个字模棱两可的概括千瞳子的实力。 在知晓更木真正实力的前提下，卯之花也给出了千瞳子‘很强’的评价，证明对于这场战斗的胜负，她无法预料到最终结果。 “队长他也很强，他是十一番队的剑八，尸魂界最顽强的战士，无论遇到多么坎坷的绝境，他是不会输给这种无名之辈的！” 斑目一角握紧拳头，目光灼灼的看向那片不存在的战场，对更木有着十分强大的信心。 “剑八……吗？”卯之花怔怔望着天空，不知道想着什么。 “对了，卯之花队长，你好像认识那个人，还有斩魄刀傍身，她也是尸魂界的死神吗？”斑目一角疑惑的转过头，想到了什么询问。 “久木千瞳子，在大约六百年前的时代，还曾担任着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队长之职。” “六百年前……十一番队队长！？” 斑目一角瞪大了眼睛，为这件事感到无比的震惊。 剑八并不只是一位，这一点斑目一角，还有十一番队的死神全部都很清楚。 可是一个时代只能存在一个剑八，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剑八上任的基础，就是杀死上一任剑八，这是十一番队既定的规矩。 如果十一番队中有人在正面战斗中杀死了更木，那他就是新一任的剑八。 只是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过去十一番队的队长，那岂不是说—— “她是继初代剑八之后的第二任剑八……是个无比可怕的用剑高手！” 卯之花说出了斑目一角心中所想。 于是，新的疑惑充满了斑目一角的心头，他的问题没有得到解释，而是更加迷茫起来： “你弄得我有点糊涂了，卯之花队长。假如她真的是第二任剑八的话，为什么还没有死去呢？不是上一任剑八死掉才可能选出下一任的剑八吗？” 这是斑目一角不能够理解的地方。 杀死上一任剑八，由胜利者继续担任新一任剑八，这是十一番队的规矩，无论是山本总队长，还是中央四十六室都无权干涉这样的规则。 “的确是有这样的规则。但其余方面没有限制，如果本人主动放弃了‘剑八’的称号，那就没有问题了。” “有人会傻到这个地步吗？” 斑目一角不能理解这样的事情。 剑八是荣耀与强大的象征，这么多么愚蠢的人，才会主动放弃放弃这个光荣的称号呢？ 主动放弃了剑八的称号，不就说明，那个女人害怕自己会死吗？ 斑目一角越想越糊涂了。 “可能是因为无聊吧。” “无聊？” 这算是什么理由，借口为什么不找好听的一点？ “在她任职十一番队队长期间，有数百位挑战者被她杀死，其中不乏有能够使用卍解的好手。她的斩魄刀是最适合‘剑八’称号的武器。” “最适合？”斑目一角惊咦了一声。 在他看来，更木的斩魄刀才是最为适合‘剑八’称号的斩魄刀，不能始解，也不能卍解，只能不断的近战拼斗。 而现在卯之花却说那个第二任剑八的斩魄刀，是最适合‘剑八’之名，让斑目一角感到诧异。 “那把斩魄刀始解没有特殊能力加成，刀身也没有变化，不会延长，也不会增加力量、速度等等，始解和常态处于一个状态，只是灵压会有少许的提升。卍解的能力是带有强制性剑术决斗。” “强制性剑术决斗？” “是的，在那个‘战场’里面，任何能力都会失效，鬼道、白打、瞬步等等招数，全部都会失灵。能够攻击凑效的只有……斩术！” 斑目一角张大了嘴巴，这也太过于清贫了吧，斩魄刀的能力？ 难怪会被说成是最适合‘剑八’名号的斩魄刀，专门为了砍人诞生的斩魄刀。 就算是他的斩魄刀鬼灯丸，始解会提升形态上的能力，卍解则是强化力量。 草鹿八千流则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她感受到了什么，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鼓鼓的脸蛋，泛起波光的大眼睛在看着哪里，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剑，不会输的！ 她攥紧了拳头，眼里涌现出对更木的信心。 ◆ 黑白分明的两侧世界，由一条‘线’分割开来。 而黑白的世界边缘则是无限之大。 两把斩魄刀处于黑白界限的中央。 黑色与白色的花瓣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如绵绵的春雨，落在脸上与手背时，可以感受到花瓣上的一丝温热。 只不过，在这片奇异的空间内，萦绕着一种哀伤，一种绝望，还有死亡的浓郁气息。 没有风，没有声音，花瓣落到地上也是无声，整个世界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让人感受不到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更木觉得有点刺激，有趣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露出了有趣的笑容：“这就是你的卍解吗？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只要在这里，无论怎么战斗，都不会影响到外面是吗？” “是的，在这里无论怎么战斗，都不会影响到外面。”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开始吧。” “先别动手，我还没有说明规则。” “规则？”更木皱了皱眉：“什么规则？” 千瞳子竖起三根手指：“为了方便你这种野兽也能够理解，我就简单明了的说明一下吧，不说明规则，我这边也很困扰，因为这个战场真的有点特殊。” “那你说好了，最好简单一点。” 复杂的规则他听不懂。 “规则一——在这片独立起来的战场中，所有能力全部失效，唯一能够造成死伤的武器，只有卍解之后诞生出来的两把斩魄刀。” 千瞳子指着在黑白分界处的两把刀刃。 “什么意思？” “拿着这两把刀其中之一，才能够战斗，否则所有攻击无效。” 更木明白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斩魄刀，有点不爽的挠了挠头，这是什么破规则。 换句话说，在这个空间内的一切攻击无效，只有这两把刀刃有效，否则无论采取什么攻击，都会被判定攻击无效。 对于那些依靠灵压与鬼道类型的敌人，甚至是完现术之类的，简直是克星一类的存在。 千瞳子继续补充说明：“规则二——白刀的能力是在意志没有消散之前，持有者拥有等同不死之身的强大恢复能力，持有者直到意识崩溃，才会败北。” 指着白色刀柄、黑色刀身的斩魄刀。 “黑刀有着伤势越重，持有者会增加速度、力量、抗打击能力以及神经反应方面的强化，但相对的，身体会承担过重的负荷，负荷过重会导致身体崩溃而死。” 指着黑色刀柄、白色刀身的斩魄刀。 更木顺着千瞳子的指示，看向白刀与黑刀，露出了思索之色。 两把斩魄刀都拥有十分特殊的力量加成，选择哪一把斩魄刀进行战斗倒是成了关键问题。 “规则三——战败等于死亡，这个规则无法逆转。另外说明一点，灵压虽然会被无效，但也不能说是毫无作用，灵压会用来强化自身各方面的基础能力。” 千瞳子将三条规则详尽的说明给更木听。 “那么，现在把你的选择告诉我，你是选择白色的刀……还是黑色的刀？一旦选定，直到死亡也不能够重新更改。” 更木将自己的斩魄刀收起，大大咧咧的露出笑容，走到黑色刀柄、白色刀身的斩魄刀面前，毫不犹豫的将它从分界位置拔出来。 随即这把刀的形状与质量发生了些许的调整，更木惊奇的发现，这把黑色刀柄的斩魄刀正好合适他战斗。 千瞳子走到白色刀柄、黑色刀身的斩魄刀面前停下，将它握在手中，轻盈的挥舞了两下，目光冷淡的看向更木。 更木也是把目光转移过来，感受到身体有着明显的强化，明白这是黑刀对他的身体增益。 因为他一直处于负伤状态，黑刀会根据他的伤势轻重，相对应的调整他的各方面身体基础能力，进行这场战斗。 “那么，开始吧，更木剑八。” “我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更木笑着，别误会，他只是一头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野兽，满脑子都是想着战斗的野兽。 跟他讲解什么道理是行不通的。 而他本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如你所愿。” 千瞳子点了点头，说完，身体轻盈一跃，黑刀的尖齿部分撕裂空气劈波杀到。 更木不客气的全力挥舞手里拥有漆黑洁白刀身的斩魄刀。 在一个照面碰撞后，更木立马吐血栽倒，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是何等的怪力，难以想象从那娇小的身体里，涌现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已经进行过各方面提升的更木，在第一个回合就出师不利。 这个时候不要说轻视，眼睛不离开千瞳子干脆利落的凌厉身姿，因为他知道视线一旦从她身上移开，下一刻他就会身首异处。 他咧开了牙齿，这不是相当棒的战斗吗？ 实在是太强大了！ 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用剑的高手！ 太开心了！ 尽情厮杀吧！ 要让他倒下不能战斗，还早着呢。 没错，这点程度的伤势，比挠痒痒还要轻。 千瞳子手中的刀刃急转刺下，切开大气的阻碍，更木侧头闪过，便是挥起自己手中之刀，千瞳子身体扭起最小的幅度，带动短裙摆起，以薄纸一样的差距微微后退，让更木的刀刃挥空。 更木站起身，持刀竖劈，攻势凶猛，毫不留情的斩向千瞳子的娇小身躯。 千瞳子则是早有预料的轻轻俯身，眼中黯淡无光，饱含死亡真意的目光让更木心中一突——不祥的境地。 感觉说不出来，但肯定是被什么注视到的怪异感。 千瞳子俯下的身姿，以一种从下方仰视更木身体——这样的一种很奇妙的情况当中。 身体的刺痛感让更木知道，自己所有的攻击全部被看穿了，他那毫无章法、胡乱挥砍的剑术，被人看穿到这个程度，还是头一次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左肩被刀刃洞穿，飞洒出来的血沫染红了千瞳子身上的衣服。 她没有笑容，也没有冷漠，也不像是机械一样的古板运作，又好像是拥有野兽一般的本能。 现在究竟是理性在支配她的身体，还是本能在支配她的身体，便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剑术境界。 因为千瞳子本人也不知道，她手中的斩魄刀下一秒会从什么方向挥出，又会攻击更木身体哪个部位。 第一百一十六章 空座町之战（十一） “你这个混蛋……真是够卑鄙的，竟然隐藏着这样的招数……” “别这么说嘛，要不是队长刚才打得热血沸腾，一角重伤昏迷，所以我才特意向你展示了我的真正实力，你该感到荣幸才对，破面。” 说这话的是十一番队五席绫濑川弓亲，习惯性的在战斗刚结束还残有余温时，用手掌捋了一下右边的刘海，看着被自己打败的破面——伊尔弗特·格兰兹，似乎是叫做葛力姆乔破面的从属官之一。 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力快速流失，伊尔弗特的眼中布满恐惧，对于死亡的认知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这份恐惧并非是第一次认知到，在很久以前似乎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和真正的死亡也有所不同。 张开口无力在和绫濑川弓亲争辩什么，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那股死亡的气息确实笼罩着自己，想到打败自己的只是一个区区五席等级的死神，而不是副队长或者队长那样的死神，伊尔弗特怀着这份屈辱而死。 绫濑川弓亲轻轻吐了口气，爱美天性的他讨厌这种不华丽的战斗，下次要注意一点了，要是被更木和斑目一角发现他斩魄刀的真正能力，可能他自己也没有脸面呆在十一番队了。 因为崇拜更木过头的缘故，导致十一番队的死神，基本都是直斩系斩魄刀为主，鬼道系斩魄刀在十一番队并不吃香，反而会受到异样的目光注视。 他抬起头，感应了一下战场的大致走向，那八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可能并不是敌人之类的，但山本总队长的战败也给他造成了不弱的心理打击。 而更木的灵压突然从空座町内消失不见，也让他忧心忡忡，不明白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这之前，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为妙。 遇到实在胜不了的战斗，华丽的认输好了，队长和一角肯定是不会怪我的。绫濑川弓亲心中高兴的说出这种丧气的话。 说实在的，他并非看不清目前战场的胜负走向，因为处于真正劣势的是他们护廷十三队。 即使再怎么嘴硬不承认，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这样一来，可能要真的拼命了。 “这也是十一番队的宿命啊……” ◆ 在伊尔弗特·格兰兹身死的那一刻，就被白色庭园的监视机关探查到了。 说实话，名为伊尔弗特·格兰兹的破面，在真白夜宫之中，只能算是破面之中的中等水平，实力大概为标准等级的副队长实力，扔在真白夜宫众多实力强大的破面之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样的一个小人物。 但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白色庭园副组长萨尔阿波罗·格兰兹的亲生哥哥，因为有着这一层身份在，对他的关注自然要比一般的破面多出一些。 在伊尔弗特·格兰兹身死的那一刻，尚在白色庭园侦查研究所工作的萨尔阿波罗，通过白色庭园最新发明的动态体监视器‘细菌监视者’，顾名思义，这些用来监视战局的仪器，每一个只有细菌大小的程度，而且可以屏蔽感应，除非是一早就用结界把他们排除在外，否则对于敌人而言，这的确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伊尔弗特这个亲哥哥死亡的一幕呈现发出荧光的屏幕上，萨尔阿波罗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丝蔑视一样的笑容。 虽然是亲兄弟，但他一直对于这个没用的哥哥持以傲慢的态度，看待伊尔弗特与死神交战然后死亡这件事，好比路边的一条野狗突然死掉，不要说眼泪，哀伤都不存在一丝。 因为伊尔弗特·格兰兹是他曾经舍弃掉的垃圾，从身体里分出去的一部分，对此他没有任何感想。 他想到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那时他还没有加入真白夜宫，在这里担任白色庭园副组长的高级位置，以真白夜宫高层人员身份莅临整个虚圈的顶点。 ——大约是从数百年前开始，某一个国家有一对兄弟，哥哥叫做伊尔弗特·格兰兹，弟弟叫做萨尔阿波罗·格兰兹。 哥哥是一名作战勇猛的将军，弟弟是一名研究禁忌实验的炼金术师。 哥哥伊尔弗特在战场上以杀戮敌人为乐，弟弟萨尔阿波罗则是面带微笑，在自己的炼金工坊里摆弄那些不能动弹的‘人偶’。 他们二人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也没有丝毫的相似点，但他们都有着轻蔑别人的眼神，还有眼中有着极为疯狂的色彩。 哥哥伊尔弗特会把俘虏交给弟弟萨尔阿波罗，给弟弟提供大量的人体素材，让他更加舒心的研究炼金术。 在弟弟的炼金工坊里，永远都存在着没办法平息的惨嚎，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数以千计的人类在弟弟的工坊里惨遭虐待，萨尔阿波罗肆意玩弄这些‘人偶’，不分男女老幼，他们会被利器划开身体，用火烧，被大卸八块，从头到脚也可能被切成碎片，之后把不相干的身体部分进行扭曲的重组。 把人体的内脏换成其余的人工装置，把眼球嵌入在不可能生长的位置上……那种画面扭曲而邪异，疯狂而又可怕。 这些人死掉之后，因为长期怀以痛苦与强烈的憎恨情绪，从这里面解放，这些死者的灵魂恶化成的魔物——虚。 他们抓准了兄弟两人聚集在工坊里的时候，弄塌了工坊的建筑，被压成肉泥而死。 他们也打算在两兄弟死亡后，灵魂从身体内出来，就把两兄弟的灵魂抓起来，狠狠的折磨一番，然后吃掉。 只不过和他们预期的不一样，萨尔阿波罗以灵魂的姿态出现时，看到的是自己被压成肉泥的尸体，还有周围那些面目可憎的怪物，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真是太棒了，这才是我想要的结果，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有趣的事物，真的是太棒了！” 他脸上的疯狂与邪恶，让那些准备吃掉他的虚，不由得心生寒意。 没错，一群虚对一个刚出生的灵魂感到了恐惧。 因为这些虚生前每日都要承受萨尔阿波罗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这已经是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一种本能——那恶魔一样的笑容，比他们这些怪物更像是真正的怪物。 于是，萨尔阿波罗兴冲冲跑到了还未察觉自己已死的哥哥伊尔弗特的灵魂身旁。 伊尔弗特还在茫然，随即气急败坏的吼怒：“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 “哎呀，哥哥，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这正是我喜欢的结果。” “咦？什么？我可不想……啊！你干什么，萨尔阿波罗……放开我！” 萨尔阿波罗的灵魂毫不犹豫对着自己亲哥哥的灵魂发动进攻，把哥哥的灵魂整个吞噬掉，带着开心与疯狂的神情，他想要了解魂魄和虚到底有什么联系，就把哥哥的灵魂吃掉了。 不但如此，他感受不到满足，想要进化为‘完美生命’的他，把目标集中在了周围的那些虚身上。 于是，他把工坊周围的所有虚全部吞噬掉了。 萨尔阿波罗来到了虚圈，吞噬更多的虚为乐，最后成为了虚圈中为数不多的最上级大虚——瓦史托德。 重新拥有了人类外形的大虚。 平时他拥有冷静的‘学者’状态，可是一旦卷入战斗之中，便会成为一头没有理智的怪物。 于是，他担忧自己控制不住会把宝贵的实验体撕成碎片，开始在战斗中养成不亲自动手的习惯，开始统率低等级的大虚与虚，进攻现世，进攻尸魂界，他则在幕后操控。 之后他投靠了当时刚成为虚圈统治者拜勒岗·鲁伊森邦，作为拜勒岗最为信任的学者。 可是这段时期并未长久，因为某一日从尸魂界来了两名死神。 领头的还是当时担任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职位的白业，另一名是现在白色庭园总组长的蓝染清璃。 用摧枯拉朽的绝对性力量，摧残了大帝拜勒岗刚建立起来不久的虚夜宫，在虚夜宫的遗址上，以真理大图书馆为核心，兴建了现在的真白夜宫。 随后，萨尔阿波罗就加入了真白夜宫，成为这里的研究人员工作。 之后时间推移，崩玉诞生了，萨尔阿波罗等一众大虚，最先接受了破面的转化。 只不过萨尔阿波罗并非是为了追求所谓的力量，他是学者，不是战士，尽管他有着很强大的力量。 本来他是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白业甚至为他建立了独立自主的统帅区域，只不过被萨尔阿波罗拒绝了，他认为白色庭园便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每天都可以接触有趣的人体素材，至于收集素材的事情，交给搜查部队就工作就行了，他的工作就是研究与再研究。 他为了完成‘完美生命’的状态，主动把哥哥伊尔弗特的灵魂从身体里分割出来，以此为基础，再把自己‘战士’的部分特质融合进去，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也就是现在的伊尔弗特·格兰兹。 萨尔阿波罗追求的是‘完美生命’，而不是‘强悍’这种力量。 因此他从有自我意识与理性的瓦史托德退化成中级大虚亚丘卡斯，就可以重新经历一次进化的过程 但相对的，他会失去强大的力量。 萨尔阿波罗还记得，诺伊特拉那个家伙不止一次说过他愚蠢： “你是疯了吗？竟然有人想要变弱？我看你是做研究把脑子研究坏了！” “你说错了，诺伊特拉，我和你不同，每一位破面都有自己的特性，我只不过不喜欢那种无所谓的事情，我适合‘学者’这个工作，在清璃大人手下工作，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而不是像你这样在战场上厮杀。” 萨尔阿波罗反驳了诺伊特拉的自我认知。 如果说白业是作为保护伞，庇佑了虚圈的存在，那么，推动真白夜宫各种发展的，离不开他这个知识型的学者。 假如没有崩玉这个技术大成的核心之物，整个真白夜宫内能够破面的，大概只有史塔克、莉莉妮特还有乌尔奇奥拉而已。 ——从那久远的回忆中恢复过来，萨尔阿波罗对于伊尔弗特的死亡内心毫无感受，向负责操控的破面人员询问：“现场有哪些黑暗中的老鼠痕迹吗？” “暂时没有发觉灭却师的踪迹，萨尔阿波罗大人。” 那名破面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信息，确定躲藏在暗中的灭却师老鼠没有出现。 但萨尔阿波罗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认真对待一下，邦比爱塔虽然作为真白夜宫的间谍人员，已经潜入‘无形帝国’多年，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位‘高层’而已，明白无形帝国阶级机构的萨尔阿波罗，认定那位灭却师之王会把大部分的灭却师最终舍弃，利用‘圣别’来恢复与强大自己的力量。 换句话说，无论是邦比爱塔这个间谍，还是‘星十字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都只是灭却师之王用来‘圣别’的祭品，而不是令那位灭却始之王正眼相看的角色。 何况，如果邦比爱塔总是询问这方面的事情，无形帝国之中也不缺乏智者，他们会根据邦比爱塔的平时习惯，说不定推测出什么出来。 因此，萨尔阿波罗两手准备是必须的，无形帝国的情报收集，不能只交给邦比爱塔一个人去负责，那个脑袋里满是‘爆炸’的女人，相信她的嘴巴很严实，但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犯傻，把自己的底细暴露出去。 她的最终任务还没有完成，暂时不急着将她召回。 “真是奇怪呐，伪空座町的阴影地区明明已经率先调查过了，这些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不，不如说是那位灭却师之王到底心里在想什么，认为这次的动乱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连调查的必要都没有了吗？ 可惜，邦比爱塔无法接触更高级的机密，一般来说，除了灭却师之王，还有他的副手哈斯沃德·雨葛兰在负责，其余人都只是简单的服从命令而已。 等级分明的灭却师世界中，生存法则也极为的残酷与冷血。 或者说，是利用其余的手段在监视？ 知晓无形帝国技术是几斤几两的萨尔阿波罗，不认为无形帝国会有那样超越白色庭园的科学技术。 这样一来，第一种可能性反而更大。 那位灭却师之王傲慢到不需要搭理这场战斗的过程，只需要得到结果，就可以实施之后的行动。 “萨尔阿波罗大人，接下来还要继续搜索灭却师的行踪吗？” “既然搜查下去毫无意义，看来他们真的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惹人注意，难怪千年来可以一直隐藏在死神的眼皮子底下，不只是因为他们可以隐藏在阴影之中，他们的性格也相当谨慎，毕竟清璃大人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他们那边也在严阵以待吧。” 萨尔阿波罗只能给出这样的理由。 “算了，灭却师的事情暂且放在一旁，伪空座町的战斗由第一小组继续监视，其余的跟我来，有另外的工作交给你们去做。” “是。” ◆ 真白夜宫第零塔的某个大型放映厅。 里面的光线很暗，排场和现世的电影院差不多，很许多排列整齐的座椅，只有最前面的巨大荧屏亮起。 在荧屏上呈现的是千瞳子与更木的战斗，这种实时播放的战斗画面，白业很有兴趣的看着。 因为比起清璃那边，他更担心的是千瞳子，她的卍解太过于危险了，是一把很可怕的双刃剑。 ‘白姬’这把斩魄刀是不附带任何有利于自己能力的斩魄刀，无论是始解也好，还是卍解之后的三条规则，在面对同样是以剑术格斗的敌人，卍解的收益也不会很大。 怎么说呢，这让白业想起了好友京乐的斩魄刀花天狂骨卍解，将敌人置于险地的同时，自己也会遭受同样的待遇，就看谁可以活到最后。 “你的女人已经在前线战斗，而你却在后方悠哉的看戏，小心她们口吐怨言哦，白业先生。” 从研究鬼道与魔法不同与相同点的实验中暂时解脱的魔女帕秋莉，穿着那套掩盖真实身材的紫色睡袍，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 她走到白业身旁的座椅坐下，背靠着松软的座椅，总算不用面对那些繁杂的文字了。 无论是魔法，还是与魔法有些相同性质的鬼道，都是十分不错的研究课题，她可以从鬼道中汲取有利于自己的部分，增长自己的知识与魔法使用水平。 “之前留下的伤势还没有复原，而且帕秋莉小姐你说这是战斗，其实这是不准确的说法……”白业仔细思量了一下，笑着说：“大部分都只是小孩子在玩耍而已。战斗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是我的话，会在第一时间结束所有的战斗，不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机会。清璃……她的热身动作太麻烦了。” “直切要害那种吗？” “作为敌人而言，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对此不满？” “不是不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斗风格。清璃喜欢用言语去扰乱别人的思维，尽可能让敌人失去理智的思考能力，加大自己的胜算。千瞳子遇到同类，也会故意延长战斗，把对方砍得遍体鳞伤，所以经常弄得自己满身是血。而我大概是最不擅长华丽类型的战斗方式了。” “你每次都会把话题敞开来说，也由于是这种作风吗？” “不把正确的意思告诉别人，交谈也就没办法持续下去，我对于政客类型的说辞没有感觉。说起来，帕秋莉小姐的研究工作如何了？” “罗嘉小姐的能力很出色，只是她的思想态度有很大问题，好像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真是搞不懂她的想法。” 帕秋莉想到了什么，罗嘉那副‘木偶’一样的状态，看上去就知道是个在追求死亡的精致人偶，看到她那张麻木的脸庞，会影响别人高兴的情绪。 “她只是没有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因为制造她的萨尔阿波罗就是把她当做‘工具’来培养，所以她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不需要所谓的存在意义。” “简直和魔法傀儡一样，只会听从别人的命令与吩咐。” “但也有区别的吧，罗嘉是有智慧与思考能力的，但‘工具’的思想限制了她的意义，如果她有一天找到这部分存在的意义，她的未来会很灿烂。” 白业很看好罗嘉这位女性破面的未来成长，真白夜宫只招录真正的人才，罗嘉不只有这亚丘卡斯等级破面的能力，她的特殊能力也是真白夜宫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若是她能够找到真正的自我意识，未来的成就会是什么样子，白业也很期待。 “对了，白业先生，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一个问题。”帕秋莉抿着嘴唇，视线淡淡的瞥过来。 “请问。” “这个‘无限空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帕秋莉等人是作为‘客人’从别的世界而来，而召唤他们的人与其说是白业，不如说是‘无限空间’的主宰者。 白业不具备这样伟大的力量，可以随意另外的次元中拉拢人员。 “帕秋莉小姐的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确实，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惶恐不安。就是我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也很慌乱的在思考，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展开的？没有眉目，或者说上面的人不打算现在给我们正统的答案，只是暂时要求我们像社会上那些所谓的精英白领一样，为了金钱与生活而忙碌，尽情的剥削廉价劳动力，够我们这些蚂蚁温饱就好了。” 白业想到了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也在探索‘无限空间’的秘密，可是这里的保密程度太过严实了，至今都没有得到过什么像样的有用情报。 “这里的主宰者一定一位很伟大也很可怕的‘神’吧。” 帕秋莉无法用已知的知识来解释穿越世界这种问题。 因为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即使在很多书籍上都有过‘一花一世界’的说法，但其实谁都没有见识过，那也只不过是一些人的自我意淫而已。 但真正发生之后，这份不安也会随之滋长。 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就好比自己做着什么事情，总有一双眼睛从更高的维度投下视线，默默关注世界上的一切变化。 “神吗？即便是神，也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种神。因为所谓的‘神’具体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们也根本不知道。不过以神来称呼的话，‘无限空间’的神已知的有两位，有没有更多的我不知道。” “两位？” “嗯。一个是一头巨大的八爪章鱼，一些地方有许多密密麻麻的触须，让我想起了克苏鲁里面的邪神。另一位是穿着紫色华丽衣装的可爱萝莉，比那头大章鱼好说话一些。但好说话也只是相对而言。” “白业先生认为他们是为了什么而建造这所乐园的呢？” “你这太为难我了喔，帕秋莉小姐，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呆在这里了。我猜测最大的可能是为了……好玩吧？” 不确定的回答，白业也只能给出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业想到了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捏死过很多蚂蚁，当时并不是为了好吃才捏死蚂蚁，单纯是为了好玩。 再不然把蚂蚁装在空着的塑料瓶子里，接着把塑料瓶烧掉，看着蚂蚁四处逃跑的样子也很有趣。 蚂蚁与人类的表现是截然不同等的，蚂蚁是为了逃命，人类是为了好玩。 人类在天灾面前只能惊慌失措如同蚂蚁一样逃命，而说不定高高在上的神灵们，则是在上面关注着人类在天灾面前那恐慌茫然的神情，这不也很有趣吗？ 蚂蚁在逃亡，人类在嘲笑。 人类在逃亡，神灵在嘲笑。 ◆ 轰！ 随着一栋大楼的倒塌，京乐身姿狼狈的四肢贴紧地面，身上那件花花绿绿的外袍不知飞去了哪里，草笠也在激烈的战斗中丢失。 如果可以的话，京乐开始后悔一开始选择了这么难缠的敌人，明明战斗意志不强，可是交起手之后才发觉，对方的头脑很冷静，没有被他拖着鼻子走，思维能力也很强，在没有摸清楚游戏规则之前，史塔克没有冒然和京乐近身接触。 史塔克发现京乐的斩魄刀始解之后的那些游戏，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 例如在利用游戏规则战斗的时候，京乐的攻击就会变得异常，尽管京乐极力掩饰也没用，崭鬼需要从高处进行攻击，艳鬼需要叫名颜色，影鬼需要踩中影子…… 每一个游戏都有一个必须遵守的规则，京乐每一次攻击前都需要为这些游戏规则所服务，只要看破这一点，还是很容易察觉到京乐的异常举动。 这不是说明史塔克比京乐更擅长小孩子的游戏，而是他拥有比京乐更快的速度反应，还有至今都没有真正显露出来的灵压，都决定了京乐在这场战斗中的艰难程度。 这样一来，即使用‘不倒翁倒了’这个游戏，感觉也会输得很惨。怎么办，要用卍解吗？如果是这样，先要让浮竹撤出安全距离才行。京乐趴在地面上没有起来，而是把头埋进沙子里，让自己冷静的思考。 说起来京乐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已经开始认真战斗，而对方却依然没有露出底牌，也没有进行更强的归刃状态在战斗。 破面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 其实就算是使出卍解，京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在针对敌人的同时，自己也要承担同等的伤害，看谁先被他的卍解‘整’死！ 砰。 有什么人把脚踩中他的后脑，京乐的脑袋直接陷入了更深的沙层里面，脸有点疼。 “还在装死吗？太难看了吧。”对方把脚拿开。 京乐转过身子，看到的是穿着水手服的麻花辫女生，短短的小裙子几乎把两条雪白的大腿展示出来，京乐还看见了小裙子底下的一点白色…… “哎呀，有点吃不消了，莉莎酱，没想到一些年没见，你已经变得这么水灵了……” “哼，你这个样子也能算是队长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在很努力的战斗。还有，莉莎酱，下次踩我头的时候能把鞋子脱了再踩吗？” “你是变态吗？” 矢眮丸莉莎抬起一脚踢中了京乐的下巴，把他整个人踢飞了出去，身子埋进了废墟之中。 “死掉了吗？没死的话，继续过来战斗。” “好的，莉莎酱。” 京乐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起，心里埋怨着矢眮丸莉莎的暴力，但也有点怀念这种被虐待的待遇。 好久没这么舒坦了。 真怀念当初天天被人踹醒的美妙时光。 “我也加入这场战斗吧，春水，对方不是简单的货色，要尽快结束这边的战斗才行。” 浮竹这时出现在京乐身旁，山本总队长战败，让他的心情没有之前那样悠闲了。 “真是麻烦，三个人一起来吗？那两个人暂且不论，新来的小姑娘好像也不简单的样子，从她的身上有虚的力量，错觉吗？” 史塔克嫌麻烦的挠着头，看着那边凑足了三人准备来战斗，他身上也渐渐有了压力。 一个人就足够他应付的了，现在多出两个人，看来要拿出一些真本事才行。 说到这里的时候，史塔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的地方，向着四面巡视了一阵，眉头皱了起来。 在史塔克刚转过头巡视什么时，京乐那出乎意料的举动再次出现，双刀用力挥来，史塔克早有准备，知道京乐是个不安规则出牌的家伙，早就防着这一手呢。 “你在干什么呀，现在在战斗，不要东张西望，史塔克！” 莉莉妮特用响转来到史塔克的身旁，有些生气的教训史塔克消极面对战斗。 “不是……莉莉妮特，你有没有察觉周围的灵子密度有些异常？” “灵子密度？”莉莉妮特歪了歪头，对于史塔克的说法半信半疑：“有吗？” “总觉得这里的灵子密度越来越高……错觉吗？” “是你多心了吧。那边总共三个人，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并肩作战，无论来多少人都是送死。” 莉莉妮特与史塔克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尽管莉莉妮特的分到的力量不如史塔克，但他们彼此都是双方的钥匙，融合之后才能够开启双方体内封闭起来的灵压回廊，最后一口气释放出全部的力量，但因为这些力量有点不可控制，也会影响到弱小存在的生活起居，是以在很久以前，史塔克都无法离开自己的第一塔半步，为了不给人添加麻烦。 这种解放的方式说是‘归刃’其实也不准确，因为自我破面，和崩玉破面的结果，里面可能有一些本质上的不同吧。 是以史塔克与莉莉妮特的归刃方式，与大部分破面的归刃形式都有些细微的差别。 “要归刃了吗，破面小哥？”京乐笑着问。 “嗯，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但是如果不能把你们拖延在这里，我的任务就算是失败。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正式任务，我可不想被人打上差分。” “咦？你们那边还有业绩的说法吗？” “说的我们破面好像是不需要吃饭一样。开始了，莉莉妮特。” 史塔克抚摸着莉莉妮特的脑袋，在京乐三人诧异的视线中，莉莉妮特的身体猛然爆发出冲向天空的苍蓝色灵压光柱，光柱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把两个人的身影全部吞没，都还没有停下扩张的趋势。 掀起来的狂躁飓风，让京乐等人眉头紧皱。 这股气息出现的快，去的也快。 等到那些苍蓝色的灵压消散时，莉莉妮特的身影从史塔克身旁消失，史塔克看上去也仅仅是手里多出了两把看上去精良的黑色手枪。 这样的变化相对于那股令人心惊肉跳的灵压有些不符。 而且最诧异的应该是史塔克归刃的时候，旁边的那位女性破面反而消失了，本来自认为了解破面的他们，这下子反而觉得有些破面是超乎异常的存在。 “崭鬼！” 决定先下手为强的京乐，打算用此来逼迫出史塔克的真正强度。 从高处斩下的身姿，很快就要接近史塔克的身体，史塔克举起手枪，苍蓝色的虚闪从枪管中喷射而出。 速度很快，但在那种情况下，京乐还是以精湛的瞬步消失身影，从而躲过这一击。 在他刚落定位置时，一道苍蓝色的闪光却近在眼前，令他瞳孔一缩。 “哈！” 戴上假面的矢眮丸莉莎挥舞着斩魄刀，代替京乐打飞了这一发虚闪，但也因此她持刀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很强，比一般大虚的虚闪强出很多倍！矢眮丸莉莎眼神凝重，心情很糟糕。 京乐眯了眯眼睛，那两把手枪……只能释放出虚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心一点应该…… 在他刚想的时候，数以千计的苍蓝色虚闪覆盖了前方所有的位置，朝着他和矢眮丸莉莎这边攻击过来。 京乐与矢眮丸莉莎眼神顿时变了，瞬步运用到最高程度用来躲避这数以千计的苍蓝色虚闪。 可是没有停下，史塔克双枪中的虚闪似乎用无止尽，不停的释放出苍蓝色虚闪，这样下去，在这密集的虚闪之雨中，迟早会被击落的。 嗡！空气在晃动，史塔克猛地侧开身子，躲过了从对面反射回来的虚闪。 眉头一皱，看到的是浮竹手持始解状态的双刀，挡在了京乐与矢眮丸莉莎的身前，轻轻吐气的样子，看样子也被史塔克的虚闪攻击吓得不轻。 把我的虚闪反射回来了？史塔克心中犹豫了一下，再次举起双枪，指向京乐三人。 在密集的虚闪之雨，浮竹用他左手斩魄刀吸收了一道虚闪的力量，然后史塔克惊奇的发现，他发射出去被浮竹左手斩魄刀吸收掉的虚闪，从右手上的斩魄刀释放出来，回击给他这个发射者。 “左边是吸收能量，右边是能量释放，两把刀连接起来的绳子上的五块牌子，大概是调整用的工具，和你这温和的外表不同，你的斩魄刀能力可真阴险……还有那位小姑娘，是虚化吧？” 史塔克停下了进攻，三个人都很麻烦。 “了不起，看了两次就明白了双鱼理的能力原理。那么你也差不多明白，单纯的虚闪是没办法针对我们三人的。” 浮竹如此断言的笑着，说着从目前战局中得出来的事实。 “这算是挑衅吗？病恹恹的队长先生？” “当然，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再试试看。”浮竹自信的微笑。 “有道理，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就可以寻找出弱点了。” “有道理个屁呀，史塔克，这明显是那个阴险的白毛给你设下的圈套，不要轻易上当啊。” 莉莉妮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手枪里传出来，提醒史塔克不要上当。 “……” “你聋了吗，史塔克？” “别人这么挑衅了，我也不是无动于衷的人。”史塔克说。 “喂！” “闭嘴，不要吵我，莉莉妮特，我心里有数。” 史塔克不听从莉莉妮特的劝阻，再次发射了虚闪，这次浮竹光明正大的用他的双刀吸收虚闪，接着以同等的威力释放出虚闪，回击史塔克。 史塔克手一张，将回击过来的虚闪甩手挥开，瞬间炸平了一栋大楼的高层地区。 “看样子是明白了，破面先生，如果那两把枪只能放出虚闪，就是我们这边胜利喽。” 京乐心中松了口气，庆幸着浮竹加入战场，而且斩魄刀能力相对克制敌人的归刃能力，否则真的没办法打下去了。 “这两把枪只能放出虚闪，放不出别的东西来。”史塔克如实相告。 “抱歉了，虽然胜之不武，但胜利的果实我们就取下了。”听到史塔克这么说，京乐大胆宣言。 “是吗？” 史塔克呢喃了一句，并未把京乐的话放在心上，再次从手枪中释放出虚闪。 轰！ 没有发生能量吸收的场景，浮竹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身体撞击大地，从口中吐出血来，剧烈咳嗽了起来。 京乐与矢眮丸莉莎一惊，明明刚才的虚闪攻击会被吸收然后反弹回去才对，怎么会打伤浮竹？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瞬间在同一个位置发出了一千次的虚闪而已……看上去只有一发虚闪，但其实是一千发。既然是吸收能量，那就不可能不存在吸收能量的上限。原因就是两把刀连接绳子上的五块神牌，需要用来调整吸收能量的速度、力度等等，再通过右手的斩魄刀释放出来，这就证明他的斩魄刀吸收量一定存在着某个阈值。即使猜错了也不要紧，因为我瞬间连射虚闪的速度很快，他的斩魄刀瞬间吸收速度跟不上我瞬间释放虚闪的速度，恶果当然只能自己吃。究竟谁克制谁，还不好说呢，队长先生。” 京乐沉默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这么把自己的能力说出来好吗？” “这种事无所谓。”史塔克满不在乎把自己的能力说出来：“因为我的能力简单易懂。但简单易懂也不代表着，我的虚闪容易针对。顺便一提，瞬发千次的虚闪并非是我的极限，这次是瞬间两千道虚闪，能挡下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吧。” 覆盖天际的虚闪，对着大地狂轰滥炸，让天空与大地发生了很强烈的震动，爆炸起来的浓烟席卷向别的战场。 正如史塔克自己所言，他的能力简单易懂，不需要玩什么复杂的猜谜游戏，无限虚闪，从名字上就可以得知是什么能力了。 （PS：这章算是两章合一，还欠下一更还是两更来着，忘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空座町之战（十二） “喂喂喂，这也太过夸张了吧，难道他的虚闪真是无限的吗？” 起初还可以用瞬步躲开无限虚闪的攻击，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虚闪的数量、速度还有力度全部都没有下降，反而他们这边率先疲惫起来。 京乐与浮竹两人额头上已经开始渗透冷汗，矢眮丸莉莎也是闪躲得相当勉强，这样下去，大约在三分钟之后，他们三人之中必然有一人会被击落。 而被虚闪击中的下场，就是数以千计的虚闪连续不断的轰炸，只能期盼于史塔克的实力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 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虚闪的各方面程度都没有下降，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力量不足上，实在是个愚蠢至极的想法。 “打碎它，天狗丸！” 突然而来的喝声，打断了史塔克虚闪攻击。 让史塔克响转运作，从而避开了这一击。 只不过在他闪出去的同时，又有一道人影从后面袭来。 史塔克临危不乱，右手的手枪变成了苍蓝色的灵子刀刃，转身挡下了来袭之人的斩魄刀攻击。 来袭者二人全部戴着虚的假面，身上凝聚着虚与死神混合起来的高密度灵压，这样程度的灵压，他们二人毫无疑问是队长级的实力。 史塔克挡开攻击后，力道加重，将从后偷袭之人打退回去。 然后他继续使用响转，来到了更高的位置，与所有人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刚刚结束无限虚闪攻击灾难的京乐三人，也没有趁乱攻击，而是释放重负的吐了口气，总算可以喘一口气了，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况且他们的偷袭其实也毫无作用，归刃之后的史塔克，灵压、速度、反应能力、力道等等，全部都有了卓越般的提升。 “属于你们那一边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五打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史塔克将右手的灵子刀刃重新变成释放虚闪的手枪，紧紧的握在手中，面对四位队长，一位实力几近队长级，总共五位强大的死神，说实话，就算是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另外两名过来参战的是假面军团的爱川罗武与凤桥楼十郎，都曾经是担任过护廷十三队队长的强者死神，配合虚化的力量，他们的灵压比起百年前更加的强大。 “没办法，毕竟我们这次可是倾巢出动，而且我们也没想到过去的同伴会一个个跑过来协助。”京乐半开玩笑的说。 “这算是在嘲讽我们没人吗？” “据我们了解的所知，第四塔与第二塔的破面首领似乎没有出现。”京乐饶有兴致的询问。 “……”史塔克对于京乐的这个问题，并不打算回答，而是叹息一声：“看来这次要拿出真本事出来了，真是麻烦，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是我才对。” “你要是想要离开的话，说实话，我不会再阻拦了。”京乐难得的认真起来。 确实，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本以为能够很快解决的对手，结果打到现在，陷入劣势的反而是他们这边。 “我拒绝，都说了，第一次重要任务，当然要漂漂亮亮的完成才行。” “这就没得谈了。”京乐刀刃一挥，斩向史塔克：“不精独乐！” 旋风缠绕住史塔克的身体，以此来限制住史塔克的行动。 不过京乐不认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就可以限制住史塔克，矢眮丸莉莎与京乐的合作能力没得说，曾经担任过京乐贴身秘书的她，经常和京乐一起并肩作战，不需要言语，也不需要眼神示意，就能够天衣无缝的配合京乐的打法。 “击溃他，铁浆蜻蜓！” 在进攻中解放后的斩魄刀，变成了一把长枪形状的武器，枪的顶端是扁刃，如同划船的桨，看上去是一种重武器的类型，具有十分强大的斩击能力。 在京乐施展‘不精独乐’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手，将枪头的扁刃斩向史塔克的头骨。 “弹奏吧，金沙罗！” 凤桥楼十郎展示出自己的始解，头部为金花的华丽长鞭，在天空中盘旋进攻的样子，宛如一条灵动鲜活的金蛇。 史塔克面色微变，这么近的距离使用虚闪可能来不及了，只能在挥开身体上的旋风，用手枪挡下了矢眮丸莉莎的斩击，随后用响转避开凤桥楼十郎的金色长鞭。 爱川罗武早已等着这一刻，举着巨大号仙人掌状的狼牙棒，对着史塔克的后背狠狠一击。 轰隆！ 大气轰鸣，史塔克的身体向着地面如星体坠落下去，砸出了一个直径超过数十公尺的大坑，使得周边的几栋高楼建筑物倾斜歪倒，摇摇欲坠，抖落细碎的石块。 “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 浮竹刀刃指着前方，数道光线一样的炮击飞向地面，精准的落在史塔克砸出大坑的位置，更剧烈的轰炸呈现在众人面前。 “成功了吗？”爱川罗武扶了扶脸上的墨镜，忍不住问。 “不要说这种话啊，罗武，一般这么问敌人最终都会无伤吧。” 凤桥楼十郎脸上的神色未曾放松，他知道史塔克和他以前战斗过的破面不在一个层面上，刚才的合击能否凑效依然是个未知数。 在场的众人都有着十分精湛的战斗惊讶，他们隐隐感觉到史塔克还留有余力。 事实也如他们所言，在掀起来的尘烟散去大半后，史塔克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从坑洞中慢慢站起身来，掸去了身上的灰尘。 在他面前，有着一层青翠色的六边形网格线状的透明结界维持。 随后这层结界溃散，崩成了青翠色的光芒碎片飞散到周围，在挡下浮竹的破道之后，防御结界已经完成了它的工作。 史塔克的口袋里掉出了一个淡金色的金属圆管，咕噜噜的滚到一边。 “防御道具吗？”浮竹眯起了眼睛。 这样的一次性道具在尸魂界中也屡见不鲜，技术开发局中就有类似的新科技产品。 虚圈的技术并不弱，有这样的技术开发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刚才被那种等级的鬼道直接命中，我大概也会瞬间完蛋的吧，看来白色庭园那些家伙发明的东西，还是有点用处的。” 史塔克拍走身上的灰尘，没有多说，双枪指向天空，无限虚闪的威力再次展示出来，让他们五人只能闪躲。 偶尔浮竹还可以用他的斩魄刀进行反射，但他反射回来的也只有一道虚闪而已，史塔克轻而易举就可以闪躲，留意一下就不足为虑。 不过无限虚闪从刚开始的对付三人，现在变成了一次性对付五人，史塔克明显发觉无限虚闪的发射速度跟不上战斗。 对付三位队长级说不定是绰绰有余，可是在变成五人之后，有些地方明显照顾不周到。 手枪的虚闪数量的确是无限使用，可是如果速度跟不上，还要把虚闪分散出去进攻，就很容易被这些队长级的死神找到破绽。 毕竟是死神之中的精锐战力，不是那些只能对付杂鱼虚的席官与队士。 “虚闪！” 三道不同颜色的虚闪来自于假面军团三人组，威力全部强于一般大虚的虚闪威力。 史塔克切了一声，知道无限虚闪没办法同时奈何五个人，不过这么快就能摆脱出来，看来有些小看这些家伙了。 真是的，为什么自己要同时面对五个人啊。 这样下去，只好……史塔克抚摸着垂落在胸前的鲜血十字坠链。 “喂。史塔克？史塔克你有在听吗？” “啊，有什么事，莉莉妮特？” 一边和那五个人纠缠，史塔克一边和莉莉妮特聊天。 “这样下去感觉要输了，打开束缚吧。” 莉莉妮特的话让史塔克沉默下来。 老实说，他不想要打开所谓的束缚，因为重新收束力量很麻烦，比战斗还要麻烦。 而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五分钟，如果五分钟内看不到局势转机，那就打开束缚。” 史塔克给出了五分钟的期限。 ◆ “蓝染队长，现在该怎么办？局势好像对我们也不太有利的样子呢。” 市丸看向周围的战场，没有一位是低于副队长级的强度灵压，全部集中在伪空座町战斗，这的确是十分壮观的事情。 这也足见这座伪空座町的坚固程度。 “人数的确是我们这边有点失策，诺伊特拉和几位破面全部都战死了，不过这没什么问题，我很清楚他们的实力，他们努力了不留下遗憾就好。” “要从虚圈那边继续调动破面过来吗？” “不需要，因为我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蚂蚁是一只还是两只，踩过去都没有感受。” 清璃声音平缓，眼前掠过一道撕裂空气的寒芒，平子毫无征兆逆反着刀刃挥砍过来。 叮！用镜花水月横挡下来，平子那诡异笑起来的脸孔令人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情。 “平子队长，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有礼貌的听讲才对。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五番队是这么没纪律的组织了。” “抱歉呐，我已经不是五番队的队长了，所以这些规则可以不用听了吧。” “这么说，会让前辈们感到为难的喔。” “那种老掉牙的故事就不要说给我听了，好歹想一想我这个原五番队队长的凄惨生活吧。从上任那里好不容易接手，结果又被你这个副官背叛，我的心一百年来都在隐隐作痛啊。” 平子笑得很开心，心中也就越加的愤怒。 对于清璃的憎恶与仇恨与日俱增。 诚然虚化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力量增幅，但虚化的过程可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心理有问题，没人愿意接受这种危险无比的禁忌实验。 想到自己还是作为实验体存在，这就更加气人了。 “因为……平子队长你们真的是很棒的实验体，看到了吗？黑崎一护体内的那头瓦史托德，力量很强不是吗？如果没有你们一百年前的奉献和牺牲，也就不会诞生出‘虚白’这种几近完美的瓦史托德。”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谢谢你喽，蓝染副队长？”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无论平子从哪个位置进攻过来，清璃都能够事先找到他的落位点，然后以春风细雨般的绵柔气势，但刀速却如电光雷霆，令平子猝不及防被砍了一刀。 手臂上流淌下鲜血，平子皱了皱眉，转向一护叫喊起来：“喂，一护，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帮我，我一个人可搞不定打败总队长的家伙啊。” 平子的突然求救，让一护略微无语的过来：“呃……我看你刚才自信满满的口气，好像不需要任何人协助，就可以打败蓝染的样子。” “输人不输阵，在嘴上肯定不能服输啊。” 平子挖了挖耳朵，。 “……” 一护只好点了点头，这段期间他经常在假面军团的根据地修炼，和平子之间也能配合起来战斗。 “黑崎一护，你难道已经放弃思考了吗？关于你母亲的事情，真的不想要知道吗？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的存在对于尸魂界而言，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开来的烈性炸药。” “我可不想被你的言语左右，啊，对了，我母亲的事情，等我打败你之后，再向你询问也是一样的吧。”一护握紧了手中的双刀，眼中坚定起来。 他甚至清璃的言语力量，三言两语就可以让一个人的斗志消失，陷入自我认知错误的混乱状态中，对于那些心神不定的人，说不定直接可以策反他们。 “恭喜你，你变聪明了，但却做了一个非常蠢的选择。因为你的立场不重要，我只是想着如果可以省点力气就到达灵王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那我就不能让你的计划称心如意了。” 失败的后果，空座町十万条生命会死亡，这是一护不能够放弃的理由。 “所以说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是尸魂界的人，也没有必要非为了空座町牺牲不可的理由，为什么不选择平凡活下去呢？真是搞不懂你这家伙。” 一护沉默了下来，然后笑了笑：“或许因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吧。曾经我也是那些普通人中的一个，但我觉得力量这东西还是不要滥用的好。母亲给我的名字是‘一护’，说不定我的使命这个吧，不是什么伟大的借口，甚至说出来也可能让人发笑。” 人类？ 听到这个答案，清璃意外了挑起了眉头。 这算是什么回答？ 还是如此干脆利落的回答了？ “决定什么，斩断什么，保护什么，主导话语权的并非是剑，而是持剑之人。竟然被一个小鬼说教，我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或许我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吧。” 清璃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镜花水月，蓝紫色的灵压通过剑刃释放出来，轰然从天空降落。 一护与平子二人俱是凝神以待，手掌从面前一抹。 两人脸上同时出现了虚的面具。 “月牙天冲！” 一护甩出双刀，十字交叠的黑色月牙斩向从天空坠落的蓝紫色剑压，发生了空间扭曲的场景。 看着一护脸上那尚未完全的假面，清璃继续挥舞剑刃，目光如电：“不打算一瞬间使用出全力吗？你应该知道，这个状态的虚化是不足以和我战斗的！” “蓝染，最好不要太小看了一护哦，他比你想象的要强。” 平子从侧旁攻击过来，清璃挡下了他的斩击，笑着问：“是吗？你们把希望注入在他身上吗？可是，浦原喜助那家伙已经没办法过来支援了，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接下来都不足以与我一战。” “卍解·天锁斩月！” 一护低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溢散开来的暗红色灵压，清璃明显感受到了一股令她心悸的全新力量。 “卍解？那种状态下，还可以卍解吗？” 清璃首次惊讶了起来，一身漆黑的一护，手中的双刀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黑白融合起来的刀刃，以白色为核心，两侧覆盖上黑色的刀壳，一条漆黑的锁链从刀柄的末端扯拉出来， 清璃感受到了什么，脸色惊变。 咚！强烈的撞击感让清璃的手臂出现了一丝痛觉，身体向着高空划行。 被一护打断的清璃，在一瞬间的心悸之后，脸上再次绽放出从容不迫的笑容，眼中也明显透露出高兴的意思。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吗？看来……的确是小看了你的成长速度。听到了吗？崩玉也很开心。”清璃转头看向市丸：“银，离远一点。” 市丸点了点头，用瞬步逃向远方。 在市丸跑远之后，清璃重新收回视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一护与平子心中出现了不妙的预感。 异象初始于一阵微不足道的轻风。 清璃体内的灵子奔流加速到极限。 一护与平子瞠目结舌的看向天空——清璃头上的那片天空。 曾经展示过一次的十万把灵子刀刃安静的垂吊在天空的顶端，蓝紫色的光芒聚拢在十万把灵子刀刃表层，灿然生辉的同时，刀尖闪烁着的锋芒，也足以证明这些灵子刀刃拥有足以切开人体的强大切割力。 在一护与平子有些慌张的注目下，天空降落下惟妙惟肖的蓝紫色光雨。 任谁看到这样的一幕，都会被这庞大数目的灵子剑雨吓呆。 他们斩碎了数以万计的灵子刀刃，然后那强悍冲击的力量，让一护与平子退到地面上。 嗤嗤嗤！ 划破虚空的灵子刀刃不绝如缕的激射下来。 数百把灵子刀刃将一护、平子二人的地方围成监牢。 又是数千把的灵子刀刃同时降落下来，一波接着一波，一把灵子刀刃贯穿了平子的肩膀，让他的动作迟缓，随后六把灵子刀刃刺中了平子的双腿，让他大腿鲜血淋漓。 一护也是满身血痕，灵子刀刃从他的脸颊边划过，便在脸上开出了一个口子，让面具破损了些许。 这已经是无关剑术的领域，而是灵子刀刃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不能够一次性全部解决的话，他们二人难逃死亡的命运。 “月牙天冲！” 注意到只能硬扛下去的一护，挡在平子面前，挥斩出一道巨大的暗红色月牙，对着天空数目庞大的灵子刀刃横扫而去。 又是数千把灵子刀刃落下，与月牙相撞，随后天空上的灵子刀刃继续坠落，伴随着绚丽无比的蓝紫色流光，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 “缚道之七十三·倒山晶！”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数层的倒三角结界，还有竖立在面前的数层透明防御墙壁，由假面军团的成员有昭田钵玄使用出来。 一口气使用出两种不同复式的缚道，他气喘吁吁的站在平子与一护身旁，总算是给平子和一护二人争取了一丝喘息时间。 随着灵子刀刃的数目急剧减少，攻击密度不如之前，一护不敢再让清璃使用出那种可怕的鬼道，立马冲向清璃，和她近身战斗。 “月牙天冲！” 又是一刀月牙带头冲锋过来。 清璃伸出白嫩的手掌将巨大的暗红色月牙抓在掌心，身体向后划动了十几公尺距离，掌心中也由此出现了一道血痕。 一护趁着清璃防御暗红色月牙时，把握住这个机会，一举跳跃到清璃头顶，给她致命一击。 清璃从容举起镜花水月，把他所有的攻势全部化解。 “真是稚嫩的剑术，第二代剑八的剑术，可不是用一两个月时间就可以掌握的。所以你的剑术对我毫无威胁。黑崎一护，你现在做什么都太晚了！” 清璃的身上涌现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灵压，蓝紫色的灵压洪流中，带有一丝神秘的黑色物质。 “但我得多谢你的压迫，崩玉再次进化了。” “蓝染，我可没这么容易放弃！” 一护面对清璃的挑衅，眼睛猛地一瞪，身上闪烁起暗红色的旋风与闪光，等同于不祥的灵压气息，再一次从那绝地的封印中解放出来。 延伸出来的巨大牛角，还有整个人的形体变化为虚。 这是最终的虚化。 而这个层次的虚化，和之前的虚化是全然不同的阶层，两者所提升的力量也不在一个等级上。 零距离的在双角位置汇聚出猩红色的圆球，被圆球吸引而来的灵压，形成了鲜艳无比的红色涡旋，让清璃无法从这里脱身。 红色的闪光占据了整片天空，照得人脸也是血红一片。 在那红色闪光之中，清璃的身影被吞没。 踏。轻微的踏步声，清璃立足于一座大楼的顶端，享受着微风的吹拂，让心绪冷静。 狼狈的从那完全虚化的虚闪中逃离出来，衣服的边角有些损坏，脸上也有着明显的伤痕，眼中的神情完全认真起来。 “虚白，敢对我这个最初的主人不敬，这也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吗？真是胡来的小子。” 破空而来的大虚身影，正是完全虚化之后的一护，他这副形态完全舍弃了人类与死神的状态，彻底的加入虚的行列之中。 但作为死神的力量并未消失，卍解状态的天锁斩月还在使用，而且他的灵压还在持续增强，不，应该说从完全虚化之后，每一秒都在提升自身的灵压。 “破道之九十·黑棺！” 从虚空中架起的黑暗巨棺，束缚住了那头怪物。 但是化身怪物的一护，却把黑色巨棺轻而易举的撕碎，连挡路的资格都没有，简单粗暴的用手中的斩月击碎。 对着清璃的身体一挥。 鲜血洒向周围，清璃咬着牙退后。 一护伸出左手，按住清璃的面门之后，对着大楼顶端的地板用力砸下。 清璃的身体撞破了一层层的坚硬石板，从最上层到达最底层，然后与整片大地轰然撞击。 大楼的中心被挖空，颤抖了大概一秒，化为白色粉末消失。 一护的身影比音速更快的冲向天空，重新在双角位置凝聚出独有的红色虚闪。 鲜红的光芒再度贯穿天与地的界限，在那废墟之中，已然看不见清璃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八章 空座町之战（十三） 浦原凝神屏息的面对着被浓雾分割出来的战场，在虚圈与尸魂界的碰撞没有发生之前那强烈的不安预感，说不定真的要成真了。 他们此刻要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自称红魔馆女仆长的十六夜咲夜，在攻击能力并非是多么的出色醒目，相反在时间能力上的运用，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时停领域之下，即便是他这个拥有众多手段的科学专家，也会感到十分棘手。 时间与空间是禁忌使用的技术，这在整个尸魂界的历史上，关于这方面的技术一直都是处于封禁状态，而咲夜能够随心所欲操控这些能力，并且运用的比起浦原见识过的任何一位精通时空禁术的死神还要出色，这其中就包括了他现在的店员，曾经的鬼道众大鬼道长握菱铁斋。 咲夜的时间能力来源于‘时空连续体’这个概念，一定程度上就等于她拥有干涉空间方面的能力，在‘时空连续体’这个概念基础上，时间与空间无法分割。 因此，周围的浓雾便是用来分割战场，将这里的土地化为一片从伪空座町内独立出去的‘微型世界’。 在一开始还能够模糊感受到外界冲突起来的灵压，但现在……浦原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灵压，也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战局优势被哪一方握在手中。 夜一与红魔馆的门番红美玲同样战斗的十分激烈，夜一擅长的是白打与瞬步，红美玲则是修炼气功与武术，来源于东方国度的妖怪，拥有强硬的体魄与超直感一般的反应能力。 她的姿势有时很快，有时也会打出一些很柔绵却很强大的武术，总之就是夜一没有见识过的‘白打’技术，和整个尸魂界的主流体术格格不入，但威力很强，力度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她可以感觉到红美玲还未使出真正的力量，尽管她同样有所保留。 “小姑娘，你的白打叫什么名字？” 夜一好奇了起来，一开始只想着快速破局，但是在发觉眼前的两个人都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对手，就开始沉下心思，认真的战斗起来。 她在进入瞬哄状态后，速度已经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但红美玲还能够跟得上她的速度，这让夜一很是好奇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名不经传的强者。 无论是在尸魂界，还是现世之中，夜一都没有得到过相关的情报。 她有点好奇清璃是从哪里找到这些能力出众的强者的，看样子也不像是破面，因为红美玲与咲夜身上没有破面所持有的特征。 “小姑娘？”红美玲笑了一下，倒没有露出显明的恶意：“我今年已经好几百岁了哦，我是来自东方国度的妖怪红美玲，你说的白打，应该是指体术吧，我修炼的是气功与传统武术。” “气功与武术？”夜一皱眉想了想，接受过现世文化熏陶的她，大概明白红美玲所要表达的意思：“那不是骗人的戏法吗？” “是不是骗人的戏法，你亲自感受一下就知道了，死神。” 红美玲咧嘴一笑，摆出战斗的架势，与灵压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身体内急速流动起来，轰隆一声，踏碎地面后冲到夜一面前，一拳撂下。 夜一脸色微变，速度变得更快了，让她只能勉强的做出反应，但这么多年养成的本能反应让她提前做好了闪避措施。 只不过被红美玲掌心隔空拍中的地面，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在某种能量的运作下，地面上出现了直径上百公尺的大坑，沙石四处飞散。 “美玲，动作小一点，石子都碰到我这边来了。”咲夜看到自己干净的女仆装出现了些许的灰尘，不满瞪向红美玲。 “咲夜小姐我不是故意的。”红美玲也知道错了，低着头道歉。 “回去之后处罚一个月的薪水。” “怎么这样？太过分了吧，咲夜小姐！”红美玲的脸色拉胯下来。 “那就两个月。” 咲夜变本加厉。 红美玲只好尴尬的挠着头，算起来自己已经被处罚几个月的薪水了？ 算了，不想了，越想这些越是不开心。 咲夜小姐实在是太严厉了，就因为石子碰到身上，破坏了她这份潇洒美丽的姿态，难怪这些年一直被没有处到男朋友。红美玲心中开始不怀好意的诽谤起来。 想到咲夜和自家大小姐那不正常的亲密关系，红美玲想了想，说不定女仆长小姐根本不需要什么男朋友吧。 哦哦，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幸好这个世界没有那只总是爱搞事，胡诌乱编的风雨之鸦，不然这段不正常的姬情肯定会被曝光的。 抛去脑中的杂念之后，红美玲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浦原先生还不打算放弃抵抗吗？” 咲夜变魔术般，在双手上各出现三把飞刀，从容不迫的面孔证明她拥有着极高的自信心，沉静的双眸有些冷漠，给人一种难以亲近交流的冷酷形象。 “说这话的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要为蓝染战斗到这个地步呢？她得到灵王之后，你们又会有什么好处？” “这和我们红魔馆无关，这是大小姐的命令。大小姐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为了尽早的把人情还掉一部分吧。”咲夜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是个脾性古怪的吸血鬼幼女，但幼女也只是针对形象，她的智力可没有任何让人看扁的地方，相反把她当做天真的小孩子来养，才是最大的错误。 存活数百年的吸血鬼，还掌握着强大‘命运’之力的吸血鬼，说不定在这场战争没有打响之前，就通过命运的一角，看到了什么吧。 就好像当初咲夜记得蕾米莉亚说过，会有陨石砸落在红魔馆，然后陨石真的按照蕾米莉亚说的那样砸向红魔馆，最后被二小姐芙兰朵露用‘目’的破坏力轻松捏爆了陨石。 因此咲夜猜测她的这位大小姐，一定是通过‘命运’看到了什么。 命运即是宿命与运气，是定数与变数的集合体。 掌握着如此能力的蕾米莉亚，可想而知她的能力是何等的诡异莫测。 不只是掌握着定数，同时也可以通过变数去改变命运，让变数重新成为定数，亦或者是改变一个人即将死亡的命运，让定数成为变数。 这正是命运不可捉摸的力量。 即使只是掌握命运的一角，蕾米莉亚的能力也会给人一种无法想象的可怕。 在没有幻想乡‘符卡’规则限制的前提下，咲夜想着蕾米莉亚命运的操控程度，可能要超过以往。 以此为基础，在名命运之中看穿了某个事物的本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想到此，咲夜心中充满了强烈的干劲。 大小姐的强大…… 大小姐的威严…… 大小姐的可爱…… 大小姐吸血时把自己面前衣服上弄得全是红色的样子…… 大小姐起床时那萌萌发呆的茫然状态…… 真想把大小姐每一个画面制成图片，点缀在自己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一想到这极为幸福和谐的画面，咲夜觉得再想下去，她的鼻血就要流出来了，抵抗不住的那种。 此时，正要动手的咲夜，猛地停下动作，对面的浦原也似乎发觉了什么，看向某一片被浓雾遮盖住的区域，从那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两道人影，个子很高。 “嗯？” 闪光一样的冲波朝着自己打来，打穿了一条街道的力量，咲夜暂停了之后，轻松躲过，才把这片时间的秩序恢复正常。 然后天空上出现了数不清的光箭之雨，朝着她的位置落下。 咲夜立即再次停滞时间，射出一把把飞刀，在重新恢复时间流动后，飞刀与光箭互相抵消。 “真是不简单，竟然找到了这片地区的入口所在。”咲夜看着两位新面孔的人类，脸上的表情并不算太过凝重。 “是啊，在这片浓雾中几乎迷路了大半天，本来想去黑崎那边帮忙，都暂时找不到出口所在。是你搞得鬼吧。” 从浓雾中走出来的是灭却师石田雨龙，还有他的搭档茶渡泰虎。 他们两个人一早就是在浦原这边开始集合，但在战争开启的时候，咲夜就用自己的能力，将整片束缚在一片广袤的浓雾之中，并且从伪空座町之中分离出去，导致雨龙与茶渡两人没有完全脱离，就被浓雾内的空间领域吞噬进来，在里面迷路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迷迷糊糊的按照感觉走出来。 结果并不是走到结界外面，而是到了核心地区。 “浦原先生。我们来帮助你了。” 茶渡礼貌对着浦原点了点头。 “你们两位能来这里真的是太好了，人多一点反而破解的概率会增大。” 对于茶渡与雨龙二人的到来，浦原表示了欣喜的欢迎。 他一个人面对咲夜这种暂停时间能力者的确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但如果再多加两个人，说不定会让局势出现转机。 尤其是雨龙所持有的灭却师之力，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助力。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是死神，也不是破面？是蓝染那边的人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总之不打败她，是没办法从这篇浓雾中脱离出去的。”浦原点了点头，然后简单易懂的继续说明起来：“她的能力是停滞时间，具体的分析我会在战斗中跟你们慢慢说明，虽然她对我们的杀伤力有效，但我们想要冲出这片浓雾地区，也不是那么容易。” 雨龙听完浦原的话后，回想着之前那突兀出现的大量飞刀，把他的光箭全部挡下的一幕……在那个时候停止了时间，然后把攻击提前预备好，是这个意思吗？ 这也正好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 拉开弓弦对准咲夜，放出了一击巨大的灵子箭矢。 因为把力量集中在一点，所以单体的灵子箭矢比起那种散弹式的灵子箭矢攻击更具破坏力与速度。 “破道之七十八·斩华轮！” 弦月般的光刃从浦原的指尖位置划出，在附着上时空鬼道之力后，光刃不受拘束的在时间停止的领域中飞速滑行。 “切，麻烦。” 浦原是全能型的死神，斩走拳鬼全部精通的研究人员，在熟悉了咲夜的攻击次序后，渐渐把握住了反击的空荡。 再加上茶渡与雨龙二人可以干扰咲夜的走位，留给咲夜站立的位置不会很多。 而夜一那边也可以牵制住另外一人，浦原认为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结束这边的争斗了。 他真正放心不下的，是另一片更为激烈残酷的战场。 ◆ “队队队队队队长……我们真的也要加入战斗吗？” 大前田感觉自己的舌头与四肢都在打颤，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那便是五对一的超级恐怖的战场，每一位的实力都是队长级，或者是比肩队长级的存在。 而清璃与一护的战斗，更是让他怀疑人生。 他只是个副队长，不是队长，为什么一定要和这些怪物战斗呢？ “不然呢，总队长倒下了，剩下的只能依靠我们了。” 碎蜂揪住大前田的耳朵，瞬步消失在原地。 “等等等等等——队长！不要揪我耳朵，我帅气有内涵的形象要毁掉了啊！” 大前田在那里如同杀猪一样鬼嚎，碎蜂却不理会副官的不情不愿，让他强迫性的加入这场离谱的战斗当中，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力量在这片强者如云的战场上，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但这可不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该逃避的时候。 现在不争取一下机会，等到蓝染打败那小子之后，真的一切都要完了！碎蜂看着清璃那边的战场，现在不是计算得失的时候。 从那里扩散出来的灵压，让她的身体变得十分沉重，光是这边就是如此的压抑氛围了，难以想象一个刚成为死神只有半年的人类，竟然也会成长到这个地步。 也难怪在此之前，浦原和他们说，一护的立场在这次的战斗中很重要。 “队长，你要干什么，不要丢下我啊！” 大前田的身影像是高空抛物一样砸下来。 正在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战斗的妮莉艾露听到这独特无比的喊叫声，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到一只肥头大耳的肥猪冲向自己，下意识踢出一脚。 砰！ 大前田的身体抱成团，像是皮球一样飞滚了出去，一路上发出更为凄惨的嚎叫声。 妮莉艾露为之愕然，这叫的也太有点夸张了吧，他真的是护廷十三队的死神副队长吗？ 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严肃一点正好，疑问来了，他真的是死神副队长吗？重要的问题要说两遍。 “辛苦你了，大前田，回去之后奖励你一个月的葱油饼。” 碎蜂抛去了队长羽织，双肩上涌现出了庞大的灵压，进入瞬哄状态，把瞬步增幅到最大程度，瞬间闪到妮莉艾露身后，在她的背后快速刺了一下。 妮莉艾露心里一惊，大概没想到碎蜂的行动会这么快，更没想到大前田被抛射下来，真实目的是作为障眼法存在。 背后展开了黑色蝴蝶的纹印，那是名为‘蜂纹华’的图案，妮莉艾露知道，要是被这个东西刺中同一个部位两次，就会被杀。 是一种名为‘二击必杀’的即死类能力。 没等刺上第二下，妮莉艾露就从碎蜂面前消失，闪到了空中。 “逃到了吗？真可惜，如果刺中两下就可以结束了。” 更可惜的是，大前田的牺牲策略不可能成功两次，下一次敌人会有所防备的。 她把视线转移到辛苦战斗的白哉身上。 “朽木队长，我脑中又有一个好主意，需要你帮忙。” 白哉的脸皮隐隐抽动，似乎猜到了碎蜂的打算，咬牙切齿的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来：“不要妄想，碎蜂队长。” 让他向大前田那样杀猪嚎叫，以此来混乱妮莉艾露思维的阴谋，自认为优雅高贵的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当主，白哉是无法认可这样的事情的。 太丢脸了。 大前田家族好歹也是一方申豪，作为这一代大前田家族代表的大前田希千代，这位二番队副队长，竟然用如此肮脏卑劣的手段赢取胜利，简直是丢尽了死神的脸面。 随即想到了二番队的副队长位置是被大前田家族用巨额财富买定下来的传闻，似乎也有可信之处。 “讴歌吧，羚骑士！” 突然而来的归刃，让白哉与碎蜂吓了一跳，妮莉艾露翠绿色充满生机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怒意。 湖绿色的长发上微微随着风扬起，笼罩着一层极为神秘的翠绿色光华。 双手将斩魄刀横置在身前，旋风卷起尘烟，从她的周围弥漫开来，从烟尘中现出真身的，则是妮莉艾露半人羊的凛然姿态。 上身保持着人类的身体，下身则是四足羊身，头上也长出了向下弯曲的坚硬羊角，手里持着一把银白色的双头长枪。 锁骨、手臂、手腕等位置，有着坚硬的白色骨甲防御，就如同古代冲锋陷阵的骑士一般，勇猛无畏的气势彰显出来的一刻，扑面而来便是妮莉艾露解放过后的沉重气势。 在四周围拢着的数亿把千本樱卍解后出现的刀片，都似乎被妮莉艾露归刃之后的凛然吓住了，狂风席卷而过，一大片的‘樱花’轻若无物的被轻易扫开。 “我的脾气一向是自认为很好，但如果是依靠这种不择手段的方式攻击我，就算是我也会很生气。” 妮莉艾露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绝对是彻底的认真起来。 “不择手段，对生活在阴暗中的暗杀者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评价。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兼任隐秘机动刑军总司令碎蜂。” 回应碎蜂的是张开口的妮莉艾露，淡红色的闪光扫射下来，让碎蜂与白哉迅速抛弃原先的立足点，逃向别的地方。 只不过妮莉艾露虚闪的威力太过于强大，整片地区都被笼罩进来。 白哉只好召回卍解之后的大片樱花，在周围形成‘无伤圈’，抵抗住虚闪爆炸后的冲击力量。 “真是好恐怖的破坏力，来的破面之中，她恐怕也是正宗的瓦史托德级别的。” 碎蜂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只好继续闪躲。 猛然，阴影从后面笼罩下来，碎蜂面容一僵，脸色难看的回头，看到的是妮莉艾露挥动手中长枪的一幕。 而用长枪攻击的对象不言而喻，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了。 “击碎他，五形头！” 大前田灰尘满身的狼狈身影出现在妮莉艾露头顶，手中的斩魄刀在说出解放语之后，忽的变成了一个拥有强大破坏力的流星铁锤，凶狠的砸向妮莉艾露的头顶。 “笨蛋，快躲开，大前田！” 碎蜂急忙的大喊，让大前田快点离开这里。 他根本没有发觉，同样的招数不可能两次有效的。 事实也如碎蜂所想，妮莉艾露金绿色的瞳孔微微斜视，双头长枪方向随意所欲的扭转。 大前田脸色煞白，砸过来的流星铁锤被长枪打碎，无数的铁块碎片在他面前飞舞，让他面容一呆。 噗嗤！ 长枪贯入身体之中。 飞洒出来的血沫洒在大前田的脸上，将他的脸面染红。 大前田惊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碎蜂挡在他的面前，被长枪贯穿身体的一幕，绵软下来的小巧身体无力坠落在地上，被他用双手拖住。 大前田嘴角哆嗦了起来，慌乱的没办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厚厚的嘴唇濡湿着刚才碎蜂身体喷洒出来的鲜血，有些不知所措。 “队……队长……为什么……” “笨……笨蛋……快跑啊……” 碎蜂用力的说出最后的话语，一蹶不振合上眼睛，心跳很是微弱，风中残烛般的灵压，随时都可能消散。 妮莉艾露默然了一下，金绿色的瞳孔中也闪过些许的哀伤。 对上了大前田那带有仇恨的眼神。 妮莉艾露以为他要愤怒失去理智的冲过来复仇，结果大前田只是眼角洒着眼泪，用尽一生攒下来的力量，仿佛都用在了这一刻上，全速奔跑着，不曾回头一次。 尽管憎恨，他作为二番队的副队长，早已做好了这种战友牺牲的觉悟。 死神与破面之间也无法谈论仁慈与和平，双方都为了自己的正义而努力战斗着，大前田不想要让敌人看不起自己。 即使他很弱，但他秉持着死神的骄傲与自豪，即使流泪，即使委屈，也不能让敌人小瞧他的骨气。 这场战争无关正义，胜利最为重要，其余一切不过是为自己弱小寻找的借口。 抱着重伤的碎蜂逃离，大前田觉得自己的姿态从未有如此的狼狈。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空座町之战（十四） 如何打败妮莉艾露，是一个非常困难摆在面前的问题，白哉深明这一点。 如同死神的尸魂界一般，虚圈按照实力与进化的完成度，将虚、破面分为好几个阶层。 破面是虚的进化体，虚原本的实力并未让尸魂界感觉恐怖，单纯的瓦史托德能力虽强，但也在队长级死神可以单独抗衡的范围之内，除非是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瓦史托德。 但瓦史托德进行破面之后……不，即便是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进行破面化，也有着比拟，超越一般队长级的实力。 白哉自认为自己的实力还未达到那个水平，他是和市丸银这个叛徒同一天成为了队长，市丸担任三番队队长，而他是六番队队长，担任六番队队长的位置不足百年，也就证明他还是一个年轻的队长，只不过相比于十番队的日番谷队长稍微资历深厚一点。 只不过日番谷队长的天赋，是他也极为羡慕与敬佩的地方，不是每一个流魂街的平民，都可以通过努力成为队长，那需要过人的天赋，日番谷队长是百年一见的天才，都有点轻视他的才能。 因为他是尸魂界历史上，以最快速度成为队长，然后修炼卍解成功的死神。 白哉也曾听朽木家族的先辈们说起过，尸魂界最慢修炼卍解成功的死神，用了数百年以上的时间才把卍解练成，与之相对，日番谷队长修炼卍解的速度快到令人感觉不真实的地步。 当然，如果排除掉一护这个‘意外’阶层的代理死神，日番谷的确是天赋最高的那一个。 即使口口声声鄙视一护，但白哉也是真心喜欢这个真诚待人的人类少年，不管他是死神的血统也好，人类的血统也好，虚的血统也好，还是那所谓的灭却师血统，都无法改变他那好人一样的性格。 想到当初可以为了约定，不顾一切的闯入尸魂界，就只是为了救走自己的妹妹露琪亚，对于这样的笨蛋，或许也有笨蛋的魅力之处吧。 不过现在在此埋怨自己的天赋不足也无济于事，这几个月来他一直都在刻苦努力的修炼，但想要发生质量一样的实力改变，这无疑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在此尽己所能的抵挡敌人的脚步。 凛然的手持双头长枪的骑士，无论是灵压的强度，还是响转运用的速度，亦或是武器挥舞下来的力道，都和归刃之前有着天差地别。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哉，在碎蜂与大前田暂时的退出战场后，他不得不继续一个人孤军奋战。 但他已然感觉到妮莉艾露的气息和之前有着明显的不同，如果说之前她的气息充满了一种平和宁静的味道，那么现在她身上凝聚起来的气势，是一位突进向前、勇猛无我的猛将。 说到底她也是破面，并非是不愿意战斗，而是不喜欢无谓的战斗。 这是她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与大部分破面的区别。 有人说她是最善良的虚，明明是虚，却不喜欢争斗，总是以人类持有的理性自居，才会被诺伊特拉鄙视，明明拥有瓦史托德级别的强大力量，多少有点上进心，也不至于一直蜗居在第三塔。 说到底‘善良’这个词，对于虚而言，这种评价已经不知道是贬低还是抬高了。 就连妮莉艾露自己都不知道，‘善良’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负担还是一种解脱，还是区别着她告别虚的生活，她现在是重新夺回理性的破面，而非是一味将余生奉献在战斗与杀戮之中。 这大概就是她会被诺伊特拉这种战斗狂厌恶的理由吧。 她会被弱小的破面与虚仰慕，因为弱小代表这类的存在不喜欢争斗，也没有资格争斗，只能在真白夜宫内做着一些杂活。 在第三塔生存的破面与虚，九成以上是这类不喜欢杀戮，只喜欢安安稳稳生活的和平主义者，也是整个虚圈中的异类聚集地区。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战斗，只是纯粹的杀戮是毫无意义的。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六道光片束缚在妮莉艾露的身上，在舍弃咏唱之后，还保留着大部分的威力，对于一般的破面或许已经确定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归属了，但妮莉艾露只是抬起手臂，体内冲出令人心悸的灵压，就把六十一号缚道强硬的瓦解掉了。 这根本不足以形成束缚力。 但也为白哉争取了一部分时间。 贵族的基本修养，白哉从小就是接受全面型的培养，斩走拳鬼每一样都是他力量的一部分显现。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者啊！在苍火之壁上刻下双莲，在遥远苍穹间静待大火之渊——” 完全咏唱之后，将鬼道的力量推至巅峰，妮莉艾露在瓦解六十一号缚道之后，想要追赶上白哉的脚步似乎晚了一点，对方的瞬步水平同样不差，在破面之中能跟得上他速度的没有几人。 不然在最初的时候，他就应该败北了才对。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漫天冲来的苍蓝色火海，周围的一切都被焚烧成空气，巨大的破坏力与冲击力，将七十三号破道的力量全部展现出来。 妮莉艾露金绿的瞳孔正视前方，放下手中的双头长枪，嘴巴再次张开。 漆黑色在口中酝酿。 那是源自于阴影的愤怒，又或者是觉醒了杀戮的一面，不再进行所谓的手下留情。 黑色无华的闪光，直线的飞射出去，像是要把天空撕裂开来。 白哉脸色一变，苍蓝色的火焰顿止，不，差不多连整个战场的空气都凝滞了下来。 漆黑色的闪光穿透苍蓝色的火海，向着白哉这边喷来。 “终景·白帝剑！” 白哉两侧瞬间延伸出粉红色的光柱，向着两侧迅速张开，然后粉色的光芒消失，无数的樱花从天坠落，构造出美丽至死的光景。 雪白柔和的光芒包裹在展开来两支巨大樱花羽翼上，羽翼轻轻一震，便有无数的花瓣四处飘飞，但也携带着惊人的冰冷。 因为这所谓的‘樱花’，每一片樱花都是一片刀刃。 随后白哉挥下这一剑。 与那漆黑的虚闪一样，扭曲了这面时空，破坏了时空的秩序，将眼前的事物粉碎彻底。 在这绚丽至极的一剑之下，妮莉艾露也是惊呆了一下，太美了。 让人情愿死在这绚丽的樱花雨之下。 不……这把刀的任何招式都是如此的美丽绝伦，只不过‘白帝剑’将千本樱所有的景象呈现出来，亦是千本樱最终的形态。 这一击挡下了她的黑虚闪，从那一剑的威力中，妮莉艾露没有感到意外。 黑虚闪是仅次于王虚的闪光之下最强的虚闪，从瓦史托德破面手上使用出来，黑虚闪的威力甚至可以做到扭曲时空，与白哉的最终招式‘白帝剑’处于一个阶层的强力招式。 “但是……第二击要如何避开呢？” 她看得出‘白帝剑’的使用对于白哉来说，亦是一个巨大的负担，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使用出第二次。 妮莉艾露举起手中的双头长枪，金绿色的瞳孔中充满锐利的光芒，直射在白哉的身上。 翠之射枪！ 是她归刃后最强的招式，威力等同于她使用出来的王虚的闪光。 因此，这一招全力投射出去的威力要在之前的黑虚闪之上。 只不过翠之射枪并非是专注于破坏上的招式，而是在于它无法抵挡的贯穿力。 将力量集中在一点上，舍弃全部的破坏力之后，这一击的贯穿力也会被提升到最大。 嗡！ 沿途撕裂开虚空，双头长枪在对准白哉的身体后，妮莉艾露毫无情面的将其投掷出去。 轰！ “狒骨大炮！” 那是等同于大虚级破面发射出来的虚闪威力，庞大的骨蛇之头击中了双头长枪的侧面，但也只是十分勉强扭转了双头长枪移动的轨迹，让它斜插在地面上，让地面出现了少许的裂痕，没有造成巨大的破坏。 在偏移开‘翠之射枪’的轨迹后，阿散井以斩魄刀卍解的形态出现在这里，在他身旁的还有露琪亚，他们第一次看到白哉狼狈到这个地方，全程都在被破面压着追击，基本上毫无还手之力。 “喂，破面，可不要只关注那些护廷十三队，让我们假面军团也来参加一手吧。” 声音从后面传来，穿着背心修炼服的假面军团成员六车拳西，手上戴着一副手套，手里则握着一把短刀，反手紧握在手中，脸上充满着自信的笑意。 “假面军团，六车拳西，请多指教。” “四对一吗？”妮莉艾露明亮的眼中出现了少许的波动，响转运用起来。 轰隆一声，从天而降的飞腿将她原本站立的地方破坏。 穿着纯白色紧身战斗服的少女，头上戴着虚的假面，和她的纯白战斗服配合起来，有点类似于‘假面女超人’的形象。 久南白。 “错了，是五对一！可不要说我们卑鄙，蓝染做的事没有人希望她成功！我还有一笔账要和她清算！” 拳西戴上虚的假面，身上散发出与久南白一样，充满着死神与虚混合起来的灵压，直线冲向妮莉艾露。 妮莉艾露在响转之后，迅速拔出斜插在地面上的双头长枪，用侧面挡住了拳西的短刀攻击。 久南白从拳西身后跃起，强有力的长腿敞开，用脚跟对着妮莉艾露的头骨劈下。 “白~飞腿！” 妮莉艾露用力逼退拳西，长枪舞动，结果久南白的身体太过于柔韧，以惊险的角度避开长枪的突刺，但也失去了攻击妮莉艾露最好的时机。 而另一面，阿散井与露琪亚也加入了战斗，死神与破面的战斗，已经全面展开，除了四番队以及十二番队还在观望，其余部队连同假面军团一起，对破面进行多对一的战斗。 “灰飞烟灭吧·断地风！” 拳西手中的斩魄刀上闪烁着绿色锋利的光芒，卷起了风的同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旋风中闪烁着光亮。 妮莉艾露脸颊一痛，那是被某种锋利物割开的伤口。 因此，她判定出拳西的斩魄刀应该是是和‘风刃’差不多的原理。 “初舞·月白！” 白银的斩魄刀在后方划出一道银白的圆圈，那仿佛是被月光笼罩住的美丽之地。 在妮莉艾露退后避开拳西与久南白的双重攻势后，她的身体正好踏足这片被月光笼罩住的银白之地。 寒气，惊人的寒气从这片银白的圆圈中溢散出来。 连通圆圈内天地的空间，被坚固寒冷的冰晶覆盖凝结，也把妮莉艾露冻结在冰柱之中。 在露琪亚松一口气的时候，冰柱上出现了裂口，响声越来越大。 露琪亚脸色大变的快速退后，不敢在附近逗留。 伴随着冰屑从天空洒落，妮莉艾露骑士般凛冽的身姿伴随着寒雾出现。 随后，久南白发射出一道黄绿色的强力虚闪，被妮莉艾露握在手中，掌心里出现了微不足道的烧痕，就把久南白的虚闪湮灭。 “虽然获得了虚的力量，但你们对于虚闪的运用好像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强。”妮莉艾露评价着久南白的虚闪威力，在破面之中，这种虚闪的威力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和她的黑虚闪相比起来，等级与威力差上太多了，因此她可以断定假面军团的人没有接触到虚闪的核心秘密。 毕竟他们原先是死神，对于虚的力量运用理解十分困难，而浦原也只能帮助他们到这里，毕竟浦原自己对于虚的虚闪也不是了解太多，只知道大虚级别的会用虚闪，但更强一步的虚闪，黑虚闪、王虚的闪光等等招式，都是真白夜宫用很多年结合尸魂界的鬼道技术才开发出来的完整虚闪体系，供应破面们学习的强力招式。 除此之外，也只有从真白夜宫脱离出去的虚白，才会接触到这部分的虚闪秘密，其余的虚化死神，明显无法接触到这部分的核心机密，这可是他们破面的立身根本。 而最近白色庭园还在研究在王虚的闪光之上的虚闪，不过这次打算融合更多的资料来推演更高级的虚闪，不只是尸魂界的鬼道，连吸血鬼、妖怪、魔法使使用的力量体系，看看能否从中寻找到启发点。 不过，想要完成更高一层的虚闪招式，应该不是几年内可以攻克的课题。 “那是当然的，我们又不是自愿想要虚化，还不是蓝染那家伙搞得鬼。”拳西的回答，也验证了妮莉艾露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点了点头，在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中，拉开了面前衣服的拉链，一个血红十字坠链呈现出来，贴近胸口微微暴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少许的沟壑便可管中窥豹，血色十字上也同时闪烁着神秘的红色光华。 “拳西大色魔，你不要乱看！” 久南白顿时想要捂住拳西的眼睛，让他不要乱看那里。 “才没有呢，我只是好奇那个坠链，肯定是隐藏着什么神秘的力量。还有，我不是色魔！” 拳西脸红的辩解起来。 “我的实力在瓦史托德之中，算是比较弱的那个，但五对一对我来说，还是过于吃力了。说起来在归刃情况下使用这个，还是第一次。” 在说完这句话后，妮莉艾露胸前的血红十字坠链上散发出更加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几乎将她的身躯融化在血红的光芒之中。 随即，血红色光芒收敛入体，妮莉艾露归刃后的半羊人身躯外层，附着一层妖异的血红物质，像是雾、又像是水流在翻滚，眼球好比两个深不可测的黑洞，用凛然的视线，让众人的身体剧烈一颤。 ◆ “小不点队长，这就结束了吗？说起来，你真的是队长吗？” 葛力姆乔空手接白刃的把日番谷挥过来的斩魄刀接住，因为和萧隆·库方战斗之后，他的灵压在快速下降，在这个状态下，连葛力姆乔的常态对付起来都有点困难。 如果他用出归刃的话，日番谷心想自己一定会立刻遭遇惨败。 “不要小看人！” “那就拿出更强的力量让我刮目相看。” 葛力姆乔脸上带有一贯的坏蛋式笑容，就好像告诉别人，他是个喜欢战斗的‘恶棍’。 为了让日番谷明白自己究竟是多么的弱小，葛力姆乔在转身一脚，把日番谷踢开之后，迅速抽出腰侧的斩魄刀，凌厉杀到。 日番谷咬牙支撑，不让自己的身体倾斜歪倒，脚下的地面被他踩碎，看着近在咫尺恶意笑着的破面，日番谷切了一声，技不如人，倒也没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还要支撑下去吗？干脆让我杀掉你好了，我还要去找更厉害的家伙去战斗。说实在的，我给了你治疗的时间，为什么偏偏不听劝呢？不要以为打败我一个从属官，就意味着自己还有用武之地。” “是吗？但也因为你比那两个破面弱，所以只能在我这里显威风不是吗？” 日番谷说的是史塔克与妮莉艾露两位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却感到十分的不爽。” 葛力姆乔脸色有些变化起来，他无法做到史塔克、妮莉艾露那样，一次性面对五位死神中的强者，不，即便是两个，也可能会变得十分棘手吧。 “而且……你背后的花瓣已经凋谢干净了，卍解时间也太尽头了吧。让我来了结你，小不点队长！” 葛力姆乔眼睛狠狠一瞪，利刃般的目光怒视着日番谷。 “笨蛋！” 日番谷退后，和葛力姆乔拉开距离，说了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很是冷静。 “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花瓣凋谢了，就代表着卍解结束？” “？”葛力姆乔皱了皱眉。 “抱歉，我的卍解……其实现在才刚刚开始。因为我得资历太浅薄了，对于卍解的理解还没有朽木队长深刻，所以那十二朵花瓣不是结束的时间，而是‘限制’时间。” 葛力姆乔隐隐不安，握刀的手微微一颤，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花瓣不是意味着凋谢，而是新生。 日番谷冰绿色的瞳孔中射出冰雪似的冷冻视线，落在葛力姆乔的身上。 周围的温度在下降，这片经历过炎热地狱烧烤的空间，这次却被冰冷的寒云覆盖。 整个伪空座町的天空都发生了这种寒冷可见的异象。 寒气，与炎热不同的冰冻地狱降临了。 “天象从临！” 天空的寒云异象任何人都能够看见。 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这个在战场上‘很弱’的队长，原来掌握着如此可怕的卍解。 天空一切为其支配。 “这个混蛋，竟然隐藏了这么重要的秘密，真的是……”葛力姆乔脸上闪过了一丝疯狂的笑容：“有点热血起来了！那就全力回应你吧，小不点队长！” 身上冒出天蓝色的灵压洪流，卷动起来的疾风，把周围的寒流吹散。 “吱嘎作响吧，豹王！” 第一百二十章 空座町之战（十五） 进入归刃状态的葛力姆乔，这位宛如猛兽姿态的破面，展现出狂放野蛮的一面——那说到底是猎豹还是人型，都难以准确判定他的形态界限，或者说他是‘豹人’更加贴近事实吧。 白色的猎豹，浅蓝色的短发变成了垂到腰际的浅蓝色长发，那显得清瘦但肌肉凝结的身姿，给人一种干练简单的形象。 身体微微前倾之后，残留在原地的只有卷动起来的烟尘，他的身影从日番谷的面前消失。 感受到向己身快速逼近的威胁，那应该是猎豹本来就持有的极速，配合着响转之后，让葛力姆乔的速度几乎达到了现有破面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位置吧。 应该说，单论速度方面，他即使是面对瓦史托德级的破面，也有着一战之力。 “千年冰牢！” 因为葛力姆乔的速度太快，而且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入侵他的领域，所以用这种超大范围的招式很有意义。 在‘天象丛临’之下支配起来的天空，空间里的水汽也一并被支配到最高程度，比那种不完整的卍解状态释放出来的招式更加快速，几乎是瞬间完成的事情。 无数的冰柱通过空间中的水汽凝结，将眼前所有视野可见的范围全部冰封起来，在那冰层深处的黑暗地方，隐约可以看到葛力姆乔被冰柱冻结起来的身姿。 然后，下一个刹那—— 日番谷看到冰柱之中有什么在闪烁了一下，立马扇动背后的冰之羽翼，振翅飞上高空。 那是比一般大虚释放出来更加可怕，也更加耀眼的闪光，连同冰柱在那闪光之下也被消融殆尽，在日番谷的注目下，甚至可以看到冰柱所在的空间有歪曲起来的恐怖异象。 那是可以扭曲时空的威力巨大的虚闪。 这种虚闪日番谷确定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在尸魂界的时候，一护爆发出全部的虚化威力，所发射出的虚闪扭曲时空的异象比葛力姆乔扭曲的时空更加异常。 但两个人的虚闪恐怕却是属于同一种类型。 都是在原有虚闪的基础上，进行了更加复杂的‘术式’创造，才有了让大虚级破面实力得到巨大提升的方式——王虚的闪光。 理论上是只有上级大虚瓦史托德破面才能够使用出来的招式，而且威力也最强大，但随着崩玉让破面进一步净化，达到最完整的形态，亚丘卡斯与基力安大虚破面，也不乏能够使用出‘王虚的闪光’这样的强者。 “那种威力的虚闪还真是麻烦……” 日番谷有些心悸的看了葛力姆乔一样，被那个玩意正面击中，除了死亡别无二选。 “这就是你的全力吗？小不点？” 声音从后方传来，葛力姆乔伸出利爪，日番谷转身挥刀，利爪与刀刃之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在两人的面前缭绕开来。 葛力姆乔每一次挥动利爪，在空气中都会残留下天蓝色的尾痕，快速打击的身姿，已经没办法分辨出他出手的速度是多么的迅猛，日番谷只能疲于抵挡，这种速攻型的破面，的确和他相性不好。 “龙霰架！” 日番谷刀尖上猛地释放出渗人的寒流，一瞬间就把葛力姆乔的身体吞噬进去，形成了巨大的十字型冰块，这才微微喘了口气。 但他知道凭借这种招式是无法和葛力姆乔抗衡的，不出他所料，十字型的冰块上很快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平整的冰面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裂纹扩张地越来越大，在一声轰响后崩塌落下大地，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啪嗒一声。葛力姆乔目光闪烁，冰凉的水汽扑打在他的脸上，带来丝丝的寒意与不安。 在准备什么吗？他并非笨蛋，已经猜测出日番谷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招式。 这片包围起来的领域，充满了冰冷湿润的水汽，而且有着越来越密集的趋势，要做什么？会是什么招式？ 葛力姆乔扬起冷酷的笑容，天蓝色的瞳孔中带着决然的战意，伸出利爪，贯穿的姿势冲杀到日番谷面前，体内的灵压急速运转，将响转运用到自己身体所能承受到的极致之后，利爪将日番谷的身体贯穿。 从身体中喷洒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片片细碎的冰渣。 葛力姆乔这才意识到这只是个用来替身仿真冰块人偶。 “切，只会用这些小手段吗？” “那就来试试不是小手段的招式好了。” 日番谷把斩魄刀握在手中，耍了个漂亮的剑花，指向葛力姆乔。 空气更为寒冷，怀疑降到了零度，因为是覆盖伪空座町的全境，所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温度降低后带来的不适。 天空中漫无目的的飘下了冰晶，苍白仿佛一碰即碎的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空飘落。 就这？ 葛力姆乔抬头看去，因为太不对劲了。 蓄力这么久的招式，结果只是飘落了一些无所谓战局的雪花？ “很平凡的场景吧。天象丛临，冰轮丸最强大也是最基础的能力，天空一切为我支配，在这个环境下，我卍解的力量才能够完全的展示出来。” 那些雪花落在葛力姆乔的身上，身体上忽然绽开了一朵美丽至死的洁白雪花。 冷，钻入骨髓的冷，在舔舐着葛力姆乔的肌肤，让他的全身血液都像是要冻僵了一样。 这个场景让他意识到不正常。 随后，又是一朵雪花，然后是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 一片片美丽至死的雪花圣洁的开放在葛力姆乔银白的身躯上，远远看上去，那是一头不失猛兽威仪，但又带着几分美丽圣洁的白色猎豹。 “放心，你的死亡不会有任何痛苦。” 日番谷呢喃着，是确定了胜利的归属才有胆气说出这番话。 “冰天百花葬……” ◆ “蓝染那家伙，想不到一护变得这么强，她都能够游刃有余的在战斗。” 平子从身体上拔出了刺入身体中的灵子刀刃，用力一握，将那把灵子刀刃捏碎，看着清璃与一护的激烈战斗，尽管目前来说占据优势的还是一护，清璃则是出于狼狈劣势的一方，但是平子却看到清璃的嘴角在笑。 是的，在笑。 证明她根本不担心一护的实力，亦或者她还没有完全的发挥出全部的力量，而一护可能已经达到了此阶段的极限。 “终究是修炼时间太短了，一护的基础灵压也就在一般队长左右，即使有着完全虚化与卍解的力量，但从基础上翻倍上去的实力，其实很有限。” 有昭田钵玄这么评价着一护此时的状态。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哪有更多的时间去训练一护啊。” 平子咬着牙，处理被灵子刀刃贯穿的伤口。 “根据浦原所说，蓝染之所以等待几个月，等到冬季才开始入侵尸魂界，是为了有时间让崩玉成为一个完整体。” “这下可糟糕了，崩玉完成体之后，连浦原自己都没办法说清楚，但那一定是很可怕的力量。可惜灵王宫那些人太‘安稳’了，只要没有打到灵王宫门前，他们才不会搭理这边的死活。” 平子埋怨着位于灵王宫内的王族特务机构——零番队，对于那些人平子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他担任五番队队长的时候，也见过其中的一两个人，倒也不能说是完全陌生。 只不过零番队给他的印象，可能是‘高人一等’的态度吧，而且对于瀞灵廷、护廷十三队相当的漠视，一直恪守着陈腐的规定。 只要他们有一丝意愿下来协助，平子相信，局面也不会被清璃弄成这个糟糕的样子。 他可不相信，清璃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灵王宫那边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说到底，灵王是个什么东西，平子这些年偶尔听浦原提起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因此他认为零番队之所以是如此的姿态，可能和那位‘灵王’有关吧。 越想越是无奈，明明是死神的王，为何一定要漠视尸魂界的发展，这种‘王’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搞不懂啊，知道真相的人一个都不想说，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这场战斗胜利了，以后还会出现问题。平子心中担忧无比。 他在现世躲藏起来的时候，曾经十分痛恨清璃这个背叛他的副官，憎恨她的冷酷与伪善，只不过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底，他一点都不明白清璃为何要这么做。 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即使不借助崩玉，她的实力应该在护廷十三队中，也可以排入最上等的层次，除了总队长之外，没有人可以稳赢。 平子并非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从最初失去理智的憎恨，到后来反思推测，探索问题的关键点，如果不把这个问题弄清楚，这场战斗的胜利根本无足轻重，因为日后必定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情。 而且这个预言，平子无比确信尸魂界的未来，还会出现类似清璃这样的叛逆者。 “为了一个建立在虚伪与罪恶之上的尸魂界，为什么要如此拼命战斗呢？” 清璃看着不断追击自己的一护，那个姿态宛如把一切都压在赌桌上的疯狂的赌徒——最后的赌博。 仿佛在昭示这种事的发生。 这是清璃不明白一护的地方，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解眼前这个拥有复杂身世的人类少年，说到底……还是低估了吗？ 清璃也记得白业和她说过很多话，最不可揣测的便是人的内心。 情感的波动远超过利益与理性的支配，从那支配中解脱束缚的，便是人类最不可控制的地方。 而清璃却想要用利益与理性去思考，去支配一个人的全部。 她断定一护是那种逼迫成长起来的普通人，除了天赋之外，他的任何行为都称得上幼稚，因为对自己毫无利益可言。 因此在这次的战斗中，她的计划中不应该出现这样一个对手，应该三言两语可以把他的思维混乱，让他保持与尸魂界敌对，或者是中立的态度。 但清璃此刻隐隐约约明白了一点，一护在依靠内心中的某种情感去行事，而这个行事的标准，分辨起来很模糊。 故此他的行动方针，在遇到关键点的时候，总会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这个时候再和一护说‘你的母亲是纯血灭却师’、‘你的体内流淌着与尸魂界截然不同的敌人之血’、‘得知你的身世后，尸魂界会对你进行一项不为人知的残忍计划’……明明之前这么说过了类似的话，但…… 清璃觉得一护真的是脑袋里少了什么东西的笨蛋吧。 “我并非是救世主，我只是做我正在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一护的战斗方式逐渐成熟起来，他完全适应了与清璃之间的激战。 “这也是在对我进行说教吗？” “不是，我通过和你的战斗，发现你的内心中并无孤独与傲慢，你的刀刃之中亦无悲伤与犹豫，所以我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我想在你的世界里，肯定也有那份和‘守护’相同的事物吧。” 嗓音低沉而沙哑，一护的话语改观了以往他对清璃的看法。 这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她有着某种坚持，也有着某种存在的意义。 她不是冷酷无情，而是选择了大多数无法认同，也不能理解的方式在战斗。 这让一护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对着那个女人，也就是自己母亲黑崎真咲撒娇的时刻，努力证明着什么，向她约定着什么。 如同‘一护’这个名字，他最想要守护的人，却为了保护他而死，一护心中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大概就是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那种无能，那种懦弱，那种孤独…… 现在回想起来，憎恨自己的心情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平息下去了。 “我很羡慕你，蓝染，至少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还在你身边。” “我收回之前轻视的话，你是个很有趣的家伙，黑崎一护。” 清璃撩了下脑后的黑色长发，已变得棕黑色的瞳孔饶有兴趣的看向一护。 “人都是会成长的，或许我该谢谢你才对，没有虚白，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没有和清璃正面战斗过的人，根本不会体会到这种绝望。 别看一护现在占据上风，但一护自己心中明白，或者说他的心中根本毫无取胜的信心。 清璃微微一笑，对于一护这种话不可置否，的确是她成全了名为‘黑崎一护’这个少年的成长，也是她无意间的行为促成了灭却师与死神的禁忌结合。 纵观尸魂界的历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特例。 死神与灭却师之间的仇恨，这种事讲述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但现实便是，死神与灭却师相恋，诞生出了一个禁忌之子。 但这和清璃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信命运，所以来的时候，面对蕾米莉亚那只操纵命运的吸血鬼，没有向她询问任何有关于这次行动是否会成功的话题，仅是让她帮忙纠缠住浦原喜助这个麻烦的家伙。 “真可惜，黑崎一护，我早已经过了问清自己是谁、要做什么的年纪，接下来，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绝望吧。” ——清理感觉到，存在于体内的崩玉，开始进一步进化。 ◆ 尸魂界中存在着一条奇怪的鄙视链。 贵族鄙视平民死神，平民死神鄙视他们出身的流魂街居民。 流魂街居民又对贵族与死神相当敌视，除非是关系特别好的，基本上不和瀞灵廷内居住的任何人有来往。 在数百年前的时代—— 瀞灵廷与流魂街偶尔还会有着一些小小的摩擦，尽管许多流魂街的人挤破头想要加入真央灵术学院，从那里毕业，成为一名高贵的死神，不用再在流魂街之中过着清苦、朝不保夕的生活。 但这无法改变瀞灵廷与流魂街之间的任何联系。 流魂街存在的意义，大概也只是为了让瀞灵廷这个庞大机构的得以运转吧。 除此之外，流魂街的混乱秩序，可以说是在贵族与死神们的纵容下，发展成那种畸形的状态。 越是落后的地区，越是如此，那根本不是净土，比地狱更要不堪。 从有意识，产生思考能力的那一天开始，清璃就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生命为什么要分出贵贱？ 她看到那些高贵的人，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杀死流魂街的居民，而不用担负起任何责任。 她选择冷漠的观察这一切，在西流魂街四十区，是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称不上多么血腥罪恶，但死人常有，但也维持着一定的秩序，不像落后地区那样肆无忌惮的杀戮。 后来她从人口中得知，那些‘高贵的人’是尸魂界的群体贵族——死神。 死神也分贵族与平民，但无论是哪种死神，都不是流魂街的居民可以招惹得起的。 号称尸魂界最高司法机关中央四十六室，更不会搭理流魂街居民的诉求。 就好比清璃后来看到了东仙要的下场，以一介流魂街贱民的身份，去跪在地上，放弃尊严祈求中央四十六室给出一个正义的判决，却被无情的轰出瀞灵廷，遭到了不少人的殴打，差点死在了瀞灵廷之中。 在尸魂界之中，流魂街的人诉求公平与正义，是极为可笑的，高贵如四十六室，不会去搭理流魂街之人的死活。 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清璃对于死神的形象，是充满冷漠与敌视的，死神背地里的肮脏，比流魂街还要恐怖。 每次碰到那些路过的死神，清璃都要躲避瘟神一样，躲开这些死神，绕道离开。 就算是寻找食物，如果不是被逼上绝路，实在是找不到吃的，猎杀落单的死神是万不得已情况下才会选择的做法。 那个时候，她也没有形成必须要成为死神的想法，死神是冰冷的刽子手，瀞灵廷是比流魂街还要可怕的魔窟，在流魂街之中生存尚且困难，若是进入瀞灵廷，清璃觉得自己会被里面的怪物无情的吞噬掉。 她隐隐觉得，瀞灵廷中的黑暗令人望而生畏。 统领死神的王者必定也是令人恐惧的妖魔吧。见识过死神以可笑的理由杀死流魂街居民，就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流魂街的秩序对死神而言没有丝毫束缚力，反而有些不痛快的死神，经常在流魂街中狩猎，也有那种贵族为了培养私兵，也就是暗杀者，会在流魂街之中拐卖儿童，非法送入瀞灵廷，将他们关在黑暗的深渊中，磨灭他们的人性，培养成听命的杀戮机器，以极端的手段为他们除去不听话的对手。 那建立起来的巨大高墙，好像把整个尸魂界的罪恶与黑暗，全部囚禁在里面，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是尸魂界的灭亡之日。 但清璃那个时候绝对想不到，多年后会是自己走上这条路。 每天都要为了食物而争斗，去和人拼命，日复一日，如果这样过去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前提是没有遇见那个男人。 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袋甜饼，眼神和其余死神有些区别，或许是因为是队长的缘故，所以少了那种市井之气，用平等的目光关注着世界上的一切。 在那个有点不和平的年代中，每个人多少会带着极端的想法，竭力的生存。 无论是死神，还是流魂街的人，因为他们互相看不对眼的极端做法，导致关系一直很差。 但那个男人的出现，用站在中立角度看待事物的做法，那是强者的才会拥有的自信与淡然，清璃明确感到自己心中产生了一种酸溜溜的以下犯上的想法——她向往那样的自信与淡然。 清璃决定跟随那个男人，站在更高的位置思考曾经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所谓的平凡是福，不过是为自己甘于现状而寻找的借口。 她，蓝染清璃，要成为人上之人！ （PS：刚买的《克苏鲁神话》和《世界哥特小说选》两本书到手了，这几天看的很过瘾，脑子里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还有巫师、魔女之类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空座町之战（十六） 起初以为那是施舍，但现在想来，这个问题极为的可笑。 在她最为落魄的时候伸以援手，并非是因为什么天赋上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单纯的同情心，只是那个男人想到看一看之后的世界会有什么不同。 ——在白业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被死神支配的尸魂界之后，一开始的时候很难以现代人的思维去融入其中。 在现代社会称得上十恶不赦的罪行，在尸魂界之中这样的案件却屡屡可见。 而且带头做出这些事情的，正是作为秩序守护者的死神们。 他当时不止一次向千瞳子询问过尸魂界的‘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他真的拥有无上的伟力，再怎么昏庸，也不至于将尸魂界的秩序混乱到这个地步。 除了一个‘王’的称号，居住在灵王宫的那位，仿佛只是一个傀儡一样被人操控的可悲角色。 随着他成为队长之后，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历史不断的发生改变，他见证了现世的一步步技术推进，从古老破损的时代，慢慢发展成一个较为和谐安定的社会体系，但可惜的是，随着岁月不断向前奔流，尸魂界的所有本质却和现世有着巨大的不同点—— 尸魂界即使经历了很多次的技术革新，但是各种制度，各种模范体系，都还停留在最初的‘一王五公’时代。 由一位王者，五大贵族共同扶持的时代，至今这个体系仍在沿用，中央四十六室的组建与其说是革新，但也只是为了保障上层人士的权益而已，本质上只是对上层的利益进行了一次分割，但对于下层与中层的改造，老实说，这种制度与随着历史向前发展发明出来的而各种划时代技术，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畸形的世界观。 白业曾经不止一次探索过尸魂界的历史，觉得很有趣的同时，也很不自然的用怜悯的色彩关注着这个世界。 但他无意做这个世界推动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从另一个看待尸魂界的问题。 技术的革新必然推动者体制的革新，尸魂界违背了这个客观发展的规律，技术创新的同时，用旧时代的体制约束人们。 用一条条明显不太适合管理的禁令，虽然约束了尸魂界内的稳定，但一定程度上也制造出了十分可怕的隐患。 流魂街的数次暴动，第八任剑八痣城剑八的早年悲剧，以及他那极端抹杀虚的做法，都是在尸魂界的扭曲世界观中慢慢成长出来的。 “这个……你要吃吗？可以分给你一点哦。” 尚且年幼的清璃，被白业给予了施舍。 从这个孩子的目光中，白业看到了不只是她过于卓越的灵压天赋，还有眼神里的很多东西，都和尸魂界的一切格格不入。 有些人的思维是天然形成的聪明与睿智，他们往往可以把握住时代转变的关键点，成为扭曲重大时代改变的那种人。 这些人便被人称为天才。 只不过在流魂街中生活的久了，从小染上那种生活习惯，清璃比瀞灵廷的内的很多人都拥有一种很别扭的野性。 不劳者无获，食物自己去抢，可以去偷，也可以通过杀人获得，但绝不能被别人施舍。 这就是她当时形成的观念，根深蒂固的牢记在心中。 拒绝了白业的施舍后，在清璃看来那便是所谓的施舍吧，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怜悯，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死神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值得相信。 流魂街与瀞灵廷的关系便是恶化到这个地步。 在有的地区，死神的恶名比虚还要恐怖。 而事实上，这个男人的确是‘穷凶极恶’。 清璃还记得最初的时候被他用鬼道束缚住，然后他在她面前放了一袋甜饼，只要她可以挣脱束缚，就可以通过努力获得食物，不算是不劳者无获。 清璃做到了，正要高兴的享用这顿前所未有的美餐的时候，手里的袋子里空空如也。 大人全部都是坏蛋！ 死神全部都是恶棍！ 连她这个小女孩都要欺骗！ 去死吧，死神！ 当时的心情便是如此的糟糕，清璃不得不饿着肚子去别的地方寻找食物，和人厮杀，从别人手中抢来食物。 她发誓，这个男人以后说的话，一辈子都不能够相信，也不吃他的任何丢过来的食物。 他太坏了！ 比流魂街的暴徒更要可恶！ 之后不出所料，再次遇到了白业，在她口中还是‘坏蛋’的代名词。 趁着他在树下小憩，发动突袭，毫不意外的被发现了。在那个时候，清璃从白业嘴里知道更多关于死神的知识，什么瞬步，白打，鬼道，斩术之类的，但是她不认识字。 她是个野孩子，准确的说只认识很少部分的字。 如果说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是那一段的日子了吧。 第一次被人关注。 第一次被人认可。 第一次被人呵护。 尽管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很是诡变难测，从他淡然自信的脸上，很确信自己不会被任何人掌控住弱点。 大人的世界果真是复杂无比。清璃那个时候只能如此无奈的放弃了。 接触死神的知识，接触有关于死神更多的事情，她脑海中的疑惑变得像山一样多。 尤其在清璃进入真央灵术学院之后，很多疑惑一直伴随她很长的时间，都得不到答案。 死神为何要与虚战斗？ 为什么死神拥有如此强大武力，却无法在尸魂界之中建立起来一个完整的秩序体系？ 如果虚全部被消灭了，死神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死神的王究竟是谁？为什么大部分死神都不知道所谓的‘王’是什么，这种‘王’存在的意义有什么意思呢？ 灵王死了，世界为什么会被毁灭？灵王的意义如果只是成为了稳定世界的楔子，那么剥除‘王’的身份，将这个虚伪的象征拔除不是更好吗，让尸魂界的体系得以改善？ 灵王死了，世界真的会毁灭吗？ 最后的这个问题，是清璃一直想要弄明白的，因为灵王从来没有死过，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重大的意外，所以灵王死了，世界便会毁灭……这个根据又是什么？ 敢于质疑，敢于否定，这是她从小就建立起来的心结，或者是从小在流魂街中长大，她发现尸魂界很多东西都是不合理的。 最不合理的大概就是‘灵王’了吧。 她从白业那里汲取更多的知识与情报，越加坚定了心中的某个念头，在研究完崩玉之后，这个念头更加的开明出来。 她相信浦原喜助这个男人也是知道一切的，他肯定也像自己这样四边过，甚至也产生过大逆不道的念头，但他最后放弃了，封印了‘崩玉’，将那份‘野心’深埋心底，为了世界而向灵王妥协。 但另一方面，他建立技术开发局，这个划时代的技术部门，的确是改变了尸魂界的一些东西。 只不过浦原的方式清璃不太喜欢，处理方式太麻烦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因素，便是时间，时间可以抹消一切的痕迹。 清璃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卷。 这个世界的任何物质，都是建立于‘灵王’存在的基础上，崩玉也无法脱离这个体系，因为制作崩玉的材料，有一部分和‘灵王’有关。 崩玉可以完成一切灵王可以完成的事情，死神的虚化，虚的死神化，甚至是完现术崩玉也可以达成，让生命层次进化到另一个次元，除了灭却师的力量之外，崩玉已经有了灵王一切该有的特质。 这也是清璃认为浦原虚伪的地方，明明触犯了禁忌，最后还想着息事宁人，果断放弃了那可以成为变革的划时代的力量。 而这个答卷只有走到灵王宫那里，她才能真正的明白，崩玉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 只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无法知道拥抱光明之什么感受。 东仙要从出生开始便是一个失去光明、堕入无明地狱的盲人，但幸运的是他有一位值得信任，并且交托生命也无所谓的友人——歌匡。 尽管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只要每次听到她说话，那温柔慈悲的话语，牺牲自己，也要坚持自己责任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死神。 因此，东仙曾经有过一次拥抱住光明，对他来说，友人歌匡便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可是，她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丈夫手下，因为她去劝阻丈夫不要去进行某件恶事，而后被杀害了。 ——纲弥代时滩！ 刻骨铭心的厌恶，让东仙永远没办法忘记这个男人的声音，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做派。 包括中央四十六室处理这件行凶案件的态度。 贵族杀人拥有减轻刑罚的有利条件，而这个条件只适应于贵族，本应该处死的凶手，只是被口头警告了几句，就被无罪释放了。 而他这个流魂街的居民向中央四十六室诉求，只能换回怒骂与讥讽险些在瀞灵廷中丧命。 因此，从最开始在黑暗中得到了光明，结果在失去光明之后，东仙才发觉自己回到的不只是原来的黑暗世界—— 而是一个被仇恨与委屈充斥的复仇黑暗世界！ 他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什么是温柔，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有恨与正义，坚持他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斩击之风吹拂开来，让东仙沉溺于仇恨中的黑暗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知道这带有冰冷锐利气息的刀刃是什么——风死。 是他曾经的副官桧佐木修兵的斩魄刀，在解放之后，也是一把很难把握住它攻击规律的难缠的斩魄刀。 相比于狛村左阵这位友人的斩魄刀，桧佐木修兵的攻击轨迹，毫无规律可言。 但最大的威胁无疑还是狛村左阵。 容易理解的攻击方式并非是弱，而是如果没有绝对的力量，狛村左阵也不可能成为七番队的队长。 “东仙！” 口中大呼着友人的姓氏，意味着留恋，也意味着诀别。 但友人的羁绊却不会斩断。 只不过以另一个方式，在他的心目中存活。 他是护廷十三队七番队队长，不能如此放任东仙的胡作非为，企图伤害尸魂界的一草一木。 正义与邪恶早已不应该去分别，在这里的他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理想而在战斗。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庞大的巨大鬼武士，手握着大楼一样巨型的刀刃，斩裂开空气的断层，逼压向东仙这里。 东仙无力抗衡如此重大的武器，因为力量上的对拼太过于麻烦了，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接下这沉重的一击。 而缺点在于，狛村的行动过于笨重，天谴明王的攻击力极为显著，速度上则略有不足，这是一个可以用来反击的弱点。 但有着桧佐木修兵在一旁牵制，辅助进攻，东仙察觉到了麻烦。 “蓝染大人已经开始正式行动，那么我也拿出全力来回应你们好了。” 东仙挥了一刀，将桧佐木始解后的斩魄刀打飞出去。 尽管风死是一把没办法预料轨迹的刀，如同真正的风一样自由随意，但他失去光明的同时，获得的是比眼睛更加敏锐的观察力——用耳朵去倾听一切。 风死行动时的音响，划破空气时，距离自己有多长距离，什么时间会落到自己身边，他有自信反应过来，让桧佐木的攻击无功而返。 “东仙队长……” 桧佐木语气复杂，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从踏上战场的那一刻，他只能收起了悲伤与迟疑，与曾经的队长以敌人的身份开始厮杀，直到一方倒下为止。 “狛村，修兵，让你们见识一下吧，从崩玉那里获得到的力量，是你们没办法想象的强大。你们迄今为止一切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东仙的话语中充满信心，是对清璃给予他力量的信心，他要用全新的方式与尸魂界决裂，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斩断在这里。 从今天往后，尸魂界的一切历史都会重新开始。 ‘为了让人们不再为那可笑之物挥刀’每当回想起清璃对他说过的这句话，东仙心中便会充满无穷的力量——消灭罪恶！ “清虫百式·狂伽蟋蟀！” 笼罩于东仙身上不祥的灵压，是直接越过破面，转向归刃的状态。 东仙的虚化与正常的虚化有着不同，但无论是抱以何种目的做出这个决定，都相当于是一种对自己的背叛吧。 这个突然发生的事情让狛村与桧佐木一怔。 那股力量是……虚！？ 这是虚化的趋势。 桧佐木沉默不语，心中的叹息更加真切。 狛村的愤怒已经呈现在脸上，让他野兽的面孔扭曲起来，大声的咆哮出来：“东仙，背叛了尸魂界，连自己的身份都要背叛吗？化身为虚，这就是你所说的正义？你说我们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你的正义又在哪里？” “吵死了，狛村，虚也好，死神也好，不过都是同等位置的生命而已。况且，蓝染大人说过了，死神向虚转变，这不过是进化过程中的一个中点站罢了，就如同虚破面一样。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 东仙大言不惭的反驳狛村的质问，将清璃视为‘神明’的他，丝毫没发觉自己只是无条件的服从那个人的命令而已。 强者对于弱者的吸引。 “东仙……” 狛村无法想象挚友的性格已经扭曲到这个地步，不只是背叛了尸魂界，连死神的身份也被他舍弃。 他感到不安，挚友的正义……真的还只是他当初那种无暇的正义吗？ 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面孔，充满着虚与死神混合的扭曲灵压。 东仙化身成怪物的身影，过于扭曲与丑陋的姿态，让狛村与桧佐木一时间怔怔无言。 所谓的进化……便是这个？ 眼神中的复杂，叹息，此刻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悲哀的事实。 事实上也不需要改变，东仙走在了自己正义的道路上，他没有一刻如此冷静过，如此疯狂过。 闭合起来的怪物眼睛，接触到了刺眼灼目的光线—— 大地，天空，人。 全部……全部都看到了。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不可能理解这种看到光明之后的激动与喜悦。 东仙嬉笑了起来，随后是放声狂笑。 “看到了……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光明的世界！这就是歌匡她曾经看到过的世界！” 喜悦与激动让东仙难以平静，觉得自己快要愉悦的飞翔起来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动，有种落泪的辛酸。 接着他又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狛村身形，那野兽一样的脸孔，让东仙也是一怔，狛村的灵压让他知道，眼前的这头野兽，便是狛村左阵本人，随即嗤笑了一声：“什么啊，狛村你比我想象中更要丑陋一些，难怪别人平时都说你要戴着头套才敢走出门。” “……” 狛村不知道以何种姿态反驳，眼神中的视线更加复杂。 东仙……他大概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是更加丑陋与扭曲结合的魔鬼吧。 “那么，开始第二回合吧。” 东仙重获光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为清璃清除掉护廷十三队的敌人。 咚！大气出现了震动，东仙伸出漆黑的利爪，在巨大黑武士的手臂上留下伤口。 狛村的手臂也同时裂开伤痕，溅洒出鲜血来。 黑武士受伤的同时，也会把同等的伤害转移到本人身上。 “这么大的一个靶子，你的卍解对我毫无意义，狛村。” “老夫不想对你刀刃相向，事到如今，似乎说什么你都无法听进去了吧。” “是啊，如今你们尸魂界是邪恶，而我则代表正义！” 东仙的响转比瞬步更快，黑武士只能被动承受攻击，狛村猛地吐出一口血，坚持不倒的和东仙战斗。 从远处飞来的是两把镰刀仿佛合一，发出诡异切割声的风叶型刀刃，风叶刀刃快速旋转，化为圆盘状的银光切向东仙的身体。 东仙淡淡瞥了一眼：“我不是说了吗，实力不够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你的觉悟我看到了，但你不应该来这里战斗，修兵。” 一边教训着桧佐木，一边用响转接近他的身体。 桧佐木反应不及，腹部遭到了重击，口中喷血的坠向大地，脸庞扭曲起来的痛苦，大概也没想到东仙在虚化状态下，实力会提升到这个地步吧。 如果说平子那些假面军团的虚化只是半成品，那么东仙的虚化，已经是差不多等同于完全体的存在，尽管他无法和一护那样，驾驭的是瓦史托德级的大虚，但他的灵压比死神时更强，响转也要比瞬步快速。 他有信心，用摧枯拉朽般的力量，结束这场战斗。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狛村。” 东仙转过身后，爪子上残留着桧佐木身体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东仙，你变得可怕了。” 可怕的不是实力，而是执念。 东仙过去的眼眸中只有灰暗，现在却有了得到光明之后的神光，可是从东仙眼眸中看出来的东西，狛村的心情复杂到了一个境界。 他深深怀疑的一点，东仙现在所坚持的东西还算是正义的产物吗？ 从东仙眼眸中看到的只有仇恨，对于仇恨的执念，阴暗与丑陋的意识，无比清晰的覆盖在双眸之上。 看到的是都知道了，唯独他自己还在装睡吧。 “没错，我的力量的确在你之上。” 东仙告诉狛村，他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狛村的卍解可以打败的存在。 “或许老夫该值得庆幸一点吧。” 与东仙交错而过，狛村的身体上再次洒出鲜血，身体变得愈加沉重。 可是狛村却感觉这种痛觉十分温暖，这种面对面交手的姿态，让狛村想到了很久以前，在真央灵术学院时，也和东仙如此的对练过。 只不过那时他们怀揣着各自的目的，但却能很好的融洽在一起，坚信彼此的友情坚不可摧。 回想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再面对东仙此刻充斥仇恨与杀意的双眸，狛村有一种无法言明的伤感。 “庆幸？”东仙对于狛村的说法不屑的一笑。 “是啊，还好你不是那种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世界的圣人，你当时怀揣着友人含冤死去的憎恨，感到恨世也是理所当然。正因此，老夫才会与你成为朋友。”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对方含冤受死，而我却只能苟且偷生，你这种人又能够明白什么？” 漆黑的足肢踢中狛村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冲向大地，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没等狛村反应，东仙已经落在他面前，响转的速度快到极致，已经不是狛村可以抵挡的程度了。 只是狛村依然是平淡且复杂的视线看向东仙。 他放下了手中的斩魄刀，让巨大的黑武士消失。 这让东仙为之一愕。 “挚友一场，老夫果然还是做不到无情，你杀了我吧，东仙，去追求你的正义。” 这算什么？ 怜悯吗？ 东仙内心有着一瞬间的动摇，可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被仇恨支配的内心，舍弃正义，装满憎恨的邪恶灵魂，早已经失去了曾经追逐的光明。 他生来是个盲人，看到的只能是无明地狱。 他此刻获得的光明，也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或者是某个人对他的唯一的慈悲。 “闭嘴！不要用这种了解我的口气说话！”狛村洒然的心态让东仙迷茫，内心暴躁不安，狂怒呈现于他怪物样的脸上：“九轮相杀！” 恐怖的声音在大气中传播，准备用这种音波似的攻击，将狛村的身体彻底粉碎，不再愿意听到他的喋喋不休，吵死了。 可是，内心之中再次出现了迟疑。 看着狛村认命的态度，东仙内心的某根弦被触动了。 ——这里是你的修炼场地吗？不好意思，我会马上离开。 ——没关系，反正平时也只有我一个人在？还有……我在这边。 ——啊，对不起。因为我眼睛看不到，所以判断上有点失误。 ——难怪你没有对我的这个样子感到害怕。 ——什么？ ——没事，我叫做狛村左阵，是为了报恩才成为死神。 ——我是东仙要，为了继承友人的正义而成为死神。也许我们之间会有共同的话题。 …… 犹豫，不解，惭愧……还有更多的情绪从心灵的最深处涌现出来。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结束这一段不该存在的挚友情时，后脑上微微一凉，什么东西刺入了他的脑袋里，让他眼前的光明消失殆尽，意识随之停止。 “东仙队长，你变迟钝了，如果是之前的你，我是不可能偷袭到你的。” 桧佐木的声音带着惋惜，还有某种决意。 “割除吧，风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空座町之战（十七） 背对光明的时候，人们就可以看到黑暗。反之亦然。 但东仙要这个死神不同，无论他走上什么道路，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心中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对自己说过——尸魂界的正义是错误的，只有自己的正义是正确的，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没有错误，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但被桧佐木用斩魄刀刺入头骨的那一刻，开始彷徨，开始恐惧，但这种痛苦远远比不上当初在瀞灵廷内遭受的那份屈辱与苟且。 ——歌匡小姐希望的是和平的正义，东仙君，我觉得这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情，不是吗？ …… ——那么，请你一定要将歌匡小姐的正义保持下去，让这个世界不必流淌无谓的鲜血。 这是很久之前，那个男人——纲弥代时滩对他说的话，只不过后来陷入痛苦与绝望中的他，怀着无比的憎恨看待纲弥代时滩。 诚然，纲弥代时滩这么说，是为了玩弄、玷污他与歌匡之间无暇的情感，想给自己找一些乐子，才故意说出这种话，进一步把他这个贱民打入黑暗的深渊之中。 可是如今想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和纲弥代时滩这种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这些年沾染了多少鲜血，背叛了多少的同伴，为了所谓的‘正义’，自己究竟还要杀多少无辜之人？ 那些没有染上尸魂界的罪恶，也不是清璃要求他去做的，而是他自己下定决心成为了一把复仇之刃，将那些无辜之人灭口，只是不断的在心中重复一句……正义！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挚友歌匡的性格，那是一个温柔如水的清洁女子，她信奉的是和平的正义，即使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不满与怨恨，也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人，即使弱小，也会散发自己内在光芒的女子。 若是歌匡看到自己现在为了给她复仇，而染黑这份纯真的正义，连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堕入黑暗，她那样的温柔女子，大概是不希望看着悲伤的事情。 纲弥代时滩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当初判决不公正的中央四十六室也迎来了数次的毁灭…… 我……究竟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东仙要开始询问自己的内心。 被仇恨引导的正义，究竟是邪恶还是正义？ 要放手吗？ 可是这样下去不就等于辜负了蓝染大人的一片心意？ 在昏沉欲睡之中，东仙勉力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狛村那张带有伤感与悲戚的脸庞，野兽恐怖的面孔在这一刻看上去有些亲切的意思。 桧佐木默默的跪坐在自己身旁，欲言又止，他又是怀着何种心情对自己这个前上司祭出杀手的呢？ 真是可笑呢，自己。 已经得到了光明，却恰恰败给了‘光明’，以至于连那种显而易见的招式都躲不过，自己不配得到光明的照耀吗？ 诚如桧佐木所言，如果是之前的自己，那样程度的攻击轻而易举就可以躲过。 现在他失败了。 “狛村……” “东仙，现在不要说话，虽然虚的力量可以让你存活，但你的伤势有点过重，卯之花队长很快就会赶过来。” 狛村脸上的犹豫终于化为了坚定，无论怎么样，都不忍心看着东仙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东仙，再开始的时候，你说过我们迟早会刀刃相向吧。”狛村没有直接回答东仙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实不相瞒，老夫亦有这种刀刃相向的直觉，恐怕桧佐木也是如此吧。” 桧佐木沉默不语。 “之前的我们不过是一时之交，既然注定要刀刃相向的话，最后我们才能成为交心知己。对此我无怨无悔，但是老夫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你是为了复仇而战斗，老夫没有阻止你的理由，但只希望你不要为了仇恨而蒙蔽自己的正义。” 听完狛村真切的话语，东仙的眼角有点酸涩，泛白的瞳孔中，世界慢慢没办法维持光明。 他知道，很快他的眼睛会变成之前的样子，坠入无底的无明地狱。 “就如同当初失去挚友的你，若是失去东仙你，老夫的内心也会有残缺的部分，无法填补的遗憾，每个人都会有的。” 狛村握着东仙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心口，温暖的热流流入东仙慢慢冻僵的身体，让他的身体不再感到寒冷与孤独。 “不管怎么样，老夫都是你的朋友。无论之后你服刑多少年，老夫都会一直都会等下去。” “……”东仙艰难的笑了笑，面前的黑暗越来越迫近，但内心已经不再感到畏惧，让他主动开了口：“桧佐木，稍微过来一点，我的眼睛快要失去光明，我想要好好的再看清一次你的脸。” “东仙队长……” 桧佐木近身上前来，轻轻握住东仙另一只冰凉的手掌，正要开口说什么。 银寒的刀芒从东仙的脖子上抹过，让他呜咽着痛苦的、无声的扭曲其脸孔。 弥留的残存光明，看清楚对自己出手的那名女子。 东仙的面庞彻底僵硬下来，意识溃散，突然之间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那件事 ——我要踏碎那片天空，将‘基石’替换，让整个世界看清楚‘基石’的真相。让人们不再为这种可笑之物挥刀。所有人的生命、人格、存在方式，都应当均衡。所有的死神，所有的人类，所有的虚，都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存活，不应为了这个可笑祭品而制造互相杀戮的借口。我想要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正义吗？ ——只是不想看到那样的东西，位于所有人的头顶。如此卑贱之物，不值得任何人尊敬。 ——如果可以的话，即使是双目失明的我，也想要见证那样的场景。 ——会的，要。你的正义也会实现。作为协助我的谢礼，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只有一件事，请你务必答应。 ——什么？ ——当我的‘正义’扭曲到无法自救之时，请消灭我。我不能玷污了歌匡的正义。 …… 是的，这一刻东仙想起了自己的一切，还有歌匡的一切，还有追随清璃之后的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是一个为了复仇而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他的罪孽太过深重，为了所谓的正义，杀害了无数之人，也背叛了无数之人，甚至连歌匡的正义都一同背叛了。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颜面继续存活下去。 看着清璃对自己展露出来的一丝微笑，是怜悯吧，还是慈悲。 不管怎么样，名为东仙要的男子，心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杀死我，蓝染大人…… 无法说出口的字句，仅存于心中就好。 也许人生还有遗憾，那些罪恶也不会随着他死去而结束。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 东仙带着洒然的笑容离开人世，身体的温度降低下来，变成了一具永远开不了口的冷冰冰尸体。 从他脖子处喷洒出来的鲜血，溅了狛村与桧佐木一身。 “东仙队长！！！” 桧佐木撕心裂肺的呐喊，可是东仙却永远没办法回答他的话。 因怒火而冲昏头脑的狛村，扭过头看向了对自己这边微笑的清璃，眼中充满的是什么，是毁灭一切的熊熊烈焰。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的愤怒过。 也为清璃如此果决处死自己人的狠毒感到畏惧。 这个女人……难道连丝毫的慈悲都没有吗？ “蓝染！！！” 狛村的卍解再次释放出来，冲昏头脑的他，早已经奋不顾身的用力看向清璃那边，连一护都呆住了，没想到清璃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自己战败的同伴出手。 清璃用镜花水月纤细的刀身挡下庞大的巨刃，笑容不变的说：“为什么要愤怒，狛村？这是我对要的慈悲，不是应该心怀感激吗？” 咬牙切齿也不足以倾覆心头积攒起来的怒火，狛村的巨刃再次加重力量，企图将敌人的身体劈成两半。 清璃微微一笑，瞳孔中冒出蓝紫色的幽光。 狛村身体一怔，黑绳天谴明王的巨大魁梧身姿倒下，狛村的身上充满着数不清的伤痕，鲜血从体内向外喷涌，如同一位向王者忏悔的罪人跪在地上，然后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抱歉，崩玉的进一步进化，力量好像没办法控制住。我只是没想到作为队长的狛村你，会脆弱到这个地步。” 清璃说了一句抱歉，但笑容之中看不出道歉的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护脸色阴晴不定。在他完全虚化的面孔上，也有着些许的动摇。 “你指什么，黑崎一护君？” “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同伴？” “同伴？只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而已。少了一个，再去找一个不就行了？” “棋子？”一护的语气低沉。 “是啊。这么说吧，跟我来的所有被你们视为我的同伴的家伙，我根本没打算把他们算进这次的战力之中。其实所谓的战斗力，只有我一人就够了。他们来这里的意义，只是为了拖延住你们的一点脚步而已，但我觉得自己不只是高估了护廷十三队，也高估这些同伴的战斗力。战败的废物，当然要及时清理掉喽。” 清理爽快的回答了一护的疑问，这个回答无疑让一护感到愤怒。 冷血吗？ 是的，冷血。 以至于一护产生了自己刚才对清璃的一些改观看法，也变得游移不定起来。 这个无情的女人，心中真的是会有所谓的‘爱’吗？ 连部下都能无情舍弃的人，连一个理由都懒得编，这让一护不知道如何评价清璃的为人。 “不要想太多，这个时候，你只需要绝望就好了。黑崎一护，我玩腻了，打败你之后，是时候前往尸魂界了。” 一护脸色一变，清璃从面前消失了，转身急忙的挥出手里的斩魄刀，砍中的却是一道虚幻的残影。 而他原先面对的地方，成了他的背后，从那里一把纤细刀身的斩魄刀砍在他的背上，即使如完全虚化后的钢皮，也绽放出猩红的血花，洒向大地。 一护眼中充满着震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对敌。 可是清璃不再给他反应的机会，因为黑崎一护没办法再让崩玉进化了，那么，他的价值也就不存在了。 不存在利用价值的人，当做垃圾扫掉就好了。 “说实在的，只用了几个月就把二代剑八的剑术练到这个地步，你的确是了不起的。但你这种不是纯粹剑客的死神，是无法领悟二代剑八真正剑术精髓的。另外再说一句，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学会了二代剑八的基础剑术，还是用来和我战斗。我这些年，很多时候都在和二代剑八本人生死厮杀哦。” 在一护越来越震惊的眸子里，清璃缓缓吐出了令人惊讶的真相。 一护记得没记错的话，平子应该说过，二代剑八本人在两百五十年前就因为某件事离开了尸魂界，现在不知所踪，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找到她本人。 清璃说了什么，这些年一直在和二代剑八本人战斗？ 话语中的信息量太大，导致一护慢吞吞的思维快要跟不上了。 一护急速后退，在双角一件汇聚一颗血红色的球体，外层包裹着黑暗的物质，准备对着清璃释放出来。 完全虚化状态下的虚闪威力更加恐怖。 清璃云淡风轻的微笑，抬手上前，眨眼间在一护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到达他的面前，伸手将暗红的虚闪握在手中。 清璃握住虚闪的五指缓缓用力弯曲，不理会从洁白手掌上流淌下的鲜血，暗红的虚闪越来越小，随后化成了一股股的暗红色灵压洪流冲奔出去，这一举动让一护吓得不轻。 “虚闪威力还不错，只不过对我来说压力小了点，没办法再让崩玉进一步提升，走到这里就好了，倒下吧。” 清璃点出一指，鬼道的术式展开。 “破道之九十·黑棺！” 不同于以往的黑棺，这次施展出来的黑棺借用了清璃体内大部分的灵压，聚合成一个参天大厦一般的黑色巨棺，将一护的身体囊括进未知的黑暗之中。 在黑棺消失的一瞬，一护遍体鳞伤的伤势看上去十分惨重，全身喷血的栽向地面，脸上的假面也在黑棺之中被破坏殆尽，露出了原本的脸孔，但头发的长度因为虚化的力量还未完全消散，还保留着长发的姿态。 清璃身影一闪，落到一护面前，一护勉力的抬起头，眼中充斥着强烈的不甘，还有愤恨自己的无力。 “蓝染队长。” 市丸的身影落下，恭敬站在清璃身旁。 “有什么事吗，银？” “刚才真是太可怕了，东仙队长那样的人才说舍弃就舍弃了。”市丸笑着说。 “没有价值的棋子而已。” “我也是吗？”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呢，银？” “至少我要知道，在蓝染队长心中，我的价值是什么？”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银？你要打算怎么做？” 清璃转过身，微笑的看着眼前狐狸笑容的男子，饶有兴趣的反问一句。 市丸笑笑没有说话。 就在气氛陷入最为冷冽的时候，一道人影快速闪过，然后迅速消失在清璃与市丸的面前，消失的还有一护。 而至始至终，清璃都没有朝那里看上一眼，只不过她的镜花水月上，沾满了一个人的鲜血。 市丸看向染上不是一护鲜血的镜花水月，微微叹了口气：“真是可怕呢，蓝染队长，我都没有看到您是怎么出刀的。” “这是跟二代剑八学习的，只要把斩术基础打磨好，任何人都可以学得会。” “不去追吗？” “小丑而已，没有浦原喜助，这里已经不存在值得我出手的对手了。银，立刻打开穿界门，去尸魂界那里献祭真正的空座町，然后直接进攻灵王宫。” “这么快？” “立刻。” 清璃声音冰冷的命令，已经带着不耐烦的杀气。 市丸身体微微僵硬，越来越无法看清楚清璃的想法，不，从一开始他可能就没有了解过清璃的想法是什么。 “是，蓝染队长。” 市丸脸色不变的拔出斩魄刀，对着前方的虚空中刺入，过了半晌，市丸的脸上出现了惊讶与疑惑之色。 清璃也是皱了皱眉，穿界门没有打开？ “这是怎么回事，蓝染队长？” “……” 清璃抬手，释放出黑腔，但黑腔仅是维持了一秒，就立即缩小，把崩碎的空间恢复完全。 “连黑腔都失去效果了吗？”市丸脸上的震惊可想而知。 清璃蓝紫色的瞳孔中露出森寒的冷酷：“浦原喜助那家伙，把他拦截在战场之外，都能给我在这里添乱，看来是小看他了。” “现在要怎么办，蓝染队长？如果把转界结柱破坏掉，可以恢复穿界门和黑腔的使用权吗？”市丸指着四方极远之地的巨大白石柱。 “这和转界结柱无关，看来这里布置的不只是转界结柱，还有另外的未知术式。而且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了，这里的灵子密度一直处于上升阶段，已经超过真白夜宫内的灵子密度了。” 清璃打量着灰暗的天空，目光闪动，心中隐隐不安。 浦原喜助那混蛋和护廷十三队之间，究竟做了什么？ 他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 清璃可以知晓护廷十三队为了对付她，肯定是提前做过情报工作的。 例如对镜花水月的研究，所以以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为诱饵，大幅度分散护廷十三队的注意力，让他采取的一切针对镜花水月的行动全部失效。 转界结柱的使用，大致也在猜测预料之中，但现在看来，浦原似乎做了另一手的准备。 “提高灵子密度做什么？”市丸不解。 “对于灭却师来说，灵子密度越高，代表借用的力量就越多。但死神不是灭却师，高密度灵子空间，对于死神而言，只是用来稳固空间，让队长级的死神也可以无所顾忌的使用卍解，而且不会破坏这里的高密度灵子空间。” “但如果是为了卍解，也不应该把灵子密度提高到这个地步才对。” 因为之前的队长级战斗，这里的灵子密度应付起来已经绰绰有余，如此做只是多此一举。 “你错了，银。” 清璃甩去镜花水月刀身上的鲜血，眼睛微微斜向后方，某个之前被她‘击败’的家伙来了。 市丸看到来人之后，猛地睁开眼睛，身子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在护廷十三队之中，只有一位队长是例外的，他的卍解不能够轻易使用，因为那是足以毁灭整个尸魂界的力量。我说的对吧，总队长阁下？原来您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这个吗？” 来人正是‘死而复生’的山本总队长。 胸口上残有清璃用刀刃划开的血痕，但这却丝毫不影响山本总队长的凶悍与威势。 亦或者，之前的失败也是故意的，他等的正是伪空座町灵子密度高到足以承受他卍解的程度，然后一口气决出胜负。 清璃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为了让崩玉进一步觉醒。 而护廷十三队之前的所有行动，全部都是诱饵，还有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时机成熟。 这个时机已然成熟了。 清璃头疼的叹了口气，自己在算计护廷十三队的同时，自己也在被对方算计。 随即，清璃脸上的叹息敛去，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来。 “也罢，低估您的决心，是我太大意了。正如队长说的那样，我算计到了利益与理性，可是没办法算计人的复杂内心，我低估您对‘尸魂界’三个字的坚持了。总队长阁下。” 山本总队长慢慢走来，胡须飞扬，身上没有燃烧着火焰，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颗炙热灼目的太阳，手中的斩魄刀上抹去了火焰，周身的空气变得弯曲，那是高温产生的扭曲画面。 看不见滔天汹涌的火海，有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但那种让人皮肤干裂的高温，却在不断的升华，让人喉咙里似乎流入了岩浆一般压抑痛苦。 “卍解·残火太刀！” 天空灰暗的阴云，由‘冰轮丸’制造出来的冰冷空间一下子被驱散。 整个伪空座町陷入了无比耀眼的光晕之中，形成了恐怖无比的蒸笼地狱。 （PS：空座町之战大概还有三章到四章左右结束……） 第一百二十三章 空座町之战（十八） “呼……山老头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驱散开‘冰轮丸’制造出的冰寒领域，并且让伪空座町内的温度上升到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值，在这个空间内明显已经不适合一般人生存了，即使是作为队长级的存在，也能感受到心脏被人用手掌紧握住那样沉闷。 京乐与浮竹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闪过无奈的惋惜之色。 即使用技术开发局的新产技术，在战斗之初，不断提升这里的灵子密度，甚至制造出一个远远超越尸魂界的灵子密度空间，花费的代价还有需要维持伪空座町存在的灵力，都是一个无法想象的难度。 但即使是如此，他们也不敢保证，这个高密度灵子空间的坚固程度，可以支撑卍解·残火太刀破坏多久，这是一个没办法准确计算的数据。 因为已经千年没有动用卍解的山本总队长，他的力量一直处于一个传说，在这千年内只为数不多的动过几次手，始解爆发出的威力，就已经令人生寒，何况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卍解。 哪怕是作为山本总队长亲传弟子的京乐与浮竹，也不敢随意保证这个伪空座町，可以在卍解·残火太刀的破坏下，能够维持多长时间，只希望越久越好，在这里参战的人员没有一位是庸手，即使是在残火太刀的领域下，也不至于无力反抗，顶多是各方面能力有所下降，但对队长级来说，还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需要动用卍解，就证明山本总队长已经明确告诉他们，这场战斗已经不需要他们插手，他们护廷十三队、假面军团，亦或是其余协助者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元柳斋老师……” 浮竹神色紧张的看向远处，空间被高温弯曲的地方，已经模糊看不清里面的画面，甚至连他们的灵压也一并被高温阻挡下来，无法跨越那边的战场一步。 “喂，史塔克，那边的灵压感觉上去好像不妙啊。那是死神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我原以为只有真白夜宫内那几位的灵压可以强到这个地步，没想到护廷十三队之中，也有这样的强者。” 史塔克眯起了眼睛，轻声回答了莉莉妮特的问题。 化身为双枪被史塔克握在手中的莉莉妮特沉默不语，面对那种让人胆寒的高温灵压，只是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身体便觉得极为的沉重。 猛地，背后划出一道亮光，趁着史塔克不备攻击过来。 史塔克切了一声，用响转躲开，看到的是向自己背后偷袭的京乐，忍不住说：“队长先生，不是说过不要违背自己身份的作风了吗？趁人不备的偷袭，你也太卑鄙了吧。” “这可是战争哦，破面先生，哪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而且这么一说，没有作风才是我的作风啊，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 京乐不在意的一笑，无论是卑鄙也好，还是光明正大也好，不过都是战斗取胜的手段而已，当然要选择对自己有利、对敌人不利的那一种战斗方式了。 “说的也是。” 史塔克手持双枪退后，对着京乐那里发射苍蓝色的虚闪。 但被浮竹吸收回击回来，然后是矢眮丸莉莎的从上面跃下，用手中的长枪用力挥下。 史塔克一边抵挡一边后退，偶尔发射出虚闪反击他们。 可是同时面对五个人的压迫，再怎么说这也太过艰难了。 便在这时，凤桥楼十郎解除了虚化，让史塔克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罗兹？”和凤桥楼十郎来自假面军团的爱川罗武，看到凤桥楼十郎如此做法，立刻明白了什么。 罗兹也是凤桥楼十郎好友对他的独有称呼。 “既然老爷子都这样发怒了，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春水的卍解很危险，搞不好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还是用我的来吧。” “那就交给你了。” “啊，很快就结束战斗。” 凤桥楼十郎面色一肃，将大量的灵压注入自己斩魄刀化身成的长鞭之中。 “卍解·金沙罗舞蹈团！” 周边的异象让史塔克一怔，只见到周围出现了多名用金色长鞭旋转缠绕制造，头部张开金华的舞蹈者。 天空一片黯淡，陷入了一片漆黑的领域，但视野却不受阻碍的可以看清所有事物，这和真白夜宫内的黑夜环境有所相似。 从凤桥楼十郎背后的阴暗中，出现了两只长鞭巨手，手握指挥棒，像是在谱写某种赏心悦目的舞曲。 如此造型怪异的卍解，还有在卍解之后，回响在自己耳边那永不停息的乐曲，令史塔克不明所以。 音乐系的能力吗？ 声波攻击？ 还是用声音来迷惑人心？ “像你们这些生存在不毛之地的破面，大概不懂得这么美妙的乐曲吧。那就让我来献丑，为你弹奏一曲死亡之音。” 凤桥楼十郎穿着黑色的整齐西装，披散下来的卷曲金色长发，充满着音乐家的艺术气息，一位活脱脱从书画中走出来的优雅绅士，操控长鞭巨手挥舞着手里的指挥棒，周围的舞者们开始为史塔克表演起舞蹈。 “第一响·海流！” 舞者们如同涡卷起来的水流，在史塔克身边旋绕起舞。 这一刻，史塔克真的看见了急剧流速的漩涡水流，而他本人正处于漩涡水流的中心，发觉自己的身体没办法一动，随着漩涡水流的声势越来越大，史塔克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史塔克发射出虚闪，可是毫无作用。 虚闪发射出去之后，就石沉大海般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引不起一丝动荡。 史塔克眼中出现了变化，冷静思考这是什么能力。 耳边的声音，周围的舞蹈，联合凤桥楼十郎那副演奏家的姿态，不难看出这个卍解的能力，是和音乐有一定的联系。 史塔克望着周围向自己身体凝缩过来，越来越沉重的漩涡水流，那些舞者们的身姿越来越迅速，音乐的节奏也在加快，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被漩涡水流淹没，在水流中窒息而死。 刚才的虚闪没有打中实体的感觉，被吸收了灵压吗？史塔克不确定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 “第二响·火山使者！” 凤桥楼十郎操控长鞭巨手，指挥棒的轨迹开始第二次转变。 漩涡的水流消失不见，这样诡异的一幕让史塔克再次错愕，搞什么啊？ 周围的舞者们跳起了与之前不同的舞蹈，手中汇聚火焰，双手合力的将火焰凝成恐怖的密度，然后全部轰击在史塔克的身上。 史塔克只感到浑身炙热，有种身体快要爆炸开的错觉。 是幻术！史塔克眼中闪烁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遭受这些火焰攻击时，有一种异样不协调的感觉，虽然无法具体抓住那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借用舞曲来施展的卍解，大概也是幻术的一种极高运用。 只不过能够让他这瓦史托德级的破面，也在第一时间内骗了过去，真是好高明的卍解能力。 若不是他们之间的灵压有着巨大的差距，让他发觉了一丝不对，恐怕还会认为凤桥楼十郎的能力是‘无中生有’的创造系能力。 只不过，解开幻术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难道解开这个幻术的方法，是通过理解这些舞曲的含义，才能够进行破解幻术？ 可他一个在真白夜宫内宅了数百年的破面，平时除了修炼就是睡觉，偶尔出去开个会议，他根本不懂什么舞曲，要他来猜透舞曲的奥义，简直是对牛弹琴。 “第三响·英雄生涯！” 舞曲的风格再次转变。 凤桥楼十郎的眼中杀气也酝酿到了最顶点。 他感到史塔克的棘手之处，隐隐约约有些控制不住的征兆，必须尽快进入他的舞曲节奏。 否则一旦等史塔克寻找到什么破解的方法，这个卍解就失去了效果。 到了第三部的舞曲，史塔克心弦一紧。 死亡的真意流动在他体内，这是来自于破面本能的直觉。 这一舞曲的风格与前面两曲有着本质不同，悲伤，哀婉，透露着浓浓的绝望，令人忍不住为之落泪。 史塔克觉得自己喉咙位置被人大力紧握，只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几个字：“莉莉……妮……特……” 这样下去，情况真的会很不妙。 凤桥楼十郎的卍解让他尝到了巨大的苦头。 现在不是老实寻找正确破解方法的时候，而是应该迅速摆脱这里的困局，而不是坐以待毙。 “知道了，做好准备，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哦，史塔克。” 莉莉妮特做好了某种准备。 史塔克一边忍受被人遏制住喉咙的痛苦，一边将手掌艰难的伸向怀中，狠狠一握。 在他怀中的那枚血红十字坠链裂开了无数的红色宝石碎片，飞散向四周。 “嗯？” 凤桥楼十郎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眸中出现骇然之色。 苍蓝色的灵子闪光横扫向虚空，黑夜的舞曲空间从中间撕裂开来。 动人的音乐，美丽的舞蹈在一瞬间内被苍蓝色的灵压洪流覆盖，舞者们无力的在灵压洪流中挣扎，随后被灵压洪流完全吞噬了身影，再也见不到舞者们的身影。 “怎么回事？” 察觉到史塔克前一刻还在必死的局势之中，结果再下一刻却冲破了凤桥楼十郎的卍解束缚，让京乐等人不明所以的同时，内心出现了极大的动摇。 那股灵压的强度太过于宏伟，完全不知道如何抑制的冲向天空，连山本总队长卍解之后带动起来的高温，在他们周围也被这股苍蓝色的灵压洪流阻隔开来，形成了一片苍蓝色的灵子重压空间。 整个空间内的一切声音，一切灰尘，乃至于一切事物，都处于重压压迫下的静止状态。 矢眮丸莉莎脸上的虚之假面先是裂开一道口子，随后整个崩碎，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脸上被冷汗与恐怖支配。 这、这、这是什么啊！？ 为什么连呼吸都变得如此奢侈？ 那个破面究竟做了什么？ “喂喂喂，你这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破面先生？” 京乐感受到这股令他压抑的气势，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招式，只是单纯用灵压做到了这一点。 但从灵压的支配程度来看，恐怕在场除了清璃与山本总队长，即使是一护完全虚化后的灵压，也无法和史塔克此刻的灵压相提并论。 只不过史塔克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解放过后的灵压，也就是说，这种程度的灵压，是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住的强大力量，因此，看上去比清璃、山本总队长的灵压更具有破坏性。 也幸好这里空间的灵子密度足够，否则在他解放出原本力量的一刹那，整个城市还不等他亲自动手，就已经被他这股不受控制的灵压摧毁殆尽了。 爱川罗武握着长满倒刺的狼牙大棒，吞咽着口水，在他狰狞可怖的假面上，首次露出了紧张的色彩。 凤桥楼十郎直面这股灵压，已经重伤的倒在地上，只能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苍蓝色的高密度灵子空间中，万物静止的状态叫人畏惧。 史塔克手握着双枪，从远处漫步走来，灰白色的大衣在他走动的时候摆动着，他一副苦恼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样子，却是有点厌烦自己的这种不受控制状态。 这也是他不愿意解放自己全部力量的原因。 “抱歉了，我也不想这样，但既然把我这个状态逼迫出来，只好请你们全部倒下了。” 在京乐他们不知怎么做的时候，史塔克不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举起双枪，两个幽幽的黑暗枪口对准京乐他们，苍蓝色的幽光在黑暗中亮起。 “放心，我之前说过了，我的能力很简单，只是能释放虚闪而已。” 一瞬间，足有上万道的苍蓝色虚闪从枪口中激射出来，在苍蓝色灵子空间中，京乐等人的行动能力大大降低，代表着胜负已定。 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史塔克没办法解除自己现在的状态，他的血红十字坠链与其余四位瓦史托德破面同胞有所不同。 血红十字坠链是结合了崩玉与真理大图书馆内的力量，再用白色庭园的最新型技术生产出来的高科技产品。 妮莉艾露等人的血红十字坠链代表着增幅，而他的是恢复原本的力量，而且他这个是一次性用品，解放之后就会被销毁。 “哦呵，破面，你的力量真是强大，有兴趣到我的研究所做客吗？” 涅茧利带着他的人造人女儿涅音梦来到这里。 奇怪的是，他和涅音梦没有阻碍的走在苍蓝色的灵子空间中，既没有气喘，也没有凝重的神色。 涅茧利眼中释放出感兴趣的色彩，对于史塔克兴趣的浓度，甚至超越了石田雨龙这名令他曾经难堪的灭却师。 亚丘卡斯级的破面、基力安等级的破面，他都零零散散的研究过，但是瓦史托德破面，却还是第一次直面。 “你是？”史塔克面色一正。 “护廷十三队十二番队队长，兼任第二任技术开发局局长涅茧利。我对你的存在很感兴趣，那位瓦史托德小姐的力量已经很惊人了，但她怀中的那枚坠链，应该只能短暂提升自己的力量。但你不同，那枚坠链对你则是压制。我没有说错吧？” 涅茧利脸上出现怪异的笑容，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你这家伙……” 史塔克看着服装造型都很古怪的涅茧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尽管这个人的灵压给他的感觉不是很了不起的样子，可是总有一种不安的心慌感。 而且一下子看穿他和妮莉艾露之间的差别，观察力很敏锐。 “看来是我猜对了。”看到史塔克那震惊的面孔，涅茧利确定自己的猜测无误：“瓦史托德与亚丘卡斯不同，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但我现在才明白，即便是瓦史托德与瓦史托德，不同的个体之间，也存在不少的差异性。我想你应该是那种比较特殊的瓦史托德吧。难怪蓝染要利用崩玉让你破面，你作为瓦史托德的存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如果用崩玉破面之后，力量就会得到飞跃性的增长。” 看到涅茧利在那里夸夸其谈，史塔克忍不住打断他那套说辞：“抱歉，让你失望了，局长先生。我并非是崩玉制造出来的破面，我是自然形成的破面。” 涅茧利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向史塔克，随即沉默下去，眼中闪动着光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的色彩越来越疯狂兴奋。 “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破面的趋势并非是歪门邪道，而是虚的一种正确的进化体现，并非是崩玉出现之后，才开始出现破面。” 涅茧利震惊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护廷十三队的全体人员，包括浦原喜助那位科学家，都认为破面是被崩玉逼迫进化的一种扭曲方式，就如同死神的虚化一样。 但现在史塔克告诉涅茧利，破面是可以自然形成的。 这就意味着，破面的进化并非是错误，而是一种虚的正确的进化方式。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破面是正确的进化方式，那么，死神的虚化……是否也可以天然形成，不需要利用崩玉去打破死神的极限，触摸虚的领域？ 越想下去，涅茧利越是兴奋，这个秘密实在是太重大了。 重大到让他豁然开朗的地步。 “冒昧的问一句，破面，你叫做什么名字？” “柯雅泰·史塔克。” “我会记住你的，破面……不，史塔克先生。有空的话，以后要经常来我的技术开发局做客，我一定用最高程度的接客礼仪招待你。” 涅茧利从怀中取出一个类似腕表一样的金属环，扔向了史塔克。 “这是？” 看着腕表状的金属环，史塔克不明白你涅茧利的意思。 “这是我制作出来，用来压制灵压的道具。你无法控制灵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灵压太过于庞大了，而且还没有出现停止的趋势，虽然比不上你原先的那个坠链，但压制住你一部分的灵压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么，再见了，史塔克先生，希望下次你能来我的技术开发局做客。” 涅茧利准备带着涅音梦离开。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不把他们救走吗？”史塔克指着倒地不起的京乐等人。 “不需要，太麻烦了。你的眼中毫无杀意……不，或者对你来说，他们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也没把他们的力量放在心上。如果你想杀他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办到了，没必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涅茧利撇了撇嘴，与涅音梦转身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 咚！ 咚！ 在布满尘埃的战场上，山本总队长漫步踏行，发出震荡心魄的响声，沉稳迈步，像是走在敌人紧绷起来的神经上，不急不慢的靠近清璃。 清璃脸上充满了汗水，不是冷汗，而是真真实实因为周围温度大幅度上升，而流淌下来的热汗。 这种高温，应该不是用来开玩笑的，一定不是在开玩笑。 汗水通过肌肤流动，汇聚在下巴处，然后在滴落下去的瞬间，就被骇人的高温化为虚无，什么都不存在的消失了。 “传说中的豪炎之剑，是将全部火焰集中在刀刃上，造成挥起便是结束的象征，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力量。只不过，若只是这样，似乎打败我还是有点困难呢，总队长阁下。” 清璃释放出来的蓝紫色灵压笼罩在身体周围，开始抵抗山本总队长卍解之后释放出的高温攻击，用略微轻松的语气笑着，尽管握住镜花水月的手掌出现了一丝冷汗，可她不会承认自己会输。 “你错了，蓝染，豪炎之剑那是千年前的招式。” 山本总队长脚步停下，双目释放出灼灼的白色火芒，已经看不到瞳孔存在。 凶恶如魔神的气势，仿佛是来自地狱中的炎魔。 “是吗？” 轻轻呢喃了一句，心中更是一紧，不是恐惧，也不是紧张，而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让她的身体本能做出防御的准备。 山本总队长这么说，已经明确告诉她，在这千年之间，他的卍解能力已经不能再用千年前的眼光去看待。 “残火太刀·东·旭日刃！” 平平无奇的一刀挥起，然后斩下。 挥起之时，亦是终灭之刻。关于这个传闻的真假，如今得到了最为诚恳的认定。 消失了。 是的，存在于清璃体表的蓝紫色灵压，在这一刀之下消失了。 不是用高温蒸发，也不像是以火焰燃烧。而是一种更为神秘的力量，将清璃身上的灵压外衣抹消。 在残火太刀斩下的时候，所过之处俱是灰烬。 清璃错愕的看着自己身体被斩成两段，连崩玉释放出来，与她本身结合的力量，在这平凡的一刀之下，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从世界上抹除。 而她本人也见到了‘死亡’。 黑暗席卷而来。 随后在黑暗的死亡浊流中，亮起了蓝紫色的神秘光芒，这股光芒越来越亮，光华散播出来，将清璃的尸体包围住。 蓝紫色的神秘光柱中，一只洁白色手掌从中探出，随后是脚足，身子，脸孔。 从那黑暗的地狱中，清璃以完美如初的姿态复生，微笑着打量面前同样冷酷的山本总队长。 对方没有感到惊讶，因为浦原已经提前告诉他一个事实，若是清璃真的融合了崩玉，说不定会变成一个杀不死‘怪物’。 而眼前发生的事情，也验证了浦原的说法。 清璃与崩玉融合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总队长阁下，您真的很了不起。知道吗，刚才的崩玉对你的攻击产生了一丝连我都很惊讶的畏惧。这个反应，除了队长与真理，您是第三个让崩玉产生如此情绪的强者。这个感觉确实好久没有过了，如此尽兴的愉悦，好久都没这么放开一切束缚全力战斗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空座町之战（十九） 黑与白交错的世界。 剑刃交击的声音在这里回响，死寂苍白虚无的世界中，只有剑刃的声音存在，宛如一座千万年无人问津的孤坟，上方永远横亘着一片辽阔而深邃的无垠空间，飘落下黑色与白色的灵子花瓣，增添了几分凄凉严肃的意境。 下一击会从哪里进攻过来？左边？右边……还是上方？更木身体上的伤口每增加一道，他的速度、力量、反应能力都会随之提升上去。 相比于拥有不死之身的‘白剑’，伤势越重，无限制增强基础能力的‘黑剑’，更适合他这种喜欢厮杀的野兽的口味。 可是，即便是寻求直觉战斗的他，现在也在思考起来，千瞳子的剑刃下一秒会从哪个方向攻击过来。 无迹可寻，虚无而混乱，那是没办法用言语描述的剑术，既不像是按部就班的传统剑术，也不像是那种随意所欲驾驭剑术的类型，亦或者是介于本能与理性之间的一个微妙的中间点。 所以有的时候看起来很突兀的剑式，在更木眼中也会变得很自然起来，尽管发挥出来的威力很是扯谈。 这才是真正的剑术吗？更木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因为处于劣势的是他，从开局到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累积叠加，而他的剑刃却没有触碰到千瞳子的身体一下。 看似从千瞳子身侧划过来的剑光，结果只是以薄纸一般的差距穿刺过去，连衣服都没有损坏，看着千瞳子如同两个幽幽黑洞的眼睛，更木心中一沉，不自然的产生了几分冰冷。 这种被人逼近到死亡界限的‘怪物’到底多久没有见识到了？ 他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怀疑自己的剑术，甚至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可是他的脑海中不知道为何想起了一张温柔如水的女人的脸孔，想到那个女人脖颈下方被他刺伤的痕迹。 他听说了，在很久以前就听说了，初代剑八封剑归隐，转入四番队当上医疗部队的队长。 曾经令流魂街各区闻风丧胆的初代剑八，在沦落为救死扶伤的医生之后，这份屈辱的心境，在和千瞳子战斗之后，他多少有点体会到了其中的辛酸。 那是自己对于自身的否定，对自己的剑术开始产生了质疑，这就是堕落下去的最根本原因。 那个女人，初代剑八并非是真的喜欢当医生，才去四番队任职，而是她的心境上出现了无法填补的裂痕。 更木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眼前的剑光突然变得无法琢磨起来，令他眼中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通亮，隐隐带着一丝血光。 不能在这里倒下！ 面临死亡的威胁，正是他最强的时刻。 在陷入绝境之后，他体内的潜藏起来的力量也会逐步解开封印，从黑暗的沉眠中觉醒。 这便是名为‘更木剑八’的男人的一切。 调整呼吸，不能因为敌人强大而恐惧，回想一下很久之前的自己，应该知道如何握起更凶残的武器战斗。 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之中，只有手握黑白双剑其中一把的人，才能够进行有效斩击，而瞬步、白打、鬼道，甚至是灵压本身，在这个空间内都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但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将体内庞大的灵压增长到身体的原本基础能力上，使得力量、速度、抗打击方面大幅度增强，这也正是更木可以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而且手持‘黑剑’的更木，被赋予了伤势越重，战斗力越强的特性。 随着剑术战斗延长下去，更木身上的队长羽织破破烂烂，到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洁白的羽织被鲜血染红，但是更木的意志却开始逐渐醒悟过来，眼中燃烧着强烈的战意，充满了野兽的狂暴与倔强，脸上看不见丝毫的疲倦。 在战斗的过程中，更木的力速变得越来越可怕，千瞳子砍在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也变得越来越浅。 只不过面对渐渐对自己不利的局势，千瞳子抿着嘴唇，闭口不言的态度，说明了她性格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极为冷酷的。 尤其在这种纯粹的剑术决斗中，她连废话的必要都没有，只是挥刀、挥刀、挥刀，不断的挥刀，除了这个之外，她的表情、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状态，均匀的呼吸，无论历经多久都感觉不到疲倦的身体，肢体的灵活度也没有下降趋势。 具备绝对的理性，但偶尔施展出来的剑术中，也证明她的剑术不被任何事物限制，是依靠本能在挥剑。 既不会完全按照感觉去挥刀，也不完全按照模板挥刀，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一个活着会呼吸的机器人。 更木笑容狰狞，身体上的伤痛，在眼前飞洒出来的血沫，反而让他的心情奇异的宁静下来。 这或许就是遇到正确的对手之后，那种惺惺相惜的态度吧。 同为用剑……不能这么说，更木知道自己的剑术是多么的烂。 他是一头野兽，只会挥刀的野兽，他的剑术没有基础，只是通过大量经验依靠本能的驱使自己下意识的挥刀。 甚至于说，他不会那种所谓流派式的剑术，他的剑术全部都是从生死间磨砺出来的本能。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跟随山本总队长身后学过剑术，但由于四十六室的干扰，再加上自己也对传统剑术的枯燥修炼方式有点不耐烦，就只是学会了一点点的流派剑术，在实战中也很少使用。 不只是山本总队长，曾经的大恶人初代剑八，也是流派式风格的剑术，只不过他们将自己所学的流派剑术全部融为一体，奠定了自己剑术强大的基础。 而千瞳子的情况也略有不同，更木通过剑刃的交织，可以感觉出千瞳子的剑术上，不仅有着他的影子，也有那位大恶人初代剑八的影子。 理性与本能之间选择了哪一种，才可以让剑术历练到巅峰的境界？ 初代剑八选择了理性的流派剑术，精通八千种以上流派剑术的她，可以说是集尸魂界剑术大成者。 相比于初代剑八的剑术，更木的剑术理论是全然不精通的，只是从实战经验中，还有依靠自己强大的野兽嗅觉在战斗，也就是本能。 千瞳子介于这两者之间，她将自己的理性与本能端平到同一个水平线上，并用一种‘完美无瑕’的境界操控自身所领悟出来的剑术。 所以她在战斗的时候，会突兀的使出一招令人措手不及的剑术，让更木防无可防。 鲜血洒向黑与白共存的天空，更木的嘴唇被自己的鲜血濡湿。 他再一次失败了。 胸膛上被剖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头好疼！ 眼前的光景变得越来越暗，手中的黑色剑刃好似也变得沉重起来险些松开手，就这样倒在地上不起。 要失去意识了吗？ 不！我还能够继续战斗！ 为什么还要继续战斗？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这种实力的对手，哪怕是再过一千年也未必能找到第二个。 说什么倒下不倒下，挥舞手中的刀，与强敌厮杀，这份从内心欢悦出来的高昂是什么呢？ 鲜血？ 是前所未有的斗志！ 在‘更木剑八’的字典里，不存在倒地两个字，剑八的失败意味着死亡。 他感到自己身体内涌现出柔和的暖流，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动，滋补他的身体，让他的精神更加充沛，斩击的力道与速度同样在迅速增加。 千瞳子的一招剑术被打断。 更木趁势重压上去。 他的心中没有了喜悦了，或者来不及喜悦。 这是一场没办法手下留情的厮杀，连让他终于回击对手一次的喜悦时间都没有。 而且只是打断了一次敌人的攻击，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他逐渐把握了战斗的节奏。 心中没有了自信，没有了对强大的畏惧，甚至接下来他连热情都失去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了挥刀，快到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地步，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在挥刀，他想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定放肆而狰狞，会吓坏不少人。 战斗！ 只有战斗才能够表现出此刻的空灵心境。 从挥刀开始的那一刻，要么自己死亡，要么敌人倒下。 “觉醒了吗……更木剑八？” 一直闭口不言的千瞳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是啊，真要谢谢你了，不然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更木大笑着，无论伤势多么惨重，也不能在这时展示软弱，而且他也没有软弱示人的一面。 面对强敌，只有表现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尊重。 他可以感受到，那被自己隐藏起来的力量，正在快速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那你死去吧，带着剑八的荣誉。” “？” 更木不理解千瞳子的话。 “我的名字是久木千瞳子，是继任卯之花八千流之后的第二任剑八。” 听到这句话后的更木，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某种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 “虽然只有一瞬，不要错过了……” 幽冰般冷漠的声音，让更木不自然的身体寒颤起来。 有什么可怕的在事物出现了。 无法目视的‘东西’，那也算是剑术吗？ 更木眼前所有的一切在一刹那间崩溃裂开，无尽的黑暗吞噬虚空，也将他可怜无助的身躯包容进去。 冰凉的金属味钻入他的鼻腔，他的脖子很冷，因为在他无法目视的另一个次元中，一把利刃无情穿透了他的脖子。 在听到利刃切开自己喉咙的声音后，身体冰冷的开始倒下。 “从今天开始，‘剑八’这个东西就不需要存在了……” 留下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千瞳子缓缓收刀入鞘，脚步沉稳的迈向黑暗之中。 更木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话，不明白千瞳子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败的。 明明还不是压倒性的差距……不，她一直都没有使用全力。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木的心中充满不甘和屈辱，意识也到此中断。 ◆ “呦，结束了吗？”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慢慢悠悠的走来，刚好看到妮莉艾露手中抓着一名死神队长的身体，贵族的气质在狼狈的姿态不见了踪影，被她随后扔在路边。 在周围还有数位死神与假面军团的成员倒在路边，被妮莉艾露很好的招待过了。 在一阵光芒之中，妮莉艾露退出了归刃状态，很自然的回答了史塔克的问题：“虽然废了不少的力气，但最终结果却没有改变。” “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有什么看法吗？”史塔克问。 “我想我们已经完成了白业大人交给我们既定的目标，剩下的交给清璃大人吧，而且战争胜负的关键，已经不在我们这些人的支援上。” 处于蒸笼的炎热地狱中，妮莉艾露的神情凝重，她很清楚在那种等级的战斗中，自己的绵薄之力一丝作用都无法起到。 如果是史塔克的话，说不定可以参加那种等级的战斗，前提是那边的两人已经使出了全力在战斗。 妮莉艾露投注回来的询问目光，让史塔克连忙摇头：“我就算了，那种麻烦的战斗我才不想加入。已经好多年没像今天这样剧烈运动了，总觉得腰酸背痛，回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诺伊特拉死了，还有数位精锐的破面士兵，这次的牺牲有点大呢，不知道白业大人会不会不高兴。” 妮莉艾露不无担忧的说。 “这是白色庭园内部的事情，那里的情况不需要我们操控。而且那边不是制定了一个暴兵的人造破面计划吗？怎么看局势都是一片大好，以后肯定不会缺少战斗人员，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史塔克双手摊在脑后，语气轻松的回答。 “说得也是，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那边的胜负了。” 妮莉艾露与史塔克相同，抱着同样‘划水’的态度而来，这也是白业没有交代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只说了随便应付一下作业之类的话。 而且如果遇不到相称的对手，让他们用认真的态度来战斗，也确是在为难他们。 ◆ 刀尖上的恐怖高温，还未实体接触的擦过，就融化了清璃体表外存在的蓝紫色灵压层。 到了这个等级的战斗，灵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清璃却未在脸上表露出恐惧，自信的笑容永不褪色，一边握紧镜花水月，一边打了个响指。 “破道之九十·黑棺！” 对付黑崎一护完全虚化状态的同等级威力黑棺，让山本总队长从自己眼前抹消，关押在漆黑无缝的黑色棺木中。 结果是一截刀尖从黑色棺木的表层慢慢渗透出来，随后黑色巨棺裂开了延伸向顶端的裂痕，从裂痕中渗透出滚热的白光。 从那还未崩碎开的黑色巨棺中，清璃感觉到山本总队长的力量再次狂躁起来，声音令人心生胆寒—— “残火太刀·西·残日狱衣！” 清璃看到了令自己有些震撼的一幕，黑色巨棺并非是被暴力破碎，而是融化成了黑色的滚热洪流，在地面奔流起来，随后迅速化为蒸汽消失。 在这之间，山本总队长只是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就让她全力施展出来的九十号破道分崩离析。 不只是这种程度的威力。 在进入到‘残日狱衣’状态下的山本总队长，已经不需要做什么，本身就代表着‘破坏神’的象征。 一千五百万度的高温，接近太阳核心的温度。 这样的高温是什么概念，已知的任何坚硬物质，都无法在这样的高温生存。 尽管一千五百万度的高温，只存在于山本总队长的体表，这也代表着，山本总队长此刻的状态处于‘最强之矛’与‘最强之盾’状态。 那足以蒸杀一切、扼杀一切、烧灭一切的火焰，覆盖在山本总队长苍老而遍布创痕的钢铁身躯上。 包裹在灼热的火焰羽衣之中的山本总队长，因火焰高密度凝聚，让人产生了一种直面太阳坠落的恐惧感，眼中的炽白之色更加浓郁，似乎要喷出吞天食地的烈焰。 被这双宛如太阳般刺痛的眼睛盯住的清璃，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嗡。 音浪一般的回荡声音，在这个密封式的蒸笼地狱中，响在了每一个角落。 造成这样动静的，并非是因为爆炸发出来的声响，而是因高温将空气以及空气里的高密度灵子一并燃烧起来，从而发散出来的轻震回音。 在山本总队长没有什么作为下，清璃发现了自己体外的蓝紫色灵压层主动开始像融化着的奶油蛋糕，变成溶液从身体上脱落。 这样的画面，清璃只能无奈作笑，似乎也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东’……‘西’……也就是说，还存有‘南’与‘北’的绝技吗？ 相比于千年前的‘豪炎之剑’，无论是招式的威力，还是招式的完成度，都远不是千年前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很高兴自己值得总队长阁下您如此郑重对待，更高兴的是，您现在是没有收敛的使出全力。” 清璃看到山本总队长这个姿态，已经知道他本人是存在就代表着毁灭的最强死神。 一千五百万度接近太阳核心温度的威力，无论是谁直面，都会感到绝望和无力。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纠正你们尸魂界的一个研究错误。” 清璃放下了手中的镜花水月，微微的笑着。 “……” 山本总队长没有直接动手，等待清璃下文。 “在你们的认知中，一定认为虚化与破面是邪恶的扭曲进化过程吧。但其实不然，无论是虚化，还是破面，在我最终的研究中表明，这种进化是完全合乎情理的事情。即使我不做，在遥远的未来，也必定有聪明人会发现这个事实。真理便是真理，无论怎么隐藏迟早都会被公诸于世，中央四十六室阻止不了，护廷十三队阻止不了，零番队阻止不了，那位傀儡之王也同样无能为力。” 清璃态度冷静的面对山本总队长，没有握刀的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脸面。 “我曾经制造了‘虚白’这个半完成体的实验品，之后也进行了相关的死神与虚化实验。经过了数个世代的不同‘虚白’对比，完成体的‘虚白’也在逐步的形成。” 说到这里，清璃的面部位置开始汇聚暗色的能量物质，逐步覆盖住她那张清秀的脸庞。 “浦原喜助的猜测并无不对，但他却没有猜测到，我这几个月不只是为了让崩玉以完成体的状态出现，我还准备了第二手计划，那就是——” 已经不需要再进行说明。 清璃面庞上的假面已经证明了一切。 牛头的骨质面具，弯曲向上延伸的巨大尖角，脑后的漆黑长发随风轻舞。 蓝紫色的灵压在完全虚化的作用下，转化为漆黑的色彩，在那漆黑的领域中，又好像有光泽雪亮的水流在其中流动，可以从黑暗的灵压中反射出洁白神圣的光芒。 “——让我自己进入完全虚化状态。和黑崎一护不同，我体内的这头‘虚白’……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成体！” 听到这句话的山本总队长，脸色微变。 “这个状态下，应该可以使出这个晋升过后的招式了。” 清璃睁开来的血红双眸中，绽放出冰冷的幽光。 指尖上亮起了光芒，以撕裂世界的手势向旁边划去。 黑暗立即点缀天空。 “百万之刃！” 漫天的漆黑色灵子刀刃，让山本总队长第一次脸色大变起来。 无论是灵子刀刃的数量，还是其中蕴含的高密度灵子，都要比之前的‘十万之刃’更强，而且强出不止一个等级。 被漆黑灵子刀刃遮盖的天空，让山本总队长这颗烧杀一切的太阳，也在阴影的统治之下。 这种程度的力量还是不够啊，和队长的‘一亿之刃’相比起来，这简直是大人和小孩的差距。清璃想到自己用尽全力也不过是用出‘百万之刃’这个招式，不由得对自己的力量感到由衷的失望与叹息。 第一百二十五章 空座町之战（完） 出生的瞬间就是特别的存在了。 在被压迫到绝境之后，无论使出什么力气，在那绝对的领域下，努力与血脉也显得可笑至极。 而从战斗开始就抱有的疑问，这根本是无需证实的问题。 因为答案已经出现了在自己的面前。 他继承下来的力量是灭却师和…… “老……老爸？” 将自己从清璃的魔爪下营救出来的神秘人，穿着黑色死霸装、披着白布条的死神，和家里那位白痴老爸是同一个人。 不过一护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有点气度的死神，和家里的那位白痴老爸做出鲜明的对比。 “你这疑问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爸爸都不认识了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你为什么……” 一护咳嗽了一声，身体内的五脏六腑移位，鲜血从嘴角渗透出来，斩月从手中脱落，脸上的痛苦代表着他此刻的伤势是多么的惨重。 被炎热煮熟的石块火红一片，前任十番队队长黑崎一心走过来，按住一护的肩膀，然后拿出一颗古怪的药丸丢入他的口中，止住他的伤势恶化。 “你小子还真是拼命，虽然完全虚化会让你的力量得到暴增，但这种不确定的力量可是蓝染自己开发出来的，单用这种力量是无法和蓝染正面战斗的，在虚化方面的研究，她远比任何人强大。” 一心说出了一护必须得承认的残忍事实。 “不是……我不是询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会是……” “我是死神很奇怪吗？”一心这样反问：“经常被你小子从二楼踹下来，普通人早就瘫痪终身不遂了，你小子也太迟钝了吧。” “……” 一护默然，自己母亲黑崎真咲是灭却师，父亲再是死神的话，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 “蓝染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哪件事？” “妈妈……她是灭却师？” 一护抬起头，紧紧盯着一心的眼睛。 “是啊，虽然她和你是一样的性格，经常助人为乐的好女人。而且灭却师和死神之间也是不共戴天的对立身份，但她的确是灭却师，还是现今基本上绝迹的纯血灭却师。” 一心用手抓了抓面前敞露出来的胸毛，眼神飘虚的回答了一护这个问题，显然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纠缠。 “是吗？” 一护记得雨龙说过，纯血灭却师是在灭却师之中，也是极为罕见的精锐战斗力，成长之后，会拥有队长级的实力，甚至灭却师的能力比死神更加残暴，被灭却师之力消灭的虚，是无法进行轮回，而是直接从世界上抹消。 因此，灭却师的工作干涉了死神的业务，也招惹到虚圈的注意力，让虚圈的虚开始疯狂报复灭却师，导致现在灭却师已经无法在现世中生存，只能苟延残喘的生活下去。 “我没想到蓝染会把事实说出来。” “她是想让我和尸魂界对立，帮助她做事。” “就是这样，才显得她卑鄙啊。她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比她表现出来的灵压更加可怕。”一心对此忌惮无比。 “是吗？” 一护默然一下，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一护，你要去哪里？”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阻止蓝染。” “放弃吧，山老头已经亲自动手了，贸然卷入那样的战斗中，凭借现在的你，只能在外面观战而已。”一心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是半强迫的按住一护的身子，让他无法前进。 “可是这样下去……” “你是在担心山老头是战败吗？”一心认真与一护对视：“我的笨儿子，省省你那份乐于助人的好心肠吧，战争可不是你想的这样美好。在蓝染说出你的身世后，你难道没有发觉，有些死神队长看你的眼神……已经变了吗？他们是知晓真相的，正因为这样，山老头才会不等时机成熟，直接使出卍解和蓝染进入最终战斗，因为这片空间的灵子密度还未到达极限，是无法支持山老头太长时间战斗的。” “那为什么？” 一护听懂了一心的话语之意，护廷十三队改变了原有的计划，或者说是山本总队长一意孤行的冒然提前了卍解的解放，在这还未成熟的高密度灵子空间，其实在山本总队长的卍解威力下，边缘已经出现了崩塌的迹象。 即使从外界吸收了大量灵子过来，加固这里的空间，可是山本总队长的提前进攻，让原本稳妥的计划变得冒险起来。 “山老头……不，总队长是在保护你的安全！蓝染太危险了，总队长发觉了事态严重，已经不能再让蓝染这样的危险分子，接近到你身边。” “？” 无视一护的疑惑，一心目视远方的战场，轻轻笑着：“但浦原的很多手段也就因此失效了，真想在之后看看他那失败的脸色呢。肯定是十分有趣。” ◆ “美玲，回来吧。” 在炎热地狱的侵蚀下，整个迷雾空间都在瓦解融化。 失去了这片迷雾空间，咲夜也就无法做到困住浦原等人。 能够如此大面积改变天象万物的能力，这种破坏力，甚至要超过她要效忠的主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咲夜小姐？”红美玲脱离与夜一战斗，跳跃到咲夜身旁，轻轻侧了侧头。 “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你们那边有着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强者。” 咲夜用赞叹的语气评价着炎热包裹的伪空座町，边角位置的时空已经开始扭曲、撕裂，呈现出不规则的形体，导致了整个空间都在迅速瓦解当中。 听到咲夜这么说，浦原脸上的凝重依旧没有消除。 太早了。 山本总队长的卍解时间和原本计划不对劲，提前了半个小时释放，伪空座町内收集起来的高密度灵子还未达到饱和状态，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要损失惨重。 现在，浦原只期望山本总队长可以利用卍解的力量，摧枯拉朽的结束战斗，否则一旦时间过久，现世就会在流刃若火的卍解下分崩离析。 “你们想要逃走吗？” 石田雨龙拿起灵子弓矢，对准咲夜和红美玲欲要释放。 茶渡手臂上也在积攒庞大的灵压，准备释放出灵压炮波。 在下一刻，在所有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咲夜和红美玲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切，又是那种讨厌的时间停止能力吗？” 雨龙皱了皱眉，和咲夜的战斗无疑是憋屈至极，没有相互克制的能力，在不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是很难用手段去针对。 这一点即便是浦原也没办法抹平其中的差距。 时空间类型的招式，太过于珍稀与罕见，而且浦原以前也没有和利用时空间能力的强者战斗过，第一次战斗难免有点手感生疏。 “走吧，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希望总队长那边不要出现问题。” 浦原丢下这一句，将斩魄刀入鞘，转身赶向伪空座町唯一还处于激烈战斗的地区。 在他身后，夜一三人也紧随在后。 “浦原先生，蓝染真的已经完全融合了崩玉吗？”在半路上，雨龙忍不住问。 “还没有，而且，她也没办法真正的融合崩玉。” 在这时，浦原压着头上的渔夫帽，说出了令其余三人震惊的事实。 “这是什么意思，喜助？难道你在你的那颗崩玉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吗？” 夜一急忙询问，迫切想要得知答案。 “不，我并没有在那颗崩玉上做了什么手脚，但我可以隐约感应到蓝染还没有注意到那个问题，还来得及，这场战争我们还有胜算。蓝染她太急于功利了，如果她再谨慎一些，说不定就是我们失败了。” 猛地，浦原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了某个念头，而且这股未知的念头让他无法安静下心来。 “喜助？” “浦原先生？” 三人疑惑目视浦原，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停下。 “抱歉，战场那边我就不去了。那边交给你们了。如果总队长失败，就带着护廷十三队、假面军团的人离开吧，不要去做无谓的牺牲，让零番队去对付蓝染。” 浦原知道，一旦山本总队长真的战败，就意味着伪空座町这里的战斗是清璃取得胜利，而且是无法改变的那种，只能依靠零番队的成员来阻止蓝染的计划。 毕竟清璃最终目标已经直指灵王，只要到了灵王宫那里，零番队必然会过来阻止。 但在那之前，空座町的一灵里土地，还有十万条灵魂肯定是无法继续提供保护。 “啊？” 没想到浦原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夜一吃了一惊。 “拜托了，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证实一下，这比对付蓝染更加重要。” 浦原说完这句话，按照原路返回，一眨眼消失了身影。 “喜助那家伙搞什么啊，现在哪有比对付蓝染更重要的事情？” 夜一不满浦原的擅自行动，而且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留下，不知道这边的事情是有多着急吗？ “不过，浦原先生一个人不要紧吗？”茶渡不无担心起来。 战场如此混乱，一个人冒然行动，的确让人不怎么安心。 “不要管他了，既然喜助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我们过去只会碍手碍脚。” 到了这时，夜一也只能相信浦原不会出现意外，带着雨龙与茶渡奔向战场。 ◆ “真是太好了，葛力姆乔大人，您活下来了。” 重伤倒地的是一名破面——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在他身旁照料的是他的一名从属官萧隆·库方。 在看到葛力姆乔慢慢恢复意识之后，萧隆的声音充满喜悦。 “那个可恶的小不点，竟然一开始隐藏了这么可怕的力量，真是大意了……” 葛力姆乔沙哑着嗓音，勉强用双手撑起身体，看到的是同样倒地的日番谷，基本上失去了行动能力。 在他的身旁，有他的副官松本乱菊照料。 松本和萧隆都没有继续战斗的打算，对他们两人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上司的安全工作。 “破面，停手如何？”松本提议。 “可以。”萧隆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招惹不必要的战斗，何况他也是负伤之体。 松本点了点头，带着日番谷和斩魄刀冰轮丸离开这里。 “葛力姆乔大人，您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您一开始就使出全力的话，那位小不点队长是没办法扭转乾坤的。” “在敌人最弱的时候打败对方，你是在羞辱我吗，萧隆？如果挑战的不是他最强的状态，战斗就毫无意义。不过下一次我会胜利的……到时候把那个小不点的脑袋亲自拧下来。” 葛力姆乔并未在这场战斗中胜利，但也没有因此失败，而是和日番谷两败俱伤的倒地。 他从‘冰天百花葬’之中逃生，日番谷却因为灵压使用过度，还有之前积攒下来的伤势，导致身体崩溃，伤势比葛力姆乔还要惨重一点。 “史塔克、莉莉妮特还有妮莉艾露三位大人已经成功了解决自己那边的敌人，真不愧是瓦史托德。”萧隆感叹了起来。 “我迟早也会成为瓦史托德。” 葛力姆乔握紧拳头，他知晓自己的力量与瓦史托德差距过大，那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力量。 “黑腔似乎因为那位老者死神的卍解，似乎能在这里使用了，现在要离开这里吗，葛力姆乔大人？” 萧隆在旁边张开黑腔，这次没有被压制不能使用，而是很顺利的张开通道，直连虚圈的真白夜宫。 “伊尔弗特那几个家伙的尸体回收了吗？” “是的。戴斯乐已经带着诺伊特拉的尸体先一步返回真白夜宫了。” “哈哈，那家伙总是喜欢向人挑衅，结果却被人活生生砍死，真是太丢脸了。真遗憾，现在没办法当面嘲笑他。” 葛力姆乔大声嘲笑起来，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请不要再多说话了，葛力姆乔大人，您的身体要紧。” “算了，走啊……在这里只会妨碍清璃大人战斗……我还需要变得更强才行……” 葛力姆乔艰难从地上站起，虚弱的回应一声，眼中的神采却很锐利，天蓝色的眸子朝着远方看了一眼，和萧隆一同走入了黑腔之中。 ◆ 清璃明显感到自己的嘴唇在干裂，虚化过后的身体沐浴在滚烫的岩浆当中，艰难的在喘息，似乎只要张开口，整个喉道都会滚进灼热的气流，将身体里的水分抽干。 在越接近山本总队长身体上披着的火焰羽衣时，这种感觉越甚。 漆黑色反光的灵子刀刃未触碰到山本总队长的身体，就被他体表溢散出来、高达一千五百万度的高温蒸发殆尽。 山本总队长脚步一跃的跳起，率先冲向在天空中站立的清璃，正面迎击那百万数量的灵子刀刃。 一个字——战！ 从不畏惧的向前冲锋，挥动着烧焦变黑的纤细刀刃，温度与‘残日狱衣’的温度相仿，凡是触及俱会被消失殆尽的毁灭之刃。 漆黑色反射出水质亮泽的灵压向前极速奔流，同样附着在斩魄刀镜花水月上，与那把烧焦的斩魄刀触碰。 大量的灵子刀刃飞射下来。 随着攻击的密度越来越密集，高温蒸发灵子刀刃的速度变慢，开始实体触碰到那层火焰羽衣，一道接着一道，不停歇的想要撕开那层绝对防御性的火焰羽衣。 山本总队长毫不理会那些灵子刀刃的威胁，双手握住剑柄，猛地一压。 清璃张开口发出不似人声的尖细吼叫，口腔前方汇聚着一颗硕大的黑色大球，对准山本总队长的面部轰击出去。 黑色的闪光裂开了伪空座町的天空，将其从中间粉碎成两半，一直延伸到肉眼模糊看清的边际，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这里的空间坚固程度虽然还未调整到最大威力，但也不是三两下就可以破坏掉的高密度灵子空间，否则山本总队长也不会选择在这里用出卍解开战。 三分钟！ 剩下的战斗时间只有三分钟。 如果三分钟之内在伪空座町里面还是没办法结束战斗，山本总队长已经做好收刀的决定，任由自己战败。 否则整个现世会被残火太刀吸干掉水分，导致所有人类灭绝死亡，从而影响到虚圈与尸魂界，让三界崩毁。 这样的后果，山本总队长承担不起。 嗤！ 百万级数量的灵子刀刃以及事先的虚闪埋伏，经过漫长的时间，终于有一把灵子刀刃穿透了火焰羽衣，刺入山本总队长的胸膛之中，喷出热血。 清璃脚掌往前一踏，猩红的光芒从深邃幽暗的眼洞中亮起，黑密的长发在脑后狂舞飞扬，平举起镜花水月，漆黑色的剑压从剑刃中如薄片一般发出。 山本总队长炽白的瞳孔微微放大，正面迎击，燃焦的残火太刀发出悲鸣在颤抖。 黑色的大球再次在面前凝聚，漆黑色的光柱横扫而过，山本总队长举起残火太刀挥下，与黑色虚闪碰撞在一起。 扭曲起来的火焰与黑暗风暴，席卷周围的万象一切。 即便是从场外观战，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在劈开黑色虚闪之后，山本总队长身体前倾，瞬间从原地消失，大地整个崩塌，造出恐怖的断崖。 清璃挥剑格挡，却被暴力的弹开，燃焦的刀刃从胸膛刺入，从另一面穿透而出，洒出大量的鲜血。 戴上假面的清璃发出诡异低沉的笑声，左手握住燃焦的刀刃，让山本总队长无法抽出刀刃，接着右手挥起镜花水月，在山本总队长胸膛开了一刀。 山本总队长脸色毫无动摇，甚至感应不到疼痛。 地底震动，清璃往下一看，滚热的岩浆从地底喷发出来，撕裂地皮，将她的身躯没入岩浆热流之中，失去踪影。 山本总队长趁此时机抽出在清璃体内的残火太刀，向后一退，然后高举。 “残火太刀·南·火火十万亿大葬阵！” 一刹那间，坚硬的底层在遭遇高温灼烧，形成了漆黑色的泥沼，在黑色泥沼上飘散开白色的高温蒸汽。 从黑色的泥沼中爬出一具具形体焦黑的人型尸骨，汇聚在山本总队长身旁，数目庞大到无法计算的地步。 焦黑的尸骨人偶上，亦是卷绕着白色的高温蒸汽，沐浴着黑色的滚热洪流，从地狱深处爬出。 不知是从哪里发出来震撼灵魂的吼声，所有焦黑的尸骨人偶呐喊尖叫起来，嘶吼着高举起手中的利器，向前发起冲锋。 咚！ 咚！ 尸骨大军每前进一步，大地与天空都在颤动。 清璃从滚热岩浆中脱离出来，白色衣服被烧毁了部分，黑色炫舞起来的长发上亦沾染着数不清的火粉，在她身体旁边环绕飞舞。 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发觉这些焦黑尸骨人偶有强有弱，灵压的强度高低不一，但数目却极为庞大。 而且黑色的泥沼中依然在制造大量的焦黑人偶，从地狱深处尖叫返回人世。 他们曾经都是山本总队长的刀下亡魂，此刻却全部舍弃了过往的恩怨，从地狱的黑泥沼中走出，形成了悍不畏死的死者军团，筑起铜墙铁壁，将敌人碾碎成泥。 在这之中，山本总队长身影闪烁，不甘落后的带头冲刺厮杀。 “破道之九十九·五龙转灭！” 黑色的雷霆凭空斩裂开来。 深色的乌云让太阳蒙尘。 五头用漆黑色闪烁水质光泽的灵压汇聚起来的巨龙，在乌黑的雷云中翻滚卷动，接着从天空直坠而下。 无数的焦黑尸骨人偶在灵压巨龙的冲刷下形成虚无的空气。 制造出漆黑的深渊，将他们打落地底深处，无法攀爬上来。 只不过，黑色人偶的数目太过于庞大，而且山本总队长出手，直接粗暴的斩掉两头灵压巨龙，让原本的威力减弱。 “……” 清璃在空中与山本总队长对立，陌生不语。 体内某个地方有着一片火热的异物，从那里发散出神秘的物质，不断改造着清璃的身体，化为她可以使用起来的力量。 清璃伸出手指在腹部一划，衣服裂开，露出了雪白的小腹……还有镶嵌在那里的神秘之物——崩玉。 崩玉充满了扭曲与阴暗的光芒，似乎正在进行某一步极为关键的蜕变。 “看见了吗？这正是崩玉强大的地方，我已经获得了真正的不死之身，而且崩玉从今往后只会臣服我一人，这是浦原喜助想要做却一直都无法做成的事情。” “靠着这种歪门邪道提升自己，那小子就是这样教你修行的吗？” 山本总队长语气中透露出愤怒之色。 “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况且，若是否定了崩玉的存在，那么，你头顶的那个傀儡之王又是个什么东西？”清璃沙哑带有磁性的笑声响起：“现在……崩玉终于要真正的觉醒了……而总队长您已经无计可施。” 崩玉上面扭曲与阴暗的光芒更加邪气凛然。 紫黑色的光亮起，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把清璃的身体吞没。 山本总队长神色郑重，气喘声加重，这样下去真的必须要撤手了。 在山本总队长如此想的时候，于紫黑色光华中完成蜕变的清璃，猛地捂起头，发出了被折磨一样的痛苦低吟声。 “崩玉，你——怎么可能！？” 不解、茫然充斥着清璃的眼球。 两颗融合起来的崩玉应该是完美的。 在融合之前，她也仔细检查过从露琪亚体内得到的那一颗崩玉，里面并未被浦原做过任何手脚。 “可恶——到底哪里出错了！？” 白色的神秘物质如水流想要覆盖在清璃的身体上，它们贪婪的攀附在清璃的肉体上，想要掠夺什么，清璃不停的用手掌撕裂那些白色物质，将它们从自己身体上剥离下去。 这种错误的进化方式，才不是她真正想要的成长。 是浦原那混蛋搞得鬼？ 不，不是他！ 她体内这颗崩玉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她也把很多情况，包括浦原的各种手段，都考虑在内，这场战斗应该是她胜利才对。 山本总队长眼睛一瞪，瞄准了清璃的一个空档，把刀刃没入她身体中，让清璃的情况更加恶化起来。 虚化后的面具从脸上崩碎，露出一张苍白且清秀美丽的脸孔，从嘴里咳出鲜血，拥有不死之身的她，可以无视这些攻击，顶多是带来一些感官上的痛觉，但她在意的地方明显不是山本总队长，而是崩玉。 她自己阻止了自己的进化。 因为她觉得再进化下去，会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 而这个意外，是她也无法控制的可怕事物。 ◆ “队长！” “小剑！” 从分裂开的异度空间中，更木的身体从缝隙之中倒地下来。 来自于斑目一角和草鹿八千流二人的呼喊声，也无法让更木从长久的黑暗中苏醒过来。 卯之花看到更木如此惨状，似乎判断出了什么：“更木队长用的是黑剑……如果是白剑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在这里只剩下十一番队还有卯之花队长，至于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与临时队员井上织姬，已经前往别处战场支援她们的治疗能力。 “你倒是很清楚，卯之花八千流。” 千瞳子出现在卯之花身后，看向在更木旁边大呼小叫的十一番队二人，眼神冷淡。 “你说笑了，久木副队长，从今天开始，‘剑八’的故事说不定已经被你终结了。” 卯之花意味深长的说。 “你伤心了吗？” 千瞳子将刀刃架在卯之花的肩膀上，冰冷的刀锋欲要再次饱饮鲜血。 “有一点，但我的心情同样也很复杂。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你，还是该憎恨你。” 面对逼近死亡的威胁，卯之花不为动摇，而是神情复杂起来。 “这种事无所谓，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如果想要和我做个了断的话，就尽管来真白夜宫找我。” “算了，我已经找不到能打败你的希望了，你早已经超越我了，久木副队长。剑八这个名号既是成全，其实也是束缚。我早该明白的，你早已从‘剑八’的束缚中成长起来。” “别误会，这只是为了还你当初对我的教育之情。” 放下刀刃，收入刀鞘，千瞳子头也不回的转身行走，大约走了六七步，在那里消失。 卯之花在千瞳子走后，主动拔出了腰侧的斩魄刀，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后，走到更木身体前。 “卯之花队长……队长他还有救吗？” 斑目一角无法相信更木这个男人死去的事实。 但他同样没有意识到卯之花的一些异常。 草鹿八千流面色严肃的双手张开，将卯之花拦截住。 直觉告诉她——这位救死扶伤的四番队队长变得极其危险。 “草鹿副队长？” 斑目一角感觉到某种冰冷阴森的气息，发觉卯之花脸上的笑容虽然很灿烂，但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到底有哪里不对，他也说不出来。 “不准你接近小剑！” 草鹿八千流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压，眼神中已经带着杀气。 卯之花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用淡漠的视线望着更木倒下的身姿，最终长长吐了口气。 “肉雫唼……” 她手里的斩魄刀变成了一头巨大的扁形飞鱼，在草鹿八千流与斑目一角惊愕的眼神中，将更木吞进鱼腹之中。 “放心吧，死神更木还没死，但……‘剑八’已经死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白夜宫的访客 虚圈。 “赫丽贝尔大人，这里就是全部的大虚了。” 大虚之森中，大约有十几头基力安大虚遭遇捕捉，在里面还混含一头亚丘卡斯。 在十数头基力安大虚之中，还有一两头变异过的基力安，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强化，有的甚至能够和亚丘卡斯相比。 大虚之森存在于虚圈的最底层空间，面积庞大，即便没有精心测量过，也知道这里生存着无数的虚，在这里彼此吞噬厮杀，然后进化成大虚。 真白夜宫内的众多破面，在没有进化之前，在最为弱小的时候，亦是在大虚之森中脱颖而出，成为万中无一的大虚，而后继续向上层大虚进化，直到成为瓦史托德，才不需要吞噬进化。 追随赫丽贝尔·蒂雅而来的三位女性破面，是她的贴身从属官，每一位都拥有极强的力量，在她们的灵压融合之后，甚至可以召唤出一头实力强大的混神兽——犽翁。 不需要赫丽贝尔亲自动手，她们三位就已经将任务中的目标大虚全部捕捉成功，由跟随而来的其余破面看押，运送回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让这些大虚进化成破面。 到了此时，真白夜宫内的破面技术已经相当完整，基力安级的大虚破面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亚丘卡斯级的大虚，只要不是中途出现意外的特殊情况，百分之百可以进化成破面。 在这批大虚入驻到真白夜宫后，会根据他们自身的意愿与能力属性，分配到不同部门工作。 “走吧。” 赫丽贝尔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三位从属官走在最前面，其余的破面在后面驱赶大虚群，向着真白夜宫返回。 “赫丽贝尔大人。” 三为从属官中较为冷静的荪荪在返回真白夜宫的过程中想起了什么，和赫丽贝尔搭话。 “怎么了，荪荪？” “在捕捉大虚的过程中，根据一些虚提供的情报，在不久之前有一些神秘的家伙进入大虚之森，似乎和我们一样，都在寻找实力强大的大虚，他们好像对那些从真白夜宫内驱逐出去的破面也很感兴趣。” “是哪一边的人？” “根据目击的虚，那群神秘人的武器很是繁杂，有弓箭，也有刀剑，拥有吸收周围灵子的能力。” 荪荪说到这里，其实已经证实了这些神秘人的身份。 “灭却师吗？难怪这次捕捉到的大虚数量比以往少了一点。” 赫丽贝尔平淡的点了点头，吸收灵子，用弓箭刀枪之类武器战斗的，在她的认知中，只能联想到这些神秘人来自见不得光的灭却师势力。 距离现世的那场灭却师与死神的战争，已经过去两百年的岁月，隐藏在更加古老年代的灭却师，终于开始蠢蠢欲动。 这是一个不祥征兆的开端。 这一次只是在虚圈的边缘行动，下一次，灭却师就会直接对真白夜宫发起进攻，不可低估这些隐藏多年的灭却师们的野心。 “回去之后，把这个消息告诉白色庭园的临时负责人，这件事让他们去头疼吧。” “是，赫丽贝尔大人。” ◆ 同一时间，真白夜宫。 第零塔的天台上，从这里可以观望到真白夜宫的全境风光。 和拥有古时风格建筑的瀞灵庭不同，真白夜宫内的建筑偏向于现代化，高耸入云霄的建筑不计其数，以大量的行宫群填满空荡。 在宽敞的街道两侧，有着大量人工种植的绿化草坪，还有鲜花与果树。 一座内部城市正在非战斗破面人员的努力下，快速扩建起来，大约还有几个月就可以竣工。 从外面看上去并不算特别大的真白夜宫，进入里面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 原本便是利用时空鬼道进行扩展内部，在红魔馆的那些人入驻之后，白业请教过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让她用‘时空连续体’的能力，进一步扩展真白夜宫的内部容量。 在此时的第零塔天台上，除了白业这个真白夜宫的主人，还有一位不隶属于真白夜宫的游离死神——浦原喜助。 对于浦原来找自己，这是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他还在瀞灵廷担任五番队队长的时候，浦原隶属于当时的二番队，还是一名二番队的新晋队士，在白业离开护廷十三队之后，浦原才升为二番队的席官，借助四枫院夜一的挚友关系，还有个人的出色能力，才慢慢接触二番队的核心阶层。 然而在白业离开之前，也没有和浦原有过什么密切的交流，最多也只是偶尔在路上碰到，然后擦肩而过。 即使算上上一次在现世的遭遇，他们两人之间也算是泛泛之交。 至少浦原对白业的认知，并没有想象中掌握太多的资讯。 关于白业的资料，全部都从大灵书回廊上抹消，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一些别人手抄留下的记录，或者是更古老年代的真央灵术学院中留下来的成绩记录。 但这些称不上完整资料的记录，能够提取出来的信息基本毫无用处。 白业的能力，斩魄刀资料，性格，行为模式……等等，全部都是一片模糊。 因此浦原可以断定，如果以白业为假想敌的话……这种后果大概连想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以至于此刻心中出现了一丝紧张，拳头握紧的同时，手心里渗透出冷汗。 但也因此，浦原现在心中多了一份疑惑。 “你来找我，是为了清璃的事情吗？” 白业背对着浦原，目光看向远方，真白夜宫内的风很清和，从身旁掠过，只有淡淡的暖意和清爽。 “有这部分原因，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任由蓝染失败这件事。” “她是一个性格别扭的人，从小就是如此。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她会生气，可我一旦干涉她的事情过多，她会心生不满。所以我让史塔克、莉莉妮特还有妮莉艾露他们三人过去，在瓦史托德破面中，他们三人很少制造杀戮，既牵制住护廷十三队的大部分队长，也不会太过干涉这场属于她的战斗。” 白业如此解释，显然出乎了浦原的预料之外。 他觉得，白业和清璃的关系，说不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亲密一些，不只是老师和弟子的关系这么简单。 “另一方面，我对灵王的存在毫无兴趣，不用担心我对尸魂界出手，只要不触及我的底限，我衷心祈福这个世界一直和平下去。” 白业微微一笑，这样告诉浦原他心中的答案。 浦原为之一愣，想不到这位以一己之力统治虚圈，率领众多瓦史托德破面的男人，会说出‘和平’的字眼？ 心中也因此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去把蓝染救回来吗？” “她需要一段时间的冷静，无间那个地方不错，我曾经在那里修炼卍解，环境很好，很适合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人生。” “……” 浦原对此无语。 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在瀞灵廷可是‘死刑’的代名词。 在那种黑暗见不得光的地方，时间感与空间感都找不到，除了一个脑子还能动，里面的犯人会感觉自己在黑暗中不断漂流，身体一直朝着深渊坠落。 最后会有一种自己被世界遗忘掉的孤独，让里面的犯人失去了安宁的死亡能力，连绝望也被剥夺。 是尸魂界中最为残酷的刑罚。 而被关入无间的犯人，都是第一等级的重要刑犯。 不少重刑犯在其中因为时间过长，从而成为了丧失思考能力的白痴。 这便是无间的由来，尸魂界消耗了巨大人力、物力建造起来的监狱，是一片独立存在的奇特空间。 无论怎么想，那个地方都不像是能够‘思考人生’的最佳地方。 不过白业既然如此说了，那也就证明他不会再对这件事插手，清璃的入侵灵王宫计划到此夭折。 虽然浦原觉得白业不出手的原因，更多是不想对方产生不满的情绪，就好像是在照顾一个喜欢发脾气的别扭小女孩一样。 因为白业在最初就说了，他直接出手，会让清璃心生不满，不出手又会让清璃觉得无情。 仔细想想，浦原明白了白业的苦楚。 就好像他有时面对夜一一样，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只能嘻嘻哈哈一带而过，做男人真难。 “比起这个，我对你本身有点兴趣，浦原喜助，愿意到我这里做事吗？以你的才能与智商，一直游荡在现世实在是太屈才了。” 白业转过身，对浦原郑重的发出邀请。 他不是喜欢搞研究的专业人士，但他却知道技术人才的难得与稀缺。 清璃不止一次和他说过，浦原的智商在她之上，如果是同等条件下进行研究，有了浦原的协助，白色庭园的发展说不定会更上一个层次。 老实说，经过这几百年的发展，真白夜宫此时并不缺少顶尖的战斗人员。 史塔克等五位瓦史托德破面联合，可以击破不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的护廷十三队全体人员。 白色庭园的副组长萨尔阿波罗·格兰兹在完成‘受胎告知’之后，也逐渐进行着让自己重新返回瓦史托德行列的计划。 有着整个真白夜宫作为后盾，萨尔阿波罗成为瓦史托德破面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情。 而亚丘卡斯等级破面，其实已经相当于高端战斗力，至少平均战斗能力要远超过护廷十三队的副队长，有些甚至可以击败护廷十三队的队长。 只不过这个阶层的破面与瓦史托德一般，数目都不是很多，只有二十位到三十位之间。 其中的佼佼者，便是葛力姆乔这些好战分子。 基力安破面拥有超过平均副队长的战斗力，这类的大虚破面，是主战派之中最多的一个阶层，数量有两百位以上的基力安破面。 至于虚阶层的破面，基本是工作人员，做着一些杂活，数量最多，大约有数万。在这其中也有特殊的破面，因为能力特殊而被选拔为精锐人才，成为管理层，或是技术人员加入白色庭园工作。 这次跟随清璃与护廷十三队开战的破面人员，远远不到真白夜宫内破面总数的二十分之一。 至少还有三位瓦史托德破面没有出面，就让总队长之外的所有队长、副队长，包括假面军团等人全面溃败。 相比于顶层的战斗人员，顶尖的技术人员倒是有点缺少，除了清璃之外，现在只能依靠萨尔阿波罗主导白色庭园的工作，但工作进度会降下不少。 如果浦原能够加入，可以解决白业很多苦恼的难题。 因此，白业是真心邀请浦原加入真白夜宫。 “条件随你开，只要我能做到的，也不违背真白夜宫宗旨，我会满足你的所有需求。无论是资源还是人力，都会配合你的行动。” 白业再次给出令人心动的前置条件。 如果不清楚真白夜宫的底蕴，这似乎会令人好笑。 但已经参观过真白夜宫一些部门的浦原，深深知道这里的可怕。 在真白夜宫内调动起来的人力与物力，效率远在瀞灵廷之上。 因为瀞灵廷有太多的规则限制，有时还要担心中央四十六室的干涉，一旦触及了灵王方面的研究，会被抹杀。 而这时他才明白，白业之所以让人带他大致的游览一圈真白夜宫，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和他商谈关于清璃的事情，而是邀请他本人加入。 “抱歉，可能让您失望了，我和蓝染不一样，尸魂界对我来说，有太多没办法割舍的东西。” 心动是肯定的，但他无法背弃尸魂界，虚伪也好，不择手段也罢，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谢绝了白业的邀请。 “可惜了。也对，如果你答应了，那你也就不是浦原喜助了。那就更改一下内容吧，我私人雇佣你为真白夜宫服务，以同等的报酬支付给你。” 白业将邀请换做利益的交易，以同等的报酬雇佣浦原研究。 “可以。” 浦原想了想，点下了头。 白业微微一笑，面前的空间荡起涟漪，一份密封起来的文件飘向浦原，落在他的手中。 “这是真白夜宫的下一个要研究的东西，相关的素材与实验体在一个星期后会送到你在现世的居所。” 浦原拆开密封条，抽出第一张纸，瞳孔猛地一缩—— ——人造破面士兵生产计划。 ◆ 尸魂界。 清净塔居林，中央四十六室集会的地下大会议室。 ——蓝染清璃，杀死中央四十六室，否定尸魂界正义，甚至与破面联合的大逆不道的罪人。 从伪空座町的战场战败下来之后，她就被十二番队队长，兼任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涅茧利，用他特制发明的缚道封印，将清璃的手、脚、口、耳、目，甚至为了保险起见，把她全身的每一个部位都用黑色的布条密封起来，像是木乃伊一样裹紧。 她安详的坐在也是包含缚道封印的特制椅子上，此刻她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耳朵与一张口的封印黑条被敞开来。 在她身旁还有一道密封的方体的缚道结界，里面把灵子全部抽干，让清璃处于一个没有灵子的封印空间，防止她借用尸魂界的高密度灵子，做出一些反抗的举动。 为了把清璃的危害性降到最低，在她身上的缚道封印，是前所未有的严格与慎重。 即便如此，望向她的那些贤者与审判官们，看她如此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被审讯的人是他们一样，眼中有着不安与恐慌。 清璃只有一只耳朵与口是解封状态，因此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事物，但她却能感应到四十六室那酝酿起来的紧张氛围，不由得笑出了声：“轻松一点，四十六室的各位大人们，现在我已经被封印起来了，没办法杀死你们第二次。好了，开始审判吧，不要把气氛弄得太紧张，说话记得流畅一点。” 这副说话的神态，好似她才是高高在上的司法掌控者，而不是四十六室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 对于清璃这种嚣张的话语姿态，一些人面露不忿，恶狠狠的瞪向清璃。 最终还是一道清晰的年轻女声在空寂的大会议室中响起。 “——下面正式宣布判决，原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由于杀害前任四十六室，残害同僚，率领破面进攻尸魂界，甚至想要染指灵王大人的力量，数罪并罚，经过确定，将罪人蓝染清璃关押在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刑期为一万八千八百年。” “阿万门娜由拉……是吧。” “有何指教，原五番队队长蓝染清璃？”那道年轻的女声回答。 “新任的四十六室总算还有一个有点担当的，但也只是有一点。你父亲死的时候很轻松，我并没有让他很痛苦的离开尸魂界。” 清璃漫不经心的说着这件小事。 “如果你是想要激怒我，那大可不必。我没你想的这么天真。” “原来如此。但是作为变革派的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挑拨你们内部的关系，只是你的行动让固有的阶层损失了大多利益。” “你是想说，你和我是同一类人吗？” 阿万门娜由拉觉得清璃话中有话，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认真事后调查一番。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有一件事要说清楚，在无间的刑期由来我决定，而不是你们。等我想通崩玉为什么会‘失败’的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们聊聊。所以，不要说给我下判决，这种让我发笑的言论。至少等我出来之时，你们面子还没有丢光。我很慈悲不是吗？” 清璃此话一出，上面的大多贤者与审判官全部面露怒容，大声怒斥起来： “你这家伙，吾等饶你不死，你应该感恩戴德，现在还在这里口出狂言，不能原谅！” “来人，把她的嘴巴与耳朵封起来！” “把这个大逆不道之人的刑期调到两万年以上，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就该这样，让她永远在无间受刑！” “岂有此理，一个大逆不道之人，也敢挑衅吾等的权威，不知死活！” 地下大会议室的安静不复存在，充满了戾气与愤怒的大叫声。 被清璃言语激怒起来的他们，像是一头头披着人皮的野犬，在那里狂吠不止。 阿万门娜由拉等少数的变革派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加入谩骂与愤慨的表演中。 因为他们知道，在骂出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输了。 清璃只是嘴角扬起，轻轻的笑着，在嘴巴被缚道封印起来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记得把脖子洗干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招揽 “好歹也是同僚一场，在进入无间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出来的？” 负责押送清璃前往无间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他的话语响在安静的周围，看向只露出一只耳和一张嘴的大逆不道的尸魂界罪人。 自从那场空座町之战，已经过去了有三天时间。 即使经过四番队的处理，京乐身上还是缠绕着不少的绷带，可见他在大战中受到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说话的音量也显得后劲不足。 在地下大监狱的入口，不只是京乐还有负责押送清璃前往无间的二番队刑军人员，还有那些为了预备突发事故出现，而不得不守候在周围的队长与副队长们，大部分都已来到这里。 即使清璃如今成为了阶下之囚，但他们却未对清璃这个姿态表现出大意的成分，甚至为了让清璃可以安心的进入无间，纵是此刻也是维持第一级的警戒态度。 而那些队长与副队长，虽然因为人类井上织姬的完现术，从生死的徘徊中被拯救回来，但他们的伤势和京乐一样，全部都没有回复完全，状态最好的几个，也只能使出六七成的实力。 尤其是二番队队长碎蜂，还有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都是被虚圈的瓦史托德破面打残到几近殒命的状态。 碎蜂是为了自己的副官而受伤，朽木白哉则是单纯的想要阻止破面，用性命上去维护贵族的尊严，若非井上织姬及时用‘双天归盾’这个能力，可见朽木白哉没办法安然的站在这里。 由于部分队长和副队长的伤势太过惨重，井上织姬的治疗能力的确出众，但作为人类的她，能够有支持这么庞大工作量的体力，导致最后只能吊住死神们的性命，再送回尸魂界的四番队进一步治疗，防止伤势恶化。 更重要的是，这场战斗表面上看，是两位瓦史托德破面‘逃走’，还有其余几个破面也畏惧的跑掉了，首犯蓝染清璃被抓住。 但关于在伪空座町内战斗的详细过程，包括总队长在内，所有队长与副队长都认为这是一个耻辱。 面对队士与席官们的询问，这些队长与副队长无论怎么样都不肯透露半个字出来。 是以，没有参战的死神们，认为尸魂界一方胜利，但胜利这两个字不应该轻易说出口，肯定是队长们拼死战斗，以艰苦卓绝的精神，将敌人打倒。 不外乎是这样的猜测。 因为战争地点不是在尸魂界，是以只能依靠外人的猜测，去揣度空座町之战的详情，而无法从大灵书回廊当中找到只言片语。 而且，在经历过那份‘恐怖’之后，京乐认为针对清璃的‘完美的对策’，这种想法不只是低估了清璃的实力，说出来也显得极为可笑。 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在清璃几乎全部力量被封印的状态下，他们还要凑齐那么多的队长与副队长，亲眼目睹清璃这个罪人被送往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的一幕。 不过，京乐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哪怕是由于习惯性的问出这种话，但他突然想起，和清璃‘搭话’这种行为十分愚蠢，还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毕竟也要考虑到，从清璃口中说出来的‘话语’，是否也是计谋的一种形式。 一想到此，京乐只能苦笑摇摇头，他承认自己的内心其实已经开始动乱了。 “想说的话？你指什么？还是说，你是想要在我前往无间之前，单纯的想要过来奚落我一番？” 清璃的嘴角微微扬起，只是缓缓的摇着头，看上去认为京乐这番话非常无趣，而且是个相当无聊的问题。 “说的也是。我还真怕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而且你认为的有价值，被针对的人可能就相当不幸了。例如被你抛弃的那位副官。” “雏森吗？她是一个离开我就没办法活下去的好孩子。正因为这样，她才需要人格的独立与思索，如果她能够从噩梦中醒来的话，她以后会成为队长的。她不缺天赋，只是缺少自我的评估。若是不总是依赖他人就更好了。” 清璃平静的话语响在众人耳畔，只是客观评价那位常年在尸魂界追随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小姑娘。 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有一定的说服力。 能当上副队长的死神，天赋上肯定是没有问题，卍解是一个水磨工夫的过程，若是再给五十年乃至一百年的时间，成为队长倒也不是奢望。 “没想到你还有关心人的一面。我以为你会瞧不起我们这些人。”京乐诧异的说了一句。 因为清璃很多话都是带有很大的歧视与侮辱，会让人不自觉认为她是一名对弱者不屑的傲慢之人。 “你说错了，京乐春水。我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应该说，我对你们每一个人都观察的细微入至，在之前抹杀中央四十六室时，才能把你们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句话京乐无以反驳。 是啊，正因为她强大，而且从来没有看不起人的想法，才能够把每一个人的心思都猜测得那么准确。 也因此，在清璃没有背叛之前，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一位遵纪守法的好队长，也没有任何一人怀疑她的忠诚，也没有人察觉到镜花水月催眠他们的事实。 这些都是清璃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深入了解过，才能够把他们任意操控在手掌间。 若是心生傲慢，她的真面目早就已经暴露在众人视野中了。 就连浦原喜助这种聪明绝顶的人，也是因为知道在清璃没有主动暴露自己之前，他没有丝毫针对的办法，只能憋屈的在现世中流浪，不敢正面作对。 “对了，如果我真有话要言明，大概只有一件事吧。”清璃这时说。 “什么？” “你们对黑崎一护的处理结果是什么？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后。” 清璃嘴角的笑容盎然了几分。 “这种事就不劳烦你出谋划策了，我们不会违背尸魂界的宗旨，也不会将无关之人牵扯进来。” “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讽刺吗？山本元柳斋如果这么说，我会相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这种承诺毫无意义。” 京乐哑口无言，没想到清璃这么不给他面子。 “算了，不和你争辩了，因为你的罪名太大，你会在无间呆上接近两万年的时间。” 清璃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看透一切的笑容，对京乐说：“两万年？你认为尸魂界能苟延残喘到我刑期圆满的时候吗？” “这是当然的，让尸魂界永久的持续下去，正是我们死神千万年来的工作。”京乐难得的正色起来。 “真是傲慢。那上面是什么东西，你们以为可以瞒得了永生永世吗？真相永远都不会被封闭，真理迟早会被众人得知，若是一味的封锁与索取，尸魂界能否继续存在下一个千年，亦是一个未知数。不要把其余人当成无知的傻子，聪明人不止你们！” 清璃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说重了，但她没有要更改自己话语中的不妥之处，因为上面的那个傀儡，确实不值得她尊敬。 “唉……我还是送你前往无间吧。” 京乐又是一声苦笑，企图扭正清璃思想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蠢。 “心虚了吗？就像当初对待东仙要那样。” 清璃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说着曾经发生过的事实。 然而在下一刻，反驳清璃话语的愤怒声音，在地下大监狱的入口前响起： “你这种六亲不认的人不配提起东仙队长的名字！” 声源不是来自京乐，而是一位负伤喘着粗气的男性死神。 桧佐木修兵。 他眼中的愤怒，化为了最为锐利的箭矢，想要刺穿清璃的身体，将她杀死。 “东仙队长……他最后已经悔改了。说到底，造成这一切的不正是你吗？是你用你那一套经不起推敲的妖言，迷惑了东仙队长，才让东仙队长走上了不归之路！” 桧佐木修兵对于东仙要这位曾经的队长无疑是非常尊敬的。 因此，在清璃说出那种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后，大吼发怒的反驳清璃的观点，将一切的错误加诸在清璃身上。 “别说这种令我发笑的话，桧佐木副队长。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身为副队长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相比于人生经历还算平坦的你，你经历过东仙要在挚友的正义与复仇之间，那种纠缠难分的痛苦吗？在你还没成为死神的时候，东仙要早已经是我的部下了。” 面对满脸怒容的桧佐木修兵，清璃平淡出口。 “！？” “看吧，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东仙要的过去，也不知道他内心的痛苦。相反，狛村队长就显得冷静多了，因为他作为东仙要的挚友，他大概在那场战斗中，感受到了那种扭曲了自我人格的痛楚吧。” 清璃这么说，让狛村左阵只能默然的站在那里。 这一段期间，狛村左阵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在寻找过去关于东仙要这位挚友的资料信息，可是很多事情都只剩下只言片语，只是匆匆描写了几笔。 只知道东仙要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似乎与贵族、四十六室有关。 “不管你怎么说，你诱使东仙队长叛离尸魂界，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杀害东仙队长的仇人。” 桧佐木眼中的仇恨让所有人都能看到。 那是想要复仇的眼神。 清璃轻轻笑出了声，带有讽刺。 复仇。 简单的两个字，已死的东仙要不止一次说过这种话，清璃也感同身受，她是理解东仙痛苦的人。 “算了，跟你这种小鬼争辩没什么意思。另外，不要把‘永远’两个字总是挂在扣上，你的队长东仙要也没能把正义的信念贯彻到底。做不到的事情偏要勉强，那是自不量力。” “那又怎么样——” “这是慈悲。” 清璃不耐烦的打断了桧佐木的话，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了桧佐木事情的真相。 “什么？” “在之前我应该说过了，那是我对东仙的慈悲。那个时候，他的确可以被救回来，但真正的东仙要，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之前你们见到的东仙，只是一个为了挚友苟且偷生下来，抱着复仇的野心，对任何人都能无情狠下杀手的扭曲之物。桧佐木修兵，你才是没搞清真相的那一个。东仙要……他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他只是一名被憎恨填满内心的复仇者。” 清璃顿了顿，接着又说了一句：“而逼上东仙走上这条复仇道路的，践踏他尊严的，扭曲他正义的，让他不得不奋起反抗的，正是你现在要守护的尸魂界。很讽刺不是吗？” 桧佐木脸色苍白的坐倒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样子，没办法再和清璃争辩。 京乐头疼的拍了拍脑壳，看向恬然自若的清璃，有种恨不得用缚道把她嘴巴封住的冲动。 “我说啊，你再这样下去，就可以用言语打败我们护廷十三队全员了。” 京乐这种话虽有夸大，但也侧面验证了，和清璃用言语交流，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但凡你们有一点担当与公正，局势又何至如此？你拥有无端杀人的权力，别人也拥有反抗与知道真相的权力。尊重与相互的，而非其中一方所能给予。” 清璃的笑容中带有怜悯与可惜。 “不管你有什么决心，但愤怒无济于事。因感情而受挫，证明你的器量只有如此。桧佐木修兵，你还是把斩魄刀卸下，躺棺材里一直等死舒坦一点，否则只能出来丢人现眼。毕竟你要杀死我这件事……你问问周围你那些同僚，他们会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吗？” 桧佐木哇一声，吐了一口血，让周围的看护人员连忙上来搀扶。 周围的数位副队长面面相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躲到自家队长身后，深怕被清璃抓到说教一顿。 “好了好了，蓝染队长，不要再说了，你再说下去，我真的要动用一些粗暴的手断了。你也真是的，今天话也太多了吧。” 京乐赶紧让刑军把清璃送进地下大监狱。 即使力量被封印住了，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物。 “一想到之后很久不能开口，现在找人聊天也是挺不错的。而且主动找我搭话的是你们。” 清璃的心态很是洒脱，于是，她的耳朵与嘴巴被人用缚道封印起来，整个人包裹在漆黑的布封中，放在座椅上，运进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 ◆ 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 虽然清璃知道自己很久一段时间不能开口，不能目视，也不能感觉，只有脑袋还能够正常运转。 不由得感叹技术开发局的涅茧利还是挺厉害的，尸魂界的技术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只是她没有想到，在运送她的刑军离开无间没多久，她眼睛、耳朵与嘴巴上的布封全部都解开了。 清秀儒雅气质的痣城剑八，提着一盏明黄色的油灯站在她面前，驱逐了周围的无尽黑暗，在很小的范围内可以视物。 “老前辈，好久没见了。” 清璃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对于痣城剑八来找自己并不感到意外。 “我说过的，看在你队长的面子上，给你在无间腾出一个好的位置。” 痣城剑八对于清璃来到无间受罚同样不感到意外。 清璃尴尬了起来，因为她当初不认为自己会失败，结果真的让痣城剑八猜对了，她被送进了无间这里和他作伴。 “你现在有什么感想没有？” “这里很安静，几乎感觉不到时空间的流逝，我正好需要一个人清静一下，思考一下为什么会失败的原因。” 清璃恢复了良好的心态，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你是被零番队的人击败的？” 痣城剑八只知道瀞灵廷内部的事情，关于空座町的战斗详情并不了解多少。 但是那些队长与副队长似乎不想私下讨论那场战斗，他敢肯定，空座町之战中，一定发生了什么比较重大的事情。 “不是，我主动放弃了进化，后来被山本总队长打败的。”清璃不觉得这很丢脸，把事情说出。 “为什么要主动放弃进化？” “因为歪曲了。那不是我想要的状态，我可以感觉到崩玉还是有点不完整。或许我之前的实验数据，有一点小小的瑕疵。” 清璃只能这样猜测。 “浦原喜助知道吗？” “他应该知道，不然他不会如此轻易让我拿到朽木露琪亚体内的那一颗崩玉。” “也就是说，你的崩玉还不是完整的对吗？” “尽管不可思议，似乎真相是这样没错。但我不知道崩玉到底缺少了什么。” 清璃皱起了眉头，这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等。” “等？” “等我想通了答案就出去。” “你很自信。你一个人可以做到吗，你身上的这些缚道封印不简单，即使是你，一个人的能力也没办法自己逃出去。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协助你逃走。” 痣城剑八这么说。 在无间之中能够自由行动的罪犯只有他一人，破解清璃身上的缚道封印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行了。 “到时候，我会找队长救命。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 痣城剑八叹了口气，准备把封印重新放好，清璃再次出声：“说起来，你那无聊的目的也该放弃了吧，痣城队长。有队长在那里，你是没办法一个人和虚圈对抗的，更不要妄想可以消灭那里的所有虚。” “如果你不把绝望事实说出来，我觉得我们还可以继续聊天下去。” “人要向前看。在那个年代出身的死神，多少会有一点没办法否定自己正义的执念。你如是，东仙要如是，我如是。” “……”痣城剑八并没有直接拒绝，他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他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三界的格局，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虚圈那块地盘很难啃。 原因不是那些虚，而是清璃的身后之人。 “当初害死你家族，还有你姐姐的那些贵族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怨念与执着没办法改变事情的真相。就如同东仙要那样，他也没能永远保持自己的正义。如果你加入真白夜宫，我想队长他会很高兴。当初和队长喝酒的老朋友，越来越少，刳屋敷剑八死的有点可惜。” “……” 痣城剑八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有点头。 痣城剑八皱起眉头。 事实上，从清璃口中得知，虚圈是白业的地盘，他就对自己的理想不抱有任何希望完成。 他不畏惧死亡，但明知是失败还要做和为了理想而牺牲，前者是白痴的行为，后者是英雄的行为。 他想到了‘雨露柘榴’，相貌和他故去的姐姐一模一样。 “我……考虑考虑……” “慢慢想，其实你也明白，你这种危险思想的人，不适合留在固守成规的尸魂界。无间的岁月还很漫长，如果能在暗中老鼠们蠢蠢欲动之前，给出答复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尾声的序幕 重复循环战斗的哀伤与绝望之地——失落墓场。 被剥夺生存权力的战士，或者是失败之作的实验体们，在这个地方进行一场没有开始，也不会结束的永恒之战。 他们彼此在这里厮杀，死亡，灵子重组肉身与灵魂，然后循环这样的过程，是最为残忍的一种刑罚。 他们不会死去，不会衰老，被这里逆反生死的规则束缚，只懂得杀戮与破坏。 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残酷的处刑方式。 建造在真白夜宫第三塔与第四塔之间的领域，与后来的红魔馆毗邻，通过包围红魔馆的巨大湖泊，便是‘失落墓场’所管辖的地区。 那是一座建造于真白夜宫领地上，但时间与空间却受到更高次元支配的独立之所。 面积大约为15000平方公里 ，四周围起高大坚硬的白色石墙，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存在，需要特殊的口令与秘术才可以进入其中。 里面是一方和真白夜宫大环境不同的异象，高阔的苍白空间，一望无际的洁白大地，整体的格调是白，死尸一般的苍白腐朽。 除此之外，里面便是无数不受控制的破面、大虚、虚在其中厮杀重生，日夜反复这样的过程，没有尽头的结束与开始，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所幸他们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多余的理智与智慧，否则即使是再怎么喜欢战斗的战士，也会厌烦呕吐这样的无止尽战斗。 可以听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声，连绵不绝的虚闪划开空气，在远处响起隆隆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在一望无垠的苍白大地中央，竖立起一座破入云霄的白色高塔，有七百二十层。 这便是管理整个‘失落墓场’稳定的‘禁罪宫’所在。 禁罪宫之中关押着以往触犯真白夜宫规则的重刑犯，或者是一些不服管教、但又舍不得杀死还有利用价值的特殊人才。 禁罪宫的看守者乌尔奇奥拉·西法，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瓦史托德破面，与史塔克、莉莉妮特这个特殊的破面一样，他并非是借用崩玉的技术才得以完成破面。 在他还是瓦史托德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半自主破面状态。虽然并非是史塔克、莉莉妮特那样完美的自主破面，但有着这样的才能与趋势，在白业的要求，白色庭园的工作者们，研究史塔克、莉莉妮特的自主破面实验，为乌尔奇奥拉制定了自主破面的详细计划，让他成为真白夜宫第二个自主破面的瓦史托德大虚。 因此，在白色庭园的资料库中显示，自主破面并非是个例，但出现的概率无疑是十分稀少，目前根据已知的答案，只能说明瓦史托德阶层的大虚，才能有概率自主破面。 至于亚丘卡斯、基力安是否有这样的能力，并不能直接肯定这样的事实。 但能够自主破面的瓦史托德大虚，在众多破面之中，必然是特殊的存在。 毕竟这是连曾经的虚圈之王拜勒岗·鲁伊森邦都未能知晓的更上次元领域。 可是虚圈的历史和尸魂界的历史不同，尸魂界的历史可以用大灵书回廊来进行强制性的回收记录，但虚圈的历史只是一盘散沙，没有任何相关的历史记录。 可以这么说，虚圈形成历史记录的那一刻，还是在白业建立真白夜宫那一刻，才开始拥有详尽的历史，至于之前的虚圈是怎么样，估计是没人知晓古老年代虚圈那没办法探测的真相了。 禁罪宫第七十三层，一个狭小的如同盒子一样的深蓝色密封房间内。 这个深蓝色的‘盒子’在禁罪宫第七十三层的虚无之中不断漂流，只是管理人的一个不定期的居所。 “没想到诺伊特拉那家伙这么容易就死了，看来死神之中也有不弱的高手。他死掉确实有点可惜了，至少瓦史托德破面之下，他算是最强的那一批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穿着洁白色、边隙是黑色布料的制服，腰侧的斩魄刀比一般的斩魄刀要大一些，他晃着手里的酒杯，里面的酒水已经被他喝了一半。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也有着不少开启瓶盖的名酒酒水。 “你这种姿态可没有多少悲伤的意思呢，牙密。” 乌尔奇奥拉双手合起的坐在沙发上，肘弯的地方支撑在腿上，表现出凝思沉默的样子，不带感情的说出这句话。 在现有的众破面之中，只有眼前这个壮汉牙密·里亚尔戈和他关系最是融洽。 起因是这个家伙非常喜欢战斗，与死去的诺伊特拉·吉尔加一样，是一个喜欢杀戮与战斗的破坏狂人。 但是寻常的战斗显然是不能满足他的，他只能来到失落墓场，和那些不会死的军团战斗，曾经不止一次干扰乌尔奇奥拉的工作。 尽管最后被乌尔奇奥拉击败，但他似乎喜欢上了这里的环境。 没事的时候可以安静的思考与休息，是在闷得慌，可以到失落墓场中狩猎，反正都是一些不会死的僵尸，而且其中不乏有实力超群的破面，可以让他尽兴一战。 于是，牙密·里亚尔戈这位破面，就向上面申请，与乌尔奇奥拉一起管理禁罪宫与失落墓场，经常与乌尔奇奥拉一起出入。 在听到诺伊特拉战死的消息后，牙密只是可惜了一声，少了一个可以战斗的家伙。 好在葛力姆乔只是身负重伤的回来，也算是聊以慰藉他这份孤独的心灵了。 毕竟乌尔奇奥拉是个嫌弃麻烦的家伙，他除了修炼，就是呆在一个地方沉思，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虽然牙密觉得乌尔奇奥拉沉思起来的样子十分帅气，可是这里并没有异性破面欣赏他这位瓦史托德破面的特立独行。 “哈哈，被你看出来了啊，我是说真的，诺伊特拉那家伙临走之前 ，还跟我约定了一场架，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听说是十一番队的队长把他杀死的。”牙密摸索附在下巴位置的假面。 “牙密，这和我们的工作无关。” “你太无趣了，乌尔奇奥拉，和第一塔那两个不合群的一样。就连妮莉艾露手底下都有一大批的粉丝。你说是吧，库卡布罗？” 那是一头白色的小奶犬，脸上带着白色的骨质面具，以忠犬的身份蹲坐在牙密旁边，是一头小狗形态的破面。 它是牙密的从属官。 但即使是作为从属官，它也是从属官之中实力最弱的，没有之一。 它生前是一条被人丢弃的流浪狗，死后来到虚圈也是非常的弱小，一开始需要呼吸空气就可以生存，即使进行了破面，依旧弱小得可怜，连最低级的虚都可以轻易杀死它。 正在这时，有什么声音通过虚无的空间传递而来。 让牙密喝酒的动作一顿，乌尔奇奥拉却以相当迅速的动作消失在房间中，朝着声音处过去。 牙密无趣的摇了摇头，估计又是那个犯人在那里闹事吧，反正很快就会被乌尔奇奥拉镇压下去了，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走吧，库卡布罗，等我睡醒之后，要给那些不死者一次通杀。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这个废物连话其实都不会说的，唉，想不出来虚圈怎么会诞生出你这样没用的虚。简直是拉低了破面的整体水平。” 牙密无端责骂着库卡布罗，库卡布罗就如同跟随在诺伊特拉身后的戴斯乐一样，默默承受着牙密的责骂，只是伸出舌头发出喘息，迈着轻盈的小步，紧紧跟随在牙密身后，深怕自己会被牙密丢弃一样。 见到这一幕的牙密，也只好再次摇摇头。 “你这个废物给我听好了，在我死之前，不会抛弃你的。本大爷牙密说到做到。” ◆ “戴斯乐去哪里了？” “戴斯乐？那个诺伊特拉身后的懦弱跟屁虫吗？好像离开了真白夜宫，到虚圈外面生活去了。说什么诺伊特拉还没死的傻话，要在虚圈之中一直等他回来。真是有够可笑的。” “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妮莉艾露大人。” 简短的对话，妮莉艾露寻找失去上司的戴斯乐，直到询问白色庭园的一名管理者之一，才知道戴斯乐不知不觉离开了真白夜宫，到虚圈外面生活去了。 妮莉艾露没有带领任何人，离开了真白夜宫，释放开最大程度的探查神经，寻找戴斯乐的灵压。 这个过程只花费了一分钟，就在虚圈极远之地，发现了戴斯乐的踪迹。 他神情悲伤的坐在一块灰白色的大石上，任由风沙扑面，静静的在那里等待什么。 目光看向远方，眼神之中隐藏着那种情感，是任何人都无法解读的秘密所在。 “妮莉艾露大人？” 戴斯乐看到妮莉艾露找到这里，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因为在诺伊特拉生前，和这位瓦史托德破面是关系最差的一组。 “为什么你要离开真白夜宫？” “我在等诺伊特拉大人回来。” “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这个世界存在轮回，他会重新返回虚圈的。” “即使经历了轮回，他也不再是以前的诺伊特拉。他会忘记一切重新来过，而且不一定会到虚圈，也可能是尸魂界。” “我相信诺伊特拉大人会回来。” 戴斯乐坚定不移的认为诺伊特拉会再次回到虚圈。 “既然这样，你不妨在真白夜宫内等下去。” “不用了，诺伊特拉大人他是一个自由的战士，他不会被任何人束缚。谢谢您的好意，妮莉艾露大人。请允许我的自私。” 戴斯乐拒绝了妮莉艾露的提议。 他这种倔强一样的念头，让妮莉艾露无法理解。 最后她只好转身离开，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才发觉戴斯乐的背影离她很远了。 他坐在那块破旧的灰白色大石上，饱受风沙的侵蚀，身影孤单与执着，他在那里瞭望着星空，等着他的主人诺伊特拉从轮回中再次归来。 可是这种等待毫无意义。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妮莉艾露都知道，再次从轮回中重生的诺伊特拉，已经不再是诺伊特拉，只是另外的一个陌生人。 那个陌生人不会去复刻诺伊特拉的人生，也无法复刻诺伊特拉的人生。 这一刻，妮莉艾露似乎明白了什么。 戴斯乐·林德库鲁茨。 他等待的不是诺伊特拉，而是诺伊特拉所代表的……绝望！ 戴斯乐能够等到的只有那份活在心中的永远绝望。 ◆ 尸魂界。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和新任的中央四十六室大吵了一番。 更准确的说，是更木队长舍弃了‘剑八’这个无敌死神的称谓，让中央四十六室忍不住怒斥他的草率与鲁莽。 因为这件事，在打败蓝染清璃这个敌人之后，瀞灵廷内的风云却依然没有停息的迹象。 在这场颇具争议的申诉中，毫无疑问是更木败退了，即使是他，也没有更改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 因为‘剑八’是一个象征，也是最强战士的证明。 中央四十六室需要这样的剑八保护瀞灵廷。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认同更木的做法，让‘剑八’这个名号消失。 至于更深的原由，更木只是说他失败了，但无论别人怎么问，他都只口不提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而知晓真相的那几个人，也没有提及在更木身上发生了什么。 “更木队长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四番队队舍门前，正在踌躇是否进入其中的更木，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声音。 卯之花带着她的副官虎彻勇音出现在那里，笑眯眯的看向更木。 更木没有带任何一人，连跟他形影不离的草鹿八千流都没有带过来。 “没……没事。” 更木脸色略不自然，本来有一肚子的疑问，但现在看到卯之花的笑容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仅是中央四十六室不同意他废弃‘剑八’称号的行为，连山本总队长也说他做事不经过大脑考虑。 因为‘剑八’这个制度，并非是他本人开创的。 而是曾经的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而非他这个第十一任剑八。 即使要废弃‘剑八’这个名号，也应该是初代剑八来提议才行。 而且，现在的剑八与以前的剑八是完全不同的，十一番队之所以能够凝聚众多的战斗专家，原因便是因为剑八这种称号。 而一旦放弃了剑八这个称号，十一番队何去何从，反而是问题所在。 因为剑八不再是一个人的剑八，而是十一番队所有人的信念与坚持。 这也是更木上诉失败的最重要原因。 经过无尽岁月的沉淀，剑八已经是瀞灵廷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不是更木本人的私有物。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更木队长，站在这里影响不太好。” 卯之花看到更木想要逃跑似的离开这里，微笑着叫住了他。 更木只好跟着卯之花进入四番队队舍。 十一番队战斗部队的队长，在不是战争期间，来到四番队队舍还是亘古未闻的奇事，因此四番队的队员看到更木本人之后，眼睛里的好奇更加浓重了。 这种眼神令更木极不自然。 “勇音，剩下来处理后续工作的事情交给你吧，调养各位队长、副队长伤势的药物我已经分配好了，派人送过去就行了。” “是，队长。” 虎彻勇音点了点头，退出安静的密室，将门关紧，去做自己这个四番队副队长该做的事情。 更木有点坐立不安的盘坐在卯之花面前，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 除了千年之前的那场战斗，他还是第一次和卯之花如此单独的交流。 周围的氛围很是安静，但正因为这种安静，才显得气氛的沉闷，让人手心冒汗。 “那么……该从哪里说起呢？” 卯之花端起茶杯，端正的喝了一口里面热乎乎的香茶，然后平静的将茶杯放下，声音听上去没有变化，只是按照平时的语调在说话。 更木身体一紧，没有开口打断。 “就从我败给你那一次开始说吧。我对自己的能力很失望。”卯之花平淡说出这句话。 更木身体一震，不由得撇过了脸。 “在那个时候，我首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毕竟败给了一个小鬼……这种事的确是难以启齿，视为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若是总队长那样的人，可能心里会好受一点吧。”卯之花说着自己过去的事情，还有那种不甘：“当然，这并非是憎恨，也不是非要做些什么的冲动。只是单纯觉得那样的自己有点失败……所以在那之后，我有了退隐的想法。如你所见，千瞳子她就是我选择的第二任剑八最佳人选。” 卯之花说到这里，让更木脸色郑重起来。 “以前的千瞳子和你一样，只要一拿到剑，她的剑术就会和疯狂的野兽一样，完全无视章法的进攻，但她有良好的剑术基础，所以在疯狂式的剑术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两次不符合‘野兽’的剑招。从她身上，我不只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看到了你哦，更木队长。” 更木不懂得任何剑术，他的战斗方式只是依靠经验累积，本体还是脱离不了野兽的打法。 卯之花则正好相反，她是以流派剑术为主，融合不计其数的剑术流派，集剑术大成者的典型。 一种是本能，一种是理性。 代表着剑术风格的极端。 “千瞳子她很强，在她担当第二任剑八期间，成长的速度也非常快，最后连始解都不需要，就可以轻易杀死拥有卍解能力的挑战者。没有人可以看懂她的剑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炼，或许是依靠流派剑术的惊讶积累，亦或者是她本身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在我还在畏惧你能力，剑术停滞不前时，她超过我是迟早的事情。” 卯之花对于千瞳子能够超越自己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震惊与不甘。 一个剑术永远停滞在千年前的初代剑八，一个不断成长，吸取各种强大力量的二代剑八，被其超越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此，她的心情落寞而欣慰。 她输给了更木，但她的弟子与传人，却以绝对的强大击败了更木。 杀死更木这件事，千瞳子可以轻易做到。 “她违背了剑八之间的规则。” 更木想到此，脸色变得难看。 对于两个剑八之间，不杀的行为等同于侮辱。 剑八与剑八之间的战斗只有生死，没有胜败这种说法。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在意‘剑八’所带来的名利了……对她来说，剑八是一种束缚，而非是荣誉本身。所以……她没有违反剑八的规则，因为她已超越了‘剑八’本身。” 卯之花笑着说。 更木没想到卯之花会这么说，面色一呆，似乎没考虑过这回事。 战斗是他的专业，思考人生哲理这种事，他是没办法理解千瞳子不杀他的行为。 “我还是没办法原谅。” “那就等你强大到足以挑战她的程度再说吧，因为剑八的名号已经在她那里，而你现在无法从她手上夺回剑八的名号。这便是事实。” 卯之花的话，令更木无法辩驳。 他并非是舍弃剑八，而是想等到击败千瞳子之后，才会重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但他的这种任性，损坏了瀞灵廷的利益，让外人无法认同与理解。 “我知道了。” 更木握紧了拳头，即使卯之花不说，他也没脸再称自己是剑八。 看向别在腰侧的斩魄刀，神色突然复杂了起来。 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把斩魄刀觉醒……就在这两天吧。 “恭喜你了，更木队长，看来你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虽然剑八已经不再，但十一番队的战斗精神却不会因此而终结。不用太过颓废，只要还有这种战斗精神存在，每个人都可以是剑八……不是吗？” （PS：明天进入无形帝国篇章，15号之前可以完结死神。下个世界……呃，突然发现主角的实力有点强，一般世界已经没办法作为战场……）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灭却师入侵篇（一） 距离空座町之战已经过去17个月。 虚圈势力偃旗息鼓，似乎在他们的大将蓝染清璃的计划失败之后，就没有了和尸魂界开战的意图，双方都进入了难得和平发展期。 在瀞灵庭不为人知的阴影角落中——那被称为‘无形帝国’的领域。 他们全体成员都拥有灭却师的血脉，死神与虚共同的仇敌，他们隐瞒世间千年，他们在暗中计划着一件可以改变三界局势的恐怖阴谋。 而如今，他们的‘王’即将苏醒，会带领他们前往天之尽头，让尸魂界、现世、虚圈全体臣服在灭却师的脚下。 他们的‘王’将决定毁灭旧日的世界，创造出只属于灭却师的乐园。 ——冰之宫殿。 囚房位置的训练场中，在这里接受训练的只有一种存在，那就是灭却师们在虚圈捕捉到的破面。 这些破面因为诞生期间太过于孱弱，甚至是以不完整的状态诞生，因此被驱逐出真白夜宫，在虚圈之中游荡，因而被灭却师狩猎部队抓捕回来，赐予他们灭却师的力量，也就是拥有灭却师能力的特殊破面作战部队。 但也因为这些破面太早的就被驱逐出真白夜宫，也导致灭却师们无法从这些破面们口中得知更多的有关于真白夜宫的内部消息。 只知道这些破面是在一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地方用崩玉进行实验，这个实验的主导者，正是此刻被关押在瀞灵廷地下大监狱第八层无间的清璃。 而关于那场在伪空座町内发生的激战，也是众说纷纭。 灭却师们只从死神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尸魂界一方作为胜利者，将主谋蓝染清璃抓捕，其余破面最后落荒而逃，尸魂界方面也没有进行追捕他们，而是相安无事的保持一种平衡。 不外乎是因为失去了领袖，觉得破面的威胁已经可有可无。灭却师们的猜测是这样，也只有这个是最为合理的推测。再怎么样，他们也没办法监视到‘影子’以外的地区。 毕竟他们派过去的虚圈狩猎部队，在没有正式行动之前，也没有太过接近真白夜宫矗立起来的土地，只是在虚圈的中外围游走抓捕虚与弱小的破面。 这些被赐予灭却师之力的破面，他们用灭却师的战斗方式在互相战斗，冲杀声音掩盖了训练场的寂静。 周围的灭却师以鄙视或者轻蔑的眼神看着破面们的表演，这些破面作为杂兵的确是合格的，尽管里面有几个在接受灭却师之力后，变得十分强大，但也改变不了这些人是无形帝国‘奴隶兵团’的下等身份。 无形帝国的阶层结构，他们的‘王’无疑是位于顶端，之后是帝王辅佐者雨葛兰·哈斯沃德，接着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之后是小队长，下层是普通的灭却师士兵。 在这所有之下的，便是从虚圈抓不过来，改造成的破面士兵。 而对于灭却师们那带有侮辱性的眼神注目，破面们也不敢叫嚣声张什么。 灭却师的手段极为残忍与冷酷，能活下来的破面，都是经过对灭却师妥协，才能够成为一名光荣的无形帝国士兵。 甚至在破面之中，不乏有狂热崇拜灭却师之王的‘叛徒’，想着之后攻占虚圈行动时，如何捞取功劳，让灭却师之王开心。 很快，有一名明显是地位不低的灭却师过来，让破面士兵停止战斗，带领他们出去，秘密策划着这次的进攻虚圈行动。 由于不确定虚圈之中有几头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所以这次由数位星十字骑士团的大人们为主导者，对整个虚圈进行最高级别的狩猎。 按照他们的预演估计，如果强攻尸魂界，只需要用半天就可以让尸魂界失去大部分战斗力，让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以尸魂界作为对比，失去领袖的虚圈，整体水平要在尸魂界之下，出动数位星十字骑士团的大人物，可能只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把整个虚圈纳入无形帝国的版图，即使出现意外的强者，攻占虚圈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以灭却师之王赐予他们的力量而言，他们拥有这样的自信。 ◆ “是那家伙要过去吗？如果是他的话，虚圈真的会致死哦。” 给人轻浮与口花花形象的灭却师，是无形帝国星十字骑士团的一员。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被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赐予的圣文字是‘D’（Death-dealing），被称为‘致死量’的家伙。 额前单束着微卷起来的刘海，脑后蓄着黑色长发，说话的时候加以滑稽的动作，可以摆出来的样子很让人联想到‘不正经’三个字。 在听到这次狩猎虚圈的带队的几位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人员名单后，他不由得说出了这句话。 因为在这次狩猎虚圈的带队灭却师首领中，看到了某个人的名字，他就知道，无论虚圈还隐藏什么样的战斗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作用。 在狩猎部队中有着那个家伙在，亚斯金想象不出来行动会失败的可能性，还是在虚圈失去领袖人物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出现任务失败的意外状况了。 ——葛雷密·托缪。 在狩猎虚圈部队中出现了这位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的姓名，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失败，证明他们的王，对于失去领袖蓝染清璃之后的虚圈，也抱有一定的期望态度。 希望从虚圈之中，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强大棋子。 而‘葛雷密·托缪’便是亚斯金认为绝不可能会失败的强大存在。 葛雷密·托缪……在星十字骑士团之中是一个另类存在，也是任何人都不想要招惹的家伙，他很可能是星十字骑士团之中最强灭却师。 足以证明无形帝国对虚圈狩猎的重视程度。 除了已经出发前往虚圈狩猎的成员，其余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全部都在进行一场惬意无比的茶会。 他们以闲聊的态度来决定，在进攻尸魂界之前，用多长时间来攻占虚圈。 是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亦或者不超过三个小时？ 即使离开了数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在这里进行短会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还保留二十位左右的人员，每一人都用队长级别的战斗力。 其中有几位的能力特殊到一般队长，也会被轻易杀死的地步。 在这些团体之中，男性灭却师占据了大半的比例，但几乎都没有抱成一团，只有少数的几名女灭却师抱团在一起，形成了‘女性灭却师协会’。 她们蹲守在一旁只是用安静的姿态喝着茶，吃着美味的糕点，时不时的插嘴几句，让茶会室里面充满了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没想到陛下这次会这么慎重，我猜测虚圈的那些破面，在葛雷密的能力下，可能只坚持不到三分钟就会败北。”一位女灭却师说。 “我认为虚圈的破面倒是还有几分水准，说不定可以坚持到十分钟以上。” “这可是那个葛雷密啊，无所不能的幻想家，怎么看都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你说是吧，小邦比？” 混入女灭却师团体中的伪娘吉赛尔·茱艾尔，头顶上有两根像是虫子触角一样的带帽，侧分刘海还有及腰的黑色长发，穿着女性化的白色军装。 第一眼看上去是个性格随和、面带笑容的女性，但知道她真相的人，却知道‘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想要从后面亲昵的靠近女性灭却师团队的领袖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邦比爱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军刀，横在自己和吉赛尔之间，示意她和自己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离我远一点，吉吉。” “好无情哦，小邦比，明明人家那么喜欢你。” “我对你这种人无感，说起来，你根本也不是属于我们这边的人吧。” “人家是女孩子啊。” “小心我真的把你变成女孩子。”邦比爱塔语气生硬。 “冷酷的样子好帅气哦，小邦比。” “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轻敌，不管拥有何等的力量，最起码的警戒心理也要具备，这可是战斗的常识啊。” 邦比爱塔无视了吉赛尔的话，对其余人发表自己的观点，并非保持乐观的态度，而是带有一种警示的意味。 “怎么，邦比，难道你认为葛雷密会失败吗？” 最先开口的亚斯金饶有兴趣的反问。 “我承认他的力量很强，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个‘幻想家’总是喜欢轻敌，这可是个不太好的习惯。” “原来如此，的确是很中肯的提议。即使这样，葛雷密也只会吃一点亏，然后以绝对的力量慑服虚圈。让不可能成为可能之事，这才是‘幻想家’的强大。” 亚斯金点了点头，也未否决邦比爱塔的看法，但更多认为葛雷密轻敌会导致一些地方失利，但最终胜利的天平还是向他们无形帝国这边倾斜。 这是无法更变的唯一事实。 也只有这一个事实存在。 这个时候，茶会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面色从容的金色长发男子，英俊的五官，配合冷酷的双眼，拥有很强烈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对他臣服。 雨葛兰·哈斯沃德。 被所有人视为无形帝国下一任‘皇帝’继承者。 “很好，全员都在这里。陛下的新命令下来了，所有人到大殿集合，不允许有谁缺漏。” “是！” ◆ 空座町。 将一头虚消灭在公园地方的一护，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随意的把斩月放在背后。 距离大战的17个月内，他一直维持着空座町的安定，将出现在这里的虚剿灭，维护好代理死神的工作。 “一护。” “是你们啊，怎么，这次又有什么事吗？不是半个月才刚刚见过吗？” 看到露琪亚与阿散井联袂而来，一护脸上出现了疑惑之色。 隐隐约约觉得，露琪亚和阿散井突然来访，不会是单纯想要在现世放松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勤奋，我们十三番队派遣到空座町净化虚的死神，已经没有事情做了。在空座町的空座都被你抢去了。” 露琪亚揉着眉头，无奈的笑了起来。 “最近没什么事情做，只能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说起来，自从蓝染失败后，虚圈那边倒是没有再派出破面到空座町来。”一护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长长出了口气。 “这是当然的，失去了蓝染的虚圈，恐怕已经在畏惧我们护廷十三队的力量了。群龙无首就是这么回事。”阿散井说。 “不要说得那么满，不是有传言说，蓝染好像不是虚圈的最高领袖。”露琪亚持以谨慎的态度。 “即使如此，折去蓝染的虚圈，实力大幅度缩水是肯定的。” 听到阿散井这么说，露琪亚也赞同的点头下来。 “关于这次来现世的目的，是因为最近现世的虚的数目渐渐变多了，所以上面要我们这两个最熟悉空座町的人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露琪亚很轻松的说出这句话，这种状况可能只是一段很平常的突然爆发状态，空座町是这个时代的重灵地，偶尔出现大量虚也实属正常。 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例行检查一番才能够判断。 “空座町的虚变多了？” 一护侧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倒是没有发觉这件事的异常，可能是因为太过投注于消灭虚的工作，导致对虚的数量已经司空见惯。 “好了，不多说了，有什么事记得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只是以防不备，希望只是技术开发局的人监测错误。” 阿散井与露琪亚不再和一护闲聊，告别之后，执行他们此来空座町的任务。 ◆ 真白夜宫。 “有人会过来偷袭？” 在浓雾笼罩起来的豪华洋馆中，室外的宽阔阳台位置，伟大的吸血鬼君王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正慢悠悠在那里品味着香醇的红茶。 女仆长十六夜咲夜恭敬的站在一旁，陡然听到蕾米莉亚那略带恶劣意味的笑声，不由得疑惑的眨了眨眼。 “命运……看到了。” 蕾米莉亚鲜红色的宝石眼眸中，萦绕着淡金色的丝线，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仿佛认为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一般。 命运之中无法回避的真相。 “也就是说，会有敌人过来进攻吗？” “嗯。命运看到的事情很难回避的，就像以前突然砸向红魔馆的天降陨石，但对于操控命运的伟大吸血鬼而言，将既定的事实稍微改变一点也是可以实现的。” “也好比在一年多前看到了清璃小姐会失败的画面？” “唔……”蕾米莉亚沉吟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的做出预测：“那个并非是既定的事实啦，如果她想逃走的话，大概是可以让那个人渣先生出手救援的。可能是自尊上不太容许自己这么懦弱吧。” “夫妻之间的事情其实也很麻烦吧。”咲夜有感而发。 “总之是和普通的人类夫妻不一样。毕竟我们都不是一般的凡人，不会追求物质上的享受，相对而言，精神上的满足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对于更高层次的追求。例如永生、力量之类什么的。” 蕾米莉亚不懂得爱情，但作为长寿种的吸血鬼，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寿命，但肯定还会度过一段极为漫长的岁月，才会迎来生命的终结。 “说的也是，不过看样子帕秋莉小姐好像越陷越深的样子，看守地下图书室的小恶魔不止一次抱怨，失去了帕秋莉小姐的地下图书室，打扫那里的小恶魔突然变得好可怜。”咲夜想到了什么，为打扫红魔馆下方图书馆的小恶魔感到可悲起来。 “如果要帕琪真的要过去的话，小恶魔大概会被当做通房丫头。”蕾米莉亚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 咲夜看到蕾米莉亚面前茶杯见底，重新温上了一杯醇美的上等红茶。 “咲夜，你最近的手艺见长。红茶的味道越来越好了。” “这句话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光荣，大小姐。”咲夜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优雅的微笑然后鞠了一躬。 “这是实话实说。” “不过白业先生和帕秋莉小姐的事情也说不准，说不定真的只是单纯的知己关系。他们两人都有共同的阅读兴趣，彼此也会在一起讨论书籍上的知识，对学术上的问题作出探讨。”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蕾米莉亚没有反驳的点了点头。 “大小姐没办法预知这方面的命运吗？” “看不到。”蕾米莉亚摇了摇头。 “咦？” “那位人渣先生的力量太可怕了，他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些很怪异的氛围，总觉得不太像是凡人的境界。” “神魔那种高次元的存在？” “也不准确……总之很奇怪就是了。神魔我是见过的，他身上没有那种神魔独有的气息。他现在可能是神魔次元，也可能不是……但无论是哪一种，他现在必然是有着匹敌‘神魔’的真正力量。”蕾米莉亚眼中露出了少有的慎重之色。 在白业身上，她看不到那个男人身上的任何命运，哪怕是一个角落也不行，全身上下都处于一种很奇特的‘封闭’状态，让外人无从下手。 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恐怖。 “那重回刚才的话题，大小姐确定了会有人过来袭击这里吗？”咲夜这么问。 她相信主人蕾米莉亚对于命运能力的应用。 命运分为定数与变数两种。 蕾米莉亚的能力正是如此，将命运之中的变数化为定数，将命运中的定数进行策反，化为改变命运的变数。 能够娴熟使用这种能力的蕾米莉亚，明显是触犯到了规则层次的境界。 “已经不用确定了，他已经来到了红魔馆的领地。而且距离我们两个不足三十公尺的地方 隐藏着。” “！？” 咲夜一惊，用目光扫向周围，看到的是空无一物的环境，但的确感受到了被某个生物‘窥视’的异样感。 蕾米莉亚嘴角裂开，顽劣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镇定的将手中红茶放下，洁白细腻的手掌向着天空高高举起，但也只是到咲夜胸口的位置。 浓雾包围的红魔馆中充斥着紫色的爆裂雷霆。 在这无尽的雷霆之中，一杆比蕾米莉亚这个主人还要长上两倍距离的巨大长枪显现而出。 那杆缠绕紫色雷霆的长枪从天而降，闪烁着的紫色的绚烂电光，划破了层层浓雾，向地面的某个位置坠落下去。 “尽情饱饮敌人的鲜血吧，冈格尼尔！” 第一百三十章 灭却师入侵篇（二） 半个小时前。 虚圈，真白夜宫外。 来自于无形帝国的灭却师们在这里陆续汇聚。 以五到六位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为首领，麾下聚集着大量的灭却师与破面混合成型的部队，这部分的士兵人数超过五百人。 其中破面士兵占据的比例超过一半，为了衡量融合灭却师之力的破面士兵的战斗能力，基于这场实际应用战斗，在之后的行动说不定也会起到微小的作用。 “虽然只是余兴节目，但我也没打算亲自上场的地步，为了保险起见，找个人去试探一下敌营的实力如何，值不值得我们星十字骑士团动手，也是必须要验证的重要事情。” 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地位大多数相同，没有所谓的上下级分布，除了雨葛兰·哈斯沃德这个响声最高的继任皇帝之外，大部分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地位其实相等。 即使地位相等，在能力上的差别，其实也会不自然的形成上下级的关系。 即便在来之前，他们的王并未说明谁是这次虚圈狩猎部队的队长，但所有人都默许了一个人的存在，让他作为虚圈狩猎部队的领袖——葛雷密·托缪。 事实上，率先出声发言的人也是他，他坐在一块快要风干掉的岩石上面，扫视着虚圈破落衰败的环境，穿戴着白色的连帽风衣，是一名拥有金色头发，眼睛总是眯起，面部带有自信笑容的少年。 只不过从他那自信聪慧的脸上，看不到他所渴求的事物是什么，甚至表现出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无趣的地步。 说出这番话的口气相当傲慢，但也表现出一种谨慎的态度。 算是他给予虚圈的最后一丝怜悯，以合适的战术来决定这场早已成既定事实的战争。 “那要让谁去？我们几个之中，没有那样擅长潜入的精英呢？” 一名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不由得出声询问。 大部分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都是以战斗能力为主，纵然利用影子潜入，但也只是能到达阴影地区搜集情报，而且这是一个长期过程，还会出现情报缺漏的缺陷。 显然他们没有打算长时间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打算，在确定敌人的火力之后，以合适的战斗力一口气结束战斗，才能不辜负灭却师之王赋予他们的信任。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过去了，虽然是我幻想出来的产物，但他无疑是个最佳的刺客人选。说不定连我们都不想要动手，就可以攻下虚圈。” ◆ 他是一个形体枯槁似骷髅的老者。 佩戴着眼镜，从嘴唇里露出来的两排大板牙，双眼的目光涣散，穿着一身连身衣裤，头发卷起来之后，整体的形象，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邋遢感觉。 他能够毫无阻碍的秘密潜入真白夜宫不被人发觉，也可以看清楚在这领域中，隐藏着多少的机关与未知的术式在暗中生成，防止敌人的突袭进攻。 无论是谁，都很难想象这里的机关与术式，是复杂到什么程度，如果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进攻，他可以肯定，除了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其余的灭却师与破面士兵都会被一瞬间杀死。 甚至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被这些术式束缚住，也会有些麻烦。 因为这里的陷阱术式，还有各种没办法辨析特性的结界，无论敌人是实体还是虚体，哪怕穷尽一生的手段，都未必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穿透陷阱圈，到达真白夜宫内部。 可是有一种存在正好克制这种复杂的陷阱圈，将不可能潜入的事实化为完全有可能潜入其中，他的名字是葛纳尔·李，星十字骑士团中的一名特殊灭却师。 他并非是真实存在，而是由自诩是星十字骑士团最强者的葛雷密·托缪幻想出来的异种生命。 他的圣文字与他的创造者葛雷密·托缪相同，是V（Vanishing point），能力是‘消逝点’。 简单来说，他的能力便是‘消失’。 第一阶段是从人的‘视野’内消失。 第二阶段是从人的‘意识’中消失。 第三阶段是从人的‘记忆’中消失。 在这三个消失能力不断递增的情况下，无论是谁在有没有碰到他的情况下，都不存在有关于他出现过的记忆，甚至都无法看到的他的存在本身。 他本身并非是刺客，但他的存在却比刺客更加恐怖。 哪怕是面对面与他交流、战斗，在下一秒之后，任何人都会把他存在于自己脑内的记忆强制删除，变成了一个见过无数次却依然是陌生人的范畴。 葛纳尔·李没有特别出色的战斗能力，一旦有人可以看穿他的‘消逝点’，不被他的‘消逝点’影响到，他的战斗能力其实很有限。 可他至今都没有遇到可以正面看穿他能力的敌人，更不要说发觉他的存在。 他来到真白夜宫的领域之后才发现，在外面笼罩住整个真白夜宫的巨大黑球结界，防御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出色，可能是把防御力舍去，将示警性质的能力提升到最大，而特意制造出这样的结界。 可惜遇到的人是他，无论是实体还是虚体的人在穿过这层结界时，都会被里面的监测人员感知到，但他不会。 他既不是实体也不是虚体，硬要说用一句话来解释，比虚无更加虚无的存在方式。 因为一旦有人看到他，在下一秒他的存在就会从敌人的‘视野’、‘意识’、‘记忆’中消失，无论是多么出色的警戒能力都无所谓。 这也是他得以自信的地方。 用飞廉脚迅速赶路，终于攀爬过巨大的白色宫墙，从这里可以瞭望到真白夜宫内的很多建筑物。 这里的灵子密度十分密集，比起尸魂界还要浓郁，在这里战斗对灭却师极为有利。 灭却师与死神、虚不同，他们不凭借灵压来战斗，而是需要收集空气中的灵子，灵子密度越高的空间，对他们的增幅能力越强。 他无声嘲笑真白夜宫之人的愚蠢，这里简直是为了灭却师而打造出来的圣地。 即使在无形帝国之中，也未必能感受到如此高密度的灵子空间，灭却师们的战斗力会被发挥到最大。 真白夜宫内只能看到高阔清冷的夜空，在夜空下有一个被浓雾包裹起来的地区。 葛纳尔·李任性大胆的潜入浓雾地区，看到的是浓雾中还有一片澄清宁静的巨大环形湖泊，碧青的湖水，没有受到过工业化的污染，他惊奇的发现，在这些湖水也覆盖高密度的灵子，在里面泡澡可以加快伤势的恢复。 在巨大湖泊的中心位置，有一个人工建造的人工小岛，小岛上的事物那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寻找，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主宰人工岛上一切之物的建筑——富有神秘与黑暗风格的古堡洋馆。 在洋馆最高的塔楼上，巨大浑圆的时钟在那里停摆时间，可以看出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六点。 一如既往的胆大妄为，连警惕都不需要的光明正大走入洋馆之中。 因为在门口看守的华人小娘坐在地上睡着了，鼻孔里出现泡泡，她没有发觉任何的异常。 所以葛纳尔·李颇为无语的轻而易举穿过洋馆大门……这里的护卫也太废物了，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很好的门番。 等到葛纳尔·李进入洋馆之后，大约十几秒后，华人小娘揉了揉发困的眼睛，疑惑的歪着头看了看周围。 总觉得有什么人从身边走过去了，错觉吗？ 肯定是错觉，如果有敌人的话，警报声早就响了。 进入洋馆之中的葛纳尔·李决定在这里开始搜集情报，或者可以考虑掳走一两个人，了解更多关于这里的情报。 “不用过分紧张，按照平时的节奏去做就好了。若是确定真白夜宫的人不堪一击，提前把胜利的果实带回来也是可以的。” 想起他的创造者葛雷密·托缪，在他过来之前对他说的这番话，甚至戏称‘提前把胜利的果实带回来也是可以的’，这种话，可见他的创造者葛雷密·托缪对这场战斗没有表现出高昂的兴致，只是抱着出来和平时出来散步一样的心情来的，而不是抱着倾尽全力战斗的心态。 葛纳尔·李来到洋馆内庭院的土地，感受到有活物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用飞廉脚转移到洋馆的广阔阳台上。 一高一矮的两位优雅的女性在那里闲聊，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可以初步判定是主从的关系。 因为距离有点远，所以她们的交流不能清晰听到。 他发出‘煞煞煞煞’一样的无声窃笑，在他们身上感受不到灵压的存在，应该不是作战人员，因此可以断定她们两个人的实力很弱，和外面的看守大门的门番一样孱弱。 失去蓝染之后的虚圈真是堕落了。葛纳尔·李心中的嘲讽更加明显。 在窃笑声中，他漫步上前，在走到第三步的时候。 头顶的浓雾变得稀薄起来，鲜红色的云层覆盖在洋馆的上空，从鲜红色的云层中降落下紫色的雷霆，发出恐怖的震响。 随后是一杆缠绕紫色雷电的长枪从云层中出没。 “？？？” 那杆包围紫色雷霆的长枪在他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将他的身体刺穿，牢牢的钉在阳台的地板上，雷霆电击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长枪带来的痛苦远在雷霆之上，他发觉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无能为力，他才发觉这杆长枪必然是有着什么特殊的力量，否则他不会是这个下场，连反抗都做不到。 身体带来的剧痛，让葛纳尔·李从茫然、惊愕中转向不敢置信。 他去寻找攻击他的敌人—— 不用寻找了，他第一眼看到了坐在白色椅子上的幼女转过了身，比她身体还要巨大的翅膀在夜空下伸展，眼睛里似乎翻滚着涛涛血海，冒出嗜血的凶光。 慑人至极的恐怖压迫感，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威严。 全身沐浴在鲜血的红艳之中，是君临暗夜的吸血鬼暴君。 他不自然的被她那嗜血的眼眸吸引，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眼眸中的神采逐渐黯淡下来，失去了生命的光华，化为灰尘飞散在空气中，从世界上抹消。 “大小姐，那就是侵入者？” 目睹葛纳尔·李的死亡全过程，咲夜默默的问了一句。 “很有趣的能力，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但我讨厌被人从暗中窥视。” “美玲她又失职了。”咲夜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愤怒和冰冷。 “随便处罚一下就行了。比起这个……” 蕾米莉亚手掌张开，冒闪出紫色雷霆的神枪冈格尼尔飞到她的手中，被她紧紧握住。 “……偶尔的舒展一下筋骨也不错。应该说，没有符卡规则限制我的能力，才是真正的战斗。” 蕾米莉亚背后的巨大翅膀轻轻一震，没有和咲夜打一声招呼，就冲上天空，然后转向某个地方极速飞行，化为红色的光点消失在天边。 “一路顺风，大小姐。” 咲夜麻利的收拾好蕾米莉亚没有喝完的红茶，端着盘子姿态潇洒的行走，漫步返回馆中。 ◆ “葛纳尔被杀掉了。” 名为‘葛雷密·托缪’的金发少年平淡的说出这句话，语气中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仿佛死掉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但出师不利的确是事实。 他没想到有人可以发现葛纳尔的存在形式。 “算了，还是直接进攻吧，似乎真白夜宫里面也有实力不错的家伙。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肯定是我一根手指都不用就赢得了胜利，真是无聊。” 葛雷密不理会众人还未来得及发出的疑问，他就一个人独自靠近巨大的黑球结界。 面前的黑球结界猛地出现了恐怖的缺口，在他面前开出一条道路。 “跟上来，我要用幻想之力杀了那个杀死葛纳尔的混账幼女，其余人随意你们蹂躏。” 葛雷密眯起来的双眼终于睁开，眸中充斥着冷酷与傲慢的色彩。 通过葛纳尔死亡后反输回来的记忆，他知晓从这边的入口进入，会碰到什么敌人，什么样的术式与机关。 在他用暴力打破结界的缺口时，真白夜宫内的警报声立即奏响了。 敌人进攻位置是第三塔与第四塔之间的西门入口。 诡异的是，在那里设置的陷阱与术式，在敌人入侵之后全部都没有产生效用。 准确的说，是那里的防御措施因为什么能力的干涉，在一瞬间内全部诡异失灵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挡路的真白夜宫骷髅士兵，是第零塔看门人路德本制造出来用来巡查真白夜宫安全隐患的造物士兵。 数百人一同冲向葛雷密，葛雷密依旧稳重的向前迈步，数百名骷髅士兵身体软黏黏的倒在地上，无法从地上爬起。 在葛雷密身后，是隶属于无形帝国的士兵，他们张开灵弓，或是拿出灵剑，在看到这一幕后，就知道葛雷密用他的幻想能力将这些骷髅士兵的骨头改变成‘绿豆糕’、‘泥巴’之类的软物质，导致他们无法从地上站起。 于是，他们毫不留情的上前杀死这些骷髅士兵，面前的道路一路平坦。 白色的巨大宫墙破碎，无数的白石飞洒向四方，在炸裂开来的粉尘中，隐隐约约露出了真白夜宫内部的真实场景。 “比帝国的银架城更要宏伟，比瀞灵廷还要庞大……”葛雷密在见到真白夜宫的内部宏伟建筑时，英俊脸上首次露出了笑容：“希望不会让我感到无聊吧。” 地面震动，不比一座行宫小的巨型白石要塞拔地而起，轰隆隆的将葛雷密的身体拖向高空，从高处俯视着这里的一切。 凭空造物的手段，不只是让真白夜宫赶过来阻止的破面感到震惊，连无形帝国的自己人都为此感到恐怖，畏惧的看向处于巨大白石要塞上的葛雷密，最强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 这种自诩一样的自称方式，可并非是目中无人，而是他真正的拥有这种可怕的强大力量。 哪怕最终是他一个人轻易攻陷虚圈，追随而来的无形帝国之人也会深信不疑。 “尽情攻击过来吧，真白夜宫的破面。放心，对付你们只需要用一根手指，这种蔑视人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在巨大要塞上的葛雷密，面对阻击而来的所有破面进行轻描淡写的宣言，陈述他所看到的未来画面—— “因为我连一根手指都不用，只依靠头脑，就可以把你们全员杀死。你们战败的时候，恐怕都无法理解我的强大。” ◆ 现世。 空座町。 黄昏时分已过，还留有残红的余晖，已经沉入西边的极远地区，现在是夜色降临的时间。 即使在空座本町这种热闹的夜市中，夜晚的星光也可以看得很清楚，而且在晚上欣赏夜色别有一种惬意的感受吧。 此刻的空座本町处于一片被灯火照亮的美丽景观中，显示出不同于白昼金色的灿烂光辉，夜晚所自带的神秘性也会让这里的氛围比白天更加华丽。 在夜灯下笼罩住的少女的肤色如白雪一样白净，似乎被夜风吹乱了头发，她开始整理披散下来的长发，不经意间露出她那迷人的雪白后颈，从那方面就可以感受到一种不可抗力的诱惑。 “不、不行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其实已经走向路边的公共长椅，很熟练的倒在上面。 无力地开始耸起双肩，双手高高的举在空中，两条被丝袍掩盖的长腿，也可以看出伸得很直，后颈靠在长椅的椅背位置，头向上仰望，淑女的娴静风度在她毫无形象的伸懒腰之后，就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帕秋莉小姐还是这样懒散啊，平时的话多锻炼一下身体比较好。” 和她一同坐在长椅上的男性开口说。 “我的体质比较虚弱，经常性贫血……锻炼好麻烦的。” 帕秋莉把手掌搭在额头上，目光发愣的看向深色辽阔的夜空。 “这是因为经常不走动，总是呆在图书馆里看书的缘故吧。” “说的也是，偶尔出来散步是不错，但消耗体力让自己变得疲倦这件事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白业正要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某个位置，在那里停顿了几秒。 “怎么了？” “没事，家里进了几只小老鼠。” “要回去看看吗？” 听出了白业的言外之意，帕秋莉开口说。 “不用了，比起处理那些不知所谓的小老鼠，和帕秋莉小姐你一起散步，怎么看都是这边比较重要。因此打扰到帕秋莉小姐你的兴致，这才是最大的罪过。” 听到白业这么说，帕秋莉白净的脸蛋不自然一红，微微把头转向另一边，虽然脸色依然很淡白，但内心的变化却有点不为人知了。 毕竟是生存年代久远的魔女，面不改色这种事早已习以为常。 “对了，帕秋莉小姐，我一直都有一个请求。” “什么？” “其实我对魔法很感兴趣，帕秋莉小姐能教我怎么样使用魔法吗？” “唔……白业先生并非是纯血魔法使，学习魔法可能会很困难，我所修行的魔法体系，其实不太适合非纯血魔法使练习。” “这样啊，但我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即使不行，也可以改进一下我的鬼道能力，我想通过这些更深的交流，不仅会让我有所心得，帕秋莉小姐的魔法也会有所长进吧。” 白业想了想，说出了这句话。 帕秋莉见到白业执意如此，思考了一下，觉得白业的话有些道理，她虽然之前有研究鬼道的经历，但一直都是处于闭门造车状态，暂时没有和精通鬼道的学者有过深层次的交流经验。 如果白业是以改进鬼道为目标浅尝辄止一下对于魔法的探讨，说不定真的可以给她这个纯血魔法使带来一些新的思索。 无论是鬼道还是魔法，这种体系的能力其实都是没有止境的。 个人的能力发挥不同，不同的能力在不同人手中就会有不同的效果产生。 但潜意识里她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探索，因为交流学识肯定会有分歧，有分歧就代表着会有学问上的争辩，这会扰乱她的平静生活，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一个人默默追求知识，而不是与人交流。 “我明白了，交流一下双方的经验与学识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到时候白业先生不要怪我嘴上不饶人就好了。” 在魔法上的认知，帕秋莉明确告诉白业，她不打算退避与忍让。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灭却师入侵篇（三） 聚集在这里的真白夜宫破面士兵只是杂兵的程度，这一点葛雷密在扫了一眼之后，就心知肚明。 因为突袭是在瞬间完成一系列的流程，葛雷密的能力又过于特殊化，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来得及阻止。 真白夜宫被敌人从外部直接入侵到内部，这还是首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竭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面对一个只需要大脑思考，就可以把‘虚拟’变为‘现实’成立的怪物，示警用的结界，包括设置在外面的那些机关术式，全部都会被无效化。 这是明知道能力，如果实力上不达到标准，也根本没办法起到阻碍效果的可怕敌人。 灭却师进攻的路线位于第三塔与第四塔之间，从那里作为突破口，一般情况下，那里无疑是真白夜宫最为薄弱的存在点，但某种程度上，也是最危险的地区。 以那里为突破地点的灭却师，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在仅存的几位瓦史托德之中，第三塔与第四塔的主人算是瓦史托德破面较弱的存在，相比于第二塔的原虚圈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还有第一塔的史塔克、莉莉妮特二人，选择这里无疑是最佳进攻路线—— 如果抛除掉失落墓场的看守者乌尔奇奥拉，还有后来入驻到第三塔与第四塔之间的红魔馆的话，这里的确是最容易突破的地区。 真白夜宫的领土十分广阔，尤其是着一年多的时间内，再一次进行了空间扩张，光是第三塔与第四塔之间存在的失落墓场，就是现世东京市的7倍至8倍面积。 而地位同等的第三塔与第四塔……在领土管辖方面自然不会弱于失落墓场，在两者之间的空荡没有落有建筑物的空白地区，更是庞大到不敢想象的地步。 数百年以来将虚圈中的大部分精锐招揽进来，形成了秩序化的正式‘军队’，适应于战斗方面的人才不知凡几。 即使处于和平时期，在各个位置巡逻的警戒部队依旧以高效率赶到了现场，里面混合着不少的骷髅士兵，阻挡在无形帝国的入侵势力之前，阻止他们进一步破坏真白夜宫内的安宁。 在面前突兀拔地而起的巨石要塞，葛雷密无疑是一个人站在了战场的制高点，而其余的无形帝国人员则落于巨石要塞的前方，将他们之间的实力与地位划分明确，无疑告诉了敌人，他葛雷密·托缪——是这里无形帝国最高级的统帅领袖。 双方的血液都很冰冷，面对入侵者，隶属真白夜宫的破面与骷髅士兵自然没有什么多说的，他们对于命令有着过分的执着，以最快的效率完成一件事，是他们常年以来所在锻炼的事情，也是更高级的人员对他们的基础要求。 因此，在葛雷密挑衅完毕之后，他们就不发一声的冲向敌阵，拔出手中的斩魄刀，凌厉杀到，不给敌人补充说明的机会。 而无形帝国的灭却师与破面士兵，在无形帝国之中一直奉行强者至上的主义，而他们的‘王’更是冷血无情，一旦有人犯错，哪怕是微小的一个失误，也会被揪出来当场格杀。 对于‘王’，他们既是仰慕也是畏惧，以至于他们体内的血液也是冰冷。 手中张开灵弓，或是拿起灵子聚集成的刀刃与长枪，向前突进。 除了葛雷密之外，在这里的还有四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留下其中一人，另外三人应用飞廉脚快速横穿战场，进攻向真白夜宫其余地区。 他们打算制造出大面积的混乱，用最短时间将真白夜宫的所有强者诱引出来，以便于一网打尽。 毕竟之前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按照他们原本制定的计划，最迟也要在三个小时内结束这场纷争，否则回去的时候，就赶不上进攻尸魂界的好戏，对于想要为‘王’征战的他们，不能侍奉在其身旁，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不幸运的事情。 葛雷密独自一人坐在巨石要塞上面，眯起眼睛微笑的看着下方的战场，带有笑容的神情中只能看出冷酷两个字。 无论是哪一方的士兵生命对他而言都无足轻重，冲杀厮杀的声音，漫天飞溅的血液，让他以上位者的视线评价这场底层人员之间的战斗。 “不行啊，训练了这么多年，结果还只是这样的程度吗？” 在一开始的冲锋中，无形帝国的士兵其实就被冲散了阵型。 虽然依靠强大的灭杀能力，逐渐扳回了劣势，开始反制敌人，可是真白夜宫的破面士兵的顽强与凝聚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比无形帝国的士兵更加训练有素，而且不畏惧死亡的冲杀，相互之间懂得配合，甚至出现了把背后交给同伴的强烈信任感。 正因为他们是底层人员，所以他们比特立独行的强者更懂得抱团取暖。 这一幕，打破了葛雷密对于虚圈的认知。 所谓的虚……真实的样子是这样吗？ 不是应该相互残杀，从吞噬中失去了彼此的信任，只需要互相杀戮就可以晋升到高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异常状态？ 葛雷密认为底下的战斗微不足道，但他却知道，如果双方的实际战斗力处于同一个水平线，相信无形帝国的士兵会在第一个照面时就被无情的击破。 比起各自为战的无形帝国士兵，真白夜宫的兵士更像是真正的士兵，是一支成型起来的军队。 若是接下来遇到的阻碍者，也是这个样子，无疑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葛雷密认为上面的谨慎是正确的。 虚圈的力量并非弱小，他们更注重平时的训练与积累，否则不可能打造出这样训练有素的军士。 这次如果没有他本人过来，恐怕局势不会如此明朗。 “你们这些家伙平时没有吃饱饭吗？只是一些杂鱼，竟然迟迟没有击破？” 与葛雷密一同留下来的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他粗暴的射出灵子光剑，处决了几名无形帝国亲自培养出来的士兵，忍不住对手底下的士兵呵斥。 然后一个人冲锋到最前面，那是一种近乎实质力量感的吼叫声，也就是咆哮。 恐怖的类似音波一样的攻击，带来强烈的重压，大量的真白夜宫士兵一瞬间就被打破了阵型，向着四处狼狈飞散。 即使有还手余力的破面，发射过来的虚闪，也一并被咆哮声震慑到，弯曲回返击中发射虚闪的破面，让他们死于自己的攻击之下。 他粗鲁的嗓音在吼叫之后，整个人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整个人变成了一只长满毛发的大猩猩，狰狞着恐怖的脸庞，咆哮起来的力量更加令人无法阻挡。 杰诺姆·基兹巴特—— 在无形帝国之中，他被赋予的圣文字是R（Roar），也便是‘咆哮’的力量。 用巨大的声音咆哮，足以将四周的一切震飞，脆弱之人甚至体内的骨头也会被他的声音吼碎。 他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正式成员出手，一下子就把战局扭转，首战告捷。 在他准备率领手下的士兵继续向前突进，前往其他地区时，前方不远处的洁白地板猛地发出咔咔的响声，长出一棵耸入黑暗天空的白色巨树，分散开来的枝条结出果实，在白色巨树的主干上，开始溶解出白色的骨质物，算不上快的速度慢慢凝聚出一名破面的身形。 堂而皇之的抽出腰侧的斩魄刀，一个人毫无畏惧的踏足在全是敌人的领域上，拦截住即将对真白夜宫大举进攻的灭却师众人。 牛头状的白色假面，黑漆漆的两个眼洞中只有深邃无边的黑暗展现出来。 他身上的气势波澜不惊，与灭却师杰诺姆相比，甚至只能说是一名普通至极的破面。 “击败了先锋部队真是了不起，那可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正式军队……” “依靠那些杂鱼就想要挡住我们的脚步吗？” 变身成巨大猩猩的杰诺姆大声嘲笑起来。 而一直站在巨石要塞上的葛雷密却无视了二人的谈话，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片战场。 对他来说，有更值得他亲自出手的绝佳猎物。 “当然没打算这么做，我只是在说……我的士兵不止如此的程度。” 这名破面站在原地不同，背后耸入天空的白色巨树发出淡青色的生命之光—— 无数颗果实从白色巨树的分叉纸条上长出，开花结果。 一名名身形苍白，手持利刃的骷髅士兵整齐排列出来。 一百……一千……一万…… 这个数目还在持续增加当中。 “宰了他！” 见到这一幕的杰诺姆，意识到敌方的能力非常棘手，驱使手底下的士兵向前进攻，而他本人也是冲锋在最前面。 破面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向前一挥。 身后数以万计的骷髅士兵只是单纯的战力计数单位，他们是生命体，但也并非是正常的生命体。 他们只是制造出来用来参与战争的士兵，没有情感，没有意识，只是按照这名破面的安排去进攻敌人。 而且也可以看得出，这名破面的指挥能力异常出色，骷髅士兵的单体战斗力只有无形帝国士兵实力的十分之一……可是数目却是无形帝国士兵的二十倍。 骷髅士兵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不畏惧死亡，也不存在死亡的说法。 战场的规模逐渐扩大，只是真白夜宫的边缘地区，就出现了万人以上的大规模杀戮场所。 无论是纯粹的灭却师，还是接受了灭却师之力的破面士兵，单体能力都非常强大，可惜他们错估了真白夜宫的实力。 作为高层战斗力的瓦史托德破面并不缺少，而在中低层的士兵培育上，更是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值。 轻易制造出一万名以上军队的破面，这样的人物都十分适合在正面战场指挥作战，有着将军一样的领袖能力。 而骷髅士兵便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最为强大的依仗。 身为将者，不会轻易身犯险地，因此他的周围都是布阵严谨的骷髅士兵，即使需要十数名骷髅士兵，才可能和敌人同归于尽，可这名破面的接下来的举动，让杰诺姆在内，除却葛雷密的无形帝国人员，感受到了最为恐怖的天罚。 白色巨树的各个分叉枝条上，再次凝结出数不清的白色果实，以恐怖的速度开花结果，落在地面的成熟果实，化成一名名骷髅士兵，接连涌入战场之中。 咔咔。 地表再度破裂，比成年人粗壮的枝条从地面渗透而出，长出来的参天巨树，将整个战场包围。 “整个真白夜宫的地脉能量都是我斩魄刀的养料，而这不过是不起眼的一块土地……我并非最强的破面，但只要站在真白夜宫之中，我便是最为难缠的破面。” 包围在无形帝国士兵周围的，是没看法看清尽头的白色海洋——那是没办法用准确数目去计算的骷髅士兵。 源源不断的从白色巨树上脱落。 即使杰诺姆用他的‘咆哮’，一次性可以杀死几百名骷髅士兵，那么十万、二十万……一百万的骷髅士兵呢？ 况且骷髅士兵依靠真白夜宫的全部地脉能量，现在所制造出来的骷髅士兵数量，不过是九牛一毛。 杰诺姆等人还未意识到这名破面真正的恐怖之处。 他们所在的区域，只不过是真白夜宫中微不足道的一块边缘地区。 “路德本·基鲁特……真白夜宫第零塔看门人，兼任真白夜宫警备部队总括官……” 只能算是喃喃自语，却无比清晰传进杰诺姆的耳中。 回应路德本的是杰诺姆发狂似的巨大咆哮声。 情报的不对等，也未能想到真白夜宫还有这样可以无限生产士兵的特殊破面。 “无所谓了，即使不通报姓名也不要紧，很快你们会忘记姓名为何物。现在就成为真白夜宫的一部分吧，灭却师……还有虚圈的叛徒们！” 路德本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 被牛头白骨覆盖的脸上，两个漆黑冷漠的眼窝中，跳动着犹如地狱业火般的血光。 将斩魄刀用力刺入地表，蓬勃的灵压灌输入刀刃内，导致这片地区的地面开始不安的剧烈震动。 每一分震动，都让杰诺姆这名高傲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感到心烦意乱。 接近不了。 围攻上来的骷髅士兵太多了。 他只看到他身旁的无形帝国士兵一个个倒下，而骷髅士兵却不见减少，还在持续增加之中。 如果要说一生中最为绝望的事情，只有两个，一个是面对生气的灭却师之王，第二个便是此刻。 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触及敌人一根手指的绝望。 “生长壮大吧，骷髅树！” 从底层中延展出来的纤细却很坚硬的白色枝条，以长蛇一样蜿蜒的动态迅速缠向杰诺姆，缠向那些倒在地上的无形帝国士兵。 无形帝国士兵被枝条拖入地底，发出了诡异的绞肉响声，刺激着杰诺姆那不堪折磨的心灵。 而蔓延在他身上的枝条，被斩断又会有新的上来。 他发觉周围与体内的灵子渐渐不受他的控制。 他白色枝条发出比淡青色更加深层的幽绿色光芒，意味着不祥的征兆发生，他的身体迅速干瘪下来。 最后只剩下一层老化而丑陋的皮包裹在白骨支架上，咔啦一声倒塌下来。 “接下来是你了……” 杀死除却葛雷密之外的入侵者，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路德本在处死杰诺姆之后，并未停歇，而是挥起斩魄刀，让无数的骷髅士兵飞上天空，从空中进攻巨石要塞，延展出去的漫天树影，将天空与大地覆盖，让葛雷密无所遁逃。 葛雷密只是双手放在上衣的口袋里，眯着眼睛淡漠的笑着，在杰诺姆失败身死的那一刻，他懒得出手协助他获救。 这样的废物也不值得他出手援助，即使动用完圣体，也只不过能在路德本手上多坚持一会儿，他的心态已经被漫无边际的骷髅士兵弄得崩塌了，因此他的未来注定是死亡。 “制造出这么庞大的森林，万一着火就不好了吧……” 葛雷密这么说着，然后事实成真。 地面与天空的白色树木，无论是主干还是枝条，在一刹那之间，全部毫无预兆的冒起滔天烈焰，无数的骷髅士兵在火海中挣扎死去。 那不是普通的火，由他幻想出来的火焰，本身就是灵子汇聚模拟出来的物质。 熊熊烈焰借助真白夜宫内的高密度灵子迅速燃烧，将路德本辛苦制造出来的囚笼付之一炬。 路德本黑洞般的眼眸中，两团红色的鬼火在动乱的摇曳着，似乎也被面前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吓到了。 ‘言灵’一类的能力吗？路德本起身退后。 “这么灵活的动作，你本身的战斗能力也不弱，若是全身骨头变成饼干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很有趣？” 听到葛雷密这么说，路德本意识到不妙，向后退步，对方的能力在某种程度的确和‘言灵’相关。 他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如同饼干裂开一样的声响，整个人匍匐的趴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轻易败北。 接着，他嘻嘻一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批判空想者一事无成，但我不同，我依靠想象就可以做到一切，这个时候，说空想者一事无成的家伙，应该就会被眼前的这一幕惊讶到吧。虽然我不认为你们破面能够理解，但我能够把虚幻变为现实……这一个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你们遇到的是没有办法战胜的我。” 简显的将自己能力抛售出来，愚蠢吗？只是没有必要隐瞒，这个能力的强大，即使隐瞒也没有用，迟早会被人解读出来。 何况，这种能力不是依靠解读就可以找到战胜的办法。 “幻想主义与现实主义吗？”路德本似乎明白了葛雷密的话。 “正是如此。所以我杀死你们，连一根手指都不想要，这并非是轻蔑的话语，而是我做什么只能依靠想象。事实上，我对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感到无聊至极，因为无论做什么都太简单了。” 他没有故作姿态的叹气，而是真的在叹息自己本身毫无作为这件事。 想象能力把他的可怕推演到了一个高峰，也正因为这种心态，让他失去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情绪波动。 太容易获得东西，亦或是情感，总归是不会让他去倍感珍惜的。 “再见了，破面……” 葛雷密没打算记住路德本的姓名，因为这场战斗太无趣了，至始至终他都是抱着玩闹的心态在战斗。 ——黑影从天而降，在葛雷密身旁的白色石板上砸出一个坑洞，对方嘴里咳出鲜血，伸出手向葛雷密求救。 葛雷密认识这个人，是之前离开这里，前往其余地区吸引火力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才过去几分钟就迎来了人生的陌路。 “即使拥有了‘钢铁’的身躯，你的生命依旧如此脆弱，被陛下看到你们这个样子，会很生气的吧。我可不记得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羸弱了。” 葛雷密的笑容中毫无生气，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叙述出他自己认同的事实，但这种判决无疑是极为冷漠的，甚至可以说残忍无情。 “杰诺姆失败了，你也失败了呢，苍都……” 葛雷密眯起来的眼睛微微睁开，倒在地上的灭却师苍都身体开始恐惧的颤抖起来。 灵子光箭在葛雷密手心凝聚，不依靠灵弓就把灵子光箭射出，刺穿灭却师苍都的喉骨，亲自送他上路。 鲜血喷洒在洁白的地板上，沿着白色要塞转折的弯道，向下流淌。 接着，葛雷密看向悬浮在天空中那名破面—— 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着一把纤细形状的斩魄刀，看上去并非是力量型的破面，但给葛雷密的感觉有意思危险的气息。 这证明着眼前的这个破面……持有威胁他安全的强大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据我所知，虚圈的瓦史托德破面中没有关于你的任何信息。” 葛雷密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乌尔奇奥拉·西法。” 他开口说完自己的姓名，负在身后的左手指向葛雷密。 食指上汇聚着漆黑色的光，黑色的极光突兀发射出去，远比一般虚闪强大，可以扭曲时空的黑虚闪，他以未归刃的正常形态轻易施展出来。 由葛雷密幻想制造出来的白石要塞在黑虚闪的碾压下，一瞬间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堆破裂的石子堆砌在那里，证明着黑虚闪的恐怖破坏力。 葛雷密平安无事的出现在另一处，与乌尔奇奥拉飞行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在他背后拉开来大约有十几公尺的巨大灵弓，一支巨大灵子光箭在灵弓上汇聚，以准备发射的姿态出现。 “终于来了个比较有意思的家伙，在没有找到那个杀死我创造物的幼女之前，就拿你消磨时间好了。” ◆ “真是乌烟瘴气的，没想到在我不在的时候，会有人过来打扰。那边已经交上手了吗？” 白业与帕秋莉回到这里，是两分钟之前的事情。 刚回到真白夜宫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白色宫殿倒塌下来，冒出来的尘烟遮蔽天空。 真白夜宫的领土太大了，在没有事先预防的情况下，面对这种层数的敌人，若不是一开始就踩中雷区，史塔克他们也不可能运气那么好的碰到袭击者。 看样子这些灭却师们先以捣乱的手段，将所有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一口气结束战斗的样子。 白业他之前没有呆在真白夜宫，可是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 “蕾咪那边不知道有没有事。”帕秋莉似乎很担心。 “帕秋莉小姐担心的是敌人才对，不算上真理的力量，以我个人对付她，也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算是夸赞自己强大吧，白业先生？”帕秋莉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白业倒是没有开口反驳。 “不过我很奇怪，白业先生不是在灭却师那里安插了间谍吗？为什么事先一点信息都没有传过来？那个间谍难道背叛了？” “间谍太难听了，邦比爱塔是一位兢兢业业隐藏工作者。她也没有背叛我，只不过我对她另有安排，隐藏工作者的作用可不是用于刺探情报这些小事上面。” 帕秋莉听出来了，大概是觉得‘比起传递情报，那位间谍人员有着更加重要的任务’。 而这个任务，比传递情报更加重要。 但究竟这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帕秋莉识趣的没有多问。 不得不说，这个人渣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挺有魅力的，就是长相普通了点。 白业和帕秋莉一同向前行走，便有两具破面尸体砸落下来。 穿着白色军装、头戴军帽的男性灭却师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并且用比较阴柔的口吻笑着说：“抱歉，两位，此路不通。看你们不同于一般破面的装扮，应该是这里比较重要的人物吧，看来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呢。” 这里位于第零塔与第四塔之间的区域板块。 被灭却师入侵到这里，不能说是手下毫无作为，而是面对堪比护廷十三队队长级存在的灭却师，说不定比队长还要麻烦许多，对付这种强敌，恐怕只有瓦史托德级别的破面才能够镇住场面。 而像路德本这样不是瓦史托德阶层，却经过特殊强化的破面毕竟只是少数。 一般的破面不具备阻挡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的能力，在碰到他们的第一个照面，就会被他们杀死。 这一点白业心知肚明，因此没有怪罪手下的人办事不力。 通过这次的突袭事件，也让白业看出了真白夜宫的一些弊端所在，真白夜宫的防御系统不能够只基于理论上的数据，还需要利用大量的模拟演习来不断完善真白夜宫这个庞大系统。 “虽然我知道这是废话，你们这些灭却师到这里来有何贵干？”白业多嘴问了一句。 “统治虚圈，让你们所有人屈服陛下的光辉，之后你们会光荣的成为无形帝国的一名士兵。这种事难道不该值得庆祝吗？” 这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明显是灭却师之王的狂热分子，不如说大部分灭却师都是这种病态般的狂热分子。 侍奉于王，为王而战。 他们脑中只被下达了这种命令。 在这名灭却师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他的未来只剩下一片泥泞的黑暗血路。 身体内的内脏与骨头全部被搅碎，鲜血从体内向外尽情的挥洒。 这是在一瞬间内发生的事情，灭却师甚至还未感受到死亡的痛楚与恐惧，他就在处于对无形帝国未来美好的蓝图构思中失去宝贵的生命。 “站在我的刀刃上跟我宣战，真羡慕你们这些人的天真烂漫。” 白业头也不回跨过尸体构成的血泊，他杀死这名灭却师时，也不曾询问他的姓名。 无名之人自有无名之人的死法。 “不要把战争这么轻巧的挂在嘴边，说出来更是不对，会死很多人的……” （PS：放心，十五号左右肯定能够完结的，我写的大纲我不知道吗？巫女那本明显是失误，这次肯定不会重蹈覆辙！！！！）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灭却师入侵篇（完） “太兴奋了，太令人兴奋了哦，力量不断的涌上来！” 随手一击就把一座行宫摧毁，崩散开来的碎石将蜂拥上来的骷髅士兵砸扁。 而这名依靠不断的大量虐杀骷髅士兵，他体内的力量呈现不正常的速度在增幅当中。 这种力量如泉涌一般的感觉，让他的头脑都变得不再清晰起来，只是手中不停的杀戮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敌人。 被吸引而来的基本是路德本这个第零塔看门人制造出来的骷髅士兵。 路德本的斩魄刀主干结合了真白夜宫的高强技术，在真白夜宫地层深处覆盖着一座庞大白色森林，只要想的话，可以在真白夜宫的任何地点、任何时间，无视区域之间的漫长距离，从而制造出阻拦敌人的骷髅士兵。 只不过他本人现在被葛雷密所伤，准确的说，本人无法亲自上场战斗，但他的归刃后的骷髅树能力并未受到影响，依旧可以用人海战术，阻碍敌人前行。 但眼前这名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明显是较为可怕的那一种类型。 他每杀戮一名骷髅士兵，他的力量就会出现增长，尽管很缓慢，可是在屠杀数以万计的骷髅士兵后，他的一拳可以轻易杂碎一座宫殿，投射出去的神圣灭矢，更是一击可以让上百名骷髅士兵失去作战能力。 更恐怖的是，他可以凝聚出比一般神圣灭矢更加强大的招式，是一种标枪式的灵子光枪，破坏力更在他本人的力量之上。 他所经过的地区，基本上无一处完好。 而被他吸引过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多利斯克·贝尔希，被灭却师之王赐予了圣文字‘O’（OverKill），即‘大量虐杀’，依靠不停杀戮来增强自己的力量，是否存在极限一说无从验证，但至少他现在还未出现乏力的情况，是一位罕见的猛将，由此可见，他的圣文字能力，还拥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嚯哦，了不起，这个程度在老朽的麾下，也算是一员得力干将了。” 冷不丁的声音从多利斯克的背后传来，他杀戮的行为顿时停止下来，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看到的是一名身形壮硕，满身肌肉隆起的老朽破面。 “你是谁？” 多利斯克并未被对方压倒性的恐怖吓退，而是言语粗鲁的质问出口。 正处于杀戮兴头上的他，竟然还有人敢打扰他的虐杀游戏。 “怎么，你们灭却师在进攻这里之前，难道连基本的情报工作都不做了吗？连死神都知道情报缺失的情况下，也不会随意踏入这里的土地。该说你们灭却师是胸有成竹，还是狂妄自大呢？” 对方微微眯着眼笑了起来，看上去是一位音容略微祥和的老人。 但他下一刻突然手掌向上举起，不知何时一把双刃战斧出现在他手中，用力对着多利斯克的脸庞斩下。 看到对方那慢慢吞吞却很有力挥下来的攻击，多利斯克有种被羞辱智商的感觉，尽管看上去力度很沉重，可是这么慢的动作，不是摆明了是在他嘲笑他的速度与反应能力不过关吗？ 尽管他并非是速度型的灭却师，可是这么缓慢的攻击，怎么可能打到人？ 在他准备退后一步，然后寻找出漏洞打出致命一击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太对劲。 速度变缓了。 明明想要快速退后，可是退步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速度明显下降了许多。 他眼睁睁看着那柄双刃战斧无情的挥下，来不及闪躲，一条手臂飞了出去，还有大量的鲜血洒出。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在后退，为什么动作会这么缓慢？ 可是，断臂之后的痛苦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速度恢复正常，捂着断臂不停流血的平整伤口，用灵子堵塞在那里，用来止血，用愤怒与充满杀气的眼神瞪向那名不知姓名的破面。 “老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 “偶尔的一次出巡，竟然也会碰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尽管这里不是老朽管辖的区域，可是老朽的雅兴都被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灭却师打扰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 没有正面回答多利斯克的问题，他只是漫不经心说着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甩起双刃战斧，轻巧的扛在肩膀上，这名老者破面慢吞吞的向前行走。 多利斯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从刚才虐杀骷髅士兵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发觉老者破面身上散发着与无形帝国收留的破面士兵，那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灵压。 尽管灭却师并不是依靠灵压来战斗，但破面与死神的强度，却是能够根据灵压来判定出来。 在不使用特殊能力的情况下，灵压越强，就证明死神与破面就越强。 包围着不同寻常的压制力，多利斯克呼吸变得困难，从亢奋的杀戮转为对无形之物的恐惧，不过是瞬间完成的事情。 “不用出来吗？”老者破面停下脚步，突地问了一句。 “什么？” 滚动着喉咙，多利斯克心中已有了退意，发现自己说话时带有颤音。 “你们这种等级的灭却师应该都有所谓的‘完圣体’才对，老朽大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好了。” “是……是啊，我还有完圣体，紧张到差点忘了我还有这个压箱底绝招！”多利斯克猛地反应过来，夸张的说话语气，企图用还未施展出来的‘完圣体’来增加自己的信心：“哈哈，你完了，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杀死我吧。现在你要是求饶的话，说不定可以挽回一条性命，破面！” 他这么夸张的大笑起来，然后大量的灵子开始向他体内汇聚。 然后自他身体为中心，轰隆的爆炸起来，卷起来的尘烟消散之后，只剩下空无一人被破坏掉的土地。 老者破面冷哼了一声：“这样也想从老朽的手中逃脱，愚蠢！” 充满腐朽气息的手掌伸出，紫黑色的雾气如闪电般飞驰出去。 所过之处，一栋栋白色大楼出现被腐蚀的迹象，轰然倒塌下来。 多利斯克已处于逃亡的道路上，脸上大汗淋漓，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真白夜宫内乱跑。 他知晓自己与敌人的差距，即使用完圣体，失败的可能性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 正常状态下，那个老者破面的能力过于诡异了，他这种力量型的灭却师绝非是他的对手。 他拥有完圣体的能力，对方也同样有着秘密招式——归刃。 怎么看都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还是尽快逃到葛雷密那边，暂时性撤退吧。多利斯克心中如此想，在这里满是敌人的领域中，他后悔主动参加这次的虚圈狩猎任务，这里不是天堂，而是存在未知恐怖的地域。 只有葛雷密身旁还算是安全，不管怎么样，那个人绝对是不会失败的。 在他如此想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天空上被一层紫黑色的雾气笼罩，向着他的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等发觉的时候已经太晚，惨叫声都未发出，他的身体前一刻还在空中奔跑，等到紫黑色雾气散开返回老者破面手中的时候，多利斯克在空中蒸发了，一丝预兆都没有，彻彻底底的从世上抹消了他的存在。 “拜勒岗大人。” 老者破面的数位从属官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单膝跪倒在周围，以示尊敬。 拜勒岗不满的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家伙速度太慢了，敌人被老朽解决了之后才赶过来，下不为例，老朽的麾下不养无用之人。” “是。” 众位从属官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颅，发自内心的敬畏眼前的这名瓦史托德破面。 “走吧，前往白色庭园，听说那里开发出了新的战斗用道具，老朽要第一个拿到使用。”拜勒岗昂行阔步走在最前面：“尤其在这种局势不算稳定的时候，千万不可有丝毫松懈。” “拜勒岗大人的意思是……” “头头的女人之前在现世战斗失利，此刻正被死神们关押在尸魂界，头头他什么时候进攻尸魂界都不足为奇。在刀口上生活的我们，只有正在战争阶段，以及准备战争阶段！” “不愧是拜勒岗大人，无论何时，都是如此的斗志磅礴。” 手下的从属官露出由衷的笑容。 ◆ 安静，冷漠，沉着，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无的形态。 这便是名为乌尔奇奥拉·西法的破面，所拥有的全部。 他不知道存在的意义，也不喜欢无意义的杀戮与战斗，也厌恶同类相残这种事情。 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而存在，这种话题在他心中依旧是个无解的谜题。 只是他一旦进入战斗，便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不会对敌人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在战斗之中，他任何的行动，都以击杀目标为最终目的，行动的意义便在于此。 他是一个情感淡漠到，连生与死的界限都觉得异常模糊的特殊破面。 因此，他这每一击必然是致命点的攻击，让葛雷密深感高兴。 葛雷密在最初阶段，抱以对虚圈的不屑态度，但随着战斗的持续，逐渐发觉这是一个错误的观点。 失去蓝染清璃之后的虚圈不堪一击，这个结论是从诸多不确定的情报中，再结合现今的尸魂界情况，从而得出来的一种概率最大的估测。 只不过这种估测一旦遭遇意外，便会出现许多无法控制的事情。 葛雷密深知这一点之后，收起了最开始的轻视心理，当然，想要触及他的领域范围，还是异常困难的。 他的想象力存在局限性，但大多数情况下，他可以用他的想象解决很多敌人。 首先，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想象力凭空创造出生命体，这种创造与人工生命体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明显已经是触犯了规则体系的力量，但也只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但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他无法直接用想象力抹杀一个生命体，除非这个生命体本身是他本人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无法直接干涉生物的生死界限。 即便如此，凭空造物，违反能量守恒这种事，却轻易可以实现。 这一点而言，他也无愧为‘幻想家’的称号。 他大多数战斗利用的是自身的想象力，但不代表他不精通灭却师的基本能力。 甚至在他想象的运用下，灭却师的基本能力他应用的十分娴熟。 避免那种高速型的敌人会过分接近自己，在这种高密度的灵子空间中，他觉得自己的飞廉脚运转起来，比在无形帝国的冰之宫殿还要轻松便捷。 灭却师终究是依靠吸收灵子进行战斗的群种，与死神、破面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乌尔奇奥拉厌恶无意义的战斗，可是进入战斗状态后却表现的异常执着，只是葛雷密的能力过于特殊。 按照‘幻想家’对自己的定义，除了无法直接干涉生物的生死规则，他可以做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也就不存在能力的单一性，而是由无数个可能。 凡是能够想象出来的，都会从虚幻化为现实。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乌尔奇奥拉追击不断，在他踩中地面，借此转折继续追击上去的时候，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起来。 那不是坚硬的地层，而是一片汪洋。 聚集超重灵子的海域将他身体包围在里面，呼吸变得艰难，让他开始无力呼吸。 “快要窒息了吧，在充满超重灵子的海水里是不是很痛苦？没关系，之后还有更好玩的事情。” 在葛雷密说完之后，海域深不见底的黑暗底端，冒出来地狱般的鲜红色彩，让乌尔奇奥拉的脸色微微变化起来。 火山，一座正欲喷发出来的火山从黑暗的海底中隆起，而他的身体正处于火山口的中央。 赤红的炎柱向上喷薄出去，整片被制造出来的海域发出恐怖的震动声，无尽的水流向着四面冲刷，将附近的大量行宫全部覆盖在海域之中，整个地域都被海水吞没，超重力的灵子空间，许多骷髅士兵来不及反抗，在超重的海域空间内挤压的不成人形。 “封锁吧，黑翼大魔！” 在海底的炎柱快要接触到自己身体时，乌尔奇奥拉的身体被一个高密度聚合成的灵子球包围住。 轰！ 炎柱从黑球的两翼弹开，无法触及里面的乌尔奇奥拉身体一步。 那密集足以用恐怖二字形容的灵压，让葛雷密也是眼角一突，随即更愉悦的笑容在脸上展现出来。 黯淡的天空飘下了漆黑色的灵子暴雨，淅淅沥沥落在葛雷密制造出来的大型海域上，灵子暴雨碰撞大海，掀起来的滔天巨浪，仿佛其中隐藏什么大恐怖一样。 氛围悲凉与宏伟，虚无与凌厉的杀气直指葛雷密。 灵子暴雨越下越是密集，引起了黑色的洪水冲入海域，哗啦啦的降落，更远处的行宫群被覆盖到，倾盆如注，将材质坚硬的行宫发出颤动的声音。 黑球裂开，一根手指从中探出。 黑色的极光打破海域的束缚，直冲葛雷密本人。 葛雷密来不及躲闪，头部以下到腿部以上的身躯被黑虚闪销毁。 但他脸上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下一刻完好的站在天空。 从超重的灵子海域空间挣脱出来的乌尔奇奥拉，背后张开一对黑色的恶魔羽翼，眼角下的泪痕有加粗的迹象，头戴着立有双角的白色头盔，眼中的神采空洞淡漠，看到葛雷密正面吃了黑虚闪毫发无伤之后，也是不以为意的立于天空，而是手掌张开，一根幽绿色的灵子光剑被他握在手中，做出抛射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乌尔奇奥拉在抛射这把灵子光剑时，突然问了一句。 “唔？你想说什么？”葛雷密似乎对于乌尔奇奥拉的忽然出声有些不解。 “和我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想着别的事情。” “看出来了吗？我在寻找那个杀死我创造物的幼女，但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和你的战斗，我的确抱有玩耍的心态。” 葛雷密扫视着周围，不以为意的回答了乌尔奇奥拉一句。 回应葛雷密的是乌尔奇奥拉手中的灵子光剑，从他的胸膛位置穿透过去。 灵子光剑在穿透葛雷密的身体后，向着高空继续飞驰，随后在爆炸中震动天空。 “不用生气，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想要击败谁这件事，因为我在无形帝国之中很特殊，他们都不和我战斗，因为都知道我是无法战胜的。所以我习惯了这些人的敬畏，这不是在蔑视你的尊严，只是我真的找不到明确要击败谁的那种感觉。” 葛雷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亦有着一丝丝的困惑。 因为太强，而且能力过于危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被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关押起来的监禁状态，很少有机会出来走动。 这次是例外的出来行动，但他也是抱有可有可无的心态，就如同还在无形帝国等待胜利之音归来的时刻，他们想象不出来葛雷密会失败的场景，包括葛雷密自己也想象不出来自己会被人击败的画面。 “那个灭却师的能力……简直是胡扯到了天崩地裂的地步，只是没想到乌尔奇奥拉可以正面和他抗衡……不，是乌尔奇奥拉处于劣势，这样下去说不定要……” 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路德本就已从核心战场脱离，只是远远观看着，都感到葛雷密的可怕。 除了无法直接更改别人的生死，葛雷密的想象力可以做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就不存在明面上的弱点。 对付这样的怪物，路德本产生了一种无法战胜的感觉。 正如他所说，葛雷密的能力，是胡扯到天崩地裂的程度，也让路德本产生了，来真白夜宫的灭却师，除了葛雷密之外，其余都好像是杂兵等级的三流之人。 事实也是如此，葛雷密的强大与其余的灭却师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你是在担忧什么吗，路德本？” 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路德本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惊讶了起来：“白、白业大人？您怎么亲自到场了？” “那是因为那个灭却师的能力，连我都快有一点压力了。再这样下去，大概会把第零塔也打穿吧。” 白业走到路德本身旁，帕秋莉淡然的跟在后面，淡紫色散发出瑰丽光芒的瞳孔落向远方的战场，脸上微微动容。 她对于真白夜宫统领阶层的强者是见过面的，能够将乌尔奇奥拉压制到这个地步，甚至还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灭却师的能力，是人都会觉得是不应该出现的犯规能力。 想象是无穷的，正因为这种不受约束，也不知道用什么去针对的能力，也不存在所谓的属性克制，换做是谁都会感到无比头疼。 “抱歉。” 路德本觉得脸上无言，他这个钦定的第零塔看门人，结果在第一照面就被击败。 对付葛雷密这种灭却师，无论派遣多少骷髅士兵上去都毫无意义，这不是依靠数量就能够战胜的怪物。 “无需道歉，这个灭却师之前在无形帝国中，因为能力过于危险，所以常年处于监禁状态。没想到会到我这里捣乱。不过……没想到你会规矩的在这里看戏呢，蕾米莉亚小姐？” 在白业说完这句话，手持比身体长出两倍以上的长枪，全身缠绕着紫色雷霆的蕾米莉亚出现，轻微震动着背后宽大的翅膀，轻巧的悬浮在半空。 “等你的手下失败，我再上去解决他也是一样。” “如果你把手里的长枪用来偷袭，我想战斗已经结束了。”白业给蕾米莉亚一个很好的建议。 蕾米莉亚顿时嘲讽的一笑：“哎呀，没想到你不只是脚踏数条船的人渣，性格竟然也如此卑鄙，即便是敌人，也要予以尊重。我可干不来这种背后偷袭人的肮脏手段。” “社会如丛林，只存在弱肉强食。在战争打响的那一刻，除了胜利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何况，这场战争是别人先挑衅起来的。” “这就是你能够脚踏数条船还能存活至今的超强生存能力吗？帕琪，我劝你还是离开他远一点比较好。” “蕾咪，你不要乱说，我和白业先生之间很清白，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白业先生的学问让我钦佩，我们只是在探讨学术上的疑难，其余什么都没有。” 听到帕秋莉这么回应，蕾米莉亚心里颇为吃味。 路德本默默的退到一旁，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虚遵从本能与能力，虽然在破面之后，已经恢复理性，有了情感上的心得，但这种情感与情爱一类的东西依旧没办法理解。 毕竟虚不是人类，人类是胎生动物，需要通过交配来繁衍后代，但虚并非如此。 虚的数量取决于现世人类的数量，只能通过灵魂堕落成为虚。 不过想到尸魂界的死神，同样也可以通过交配来繁衍生命，路德本认为生物的交配这是人类与死神才会拥有的东西，虚不需要，也理解不了什么是情爱，也没有渴求交配等创造生命的冲动性行为。 所以说，人类与死神才是最奇怪的生命体，吃喝战斗、获取力量就是虚的全部人生，交配与爱情实在是再低级不过的东西了。 在这时，白业用瞬步从原地消失，他已经打算结束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了。 因为他知道，以乌尔奇奥拉的实力，对付葛雷密这种具有超凡能力的灭却师，即使胜利也是惨胜，也存在会输掉的可能性。 白业的突然出现，让乌尔奇奥拉下意识的停下攻击，按下手中准备继续投射的灵子光剑。 葛雷密同样发现了白业的存在，眼前这个相貌平凡，带有厚框眼镜的成年男性，有一种让他无法言明的诡异感。 来自于生物本能的警惕，他退后了一步。 等到退后一步之后，葛雷密才发觉自己向后退的事实，脸上愕然起来。 在还未开启战斗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无意识的后退，这种事还是生平第一次出现。 即使是面对无形帝国的皇帝友哈巴赫，葛雷密敢肯定自己也没有过这样的下意识动作。 “很警惕嘛，灭却师。” 白业笑着，漫步走来，两手缩在袖口里，走路的时候让两只袖子随风轻摆。 “你是什么人？”葛雷密睁开了一直以来眯起来的眼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认真起来的事实吧。 眼神里除了凝重还是凝重，那是打算全力以赴的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本能告诉他——必须要全力战斗，否则他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你的能力很了不起，想象力……嗯……” 白业端详着葛雷密，那是在思考的神情。 葛雷密轻轻滚动着喉咙，紧张与不安萦绕在心头，无法遏制的恐惧在他内心诞生。 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或者说，他看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以为自己忘记了战斗时带来的喜悦与感动，忘记了杀戮敌人是什么感觉，只记得每次战斗胜利之后的空虚与乏味……还有此刻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在害怕这个人？为什么我在害怕？葛雷密不禁询问自己，眼中的茫然很快被坚定取代。 这份恐惧之后，他的内心也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这份躁动不再是恐惧，而是空前绝后的激动。 他从来没有过杀死某个人来证明自己强大的不理智行为。 因为星十字骑士团的人都知道他是他们之中最强的存在，强大到平时只能被关押起来，不能恢复自由行动。 他只能无聊的待在冰之宫殿的监狱里数着日子来打发时间。 他没有埋怨友哈巴赫，他连埋怨这种情感也舍弃了。 在那枯燥漫长的囚禁岁月中，他只记得自己做什么都变得无所谓起来，感受不到快乐与孤独，也没有痛苦与绝望，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生涯，头一次出现了这种从本能之间提取出来的恐惧。 “你的表情很有趣，恐惧……第一次感受到吗？” “是……是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所谓’以外的情绪……杀了你……杀了你之后会发生什么，我现在很期待这件事的发生！” 葛雷密的裂开来的笑容有点可怕，不至于激动到手足舞蹈的程度，但说话的语气明显充满了活力。 跨越恐惧本身的源头，说不定他可以知道活下去也是会有意义这件事的。 他现在是一个得到了精致玩具，想要向家长炫耀的天真小孩子，喜悦与恐惧全部溢于言表。 他不知晓自己脸上的表情为何，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 很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到葛雷密自己也不可思议的扪心自问起来……如此的想要证明自己，如此的向敌人挑衅，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却不自禁想象自己死亡时的样子，差一点让自己死亡成真。 身心此般愉悦，伸出双手举向天空，首次动用脑子以外的部位。 阴沉的黑暗降临，比天空更可怕的阴影。 存在于真白夜宫顶端的球体结界被破开，无数的裂纹浮现，令人压抑的恐怖降临——一颗超大份量的陨石。 砸下来的冲击波，可以把整个真白夜宫摧毁掉的破坏力，说不准会波及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要让它落下，会让真白夜宫成为历史的飞尘。 “不错的攻击，难怪友哈巴赫在不准备启用你的时候，要把你关押起来才会放心。” 白业微微一笑，轻轻抬起头，指尖上汇聚亮光。 “百万之刃。” 与陨石相对的，是一百万把浅蓝色的灵子刀刃。 在葛雷密平静的目光下，他创造出来的那颗陨石销毁了，只有些许的石粉从天空飘落。 而那一百万把灵子刀刃只飞射出来一半左右，还剩下一半位于白业身后，对准葛雷密本人，随时处于发射的准备阶段。 “我输了……你杀了我吧。” 当陨石如此轻易的毁灭，葛雷密就知道接下来的战斗毫无意义，连挣扎都是无意义的愚蠢行为。 这份力量，比面对友哈巴赫这个灭却师之王更加绝望。 灵子刀刃中汇聚起来的高浓度灵子，让他感到无比的心惊。 打碎这颗陨石，只需要十万把灵子刀刃即可，但为了保证陨石彻底粉碎，才使用了五十万把灵子刀刃，让陨石只飞下来些许粉尘，而非让分散开的陨石坠落，摧毁真白夜宫中的建筑。 他的情绪不算是落寞，亦不是死得其所的释然，只觉得这种不在一个级别上的战斗，他想的只有轻松死掉这件事。 同时也预感到了无形帝国不久之后的末路。 从白业说话之中，真白夜宫对无形帝国很了解，连他这个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常年处于关押状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相反，无形帝国对于虚圈的情报探索…… 不是或许，进攻虚圈这个决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你的能力很棒，有兴趣留下来为我做事吗？” 听到白业邀请自己，葛雷密以为一瞬间听错，在那里错愕。 他大概也没想到白业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不是杀死他，而是欣赏他的能力从而进行招揽。 白业按照平时的步伐向前行走，走到葛雷密的身前，他的身高只到白业的喉结位置，便也轻轻抚摸他的金发头发，声音淡然让人觉得有一丝打从心底升出来的亲切感：“看到陷入迷途的孩子总是忍不住想要施以安慰，这样的你死去太可惜了，未来的你，人生一定会更加灿烂光辉，而不是碌碌无为的死于平凡。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与其余灭却师不一样的东西。若是同意的话，就跟我来，不同意也没关系，回去替我向友哈巴赫传句话即可。” 从葛雷密身旁错身而过，不带有一丝留恋的从他身边掠过。 葛雷密猛地转身，前方已经不见白业的踪影，空无一物。 他依稀可以回想起，刚才白业抚摸他头发时，残留在上面的温暖，那是和残暴无情的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截然相反的王者之风，是让人打从心底认可的信任。 想到此，葛雷密脸上微微红润起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宣战布告 阔别空座町之战过去十七个月，尸魂界的局势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秩序与稳定，空缺的三番队、五番队以及九番队队长之位，也有人填补。 由于假面军团众人在对付蓝染清璃这位大逆不道之人的战斗中贡献出他们的一份力量，然后解开百多年前的虚化事件谜团，虽然中央四十六室那里依然争执不休，但最终是以假面军团的大部分人回归护廷十三队为结果。 因此，空缺的三个番队，让过往曾经担任过这三个番队的队长重新回归主位。 三番队队长由凤桥楼十郎担任，五番队队长由平子真子这个假面军团领导者担任，九番队队长则是六车拳西。 他们都有过担任过队长的经历，现在不过是官复原职罢了。 虽然蓝染清璃这个最大的幕后主使者此刻正囚禁在地下大监狱第八层之中，不过对于虚圈的安放问题，依旧是护廷十三队慎重对待的目标。 那里并非是一盘散沙，而是如同死神一样，凝结成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力量，正是虎视眈眈着。 面对这样潜在的巨大威胁，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警惕都是应当的。 只不过死神与虚的战争，基本上都是被动爆发的战争，没有任何一方会主动挑起这种无谓的争斗。 死神与虚的存在，本就是维持一种平衡，失去哪一方结果都是未可知的糟糕透顶。 这一点，瀞灵廷与真白夜宫的高层，似乎都达成了这样的一个默契。 虚圈限制虚前往现世的数目，护廷十三队也是派遣相关人员去那里狩猎虚，维持这种平衡，正是尸魂界、现世、虚圈得以安宁的最重要原因。 尽管对于大部分死神与虚，都不知道他们所谓的使命是什么，只知道彼此之间的仇恨与嫌弃，却丝毫没有考虑过为何不把其中一方彻底消灭的想法。 瀞灵廷，技术开发局。 集合了尸魂界众多头脑聪明的技术性人才，他们并非是依靠蛮力战斗的武夫，而是作为护廷十三队最重要的研究组织机构，象征意义很大。 就如同现世在攀登科技，尸魂界的技术也是与时俱进，否则便会被虚圈远远甩在身后，万一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局势便会变得异常被动。 这些技术研究人员常年呆在这里，很少有时间出去走动，他们都是非常热爱这一份跟技术相关的工作，对别人而言无疑是枯燥乏味的生活，但是对他们本人，也不是苦中作乐，而是真的乐在其中，恨不得整天腻在这里工作。毕竟技术开发局的招录条例异常苛刻，一些想要进来浑水摸鱼的家伙，会被局长涅茧利恶狠狠的教训一顿，然后野蛮的扔出去。 这种事即使捅到中央四十六室那里，也无人做主。 好比剑八这种不可或缺的存在，技术开发局亦是此时尸魂界最为重要的一个部分。 即使局长涅茧利经常让自己手下充当人肉炸弹袭击敌人，只要没有闹出人命，中央四十六室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口头上教训几句就揭过去了。 此刻，却有一则不太安稳的信息出现在宽大的显示屏上，负责监测尸魂界与现世的人员直接脸色惊变起来。 “这、这是修多罗级？” “怎么可能……这应该是第四等级的警戒程度，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快一点调查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这样悠哉讨论下去！” “非常抱歉，只是最近一直都是轻微的失态，陡然出现了修多罗级的灾厄，一时间有点调整不过来……马上调查！” 噼啪的敲打着键盘，技术开发局的调查能力毋庸置疑。 这一年多里，浦原喜助也偶尔会到瀞灵廷来，传进一些新奇的技术，让技术开发局的技术更加成熟与完整。 因此，对于浦原喜助的仰慕，在技术开发局之中大概有一半左右的人。 这让涅茧利十分吃味，同时也在怀疑浦原喜助是否具备这样的能力，浦原传递过来的技术自然是真实的，可是这种庞大的技术工作量，绝非是单独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可浦原本身只身一人在现世做着研究，让涅茧利觉得浦原暗中肯定有什么秘密，只不过一直没有把握住浦原把柄的证据。 而尝到浦原甜头的四十六室，甚至发出了重新邀请他返回尸魂界的通知，不过被浦原委婉的拒绝了，说他自己一个人反而思维更开阔一些，要是限制在某个地方，说不定脑子就突然变笨了。 知道这是说辞，但对于人才的保护与支持，四十六室中以阿万门娜由拉为首的变革派，倒是十分开明的没有追究下去，他们可不想再做出虚化事件那种令自己都觉得是耻辱的愚蠢之事。 “902-0201区域102头虚突然消失！” “6603-8983区域51头虚消失！” “3366-6943区域208头虚消失！” 其余地区同一时间出现了大量虚被消灭的信息，还在以一个恐怖的数值向上递增。 “屏障侵蚀率达到0.24以上！通知调查班，展开紧急追查！” 事态进一步恶化，十二番队三席兼任技术开发局副局长的阿近，额头上已经开始渗透出冷汗。 事态恶化的速度太快了，甚至明显告诉他们，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件事。 “阿近三席，现世的虚在不断的消失，这样下去，尸魂界与现世的分界会变得模糊，最后还可能会把事态的余波扩散到虚圈——” 这里的‘消失’，并非是如死神净化虚那样的消失，而是彻彻底底的从根本上将虚杀死，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虚的存在。 “我已经上报给局长，不要慌张，稳住工作，顺便立刻传讯一番队，让他们组成事态调查部队，找出来事态的发生源头。” “是！” 阿近在分配完这里的工作之后，立马冲出门外，来到局长办公室。 涅茧利正阅读着刚才传递过来的情报，涅音梦恭敬的站在他身后，身体笔直的一丝不苟。 “局长……” “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明显背后有人在搞鬼。而且能够彻底把虚消灭的，除了那些人不会再有别人了！” ——灭却师。 所有的源头都指向了这里。 阿近心中也是如此猜测，在发送到一番队的报告中，他也注明了这件事背后可能有灭却师的影子。 “我早就告诫过总队长了，对于灭却师这种存在千万不能有所放松。” “队长是说空座町的石田雨龙……” “不是他。有浦原喜助在那里，石田雨龙一旦破坏平衡，浦原喜助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光凭一名灭却师，是无法在同一个时间，在现世各个地区消灭不同数目的虚。这背后有着一个巨大的灭却师团体。”涅茧利肯定的说，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可是……大多数残留的灭却师在两百年的战争中，不是已经……”阿近脸上一惊。 灭却师有传承这件事，对于尸魂界而言并不是什么隐秘，只是零散的数位灭却师，他们也做不到破坏‘平衡’的程度，所以对于这些残余的灭却师，尸魂界一直采取冷处理的方法，只需要稍微调整一下行动，就可以把魂魄失衡扭转回来。 何况，在现世的灭却师，大多是纯正的人类之身，而尸魂界早有规定，若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是不能对现世的人类出手的，死神们一直恪守这样的规则行事。 “谁知道呢，帮我联系一下大灵书回廊的司书阿万门娜由拉，我需要到大灵书回廊调查一下资料。” 涅茧利可以利用技术开发局的偷盗技术，窃取大灵书回廊中的庞大资料库，但有些资料是无法通过偷盗技术获取，因为隐藏的十分隐秘，而涅茧利想要调查的正是这些被隐藏起来的文献，而非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 “通知总队长，最好在明天一早之前就举行队长会议，否则我可不保证事态接下来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另外，以防万一，石田雨龙那里也需要重点监视，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魂魄失衡……历来是尸魂界之中的禁忌，面对这种严重事情，涅茧利丝毫不敢大意或者放松。 哪怕确信石田雨龙不是幕后之人，但并不能因此说明，他没有参与这件事。 他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的猜测。 他阅读过大灵书回廊中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除了被封锁起来的高度机密，他对于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在那些高度机密之中，放置的都是十分危险的信息或者资料，例如崩玉制成法，灵王制成法，还有诸多没办法掩饰的罪恶事件，许多大贵族没落与荣升的历史，全部都是如今尸魂界禁止摆在明面上论述的话题。 在这其中，必然也有着对灭却师更多的信息获取。 “是，局长。” ◆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留下最后一抹残辉，白昼即将被黑夜支配一切。 一番队队舍，千年来最强大的死神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坐镇此地，在这里调配护廷十三队，也要亲自看守地下大监狱之中的重刑犯，没有比他更好的防卫力量。 何况，无间之中已知的就有两名十分危险的重刑犯，一旦那里出现意外，对瀞灵廷而言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灾难。 “——因此推测流魂街的流魂，包括现世的虚因为某种变故被彻底消灭，以上，便是来自九番队与十一番队的共同报告。” 里廷队的传令官复述九番队与十一番队的报告。 山本总队长安静的听完后，手中拿着的是十二番队在几个小时前发送过来的情报文件，不由得握紧宽厚布满伤疤的手掌，面目上看不出喜怒。 “是吗？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是十番队日番谷队长的调查报告——” 里廷队的死神话未说完，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声。 “你们是什么人？”里廷队的死神呵斥这群不请自来的人。 他们的穿着不是死神的死霸装，甚至不属于瀞灵廷内任何一种组织机构的特殊制服，而是一种类似于严肃与冷酷并存的白色军装，脸上覆盖着面罩，将身躯与头部全部包裹在白色的制服中，无法看清他们是属于哪一边的人。 但无论怎么猜测，都不会是死神这一点，已经明确下来。 “来者何人？” 山本总队长转过身，走到里廷队死神的面前停下，用他的身躯挡在那名里廷队死神视野前方，独自一人面对着这群神秘的不速之客。 忽然出现在这里，山本总队长全无察觉，面容上出现疑惑与慎重之色。 一番队队舍的警戒能力一向是护廷十三队数一数二的地盘，可是此刻却被人无声无息侵入，这让山本总队长愤怒的同时，也不由得质疑起是否是一番队的死神玩忽职守。 随即一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 一番队的死神不少都是从初代护廷十三队时期，就跟随他一起四处征战的老人，很多席官都拥有副队长级别的能力，副官雀部长次郎更是拥有不弱于队长级别的战斗力，绝无可能让敌人无声无息侵入到一番队队舍腹部地区。 那么这样一来，这些神秘来客是如何入侵到这里，就有点耐人寻味其中的奥秘了。 “初次见面，您就是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殿下吧？不用误会，我这次带来宣战布告，特意来统治您一声而已。” 领头的神秘人跨前一步，语气淡漠却有一点高傲，似乎在瞧不起眼前这位千年来最强的死神总队长。 “不过……这真是令我惊讶，可称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私人房间的勤务室，居然如此轻易进入……这里的防御是否过于疏于防范了？死神的警戒意识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 神秘人在山本总队长还未开口之际，继续用他高傲的言语刺激。 “不需你这种连面都不敢露出的鼠辈担心，老夫在此处，没有更胜一筹的警备。” “是吗？这可能是你最后的不可一世了，山本元柳斋！” 神秘人冷笑的说出这句话，像是为了证明他这句话的正确性，一道亮光穿透勤务室的墙壁，十字长枪穿透一名死神的身体，摔落在山本总队长的面前。 那名死神被十字光枪刺穿身体，鲜血从头部流淌下来，只能够勉力睁开眼神，撕裂般的痛楚让他面容扭曲。 “雀部！？” 山本总队长震惊起来。 这名被刺穿身体，出现在此地的死神正是他的副官雀部长次郎，在一番队担任有一千年以上的死神副队长。 “不需要叹气，也无需赞赏，你的副官用他自己的性命昭示了你们尸魂界的末路，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换言之，你们无论如何抵抗挣扎，最终都难逃死亡的宿命。吾等早已看穿你们死神的末日命运。”神秘人张开双手，态度傲慢且无礼，甚至可以说不入流的挑衅：“五日之后，尸魂界会遭到我们‘无形帝国’彻底歼灭，让你们化为历史的灰尘。” 见到山本总队长已经拔刀出来，室内的温度陡然上升，那是怒火与杀气混合起来的恐怖气场，空气不安的震动与扭曲。 “小鬼！” “无能的暴怒，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山本元柳斋。那眼神……很想问清楚‘汝等何人’这句话吧，可是你想必也知道，我们是不会告知的。其实我们的身份稍作猜测便可得知。五日之后再会，到时我们无形帝国将支配一切！” 神秘人包括后面的士兵，面前全部浮现黑影。 “站住！把话给老夫说清楚！” 山本总队长眼睛一瞪，刀刃一挥，狂怒的火海呼啸而出，对着那群神秘人挥下。 只是，在火海还未侵蚀到他们身体，这群神秘人已经融进黑影之中消失。 面前只剩下火焰的灼痕，山本总队长默然不语。 逃走了吗？并未在瀞灵廷之中感受到这些人的灵压，可以无视遮魂膜自由行动吗？ 想到这个可能，山本总队长意识到事态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元、元柳斋大人……我有事向您禀告……” 雀部挣扎着从地面微微抬头，已经努力做到这一步，但他却知道，自己即将走向死亡。 鲜血蔓延到地面上，可见他的伤势惨重。 “他们……他们能够让卍解……消……失……” “雀部！” 山本总队长连忙过去查看，然后转头看向那名里廷队死神：“快，快去通知卯之花队长，让她立刻赶过来！” “是，总队长！” 里廷队死神用瞬步离开。 “哎呀呀，还是来晚了一步吗？没想到他们的行动会这么快，还是两头一起行动。” 不着调的声音在一番队勤务室内响起。 在山本总队长惊诧的目光下，浦原从撕裂开的空间通道中漫步走出来，手里拿着拐杖般的斩魄刀，看到雀部副队长的惨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浦原……喜助？” “怎么？许久没见，总队长已经忘记我了吗？” “你为何在这里？” “我最近在追查一伙神秘人，他们很可能是千年之前遗留下来的残余灭却师势力。包括他们的头头……我也稍微了解了一些。” 听到浦原这么说，山本总队长眯起了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个时候可不会在意谁是谁非的立场了，让卯之花队长过来也已来不及，这种伤势即使是井上小姐也没有办法处理……雀部副队长随时可能死去。” 浦原蹲下查看雀部的伤势，比外表看上去更加恶劣，一股极为狠毒的灵子，在不断破坏销毁雀部的魂魄，让他从这个世上彻底抹消。 这是灭却师一贯的手段。 一旦被他们杀死，就是如此可怕的事情。 “你有办法？” “总队长愿意相信我吗？”浦原压低着帽檐，眼神坦然的山本总队长对视。 “好！” 看到山本总队长第一次这么痛快的答应，让浦原略感意外。 在山本总队长的心目中，雀部副队长是一位特殊的人。 因为山本元柳斋重国这个名字之中，‘元柳斋’三个字是为了雀部副队长而特意冠以的名号，足见雀部副队长在山本总队长心目中的份量。 “那么，接下来的一切，请总队长暂时为我保密吧。” 浦原微微一笑，雀部副队长的身体上冒起亮光，在他体内的破坏性灵子停止运作。 时间系鬼道。看到这一幕，山本总队长忍不住脸皮抽动了一下，在他这个总队长面前公然破坏尸魂界的秩序，毕竟篡改时空秩序这种事，已经是犯得上重罪之名了。 “对于那些人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也不能算完全不清楚，他们是灭却师这一点毫无疑问……至于能力为何，之后我会拟一份详细报告过来。” 说着，浦原与雀部副队长从一番队的勤务室之中消失，运用的是空间系鬼道，直接挪移走了雀部副队长伤重的身体。 没多久后，卯之花与那名里廷队死神匆匆赶到这里，看到只有山本总队长一人站在这里，不由得疑惑起来。 “总队长，雀部副队长他……” “浦原喜助刚才来过。” “这样啊。” 卯之花释然的点了点头，勤务室的房间里的确残留着一股令她感到熟悉的灵压。 “立即召开队长会议，不能如此干等下去，必须尽快拟定作战策略！” 山本总队长将拐杖往地面狠狠一敲，眼中冒出无比盛怒的火焰，似欲吞噬一切。 ◆ 无形帝国，王座之地。 四角平台架起来的宝座，此刻有一人坐于上面，接见召集而来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 披着深红色的斗篷大衣，衣领上别着三枚银质徽章，猩红色的瞳孔中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火，面容慈悲且又残忍，从他的笑容中只能读取出无情冷血这样的字句。 但他的威严却是货真价实，除了继任皇帝雨葛兰·哈斯沃德位于身侧，其余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只能在下方跪地以示臣服，然后统一排成两列分开在两侧。 王座之间的气氛冰冷而严肃，位于宝座上的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目光平静的看向前方—— 从王座领域外的白银地板上，一行人向前迈步，为了晋见而来。 领头之人将上身的密封罩衣扯开，露出一张带有假面的男性面孔，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光荣的自信笑容，率领着身后的灭却师士兵，为了晋见灭却师之王而来。 他正是之前对瀞灵廷下达宣战布告的神秘人。 他走到王座之前，正好看到一名身负重伤的破面跪倒在那里，不由得出生嘲讽：“伊邦吗？你应该是去黑崎一护那边了吧，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回来了？即使这样，也不必低头等我回来吧。这太让我感动了。” “卢达斯，谁会向你这种杂碎低头啊。” “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 “到此为止。” 轻缓带有威势的话语终结了两位破面的交流。 灭却师之王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慈和的笑容，血色的眼眸却未让人感到安心。 率先挑衅的卢达斯，右臂炸成了一团血雾，双膝狼狈的跪倒在地上，冷汗浸湿了他的面孔，忍耐痛苦之时脸庞扭曲在一起。 “你们这些破面，到底要我说几次才会明白，我讨厌不懂礼貌的人，不要在我面前争吵，知道了吗？” “是……是，陛下！” 卢达斯捂着不断流血的右臂伤口，与受伤的伊邦大气都不敢喘的跪倒在这里，匍匐仰视着灭却师之王。 “争斗不是我的嗜好，杀戮也非我本愿。那么，让我来听一听，你们以和平为诉求的报告吧。” 卢达斯扭曲着脸孔，失去右臂的痛苦至此还未减弱，他也不敢用灵子止血，正因此，他那狼狈的身姿，正在不住的颤抖，压抑的呼吸回荡在王座之间。 “卢达斯，不必担心，我很慈悲，你那伤势坐着有点苦难，我可以允许你躺着说话。” “多、多谢陛下的恩赐。” “但是呢……如果连坐都成为问题，你的双腿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吧。” “抱歉……属下跪下就行。在陛下面前躺着说话成何体统。” 卢达斯将跪姿调整到最准确的程度，深怕自己的双腿也会失去。 “很好，那么可以说出你的收获了。” “是、是的。” 卢达斯松了口气，将自己对尸魂界的宣战布告口述出来，然后跪在那里等待友哈巴赫的答复。 “五日吗？” “是……这是根据我的判断，是最为合适的时间。” “那是未来是吧。” “诶？” “你在两日前去侦查境界壁侵略程度的时候，也说过如果这样继续进行下去，尸魂界与现世的壁垒会失去平衡……是有这么回事吧？” 卢达斯小心翼翼的回答：“是。” “那么，在我面前的你……是无所不能的预言家吗？”友哈巴赫笑着问。 “呃……那个……请问……” “不要混淆视听，卢达斯。告诉我，你是预言家吗？我不喜欢浮夸之辈。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友哈巴赫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不……并不是？”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要在我面前诉说久远的未来，而非是此刻我想要听到的结果？你是在敷衍我交给你的任务吗？” “陛下——” “你尽力了，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效忠。” 地面上只剩下卢达斯的血沫涂抹在那里，卢达斯整个人从那里蒸发，消失不见。 跪在一旁的伊邦脸色发白，脸上写满了恐惧与茫然。 “伊邦。”友哈巴赫点到了他的名字。 “在、在，陛下！” “你的任务如何？” “抱歉，陛下。”伊邦冷汗直流：“黑崎一护的力量过于强大，我连逼迫他使出卍解的力量都没有，无法发挥星章的力量，辜负了陛下对我的期望。” “你说错了，伊邦。我对你并无特别的赏与罚，因为我知道，你真的已经尽力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黑崎一护毕竟是五位特记战力之一，体内还拥有蓝染清璃的大虚实验体，你能够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欣慰。” “是……非常感谢您的谅解，陛下！”伊邦大喜过望。 “无需感激。你的任务已经结束，成为奠定……和平的基石吧，最后会与我一同前往新世界！” 友哈巴赫抬起手指，伊邦的身体与之前的卢达斯一样，化为一滩血沫沾染在白银的地板上。 大殿之内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对于友哈巴赫的处理方式早已经习以为常，何况处决的只是两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奴隶破面，这种方式并无不妥。 很多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冷漠或者轻蔑，紧张或者讥讽。 “和平的大门近在眼前，尸魂界终会成为历史，这件事我已经看到了未来诸位共同努力之下的成果，我很欣慰……但在此之前，我也要告诉各位一个沉痛无比的消息……” 友哈巴赫的脸上保持着慈悲的微笑，血红的眸子扩散出冷酷的杀气，让大殿中的诸多灭却师人人自危起来。 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沉痛消息是什么，迄今为止，应该都不会让这位波澜不惊的灭却师之王心生涟漪才对。 但无论怎么猜测都无济于事，不少人对于友哈巴赫口中的沉痛消息感到好奇，已经很少有消息能让他们产生明显的情绪变化了。 “以葛雷密·托缪为首的虚圈狩猎部队……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诸位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俱是脸色大变看向友哈巴赫，不敢置信这样的事情发生是真实有效的。 若是其余人出现伤亡不是不可以理解，但葛雷密·托缪，这位公认成为‘怪物’的同僚，会失败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的，这种无稽之谈怎么可能令人相信？ 第一百三十四章 社会人白业 星十字骑士团之中存在着严重的等级差距，实力决定地位，因此葛雷密的身份在星十字骑士团之中也是极为特殊的一位。 星十字骑士团之中以雨葛兰·哈斯沃德这位无形帝国继任皇帝地位最高，仅次于他们的王友哈巴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由哈斯沃德调配无形帝国行动，关于下一任皇帝的呼声，哈斯沃德也算是众望所归。 即便如此，葛雷密的特殊性也无法抹除，在此之前，一直被友哈巴赫关押在冰之宫殿的囚房之中，限制他的能力出来捣乱。 因为葛雷密的性格过于淡漠，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影响，可以做到几近‘心想事成’的地步，这种能力若是放任自由，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这也是友哈巴赫在说出葛雷密为首的虚圈狩猎部队在虚圈全军覆没这件事，众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惊讶与愕然的原因所在。 “陛下，虚圈之中……难道存在五位特记战力之一吗？” 一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忍不住站出队列，出口询问。 “不，虚圈之中，除了已经被瀞灵廷关押起来的蓝染清璃，并未发现其余的引起我们注意的强者。在蓝染行动失败之后，虚圈的势力起码要缩水一半。这是基于各种情报得出来的最为客观的推测。” 回答他的是站立在友哈巴赫身旁的哈斯沃德，用沉稳的口吻娓娓道来。 “换句说话，情报工作上出现了问题，导致虚圈之中亦有我们不知晓的强者……而且是可以打败葛雷密的程度。” “的确是这样。但也不排除是围攻葛雷密，将他击败的可能性。” 哈斯沃德沉吟了一下，不能一定肯定葛雷密是被人单独击败的，如果是众多强力破面围攻葛雷密……这种说法反而更加靠谱一些。 不只是哈斯沃德这样想，其余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也是如此认为的。 失去蓝染清璃的虚圈，应该不可能存在能够单独打败葛雷密的人，恐怕是数位以上的强大破面一起围攻，才有可能拿下葛雷密这种理应该不能被放出来的怪物。 “不管怎么样，对虚圈情报上的缺失，是我们傲慢自大的苦果。我应该很早之前就告诫你们，你们的能力与实力是值得肯定的，但是轻视敌人是你们唯一存在的弱点。” 坐于王座上的友哈巴赫声音低沉而冷厉起来，脸上的慈和笑容消失不见，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诸位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深感震怖，他们知晓，这一次友哈巴赫是动了真怒。 虚圈的狩猎计划并非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至少也可以为无形帝国争取很多不错的战斗力，可以达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只是情报部门的推测出现了问题与缺漏的地方，这是友哈巴赫很不高兴的地方。 在平时的时候，他们如何因能力强大而轻视敌人，这些他都可以不会理会，但是在正式行动时，出现了这样的纰漏，无异于是在他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若非虚圈狩猎部队的人已经全军覆没，否则回来之后，亦是难逃一死的下场。 “万分抱歉，陛下！” 诸位星十字骑士团灭却师尽数单膝跪在地上，只有少部分可以面不改色，大部分都已经冷汗布满脸孔，害怕与恐惧摆明写在脸上。 友哈巴赫在无形帝国中积威已久，而他的残暴与嗜杀也是深入人心，这份恐惧早已经烙印在无数灭却师的灵魂上，无法改变。 “既然这样，我认为立即组织第二次虚圈狩猎行动，加大人手，必须要探查清楚虚圈的具体情况，以防万一。” 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邦比爱塔微微低着头，看着地板，面色不改的开口提议。 邦比爱塔的提议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无形帝国此次出师不利，无疑是打击了己方的士气，他们也没有被人打了还不还手的懦夫行为，心中憋着一口闷气，想要释放出来。 “你们的脑子呢？” 哈斯沃德冷冷说了一句，代替友哈巴赫训斥星十字骑士团。 “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暂时舍弃虚圈部分，无需为这种事分心，目前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消灭尸魂界，而非将重点投注在虚圈上。” “可是……” “对我们来说，此时虚圈的威胁性说不定要在尸魂界之上。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最终目的。为了防止进攻尸魂界时，蓝染留在虚圈的残余势力会过来捣乱，要提前在断界位置设置封印，暂时让死神的穿界门还有虚的黑腔陷入无法使用的状态。” 哈斯沃德的意思很明确，改变计划中进攻的顺序，本来应该是攻占虚圈之后，制造大量破面士兵，然后反攻尸魂界。 现在由于虚圈狩猎部队全军覆没，导致对于虚圈势力的低估，不得不改变进攻顺序，将尸魂界放在虚圈前面提前攻略。 在消灭尸魂界之后，才会轮到虚圈。 为了防止虚圈势力在他们进攻尸魂界时捣乱，尽管这个可能性很低，但由于这次虚圈狩猎部队出现意外，让哈斯沃德变得谨慎许多，必须要在断界位置设置强力封印，阻塞道路。 无论是死神的穿界门，还是大虚使用的黑腔，都需要通过断界才能够相互转移。只要在断界位置设置阻塞用的强力封印，就可以封锁穿界门与黑腔。 而这个技术，无形帝国的研究部门，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着手研究，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也是哈斯沃德认为最为理智的一种作战策略。 只不过这样一来，牺牲量要比原先的计划大上许多。 但看到友哈巴赫脸上丝毫不在意的神情，哈斯沃德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生命……在灭却师之王心目中低贱到了尘埃之中。 无论是他这个继任皇帝，还是星十字骑士团的其余灭却师，其实都无区别。 友哈巴赫赐予他们一切，也可以随时收走他们的一切。 他们的生命正处于悬崖的边缘，随时可能坠落深渊，永不翻身。 “退下吧，下不为例。否则我会收走赐予你们的一切，我这里不需要做不成事的垃圾。” 友哈巴赫从王座上站起，甩动着背后深红色的宽大披风，在众人敬畏有加的眼神中离开王座之间，只留下冰冷与严肃的空气，让众人冻着一张脸，感受着那股刺骨的冷冽杀气。 “小邦比，你要去哪里？” 粉色长发的灭却师少女看向身旁的邦比爱塔，疑惑的问了一句。 “会议开完了，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吧。当然是回去休息一下了。” 邦比爱塔看了看套在手腕上的精致手表，这个点差不多是休息的时间了，于是按着有些歪掉的白色军帽，稍微整齐了一些，回答了那名女灭却师的话，迈动大腿，准备返回自己的居所。 “你的心还真是大啊，邦比爱塔，陛下已经发怒成这个样子了，作为陛下钦定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我们有责任为陛下分忧才对。” 一名男灭却师对于邦比爱塔这副不负责任的姿态略微不满，开口说教。 在他看来，作为友哈巴赫钦定选拔出来的星十字骑士团，作用正应该在此刻显示出来，为友哈巴赫出谋划策，而不是无所作为的在其中混日子。 “你是想爆炸至死吗？或者把你那不中用的脑袋一起爆掉？” 邦比爱塔笑容中带有嘲讽，对这名男灭却师无所畏惧，黑白分明的眸中也毫无同僚之间的敬意。 “你说什么？想被我教训一顿吗？” “别冲动，纳贾库普，这是一个致死的反问句。你根本打不过她，这样下去你会被杀的。” 拥有‘致死量’圣文字力量的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上来劝阻这名叫做‘纳贾库普’的灭却师，有点挖苦他的意思，但无论是亚斯金本人，还是其余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纳贾库普脸色变化了一阵，终究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和邦比爱塔争辩下去。 “不过，邦比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可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陛下已经生气成这个样子，如果几日后进攻尸魂界也出现问题，这次真的麻烦了。” 友哈巴赫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王者，而且性格残忍无情，敌人或者属下，只要有冒犯他的地方，都会进行残酷的处死。 灭却师之王的意志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但陛下与哈斯沃德不是已经将虚圈狩猎计划排布在最后了吗？之后先攻打下尸魂界就可以了吧，啰啰嗦嗦大半天也切不中要点的会议，我可不想在这里听你们这些人长篇大论。”邦比爱塔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不变的回答亚斯金。 “就是说啊，女孩子如果熬夜的话，对皮肤也不好。” “我赞成邦比的提议哦，男士们这时应该拿出绅士的风度才对。” 另外女灭却师赞同邦比爱塔的提议，不仅仅是邦比爱塔是她们女子灭却师团体的老大，在能人辈出的星十字骑士团之中，她的战斗能力亦是毋庸置疑，可以胜过大部分人。 在星十字骑士团之中，终究看实力来说话的。 只要能力足够，即使是女性，也会得到尊重。 而强者嘛，总归会有一些常人没办法理解的怪癖，邦比爱塔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一个。 比起其余一些心理变态的灭却师，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正常人了。 “你们男人好歹也要理解一下我们女孩子的苦处，这里交给你们了，之后把报告拟成文件发给我们就好了。” 吉赛尔这名伪娘出来说话。 “你不是男人吗？”亚斯金一针见血的开口吐槽。 “讨厌，你见过有我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吗？仔细看清楚，我明明是女孩子才对！” 吉赛尔双手叉腰，用腻死人的娇音一哼，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亚斯金。 搭配身上白裙制式的飒爽军装，的确是一位万种风情的美丽‘女性’。 这个时候，无论男女都是感到一阵恶寒。 说真的，这个恶心人的伪娘快点去死吧。 不只是性格恶心，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有点偏差，就是被赐予的圣文字能力，亦是最不讨喜的一个。 ◆ “你把死神放到我这里来治疗，未免心也太大了吧？不怕我暗中让人下毒手吗？” 在第零塔的密封式花园中，白业接见了从尸魂界赶过来的浦原。 两人悠哉的对面而坐，面前的洁白茶桌上放着香醇的饮品，白业很享受这种慢生活的节奏，偶尔也可以去现世感受一下快节奏生活，反正修炼、工作，还有维持‘家人’之间的感情，这些总归是三头兼顾的。 “白业队长若是需要的话，随时有更改世界格局的能力吧。” 浦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在和白业敞开话题之后，其实发现白业一点架子都没有，跟任何人都能聊得起来，而且知识面很广博，无论是什么都能谈论起来。 这种闲情逸致，让浦原想到了护廷十三队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也是这般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上位者那样难以相处的隔阂感。 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些虚伪的客套话吧，所以才会有这样洒脱的心态，心性永远保持活力与年轻。 “说笑了，做到这种事还是挺困难的，我毕竟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白业笑了笑，对于浦原将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运送到这里治疗，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而且他和雀部副队长在很久以前也算是关系不错的同僚，喝过几次酒，所以印象比较深刻，是个忠于职守优秀副队长，有着队长的才能，却甘愿侍奉于山本总队长身侧，任凭驱使，无怨无悔，这种忠诚与气度难得。 再加上浦原这些日子对真白夜宫的研究贡献很大，虽说是各执所需，浦原也是认真的完成这桩交易，让白业更加爱惜他的天分。 可惜他不是这种研究人才，只能外行的点评几句，若是真的投入研究行业，秃顶是个关键。 “我听说白业队长以前和京乐队长每次遇见，都是无酒不欢，现在招待人都变成咖啡、茶水之类的了，心境上一定变化了很多吧。”浦原突然说了一句。 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浦原从白业脸上看出一丝无法言明的悲伤之意。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酒早戒了，千瞳子和清璃帮我戒掉的。” 白业收敛那似乎不存在的悲伤，淡定的喝了一杯香茶，现在只能用这个过过嘴瘾。 “她们二位也是为了您好。” “是啊，千瞳子当时和清璃拔刀的样子太吓人了。” “……” 浦原觉得再聊下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会不会因为知道秘密太多然后被暗中处决掉？ “说起来，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雀部副队长的事情吧？”白业放下茶杯，开口问向浦原。 “灭却师的事情，白业队长知道多少？” “一般般，也不算很多，大概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知道的。” 浦原听罢，嘴角用力的一抽。 “白业队长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 “应该是这样……两百年前我在无形帝国里面安插了一个间谍，现在已经混到了无形帝国高层人员位置。所以灭却师的大部分行动，我都是了如指掌。怎么，你有兴趣买这方面的情报吗？”白业眯起眼睛一笑。 “是。” 浦原没有和白业客套，而是有备而来，拿出自己独自钻研出来的技术，放到白业面前。 既然是交易，当然要遵守等价交换的规则。 因为浦原知道，一旦欠了白业的人情，之后想要还上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账本上的数目一定要分明，不能丝毫有赖账的嫌疑。 白业也不客气的拿起那些技术资料，一个个观看起来。 “很有趣的技术，有两个是我们真白夜宫急切需要的，没想到你早就开发了出来。灭却师的情报在白色庭园那里，你和萨尔阿波罗说一声就好了。说实在的，这笔买卖还是我赚了一些，毕竟灭却师的情报在我这里不是很值钱，对他们，一百年前我就已经研究烂了。” 灭却师的无形帝国只是他人生路上一朵野花，白业不会为此停留半步，他的志向也不在此处。 “对白业队长而言，这肯定是无足轻重，但对于尸魂界来说……这份情报无比宝贵！” 浦原郑重无比，他虽然可以模糊感应到有部分灭却师势力隐藏在暗中，可是关于这方面的情报，还是一知半解，包括他们的核心成员是谁，数目几个，这部分的资料很难入手。 而从之前雀部副队长的受伤前后来看，灭却师们对尸魂界的信息了如指掌，且可以随意穿梭在遮魂膜包裹起来的瀞灵廷内，这不得不让浦原将警惕心理提升到最大。 “如清璃所说，你真是一个顽固的人，舍弃你的是尸魂界，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忠心于他们呢？” “有些东西是原则，是不能够去改变的，白业队长。即使死亡也不能阻止我的脚步。”浦原压低帽檐，沉静的双眸中只有决然。 “也对。人生在世，连原则都失去了，这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毫无存在价值。在以后有限的生涯内，我希望我们的合作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你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才。” 白业与浦原友好的握手。 他即使再怎么欣赏浦原的才能，也知道这个人不会为自己所用。 如果一个人为了利益舍弃自身做人的原则，那么下一次会舍弃什么……这种人谁都不会放心。 浦原喜助并非是葛雷密那样心智还未健全、常年饱受孤独的孩子，可以用一次温暖的举动，一句温润的话语打动内心。 浦原每一次的行动都非常有目的性，为了尸魂界兢兢业业，甚至抛弃了自己一手开发出来的‘崩玉’，也证明他对于‘灵王’那种东西没有丝毫野心。 即使尸魂界再怎么破落，依旧有那些默默坚持死神原则的人存在，他们不会发出什么热血宣言，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强大的副队长或者队长，只是底层的工作者，但他们会在尸魂界最危急的时候抛弃生死，惜字如金表达自己的忠义。 有些东西，是利益也无法触及的最热忱情感，这才是尸魂界得以延续至今还能保持相对和平的根本原因。 白业想到了山本总队长，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还有早已逝去的刳屋敷剑八……都是这样默默坚守自己岗位的死神，在尸魂界最危急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总是他们，不畏艰险与敌人战斗。 “最近有点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你就算拿到灭却师的情报也是没用的，这笔生意是我赚钱，而你在亏本……” 白业丢下这一句，没有和浦原解释，留下一脸愕然的浦原，人已经离开茶厅花园。 ◆ 尸魂界。 “松本。” “啊，队长，你干嘛突然出现在身后，要是把胸部吓掉了怎么办？” 日番谷冷不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松本乱菊拍着胸口，一脸害怕的样子。 “……”日番谷脸面有点发黑：“队长会议开始了，马上和我去一番队集合。” “队长会议队长一个人去不就行了嘛，我还有工作要做。”松本用这个理由拒绝。 “工作我白天已经做完了吧，你哪里来的工作？你平时不就只是在喝酒吗？” “难怪雏森副队长会喜欢蓝染队长，队长，你多少考虑一下女孩子的心理感受。这种话太伤人了。” 松本的话，让日番谷嘴角抽搐起来，头次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还不是一样，自从市丸被关进了地下大监狱，你每天站在这里看向一番队的位置，都快成为望夫石了，你以后干脆叫松本望夫好了。”日番谷咬牙切齿的笑着。 “真的要去参加队长会议吗？” “局势很突然，雀部副队长现在被浦原喜助带走，生死暂时不知，敌人据说还拥有封印卍解的能力，这一点不得不防。” 日番谷神色郑重无比，卍解是一名死神的压箱底绝技，遇到强大的敌人，死神依靠卍解解决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生，如果卍解真的会被封印起来，这对护廷十三队而言，绝非是一件幸事。 再者，距离敌人挑衅发不出来的战争日子，迫在眉睫，一切只能以最高效率完成。 “知道了，希望这次也会安然度过难关吧。” “有总队长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 在经历了空座町之战的事件后，强势以卍解之力击败清璃的山本总队长，守护神的份量更加沉重起来，令人深信不疑。 死神们只相信，有这位无所不能的老人在，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拥有战斗下去的勇气与信心，因为在他们背后是最强的死神总队长。 日番谷与松本前往一番队时，其余番队也是受到了来自里廷队的传讯通知，集合队长与副队长，必须在一刻钟内抵达一番队队首会议室，展开高层会议。 ◆ “白君，你和帕秋莉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最近我问了路德本，他回答有点支支吾吾。” 白业与浦原分别后，回到自己房间，发现穿着水手服的千瞳子已经出现在自己房间中，在白业一进门，她就劈头盖脸的对白业直书来意。 “路德本是个口吃，回答问题当然会支支吾吾。我和帕秋莉小姐之间只是书友的关系，偶尔会在一起讨论学术上的问题。” 白业没有多想，就走到千瞳子身旁，对她坦然的一笑，示意是她自己多想了。 “可是前几天，你们好像一起去了现世……”千瞳子的目光有点幽暗发光。 白业说：“那个啊，其实我在请教帕秋莉小姐魔法上的问题，因为有求于人，所以才不得不答应陪她一起出去逛街。如果千瞳子不同意的话，那么这件事就作罢吧，毕竟千瞳子你的意愿最重要，我可不想为此伤了和你之间的感情。” 将千瞳子娇小的身躯搂在怀中，白业抚摸她长长乌黑的秀发，充满了淡淡的清淡花香。 穿着水手服与白丝袜的千瞳子样子很可爱，让白业想起了最初见到千瞳子时的场景，那个对陌生人警惕心很强的小姑娘。 跟这样的千瞳子在一起，白业觉得自己现在，也只是刚刚大学毕业，准备踏入社会工作的初创阶段的毕业生。 “嗯……”千瞳子微微脸红起来，眼中的幽暗色彩这才恢复正常，脑袋像是松鼠般的轻轻点头：“那个……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我觉得白君你多少注意一点形象。按照你过去的经验，你现在是一个跨国际大公司的领导人，在外面做生意要注意一下社会上对你的风评，即使是讨论业务上的问题，也要注意时间与地点。” “我知道了。” “对了，你和浦原喜助谈了什么，这么长时间？”千瞳子躺在白业的怀中，好奇的抬起头问。 “谈一笔生意。浦原想要得到灭却师的情报。” “你答应了？” “反正那份情报也不值钱，正愁着没人买。况且，浦原也支付了丰厚的报酬，他的确是个科研天才。” 千瞳子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迟疑了一下，开口问：“不对，白君，我没记错的话，下一步我们应该会对无形帝国执行歼灭行动，浦原喜助用技术交换得到的那份情报不就失去意义了吗？” “对啊，这本来就没意义。但我没告诉他我之后会对无形帝国采取行动，他还闷在鼓里不知道。” 听到白业不做掩饰的肯定了，千瞳子看着白业那人畜无害，看不出具体情绪的普通面孔，仿佛上面大大写着一个‘坏’字。 “你比以前更坏了，白君。” “这叫智慧，不叫坏。再怎么说，我也支付了他相对应的利益，虽然是我不需要的，也是我即将舍弃的，但在他眼里值就行了。股票涨涨跌跌很正常，这是自然发展规律，与我无关。” 白业纠正千瞳子错误的用词。 又谈论了一些平时随处可见的琐事之后，两人聊着兴起就滚到了床上。 在这方面，两人身经百战，自然而然发生。白业负责开头，千瞳子在中间过程慢慢掌握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最后再由白业收尾，一切都水到渠成，共同完成一曲生命大融合的美丽乐章。 （PS：唉，不忍心写明天的了，平子又要被血虐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算了，就决定是你了，平子队长，振作点！以后给你加鸡腿！） 新书 故事很简单，青春恋爱系故事，本来想写魔法少女题材的，但我想要调整一下自己现在的情绪，看了克苏鲁神话与哥特小说集，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脑子里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异形怪物，所以魔法少女的故事暂且压后，先请大家吃完狗粮，我陪你们一起。 以下是新书简介—— 这里有酸涩的爱情，也有甜美的狗粮。 中二病和天使的恋爱—— 从这个春天开始。 PS：涉及作品：春物、路人女主、擅长调情的西片太太、堕落的珈百璃、中二病不可能谈恋爱等等…… PS：单女主——白羽·菈菲尔·恩兹沃斯（出自珈百璃的堕落，那个笑的最善良的就是她本人） PS：篇幅不长，不到一百万字应该可以结束吧（笑） PS：女主肯定要性格特殊一点，加藤惠、雪之下、霞之丘等女主文太多了，估计你们也看腻了，所以我重温了一遍珈百璃，迷上了菈菲尔小天使，被她天使般的善良笑容打动内心，想被她调教…… PS：写这个故事主要是轻松娱乐一下，就当是给自己放松心情了。下海以来，总是写打打杀杀的故事，火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来一句‘JOJO，我不做人了！’，好烦。 《我的女友是天使》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战争开始 晌午时分。 无形帝国所在据点，太阳门。 以友哈巴赫为领袖的大量精锐灭却师在太阳门位置汇合，除了星十字骑士团之外，还有为了区分星十字骑士团之中的等级，从中选拔出四位实力强大的灭却师充当亲卫队，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灭却师士兵跟随其后，由每一个部队的分队长负责带领。 他们一派威严与肃杀的气势，亢奋或者激动跃然于眼中，唯独没有畏惧与紧张。 接下来的战争，会拉开一场新时代的序幕，属于灭却师的时代到来了。 “随我前进吧，星十字骑士团全体，吾等……全歼尸魂界！” 他们向前行走，揭开这个时代结束的序幕。 分散于四周的阴影，将他们的身躯包裹，从太阳门位置消失。 战争……在无声无息之间悄然打响，灭却师们等待千年的复仇之刻，此时终于到来。 发誓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将三界纳于手中。 ◆ 此时—— 处于最高警戒状态的护廷十三队全体成员，在之前就由各个队长下达命令备战的命令，敌人是灭却师这一点毋庸置疑。 死神与灭却师的仇恨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楚。 处于警戒状态的死神们，突然感受到一股股陌生的灵压出现在瀞灵廷之中，这些灵压是突兀的出现在瀞灵廷中，之前没有丝毫预兆发生，无尽的黑影覆盖建筑物，伴随着黑影，‘友哈巴赫’立于天空的顶端，以制高点俯瞰整个战场。 而其余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每一人都是率领大量灭却师士兵出现在瀞灵廷各地。 让瀞灵廷的和平在一瞬间内破坏殆尽，这种被破坏的残碎场景，感觉世界都在崩溃的边缘，充满了令人奇幻震撼的场面。 这一幕让死神们有点措手不及，即使再怎么防护，也没想到他们真的能够穿透遮魂膜，在瀞灵廷内部自由行动。 这样一来，瀞灵廷外包裹的遮魂膜，反而一点用处都没有。 警钟在警戒人员手中敲响，随即便是光箭飞射过来，那些警戒人员胸膛被光箭刺出血洞，倒在血泊之中。 可是这已经是足够引起护廷十三队进入最高级防备中的危急事态。 每一位队长都率领各自的队伍前去阻击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全体。 火焰之中滚出黑烟，将自己人和敌人的身影全部囊括进去，刀剑与灵子的撞响，让他们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的程度，只是沐浴鲜血在战场上横行，面目凶煞。 这里彻底被战争的火焰席卷，无一处安宁。 “哎呀，小邦比对于战斗还是这么热衷啊，真为那些护廷十三队的死神感到担忧。” “之前没有被选上成为亲卫队，心情一定不爽到了极点吧，毕竟只和那四个怪物差了一线的距离。” 看到瀞灵廷内的建筑毁于剧烈的爆炸之中，嘉蒂丝、米妮娜、莉托托还有伪娘吉赛尔组成的女灭却师团体，她们经常形影不离的聚集在一起。 与这四个一起悠哉看戏的不同，邦比爱塔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热衷于战斗的狂热分子，尽管会有冷静的表现，但在战斗中逐渐暴躁，也不是第一次发生。 何况，她的能力用来突击最好不过。 赶过来的七番队死神几乎在第一个照面就在爆炸的余波中倒下，邦比爱塔敏捷的身姿如同猎鹰，眼神的犀利的直视前方，对于两侧只被爆炸余波打倒的死神并不感兴趣。 轰！ 前方的巨大身影出现，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拦截在此，用斩魄刀阻挡下邦比爱塔的前进，在看到邦比爱塔稚嫩年轻的容颜，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连你这样的小姑娘，也要加入这种战争之中吗？” “彼此，没想到连小狗狗都能当上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尸魂界已经没人了吗？说起来……我最近比较喜欢吃狗肉，你看上去肉质还不错的样子，会说话的狗还是第一次吃呢。” 抽出腰侧一直别着的白色军刀，动作野蛮的冲杀到狛村身前，不输于他的怪物蛮力，让狛村脸色微微一变，再也不敢小巧这样年轻的女灭却师，这绝对是力量型的灭却师无误。 在刀术比拼上，狛村越发心惊，擅长用灵子弓箭战斗的灭却师，没想到在这之中还有这般精通格斗之人，邦比爱塔的刀术并没有什么流派型的技巧，只抓住了快速、准确、力量这三个最重要的要点，每一刀必然是冲着狛村的致命位置砍杀。 但若是因此怀疑邦比爱塔的能力是与近身战有关，这也是大错特错的表现—— 她一手拿着军刀，另一手张开，对狛村露出冷笑。 灵子光球在手心汇聚，对准狛村的身体毫不客气的发射出去。 ◆ 真白夜宫。 “白业大人，黑腔内前往尸魂界的道路被人封锁了。” 于第零塔的露天会议室中，仰望上方可以看到斑斓的美丽夜空，众人在这里不紧不慢的在这里开启战前会议，享受茶点与宁静。 由白色庭园副组长萨尔阿波罗的亲自报告，说明黑腔被堵塞一事。 “可以确定是谁做的了？”白业随口问了一句。 “十有八九是灭却师做的，可能是在顾及进攻尸魂界的时候，我们这边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吧。而且……尸魂界也不具备封锁黑腔的技术，除非是浦原那家伙在暗中搞鬼，但他知晓白业大人的力量，不会这么愚蠢做这种无用功。”萨尔阿波罗根据已知的情报做出合理的分析。 “要怎么办，这样下去，不就没办法在今天歼灭无形帝国了吗？”拜勒岗问。 “不用着急，安静在这里享受晌午的茶点即可，虽然有能力打开黑腔的封印，不过那样做太麻烦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剩下来的行动，交给邦比去做，她会安排好我们到无形帝国旅游行程的。” “说的也是，要是尸魂界被毁灭的话，虚圈与现世肯定也会跟着完蛋，灭却师还真是一群胡来的家伙，创造新世界与毁灭瀞灵廷我们可不管，但要消灭真白夜宫这件事，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萨尔阿波罗推了推鼻梁上的粉色系眼镜，眼睛里露出一丝冷酷。 到了这个地步，这也并非是尸魂界一家的事情。 站得越高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下层的死神与虚会因为原则而去战斗与厮杀，但最后一定会发现，死神与虚无论离开哪一方都是不可能单独存在的。 死神与虚既是敌人，也是共生关系，只要不是出现太大的动荡，所有尸魂界与虚圈的战斗，都只不过是彼此的试探与较量，而非是彻底灭却哪一方。 相反，灭却师的能力太过于危险，这方世界有着‘魂魄失衡’的弊端，灭却师的确是不能够随意行动的特殊团体，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三界的崩坏。 “在此之前，萨尔阿波罗，你去锁定好无形帝国影子空间的坐标，那里才是我们最终要掌控的地方。一千年以来灭却师收藏的大量资源与技术，要一个不剩的全部掠夺过来。” “这种事，早就在计划之中了，万无一失，白业大人。” 萨尔阿波罗自信一笑，眼中闪过一道热切之色。 灭却师的技术与资源，才是他们白色庭园的行动目标，至于其它的，都不是主要问题。 ◆ 地下大监狱最底层，第八层无间。 在这里连黑暗都辨识不清的无重力空间，感受不到切实的方向感，以至于生存在这里，感觉会被整个世界遗忘。 这是对于犯了过错的死神，最可怕的处刑，比死亡更要痛苦。 踏足在这片空间，整齐迈向前方的脚步声—— 友哈巴赫。 他是灵王之子，也是灭却师之王。 在影子空间躲藏千年，如今带着千年前的怨愤之心，对尸魂界展开复仇一般的歼灭行动。 曾经一度失败在护廷十三队总队长手上，但并未因此感到恐惧。 但是为了创造新世界，那里不存在虚，不存在死神，灭却师可以主导一切的自由国度。 他自诩自己是个和平主义者，而这份和平，要建立在三界的痛苦之上才可以建立起来。 他所能做的，只是快速让手下结束战争，让敌人少遭受痛苦的死亡折磨。 为此，他来这里要见一个人。 一个在虚圈之中，真实身份还有待考证的大逆不道之人。 他之前误以为这个人才是虚圈的最高层领袖，但经历了之前的虚圈狩猎部队全军覆没事件，他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死神那边获得到的情报太少了，而投靠他手下的破面，对于真白夜宫的事情，也仅仅知道白色庭园这个机关，还有时常在外行动，狩猎大虚的第四塔主人赫丽贝尔。 除此之外，关于其余的真白夜宫高层，原先以为也只是死神队长这个程度，可是事实证明，虚圈的麻烦可能要在尸魂界之上。 做出这个判断的友哈巴赫，不得不改变了进攻的顺序，让哈斯沃德谨慎对待这件事，不能再有丝毫差错。 友哈巴赫与他身后的一名灭却师，两人一同安静的行走在无间之中。 在不远处看到了架起来的火堆—— 一名少女坐在火堆旁，在那里悠闲无比的烤肉，油汁的香味挑战人的食欲，在她身上本应该存在的缚道用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在友哈巴赫到来之时，她就已经发现了对方，但眼睛却一直盯在烤肉上面，对友哈巴赫的到来置之不理，或者认为只是来了一个人罢了，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你在这里看来生活的不错啊，蓝染清璃。” “隐藏在瀞灵廷旮沓角落里的老鼠也有想要出来透气的时候，这更令我惊讶。” 清璃的话语依旧是带刺的刻薄。 对于清璃的冷嘲热讽，友哈巴赫与身后的灭却师，也就是无形帝国继任皇帝哈斯沃德没有感到意外，这个女人的用词恶毒，早已经有所了解。 更难听让人生气的话，让人几乎失去冷静的刺激性言语，可能还在后面。 “我来是为了邀请你加入我的无形帝国，包括你在虚圈之中集合起来的势力。” 友哈巴赫说明自己的来意。 清璃咬着香脆的烤肉，旁若无人。 “这可真是滑稽可笑的发言呢，你对虚圈到底了解多少，才会说出这种蠢话？尸魂界对虚圈已经有差不多四百年以上没有了解，那么你呢？有一千年了吧，资讯不对等的情况下，你来邀请我加入你的无形帝国，这种事是想要让我笑死吗？” “尸魂界现在我想已经支离破碎，下一步就是攻占虚圈，接着是灵王宫……你的目标应该是灵王吧。”友哈巴赫这么说。 “对也不算对，错误也不算错误，我的目的的确是灵王，但目的可能和你想的有所区别。比起死神，我更讨厌和灭却师打交道，你们的存在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剂毒药注入人体之中，让‘世界’这个人体逐渐走入毁灭。这也是……灵王交付给你的意志吗？还是你自己领悟出来的意志？” 清璃说的话，让友哈巴赫眯起眼睛。 “这种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别误会。我对你的行动，或者和灵王之间有没有什么交易，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搞混了这两者的区别。” 面对清璃在从容的表情中吐出略有异样的话语，友哈巴赫保持着不受挑衅的冷静态度，但却思考起清璃说的话，是否她还知道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 但他确定一件事，打败清璃可以做到，可是杀死她这件事，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办到，或者说根本办不到。 ‘崩玉’确实是一个破坏平衡的存在，也是一个打破平衡的特殊物质。 “你对我的行动，似乎很了解的样子？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友哈巴赫问。 清璃那一切都了然于胸的样子，绝非是故作出来的姿态，而是她真的十分了解无形帝国的情况。 他本以为清璃只是初步了解无形帝国，但没想到会对无形帝国渗透到这个地步。 而无形帝国之中，也不存在所谓的叛徒，如果有叛徒的话，一定会被他知道。 而且也不可能存在叛徒，圣文字的力量对于星十字骑士团的人来说，实在是过于诱惑，让他们老实的听从号令行事。 “说来话长，解释的话太繁琐。你也应该没时间听我在这里啰嗦，不过我觉得你标注的五位特记战力……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小家子气了？”清璃笑着说。 “他们五人是我精心挑选出的人才，你也是其中一人，而且占据相当大的比例。不过最难对付的，当属零番队领队兵主部一兵卫。” “更木剑八，浦原喜助还有黑崎一护……的确是都是麻烦的家伙……算了，这是你的事情，因为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好写好遗嘱比较好。” “你认为陛下会失败？” 哈斯沃德忍不住冷视过来，语气中带有不满的质问。 “是啊，而且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清璃仿佛看到了未来似的。 “哈哈。”友哈巴赫笑了起来，差点笑出了眼泪。 未来的一个小时内自己会败亡？ 清璃的这种预言让他觉得可笑，可能只是出于玩闹的心态在吓唬他。 他大概没想到清璃会有这么严重的孩子气吧，还是说，因为呆在无间有点变傻了？ 在他所预见的‘未来’中，看到的明明是另外一番场面—— 尸魂界全军覆没，无形帝国以极其微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争，即便是其余的特记战力加入战场，这也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无形帝国此刻是无敌的。 接近二十位队长，甚至有部分灭却师是彻底凌驾于队长级之上，还有他与哈斯沃德在，他想不出尸魂界有丝毫胜利的可能性。 “那就拭目以待吧，蓝染清璃，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真正的力量是多么的可怕！我们走，哈斯沃德。” “是，陛下。” 在清璃平静的笑容中，友哈巴赫心情愉悦的带领哈斯沃德的离开无间。 ◆ “跑吧，跑吧，接下来你要是停下就把你杀掉哦！” “这就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根本看不出有队长的实力，护廷十三队果然没落了。” 大量的灭却师，在两位星十字骑士团的带领下，正追击着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 平子真子满身都是狼狈滚在地上的灰尘，慌不择路的向前面逃窜，露出来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孔。 那些灭却师嘻嘻发笑着，并未立刻采取歼灭行动，而是觉得戏耍一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这比较有趣。 一旦平子的脚步慢了，他们就用灵子光箭飞射过去，故意不射中平子，而是射在平子脚边，像是赶鸭子一样，不断在后面抽打平子，让他跑快一点。 “逊毙了，尸魂界果然是没落了。” “这也算是队长吗？快点，快点，要是停下就把你杀掉。” “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就跪地求饶，我们会大发慈悲放过你一条小命。” 带有侮辱性的话语传递出去，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来到瀞灵廷内的一个偏僻角落中。 周围除了平子，其余的都是灭却师部队，大量的灭却师在这里汇合，对于这场战争，许多灭却师都是抱以玩耍的心态来战斗，根本没有认真起来。 因为护廷十三队不值得如此做，无论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太弱了，认真战斗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平子停下，周围全部灭却师，轻轻喘着气，脸上的汗不断流淌下来。 “终于停下了吗？看来追击游戏到此为止了，还是把你杀掉吧，是从腿开始，还是直接爆头，我们可以满足你。” 灭却师口中传来残酷冷血的话语。 “的确是最糟糕的画面，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了。”平子这么说。 “是啊，只有你一个人了，你死定了，死神队长。” “我这个人喜欢把话倒过来说，越是不利的局势，反而是逆转局势的最佳时候。” 在一个人面对如此众多的灭却师，其中还有两位是与自己平级的存在，怎么看都是无比绝望的一幕。 “逆转？” “是啊，始解是把表层上的东西颠倒，甚至连说话，在别人耳里，都是倒过来说的，所以解读比较麻烦。而至于卍解——” 平子叹了口气，转动着手里的斩魄刀，有什么想要出线，冲开束缚。 “真不想用这种东西，庆幸这里没自己人。卍解——逆様邪八宝塞！” 世界里的一切开始颠覆认知。 这是被封印起来的禁忌力量。 粉碎的沙石，还有露出荒野般地皮的瀞灵庭角落，与狼狈景象格格不入的巨大花朵在中央盛开。 花蕾紧紧关闭着，不知过了多久，花蕾重重的垂落下来，露出了在里面安然站立的平子，手中拿着斩魄刀，庄严神圣的花冠在大地上继续盛开。 “结束了呀，这群灭却师真会来事，如果一开始摆开阵型，就可以杀死除却首领之外的所有灭却师了吧，这种计策也只能使用一次啊。” 站在花冠中的平子生硬的说出这句话，被周围还未彻底散开的灰尘呛了几声。 在他卍解所包含的范围内，不计其数的灭却师无一存活的倒在地上，那是死尸聚集起来的海洋。 这个场面像是无风的海面一样平静，平静之中又孕育着死亡与安宁。 包括两名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在内，还有追随而来的灭却师们，无一从这里生还。 还未等他享受胜利之后的余兴，那突然而来的爆发性灵压，从远处掀起，如海啸狂怒，让平子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流刃若火的卍解——残火太刀！ “不是吧，情况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灭却师的首领难道比蓝染那家伙还要厉害？” 平子惊讶。 从一开始，他们就知晓灭却师会过来入侵尸魂界，加上浦原不知从哪里搞到的情报，得知灭却师们可以夺取卍解，而不是封印卍解。 但这其中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对于可以虚化的死神不起作用，或者说，面对会虚化的卍解，灭却师夺走之后会遭遇到致命的打击，而灭却师不具备抗拒平子等少数会虚化队长的能力。 这也是平子敢堂而皇之使用卍解的原因，灭却师不敢夺取他的卍解。 因为他的卍解对灭却师来说是剧毒。 只是，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内，有幸看到两次山本总队长的卍解，平子不知道这是该高兴还是该恐慌。 最近要打的敌人，是不是都是强过头了？ 清璃本来已经是极为难对付的敌人了，没想到灭却师的领袖也是如此难缠。 但另一方面，护廷十三队也对浦原带过来的情报感到存疑，所以才让平子这些会虚化的队长，先一步卍解，试试灭却师的反应。 结果如浦原所说，灭却师可以夺取不会虚化的雀部的卍解，却无法夺取平子的卍解，这便是根本原因。 灭却师在畏惧虚的力量。 在确定浦原带过来的情报是正确的之后，山本总队长迫不及待加入战场，尽全力与灭却师战斗。 而他要尽快肃清的对象，便是友哈巴赫。 那里的战斗平子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好前往别处战场支援。 在解决了这么多的灭却师之后，应该可以缓解一下其余战场的压力了。 在前往别处战场的支援道路上，路过距离这里最近的七番队战斗场地时，一颗灵子光球从远处飞来，平子惊讶的转过头，准备闪躲的时候，灵子光球已经触碰到平子的皮肤。 在平子看来，这不过是轻微的擦伤，或者连伤势都算不上。 然后，他就发生了可怕的爆炸，重伤到五脏移位，满身是血的狼狈境地。 而且只是一击之下产生的效果。 这……这是什么能力？为什么攻击能力会如此强大？平子的眼中露出茫然，明明只是擦伤才对，可是爆炸起来的威力，让他这个队长级的死神都无法正面承受一击。 “不只是小狗狗，连梳着女生头型的变态都能当上队长了。” 邦比爱塔手里拖着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的重伤致残的身体，和平子一样，已经没办法战斗，睁开眼睛已经是非常勉强的程度，犹如风中残烛的灵压，随时可能在摇曳中消失。 “你……你是……” 对于平子的疑问，邦比爱塔没给出疑问，而是把狛村左阵丢到一旁，从废墟之中找着什么。 “喂，那边那个梳着女生头的变态，这里哪里有锅？” 邦比爱塔在废墟中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扭头问了一句。 “你问……这个干什么？” “吃狗肉。” “……”平子咳嗽了一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伤势的严重性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可怕。 和稚嫩年轻的外表不同，她的力量异常狂暴至极，哪怕是擦伤……不，不能让她的灵子接近自己，擦边也不行，否则非死即残。 “狛村队长是人狼……” “咦，不是小狗狗吗？” “你哪看出来他是狗了？” “那狼肉好吃吗？” “……你的老大还在那边和总队长战斗，还有心情在这里吃饭，你是个笨蛋吗？” 平子喘了口气，身体却无能为力倒在路边，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邦比爱塔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对着某处冷酷说了一句：“出来。” 和她属于一个团体吉赛尔等人出现，以来就笑着说：“真不愧是小邦比，一下子干掉了两位队长。” “这条小狗狗好可爱哦。” 吉赛尔露出可爱的笑容，蹲在受重伤的狛村身旁，戳了戳他毛茸茸的脑袋，眼中几乎快要变出了红心。 好软好舒适的毛发，要是剥下来当衣服穿一定会很暖和吧。 “他是人狼……”平子已经不想要吐槽这些女生的审美能力了，凭什么对着一个人狼发情啊，明明帅哥在旁边呢，眼睛怎么长的？ “女孩子？”吉赛尔歪了歪头看向平子。 “才不是，我是男人。” “变态！”吉赛尔嫌恶的退后两步，用看蟑螂一样的眼神盯着平子。 “你没资格说别人吧，吉吉，你本来也是男人啊，偏要穿女装。你比这个死神还要变态。” “胡说，我是原原本本的女孩子，才不是臭男人！”吉赛尔不满的瞪向反驳自己的同僚。 “那你滚开一点，臭婊子，我对这条小狗狗很有兴趣，味道吃起来一定很棒。” 舔舐着舌头，娇小的女灭却师莉托托张开嘴巴，正要一口咬上去。 嗖。 一道灵子光箭从女灭却师莉托托面前飞过，让她冷汗流了下来。 差一点就会被爆炸致死，而且头爆。 被邦比爱塔灵子接触到的任何物体都会变成爆炸物，无论是非生物还是生物，都逃不过被爆炸的死亡命运。 “莉托托，那条狗是我的猎物，剩下那个留着女生头型的变态队长你们随意使用。” 邦比爱塔这么说了，以她为首的其余四名灭却师不敢不听话，只好把目光投注在平子身上，眼神诡异。 平子咕噜着滚着喉咙，感觉心脏被人用手用力抓住，有点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也太恐怖了。 这些女人的视线好害怕。 会怎么折磨他？ 碎尸万段？油炸？火烧？雷劈？ “仔细一看，容貌挺清秀的，随便杀掉太可惜了吧。” “干脆让吉吉把他变成玩偶吧。” “才不要呢，这个人太丑了，才不要把他变成玩偶呢。我喜欢漂亮的，帅气的，可爱的……但不包括这种留女生头型的变态啊。” “那要怎么办？当成奴隶养着吗？”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每想出一种办法，都让平子打起寒颤。 笑着的样子全部都很可爱，但内心却是隐藏恶魔！ 饶了我吧，赶快给我个痛快的死法啊，这样也太折磨人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形帝国的尽头是…… 所谓战争，不存在哪一方是正义，哪一方是邪恶，除非是一方防守或者抵御。 但死神与灭却师的战争并非如此，他们都是为了彼此的正义而战斗，为了各自的理想与正义，这便是死神与灭却师的战争。 这场战争不存在正义，亦没有邪恶，有的只是胜利者与失败者。 没有炎热的火浪，但整个尸魂界的水分却在残火太刀的作用下急速蒸发着。 那足以毁灭世界的卍解之力，在一年半前的空座町之战中显现过一次，如此再次全力开启。 若说流刃若火的始解的战斗方式是豪放而激烈，那么进一步的卍解残火太刀，便是如同死亡般的寂静与煎熬。 没有什么壮观的景象，有的只是平淡与燥热，嘴唇干裂，呼吸时喉咙里滚入岩浆，可以把喉咙烧坏的地步。 而冰雪系与流水系等斩魄刀，都受到了巨大的使用限制。 冰雪与水流展现出来的瞬间，就在高温中蒸发殆尽，甚至到了无法动用的地步。 这场战斗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因为事前并未提前做好预防工作，或者说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来不及做好预防，山本总队长就已经决定用最短时间结束这场从千年前就顺延下来的仇恨恩怨。 继续延长残火太刀的使用时间，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残火太刀·北·天地灰烬！” 比面对清璃时更加急切的想要结束战斗，所以一开始山本总队长就未对敌人留手，以极快的一刀挥出，看上去只是平常的一刀，但是被刀刃所触及的部位会被完全消失。 腹部到胸腔之间的身体部分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那像是被融化或者蒸发掉的伤痕，对任何人都能够产生致命的伤害，而且由于刀速迅猛，刀刃上附着着消融万物的高温，是静血装开启到最大程度，也没办法挡下的最强攻击。 连同友哈巴赫身后的建筑物，也在一刀之下化为气体消散，不见踪迹。 “结束了，友哈巴赫，千年的宿命就此了结吧……” 山本总队长默然看着地面上倒着的友哈巴赫的尸体，涣散的瞳孔与灰白的脸孔，生命力在逐渐流逝。 正面承受那一刀，任何防御都是徒劳，除了硬抗没有其余办法，山本总队长想不出友哈巴赫有那样的防御能力。 千年的修行，他的卍解比过去更加可怕，更具杀伤力。 每一个绝技都能够置人于死地。 “非常……对不起……”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友哈巴赫口中传出，虽然微弱，但山本总队长却听得很清楚。 灭却师首领……道歉？对谁？ 山本总队长想到此，为此脸色剧变起来，怒望看向那名被他砍到的‘友哈巴赫’，此刻却慢慢蜕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面孔—— 不认识的灭却师，形象与友哈巴赫相去甚远。 “你这混蛋究竟是谁！？” “抱歉……我的任务失败了……友哈巴赫大人！” 艰难的伸出手，‘友哈巴赫’想要抓住天空中的某种不存在的东西，结果只是徒劳。 这时，山本总队长才明白自己所杀死的‘友哈巴赫’不过是一个替身。 轰！ 灵子光柱在某个地区爆发出来。 “糟糕，那里是一番队队舍！” 山本总队长来不及质问，提着卍解后的残火太刀，准备向着一番队队舍赶回。 然而在他刚要抬起脚赶回的时候，黑暗的阴影在他身后浮现，哈斯沃德包括星十字骑士团的四名亲卫队成员，簇拥着友哈巴赫到来。 庞大到可以一瞬间蒸发死神灵魂的青色灵子火焰光柱在他们身后浮现，以君临天地的姿态俯视残破不堪的瀞灵庭战场。 “友哈巴赫！” 山本总队长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的可怕。 中计了。 “陛下，星章夺取卍解的能力好像失效了。” 哈斯沃德这时扫向其余战场，不少护廷十三队的死神已经使用卍解战斗，只有夺取卍解失败的消息从各处传来。 “不愧是特记战力之中手段最多的人——浦原喜助，他的行动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应该是从蓝染部下那边拿到的情报吧，也只有他才会做出令人猜测不到的行动。” 友哈巴赫点了点头，对此不以为然。 死神的卍解工作并非是必需品，即使不能夺取死神的卍解，灭却师的力量也远在那些队长之上。 而且夺取卍解的时候，不能够使用灭却师的最终形态——完圣体。 所以，卍解夺不夺取其实无关紧要，制作出星章的理由，只是为了让死神们更轻松，不怎么痛苦的死去，这也算是他唯一对世界的慈悲之处。 现在，死神们打破了这个平衡，当他们可以使用卍解的时候，以为取得了胜机，其实他们走向了一条更加绝望的道路。 星十字骑士团的每一位成员，都至少拥有队长级的实力，个别成员，如亲卫队这种级别的灭却师，拥有着凌驾于队长级之上的力量。 护廷十三队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法抵抗无形帝国的侵略。 而保卫灵王宫的零番队，也不可能舍弃保护灵王的工作，而特意赶向瀞灵廷这边。 “好久不见了，这次才算是真正阔别千年的相见，你变老了啊，重国。” 友哈巴赫看到时间的刻刀在山本总队长脸上烙下的痕迹，不由得轻声感叹，眼神中既有复杂，也有冷血，更多的是怜悯的情绪。 “你这卑鄙小人！竟然用牺牲部下的性命——” “别指责，将部下当成炮灰使用，这招数是我从你那里学来的。” 友哈巴赫漫步前行，在残火太刀的恐吓下完全无视那蒸杀一切的高温，笑容透露着残忍的自信。 “以为这样就能够打败我了吗？你那夺取卍解的把戏，老夫已经不放在眼里？”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山本重国。” 友哈巴赫惋叹着说了一句，面容上的慈悲与残忍混合，形成了特殊的怜悯。 “知道我为什么没把你放入特记战力之中吗？你的力量比蓝染清璃更具有威胁，夺取卍解只是打败你的一个小手段，而这种小手段其实多不胜数。” 友哈巴赫在山本总队长疑惑的目光下，微微笑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露出青色的灵子光芒。 “你变老了，山本重国，过去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看你这副慈爱的样子，真不忍心和这样的你交手。你该不会忘记了，灭却师的手段是什么了吧？” 说到此，山本总队长隐隐约约知道友哈巴赫要做什么了。 “你输了，山本重国。” 说罢，友哈巴赫的指尖在鲸吞瀞灵廷内部的灵子，大量的建筑物分散为灵子，被友哈巴赫吸收。 尸魂界是高密度的灵子空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于灵子的基础上。 这也是尸魂界的时空要比现世稳定的原因，现世的灵子密度十分脆弱，支付不起强大的激烈战斗，同样的招式在现世使用，会比在尸魂界使用时破坏力增强十倍以上。 友哈巴赫依靠吸收灵子的能力，短暂让瀞灵廷内部的空间变得脆弱，而脆弱起来的灵子空间，在残火太刀的威势下，融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 到时会把瀞灵廷内部的灭却师与死神全部爆炸掉。 基于这种阴谋之中，山本总队长毫不犹豫的将卍解力量回缩到体内，可是释放出去的力量过于强大，导致在卍解力量返回的瞬间，山本总队长附近就被高浓度火焰覆盖，然后进行了一场震动瀞灵廷的巨大爆炸。 “我说了，打败你的方法有很多，夺取卍解只是手段之一。你变得仁慈了，山本重国。” 被自己卍解所伤的山本总队长，身躯上遍满狰狞的灼痕与伤疤，在那坚实的身躯下，其实伤势已经严重到失去大部分战斗力的地步。 虽然依旧强挺身躯挡在路前，但他重伤的事实无法瞒过友哈巴赫。 “无耻之徒……” “曾经身为护廷十三队领袖的你，竟然如此轻易被人打倒，真是讽刺呢。” 友哈巴赫手中凝聚着一把黑色的灵子刀刃，那是包含遗憾与指责的口吻。 “现在存在这里的，只有无形帝国，而非灭却师，灭却师在一千年前就被你消灭了。尸魂界很快就会被消灭，然而护廷十三队在一千年前就和灭却师一起同归于尽了！” “废话少说，老夫纵然身亡，也不允许你伤害那些年轻人！” 山本总队长颤动双肩，紧紧的双手握剑，沉静的眼眸中，是历经千年的沧桑与决然。 是的，他变弱了。 他以前才不会注意什么狗屁的尸魂界，也不在意什么瀞灵廷，想杀就杀，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视灵王，无视中央四十六室，他才是尸魂界最强大的战士。 杀死敌人无所不用其极，部下、人类、死神，凡是可以利用的东西，全部都只是炮灰。 行护廷之名，执行杀戮与战斗的初代护廷十三队，如今再也听不到关于那段过往的传说，掩埋在过去的岁月里，只能从大灵书回廊的一些记录中，找到些许的只言片语，证明那个时代的护廷十三队的风光与残暴，是绝对的尸魂界主宰者。 友哈巴赫的脸部表情微微抽动，是愤怒吗？是不甘吗？还是不能再和曾经的剑之鬼一决高下的深深遗憾？ 或许都有。 刚才的手段只是试探。 友哈巴赫已经不在意部下的身死。 若是刚才山本总队长不回收卍解的力量，那么整个瀞灵廷内部的战场，九成的死神与灭却师全部都会因为残火太刀的力量而死亡。 换做一千年以前的剑之鬼，绝对不会做出回收卍解这么愚蠢的举动，反而会因为消灭如此众多的灭却师，即使牺牲一些死神也是值得的。 这样做，山本总队长不会重伤，保留卍解的全部力量，未尝不能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可是山本总队长的做法让友哈巴赫很失望。 其实在他心目中，山本元柳斋重国这个剑之鬼早已经死了。 护廷十三队也早已经死了。 现在残留在瀞灵廷内的死神总队长，也只是山本元柳斋重国，不是剑之鬼。 这样的对手，在友哈巴赫看来，不值得他全力以赴。 “你丝毫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既然如此，那就永别了，山本重国，伴随你那愚蠢的正义与固执死去吧！” 友哈巴赫挥起黑色的灭却十字刀，对准山本总队长的身体用力挥下。 手臂上冒出灵子纹路，附加上动血装的力量增幅，一刀之下只有鬼魂。 从腋下斜下的刀芒，斩向腰侧，将山本总队长的身体分成上下两端。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宿敌，一种遗憾与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在友哈巴赫心头。 他知道，他建立新世界的道路上不再有让他头疼的敌人。 在他知道死神研究出破解星章，可以不被夺走卍解，他曾经心怀期待山本总队长可以像千年之前的那样，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 可是他过于的期待，只剩下无尽，且没办法填满内心的遗憾。 剑之鬼终究是死了，在一千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能真正的再和剑之鬼认真交手一次，这个遗憾会伴随他往后的余生。 无论何时想起这件遗憾之事，心中都只有无聊的慰藉而已。 最让他忌惮的剑之鬼因为愚蠢的正义与固执而死，接下来的事情……只剩下无足轻重的扫荡工作。 “友哈巴赫……你在做什么？” 声音。 山本总队长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喘息之中带有疑惑与不解。 友哈巴赫，哈斯沃德，包括四位亲卫队成员全部一同睁大了眼睛，脸色微变，目光扫向一旁，看到的是伤重无法动弹，倒在地上只有半口气的山本总队长。 而之前被友哈巴赫腰斩的‘山本总队长’，只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这里的一名……普通灭却师士兵！？ “蓝染清璃！” 友哈巴赫这一次是真正的愤怒了，脸色阴沉如水，眼神之中酝酿着可怖的杀机。 在发觉自己杀死的是自己属下的士兵，而非是山本总队长本人，友哈巴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镜花水月。 只有镜花水月的催眠能力才会造成这样的效果。 “哈斯沃德，为什么不提醒我？” 友哈巴赫看向哈斯沃德，语气不满。 “请不要过于苛责这位哈斯沃德先生，因为他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镜花水月俘虏的事实。总是苛责与惩罚部下，不给予他们鼓励与认同是不行的，小心他们撂下担子不干。” 残碎的道路上，一身白色制服，披散黑发的少女走在其上，斩魄刀始终处于鞘中的状态，随意的别在腰侧，带着微笑与恬静漫步而至。 看到清璃出现在这里，山本总队长也是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 明明已经技术开发局研发出的最新型缚道工具封印了她，为什么还可以行动自如？ “无需茫然，总队长阁下。涅茧利开发出来的缚道封印工具的确很厉害，但可惜，白色庭园的技术凌驾于技术开发局之上，技术开发局的各种资料，其实都在白色庭园的监视之中，你们做什么，今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用什么，真白夜宫都了如指掌。” 清璃的潜台词即是说，即使她被关在无间之中，但她对瀞灵廷的所有情况都一清二楚，不存在丝毫纰漏。 而最可怕的是，瀞灵廷的人，丝毫不知道他们早已处于真白夜宫全方位的监视之中。 比无形帝国的影子空间更加可怕。 因为影子空间只能存在与阴影部分进行监视，而真白夜宫的监视系统，却是覆盖瀞灵廷全境。 拥有这样的技术，技术开发局开发出来用于封印清璃灵压的缚道工具，在清璃被关入无间的一个星期后，白色庭园的人就根据技术开发局中的资料，制作好解锁封印的钥匙，送到清璃手上。 “蓝染，你是什么时候拔刀的？” 友哈巴赫截断了清璃与山本总队长之间的谈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很确定，他去见清璃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拔刀，也就是说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始解能力。 对于清璃是如何催眠自己，友哈巴赫持有疑惑。 “你这话很有趣。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必须拔刀，才能够使用镜花水月的错觉？” “……” 友哈巴赫为此不发一言，这句话是真是假？ 清璃很擅长欺骗，文字中全部都是陷阱。 她的话一句都不能够相信。 “你是在猜测我的话中有几句是真的，有几句是假的？你难道认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吗？不要这么无情，我偶尔也是会说真话的，虽然你们已经养成了把我真话也当做假话听的习惯。习惯是会害人的。” ——所以，清璃说的话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因为听到的人一定会思考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蓝染清璃，你有什么目的？既不加入陛下的麾下，也非是与尸魂界共同存亡？最好说清楚你的目的。” 哈斯沃德带领亲卫队走来，立于友哈巴赫身后，对清璃质问起来。 “在说清楚目的之前，你们认为那边的是真的友哈巴赫吗？万一是我本人呢？” 清璃说完这句话，哈斯沃德等五人一愣，随即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友哈巴赫，因为正如清璃所说，这边的友哈巴赫就是真的吗？ 可是，清璃并未拔刀…… 等等，这也不对。 清璃已经证明了即使不拔刀，也可以使用镜花水月的能力。 那么，问题来了，友哈巴赫真的是友哈巴赫吗？ 这种矛盾一样的想法，哈斯沃德与亲卫队感受到了清璃的真正可怕之处。 只要不选择正面战斗，处于暗中蛰伏，镜花水月是一把让敌人发自内心恐惧的斩魄刀。 受到部下们质疑的目光，友哈巴赫只好说了一句：“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蓝染，同样的招式不会对我成功两次。” 也告诉哈斯沃德等人，这边的他是真货。 “被你看出来了啊，真有你的。我该说，不愧是你吗，友哈巴赫。在中招一次后，就把镜花水月看穿到这个地步。”清璃语气中并无失望。 “那么，你从无间中逃脱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是来协助我……还是协助已经腐朽的尸魂界？” 友哈巴赫开门见山询问，他不准备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去。 “为什么没有第三种可能？我的目的正是你啊，友哈巴赫。” “我？” “我的崩玉失败了，这一年半在无间中，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无计可施，因为所有用上的材料全部都使用上了。破面，虚，死神，流魂，完现术者，人类……” “灭却师……是吗？” 在清璃所说的材料之中，没有包含灭却师。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犯下这么明显的错误。在两百年前，尸魂界剿灭现世的灭却师时，我收集了大量的灭却师尸体，其中包含混血与纯血的灭却师，后来也把灭却师的力量融进崩玉之中。所以不存在遗忘掉灭却师的失误。可是在空座町战斗的时候，与总队长的战斗我发现了崩玉的不足之处，它依旧是一个未完成体。所以我大胆猜测，在所有的材料中，肯定有哪个环节少了什么。问题在灭却师身上。” 灭却师的力量来自于灵王，不如说是最为正统的灵王之力。 这部分的资料清璃不可能不知道，在知道之后，暗中狩猎灭却师，将灭却师融进崩玉之中，以为可以制造出完成体的崩玉。 作为最接近灵王的存在是谁？ 除了友哈巴赫没有第二个人。 他继承了灵王的血统，也是最为纯正的灭却师。 一般的纯血灭却师也没办法与他相提并论。 换句话说，一般的灭却师之力无法满足崩玉的需求，真正让崩玉渴望的灭却师之力，是友哈巴赫自身。 这一点，在之前友哈巴赫面见她时，清璃感受到了崩玉的悸动，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崩玉成体缺少的是灭却师，但也不完全是灭却师。 只要少了友哈巴赫这个主材料，无论注入多少的灭却师之力，也无法让崩玉成为完全体。 清璃的话让友哈巴赫没有彻底理解其中的含义，但已经明白清璃不可能站到他这一边，既然如此，也只有事先清除掉了。 “真是可悲，既然你自己自找死路，我也只好成全你的心愿了。你应该清楚，我的力量在你之上！” “确实。你和总队长不一样，总队长的弱点太多了，只要不正面战斗，打败他的办法不下于一百种。但你这种冷血无情，将部下生命视如埃尘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崩玉无法给予我正面击败你的力量。” “知道这一点，还要与吾辈刀刃相对，何等令人愤恨的倔强啊！我本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人，你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从一开始啊。变化的是你，我可是一直都没变，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那就用你的鲜血与尸体，为我铺垫前往灵王宫的那条道路吧。”友哈巴赫开心的大笑起来：“前往那条路注定要充满血腥，可惜我已堵住了虚圈到尸魂界的道路，你已经无法聚集你那些破面手下了！这是你最终的遗言了，蓝染清璃！” 友哈巴赫的话未让清璃产生动摇，只是安静笑着看向友哈巴赫。 “是呢，你们的战术很谨慎，不如说很正确，没有丝毫纰漏。唯一没有计算到的地方，是你们标记的特记战力之中，少了那三个人存在——那三个人，每一个人都不比我弱的事实，没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该说可惜的人是我。你的野心太大了，友哈巴赫，若是没有派人到虚圈去宣战的话，你大概就可以尽情享受蹂躏尸魂界之后的余韵了……” （PS：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无形而畏惧 “到时间了。” 邦比爱塔口中说出这句话，让那边准备如何料理平子的四人微微一愣。 到时间了，什么时间？ 距离约定的时间应该还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才对。 “小邦比，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时间到了？陛下难道有什么新的指令传达过来了吗？” 吉赛尔走到邦比爱塔旁边，不解的歪起头询问。 “是啊，陛下有新的指令传达过来了。” “咦，真的吗？是什么？” “他说你们已经没用了。” 呃—— 在伪娘吉赛尔毫无防备情况下，邦比爱塔无情的挥动手中的白色军刀，将他的身体瞬间劈成两半。 白色军刀上绽放出淡蓝色的灵子光芒，吉赛尔甚至连圣文字的能力都无法发动，在身体遭遇致死的重创后，于死亡中沉睡。 “喂，邦比，就算吉吉平时的行为让人讨厌，但你也用不着杀死他吧？” 面对同僚的质问，邦比爱塔抬起手臂，脚尖点地的飞跃出去，对准活下来的三人进攻。 从体内溢散出去的实质化灵子，顿时将周围化为危险无比的爆炸区域。 在邦比爱塔毫不留情的进攻下，三人全部都负伤的倒飞出去。 哪怕是擦伤也是致命伤。 在不设防的情况下，一击就可以让队长级的死神重伤不能战斗的强大攻击能力，也是邦比爱塔立身于星十字骑士团中的根本。 而这份由友哈巴赫赐予的圣文字‘E’的力量，此刻用来反攻无形帝国的同僚。 面对邦比爱塔毫无理智的行为，那三个人都察觉到不对。 “我生气了，邦比，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不要以为一个人可以打败我们三个！” “臭婊子，我要吃掉你，让你的尸体鲜血四溅！” 在被邦比爱塔‘爆击’能力接触的前一刻，她们三人在及时动用静血装之后，可以把防御力提升到最大，而吉赛尔的死亡，也让她们三人心生警惕，以至于提前作出应对，只是负伤的程度。 “才不要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邦比爱塔看到三人已经心生警惕，知道没办法短时间解决他们，而她的任务并非是为了驱逐这些无足轻重的棋子。 所以，在莉托托、嘉蒂丝、米妮娜三人摆好战斗的架势后，邦比爱塔第一时间转身奔驰，甩开三人。 “休想逃走！” 嘉蒂丝手中释放出巨大的雷霆光箭，对准邦比爱塔的身体射击出去。 邦比爱塔手中汇聚灵子光球，利用其中的爆击之力，将雷霆光箭爆炸粉碎，卷起来的沙尘，掩盖住这片区域的视野。 “该死，那家伙到底发了什么疯？” “该不会被人控制了吧？” “说不准，要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才行。” “不用了，她去的方向，好像是陛下那边。” …… 白色的身影借助飞廉脚的能力快速行动。 在那白色的闪光之中，邦比爱塔仿佛是看见猎物的猛兽，在遍地废墟的瀞灵庭之中直线飞驰。 友哈巴赫的身影出没在视野之中，正在和从无间走出来的清璃对峙，这正是最佳的出手时机。 即使看来邦比爱塔前来，无形帝国众人也未做出防备，而是认为这是邦比爱塔忠心的体现，想要为伟大的灭却师之王扫清路前的障碍。 兢兢业业，认真完成交代下去的任务，这便是无形帝国内部，邦比爱塔给予他们唯一的印象，是一位忠诚度达到顶点，能力异常出众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 巨大的灵子光枪汇聚在手中，动血装的纹路复刻在手臂上，以强大的臂力将灵子光枪投掷出去，目标却非是对准向灭却师之王进行挑衅的死神，而是朝着自己效忠的皇帝投掷灵子光枪，不遗余力的想要将王者的身体贯穿，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犹豫。 友哈巴赫一时间睁大眼睛，在他所看到的画面中，应该是邦比爱塔忠心护主，与清璃激烈战斗的场面。 手掌抬起，轻易将灵子光枪接住，将攻击化解。 “竟然愚蠢到对我出手，你忘记了是谁赐予你一切了吗？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友哈巴赫大声的质问，未曾让邦比爱塔产生动摇。 友哈巴赫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无形帝国的情报会被泄露，清璃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无形帝国的信息，包括从未透露出去的特记战力事情。 无形帝国之中存在着叛徒。 这也就解释了，之前虚圈狩猎部队为什么会全军覆没的原因。 葛雷密·托缪是星十字骑士团中，可能是仅次于哈斯沃德之下的最强者，即使是后来选拔出的亲卫队，也未必有击败他的能力。 本来在慑服虚圈之后，他是准备将葛雷密也列入亲卫队的人选之中，只是虚圈狩猎部队彻底失败，让这件事成为他心中的遗憾。 如今终于找到了最近行动一直在失败的理由。 邦比爱塔……是虚圈植入无形帝国内部的间谍。 在很早之前，她很可能就在为虚圈服务。 只是—— “蓝染，这就是你信心的源泉吗？简直是愚蠢透顶！那你可能不知道我真正的可怕之处，我既然能成全星十字骑士团，亦能收回他们的一切！你们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无用之功！” 邦比爱塔的叛徒身份让他愤怒，头一次发生了这样不可能的事情，比虚圈狩猎部队失败更加生气。 正如他，他能成就星十字骑士团，亦能回收所有属于他的力量。 圣别！ 灵子汇聚成的光，从友哈巴赫手中发射出去，即使没有被灵子之光笼罩也无所谓，因为在圣别的那一刻起。 邦比爱塔的身体上就开始发散出冲向天空的灵子光柱。 在那其中，曾经被友哈巴赫赐予的力量消失，回归友哈巴赫的体内。 在邦比爱塔的灵子光柱冲向天空，撞击在笼罩瀞灵廷全境的遮魂膜时，产生出来的巨大震动，让每一处战场的人都能够清晰看见。 身处于那种高浓度的灵子奔流之中，连同灵魂也会被蒸发得一干二净的可怖力量。 这样的场景，在以往的岁月中不止一次出现过，星十字骑士团，包括那些灭却师士兵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犯错，或者已经不堪大用的灭却师，会给予如此重大的惩罚。 利用圣别夺走他们的力量，回归本源。 “真令人失望，竟然愚蠢到直接公开和陛下作对……看来没让你进入亲卫队是正确的。” 披着兜帽大衣的亲卫队成员之一，在邦比爱塔叛变的那一瞬间，他就看到了对方那可悲无比的未来。 “别这么说，想一想这些年来，有出现过不让我们失望的人吗？” 另一名亲卫队成员说罢，拿起手里的灵子步枪，呈现十字坐标的枪口，对准邦比爱塔看上去摇摇欲坠的身体。 “既然是叛徒，那就该处以贯穿的死刑！” 在那枪口之中并发射出子弹，但是比子弹更加汹涌的力量在‘点’与‘点’之间呈现。 是无法看穿真面目，以及无法戒备的，只存在于概念之中的猛力子弹，会把敌人的身体以及灵魂，全部贯穿消灭！ 咔！ 在看不见的‘子弹’攻击下，守护在邦比爱塔面前的白色军刀上出现了裂痕，而非是被贯穿的痕迹。 使用贯穿之力的灭却师立马睁大眼睛，露出了惊讶与疑惑的神情。 他被给予的圣文字是‘X’，即‘万物贯穿’的力量。 在枪口与目标的两点一线间，其中直线延伸出去的轨道上，一切事物都会被无情的贯穿。 而且这是没办法防御与抵抗的贯穿能力，也是无法看清概念的强力冲击。 至今除了友哈巴赫本人之外，他还未发现有第二个可以正面挡下这一击的人。 “真是危险的能力呢，利捷·巴罗，你这个黑鬼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 利捷·巴罗默然不语，眼睛凌厉的眯起，更强大灵子力量注入灵子步枪之中。 他不相信邦比爱塔手中的白色军刀可以挡下比第一击强上数倍的贯穿力量。 就在他准备发射第二次攻击时，痛苦而撕裂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那是来自于友哈巴赫。 他们灭却师全体……至高无上的皇帝。 惨叫声源自于此。 在他的身体内溢散着大量的异常灵压，宛如中毒一般的痛苦与死亡气息，逼迫他的脸孔扭曲。 “陛下！？” 哈斯沃德首先反应过来，搀扶住友哈巴赫此刻变得虚弱残破的身体，最终吐出了黑紫色的诡异血液，那明显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中毒的症状。 “你这家伙，在我赐给你的圣文字中……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在邦比爱塔的力量回归他体内时，友哈巴赫就发觉了不对劲。 在他用圣别收回来的力量之中，注入了非常可怕的剧毒，而这种剧毒令他也感到了十分棘手的地步。 他甚至无法猜测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毒药的毒性可以凶猛到这个地步，连他的身体都快要崩坏开来。 这绝非是一般的剧毒。 “一千头基力安大虚的全部精华……历经一百年的熬炼岁月才慢慢成型的猛药之毒……换作一般的灭却师，早就当场死亡了。不愧是无形帝国的皇帝，值得称赞！” “蝼蚁之徒，只需要在地面匍匐懊悔，在绝望中消逝自我，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我何时准许你有资格在地面抬头仰视，处于天空的吾辈了？” 听到邦比爱塔那赞许的态度，友哈巴赫有种气到吐血的地步。 他堂堂灭却师始祖，竟然被一个后辈灭却师赞许？ 什么时候，一个随手抛弃的棋子，可以对他说出这种话了？ 傲慢也要有一个限度。 继承他微不足道一部分力量的灭却师，是何等的渺小与无知啊。 可是，便是如此渺小且无知的灭却师少女，将他的皇帝风范破坏殆尽，处于体内的未知之毒，让他必须调动全身的精力抵抗。 这份屈辱与怒火，需要有人来承担。 “那不是仰视，而是俯视才对。不要搞错了这两者之间的含义，我对你这条哈巴狗一样的可怜虫，从一开始就不抱有尊敬与拥护啊。” 邦比爱塔身上的灵子光柱并未消散，或者说，此刻在她身上呈现出来的灵子光柱不再是因为圣别之后还存在着的残余力量，而是因为—— 圣别之后，被友哈巴赫收回来的那部分力量，是打开她体内一直隐藏起来，最初开始之时，就被人赐予纯血灭却师之力的钥匙，在这一刻完全的复苏过来。 “多谢你了，因为你的圣别，我最初被赋予的力量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了……” 邦比爱塔露出了笑容，眼中的自信不曾有一丝茫然与退却，手臂拉开，灵子弓弦凭空捏在手中，精细的灵子光箭是灵子进行了最高浓度的压缩之后，显现出来的光景—— 让整个区域的时空为之扭曲与崩塌。 “休想伤害陛下！” 利捷·巴罗甩起灵子步枪，万物贯穿‘子弹’喷射出去。 “怎……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 比之前更具有力量的贯穿力量，结果也只是与那根灵子光箭正面抵消了能量，随即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难以想象，只是基础的灵子运用，可以强到这个地步。 换句话说，那根灵子光箭之中包含的灵子密度，要在‘万物贯穿’之上，让贯穿之力毫无作用。 远不止如此—— 在那灵子光箭之中，还赋予了‘爆击’的圣文字力量，刚才灵子光箭与贯穿力量撞击后发生的爆炸，便是来自于‘爆击’力量的余劲。 “很震惊吗？明明用了圣别，圣文字的力量却未消除……” 没错，邦比爱塔的圣文字‘E’的力量并未消除，那是等同于一击就可以破坏一切的爆击之力，只要是沾染上邦比爱塔灵子的一切之物，都会变成可怕的爆炸物粉碎敌人。 换句话说，由她体内灵子形成的武器，本身也就携带着爆击的能力。 但这部分的力量，应该随着友哈巴赫的圣别而被剥夺才对。 在确定邦比爱塔是间谍的身份后，回收曾经赐予下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然而与‘万物贯穿’相互抵消掉的能力，正是友哈巴赫亲自赐予的圣文字之力，这样矛盾对立起来的态势，不只是那些亲卫队感到不解，连友哈巴赫本人也在疑惑这件事。 不如说，在圣别之后，邦比爱塔的圣文字力量以及灭却师的基础能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而这明显是不正常的地方。 联想到邦比爱塔刚才说过‘最初被赋予的力量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这样的话语又代表着什么特殊的含义呢？ 缺少联系其中关键的情报，但友哈巴赫隐约察觉到邦比爱塔的身后，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操控。 他看向一旁笑盈盈没有动手的清璃，会是她吗？ 不！虽然很可疑，但友哈巴赫否决了清璃便是邦比爱塔身后之人的猜测。 因为邦比爱塔在经过圣别之后，不但保留了灭却师的基础能力，连圣文字力量也一并保存下来，他不认为被护廷十三队击败的清璃，可以帮助邦比爱塔做到这种事。 一定还有着另外的家伙在后面操控局势。 到底是谁？ 虚圈之中的高层领导者，在他看来，应该只有站在这里的清璃算是一个，除此之外，应该只有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数位神秘瓦史托德破面。 而且清璃所说的‘另外三个特记战力’……隐匿于瀞灵廷千年时光的无形帝国，应该没有人可以逃离监视才对。 这让友哈巴赫心烦意乱，偏偏‘全知全能’的力量看到的未来中依旧未变，出现的只有尸魂界被他蹂躏过后的破败惨状。 但对比此刻发生的事情，不只是没预料到清璃会出现在这里，连邦比爱塔的突然叛变，都未曾出现在‘全知全能’之中…… 无论怎么想，肯定的只有一件事——有另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操控一切，否则局势不会变得对无形帝国如此不利。 而这位幕后之人，可以无视他的‘全知全能’的观测，不然没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转变。 “少嚣张了，你们三个看住蓝染，叛徒由我来处决！” 利捷·巴罗脸上展现出怒容，将灵子聚集在脚下，进行快速移动，一边不停的举起步枪发射能量。 邦比爱塔咧嘴一笑，手握产生裂痕的白色军刀，一次次的将利捷·巴罗的贯穿之力弹开。 每弹开一次，白色军刀上的裂痕就会扩大一分。 可是即便如此，白色军刀依然保持着可以战斗的完整形状，没有从中间断裂。 利捷·巴罗咬牙愤恨，这把刀到底是什么？ 单纯的用灵子聚集起来的刀刃吗？ 还是特别制造出来的刀刃？ 能够从正面挡下他的‘万物贯穿’，也未免坚硬过头了吧。 而且，每当‘万物贯穿’打中那把刀刃上时，总觉得有哪里诡异的地方。 错觉吗？ 咔！ 白色军刀上的裂纹进一步扩大，白色碎片飞散，看上去是整把刀处于快速崩裂的状态。 在那裂开的缝隙中，淡蓝色的光华越加鲜明夺目。 不对，那把刀里面绝对有什么！ 利捷·巴罗似乎猜到了其中的秘密，那把白色军刀只是表层的保护壳，在那里面隐藏着另一把刀—— 浅蓝色的刀柄，刀背笔直，是一把样式奇特的直刃长刀。 死神的斩魄刀！？ 为什么邦比爱塔的武器中会藏着死神的斩魄刀？ 利捷·巴罗仔细回想一下，邦比爱塔在加入无形帝国之后，她的武器从来没有变更过，永远是一把样式普通的白色军刀。 而这把白色军刀是同一时刻被邦比爱塔带入了无形帝国，也就是说，这把隐藏起来的斩魄刀在无形帝国据点中潜伏了两百年之久。 为什么要隐藏？ 为什么要带入无形帝国？ 为什么此刻才正式取出？ 为什么…… 太多的为什么，让利捷·巴罗无法发出质问，在那把斩魄刀显示出原本的样貌之后，邦比爱塔身上爆发出一股令他心悸的灵压。 利捷·巴罗快速动手，心知不妙的他，知道不能让邦比爱塔继续保持这个姿态下去，‘万物贯穿’的力量从枪口中喷射出去。 贯穿之力确实打出去了，狠狠撞击在邦比爱塔体外的那层灵压壁垒上。 利捷·巴罗的眉心猛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血洞。 这一幕，让众人看得很清楚，友哈巴赫赐予的‘万物贯穿’之力，遭遇那层灵压壁垒原路弹射回来，由利捷·巴罗自己吃下苦果。 邦比爱塔对着友哈巴赫等人一笑，不紧不慢转换手势，反手持住斩魄刀—— 刀刃刺进大地。 瀞灵廷的整个地脉，或者扩散到更加遥远的流魂街地区。 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茫然，无解，还有那份连‘全知全能’都无法窥视的一角…… “将万象放逐吧，卍解——真理圣堂！” 淡蓝色的光柱冲向天际，接着从光柱的中间分裂开一道缝隙。 仿佛是一道门因缝隙的出现从而打开。 从淡蓝色的灵子光幕中，一道道高矮不一的人影浮现。 诡异低沉的吼叫，从那声音之中分辨不出在说什么话，隶属于友哈巴赫麾下亲卫队的其中一位，他预示到了什么吧，悍然出手。 头部的兜帽吹飞开来，露出了黑乎乎的脸孔，脸孔上只长着两颗发光的眼球，如此异常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生物，他身上笼罩着的气息，让人觉得不安，有一种阴森森的邪气。 啪！ 脑袋像是鼓胀起来的水球爆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人般的手掌，手掌每根手指的指尖都垂下一截黑色锁链，掌心出现一对睁圆起来的眼球，用一种无法言明的目光看向淡蓝色光幕，眨了两下眼，然后毫不犹豫对准淡蓝色的光幕拍去。 “等等，佩尼达，不要莽撞——” 碰到淡蓝色光幕的手臂，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掌心汇聚着的两颗眼球中渗出鲜血，流向脉搏，画面阴森可怖。 这一幕，让亲卫队包括友哈巴赫在内，全部脸色剧变。 灵王左手竟然孱弱到连门都进不去的地步。 这已经不能用不可思议来贬低了吧。 “倾尽全力一击，只是刚好能够触碰门板的程度，掌握‘前进’力量的灵王左手，这可真是滑稽可笑。” 从那光幕走出来的男子，对于进攻自己的灵王左手，毫不在意的一笑。 接着，他转动眼睛，看向友哈巴赫，不包含任何意图的笑容，只是平静的叙述某件事的经过—— “圣文字在这两百年间大多数我已经收集完毕，接下来只剩下你的‘全知全能’了，友哈巴赫……” 从邦比爱塔手中接过阔别两百年属于自己的斩魄刀，白业气势普普通通，毫无灵压释放，犹如平常人的步伐向前迈步，走向友哈巴赫。 一步一步。 不急躁。 不迫切。 水到渠成。 如同时间必然在前进、水往低处流这种事一样自然寻常。 “你可能会疑惑，也许会心生忧虑。但你不必询问我是谁，我没义务回答，也没义务教育。所以你认不认识我，知不知道我乃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踏过佩尼达——这位掌握灵王左手的灭却师身旁。 他的身上燃烧起淡蓝色灵子火焰。 在白业身边环绕着的高密度灵压层中，他毫无征兆的蒸发了，包括灵王左手在内。 如同见到阳光的白雪，在炽烈光热之下，无形的阴影也会散尽。 “灭却师之王啊，感谢你这些年来的馈赠，我给予你最后的慈悲——如果挣扎，请尽全力。如果溃逃，请立刻，但我会追击。所谓战争，一点都不复杂，就是第一时间赶尽杀绝。” 映照于友哈巴赫眼中的‘未来’—— 非是空白，亦不是黑暗之影，而是无法用言语形容之物。 因未知而颤栗，也因无形而畏惧。 （PS：‘真理圣堂’名称来源——斩魄刀·万象与权能·七宗罪的结合体。万象指代宇宙观内的所有事物与现象，真理则是顺延‘万象’内存在的一切客观事物，寻找出其中规律予以支配和理解。万象演变为真理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七宗罪与天主教相关，代表的东西是教堂。之所以卍解不称作‘真理教堂’，考虑白业原先是东方人的标准，‘圣堂’是东西方宗教文化结合起来的新式教堂，与西方的教堂有所区分，因此万象与七宗罪结合之后的卍解，就定义为‘真理圣堂’。）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毁灭自我的方程式 看不到有关于白业的任何未来的画面。 在空白与黑暗都算不上的未来片段中，那应该是‘未知’的角落吧。 也是友哈巴赫利用自己的‘全知全能’，唯一一次看到的最为奇特的画面。 生或死的画面无法读取，或者说已经读取到了，但被那种‘未知’覆盖住了，让他的意识无法与遥远的未来进行连接。 但白业所说的话已经非常明确，隐藏于幕后的阴影终于现身。 从光幕之中走出来的不只是白业一人，千瞳子，史塔克，莉莉妮特，拜勒岗，妮莉艾露，赫丽贝尔，还有诸多不明身份的破面，一个个追随而来。 乌尔奇奥拉与萨尔阿波罗留守真白夜宫，是白业信得过的两个人，他们的能力与忠诚度都十分可靠。 即使留守这种任务毫无作用，但为了保险起见，未免真白夜宫那里再发生意外，白业觉得行事还是需要谨慎一点的。 至于葛雷密这位新加入的成员，白业没带他来的原因是不想让他难做。 友哈巴赫总归是他的‘恩人’，这种刀刃相向之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件比较残忍的事情。 让他在真白夜宫，与乌尔奇奥拉他们一同看守，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哈斯沃德！” 友哈巴赫来不及解释更多，他只是叫唤了哈斯沃德一声，哈斯沃德就明白了友哈巴赫的意思。 黑暗的阴影浮现于面前，将他与友哈巴赫的身体统一包裹起来，快速撤离瀞灵廷，返回冰之宫殿中休养。 在还没有‘开眼’之际，与一名未知的敌人交手，明显是不智的行为。 比葛雷密更察觉到了白业的某种特质吧，这让白业感叹着，不愧是灭却师之王，一旦他现身，友哈巴赫的‘全知全能’竟然察觉到一些事情。 因此，白业对于友哈巴赫的‘全知全能’兴趣更大了，从‘有一点’提升到‘有点’的程度。 “通知萨尔阿波罗，找到破入影子空间的办法……” 友哈巴赫恐怕已经把邦比爱塔的‘身份’剥夺了，无法让她主动返回影子空间。 那么，只有依靠萨尔阿波罗的技术找出影子空间的坐标，进行时空层面的破坏。 当然，还有一种更直接的方法，那就是把瀞灵廷一瞬间破坏掉，让无形帝国无所遁形，只是破坏瀞灵廷的后果有点严重，他没兴趣处理麻烦的后事精力。 白业决定立即前往无形帝国的据点，在那里彻底把友哈巴赫这个威胁处理掉，他可没有把危险留到第二次解决的天真想法。 既然全知全能可以看穿他的一个角落，要是让友哈巴赫壮大下去，难免不会看穿更多的东西。 然后一步步成长下去，说不定白业会因此受伤，感到有点难办的地步…… 到那个时候再处理起来，明显要多花费一点时间。 他没有兴趣和人玩捉迷藏游戏。 既然决定和无形帝国开战，友哈巴赫一日不死，他的心头一日不安。 这是某种刻印在血液里的强迫症因子。 除恶务尽。 失败一方即为恶。 轰！ 在白业话说到一半时，之前被自己攻击反弹，脑门上出现一个血洞的利捷·巴罗，此时顶着有血洞的脑袋，身体释放出强大的灵子光柱，明显是在经历某种蜕变。 “休想靠近陛下一步！” 从灵子光柱中走出来的利捷·巴罗，全身被白色的蛹状物包裹，取代双臂的是长满空洞的八只白色翅膀。 头上鼎立着一层白色的光环，如同天使的圣辉一般，神圣与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完圣体·神之审判！ 八只白色翅膀释放出来的‘万物贯穿’更加可怖。 整条道路被贯穿了，白业消失在那里。 利捷·巴罗不认为会这样把白业杀掉，虽然没有看见白业是怎么闪躲的，但只要知道对方没有死在那里就足够了。 利捷·巴罗扇动翅膀，震荡着空间。 “在哪里？你在哪里？给我出来，我已经找到你了。不要想着可以从我的猎杀中逃脱。我已经发现你的身影了。” “别找了，在你前面。” “咦——” 在前面…… 白业站在他的面前，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利捷·巴罗一无所知。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很痛，鲜血从眼前飘过，想要借助这绝好的机会，对白业进行近距离的‘万物贯穿’。 结果发现‘万物贯穿’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让他身体发生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无法使用‘万物贯穿’？ 怎么会这样？ 陛下赐给我的力量怎么会失效？ 是他搞得鬼吗？ 用了什么办法？ 要怎么办？我要死了吗？ 陛下所说的新世界，属于灭却师的世界我还未亲眼验证。 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刀好快，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鲜血从眼前飞溅过去。 利捷·巴罗包合八只翅膀，想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白业包裹住，尽管知道这只是一种愚蠢的做法，只是下意识的做法，想要借此挡住白业前进的脚步。 灵子光箭从远处射来，邦比爱塔的强力一击，射穿了失去所有力量的利捷·巴罗的心脏，将他贯穿至死。 至于其余两位亲卫队成员，在刚才的混乱中趁机离开，返回无形帝国保护友哈巴赫的安全去了。 “溜得真快，算了，聚集在一起，解决起来正好干净。” “白业大人，强制破入仪器准备好了。” 史塔克手边陡然出现了时空扭曲的现象，从扭曲的时空中，自遥远的真白夜宫中，传送过来一块金属盒子。 史塔克朝着金属盒子里注入灵压，金属盒子发出嗡嗡的颤音，随即撕裂开周围的空间，让史塔克等人向后一退。 以金属盒子为中心，扩张开一个漆黑，容纳三人并排行走的时空隧道。 “你们先过去吧。” “是。” 在史塔克的带领下，破面们一拥而入，邦比爱塔作为熟知无形帝国内部环境的间谍，自然也跟着一起进入。 场地中，只留下白业、千瞳子还有清璃三个人，还有在那边满身灼痕，狼狈坐倒在地上的山本总队长。 颌下的长白胡须有被烧焦的迹象，身上与脸庞上的疤痕又添了几道新的，看上去有点凶悍狰狞。 但在这凶悍狰狞的外表下，他只是一位因为坚持死神的信念和正义，把自己弄到几近残废的固执老头子。 白业不知道该对这位总队长说什么好了，总之，先安慰他一下吧。 “山老爷，你这握刀的右手已经废了，凭借回道是无法治疗成功的，除非你去找那个会完现术的女孩。不过我想你不会破坏自己的坚持，我帮你砍掉它吧。” 将释放出去的卍解硬核的回收到刀中，所引发的后果，即是用持刀的手臂彻底报废掉。 想到那么野蛮的将卍解压制回来，只是以损坏一条臂膀为代价，白业不禁感叹总队长的身体坚实，经过了千锤百炼，以及对卍解的熟练程度，几乎冠绝尸魂界。 换位思考一下，白业不认为自己会比山本总队长做得更好。 “这点小伤，老夫自己处理掉就好了。”山本总队长虽然重伤，可声音听不出虚弱，一眼不眨把烧焦掉的右臂卸下,冷冷对白业一哼：“你这等大逆不道之人，来尸魂界有何贵干？” 显然，他还记得白业当初在尸魂界干得好事，随即看了一眼清璃，更是脸色发黑。 在他看来，清璃之所以做出屠杀中央四十六室的举动，完全是跟白业这个老师学坏的。 有其师必有其徒。 白业开了这个头，等于让中央四十六室威信全失，让所有人知道，中央四十六室也是一群普通人，被杀就会死，他们不是神灵，只是掌握权力的普通人。 所以在当时进行了消息封锁，时至今日，关于那段往事的真相，已经束之高阁，不被人熟知。 没想到，这个时代又出了一个同样狠的，继续在中央四十六室心窝上捅了一刀。 白业不慌不忙的对总队长行了一礼，毕竟总队长曾经教学过他不少时间的剑术与鬼道，便连白打与瞬步也传授过一些，行弟子礼也是应当的。 即便他脾气不怎么好，性格也有点倔，偶尔会用拐杖打人。 “这可不能怪我喔，山老爷。友哈巴赫想要创造新世界，前几天派人到我那里宣战，大闹了一场。之前我正愁找不到主动出击的借口，山老爷你知道，我一直是个讲道理、有原则的典范生。” 将自己处于受害者的身份上，即使是山本总队长也无话可说。 这的确是友哈巴赫自己挑起来的战争。 不管承不承认，一旦友哈巴赫的阴谋得逞，三界的秩序必然被破坏。 这已经不仅仅是尸魂界方面的问题了。 虚圈若是被毁，必然会影响到真白夜宫，在解决完尸魂界之后，友哈巴赫率人进攻真白夜宫只是时间问题。 而白业一向没有把威胁留到最后处理的坏习惯。 “对了，临走之前，告诉您一件事，护廷十三队得到的那些灭却师情报，是浦原喜助从我那里得到的。” 丢下这一句话，不理会山本总队长的反应，白业带领千瞳子和清璃踏入前往影子空间的时空隧道中。 不仅仅是他感应到有熟人过来，也是因为他预见到山本总队长那黑得像锅底的难看脸色了。 “队长，浦原那家伙是不是得罪了你？”清璃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啊。” “那为什么要告诉总队长这些？” “年轻人多吃点苦，才能成大器。我欣赏他的才能，给他一点压力也是好的。”白业理所当然的说。 “总队长现在应该很生气。” “所以幸好我没告诉总队长，痣城剑八一个月前从无间里偷偷跑出来，到我那里做客的消息。否则就不是生气的问题了。不过等总队长注意到这个事情，可能是几百年、几千年以后的事情了吧。总觉得隐瞒一位老人家这么重要的真相，有点过意不去。” 在短暂的闲聊中，三人来到了影子空间的内部。 虽然早就知道无形帝国的据点，白业也通过邦比爱塔观察过这里的一些情况，但身临其境还是第一次。 阴暗而沉闷的天空下，漂浮着一座宏伟的冰之宫殿。 只不过这座冰之宫殿，此刻正支离破碎的遭遇进攻。 白业三人立于这片土地的时候，看到的是沦为战场的冰雪宫殿，被鲜血与尸体占据。 大量的破面与灭却师交战，虚闪与灵子合成的箭矢、刀刃互相激撞，发出剧烈轰隆的炸声，抖落下宫殿上凝聚千年的冰块，隆隆砸落在地板上，让地面裂开。 冰之宫殿没有大门，大门的位置是一个黑幽幽的洞窟，进入洞窟就是冰之宫殿的内部。 这里的空气异常寒冷，即使经过战场的喧嚣，也未能带来一丝暖意，战争本就是冷血的。 灭却师们未曾想到有人会从外面进入影子空间，正面进攻无形帝国。 良好的素质让他们迅速做出反应，开始抵抗破面们的入侵。 轰！ 冰之宫殿的一角在爆炸中摔落下去。 冰之宫殿内部亦是沦为血污遍地的战场。 在笔直通往王座的道路上，邦比爱塔作为最熟悉冰之宫殿的间谍人员，自然在最前方带路，一路冲来的灭却师在她的爆击能力下灰飞烟灭。 稍微强一点的灭却师，可能会留下残缺的尸体。 大多数只是刚露出头，就被爆击的能力牵连进去，无法形成阻塞邦比爱塔等人前进的壁垒。 ——王座之间。 友哈巴赫面色阴沉的坐在王座上，在破面们入侵影子空间成功后，他的心情就没有变好过。 从口中吐出来的黑紫色鲜血，至今存在于体内的虚毒，都未能全部排除干净。 这是专门针对灭却师的毒药。 友哈巴赫从未想过，一千头基力安大虚合成之后，经过特制方法熬炼，可以配置出这么凶猛的毒药。 在他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之中，随便拿出一个人都可以正面击溃一千头基力安大虚。 大虚之中的杂兵，根本不值一提。 但虚的任何物质，灭却师都毫无抵抗性，在最初的计划中，要在尸魂界之前攻占虚圈，便是因为这种原因。 灭却师的体质一旦沾染虚的力量，不但无法开辟出虚化的道路，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虚与灭却师本就是矛盾对立起来的存在，灭却师消灭虚，不仅仅是因为仇恨，也是为了灭却师的生存。 可友哈巴赫比较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陛下……” “哈斯沃德，现在情况怎么样？” 友哈巴赫颤抖着手掌，又是从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仅剩下的两位亲卫队成员已经出去阻拦了，相信……” “我是问你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友哈巴赫深红的眼眸中布满冷酷。 “不容乐观。”哈斯沃德沉默着。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特记战力中没有他的身份？” “……”哈斯沃德犹豫了一下，拿出刚才从情报室那里采集到的一些零散的情报，但上面记录不多：“他是蓝染之前的上上任五番队队长白业，在两百五十年因不明原因杀害中央四十六室全员，因此事与他的副官离开尸魂界，自此下落不明。” “为什么你没有提醒我，会有这样的一号人物？” “抱歉，陛下。关于他的信息记录，实在是太少了，加上他早就叛离尸魂界的身份，展现出来的实力，也只是比京乐春水高出一线，在他离开尸魂界之后，关于他的情报收集工作就彻底断掉了。没办法收集更多，那个时候情报部门认定他的实力不足以列入特记战力之中，根据我的推测也大致是这个结果。” “这就是你给我找到的答案吗？” “是。” “太令我失望了，哈斯沃德。” “……” 哈斯沃德只有沉默着，的确是他的失误问题。 “陛下，要迎击敌人吗？” “不，我要舍弃这里！” 友哈巴赫的决定让哈斯沃德感到意外。 那眼神中的慌乱，即使压制得很好，可是哈斯沃德依旧看出来了，他所效忠的王，无形帝国的皇帝，眼神之中存在着从未出现过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哈斯沃德侍奉友哈巴赫以来，第一次见到除了冷血、残暴之外的神采。 他在畏惧。 哈斯沃德曾经相信友哈巴赫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也相信他会按照计划那样，取代灵王，成为真正的世界之王。 哈斯沃德未曾经历过千年之前灭却师与死神的战争，但他知道，那个时候友哈巴赫虽然失败了，但从未露出过畏惧之色。 而现在他在恐惧，在茫然，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与否定。 正在哈斯沃德为之犹豫的时候，友哈巴赫已经抬起手臂。 从瀞灵廷返回，在冰之宫殿内作战的所有灭却师全体，从他们的身体上散发出光芒，于是，一道道耸入天空的灵子光柱粉碎了冰之宫殿的天盖。 见到这一幕的哈斯沃德，目光之中透露出叹息与苦涩之意。 已经胆寒到这个地步了吗？ 要用圣别将所有分散出去的力量回收，提前‘开眼’，就必须牺牲大量的星十字骑士团的精锐灭却师。 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是为了与敌人拼死一战，而是为了增大逃跑的概率。 他的这位皇帝，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害怕，如此慌乱，如此狼狈的王。 外面的灭却师已经是弃子，他们的愤怒也好，谩骂也好，痛苦也好，友哈巴赫对此毫无怜悯。 友哈巴赫对待任何人都很冷漠，哈斯沃德知道这一点，友哈巴赫没有用圣别夺走他的力量，只是因为他这个副手还有利用的价值。 若到了必然该舍弃的时候，友哈巴赫绝不会对他吝啬圣别的力量。 这是王。 无情的王。 冷血的王。 胆小的王。 慌乱的王。 虚毒不断入侵他的身体，哈斯沃德不知道虚圈用了什么技术，可以把虚毒提升到破坏友哈巴赫身体的程度。 友哈巴赫做出逃跑的抉择，不只是因为看出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毫无胜算，也因为虚毒的侵蚀之力，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场战争，虚圈的真白夜宫早有预谋，邦比爱塔对于他的无理挑衅，算准了他会用圣别取走邦比爱塔的力量，在那其中注入了可以扼杀他的虚毒。 就像无形帝国对待尸魂界一样，以有心算无心。 真白夜宫的做法，与无形帝国如出一辙，只不过真白夜宫比无形帝国更加狠毒，更加彻底。 友哈巴赫尽管与白业只正式面见过一次，但已经了解到了一个事实—— 那个男人一旦出手，必定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恐惧，无论是谁也好，都有着内心深处最为畏惧的事物。 白业动摇了友哈巴赫，扇动友哈巴赫的情绪，让他从慌乱之中迷失自我，对自己的‘全知全能’产生质疑。 而这种质疑无疑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在邦比爱塔、史塔克他们处理灭却师的残余势力，包括控制无形帝国内部的财富时，白业带着千瞳子与清璃来到了王座之间。 看到的是哈斯沃德站立于这里，友哈巴赫却不见了踪影。 哈斯沃德面容平静，用复杂与钦佩的目光看向白业。 白业慢慢向王座这边走来，看着空荡的王座，他脸部的表情也是空白，让人从中无法看清他在想什么。 “陛下走了。” “我看到了，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没走？” “我不能走。” “还在守着你那位王归来吗？”白业问。 “是啊。” 哈斯沃德抚摸着王座的扶手，王座之上的人已经消失，但他依然看见了王坐在这里的身影，自信与目空一切的绝对权威，是他最为怀念的日子。 “你说……他在恐惧什么？”白业再次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他想要听听哈斯沃德口中的答案。 哈斯沃德必定是知道正确答案的人。 “陛下恐惧的不是你。” 哈斯沃德给出了一个让白业非常满意的答案。 是的，友哈巴赫恐惧的源头并非是他。这一点白业十分清楚。 “是的呢。他恐惧的是自己，在一个人最自信，最强大的能力上予以否定，这个人必然会茫然无措，从而失去冷静的判断力。其实他真正恐惧的源头，是自己的‘全知全能’失去作用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依靠什么来战斗的迷茫。这是最致命的。” 哈斯沃德赞同的点了点头，平静说：“陛下一直以来都在依靠‘全知全能’的能力，他在这千年间习惯了他所看到的未来，因为没有任何事逃脱他的掌控，他习惯了如此。但是你打破了这个局面，打破了陛下理所当然的存在意义，陛下再也看不到掌握在他手中的未来，他的信念为此崩塌，对自己的存在持有否定。” “一个人的习惯很可怕。” 习惯很可怕。 哈斯沃德一开始以为白业打败友哈巴赫的是因为他过人的强大力量，可以压制住‘全知全能’的伟大之力。 可是他在看到友哈巴赫逃离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过来。 白业打败友哈巴赫，并未对他本人直接一刀一剑挥砍，而是心理战术。 未知意味着不在手中掌控，看不到未来就意味着全知全能失去作用。 成就一个人的事物，也拥有毁灭一个人的力量。 全知全能是一把双刃剑。 毁灭友哈巴赫的是全知全能，而非白业。 虚毒只是一个引子，白业的出现也是一个引子，引导友哈巴赫走向一条只有死亡的道路上。 “陛下他啊，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命运了……我没想到，全知全能的陛下，会有这样的一个弱点。” 当命运再也看不清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回归最为原始的黑暗。 “人们会把目光放到久远的未来，往往忽视面前的东西。畅谈未来的确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我更珍惜眼前的生活。他生来是王，可以目视未来，按照未来的画面制定一切，可恰恰否定他的，正是他所看到的未来。”白业这么回答哈斯沃德。 哈斯沃德无法置否，事实不容许人争辩，即使争辩也毫无意义。 发生过的历史也只是历史。 时间的残忍刻痕，不会为任何人重头来过。 “哈斯沃德……你有兴趣为我办事吗？你很冷静，能力也很出众，葛雷密也对你颇多赞赏。” 白业笑了笑，只是朋友之间的随意闲聊似的。 “看来葛雷密并非是死了，而是叛变了陛下。” “看到有才能的人，总会忍不住投注欣赏的目光。葛雷密他有着这样的闪光处，你也有。” “可是我不会背叛陛下的，抱歉，感谢您的欣赏。在生与死的天秤上，我会把自己的生命放在上面称量，为陛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从斗篷里取出灭却长剑，决然的眼神，至始至终都保持灭却师该有的冷静沉着。 明知道不可力敌，但这是他能够为友哈巴赫所做的唯一事情了。 最后的忠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傲慢 肉体与灵魂的死亡并非是真正的死亡，思考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白业自王座之上走下，哈斯沃德的身体已倒在王座之旁，鲜血蔓延在台阶上，继续流淌。 从他那没有遗憾的面孔上，死亡是他最后的宿命与荣光。 他闭合眼睛，带着笑容死去。 作为敌人，白业不会给予怜悯，也不会给予同情，任何的同情与怜悯敌人的行为，都是傲慢，也是不尊重的表现。 杀死哈斯沃德就好像是喝茶吃饭一样，引不起白业一丝一分的波澜。 “无形帝国算是真正的完蛋了。”清璃笑着说。 “比想象中还要更快的从内部瓦解。”白业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清璃的问题。 “其实我一直想要看看队长出手的样子，到现在都没有见识过 几次，心中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清璃心中抱有遗憾，白业自始至终都未真正的出手一次。 让一直想要知道白业真正实力的清璃，眼神立马幽怨起来。 “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上乘的力量。把能力如同舞台上的演员般，表现给敌人观赏，这只是最肤浅、最愚蠢的做法。” 白业明确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不管了，不管我如何努力，在队长眼里，我始终是个小孩子吧。” “知道这一点，证明你还有拯救自我的机会。你啊，太喜欢对外人炫耀自己的能力了。” 白业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他是另一个层面上的自私自利者。 蠢人就该蠢死，思考是最强大的力量，可以突破自我。 即使是天才，也必须要思考才能挖掘自己的才华。 他所能教给清璃的，其实只有这一样，那就是检讨自我，认清自我，而不是只醉心于力量上的升华。 没有思想作为基石的摩天大厦，一触即碎，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梦。 “走吧，去解决无形帝国的最后一人。” 在和清璃聊天的时候，白业释放出去的探索灵压，已经锁定到友哈巴赫具体在在什么位置。 斩草除根，友哈巴赫的力量过于危险，既然决定出手，白业没有放虎归山的傲慢习惯。 ‘全知全能’这种能力的成长速度过于迅猛，任由其成长下去，难免以后不会成为一个巨大麻烦。 ◆ 自高自大，目空一切，即是‘傲慢’的原罪。 也是七宗罪之中，白业认为的最可怕的一种原罪。 友哈巴赫因‘全知全能’而傲慢，白业并未欺骗哈斯沃德，友哈巴赫毁灭自我的原因，即是被‘傲慢’支配。 或者说，他的整个人生，都是一场由傲慢引起的悲剧戏码。 断界的时空秩序是这片世界最为特殊的一种，由时间的激流糅合而成，在这里许多空间都是隔绝断层状态，时间的密度是外界的两千倍以上。 因此，在这里度过两千年，外界只相当于过去一年。 而且以虚圈与尸魂界的技术，对这里的技术监测都无法做到完善完美的程度，比外界高达两千倍以上的时间密度，换句话说，想要毁灭这里，比毁灭尸魂界或者虚圈更加困难。 在过去的岁月中，尸魂界不少犯错的死神，都会被限制灵压，流放在这里等死，或者被其中的拘突吞噬殆尽，死无全尸。 在泥流般的污浊之中，时间的洪流挤压这里的一切空间。 光线十分黯淡，时间的泥流永不停歇的在流泻滚动，蔓延向远处做着自我循环的运动。 友哈巴赫就藏身于这里，现世、虚圈、尸魂界都无法作为他的容身之所，但要把希望寄托于断界上面，这种想法依旧过于天真。 他本人也未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断界上，因此对于白业找到这里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白业找不到这里，才是真正的奇怪。 能够无视他‘全知全能’观测的人，就该如此强大。 千瞳子与清璃无声的拔出斩魄刀，一左一右立于白业身侧，其余的灭却师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友哈巴赫。 即使他的信念几近崩塌，对自己的‘全知全能’予以否定，依旧是一个不能够轻视的强者。 白业双手按住千瞳子与清璃拔出来的刀刃，在两人略微诧异的目光中，漫步向友哈巴赫走去。 “我就知道我无论藏到哪里，你都能立刻找到……没有灵王之力的你竟然远超于我的‘全知全能’，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 友哈巴赫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他在挖掘自己失败的秘密。 “这个世界一开始并不存在灵王，有个强大的人出现了，那就是灵王了。” 白业的话，让友哈巴赫笑了出来，笑声中有点凄凉的味道：“命运吗？” 因此，在说到‘命运’两个字的时候，不再是那般的信誓旦旦，而是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啊，你太傲慢了。对命运的傲慢。一个人被命运绑架，这个人的人生必然是惨淡无光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失败是必然的？” 友哈巴赫的语气中带有质问之意，显然，他并不能完全认同白业的话。 这种话他只信一半，另一半则是因为白业拥有凌驾于他的实力。 “你这辈子是个救世主，会被所有人敬仰。” 白业冷不丁说了这句话。 友哈巴赫皱眉，不明白白业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业笑着说：“如果有人这么安排你的命运，你会否定自己是‘救世主’的命运吗？” 这种问题有很强烈的针对性。 不等友哈巴赫回答，白业继续笑着说：“你这辈子只能当乞丐……有人这么告诉你，你是反抗证明自己，还是甘于这种未来。那么，你是支持还是否决？” 众生敬仰的救世主，受生活所迫的乞丐，两种极端对立的命运，让一个人来做出抉择，其实这种事已经不用做出选择，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做一个受终生敬仰的救世主，反而去做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你生而知之，可以观测未来，拥有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你的起点比这个世界很多人都高，高到他们人生的终点也难以望及你的项背，是天生的王者……” 白业走到友哈巴赫侧旁，斜视他的面庞，接下来从嘴中吐出的言语却如刀子一般，凶狠的攮进友哈巴赫的心口中。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从未来之中看到的画面，是你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按照自己的意愿要成为王者的，还是被命运决定，你才成为王者的？” 友哈巴赫心中产生了某个十分可怕的想法，仿佛真相近在眼前，只是隔了一层纸，随手就可以捅破这层窗户，看到他从未想到过的画面。 他用‘全知全能’看到未来，他是王。 所以他深信不疑，坚定自己一定是世界的王，天生就是为了成为王存在的。 不臣服的人即是邪恶，信奉他的人是正义。 因为命运钟爱他，他天生就是要当世界之王的。 反抗命运的都是恶。 是的，他从未思考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坐上王的宝座，只因为命运决定，让他看到未来的角落，让他知道自己是王，所以他应该成为王。 可是，这个答案是他经过无数次的推敲思索之后，得到的真正答案吗？ 到这个时候，友哈巴赫才悚然发觉一件很可怕的真相。 ——他从未经过任何思考，自己因为什么目的才要成为世界的主宰？ 他没有问过自己，也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认真思考，只因为命运让他看到了未来——你是这个世界的王。 因为命运说他是王，友哈巴赫认为自己那时相信了，并且深信不疑，没有人可以对那个宝座视之不理。 相反，因为白业在之后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这辈子只能当乞丐。 如果是这种命运在未来等他，友哈巴赫不由得问起自己，自己会甘愿接受这样的未来，不去反抗吗？ 他开始质疑命运告诉他的未来，全知全能看到的那种未来，真的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吗？ 他在混乱，他在迷茫，觉得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变得可笑起来。 不，连自己都是可笑的。 友哈巴赫领悟到了这个道理，白业从始至终看似不着边的话，其实只告诉他一句话—— 毁灭一个人，就让他去相信命运。 让他相信命运不可逆转，让他相信乞丐只能是乞丐，平民永远是平民，不要反抗命运。 忘记尊严，忘记热血，忘记斗志，忘记前进的勇气。 生来低贱，永远不要想着上位。 命运如此，遵照命运拟定的行程，过完一生即可。 友哈巴赫这时才明白自己当时用‘全知全能’观测白业的时候，内心那涌现出来的恐惧是什么了。 起初他以为是白业凌驾于他之上的力量，如今想来，自己真的是太过于高估自己了。 自己恐惧的是白业那明视人心的力量。 自己屈服于命运，屈服于‘王’这个名号的时候，遵从于全知全能所看到的未来行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失败者。 他不敢踏出挣脱命运的脚步。 被命运束缚的人只是失去灵魂的空壳人偶，拥有思想为核心，武力为外皮，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嘲笑山本总队长这个老对手变老了，很多做法都很可笑，很多坚持让人鄙视，其实最可笑的是自己。 友哈巴赫怜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自己一直是个‘死人’。 相信命运，相信自己是王，这已经是最为可怖的傲慢了吧。 而这种傲慢已经根深蒂固，刻印在灵魂之中。 下意识的想法，便是——我看到了未来，未来我成为世界之主，反抗之人该受屠戮。 即使到现在，他的内心在震动中依旧未失去生存的信念。 一旦死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所以，友哈巴赫决定不再退后，不再逃避。 ‘全知全能’无法看穿也不要紧，自己现在所做出的决断，是通过自己思考下定决心的，而非是‘全知全能’为他抉择的道路。 他这一次，不应该背负‘王’这种命运而战，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拥有友哈巴赫这个姓名的人而战斗。 他想要做回一个真正的‘人’，不应是被命运支配的玩偶。 神圣灭矢。 友哈巴赫向后一闪，汇聚起来的灵子，在断界的时空浊流中，形成了一根形体巨大的光箭。 这根光箭无需弓弦引导，直接按照友哈巴赫的手势飞射出去，穿刺白业的身躯。 光箭的力量已经让断界时空感到震荡。 操控灵子是灭却师最为基础，也是最为可怕的力量。 光箭的力量也会随着每个人运用灵子的能力，威力各不相同。 而友哈巴赫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吸收了回收了全部灭却师的力量，他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白业微微眯起眼，抬起手掌，裂开的时空狭缝，将高浓度灵子汇聚成的光箭剿灭。 友哈巴赫想要再做什么，一根手指已轻轻点在他的眉心，白业轻笑着出现在他眼中，近在咫尺的距离，胜负在这一刻揭露鲜明。 “特别感谢你的馈赠，友哈巴赫，这份被命运支配着的‘傲慢’原罪，我替你来解脱吧，不用感激……” 友哈巴赫张口已然无言，只看到口型在动，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身体并未消失，而是眼前失去了光明，陷入绝望的黑暗。 耳边的浊流滚动声也已失去动静。 嗅觉失去感应。 触觉无法传递。 …… 五感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失去之后才知珍贵。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心境，让他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友哈巴赫心生惶恐，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 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发声，身体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只是一个拥有意识的人偶。 他无法感应到外界的一切，白业接下来要对他做什么，他也一无所知。 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害怕。 白业拎住友哈巴赫的衣领，从他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随手把友哈巴赫扔到清璃那边：“他对我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了，对你来说，应该还残存着最后的利用价值吧。” “是的呢，毕竟他是第二个完整的灵王啊，灵王指甲、灵王左手、灵王右手、灵王大脑什么的，他与这些许许多多残角碎片的价值是不一样的。独一无二的灭却师之王。” 特意在‘完整’两个字加重了口气。 友哈巴赫是灵王部件中，最为完整的一个。 也是可以用来替代灵王的基石。 他的身体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 得到友哈巴赫这个珍贵的实验材料，清璃表现出来的样子很开心。 完整崩玉的材料这下子全部聚齐了，偷偷打量了千瞳子一眼，而千瞳子正好也看过来，脸上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屑：“依靠外物的力量始终不如自己修炼所得，你还是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输的原因。” 清璃不在意一笑，却锋芒毕露：“哎呀，久木副队长是在担心我忽然变强了吗？但我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让步喔，你只不过比我早认识队长几年而已。” 千瞳子订正她的说法：“是几百年。我和白君的感情比你坚定，哪怕没有外人在，也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么说来，久木副队长也是奶奶辈的人了，千瞳子奶奶……” 刀刃相触。 火花迸溅而出，从两人白净的面孔前掠过。 “干脆我在这里把你砍死吧。”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知道你这种人在现在的说法是什么吗？不知廉耻，狐狸精！” “狐狸精？久木副队长终于承认我比你年轻漂亮了吗？看来队长更喜欢我多一点呢。毕竟现在您是千瞳子奶奶，千瞳子奶奶您好。” 明明是谩骂之语，清璃却当做赞美的言词，在称赞自己年轻美丽，暗中则讥讽千瞳子年老色衰。 “狐狸精，你这是找死！”千瞳子口拙不会辩驳，双目喷火，可见心中何等愤怒。 “啧，千瞳子奶奶，我们经过良好教育的新时代文化人，说话和决斗都应该优雅一点。张口闭口死啊死的，要是被外人听到，队长也会脸上无光。” ◆ 茫茫无际的白色之地。 处于未知的地点。 无论从什么高度眺望，都无法看到这片时空的尽头，天地仿佛粘合，又似乎是分开。 八爪章鱼一直悠闲自得的在那里抚弄自己的几根巨大触手，似是欣赏自己这具魁梧有力的庞大身躯。 在它身旁躺靠着一名穿着古典紫色的哥特装萝莉，银白长发自然垂落，神情严肃而冰冷。 她的美貌自然不用说，无论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都不为过，但由于气质的独特，其实更甚于她的美貌。 ‘来自哪里’、‘要去何方’、‘她是谁’、‘为何存在’、‘她是什么’这种抽象式的简短而模糊风格。 或者说，即使存在于意识中，从意识中提取出来的成分，也是过分单薄的特异部分。 既非是人类，也不是神魔，说是概念也无法描述万分之一，认定她是现象本身，或许也不是什么很合适的称谓。 在他们周围出现了许多呈现画面的光幕，映于紫色萝莉与章鱼眼中的画面，目光之中只有平淡的安宁。 他们的目光投放在白业所在的世界中，观察白业的一举一动。 不只是白业，很多时候他们以观察别人的生活消磨时间，其余人的行动也都在他们的目光下展开，或是悲惨，或是一路顺风，或是得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力量。 在他们所进入的世界中，过着清苦，过着精致的生活。 有些人还在浑浑噩噩，有些人已经晋升神明的阶层。 有的人开局自相残杀，夺取队友的主神赠品，暴露出人性的丑陋一面。 更甚者进入了一个高度神魔化的世界，遭遇倒霉的事情，被那里的土著魔神抓到，读取他们灵魂中的记忆，最后成为阶下之囚，在无尽的折磨中死亡。 有的人从赠品获得神格，有的人获得神兵利器，有的人获得强大的超能力，有的人只抽到一箱干脆面，一包面纸…… 各种不同幸运度的试炼者投入不同世界，呈现出人生百态，各有自己的机遇与奇迹，或是熟悉的世界，或是陌生的世界。 其中不乏有真正幸运，还有足够能力的人，超越世界的限制，跨入神灵的阶层，经历岁月的沉淀，变得博学而富有智慧…… 只不过更多的是获得力量之后的堕落，在世界之中胡作非为，放纵自己的欲望，尝试着原本现实中无法办到的一切事情，他们依旧未能明白一个事实，这不是一个‘游戏’。 用那过剩的欲望麻醉自己的身体与灵魂，最终也会一无所有。 “从权能之中领悟‘真神’的意志，真难想象一个普通人可以理解这个地步。他比很多神都明白权能的真正意义，以纯粹的武力来释放权能，只是三流神明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浪费权能的真实能力。” 大章鱼只是客观点评着，又或者只是和紫色萝莉随意聊着天。 它评价的明显是刚刚打败友哈巴赫的白业。 “他是个非常可恶的男人。” “？” 听到紫色萝莉这么说，大章鱼侧了侧眼睛，八根触手悠哉缓慢的摇摆。 “他欺骗了吾辈。皇琪的力量对他不是伤害，而是助力。他吸收了皇琪与吾辈交手扩散出去的残余能量，用此打破了那方世界本应该存在的限制。还从吾辈这里拿到了补偿品，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诈。” “但他的伤势不是没好吗？” “这是试探的筹码。他很狡猾，故意没有恢复伤势，用来试探吾辈的心思与底限。他的眼界，早已从那方世界超脱，投注在吾辈身上。他一直都走在试探的边缘上，与吾辈暗中较量。” 即使如此，紫色萝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声音淡漠而平静。 大章鱼静静听着紫色萝莉的唠叨。 “他还说吾辈很漂亮，从来没有人对吾辈说过这种话，你认为吾辈漂亮吗？” 紫色萝莉抬起头，眼中难得的出现一丝好奇与懵懂。 大章鱼缓缓垂下眼睛，认真看了紫色萝莉一眼，回答说：“凡人总是喜欢夸大事实，在我眼中你其实很丑，甚至长得有点怪。不过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会嫌弃你丑陋。” “那什么是漂亮呢？” “像我这样的，身躯健硕有力，刚硬之中带有柔美的线条，这是最为标志的外观。”大章鱼显示自己的八根触手，粗壮有力，曲直如意的摆动，时空任意扭转撕裂。 紫色萝莉似懂非懂点头。 “对了，他为什么要说你漂亮？”大章鱼好奇问。 “大概想和吾辈像下等动物那样交配。他好像以与雌兽交配为乐趣。” “那你想要和他交配吗？” 紫色萝莉摇了摇头，脸上似是羞耻，又是嫌弃的说了一句： “吾辈不要。总觉得做这种事很下流。” 第一百四十章 回归 酒杯的轻轻碰撞声。 流魂街郊外的某座坟墓前，两个人一同饮酒，在墓前放着一碗盛满的酒水。 刳屋敷剑八，第七任剑八的坟墓。 这里长着杂草，每年只有京乐等熟人过来这里扫墓，记得他的人已经不多。 那过往的岁月只有遗憾与寂寞。 人生道路上的知己过于稀少，能够一同开心饮酒的人就更少了。 “这次要多谢你了，小哥。” 京乐的手臂上缠绕着绷带，披着那一层未变的花色外袍，胡子拉渣的颓废脸，即使经历过很多事情，也未曾冷却的热血蕴藏其中。 “别误会，要是尸魂界出现问题，我那边也得跟着动乱起来。说到底，我是为了自己着想。” 酒水入肚，白业对于京乐的话不可置否，但护廷十三队的损失与他无关。 在最初的十分钟内，即使有所防备，但因为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几近千名隶属于护廷十三队的死神遭遇袭杀，连不少队长都身负重伤。 饶是如此，若非白业的到来，做好防备的护廷十三队也会因此而遭遇更大的重创。 至于灵王宫那边，倒是淡定许多，至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我没想到小哥你是虚圈背后的主导人，唉……当初你离开之后，我可是黯然神伤很久哦。”京乐笑着说。 “是因为没有人陪你喝酒的缘故吧。刳屋敷这家伙早早离开了，曳舟队长升入零番队，这次也没有下来呢。浮竹的身体不怎么好，你的副官好像不喜欢你饮酒的态度……” 白业手里拿着酒杯，对于京乐的事情十分了解。 “小七绪的确是管得太严了，话说回来，小哥你那边不也是这样吗，以前你被灌醉抬回五番队的时候，久木副队长可是直接动刀子的……” “自从离开尸魂界之后，已经两百多年没有沾酒了……” 白业的表情似乎在感怀什么，在护廷十三队的日子，的确让他颇为怀念。 但这份怀念并未让他的内心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的目光一直放于现在，他是个精致的现实主义者。 他没有感伤过去的习惯，也不会像友哈巴赫那样，执着于改变未来的力量。 “左拥右抱的生活，的确是灾难许多。不论是久木副队长，还是蓝染队长，都不是容易相处的优秀女性呢。”京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我可不质疑她们的优秀，说到底是因为我的自私心理作祟。” “我不讨厌你自知之明这一点。若是没有私心，生活之中不就没有乐趣了吗？”京乐反问着一笑。 “可不要把我教坏，我在这里呆久了，中央四十六室那些家伙恐怕也会对我有颇多微词。” 白业拿起酒瓶倒酒，盛了半杯，再次和京乐碰了一下。 “咦？”京乐喝着酒，惊讶的看了白业一眼，似乎很诧异他会说这种话：“小哥你都这么强了，还用在意他们的看法吗？” “春水，你这一点是我最讨厌的地方。我找你来是喝酒的，不是和你来谈政治的。” 被白业挖苦的取笑，京乐也是苦涩一笑，叹息了一声，回答说：“你比我更懂得观察人心，蓝染队长之所以这么可怕，恐怕也是跟你学的吧。你最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在于在你面前，任何人都没秘密可言。至少给我留点面子啊。” “我们都是老交情了，面子之类的东西，早就在酒水里泡着呢。真为你们瀞灵廷的未来堪忧。” 白业轻轻笑了起来，依旧以这件事取笑京乐。 “哎呀，毕竟我们这边的牵制关系很复杂。你那边应该清溜多了。我是想过来一起快快乐乐的喝酒的，但是四十六室那些家伙面对你这种有前科的人，总会背地里说三道四，而且心生惶恐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总要推出一个替死鬼过来询问一下你的打算。要知道蓝染队长是你的人，而你本人的危险程度还要在这之上 ……” 京乐正说着，突然一声稚嫩的咳嗽打断了他与白业的交流。 那是一名穿着整齐华服的女孩，在听到京乐在那里不停嘴的抱怨与埋汰，不由得脸色发黑。 “娜由拉酱，你怎么亲自来了？” 京乐心虚的瞥过视线，背地里说人坏话被听到，让他表情尴尬。 “我要是不来的话，京乐先生可能要把四十六室往死里责备了吧。明明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做事了，至少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那些顽固派的老东西你怎么骂都可以。” 阿万门娜由拉在四十六室的诸多贤者之中，绝对是开明公正的代表。 为了能够更好的处理案件，在很多时候都会浸泡在大灵书回廊之中，阅读各种资料，从根源找出问题。 虽然无法立刻改观四十六室在众人眼中的看法，但至少她已经做出起头的表率，利用新生派的资源，不断压榨顽固派的生存空间。 “一时醉话，一时醉话，娜由拉酱心怀宽广，肯定是不会介意的吧。” “我还没有小气到这个地步。” 阿万门娜由拉叹了口气，只要熟悉了之后，京乐的性格确实有点那个啥，不是讨厌，但意外的不想和他说更多的话。 然后她走到京乐身旁随意的坐下，认真而严肃的脸孔，打量着在对面自顾自喝着酒水的白业，被她打量的时候，白业的动作与神态都很自然，也没有因为被人打量而心生不满。 努力做出大人严肃样子的女孩，某种程度上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想到娜由拉的身份，大灵书回廊的司书，四十六室的贤者之一，四十六室变革派的代表人物，确实是很有重量。 “久仰大名了，白业队长。” 娜由拉打招呼，白业不由得身体一怔，女孩的目光很清澈，不夹杂仇恨，也没有畏惧，只是很自然的对视。 “你好，年轻的贤者。”白业未因娜由拉的年纪而有所轻视：“如果你过来是和我说一些大道理，就不要浪费各自的时间了，我今天是顺便过来和过去的老朋友一起喝酒的。” “顺便这种话有点伤人了吧，小哥。我们的交情只是顺便吗？” “一切交情都在酒里。慢点喝，今晚我晚点回去就行了。反正你回瀞灵廷也只是被副官教训，不差今天这一晚。” 白业敞开了喝，与京乐碰杯。 娜由拉叹了口气，两百五十年前的五番队队长白业，根据她所收集到的一些情报，是个不输于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的老酒鬼。 明察暗访一些人得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包括白业那个时代的上上任四枫院家的当主，还有朽木家的一些老前辈，都说五番队队长白业是个与京乐春水臭味相投的酒鬼，每次喝酒都要喝到酩酊大醉，还有已经死去的刳屋敷剑八。 只有原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桐生，还有所克制。 这三个人经常形影不离，勾肩搭背的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总之，越是深入调查，娜由拉就听着越是玄乎，甚至怀疑这三个人之间是不是有着特殊的癖好。 而五番队队长白业是个男女通杀的双性恋者。 当然，只是小道传闻，当不得真。 只是看到此刻白业与京乐一起醉心于喝酒聊天的姿态，娜由拉觉得自己却一副想要谈公事的样子，在这里就变得十分突兀了。 “酒真的那么好喝吗？”娜由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两家伙东一句西一句，明显把正经事丢到一边了，甚至聊起了成年人才懂的荤腥事情，例如谈论吹嘘自己勾搭女孩子的经验，让娜由拉在旁边面红耳赤。 两个人渣。 一丘之貉。 该人道毁灭。 “白业队长，你先和第二代剑八好上，接着又去撩拨蓝染队长。我不是指责你什么，我觉得女孩子的感情，你还是慎重对待一下比较好。” 娜由拉也加入了话题之中，只有加入这话题之中，她才能近距离的了解白业。 而且，白业和京乐那一套泡妞的说辞，让她十分不爽。 至少也要顾虑一下她这个女孩子吧，人渣。 “你还小，不懂男人。感情是不分先来后到的，只要情感真实就好了。” “我同意，小哥，你说得真好。” 京乐与白业再度干了一杯。 “白业队长，你不觉得你同时对不起的是两个女孩子吗？”娜由拉瞪起了眼睛。 白业沉默了一下，忽然询问了一句：“那个……贤者小姑娘，你谈过恋爱吗？” 娜由拉深呼了一口气。 不生气，冷静，不要动怒。 这是个顶级人渣，她没有理由动怒，这种人也根本不值得她生气。 “我……我只是为第二代剑八与蓝染队长感到不值。不是以敌人的身份，而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 娜由拉尽可能挺起平板一样的身材，让自己变得有点自信。 “那就更不应该这么说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同时喜欢三个女人。不过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人越老脸皮越薄了。她的安静与博学，还有读书到昏昏欲睡的样子很可爱。” “……” 娜由拉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本来还觉得挺可恶的京乐，此刻在她眼里，反而显得正直多了。 “对了，娜由拉小姐，我听说你的兴趣也是看书与阅读吧，你说攻略你这样的女孩子，要用什么办法比较好？她和你一样，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白业不耻下问的询问娜由拉这个问题。 娜由拉脸蛋噗一下红了，然后眼中的神采变得异常凶狠，瞪着白业。 “白业队长，以女孩子的角度来说，我很讨厌你这样的男性。一点都不负责，而且对待女孩子的感情太过于鲁莽和草率了。这种男人该千刀万剐！” “别动怒，贤者小姑娘。我听说你父亲在任四十六室的时候，瞒着你母亲在外面包养了四五个外室。” 娜由拉哑然无语，脸色青白转换，再怎么良好的修养，此刻也在白业的三言两语之间被瓦解。 让她心惊，明明只是一个带有低俗性质的话题，差点让她失去冷静。 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不只是实力上的体现，还有心理战术的运用。 “被发现啦，看吧，多读书还是有点用处的。贤者小姑娘你要多读书，用书中的智慧结合实际应用，可以让你受用无穷。谈判的时候不要因为对方说什么，就为此意气相争，最好要牢牢记住哦。” “也就是说，白业队长刚才所说的，关于脚踏三条船这种事，是故意引我生气的吗？” “不，是真话。我最不擅长欺骗女人，我对她们的感情都是真诚的。” “……” 果然是人渣。 是个超级大人渣。 接下来娜由拉像个闷葫芦样坐在旁边，看着京乐与白业在那里喝酒，从下午喝到傍晚，从傍晚喝到入夜。 娜由拉心累，先不说白业的问题，毕竟对方是虚圈的头头，她管不到别人身上。 但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宿夜未归，总归会给瀞灵廷面子上抹黑。 娜由拉催促他快点喝完了事，京乐却说‘反正明天肯定要被山老头大骂，今晚一定要喝个痛快’。 等到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属于两个人的酒席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如果算上已经死去的刳屋敷剑八，就是三个人在喝酒。 “终于全部喝完了，小哥你的酒品变好了。” “还说我呢，你不是一样吗？” “可惜刳屋敷走得太早了，不然今晚一定干翻他。” “你可悠着点，你要是死了，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下次我去虚圈找你喝酒。” “你要是敢来，我就能灌醉你。” “都这个时间了，小哥，不去见一见其他人吗？平子队长好像受了重伤，在卯之花队长那里治疗。” “算了，他现在心里一定很委屈，想要对我哭诉。以后再说吧。至于卯之花队长，我劈腿了千瞳子，我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说得也是，卯之花队长现在一定替久木副队长感到不值，估计后悔你当初还在十一番队的时候，怎么没一刀砍了你。” “不说这些恐怖的事情，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喝酒。” 喝完酒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聊一些其余的话题。 好不容易能有个喝酒聊天的人，不想因为一些事情破坏了感情。 白业走到刳屋敷剑八墓前，轻轻拍了拍刳屋敷剑八的墓碑，洒然一笑：“走了，老朋友，下次带酒来看你，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来这里几次……” “白业队长。” 在白业即将离开的时候，娜由拉小跑着追了上来，大声在后面喊话。 “小贤者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我只想问一句，蓝染队长她……” “放心好了，清璃她啊，还不至于在一件失败的事情上继续犯错两次，既然空座町之战是她失败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再对灵王动手。虚圈与尸魂界保持原本的平衡就行了，死神与虚的战争不正是如此吗？” “是啊，死神与虚的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看着白业进入黑腔，娜由拉呢喃着这一句，露出了明丽的笑容。 总算是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好觉了。 ◆ “白业大人，您回来了啊。” 尽忠尽职的路德本在第零塔附近看守，在注意到白业从黑腔中走出来的时候，连忙过来问候一句。 “千瞳子和清璃先一步回来了，她们两个现在在哪里？”白业小声询问了一句。 “两位大人去了静谧回廊。” “去那里打架了吗？没个两三天是没办法分出胜负了。” 路德本只是诺诺点头，不敢多说一句，也不敢多问一句。 “史塔克他们呢？” “史塔克他们已经提前回来了，还有在无形帝国据点内收刮的物资，全部已经运回白色庭园，由萨尔阿波罗统一管理再分配。” “看来这次收获不小。” “听萨尔阿波罗说无形帝国的很多技术有可取之处，应该可以大幅度扩展白色庭园的科学系统。清璃大人回来之后，这部分的工作会更快完成。” 路德本作为第零塔的守门人，单独实力在破面之中，算不上最优秀的阶层。 但他有着白业非常看重的特质。 他是真白夜宫之中，最为崇尚秩序与平稳的破面。 与路德本闲聊了几句，白业就走入第零塔之中，想到清璃与千瞳子在静谧回廊那里决出胜负，立马朝着真理大图书馆那里走去。 帕秋莉依然一个人在这里做着魔法与鬼道之间的学术研究课题，她似乎以此为乐趣，乐此不疲的研究这些未知的知识。 对于魔女来说，知识与智慧的运用，才是她们追求真知的最为客观有效的方法。 “白业先生这是喝酒了？” 帕秋莉从书案上抬起头，微微打着一个哈欠，看到白业脸上不自然微红的神色，知道她在尸魂界那边逗留，发生了什么事。 记得白业跟她说过，他在尸魂界那边有个可以拼酒的老朋友。 “是啊，我本来想回去休息醒酒的，只是刚好过来，所以顺道看一看帕秋莉小姐你。” “这样啊。本来之前我是很担心的，但看到你平安回来之后，灭却师那边的事情应该全部解决了吧。” “嗯，友哈巴赫身上的‘傲慢’我已经摘取下了，战果累累。” 白业走向书案不远处的一排书架前，在那里寻找着某本书的存在，一边和帕秋莉随意的搭着话。 “傲慢？我似乎听久木小姐说过，白业先生似乎掌握掌握着七宗罪的神之权能。” 帕秋莉想起了什么，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没错。” “但那个东西，应该是神灵才能随意所欲操控的能力吧，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白业先生你使用过。” “这个呀，其实呢，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可不对，如果连权能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有点小瞧自己了，白业先生。你是因为一直没碰到见猎心喜的敌人吧，才一直没使用。”帕秋莉似乎对此有兴趣的相问。 “不是喔，我一直都没有放下权能的修炼。之所以没有展现，是因为七宗罪的力量过于危险了。” “也就是说，没有完全掌控？” 帕秋莉之前回到红魔馆一次，听蕾米莉亚偶尔提起过，白业身上笼罩着一层很特殊的‘特质’，似神非神。 应该是已经踏入神灵的阶层了。 “不全对。这么说吧，帕秋莉小姐，你认为权能是什么呢？” 白业询问帕秋莉对于权能的看法。 “神御使的伟力。” “只是伟力吗？” “唔……我过去没对这方面了解太多，一直都钻研魔法，或者有关魔法方面的学术问题，至于权能是不太理解。白业先生这么说，一定有另外的看法是吗？” “权能更像是克服自我缺陷的一种手段，把它当做纯粹的力量来使用，反而是没品的事情。” 白业很有感触的说起这件事。 “克服？” 这种事乍一看和权能是无法勾连在一起的。 “简单来说，是明见自我的一种升格。” “好麻烦的说法，这根本一点都不简单吧。” 帕秋莉不算很明白白业这种话的潜在之意，因为囊括在内的含义太多了，以至于一时间没有猜透白业具体在指什么。 但她却能知道，这一定是相当麻烦的过程。 “对于理解的人来说，是很简单的喔。” 虽然因为喝酒的缘故，脑子变得有点昏沉沉的，但不妨碍白业的理性在思考。 而他也没有在说谎，权能到底是什么，什么样的东西才可以称为权能，神灵御使的力量，就可以称为权能吗？ 白业一开始以为‘七宗罪’是神的权柄，但这种下意识的认为，却给白业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累赘思想。 所以，在接下来的问答中，白业将问题的格调上升了起来：“帕秋莉小姐，我记得你说过你过去有认识神灵一类的朋友吗？” “算不上交情深厚，但多少能闲聊几句。” “权能是神灵的权力。我的权能是七宗罪，那么七宗罪最原始概念是什么呢？” “指代人类所拥有的七种原罪，天主教的宗义里这么提到过。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根据天主教的定义确实是这样，但可惜的是，我所持有的七宗罪权能，却非是出自天主教的宗义，但也囊括了天主教的七宗罪宗义在内。它是一种更加模糊，更加宏观的寓意。” “那是什么？” “首先要确定‘人’的定义。帕秋莉小姐认为什么是‘人’？” “人当然是……” 还未说完，帕秋莉突然皱起眉头。 她想说‘人当然是人类’这种理所当然，不经过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答案。 可是，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帕秋莉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 ‘人’的定义……很浅显的话题，但到底什么可以称之为‘人’，帕秋莉不禁沉思起来。 “具备智慧、理性、独立思想的生灵？” “可能是正确的吧。” “可能？”帕秋莉美目瞪了白业一眼，这个笼统的回答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让人火大，似乎被小瞧了。 “不要生气，帕秋莉小姐，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也许这种意义本身就没有‘正确’的定论。但‘人’必然不是单指人类这类肤浅的存在。” “说自己肤浅……你真的没有问题吗？正常人都不会如此贬低自己。” “要探索真理，首先要把自己原本的立场抛弃，站在两不相干的中间。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接着去进行探索，这不正是最大的傲慢吗？我以前所生存的世界，的确是以‘人类’为核心，连神话观都是建立在人类史的发展中得以繁衍的……但这不代表着所有的神灵，都与人类史息息相关。不依靠人类信仰而依然强大的神灵，很可能是存在的。人类史与他们是不相接触的平行线。” 白业为了证明自己这句话的正确，从体内分散出七颗白色的光球，奇异的是，在光球的外层包裹着薄薄的黑色、灰色、紫色、赤色、青色、蓝色等等不相同的颜色。 “这是……” 答案不言而喻——这是七宗罪的权柄之力。 “天主教的七宗罪，指代着人类的七种原罪。我所持有的七宗罪，是‘人’的七种原罪。它所包容的，不只是人类所拥有的七种原罪，也包括神灵、概念等等存在的七种原罪。所谓‘人’，大抵是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具备独立思考的智慧种族吧，在这无限的可能中，神灵、人类都只是其中之一。” “很广义的定论。但你似乎没有证明这句话是正确的证据。”帕秋莉说。 “所以我在迷茫，我现在到底算不算是‘神’呢……要是那位可爱的主神萝莉，给我解答一下就好了。” 白业叹了口气，环绕在他身旁的七颗光球，渐渐的合成一体，被不同颜色的光笼罩，那里面存在的‘事物’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形状。 “神格？”帕秋莉脸色微变。 ‘事物’的气息很古怪，她并非肯定这一定是神格。 “不知道。”白业笑着回答：“这是我在克服之后，然后从七宗罪之中诞生出来的东西。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不见得是这样。 帕秋莉隐隐有了猜测。 “权柄本应该是神魔才能驱使的伟力，可是我的这个权柄有点不同，它不在乎被其他的存在使用。起初我使用的时候，它对我的身体造成隐患，那个时候我认为只有成为神灵之后才可以驾驭住这股力量。可是事实告诉我，我所持有的七宗罪，即便不是神也可以驾驭。在最初我之所以无法掌控它的原因只有一个……” “没有理解权能与权能之间的区分，也没有克服其中的试炼。” 帕秋莉结合白业之前所说的那些天马行空一样的说辞，说出了白业想要说出的话。 白业点头：“权能并非是神灵才有的特权，像我这等凡人，也是可以驾驭的。前提是理解然后克服权能的本质……让它承认我这个人，而不是让它臣服我的力量。” 说得很轻描淡写，但帕秋莉知道，这种事做起来相当困难。 尤其是七宗罪这种直指原罪的产物。 人类也好，神灵也好，他们身上必然存在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这七种原罪，无法分割。 就连帕秋莉自己有事也会因为人或物，从而犯了一种原罪，或是多种原罪。 其实仔细想一想，无论是人类也好，神灵也好，一生都不过是在和七种原罪战斗，克服身上的缺陷，完善自我的一种鼓励。 战胜傲慢，获得谦卑。 战胜嫉妒，获得宽容。 战胜暴怒，获得忍耐。 战胜懒惰，获得勤奋。 战胜贪婪，获得知足常乐。 战胜暴食，获得节制。 战胜色欲，获得圣洁。 因此，看向白业的目光中，帕秋莉隐约带有一种躲闪与害怕的意思。 这种人是真的可怕。 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令自己欣赏的男人，竟然是如此令人生畏的存在，有点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一个‘完美无缺’到极端自律的人，某种程度上而言不单单只是恐怖这么简单了。 “白业先生……你该不会已经完成七宗罪的‘试炼’了吧？” “没有喔，无欲无求的圣人不适合我，我想当个普通的凡人。” 白业这么说，就代表他自己身上的七宗罪，有一个或者多个原罪还未完全克服。 他现在还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以后也不会成为这种人。 白业打开一本书，书面上没有名字，继续说：“我可以不自高自大，不嫉贤妒能，不轻易犯怒，知足常乐，节制自我，该勤奋的时候绝不丢三落四……嗯，但女色这方面，大概可以说是很多男人的梦想了吧。” 明明是很正经的在探索权能方面的问题，但在白业说完这句话之后，帕秋莉觉得话题忽然间变得十分不正经起来。 心中对于白业的那份复杂也立刻消失，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十分不正经。 尤其是对待女人方面。 在想到这个男人的生活作风之后，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 他谦虚，他礼貌，他不会轻易对人发怒，更不会嫉妒别人的才能，做任何事都知道节制，适可而止，将桀骜不驯的众多破面慑服，并非只是因为他的武力强大，而是他有容纳一切的胸襟。 他明白用武力制服敌人只是最下乘的做法，最上乘的力量，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除了好色这一点，七宗罪已经被他克服了六种原罪。 什么都能忍，男女方面的情爱不能忍。 即便如此，也是十分了不起的人。 完人即是深渊，深渊只会吞噬人心，只剩畏惧。 帕秋莉恼羞成怒的瞪视白业，随即脸红起来，埋头看书，但书上的知识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白业先生，下次请不要跟未婚女士说这种不正经的话题。” 帕秋莉接着咳嗽了一声，姿容端庄秀丽，脸蛋微红，还是有点恼怒，还有欣喜，总之很复杂，女人的心思是男人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学问。 “稍微有点可惜。” “你一开始就打算把话题引入歧途吗？” “因为我很喜欢帕秋莉小姐。我说这些只是想让帕秋莉小姐你多了解一些关于我的事情，双方能够更坦诚相见一点。” “……” 能够把自己的事情细节交代出来，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坦诚的确让帕秋莉有点感动。 但—— 帕秋莉依然用鄙夷的视线凝聚过来，那眼神里大抵是说着‘人渣’一类的词语。 “白业先生，我记得你是出自文化源远流长的东方国家吧。” “是啊。我们那里曾经有圣人说过‘食色性也’这句话，意思即是说，什么都可以忍，男女方面的事情是天性，追求漂亮的异性，是天人合一，合法自然。” 帕秋莉哑然无语，不得不叹了口气说：“白业先生，如果让那位圣人知道你曲解他这句话的意思，我想他一定死不瞑目。这句话明明是说衣食住行，追求喜怒哀乐俱是人的天性，才不是讲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白业脸上多少有点尴尬。 “白业先生不要装傻。我擅长的七曜魔法，代表金木水火土日月，与西方的地水火风四系不同，七曜这个词本就是根据东方国度的文明领悟而来，我对那里的文化典藏自然有过深入了解，请不要把我当做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女人。” “帕秋莉小姐真的博学，我很欣赏帕秋莉小姐这种安静看书的神态，富有智慧与深邃的目光很吸引人。” 白业眼睛清澈，这种话很自然的说出，没有半点勉强的成分。 “请不要这么说，白业先生，要是让久木与蓝染小姐看到就不好了。” 帕秋莉的脸一下子红的很厉害，等等，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啊。 不，不对，自己才不是那种意思……唔，但词句中似乎表达的的确是和勾引没什么两样的意思。 怎么会，自己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活了这么久，也没有和任何男孩子有过接触，怎么会突然间对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 面对他隐晦的邀请，竟然没有直接开口拒绝？ 一定是最近读书读昏头了，看来这几天要好好休息一样，保养一下脑子，让思维冷静下来。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白业先生……那个，我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再见。” 帕秋莉把书紧紧的抱在怀里，向着大图书馆外面快步跑去。 好丢脸，真是的，都怪白业先生说那样奇怪的话，让我也变得奇怪起来了。帕秋莉心中抱怨了一句。 “帕秋莉小姐。” “干、干什么？还有事吗，白业先生？” 白业从书架那边走过来，帕秋莉不禁退后了一步，呼吸不知怎么了有点压抑的感觉。 “帽子歪了，我帮你戴好吧。” 白业帮助帕秋莉整理了一下有点歪斜的粉紫色荷叶洋帽，与身上的淡紫色睡袍是同一款式。 帕秋莉脸红的低下头，男人的气息如此接近，之前也有过，但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一颗心弹跳到夸张的地步，脑袋的意识晕乎乎的，最后是怎么回到红魔馆的住处的，帕秋莉也记不清了。 在帕秋莉离开后，白业依旧没离开大图书馆，而是在那里寻找可以阅读的书屋。 大部分书册，都是通过万象的能力解析，从而收录进来，但也有不是通过万象收录，从而引进来的书本。 其中也有帕秋莉留在这里的关于魔法一类的工具书，白业阅读的正是关于魔法的部分。 在解决了无形帝国之后，往后的世界发展，千瞳子提供的‘剧情’已经没办法协助什么了，只希望可以一直平稳下去，还有认真规划一下以后的事情，要拟定好各种不同的策略，应对不同的困难。 即使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白业也不敢自大到在同期的一百位试炼者中，经历了一个世界之后，他的力量就是最强的。 说不定其中有比他和千瞳子还要幸运的家伙，获得了超脱世界限制的强大能力。 白业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提升自己的素养，合理运用真白夜宫内的一切资源底蕴，打造出一个合格的‘国度’，尽可能把一切能利用的全部利用起来。 ◆ 尸魂界那边的重建工作花了一个月才建好。 但损失掉的人才，弥补回来需要数十年的时间。 关于这场战斗是如何胜利的，很多护廷十三队的死神都是一头雾水，一开始都已经绝望。 开战不足一个小时，死伤近千名死神，这是有史以来，护廷十三队失败的最为惨烈的一次。 好在无形帝国的势力已经处于连根拔起的状态，灵王宫那边一直稳如泰山，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摇。 不过浦原避难到真白夜宫的时候，和白业说过，山本总队长似乎有意卸任总队长的职位，在这之前，卯之花队长也是呈交队长退任书，准备卸任四番队队长的职位，让人一阵唏嘘。 山本总队长与卯之花队长都是护廷十三队的老人，第一代队长。 在山本总队长有意退出舞台的时候，卯之花就已经明白，这个时代不再属于他们这些老人。 初代的护廷十三队队长，如友哈巴赫所言，在千年之前早就死了。 在恢复好护廷十三队的元气之后，这二位卸任队长，由其余人来继承，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对于这些，白业也只是关注了一下，为了不给尸魂界那边添麻烦，他也没有厚着脸皮回那里‘省亲’，身份上的不允许，而且他的出现，还有清璃的出现，每次回去必然让四十六室紧张兮兮。 当时审判罪刑的四十六室成员，一直记得清璃在入狱前说过的话——把脖子洗干净。 即使恢复和平期，虚圈与尸魂界的共融也是不能够存在的。 基于‘灵王’存世的法则，要确定魂魄守衡的规律，虚圈与尸魂界一旦确定合作，必然是三界崩毁的前奏。 尸魂界与虚圈存在的宿命就是战斗，在战斗中死亡，在战斗中新生，重复着轮回，稳定三界的秩序。 在‘罪恶’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世界，白业无法评判这种事情的错误与正确。 即便是从‘罪恶’基础上搭建起来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要好。 这种事早就和白业无关，他从最开始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目标，变成了追求强大，最后眼界超脱于这片天地的束缚，到达更广阔的境界。 但白业知道，死神与虚的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他偶尔会到尸魂界去祭拜刳屋敷剑八，和京乐，或者是浮竹一起在流魂街喝酒聊天，只谈风月，无心政治上的话题。 也见了平子，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强了。 清璃很少回尸魂界，只有一次去祭拜东仙要，还有到地下大监狱第五层‘众合’监狱之中，偷偷见了市丸银这个曾经的属下，至于谈了什么，白业对此也不了解。 虽然他知道在平子现在的副官雏森桃，对清璃依然‘一往情深’，思念至今，十番队的小不点队长，总是咬着牙，刻苦不断的修炼，想要打败清璃。 至于真白夜宫的发展，也是按部就班的发展起来。 每隔一段时间会定期派出部队，到大虚之森中捕捉特殊的虚，或者是大虚，利用崩玉让他们转化为破面，成为真白夜宫的一份子。 隶属于真白夜宫的破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还有葛雷密与邦比爱塔这两位实力超强，潜力巨大的纯血灭却师，真白夜宫的各方面体系基本完善，不存在缺漏之处。 在那之前，白业让清璃研究出更加高等的义骸技术，即使穿上这种改装后的义骸之后，也不会抑制战斗力。而这个技术的基础，在与浦原的交易过程中，浦原已经研究了不少的部分，所以清璃接手这个工作后，完成后续阶段不是问题。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岁月在不觉然间如白驹过隙…… ◆ 睁开眼，是很久没见到的天花板。 的确是很久没见到的天花板。 一开始，白业和千瞳子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在这里自我介绍，在这里达成互助的同伴协议…… 本来觉得冷色单调的房间，此刻变得异常可爱起来。 白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西装，眼镜，短黑发，普通——标准社畜。 千瞳子五官精致，身材中，偏娇小，穿着单薄的水手服，过膝白袜——喜欢cosplay的宅女。 而他们的斩魄刀随身携带，没有出现遗漏的情况。 独立出去的卍解——真理大图书馆，白业也可以感应到，他事前向主神询问过，只要通过努力获得，就是属于‘私有财物’，可以从世界中带出。 “白君，我们这是回来了吗？” “是啊，稍微有点不习惯。” “不过为什么回来之后，是穿着新手装啊？” 千瞳子迷惑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虽然在脱离护廷十三队之后，跟随白业到虚圈之后，的确是改穿自己编制的水手服，但与最初穿戴的cos装还是略有不同的地方。 例如此刻穿在身上的水手服，裙子太短了，质量也不好。 白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不过这种小事没必要在意。 其实他蛮怀念这身衣服的，走到镜子旁照了照样子，回头对千瞳子说：“千瞳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变帅了？” “白君，那是你的错觉，你一直都很普通啊。” 千瞳子用白色的手帕擦拭放在腿上的刀刃，腿部白丝与裙摆间没有覆盖住的肌肤，比刀刃光泽更明亮艳丽。 听到后，白业笑了起来，淡淡地说：“没错，普通一点好，不会太引人注意。” 没有在这个房间多待片刻，白业扭转门把手，把门打开，出现室外的光景。 “我们走吧，千瞳子。” “嗯。” 第一章 乐园空间 ‘Death Game’空间。 第一批的试炼者同时出发，也在无所不能的两位主神操控下，将试炼者们经历的时间统一收束，在同一时刻结束第一个世界的历练。 也可以说游戏内测结束，现在才是真正游戏公测的开始时间。 数十位试炼者经过主神的指引，先后来到最初的圆盘豪华舞厅之中，以苍茫而神秘的虚空为天盖，白色水晶反射光影的地板，看上去就很奢侈名贵，从白色水晶的地板中，散发出的是青色的魔幻光芒。 有的人是穿着最初的‘新手装’来到这里，也有的人换了一身奇装异服过来，那应该是他们在第一个世界中获得的装备，从衣服的质地上就可以看出拥有非凡的力量。 有的人毫不掩饰自己那身强大的力量，震压空气，有的人收敛自身，谨慎行事，也有部分人露出慌乱与紧张之色，可能在第一个世界中收获甚微，或者是进入了一个普通的世界，又恰好在最初的随机抽奖中，抽到了一般品质的东西，两相结合，无疑是第一批试炼者中的垫底存在。 他们这部分人连话都不敢说一声，眼神中流露出的畏惧，缩团在队伍的边缘。 仿佛中心应该围绕着强者。 他们想要上去和强大的试炼者交流，试图沟通，加入他们的行列，接受庇护。 但又畏惧强大的试炼者拒绝，或者目露蔑视与不屑，总之，在犹犹豫豫当中。 白业和千瞳子来到这里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齐，选择了一个不是边缘化，但也不算是接近核心的位置站好。 没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间位置，不起眼的地方，不会太引人注目。 只是呢，只有一百位试炼者存在，无论怎么躲藏都是没办法避开的。 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审视，用眼神在交流，眼神中包含战意或者是其它的意图。 这里面一定包含着一些实力强大，性格不怎么规矩的人。 但此刻所有人都很规矩的站在这里，没有一人破坏这份难得的宁静气氛。 最先引导他们进入‘Death Game’空间的大章鱼主神出现，明明是很突然的出现在这里，但在场的人却觉得大章鱼的出现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很自然的落在他们眼中。 庞大如山体的身躯，强壮有力的八只触手，在天空上悠悠哉哉的晃动着。 白业没有看到那位紫色萝莉主神的身影，就此评价两位主神究竟谁是领导者，谁是追随者，未免过于武断。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第六阶之中的‘论外’强者。 在白业思考这些事的时候，大章鱼已经开口讲话，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不急不躁，没有特定的情绪流露出来，情感显得十分淡漠化。 “首先要恭喜你们成功度过第一个试炼场，你们之中存在着优秀之人，也不乏有在经历第一个世界后，获得媲美神灵阶层实力的人。” 它的这句话，让很多人都感到惊讶，他们互相对视，眼神之中露出激动、紧张、害怕、警惕的色彩，似乎准备从一百位试炼者中，找到神灵级别实力的强者。 也有人在考量，有人在大呼小叫，很傻的在那里询问谁是那样的强者。 ‘是你吗’、‘是不是你’、‘看你这么高大，一定是你吧’、‘到底是谁啊，不要这么小气，快点自己站出来’…… 这样的话说出来很傻，虽然不知道在第一个世界中怎么度过，但明显是不太合格的‘产品’。 “闭嘴！”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穿着古制式的铠甲，全身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能量，让指着他的一名男性立马闭嘴起来，神色害怕的后退，一屁股狼狈的坐在地上。 那气势真的会杀人一样。 不，如果不是还没弄清楚这里的规则，他早就开始应用暴力手段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用力量震慑一下，显然是带着脑子过来的。但莽撞的被刺激到开口，不禁展示自己力量，又有点性格暴躁的倾向。 “那个大块头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第二阶？不，说不定有第二阶极限的实力，快接近第三阶了吧……真是可怕的家伙……” “好想吸他的鲜血，鲜血的味道一定很甘美……” 经过这短暂的闹剧，气氛不但没有变的凝重，反而变得缓和起来。 虽然第一个世界要求两人组队，但没有规定必须要联合行动，因此，在这里汇聚的人，不少都是单独占据一块地方，用仇恨与愤怒的目光盯着某个人，明显在第一个世界中被‘队友’坑了。 “他修炼的力量体系好像很厉害，全身上下都没有破绽，看来对武艺很精通。” 白业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千瞳子至始至终都站在白业身旁，一言不发，脸色淡漠。 连那位被众人夸赞强大的男性试炼者，也没有转动目光去看。 在真白夜宫之中，可以排到第三等水准，或者只能说是接近但未到第二等的实力，只第零塔这边，这样水准的护卫不下于两百位。 杂兵。 就像是大虚中的基力安，充当杂兵用的炮灰。 说到底，只是修炼的力量比较奇特，不是魔法，不是灵子，也不是真白夜宫中收录中的其中一种能量体系，所以值得观察一下。 “大家请静一静。” 温润带有力量的声音让众人安静下来，一位试炼者跨步出来，对大章鱼镇定的开口询问： “主神大人，我想要问一个问题。” “说。” “您制造这个游戏场的目的是什么？” “制造这个游戏场的不是我，我只是推到前台的代言人。” 大章鱼说着，他的话让很多人感到惊讶。 白业也是皱起眉头，他虽然知道主神有两位，一开始认为这片游戏场，是两位主神一同制造出来的，现在看来不是这个样子。 试炼者们正议论之际，白业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色萝莉，出现在大章鱼的一根触手上，在那里坐下，晃悠着两条纤细包裹白丝的小腿，表情冰冷而严肃。 她的出现，让大部分试炼者神情震动起来，或是思考，或是疑惑。 “是吾辈制造的这个游戏场。” “您、您是——” “称呼随便，吾辈不在乎这等无聊称谓。你刚才问的问题，吾辈暂时无法回答你，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另行说明。” 不少试炼者露出不满，但没有一个人开口反驳，只要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那么，所谓的问答权，一开始就不在他们身上。 “我明白了，主神大人。” 最先问话的试炼者微微一礼，叹了口气，向后一退，返回试炼者的队伍之中。 紫色萝莉目光所及，将一百位试炼者的面孔，全部扫视了一遍，才决定开口说：“你们已经成功度过第一个世界，之后的游戏中，吾辈不会再为你们提供保护行动，死亡便是真的死亡，希望你们明白之前与之后的游戏性质，是截然不同的发展路线。真正的地狱现在才刚刚开幕，你们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试炼者们心神一凛，他们能够回到‘Death Game’空间，开局与过程不重要，最终都是因为在第一个世界中‘死亡’才会重新回到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死’过一遍的人了。 之后的游戏场中，不会再提供这种天真的新手保护，死亡就什么都没了。 正如紫色萝莉所言，地狱不过是刚刚开始，远还未到松口气的程度。 因此，很多人眼中的警惕更加敏锐了，因为从现在开始，能够真正在一起互相协助的‘同伴’少之又少，要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 尤其是在第一个世界中，已经彻底决裂的同组成员，用深仇大恨的目光看向对方。 即使刚才还呆在一起的两人，在明白紫色萝莉的意图后，十分默契的分开，在中间隔开一个安全距离，不信任的气氛充斥这里。 “接下来你们会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吾辈会重新在无限次元之中，挑选出新的试炼者进入这里。作为‘前辈’的你们，应该比还未到来的新人们，更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吧。” “主神大人，请问一下，第二批试炼者会有多少人？” “十万人。” 十万人！ 紫色萝莉的话，让不少人露出凝重之色。 十万人不是一个小数目，在这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运气逆天之人，脱颖而出，超越他们这些‘前辈’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最初新手福利的抽奖活动中，只抽选到毫无用处的垃圾也不在少数。 即便第二批试炼者没有这种抽奖福利，在第一批试炼者也不乏需要从零开始的家伙，与第二批试炼者相比，这些人也不具备太大的优势。 “另外，吾辈会根据你们在第一个世界中的表现，从各个方面进行能力评估……为了能够让你们更好的理解，已经调整成你们可以看得懂的模式。” 说着，紫色萝莉张开手，一百位试炼者的面前，出现一道微光，在微光中出现一本书册，写着‘Death Game说明书’样式的字体，落于试炼者们手中。 的确是简单易懂的方式。 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人的战斗场。 “那么，期望你们之后的精彩行动。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与吾辈并肩……” 大章鱼其中一根触手对着白色水晶的地板轻轻一点，庞大的魔法方阵忽然出现，魔法方阵将紫色萝莉与它庞大的身躯包围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化成光粒消散。 并肩？并肩什么？ 那还未说完的话，留给人无限的可能性，无法知道那位紫色萝莉主神想要表达什么意图。 不少人目露疑惑与不解之色。 但这不妨碍一百位试炼者的思考，因为这个‘Death Game’游戏空间，必然是因为某种目的而被两位主神建立起来的。 而对于他们来说，两位主神站在的高度离他们太遥远了。 从第一阶到第六阶，第一阶最弱，第六阶最强。 每一个阶层的实力差距都很大，前三阶或许还有‘破格’的可能性，从第三阶抵达第四阶，乃至于之后，‘破格’战斗困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 而两位主神给予他们的信息中，已经给了他们对于无限次元的向往。 那两位主神，俱是第六阶中的‘破格’存在，也是‘论外’体系内的强者。 回归正题，在两位主神离开之后，一百位试炼者中间的气氛夹杂着轻松、紧张、诡异等等不一的氛围。 主神的话，让他们知道，不论在哪里，单人是没办法作为的，可是能够毫无保留相信一个人的互助精神，这种事也过于扯谈。 因此，即便是经历过第一个世界的精锐试炼者们，不少也对未来感到些许的迷茫。 变强是肯定的，但是一个人行走很不方便，有些人后悔在第一个世界中背叛自己的同伴，明明是很好的相处机会。 现在再去挽回大概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寻找其余的合作目标。 但新问题也来了，由于在第一个世界中与同伴决裂，其余小组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陌生人，冒然接近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怎么看这件事都很危险吧。 残留着两位主神强者气息的幻彩舞厅中，刚才那位率先单独出列，向主神询问问题的试炼者此刻再次从队伍中站出，在众人饱含各种异样的神色中，坦然的走在了九十九试炼者的队伍对面。 那仿佛是把自己当做领导者一般，自信而不张扬的目光平静的目视众人，就这样看，的确有领导者该有的从容气质。 在这百位试炼者中，他的能力必然也是十分出众的。 不只是实力，还有领导才能。 很多人怀疑他在第一个世界中，在那里担任着非常重大的职务，至少有过管理人的经验，不然是没办法释放出这般令人信服的气质的。 “各位，先请安静一下，刚才主神说话的内容，你们已经听到了吧？” 他一说完，很多人就不满的皱起眉头，进行了反问的说辞。 “是又怎么样？” “那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谁啊？” “你实力在什么层次，凭什么站在那里？” …… “我的实力还可以，第二批试炼者有十万人，不管如何阻止，到时候肯定会分成各种不同的阵营。为了迎合未来的发展趋势，我希望成立一个联盟，类似于公会一类性质的组织，应对不久之后的未知变化。我希望志同道合的同伴能够加入我的组织当中，共同在这里生存下去。” 他虽然发出邀请，但没有透露姓名，也没有透露自己的具体实力，只说了‘还可以’三个字，但脸上的自信与从容，却让人知道，他的实力不简单，性格也很谨慎。 而且正如他所说，第二批的试炼者多达十万人，是第一批人数的一千倍。 不管承不承认，第二批试炼者一旦加入进来，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击都是难以预知的。 虽然第二批的试炼者，没有第一批幸运，可以在进入游戏的初始阶段，获得主神的随机赠礼，有人从中开出稀有的宝贵物品，强大自身，若是在第一个世界也所获良多的话，这样的人，在第一批的试炼者中，必然是佼佼者的存在。 而眼前这位第一个想要吃螃蟹，邀请人加入他组织的试炼者，超过七成的概率有不凡的机遇。 人们会把目光集中在第一名身上，相对而言，第二名、第三名的注意力就会少上很多。 他能这么坦然的站在那里发言，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脸上的从容与冷静，确实令人感到安心。 “我跟你。” 有人这么说。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转眼，就有十几个人站在他身后，形成试炼者之中，最为庞大的一个组织。 其余的试炼者都是零散团体，不是一人就是两人，与多达十几人联合的组织相比，明显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在这里拉拢人手，分裂与重合不过是自然形成的事情。 有人喜欢组织的氛围，也有人会喜欢独来独往的自由。 所以，在‘招聘’大会开启的时候，就有人默默离开这里，不想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有那些想要组建组织，或者加入组织的人，才会继续留在这里。 离开的人之中，包括白业与千瞳子，他们二人没有打算加入其余组织的想法，过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回应主神的召集，还有想要看一看其余的试炼者的实力，仅此而已。 从奇幻的大厅中出来，白业和千瞳子与其余人走的路线不同，因此这里只有他们二人，通过明亮纯净的水晶走廊，看到的是外面无垠的世界。 城市、森林、山川，一个非常真实的游戏乐园。 从今往后，这里是他们的起始。 这里存在的不只是试炼者，还有类似于NPC一类的智能人偶，维持着这片世界的运作。 而这里也是‘安全区’，只要处于‘安全区’内，禁止杀戮与攻击，触犯的后果按照程度而给予相应的奖惩。 “就像是艾恩葛朗特的虚拟舞台一样。” 千瞳子看到这片试炼者休息区域的世界，说出了自己内心中的评价。 在这里有贩卖商品的商店，有游乐场，花园，幻想风格的建筑，一个真实而饱满的世界。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这里存在‘弱者会被抹杀’的规则。 在这里度过一天，以二十四小时计时，会自动消耗10点积分。 积分扣光等同死亡。 白业拿出一张黑色的磁卡，与自己的生命进行绑定，上面记录着试炼者的一切信息，包括积分点的剩余，在上面都能够检测出来。 这种东西不会遗失，不会被偷窃，不会被损坏，一个人只能绑定一张身份卡，生命死亡，身份卡也会自动注销。 第一批试炼者的试炼任务，即是根据在第一个世界中的表现程度，从各个方面的行动进行评估，最主要的评估是实力。 经过第一个世界的实力越强，获取的积分越多。 这才是首批试炼者们最大的隐藏福利。 在白业的身份卡的信息栏中，多出了一个‘积分点’标准。 上面显示着‘800000’这个积分数值。 也就是主神根据白业在第一个世界中获得的一切，进行统一评估，最终确定800000这个数值的积分奖励。 而千瞳子身份卡上只显示出100000积分点。 嘀嘀。 两人的身份卡突然发生声音，一则向试炼者发布的全体通告出现在身份卡的光幕上。 ——三十六个小时后，在‘乐园拍卖场’举行拍卖会，请各位务必准时到场。 之后的内容是，在这个拍卖会场上会出现的拍卖物品。 在这之中，白业还看到了‘神格’作为拍卖物出现在这次的拍卖会上。 还有一些耳熟能详的神器。 “白君，我们之后过去看看吧，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千瞳子兴致勃勃。 连通无限次元的拍卖会，在那里一定集中了很多世界的珍贵之物，神格、神器之类的也不算是其中品质最高的物品，还有比神格、神器还要更强的物品。 “怎么，里面有你在意的东西？” “先不说那个神秘的压轴物品，就是神格与神器，能买下来对我们也有很大帮助。我们的斩魄刀还不算是太高等的武器，即使经过了第二次的锤炼，但提升的效果有限。如果在斩魄刀之中注入神格的话，那就是不弱于神器的神格武装，可以大幅度强化斩魄刀的能力。” 千瞳子面露郑重。 真白夜宫之所以能够发展到现在的高端程度，就是因为以真理大图书馆为核心管理，向外进行扩散，组建了第一塔到第四塔的分部势力，还有失落墓场、静谧回廊、白色庭园等附属机关。 而这一切的基础上，都在于真理大图书馆的应用。 白色庭园的技术为什么可以不断的研发下去，就是在于真理大图书馆的收录功能，在里面记录着无数珍贵的信息资料。 尤其在红魔馆加入之后，加入了魔法体系、吸血鬼体系、气功体系等等资料藏书。 只要真理大图书馆收录的资料越多，白色庭园的技术研发就越是发达。 因此，白业的斩魄刀注入神格之后，真理大图书馆的能力必然会再次进行提升，也会连带着其余的分部机关提升实力。 “有道理，如果解析了神格的成分之后，说不定以后可以批量生产神格，分配到真白夜宫每一位统领身上，强壮他们的实力。” 白业听到这里，比千瞳子想得更多。 科学发展在于可持续利用。 直接注入斩魄刀之中，的确可以在第一时间获得不菲的利益，但若是交给白色庭园去解析其中的成分，日后说不定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神格。 在真白夜宫之中，再设立一个神格制造厂，也是可行的方案。 若是单独一个世界，这必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这里是无限次元，有无限的资源可以进行利用，在这无限的世界中，最不缺的就是资源。 而对外扩张的战争，是汲取大量资源的最好途径。 白业暂时确定了接下来的真白夜宫发展路线，具体实施，还需要真白夜宫的各位统领，进行会议探讨才行。 他一个人可没办法拟定这么复杂而庞大的计划。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看来要立刻召开一次会议，尽快制定出一个可靠又具备可行性的扩张方案，以后的试炼就必须要争分夺秒开始竞争了。” （PS：之后的故事路线在于搜索人才，与扩张战争之中进行，走势力发展流，但主角的戏份会变多，不是当做背景板使用。 主角目前处于第三阶极限半神次元，真实战力是第四阶高位，列入第三阶完全破格者行列，真理同等。千瞳子与清璃属于半个破格者，位格属于第三阶，真实战力超越第三阶，未及第四阶。 之前死神篇有隐晦提到主角的真实实力，是标准的破格者，这里明确说一下。 关于清净者·皇琪的设定问题，作为最终BOSS推倒，位格与战力均处于第六阶论外体系中，真实战力高于两位主神联手。暂时不会和主角产生交集。） 第二章 模拟创星图 白业第一眼目睹这片用于试炼者们的休息乐园之后，就明白了一件事。 这里只是一个休息场，这所乐园内部的资源利用是有限的，在第二批试炼者过来之后，有限的资源在分配之后，会变得越来越少。 如果把目光全部集中在这里争夺，划分地盘，争权夺利，其实是非常蠢的做法。 这不是说‘Death Game’乐园空间这里一无是处，就提供了一个安全的休息环境而言，也是十分了不起的行为，尤其还存在高端物品出现的拍卖会场。 因此，乐园空间只适合谋取高端层次的物品，例如神格、神器之类的高端商品。 而其余的中低端资源，只能从其余世界摄取利用。 白业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真白夜宫的技术人员似乎有点不够用。 他还需要招录更多的人才。 可惜，不论他说什么，浦原那家伙都不愿意过来，不然至少可以缓解一下这边的压力。 破面大多数都是以战斗为生的家伙，出现萨尔阿波罗这样的顶尖科学家，已经是异类中的异类了，其余的破面技术人员，很多半吊子的水准，只能给清璃、还有萨尔阿波罗打理一下下手，让他们创新与改造技术，远没有顶级科学家的灵巧头脑。 看来以后遇到一些高智商的人物，哪怕实力只是一般人类的水准，也应该高度重视起来。 还有试炼者这边，也要给予足够的重视。 比较可惜的地方，每一位试炼者都有身份卡绑定信息，无法进行伪装。 本来他打算让葛雷密混入试炼者队伍之中，为自己搜索情报的想法，这个计划还没有施展就泡汤了。 以及不准杀戮与人身攻击的安全系统，让这里的可操作空间就变得更小了。 每过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一整日的时间，会自动扣取10点积分，如果只是安于现状的在这里生活，自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等到积分扣取完毕，生存就成了问题。 这里的商品，包括住宿、食物，在条例之中，都要求用积分购买。 在位格没有达到很高的层次，或者种族的特殊化，大多数试炼者都离不开食物，在食物中摄取生存的能量也是必需品。 不论在哪里都会出现这样的底层，在第二批的十万数目的试炼者中，能够成为强者的概率，可能要删去一半以上。 第二批一半以上的试炼者，可能会处于Death Game乐园空间的底层，大致在这个区域范围吧。 他暂时没有招揽其余试炼者的想法，真白夜宫的人手已经足够使用。 白业很清楚试炼者们的心态——上帝视角的心态。 他们会认为自己是‘上帝之子’这种特殊的身份，这种人在试炼者中占据很大部分，冒然招揽这些人，再行利益分配问题，就会变得异常，至少现在对白业而言，招揽过来的试炼者必然是拖后腿的存在。 他没有对陌生人抱以信任的习惯，何况是桀骜不驯的试炼者。 至于第二批的试炼者，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在那之前，尽可能武装自己的力量，就是白业此刻要做的。 新手保护期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战斗需要更加谨慎，但也不能谨慎过头，从而失去最合适的机会。 把握这两者之间的度，也是一个棘手问题。 原先待的房间已经被主神回收，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居住是首要问题。 虽然在这片乐园空间中，禁止杀戮与人身攻击行为，但没有规定监视等收集信息的举动，也就是说，除了杀戮与人身攻击之后，其余的事情都在合法之中。 在这片乐园空间的居所，拥有不可破坏性与隐蔽性，在没有得到主人许可情况下，是无法进入其中。 安全与隐蔽性能高。 居所问题，当然要排在第一位。 城市的范围很大，与真白夜宫一样，采用的是空间折叠，进入内部之后，远比外部更加雄伟辽阔。 这座城市之中拥有十数座以上的森林区域，连山脉都可以容纳其中。 街道上的人影冷清，甚至说可以没有人。 只有店铺之中才有智能型人偶入驻，但他们的存在，也只是为了赚取试炼者们手上的积分。 巨大城市里面，有着数不清的建筑物，商店种类目不暇接，白业与千瞳子走入其中，也为这座城市的宏伟感到震撼，不过这种震撼很快就平静下来。 白业与千瞳子来到了一家商店，是一名老人形态的智能人偶在这里看守，只有第一阶的能量波动，但只要知道背后站立着的是两位第六阶论外体系的主神，任何的小心思都不敢有。 这家商店的面积不算大，里面的商品都是被水晶玻璃罩住，玻璃上贴着标签，标签上则注明买走该商品需要的积分点数。 白业走到一个玻璃框面，里面展示着一双眼球，标记着‘一勾玉写轮眼’，购买积分50点。 “这是某个动漫作品里出现的特殊血脉。”千瞳子给白业普及知识，只是看到价格与介绍之后，眉头皱了起来：“无成长性？也就是说，这双眼没办法进行升级，竟然还需要50点积分，真的有人会买走使用吗？” 白业说：“有人会买，尤其是第二批试炼者进来之后，廉价物品也有廉价物品的销售渠道，总会有人需要这种东西。” 在这之后，白业还看到了自己熟悉的物品，例如气功之类的修炼秘诀，但都是一些劣质货，与红美玲修炼的气功明显没办法相比。 白业大致清楚，这些商店的存在，是为了中低端层次的试炼者开启，尽量弥补他们与高端试炼者的差距。 在商店内最为珍贵的物品，也只是给第二阶实力的试炼者使用，所需积分3000点。 看了一阵，白业摇了摇头，从商店里离开，他和千瞳子寻找乐园城市的书库。 在乐园空间之中，也有购买知识的地方，是一座蓝色的科技化巨塔，名字是‘智贤塔’总共是一百五十层，每一层都有数不清的藏书。 但这些书架上的书，只能免费观看十页以内的内容，想要观看后续的书籍，需要积分购买。 白业想了想，将腰侧的斩魄刀拔出，刚准备释放始解的能力，看守智贤塔的少女智能人偶冷冰冰的出现在白业与千瞳子身旁，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冷酷： “禁止用非法手段获取知识。”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点。” 白业一点也不尴尬的将斩魄刀放入刀鞘之内，对人偶少女道歉。 白业收敛行为之后，少女人偶就走了。 “白君，你也太大胆了吧？” 千瞳子不好气瞪了白业一眼，幸好只是警告。 “放心，我有分寸。” 白业淡淡地说，果然，除了用积分购买，在这里所有的小手段都会被严禁起来。 如果可以敞开来使用斩魄刀的能力就好了，就可以免费把智贤塔里面的书册全部打包带回去。 智贤塔内部的书没有一本是重复的，书的种类饱含所有，只要是能够想到的，这里都能够找到，总量无法估计，真理大图书馆内部的书册，和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大多数书的购买积分只有1点，也有十分昂贵的书，没有免费阅读部分，需要购买之后才可以阅读。 这部分的书通常最低价位也有2000点。 而这种珍贵级别的书，在这里不计其数，就白业看到的，就不下于十万册。 白业突然觉得自己这看上去很多的800000点积分，只是一个普通贫民阶层才会拥有的财力，买完几十本书后，就不剩下多少了。 考虑了一番之后，白业没有动手购买这里的一本书，毕竟三十多个小时之后，就是拍卖会开始，这次的拍卖会上面的物品，是由两位主神提供，里面的珍贵品一定不少。 在拍卖会之后，再过来智贤塔购买也不迟。 之后，白业与千瞳子去游逛城市的所有地区，本来打算在真白夜宫之中开一场简短会议的，在发现时间的快速流逝后，白业只能把会议的时间延迟在拍卖会之后。 这三十多个小时内，白业与千瞳子没有一刻停歇，才算是把整个城市的风貌地形，全部记在心中，每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大致也能够了解。 其中白业标记一家购置房产的商店，可以在那里通过积分消耗，在城市内购买房产，而房产的种类有很多。 有三十平米的单人房，五十平米的双人房……等等，都只是一些廉价居所，只需要几点、十几点的积分就可以购买。 更贵一点的，例如别墅、庄园，需要上百点以上的积分。 当然，以上都是普通的民居，只是提供一个安全隐蔽的居住地。 比这些更好的，就需要上千、上万的积分。 这些居所，用作基地称呼更加精确。 如漂浮的天空城，遨游虚空的太空岛，飞驰星际的宇宙飞船…… 白业比较中意太空岛。 不过扫了一眼那座让自己颇为满意的天空岛的价格，白业微微沉默下来——350000点积分。 把这座太空岛购买下来会消耗白业近一半的资产。 这个级别的积分消耗，太空岛的珍惜程度，明显是属于第四阶程度，需要第四阶等级实力的强大存在，才可以对太空岛进行破坏。 尽管贵了一点，不过，这座岛可以尝试购买下来。 把真白夜宫建造在上面，就会让真白夜宫拥有独立的空间领地，拥有穿越虚空的能力，也会大幅度提高防御与攻击方面的能力。 太空岛的各项基建设施，也看得白业一阵心头火热，这个太空岛已经可以说是一颗自由移动的‘星体’。 它不止可以放在乐园的虚空之中，也可以和试炼者，一同带入试炼世界。 除了面积小了一点，无法和较大的星体比较，其余方面，如太空岛上面的生态循环，的确和一个完整的‘世界’没什么区别。 如果在拍卖会之后，还留有购买太空岛的余力，白业会选择购买这座太空堡垒。 若是拍卖会之后不足以剩余购买太空岛的积分点，只好等到以后再说。 这个乐园城市的功能齐全的超乎想象，唯一不太让白业满意的地方，就是试炼者无法向主神提供在试炼世界中得到的宝物，向主神直接兑换积分点。 不然的话，白业可以拿真白夜宫内的各种技术与物品，与主神做积分的买卖交易。 不过……似乎这里没有规定不能和其他试炼者做积分的买卖交易？ 白业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总之，这些事情全部要在拍卖会之后进行。 距离拍卖会的开始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白业和千瞳子利用城市内的定点空间传送魔法，到达拍卖会的现场。 没有人山人海，毕竟只有一百位试炼者居住在城市中，环境异常空荡。 一名智能少女人偶在拍卖会馆的入口处站立，给白业、千瞳子说明拍卖会的一些规则。 最后她拿出一个类似于刷卡机器的仪器，对白业与千瞳子说：“两位有什么物品，要寄放在这里进行叫价的吗？” 虽然无法和主神直接进行积分交易，但拍卖会却不禁止试炼者把物品放在这里寄存叫价。 由于是第一次来，白业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不急着把物品寄放在拍卖会这里，毕竟放在这里的物品一旦卖出去，拍卖会会扣取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回归主神所有。 也就是说，物品卖出去的收获是100点积分，最终只能拿到80点积分，这比抢钱还要凶猛。 “没有需要寄放拍卖的物品。” “两位需要大厅还是私人包间？大厅只需要支付10积分即可进入，包间需要100积分。” “包间。” “两位总共需要支付200点积分。”少女人偶礼貌的微笑。 虽然是只订了一个包间，可是因为是两个人的关系，所以需要刷200点积分，一点漏洞都不给人钻。 刷了200点积分，白业与千瞳子进入拍卖会馆之中，他的号码是九十一号，千瞳子是九十二号。 由于是订了包间，所以走的路线与前往大厅的路线略有不同，是朝着第二层的空中阁楼走去。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白业都是第一次参加所谓的拍卖会，这种类似商人竞价的活动，让他稍微有点不自在。 而且这个拍卖会，是对高端试炼者开放的，在游览完毕整个乐园城市之后，白业就明白了这一点。中低端试炼者能够购买的物品，在城市中的商店就可以购买。 对于这场拍卖会，只能用龙争虎斗来形容。 哪怕拥有800000点的高额积分，白业对这次的拍卖会，也不抱有乐观的态度。 第一批试炼者之中，总有几个隐藏很深的人物，没有被挖掘出来。 就如之前，那个率先招揽成员的男性试炼者，实力就很神秘。 到了一定的层次，都有隐藏自己力量的特殊方法，光从外观上观察，是无法确认对方的实力怎样的。 说不定也有那种实力一般，能力却很麻烦的家伙存在。 私人包间里的面积不大，大约只有一百平米，室内灯光明亮却不刺眼，回荡着悠扬舒缓的古典音乐，摆设算不上精致，但让人看上去很舒服，处处透着一种令人安静下来的氛围。 在这里还会标配一名智能人偶少女作为管家，赏心悦目。 “先生，您需要点一个愉快心情的服务吗？” 穿着女仆装的智能人偶少女甜美带有礼貌的笑容很有一种温柔可爱的气质，捏起裙摆的高度恰到好处，但纤细双腿上包裹着的黑丝，搭配人偶少女的容貌、身材以及服装，瞬间可爱程度拔高了几个百分点。 为了让白业安心，智能人偶少女脸上一丝尴尬都没有，笑着说：“我们人偶不具备怀孕功能，请先生尽管放心。” 总觉得旁边传递过来一道十分恐怖的杀气，白业面色淡然，处事不惊的说了一句：“不用了，给我们端两杯水就好，谢谢。” 杀气消失。 “好的，先生，请稍等。” 智能人偶少女没有多做纠缠，动作爽快地退下，准备茶水。 白业感叹着，这里的智能人偶，是不是人性化太丰富了点？ 通过前方的巨大的全息幻影场景，可以把大厅的画面全部呈现出来，包括展示台与座位台，每一个位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让坐在私人房间里的试炼者，有一种掌控全场的超然感觉。 在大厅的座位台上，大约有六十多人，也就是说，有三十几人和白业、千瞳子一样，选择了完全隐蔽信息的私人房间，防止身份泄露。 等待了一段时间，在没有什么突发的意外情况下，乐园空间的首次拍卖会正式开始。 展示台的空间很大，为了足够让参加拍卖会的试炼者们，看清楚每一个拍卖物的真实样子，所以特意采用了这种视野比较开阔的空间作为展示台，在展示台背后，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也会把展示台的拍卖物进行清晰放大，为的是让大厅内的试炼者们能够清晰见到。 在一位穿着白色华丽礼服的智能女性人偶上台后，气氛微微变得不一样。 同时有一名英俊的男性智能人偶走上台来，双手平稳的托着第一件拍卖物放在展示台上。 那名穿着华丽礼服的智能女性人偶站在台前，面带微笑，但声音听上去却不像是活人，反而给人一种十分机械化的程序语言，没有丝毫人气。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们，乐园城市的首次拍卖会下面正式开始。第一号要竞拍的物品是……” 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本来以为要说很多客套话，先浪费十几分钟或者半个小时的时间，结果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也对，来这里参加拍卖会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向一般拍卖会那样，需要说很多场面话，介绍吹嘘，拉近关系之类的。 即使不作任何宣传，只是一则普普通通的布告，就可以让试炼者们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全部赶往这里争取拍卖会上出现的珍贵物品。 第一件拿出来的拍卖品是一张背面是蓝色，正面是一道人型黑影刻在框内的精致卡片。 “人物随机召唤卡，有百分之五十概率从无限次元内召唤出一名实力处于第三阶的人物，性别、种族不限，起拍价5000点积分，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 说完之后，那名穿着白色礼服的女性智能人偶身躯笔直的站在台前，面露真诚的微笑，不再开口，等待有人叫价。 百分之五十概率召唤出第三阶实力的强大人物，不少人都是露出希冀之色。 在大厅内待着的，没有一位实力达到第三阶，全部处于第一阶或者第二阶，对于这张人物召唤卡，自然表现出截然不同的热情，只是以5000点积分为起拍价，不少人露出犹豫与遗憾之色，有些人咬一咬牙，准备叫价的时候。 作为拍卖师站在台上的女性人偶突然笑着说：“九十一号先生叫价30000点积分，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 女性人偶的话一出口，让大厅内的试炼者差点吐出血来，对九十一号的‘先生’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 不用想也知道，能出得起这么多积分的试炼者，不会在大厅内与他们挤在一起。 直接把起拍价上涨了几倍，大厅中的试炼者，手里积分超越10000点只有个别，大多数在几千点徘徊，根本无力争夺第一件拍卖物。 “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了，八十七号小姐出35000点积……九十一号先生再次出价，叫价40000点积分。” 一个人叫价之后，十秒内如果无人叫价，就会被最高叫价者自动获得，然后扣取身份卡中的相应积分。 众人以为第一件拍卖物会落入这位神秘的‘九十一号先生’手中时，在大约六七秒之后，女性人偶继续笑着说：“三十一号先生出价43000点积分，为目前最高。” 十秒之内没有人继续跟价，于是第一号拍卖品落入‘三十一号’手中。 在拍卖完第一件拍卖品后，很快第二件拍卖品被男性的侍者人偶平稳托放到展示台上。 一双猩红色的眼球，眼球之中呈现出‘万花筒’状的花纹。 “这是一位试炼者先生在历练世界中得到的一双万花筒写轮眼，寄宿别天神瞳术，起拍价2000点积分，每次加价不得低于500点积分。” 在展示台后面的屏幕上，注解了‘别天神’瞳术的效果以及限制。 发觉需要特定的血脉才可以完全发挥瞳术的效果，不少人对此有点失望 有人失望，也有人觉得有意思，别天神的注解效果让他们知道，在某些时候可以起到大作用。 “九十一号先生出价13000点积分。” 众位试炼者：“……” 大厅内怨气满满。 最终大厅内的一位试炼者，出价15000点积分将这双眼睛买到手，几乎倾家荡产。 “白君，我觉得他们应该恨死你了。” 充满柔和古典音乐的室内，千瞳子抿嘴一笑。 随即，千瞳子又疑惑地问：“不过白君你是怎么把价格控制得这么好的呢？” 白业解释说：“在真理大图书馆内复刻了数万种以上的能力，类似这个叫做别天神瞳术效果能力的，就不下于二十种。再结合我之前在这个城市内观摩过所有商品的价格，于是进行稍微进行了一次价格评估，大致了解每个阶层的商品价格在什么位置。” 千瞳子想到之前白业游览过一遍乐园城市，估计把这座城市内的物价了解得七七八八，原以为只是随便转转，其实是在收集自己所需要的情报。 “没想到白君你还懂这个。” “平时看书的时候，带着看一点这方面的专业知识，略懂一二吧。” 白业淡淡地一笑，既不是自夸，也没有太过谦虚的意思。 千瞳子抓着白业的手，也是微微一笑，脸皮有点红晕，呆在白业身边，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如果能稍微克制一点某方面的才能，就更好了。 “接下来是第三号拍卖品——古代魔法器·智慧之戒。” 提供者是主神，产地是一个魔法高度发达的战争世界，用来提升魔法威力，还有加速恢复魔力的强大效果，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回避一些魔法的弊端。 起拍价10000点积分。 过程跌宕起伏，九十一号的那位先生再次把价格一下子炒到55000点积分的地步，让很多试炼者都看不惯他这种坑人的手段，其中积分低产和中产的试炼者，最是生气愤怒，可是拿他毫无办法，依旧乐此不疲的把价格抬到一个‘合理’的位置。 最终以78000点积分被一位试炼者埋下来，虽然最终价格有点虚高，但也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就是有点快到了倾家荡产的边缘。 由于智慧之戒的附带能力，让不少人开始怀疑，买走智慧之戒的试炼者，很可能以魔法为主要攻击手段。 在接下来的拍卖中，出现的拍卖品不低于一百件，即使是品质最低的，也被人用近4000点积分买下，没有一件拍卖品的品质低于第二阶这个水准，最低也是给第二阶实力的试炼者使用的。 不过好在第一次试炼，不是任务机制，只要通过就可以得到大约几千点的积分，保证参加拍卖会的试炼者，至少购得一件物品，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时，展示台上出现了第一百一十四号拍卖品——神格，起拍价100000点积分。 在这件拍卖品出现的瞬间，九十一号先生最先报价，300000点积分。 众人已经感到麻木。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九十一号先生的眼神犀利，因为他每次太高物价，看上去有点坑人的意思，其实最终别人买下的价格都不会超出他报价出的价格多少。 也就是说，他给出的报价，在合理范围之内，而且让别人产生了一种，只要是他报出的价格，最终拍卖价只会在这上下浮动，一旦超过太多，就物超不值了。 九十一号先生的报价，成了众人心中的一杆秤。 既然九十一号先生的报价是300000点积分，那么最终价会在300000点到400000点积分之内，超出这个点数就亏损。 只是，三十几万的积分点，是一个异常高昂的价格。 甚至有人怀疑，真的有人可以出得起这个价格吗？ 当然，九十一号先生肯定是有三十万点积分的，拍卖会其中之一的规则，不得报出超过自己积分总额的点数。 总共100点积分，不得报价101点积分。 有这样的规则限制，每个人都很理智的没有像九十一号先生那样‘坑’人。 在沉默有几秒的时间，号码为二十七号的试炼者出价350000点积分。 接着有人出360000点积分，一直涨到395000点积分才停下。 “白君，我们不需要把神格拿下吗？” 在刚才的竞价中，至少有三人可以出得起三十万点以上的积分，这让千瞳子有点惊讶。 白业摇了摇头：“我在智贤塔的书库中看到一本《神格制成法》的书籍，需要十万点积分，只要把材料备齐，我们可以自己制造神格，没必要盯着这一个不放，浪费点数。” 在之前的一百多件拍卖品中，白业只负责把价格抬高，但没有买下一件物品，原因就是以上出现的拍卖品，都是可以复制生产的。 在智贤塔的书库中，都可以找到相应的制成法，他想要的是智贤塔中没有制成法的绝世珍品，而不是可以无限复制生产的‘垃圾’。 白业知道自己积分点数很多，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很多人在这次的拍卖会之中，看到珍贵的物品就失去了控制，毕竟神格，还有一些可以强化力量的道具，都让他们眼热不已，一件件的拍卖品侵蚀下，大多人的心情必然浮躁不堪，恨不得一次性全部买下。 造成的结果就是，手指不受控制的把身份卡的积分花费出去。 白业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克制，忍耐，静心思考，不能买一些毫无用处的商品，尤其是初始的资金累积阶段，这是一个非常考验智慧与能力应用的时候，要慎始慎终。 接下来，轮到第一百一十五号拍卖品上台展示了。 与之前的商品不同，这次要拍卖的不是物，而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巨大的玻璃展示台上，出现了一个大型金丝鸟笼，一名人类模样的少女如同失去自由的金丝雀一样，关进在鸟笼之中，尽管她克制，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再怎么掩饰也是没用，眼中的恐惧与慌乱出卖了她。 可能在之前还是一名学生吧，穿着红色上衣、白色短裙样式的学生服，覆盖在腿上的吊带白丝也很有成熟与青嫩融合的独特韵味，皮肤白皙，长相相当可爱动人，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贝雷帽，贝雷帽下是极具虚幻易逝感的银色头发，配合她那娇弱带有紧张之意的身体，给人一种强烈的呵护欲。 她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需要用手杖来支撑身体。 ——由某位试炼者绑架所得到的‘私有财物’，介绍中是这样的。 在展示台后面的屏幕上，还列有详细无比的个人信息，身高，年龄，实力，性格等方面做出了一个详细的评判标准。 总体来说，是连第一阶都未触及的普通人类，不……正常来说，比普通人类还要弱小，原因在于她的体质天生虚弱，走路需要时刻用到手杖。 乍一看除了美貌之外，只是一个毫无作用的花瓶。 “原装宠物坂柳有栖，起拍价50点积分，每次加价最低10点积分。” 这算是这场拍卖会中出现的最为低价的‘商品’了，之前最低的起拍价商品，也需要500点积分。 人偶拍卖师少女面带和善的微笑，不带感情的说出这样的字眼。 只是……50点积分可以在乐园空间很好的存活五天时间，别看五天时间不多，对于低端试炼者，五天时间已经算得上非常奢侈的享受了。 不用说50点，为了得到一个实力达不到第一阶的‘商品’，除了外观之外没有丝毫可取之处，为这样的‘商品’使用1点积分都觉得浪费。 在原始阶段，每个人对积分的使用都非常注重。 随后有人叫价60点积分，还是犹豫了不短时间才报出这个价格。 生活压力很大，总需要一些调味品。 如果从实力这个方向出发，的确是一个毫无可取之处的花瓶，而且侵犯她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玩坏掉的问题，身体不行也是一方面。 但在这位名叫坂柳有栖的‘商品’之中，还提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毕竟按照正常的商品价格，这样的普通人只会卖出1点积分，但结果却是以50点积分为起拍价，证明在她的身上，除了美貌之外，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智商。 在信息之中，评价为‘拥有不可思议估测能力的高智商人才’，这才是她身上最为闪光的地方，从外观和实力去看，自然只会把她当做一个摆放起来的花瓶。 “九十一号先生出价100点积分，还有没有继续加价的先生、女士？” 人偶少女开口，扫视着大厅内的试炼者，露出温婉的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态度。 在私人包间中的试炼者没有继续叫价，主要是通过之前的竞拍，都知道这位‘九十一号先生’是个很有实力的人，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没必要招惹一个强大的未知敌人，权且当送水人情了。 至于大厅内的试炼者没有人开口，‘九十一号先生’肯定是个男人。 男人买走一个精致的‘商品’，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不少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不只是他们低端试炼者，高端试炼者也需要放松放松身体的，不能把自己搞得太过神经兮兮。 最主要的原因——惹不起。 之后其余的拍卖品继续推到展示台上，最低竞拍价达到一万点积分以上。 在这之中，还出现了权能作为拍卖品放在台上，最终以450000点积分成交，被四十五号的客人毅然买下。 “拍卖会到这里即将结束，下面是最后一件商品展示，作为本次拍卖会的压轴物品，请各位理智竞价。” 人偶少女说完，男性侍者人偶将最后的拍卖品托放在展示台上—— 一团光。 光之中有着一个神秘的‘物体’，无法被人看清那里面究竟是什么物质。 “模拟创星图基体，可自行制造适合自己的完成体模拟创星图，起拍价300000点积分。” （PS：坂柳有栖，出自《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教室》。特点——白丝，病弱，白毛，高智商。） 第三章 坂柳秘书官 三十万点积分作为起拍价，按照正常的竞价规律，最终竞拍价会在一百万点积分以上。 大约几秒之后，人偶少女在一贯的笑容中，说出了令人感到诧异的话：“九十一号先生叫价300000点积分。” 三十万点积分？ 所有人愕然了，因为根据之前这位‘九十一号先生’的动作，第一次就会把每个商品的价格叫到一个相对合理的位置。 难道说这个模拟创星图基体的最终价只价值300000点积分？ 不可能，光看拍卖品的效果与能力，也不可能低于一百万点积分，甚至最终价叫到两百万点积分都不算过分。 有些人在疑惑，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懊恼与愤怒。 但无论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很多人在之前的过程中竞拍下很多东西，有些人甚至连续拿下几件超过十万点以上积分的物品，到现在已经无力参与最后的竞拍。 这位‘九十一号先生’呢？ 之前只买了一个价值100点积分的女宠，其余的什么都没买。 私人室内，白业的面前放着一张统计表，上面记录着一到一百的号码，持有号码的人，他们用了多少点数，以及最后估测剩余点数，全部都被白业统计下来。 白业假设一个猜测——没有人拥有超过第四阶的实力，最多有几个人和他持平的地步，或者稍弱的地步。 基于这份猜测，统计出有三位试炼者的实力，与他相近。 但之前这三个人分别买下神格、权能等珍贵物品，他们手中的积分点已经低于压轴品的起拍价，所以连起拍价的价格都没办法支付。 至于其余人没有资格与他竞价。 这是针对第四阶以下包括第四阶在内的试炼者。 故此，白业还得出一百位试炼者中，无人达到第五阶这个靠谱的估测。 最后的压轴品，也被白业以最低程度的底价拿下。 原始资金阶段，在没有第五阶存在的试炼者，在其余同位阶之人大幅度亏损积分的情况下，白业积分点一直保持在‘不亏损’的可控范围内，最后这件珍贵物品有很高概率可以拿下。 说到底，拿到压轴品的方法很简单——忍住数百件珍贵拍卖品的极大诱惑，目标明确指定在最后的压轴品上。 更多的人其实是一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一看到珍贵的物品就立即要买下，免得错过此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如买一个‘保底’，即使最后不是最大的赢家，也不能让自己负债。 看到模拟创星图基体落入自己手中，白业心中悄然松了口气，他最怕的是试炼者中有第五阶的存在，或者是抱着和他同样想法的试炼者，在最后关键时候横插一手，让他在这场拍卖会中成为最大的输家。 好在他这冒险的赌博算是压对了注。 原始积累阶段，还有白业统计出来的各种数据作为支撑……不冒险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是自己拉开其余试炼者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人生，要有冒险的精神，不能处处小心翼翼，瞻前顾后。 当然，前提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后退，而他的后路就是真白夜宫，即使拿不下最后的压轴品，他还有再度崛起的可能。 乐园空间的首届拍卖会到此结束，和大厅内的试炼者不同，私人包间的试炼者都有互不干扰的隐秘通道，从拍卖会馆的其余出口离开这里，不会和任何一人碰面，大大加强了身份隐蔽性。 拿到两件属于自己的拍卖品之后，寄存在自己身份卡的储存空间中，白业和千瞳子就在侍者人偶的带领下，从一个隐蔽出口走出拍卖会馆，接着快速离开这里，不准备任何人产生交集。 从拍卖会馆离开后，白业和千瞳子来到了之前标记的购置居所的商店，是一位中年男性智能人偶，这里主要出售高端居所，为高端的试炼者服务。 男性智能人偶启动时空转换程序，将白业和千瞳子带到了一处茫茫无际的虚空之中，一座岛屿漂浮在这里，是白业相中的价值三十五万点积分的太空岛。 太空岛的体积，比外面的模型看上去要雄伟气势许多，在太空岛的四周，张开一层白色微透明的球体结界，发散出七彩色的光芒，是太空岛的基础防护与感应系统。 而太空岛本身不但体积庞大，平面的土地面积，完全可以容纳下真白夜宫，甚至还留有巨大的空间。 最重要的一点，太空岛有着自我循环的生态系统，需要第四阶实力的存在，才可以对太空岛造成致命性的破坏。自带遨游虚空的能力，随身带入试炼世界的设计，可以当做一个漂浮起来的战争堡垒使用。 太空岛所处的虚无空间，与主世界乐园空间相互连接，太空岛上可以设置空间坐标，在太空岛与乐园空间之间定点时空跳跃，功能方便。 环绕了太空岛一圈，完全可以满足白业此时的需求，尽管很心疼三十五万点积分，还是一口气支付出去。 白业此刻身上的积分点已经不足十五万。 之后还要去智贤塔购买《神格制成法》这本资料书，又要花费十万点积分。 白业不准备动用千瞳子身上的十万点积分，以备不时之需，总要留点余地，以免发生突变时，没办法凑出积分。 获得太空岛的所有权后，白业在太空岛中心夷出一块巨大空地，随即拔出斩魄刀，动用卍解，将真理大图书馆，包括被真理大图书馆支配的真白夜宫，一同展现出来，坐落在太空岛中心的巨大空地。 在真白夜宫四周，是充满生命气息的森林与山川，在充满自然气息的环境之中，有各种动物在里面生存，包括凶恶吃人的猛兽。 进入真白夜宫之后，看到的依然是夜晚的星空作为天盖，笼罩住真白夜宫的各个地区。 对于真白夜宫突然出现在一块陌生的地盘上，里面的人也没有发出什么喧闹的声音，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追随那位大人，无论是什么都不值得畏惧，这是他们心中唯一存在的想法。 太空岛的功能启动，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才能维持太空岛的各项设施。 因此，白业返回真白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路德本制造出一万名骷髅士兵，配合白色庭园的技术人员，在真白夜宫的第零塔附近，挖掘出一条通往太空岛内部供能核心的道路，方便对太空岛供应能量。 在一万名骷髅士兵的不懈工作下，花费三个小时，终于挖出了一条直达太空岛内部核心的道路。 接着是铺设轨道，造出升降式灵子电梯，方便上下返程。 最后，在太空岛核心功能区域，白业、清璃还有萨尔阿波罗三人站在这里，检查太空岛的能源问题。 “太空岛的供应能源十分纯净，不是利用灵子，也不是利用魔力，是一种非常纯净的能量。” 清璃用仪器检测出结果，白业就接着问：“可以把灵子与魔力转化成这种能源吗？” “白业大人，只要能解析出能源的特性，辅助一些材料，转化能源形式倒是不难，以白色庭园现今所掌握的技术，还有从虚圈、现世、尸魂界、断界收集到的储备资源，只需要两天时间就可以制造出相应的能源转换工具。”萨尔阿波罗也也过来检测一番，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萨尔阿波罗，这件事交给你来做。” “是，白业大人，我会尽快完成，让太空岛摄取更多的能源，对真白夜宫也有好处。” “清璃，这是模拟创星图基体，用白色庭园的技术，检测一下这东西的成分，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来。” 他的斩魄刀无法窥视模拟创星图基体的力量，或者说，只窥视到了一点点的东西出来，白业把这交给清璃去分析研究。 无法量产出一模一样的出来，仿造出劣质的模拟创星图他也不介意。 模拟创星图基体比神格更加珍贵，在智贤塔的书库中，没有记录这种事物的制成法，只能依靠自己努力去分析模拟创星图基体的构成物质了。 清璃从白业手中接过那一团包裹模拟创星图基体的光，眼中露出感兴趣之色。 她没有保证一定能分析出什么来，只是尽力而为。 ◆ 坂柳有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 连接无限次元的乐园空间？ 这简直是神话中也未必能够看到的伟大光景。 伟大是一方面，但凡头脑正常的人，在遇到这种事之后，第一反应也会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恐惧。 而她不是智力低下的低能人群，相反，她的智商指数很高，是天生的优秀天才，通过后天的努力学习，除了运动方面不太擅长，她可以说全方面发展的人才。 这都是拜自己的天赋还有那个‘白色房间’所赐。 可是，与现在所见到的乐园空间相比，如今想来，‘白色房间’的天才培养计划，也仅仅是那样的程度罢了。 这里存在真正的神魔，超能力者，妖怪，吸血鬼，邪神……凡是能够想象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遇见到。 她是被人绑架到这里，作为某个人的私有财产，因为那位试炼者的水平太过于低下，哪怕是低等级的货物，也可以通过人口交易的形式，得到一笔可观的积分点。 于是，她像是奴隶一样，被寄放在拍卖会上，如同置放在超市里的商品，屈辱的被关进金丝鸟笼里，在展示台上供人观赏，待价而沽。 这种感觉充斥绝望、无助、茫然，以至于不止一次有过轻生的念头。 可是死亡也需要莫大的勇气，好死不如赖活，不到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死亡不是最好的归宿。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智商再怎么高，头脑再怎么灵活，在面对绝望的实力差距面前，自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充斥淡白色光芒的房间，名为‘坂柳有栖’的少女待在这里。 房间大概处于某个‘大楼’偏高的位置，可以从窗外看到很远的地方。 洁白色的宫殿群，绵绵无尽，看不到尽头。 覆盖苍穹全境的黑夜星空，绝非是原本世界中的魔幻光景。 可以看到宫殿与宫殿之间的宽敞道路上，全身白皮的类人型生物士兵在来回巡逻。 她不知道自己来到的是怎样的一个地方，首先要考虑清楚目前自己所处的真实情况。 毫无反抗之力，这一点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无论买她回来的人，怎么针对她，当做精致的玩偶玩弄，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甚至她没有与人谈判的资格。 将自己摆放在一个正确的衡量位置上，坂柳有栖越发觉得自己的命运简直是惨到了极点。 高中开学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恐怖袭击绑架事件，不知是哪位命运女神和她开的玩笑，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在知道自己所来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地方，在她饱含恐惧与紧张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有着激动与向往之意。 她并非是安分守己的女孩。 首先要明确一下，自己现在有什么用处。 从自己登上展示台，当做货物进行拍卖的时候，她观察过短暂的拍卖会现场。 很显然，大多数的试炼者将她当成除了容貌，其余一无是处的‘残次品’。 这一点，从拍卖师开口说出起拍价时，那些人的迟疑与犹豫，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幸好自己落入的不是那些人的手里，否则只能充当他们兽欲的发泄品，用完之后就随手扔掉，她的价值，在他们眼中，和面包差不多的作用，消耗用品，完全不会利用她的本身价值。 换句话说，那位与大厅内的多数试炼者，处于不同阶层的尊敬的‘九十一号先生’，很可能是抱有着另外的企图，才决定把她买下来的。 当然，另一方面也不能完全否定，把她买回来是充当女奴发泄欲望的恶劣之人。 要用什么方式接触，成了现在比较费解的难题。 她从没有和‘超人’交流过的经验。 她肯定的只有一点，不能用原本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这些人，要打破固有的思维模式，和这些‘超人’接触交流。 要让他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是存在可持续利用的价值，而不是只能当做兽欲发泄的消耗品。 将视线从窗外移开，坂柳把内心的忐忑稍微压制下去一些。 在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房间的玄关位置，已经站立着一名大约二十几岁的男性，算不上太成熟，也不算是太过英俊，戴着厚框眼镜，普普通通的形象。 坂柳刚放松下来的心再次加速跳动起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方会扑过来，把她推倒在这里，来一场创造生命的运动？ 她这虚弱的体质，很可能在创造生命的运动中死亡也说不定，毕竟‘超人’的体质肯定不是她能承受住的。 或者是来一场非常绅士友好的交流，至少明确她的利用价值？ 不管是什么，她似乎都没有拒绝的余地。 因此脸色有点惨白，但没有露出胆怯的动作，定定的从座椅上站起，牵强附会的笑着：“您好，主人，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 这个时候，还是先低调一点，把自己的身份稍微放低一点，自己终究是‘商品’的身份，而不是生命。 在这种地方，不能放错自己的位置，这是很致命的。 也不能对一个陌生人，突然傲娇之类的行为，这全部都是扣分项。 一百分的卷子，连及格分都没有。 她要的分数纵然不是满分，也要是良好以上。 白业没有说话，表情既不冷淡也不亲近，只是来到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于是横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多出一副完整的国际象棋。 白业说：“你很擅长下国际象棋是吧，来陪我玩几局。” “好的，主人。” 坂柳用手杖支撑在地面上，弯曲包裹白丝的细腿，慢慢坐在白业对面的椅子上。 很好，第一关通过，对方是在判断我的价值。坂柳的心中有了考量。 她最怕的是白业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上来，对她发泄兽欲，那才是真正的死局，没办法破解。 坂柳看到桌面上熟悉的事物后，找回了一点点的自信。 “要不要先把心情整理好？”白业问。 “不用，我已经准备好了，主人。”坂柳轻轻呼吸了一声，对白业说。 白业没说什么，默默地和坂柳开始下起国际象棋。 和坂柳柔弱的外表不同，她的棋路非常具有进攻性，每一步都环环相扣，不断迫近，带有很强的杀气。 只不过白业随手几下，就把她的攻势化解，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不堪重负的败下阵来。 接下来开始第二局。 依然以白业胜利为结果，不过比起第一局，第二局的坂柳明显难缠许多，进攻力也比第一局更强。 “主人您很擅长下国际象棋吗？我很少输过。”坂柳试图以此聊天。 “研究了几百年，有点心得。” 坂柳：“……” 几百年什么的，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把对方当成神经病。 难怪她觉得白业的棋路算不上太优秀，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太稳了，稳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第三局与前两局一样，坂柳失败。 等到第四局的时候，轮到白业皱起了眉头，棋子的摆放速度缓慢许多，思考时间也越来越长，勉强打败了坂柳。 第五局只持续了第四局大约一半的时间，两人以平局收场。 照这个趋势下去，第六局会以白业失败，结束最新的棋局。 可是，在第六局开始的时候，坂柳刚想要拿起自己这边的棋子，却发现自己的所有棋子变成了粉末，堆积在棋盘上，让她愕然。 此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身形是正常人类大小的破面，他手里抱着一叠厚重的资料文件，放在室内的书架上。 “尽快熟悉这里的业务，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那名破面离开后，白业说出这句话，不久后也离开坂柳的房间。 坂柳坐在位置上没有行动，只是看着棋盘上的粉末，若有所思。 所谓的棋局，只有在‘位置’同等的情况下，才有公平对局的可行性。 要是双方的实力不对等，棋局的对弈就显得异常鸡肋，毫无遵守的意义。 坂柳知道，这是白业在告诫她，在这无限次元之中，以正常人的世界观介入，最终会一定会死得很惨。 在这里，有的是人可以直接掀翻棋盘。 坂柳之前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白业告诉她这个道理，比她自己想出来的更令她记忆深刻。 她用手杖支撑起虚弱的身体，慢慢吞吞的一瘸一拐走到书架旁，拿起那份厚重的资料文件，拿到书桌上开始阅读，了解在这里生存的必须信息。 她忽然想到，这算不算是雇佣未成年人打工？ ◆ 秘书官，在正式入职‘真白夜宫集团’之后，坂柳所获得的职位名称。 主要工作是辅佐白业处理各方面的事情需求，还要负责记录一些重要的事情，行程之类的杂务。 由于坂柳的头脑十分好用，其学力、智力、判断力都是超于常人的天才级别，虽然在超凡遍地的世界观中，开始的时候有点不适应，但在熟悉各种业务流程之后，就逐渐得心应手。 而白业终于可以挤出空闲的时间去真理大图书馆看书，顺便找帕秋莉一同研究魔法上的一些学术问题。 坂柳的高智商并非应用在科研方面，但她的人际交往，学识，记忆力，局势的判断力，对于事情本质看穿等方面，是个超常发挥的天才。 也就是说，她在事情策划与人事管理上有很强的天赋，将她应用于白色庭园那种科研机关明显是不可行的方案，放在身边当个跑腿的秘书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便的是，白业可以不用处理一些平时琐事，把更多时间利用起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坂柳在负责记录的时候，也发觉了一个令她惊讶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辅佐的这个男人，外表看上去敦厚老实，形象普通，宛如社会上的成功绅士，其实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渣男。 光在她记录之内的，他就和三个女人有不同程度的亲密来往，同时脚踏三条船。 而且这三个女人基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让她目瞪口呆，大佬的世界她这个凡人不懂。 太荒诞了。 下流，变态，人渣。 至于背地里有没有更多的风流往事，暂时无法得知。 不过，坂柳没有深入探索这方面的事情，她刚来这里，只和第零塔的人员混熟了脸面，还需要小心翼翼的行事，不能太过嚣张，哪怕她现在是这里老大的秘书也不行。 知道进退这一点很重要。 她需要负责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的，白业又是那种大事果决，琐事懒得处理的类型，平时积累下的工作，就让她去办理。 信任是一方面，坂柳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只能依靠真白夜宫在这个残酷的超凡世界中存活，不要说背叛，她连背叛的资格与条件都不具备。 换做闲散自由的试炼者，怕是对于她身体的需求大过脑子。 白业事前给她一个星期的准备工作，但她其实只花了两天时间，就开始入手自己的工作，没有出现一些原则上的错误，证明她天才头脑，并不只是基于理论上的空想，动手能力也十分精细。 “白业大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在真白夜宫之中，没有比他更慈悲，更宽容的人。” 在处理完当天事务的坂柳，难得从忙碌中挤出一点时间出来，与第零塔的看门人路德本交流，收集必备的基础情报。 路德本的话她基本是赞同的，就以她的观察，白业确实是很好说话的人，没有该有的官僚架子，或者说，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这种无聊东西的地步了吧。 即使他站在那里，也可以形成逼人的威势，不需要通过官僚的统治方式，确定自己的优然地位。 这是骨子里的强大与自信。 在刚来时，坂柳有因为路德本的怪异面孔感到紧张，但相比其余总是恶言相冲的‘白皮怪物’，他是一个热爱秩序的破面，所以坂柳的这份紧张很快消失，可以和路德本坦然自若的交流。 然后她觉得这个充满无限可能性的世界，其实比她原来的世界更有乐趣，前提是有强大的实力基础，不然只能像她最初来到这里的样子，被人当做‘商品’交易。 那真是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噩梦。 路德本在第零塔的工作就只有看守，也许敌人入侵的时候，他也会过去帮忙吧，可是真白夜宫遭遇入侵的次数屈指可数，导致他的实力无用武之地。 平时只能一边工作，一边锻炼自己，实在无聊，想要打架的话，就去找葛力姆乔。 打完之后，可以找一些破面去喝酒，只要给他一个稳定的秩序环境，就可以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是个需求欲十分低的破面。 “路德本先生，主人他有什么忌讳没？” “没有那东西，白业大人的兴趣很广泛，只要原则上不惹他的底线，你就算在他的办公室胡作非为也可以。第三塔的皮卡罗和红魔馆的芙兰小姐，不时会结伴到白业大人的办公室玩耍，把那里弄得一团糟也没问题。”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路德本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对了，如果说是忌讳的地方，那就只有和千瞳子大人、清璃大人还有帕秋莉小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还是不要贸然上去打扰比较好。记住这一点，还有不要犯原则上的错误，随你怎么胡来都可以的，坂柳秘书官。” “谢谢你的回答，路德本先生。” “不用在意，你以后要在这里生存很久，甚至可能永生不死，知道这些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你能帮到白业大人，我很感激。另外不必要自卑自己的实力不足，白业大人说过，挖掘自己的闪光点就可以了，我们这里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战斗这方面交给我们这些粗人就好。” 光是第零塔的工作量就很大，需要加深了解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坂柳需要把东西记录在笔记本上，随时记忆翻看，尽量少犯错误。 聊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坂柳就告别了路德本，回自己房间继续记忆真白夜宫的详细资料。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秘书官，她的经验还有待提高，这条路还很漫长。 ◆ 困盹的打瞌睡起来，因为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旦工作负荷，坂柳就忍不住想要趴在办公桌上睡觉。 在她工作疲惫到半睡半醒之际，白业刚好从外面进来，他脸上的笑容证明心情比平时好一点。 “累的话，就回去休息，不要太勉强自己。” 坂柳累到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样子惹人怜爱，极具质感的白色头发下，是一张安静如睡美人一样的美丽侧颜。 她全身散发出一股虚幻娇弱的气息，但白业知道，坂柳的内心十分高强。 从她那极具攻击性的棋路中就可以看出，在这虚弱不堪的外表下，她内心有很强烈的自尊心与斗志。 “抱歉，主人，我好像睡着了。” 坂柳声音里带有歉然。 “没事，你的身体应该是先天性就留下的毛病，你先去休息一下，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 坂柳用手杖支撑起身体，因为腿脚不灵便，的缘故，只能借助手杖支地，吃力的向前一步一步行走，动作慢吞吞，深怕摔倒在地上。 “主人……” 坂柳错愕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白业以公主抱的姿势，依偎在白业怀中。 那温热而宽大的胸膛，让她心跳加速，血液微热，白皙如雪的面皮一下子红了。 腿弯隔着一层轻薄丝滑的过膝白袜，也可以感受到白业拖住她那个部位的暖意，虽然不至于脑子一片空白，但思考能力明显下降。 坂柳以为白业会这样抱着她，慢慢返回她的房间，结果下一刻白业就抱着她，出现在她的房间内，让她心中微微感到遗憾，随即反应过来，为自己有这种想法羞耻不已。 白业慢慢把她身体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室内的温度偏暖，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区别于男性房间的淡香味，有助于睡眠。 “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嗯……” 坂柳脸红的把头部埋进被子里，声音微不可查的传递出来，也不知道白业有没有听到。 第四章 社会吗，白老大？ 真白夜宫，白色庭园总部行宫，302号手术室。 “有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向从手术台上慢慢坐直身体的坂柳，白业开口询问了一句。 “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主人。” 坂柳很高兴的笑着，从手术台上下来之时，尽管下意识的拿起手杖支撑身体，其实已经不需要手杖支撑，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与正常人……不，体质还要超过一般人，能够和普通人中的国家运动员相比。 坂柳所持有的很严重的先天心病，在原本世界中，已经治疗无望，只有很低的概率治好，但即便治好，体质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 而对于真白夜宫来说，治疗先天心病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只要不是涉及超凡等级的病毒，普通范围内的病症，只需要一剂特效药就可以治疗好，特殊点的，做个小手术即可。 “说实话，有栖，你的体质过于孱弱了，之后你要保持一定的锻炼才行。” 治疗好坂柳的先天心病之后，白业带着她继续前往白色庭园其它区域，路上对她说明以后要加强锻炼的问题。 “我会的，主人。” 做梦都想要一具健康正常的身体，坂柳知道自己每天除了必须得工作外，还要加上锻炼身体这一项。 “你怎么还用手杖走路啊？” 看到坂柳还拿着那根精致的银白色手杖走路，脚步平稳，应该不需要了才对。 “抱歉，主人，这可能是我的一点无聊依赖性吧。总觉得不用手杖走路，手里会少了什么似的。” 坂柳笑了笑，她穿着学生制服，戴上贝雷帽，手拿银白手杖走路的姿态，给人一种相当伶俐聪明的感觉。 白业只是说一下，并未要求坂柳必须更改这个习惯，接着他问： “有栖，你喜欢什么体系的修炼？真白夜宫总共收录了灵子体系、气功体系、魔法体系这三大类，还有比较偏门的吸血鬼，但这个需要你被红魔馆的主人吸血才行。” “主人修炼的是哪一种？” “我修炼的是灵子体系，灵子体系分为死神、虚、灭却师、完现术四种。” 白业把灵子体系的大致说明解释。 灵子体系说白了，就是锤炼灵魂。 通过锻炼灵魂，可以自我增长灵子，甚至增强灵魂密度，使用出高强度的灵压。 之后，白业又介绍了下气功与魔法体系，还有蕾米莉亚的吸血鬼种族。 “主人，你觉得我适合哪种？” “完现术或者魔法。” “我选完现术。” 坂柳对比了下完现术与魔法的区别，她并非是天生的魔法师，选择魔法成就有限，不可能像帕秋莉那样，可以在魔法道路上走得很远。 而完现术不同，觉醒了完现术之后，只要锻炼就能成长，修炼起来，比魔法相对容易一点。 “队长，你这么快就带着新人，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几天不见，身边就多出了一位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清璃揶揄的笑声有点不爽的意思。 “她的工作处理能力很强，只是我的随从秘书官而已，别想多了。” “到底是谁想多了？正因为是秘书官，才觉得危险啊。你姓坂柳是吧？你要格外注意一点，队长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清璃对坂柳说。 “谢谢，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坂柳这句话有点不自信。 清璃更不信她能保护好自己这句话。 “队长，我怀疑你留下七宗罪中的‘色欲’没有克服，就是一个错误。我后悔了，久木副队长恐怕也是这样想的。你干脆换成懒惰好了，我情愿你宅在这里无作为的不想出去。” 清璃是在说笑，因为白业一旦这样做了，后果不堪设想。 开始办正事，以真白夜宫的技术，早已把《死神》世界的各种技术吃透，无论是斩魄刀制造技术，转化死神、转化虚、转化灭却师等技术都非常成熟，且能够应用于实践之中，在这其中，也包括完现术的赋予。 白色庭园拥有着一座十分庞大且相对完整的研究系统，主要应用于灵子体系、气功体系、魔法体系，还有比较特殊的吸血鬼。 赋予坂柳完现术，只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让她顺利成为一名完现术者。 在得到完现术之后，白业让坂柳先去白色庭园别的地方转转，他和清璃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刚才你用镜花水月了吧？” 在坂柳离开后，白业这么问。 “不好意思，队长，这是我下意识的行为。遇到首次见到的陌生人，总是情不自禁用镜花水月把他们俘虏。我也为自己这不太好的习惯感到苦恼呢。要是能够克制一点就好了啦。”清璃开着恶劣的玩笑。 “你啊，还是这么调皮。模拟创星图基体的资料分析如何了？” “一头雾水。里面涉及到我从未见到过的领域与知识，而且真白夜宫的任何一种仪器，都没办法对这个东西展开研究。” 首次遭到如此挫败，清璃也没有怎么失望，模拟创星图基体纵然还不是完全体的模拟创星图，但相比神格，它的‘位置’明显放大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如果能够轻易解读出来，她才会感到可疑，怀疑白业是不是拿到了一个假货回来。 “你怎么又换回以前的样子了？” 清璃此刻的发型，和当时在瀞灵廷的护廷十三队任职时一模一样。 将倾洒下去的秀美长发绑成两股麻花辫，随意的垂放在面前，戴着一副厚框土气满满的眼镜，身上披着一件白色大褂，这个样子比千瞳子这个宅女，更要像宅女一点。 普通过头了。 “研究的时候头发总是挡住视线，况且这副眼镜是我最新发明出来的科技产品，拥有人体透视的功能，方便我了解实验体的内部情况。” “透视？” “对啊，能看到人体内的肝脏啊，血管啊，肺部啊……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队长的看不到呢，好想看一看队长的身体结构是什么样子的。” 白业觉得她已经没救了。 “说起来，这里真的没办法招聘到科研方面的研究人员吗？” 目前真白夜宫的武装系统，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高峰值，第四阶暂且不说，光是位于第三阶实力的人，就不下于二十位，以史塔克、拜勒岗、痣城剑八、葛雷密、邦比爱塔这些人，在第三阶之中，也是处于精英级别。 就好像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与队长之间，同为队长也有巨大的差距，史塔克、葛雷密他们的实力比一般的第三阶存在强大许多。 尤其是葛雷密，真白夜宫利用友哈巴赫尸体的残余材料，配合一些先进技术，为葛雷密制造了一个容纳他大脑的强壮身躯，让他的‘想象力’发挥到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即便是清璃与千瞳子，也未必能毫发无伤的打败他。 他的‘想象力’是个无比扯谈且全面的能力。 以‘幻想家’自称的他，在真白夜宫之中可以稳进前十的行列，与史塔克、莉莉妮特实力相差不大，胜率各占一半。 前提是史塔克、莉莉妮特持有强烈的战斗信念，那两家伙偷懒时比谁都快。 “除了我和千瞳子，其余的试炼者只有九十八位，在第一个世界中，若非是不可抗力的缘故，我想很多人都会注重实力上的发展，而不是做枯燥的研究，因为前期收益有限，更可能入不敷出。除非在成为试炼者之前，本身就是一位科学家。一百位试炼者，里面有科研人员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怎么接触，接触之后能否保证他的可靠性，这些全部都是问题所在。” 因为在乐园空间的试炼者，自由性太大，若非是熟悉到知根知底的地步，白业不敢冒这样的险。 试炼者的选择性越大，越是难以控制，离开了这家，还可以去别的地方发展。即使招录他们，到时候他们所要求的待遇问题，十有八九也会狮子大开口。 这是一个不太划算的买卖。 这也是白业至今都无动于衷的根本原因，拉拢人手的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他暂时也没必要拉拢其余试炼者，成立一个组织联盟。 至于第二批的试炼者，可以试着接触一下，第一批试炼者不行。 他们比新人难搞，倚老卖老，自命不凡的人在哪里都有。 所以，白业此刻期待的是第二批的试炼者到来。 他记得主神有发布过引导新人的任务，距离第二批试炼者到来还有大约一百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也就是五天，到时候可以‘赚’上一笔。 根据引导任务，第一批试炼者的每一人，最多可以引导一百名新人，参加第二场游戏。 引导新手任务的奖励也十分丰厚，保底有几万点积分可以拿。 他与千瞳子两人加起来可以引导两百名新人。 但为了新人们的安全保险，选择引导新人的任务，选择的试炼世界不得有超出第三阶存在的人，最强者只能保证在第三阶。 第二批新人在进入试炼世界后，主神会给他们每个人发放一万点的积分，作为发家之路。 两百人就是两百万点积分。 这才是新人引导任务中，最大的福利。 白业想的是，如何把这两百个新人的积分点全部‘借’过来。 告别了清璃，白业带着坂柳回到第零塔，让她拟定出这样的一个‘借钱’计划来。 保证计划可行，而且事后要让这两百名新人不能泄露出秘密。 他要这些新人全部的点数，给他们好好的免费上一课。 同时，他也要测试一下坂柳的干事能力，秘书官可不是只为了处理杂务才设立的，他希望坂柳变得非常能干起来。 例如在策划、管理方面多多积累一下经验，争取以后没有他在旁指导，也能够独当一面。 而他本人的工作呢？ ——修炼。 ——去真理大图书馆与帕秋莉谈论‘魔法’。 ——到剑道室与千瞳子钻研‘剑术’。 ——去白色庭园找清璃研究‘科学’。 工作修炼两不相误，剩余的事情交给坂柳去做，把她培养成一个合格能干的秘书官。 如今想来，这一百点积分花费得十分值当，让他从平时的工作中解放，有更多精力投入其他事情中。 ◆ 让清璃与萨尔阿波罗列出要购买书的清单，基本上涉及的是各方面的科学性知识书，白业只要朝着这方面的书籍入手就行了。 乐园空间与真白夜宫相连接的传动定点，是在城市的南部商业区大型广场上。 从广场的传送方阵中出现，白业看了看广场周围，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商店里存在智能人偶工作，若不是如此，白业甚至觉得这里是一座鬼城，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看样子，其余一百位试炼者，也都完成了居住方面的问题，从而把自己隐藏起来。 白业所前往的地方是智贤塔，乐园空间的唯一且最大的藏书库，那里有真白夜宫迫切想要的知识。 《神格制成法》这本书是一定要买下来的，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科技图书，涵盖的范围有很多，等到点数只剩下两万点的时候，白业才发现，清单上列出来要买的几种大类的书只买下不到十分之一。 科学这玩意真是烧积分，试炼者手底下如果没有一套成型且完整的研究机构，估计没人会注意智贤塔里面的宝藏。 有那时间，不如强化自己。 白业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智贤塔开放在这里，注意到这方面只是迟早的事情。 不，说不定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不过由于手下没有研究的基础设施，没办法施展。 而大多数试炼者的想法——科学研究？算了，还是把积分用在强化自身方面吧。 “方便谈一谈吗？” 温润的声音，穿着一身笼罩圣辉的白色甲士装，腰侧配着一把长剑，英俊的五官，是明显的西方人面孔，也是最先招揽试炼者的家伙。 在他旁边还站立着一名全身包裹在白色斗篷中的神秘人，在这个神秘人的身上，白业感受到了不同次元的气息。 神。 这个包裹在白色斗篷里的人，很可能是神灵。 白业点了点头，两人从智贤塔离开，到旁边不远处的咖啡店坐下，智能人偶提供咖啡与甜点，由这位英俊的不知名绅士付账。 “自我介绍一下，约姆斯·威尔森，这是我的名字。” 他的自我介绍充满了正直的绅士之意，让人不会觉得高人一等，这可不是随便培养出来的气质，就是不知道是在试炼世界中培养出来的，还是他原本就是出自贵族家庭。 他的那名穿着白色斗篷的随从，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慢慢的享用咖啡和甜点。 “白业。”白业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直接开口询问：“威尔森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组建一个联盟，希望白先生你加入。” “为什么？” “你足够强大，你应该和我一样，都是第四阶的实力。” “很敏锐的观察能力，威尔森先生。” 既然被观测出来，白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大方的承认。 “第一批试炼者中大多数人都碌碌无为，这不能怪他们，如果开局的时候进入了一个毫无超凡之力的正常世界，又恰巧没得到翻盘的强大能力，他们就和第二批的新人毫无差别。好一点能混到第二阶或者第三阶。类似我们这样的，大概是稀有动物了。” 约姆斯笑着说。 “是啊，运气不好的时候，喝水都能噎死。威尔森先生邀请我加入你的联盟，是要做什么？” “维持秩序。” 约姆斯说出了一个令白业都感到惊讶的事实。 维持……秩序？ 他知道乐园空间内，经过动荡与不安之后，肯定会诞生出相应的秩序。 即使有‘安全圈’的保护功能，其实也不能说是绝对安全，毕竟在未来有的人在这里连生存都有问题……这也不是危言耸听。 无论哪个世界的结构，都是金字塔。 至今，白业没有见识过不是金字塔结构的社会等级。 只是这么早就看出来这个问题，还有这份强大的行动力，足以让白业重视起来。 因为是第一个敢站出来组织人手，所以大多数试炼者即使不知道约姆斯的名字，但看到他的面孔后，会立马认出来。 “威尔森先生这么做的意图是？” “无论在哪里都应有秩序，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推动者。仅此而已。” 约姆斯的语气有点谦虚，但他的这种行为一点都不谦虚，没有强大的实力与信心支撑，所谓的秩序会一朝崩溃殆尽。 弱者建立的秩序不叫做秩序，强者建立的秩序才是秩序。 “我需要考虑，等我新手引导任务之后，再回复你这个邀请吧。” 秩序的建立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需要的人手，还有相对应的人才，都是一件关键问题。 试炼者的品质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别有用心，更有疯狂的家伙，根本不会搭理什么秩序不秩序，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好，我期待你的加入，白先生。” 约姆斯站起来，微微一礼，带着疑似神灵的随从离开这里。 不得不说，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如画里走出来的贵族，是个正直，信奉光明的贵族骑士。 如果他的内心也是如同外表这样，约姆斯会是个让人感到无比安心的合作伙伴。 人嘛，总要保持自己积极乐观的态度，不能把所有人都想得阴暗邪恶。 在这个一片浑浊的乐园空间内，光明与黑暗迟早划分出一条界限来。 这是必然的趋势。 利益啊。 ◆ 从返回乐园空间计时，半个月后，第二批试炼者入驻，总数达到十万人。 新手引导任务—— 第一批试炼者每人可最多带领一百位新人参与游戏世界的试炼。 任务1：不计新人死活，生存到该游戏世界时间结束即可，奖励两万点积分。 任务2：保证一半以上新人存活，新人实力全员达到第一阶，奖励五万点积分。 任务3：保证新人全员存活，新人实力全员达到第二阶，奖励十五万点积分。 限定条件1：因带领新人缘故，不得参与有第四阶存在的游戏世界。 限定条件2：时限十年，十年后自动脱离游戏世界，返回乐园。 限定条件3：第一批试炼者不得以任何方法杀死新人。 限定条件4：每死一位新人，自动扣取一百点积分。 失败惩罚：以上任务全部失败，扣除五万点积分。 ——白业与千瞳子各自领取新人引导任务，每个人可带领一百位新人，从两位主神那里，随机抽选出两百位新人试炼者，传送到真白夜宫第零塔与白色庭园之间的一座浩瀚无边的白色广场上。 这两百位传送过来的新人试炼者，还未搞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他们全部是青壮年，性格或多或少都很怪异。 在主神召唤第二批的十万新人时，接取新人引导任务的第一批试炼者，会在同时接收到一百位新人试炼者。 也就是说，这些新人们还未被主神召见，就直接被老辣的猎人们接收，完成新人引导任务。 所以，他们即使出现慌乱，出现大叫，出现暴躁的情况也是情有可原。 他们陡然之间从原本的世界中，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 洁白无垠的广场，黑暗遮蔽星空的天盖，反正是他们没有见识过的雄伟光景。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搞什么鬼啊’、‘绑架吗’诸如此类的话从他们口中传递出来。 然后，他们全体呆滞了一下，相信主神已经把必备的基础信息，通过未知的形式，传输到他们脑子里。 以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便于了解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主神空间？啊啊啊啊，真的是太棒了，也就是说，我可以成为神吗？” “过去的生活见鬼去吧，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伟大的后宫！” “哈哈哈，故事绘本里的神话重现了，难道我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真命之子？” …… 素质比第一批试炼者要浮躁许多，但这样一来，也省得白业和他们解释那些繁琐的事情。 在这片广场上，无论他们怎么吵闹，怎么兴奋，怎么紧张，都不会打扰到别的地方。 在两百人的对立面，白业与千瞳子，还有作为白业秘书官的坂柳，手里抱着一叠很重要的文件，只是带有怜悯的微笑看向这批所谓的‘真命之子’。 他们的确了解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但还未了解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中的生存问题，是十分艰辛困苦的，在这里有比死亡更残忍的刑罚。 “各位试炼者先生、女士，请你们安静一下。” 坂柳清脆动听的嗓音在广场上响起，于是，广场上笼罩着一层令人难以置信的寂静氛围，强迫两百位新人试炼者进入‘安谧’状态。 其实已经有人注意到白业这边，只不过这些细心的人不想做出头鸟，想要隐藏自己。 坂柳的声音让他们诡异的寂静下来，就知道这里存在着正常世界没办法见识到的超凡之力。 和这样的存在硬磕，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 不过想到自己是新人，这些老手为了赚取积分点，可能会坑他们，但也会尽全力让他们变强。 只有他们变强，全部存活下来，老手得到的积分点奖励才会变得越来越多。 “她不是那个谁……坂柳有栖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是试炼者？” “连作品里的人物都出现了，看来这里真的是主神空间了。” “可恶，那个男的身边竟然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妹子……” …… 嘀咕的声音没有全部消灭，他们虽然没有见识到白业等人的实力，但一个人压制他们两百人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主神传输到他们脑子里的信息比较全面，可能是经过了第一批试炼，乐园空间的规则更加完善与齐全，第二批试炼者了解到的信息，与第一批试炼者毫无差别。 他们基本上没有疑问的地方，而且，白业也不准备解答他们的疑问。 “距离本次的游戏世界开启，还有两个小时。在此期间，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个小小的测试。请各位试炼者先生、女士按照十排二十列的方式站齐好吗？对了，中间要留下足够的空地，我有事情安排。” 坂柳的声音确保清晰传入每一位新人试炼者耳中。 尽管有人小声发出‘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哪个啊’、‘以后走着瞧’等等不满、威胁的声音，结果都很老实的按照坂柳的吩咐去行动。 按照十排二十列的方式在广场上站齐。 然后，在他们每人面前，出现了一张凳子与一张椅子，桌子上面放着写字的文具。 两百位新人试炼者一时惊愕。 这搞什么? 考试？ 有没有搞错？刚进入这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里，就是迎接人生中最痛苦事情之一——考试？ 这绝对是有哪里不太正常。 新人试炼者的疑惑坂柳很清楚，所以她面带微笑，笑得很和善，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感觉。 “各位试炼者先生、女士都是人中龙凤，为了方便接下来对于你们的态度，所以呢，需要对你们进行一个小小的测试。” 坂柳一手拿着白银的精致手杖，在地板上敲出很小的响声，然后把另一只手里的文稿抛出去，自动分散到两百张桌子上，让两百位试炼者坐下测试。 “时间为九十分钟。对了，千万不要作弊，被抓到是会死人的。还有保持绝对的安静，我只想听到你们动笔的声音，如果不会，也请不要打扰到其他人，趴下休息即可。现在请各位试炼者先生、女士开始吧。” 坂柳笑着贴心为他们说明了这场考试的简单易懂的规则。 还真的是考试啊。 不少人面露痛苦之色。 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但他们第一个世界能拿到什么好处，很大程度上都在于老手对他们的态度上，一定要留下好印象。 而且作弊会死人什么的，简直是太恐怖了。 这哪里是考试，根本是要命。 大多数新人试炼者看着试卷上的试题，直接抓耳挠腮，很怀疑自己的学历是不是造假。 有些人甚至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认真努力的读书，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试卷上的试题，没有一道是会的。 各种繁琐，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字母公式，包括一些简直非人难度的题目，真的有人能够答对一题吗？ 这九十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度日如年吧。 总之，九十分钟过去，一大半的人目露呆滞之色，生无可恋起来。 一道题都解答不出来，零分处理。 到时间后，试卷从桌面上自动飞起，落入坂柳手中。 她很快的翻过试卷，她已经提前知道答案，心中很快对两百张试卷进行评分，然后对照考场上的新人试炼者，用手杖点出三个人，两男一女。 “只要试卷成绩达到二十分以上，就可以通过测试。你们三位合格了，请到左侧休息。” 那三个新人试炼者点点头，很老实的没有反抗，到左侧那边休息。 他们三人大概知道自己能通过考试的原因。 因为试卷上的题目，都是涵盖各方面的科研技术问题。 对方在招揽从事科研方面的人才。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他们并不反感给人工作，知道对方的目的，只要他们识趣一点，一心扑在科研方面，日后的生活肯定会有保障，估计什么方面的待遇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入职呢。 “剩下的一百九十七位先生、女士也不要紧张，也不必忧虑安全问题，我们是合法正义性的秩序组织，不是无恶不作的强盗。” 坂柳这么说，让他们脸上紧张稍缓。 “不过呢……” 坂柳的欲言又止，让他们又开始紧张，忐忑的看向这名年纪不大，却很会把握场面的白发少女。 拿着手杖点地，戴着一顶贝雷帽，穿上女式学生制服，确实给人一种极为聪慧的形象出现在人面前。 “为了让你们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批新式武器。” 时空扭曲，从白色庭园定点传送过来类似于火枪的魔导武器，总数有一百九十七件，分别对应剩下来的一百九十七位试炼者。 还不等那些试炼者露出欣喜之色，坂柳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心生愤怒起来—— “这些武器并非无偿提供给各位，你们需要用积分点来兑换。” 积分点。 即使是新人，他们也知道积分点的重要性。 让他们立刻贡献出积分点，明显让他们排斥。 “请问一下，需要多少积分兑换到这些武器？”一名比较胆大的新人询问。 “一万积分点。” 坂柳给出这么一个答案，等于把他们身上的所有积分点‘买’光。 “不行！” “你们不能这么做？” “这玩意能值一万点积分？” 很多人都露出怒容，狠狠瞪着坂柳，刚才还觉得十分可爱的少女，此刻在他们心目中，形象变得无比狰狞起来。 “这些魔导武器具备很强的武斗能力，即使是普通人也能够使用，只要扣动扳机就行。按照乐园空间的标准价格，可以卖到七千点到八千点左右的积分。”坂柳说。 “那为什么收取一万点积分？” “剩下的点数作为保护费，保护你们在游戏世界中的安全，这些由我们来保证。” 坂柳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新人试炼者感到无比的愤怒。 可是任务一旦确定，就没办法退出，重新选择引导之人。 在这里讲解人权明显不太合适，再说，也没有人权可说。 坂柳随手拿起一件魔导武器，扣动扳机，一道光束射向远方，发出轰隆的巨响，地面上出现一个大坑。 本来还有所不满的新人试炼者，见到这一幕，都被魔导武器的威力震惊到了，目露火热的视线，渴求拿到这种威力巨大的魔导武器。 “我知道你们有所顾忌，但在这次的游戏规则中，你们每死一人，我的主人要损失一百点的积分。如果全部死光了，就会白白承受近两万点的积分损失。而且，你们在游戏世界中变得越强，越是安全，我的主人最终得到的奖励才会越多。我们不可能无偿提供给你们武器，必须采用以公平、公正为基础，具备正义性的等价交换原则。我们这是属于合法的交易。” 坂柳继续说，不少人露出意动之色。 是啊，他们活着，而且变得越来越强，对方才能够拿到丰厚的奖励。 为了丰厚的奖励，不但会让他们的处境安全，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变强。 可是对方不是慈善机构，给他们这么强大的魔导武器，拿点积分……即使多要了两千多点积分，也说了是保护费。 在任务结束后，他们新人不但实力变强，还可以得到不少的点数。 很划算的买卖。 仔细一想，对方的交易原则一定都是公正、公开，没有半点糊弄他们的意思。 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我的主人可以承诺，等到这次的新手引导任务之后，可以让你们加入组织。在这个残酷的游戏中，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才，而你们在弱小期，我的主人也会庇佑你们的安全。” 坂柳的话全部戳在他们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慢慢地，他们放弃了坚持，将自己的全部积分点打进白业和千瞳子的卡中。 除了那三个直接加入真白夜宫的新人，其余新人试炼者的积分点，被白业和千瞳子平摊分配，每人拿到近百万的积分点。 一百九十七位新人试炼者每人拿到一把魔导武器，有这么强大武器放在手里，心中的安全感急剧上升。 甚至望向白业等人的目光中，诞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在新人试炼者看不到的外面，太空岛周围出现了巨大的旋涡状时空隧道，将太空岛整个吞噬其中，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主神的通告，也同一时刻出现在所有参与此次试炼的试炼者脑海中。 在真白夜宫广场上站立着的新人试炼者，也第一时间得到了通知，脸上的欣喜、激动、紧张显而易见。 在他们准备询问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时候，白业与千瞳子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带着三名加入真白夜宫的科研人才一起，不打算说一句话。 坂柳留在这里，笑容的亲切愈加明显，用手杖在地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最后说：“好了，各位试炼者先生、女士，请你们做一个永远都醒不来的美梦吧，愿那里你们的灵魂会得到神明的祝福……” 没有征兆。 一百九十七位试炼者眼前一黑，一齐的倒在广场上，刚拿到手里还未捂热的魔导武器，散乱的摆放在地面上。 一名名破面从时空扭曲的涟漪中走出，将魔导武器回收，顺便把这些昏迷过去的近两百位新人试炼者抬走，返回白色庭园。 坂柳说：“慢一点，注意不要用太大力气，免得不小心把他们杀死。之后用药物让他们变成不会说话，也不能思考，更不能反抗的植物人就行了，他们的价值远未到被榨取干净的时候……” 那些破面连忙点头，这是白业大人的秘书官，不能得罪。 在把这些试炼者搬运离开后，坂柳轻轻叹了口气，笑容中夹带着一丝苦涩。 第一次干这种事不法勾当，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心中的罪恶感没办法消除。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策划，而让一百九十七位活人陷入永恒的地狱之中，淡紫色发着微光的眸子里，闪过不自然与迷茫的色彩。 他想到了白业告诉她的，棋局对弈在‘位置’同等，或者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才有遵守规则的必要。 这些新人试炼者，与白业的地位明显不相等，就不需要采用公平公正的交易规则。 等到他们身上没有可再图谋的利益，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死。 “我以后会被那男人染上什么色彩呢？真是令人担忧呢。” 这个问题她觉得很可怕。 说到底，坂柳还未完全从正常人的价值观中走出来，会被良心谴责。 （PS：确保每个人都有出场的戏份，而且白业作为老大，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感觉逼格什么的都没了。 老大嘛，总不能处理一些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一定要有老大的逼格，逼格！ 明天新篇章。） 第一章 降临 白色庭园，大型冷冻手术室中。 一百九十七位新人试炼者安静的平躺在手术台上，已经往他们每个人体内注射了毒药，让他们成为一个个完完整整的植物人，不能说话，不能思考，只能躺在手术台等待某种意志的审判。 清璃带着一群破面助手进来，这些破面俱是实力低弱，但是做事注重细节的学识型破面，目前已经能够派上用场，勉强能够供应整个白色庭园机关运转。 他们每一位都携带着一只银白色金属医疗箱，披着白色大褂，接近每一位沉睡的试炼者，动作麻利地给他们再次注射药剂。 这一次的注射药剂，与之前不同，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植物人，而是利用开发的特质虚毒药剂，将他们人类的身份剥除，全部转化为虚。 在真白夜宫所掌握的各种能量体系中，虚是前期成长速度快，后劲则略显不足的种族。 从虚到基力安级别的大虚，虚有成长速度快的优势，最重要的是，以真白夜宫如今的技术，基力安大虚可大量生产。 而基力安级大虚，正好对应第二阶水准的实力。 迄今为止，真白夜宫所掌控的储备兵源之中，只有大虚是可大量自动化生产的‘炮灰’，所需成本也最低。 注射完虚毒药剂，再给他们服用一种黑色的药片，入口即化。 这种药品与虚毒药剂相辅相成，在转化为虚之后，可以利用黑色药片强制打破虚的界限，大幅度提升虚的灵魂密度，增幅灵力，争取让这些‘植物虚’在半年以内，全员成长到基力安大虚层次。 但由于不是非自然成长虚，进化方式也不是安全的同族吞噬过程，而是利用药物强制打破界限，快速催生，当然会有一点点的小瑕疵—— 寿命只能保持在二十年到三十年之间。 为了追求快，有点后遗症也是正常。 只要能让他们存活十年以上，至于十年之后有没有后遗症，身体会出现什么毛病，这当然不在清璃的考虑范围内了。 对生命她早就漠视淡然，当初为了让崩玉诞生，牺牲掉的生命不计其数，其中不少是具备优秀灵魂的人类。 真白夜宫要在新世界中待满十年才能返回，毕竟是新手引导任务，要给新人试炼者们充足的发育时间，虽然白业看中的只是这些人身上了榨取出的积分点数，对于他们本身不感兴趣。 即使如此，也要强制在第二个世界逗留十年整时间。 用玻璃罩罩住他们的身体，可以根据他们的体温，调节适合他们身体保持活性的温度。 同时在玻璃罩之中，注入高密度灵子，提供‘营养’。 通过玻璃罩，可以看见近两百位新人试炼者的身体表层慢慢浮现白磷一样的物质，这是向虚蜕变的征兆。 在之后半年至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的实力会自然成长到基力安大虚水准。 从一个普通人拥有第二阶水准的基力安大虚实力，想必这些新人试炼者也死而无憾了。 至于消耗的成本，比起最终得到的收获，不过是九牛一毛，况且，失去的资源，可以从新世界补充回来。 “好好看着他们，万一出现问题立马通知我。每隔一个月给他们注射营养剂，不要让他们因饥饿过度死亡。” “是，清璃大人。” 留下二十位破面，在这里日夜巡视看守，监视一百九十七位试炼者的身体健康变化。 大约十分钟后，清璃在这自己的一间工作室之中，接待了新加入真白夜宫的三位科研人员，能够在那份试卷上写上答案，并且得分超过二十分，不说是顶尖级别的科研人员，至少不会是滥竽充数，对急缺人手的白色庭园而言，三个优秀级别的科研能力者，已经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这些真白夜宫的基础信息资料，这半个月你们先熟悉一下环境，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对了，拟一份资料给我，把你们擅长的方面提出来，我会根据你们侧重的方向，分配给你们相应的任务。” 三人连忙点头，知道眼前这位普普通通的眼镜少女，是研究机构的最高负责人，年龄可能也不会跟外表一样，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不定是他们祖宗辈分的。 至于那一百九十七位‘同僚’，三人识趣的没有询问。 他们只是搞科学研究的，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的积分点数，大部分已经主动上交给白业，只留下一千点左右的积分，足够在在返回乐园空间后生存一百日，等到积分不足后，再返还给他们就行了。 新人拿一万点积分不安全，容易遭人觊觎，一千点刚刚好。 为了能让三位新加入的科研人员安心，清璃也许诺他们好处，没有后顾之忧的在这里工作。 毕竟真白夜宫是看重人才的合法组织，不是恐怖分子。 ◆ 坂柳有栖深深为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感到鄙视。 为了生存，连基本做人的良心都被舍弃了。 虽然她知道即使自己不策划这次罪恶的计划，白业也会用另外的谋划，把这些新人试炼者的价值榨得一干二净。 但这次的主策划者毕竟是她，计划书也是她为白业拟定的。 所以这份罪恶感，坂柳知道，会很长一段时间纠缠自己，没办法释怀自己的罪孽。 整个计划的流程其实只完成了一半，甚至一半还没有到。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明明已经有近两百万点积分入账，结果计划还未到达一半。 从新人试炼者们身上骗取近两百万的积分只是第一步。 因为在这次的任务之中，为了拿到最高额的奖励，必须要保证新人试炼者全员‘安全’通关，在这十年之内，新人试炼者的生命不会遭到侵害。 第二步是让他们变成植物人，利用禁忌药物，让他们变成‘植物虚’，将他们的实力强行突破到最低标准的第二阶水准，也就是十分标准的基力安大虚，是真白夜宫储量庞大的精英杂兵阶层。 等到十年之后的任务结束，保证他们全员活着的情况下，把他们的实力提升到第二阶层，白业和千瞳子总共会有几十万点的积分入手。 表面上看，新人试炼者在这时利用价值差不多榨干了。 其实不然，他们身上还有一笔更大的财富。 他们全员以第二阶的实力安全通过这次的引导任务，主神会给他们每个人奖励一万点到一万五千点之间的积分。 也就是说，通过这次的任务，即便是成为植物虚的新人试炼者们，加起来拥有的财富也超过两百万点积分。 这又是一笔十分庞大的积分财富，白业没道理放过。 试炼者在任务世界中杀死试炼者，只能得到被自己杀死的试炼者的所有积分点。 除此之外，积分的转让与交易，需要通过本人同意，否则视为违规无效处理。 不过由于任务完成后，需要回到乐园空间，才会结算奖励。 但乐园空间存在着禁止杀戮与人身攻击的安全规范，白业可以监禁他们，但不能以任何手段，在乐园空间杀死他们。 为了拿到这两百万以上的积分点，要继续让这些新人试炼者保持植物虚状态，一直到白业进入第三个任务世界，在那里将他们杀死，就可以获取近两百位新人试炼者在第二个世界中得到的积分点。 分为两次收割，总共可以从这些新人身上，榨取出四百万点以上的积分。 这就完了吗？没有。 试炼者死了，他们也是基力安大虚级别的精英士兵，一百九十七名基力安大虚，纵然是尸体也有废物利用的价值，例如把他们的尸体制作成带有传染性的恐怖病毒，制成病毒武器。 虚与死神、灭却师不同，他们身上掉下来的物质，都带有侵蚀灵魂的剧毒性质。 死神遭遇虚的因子，会进行虚化，但死亡率颇高，在平子真子他们之前，有不少死神因为虚化失败而死。 灭却师染上虚的力量，就如中毒一般，轻则重伤，重则死亡。 在白色庭园的冷冻室中，已经冻结了数千头量产型基力安大虚尸体，数十头量产型亚丘卡斯尸体，两具量产型瓦史托德尸体。 而这一百九十七位试炼者很快就会加入他们，成员其中一员，死亡并非是结束，而是开始。 若非新人引导任务只能领取一次，坂柳还有很多想法没有提出，否则还能够榨取出更多的积分出来。 坂柳毫不客气给自己贴上了‘恶棍’的标签，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毫无人道主义的计划，简直是从死人的身上吸血……不，即使死了，也要践踏他们的灵魂，将他们的价值利用完为止。 “有栖，你这次策划的方案不错，虽然有一点小瑕疵，可是作为你的第一次而言，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第零塔，办公室中，白业夸奖了一句自己的秘书官。 “谢谢您的夸奖，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你郁郁不乐的表情，是在为那些人感到愧疚吗？还是怜悯呢，有栖？” 白业似乎对探索坂柳内心世界很感兴趣。 “没这回事呢，我很好啊，其实我早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觉悟。您多虑了，主人。” 坂柳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淡淡地微笑，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经接受了这残酷无比的规则。 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这里是赤裸裸的人吃人世界，单纯的正义与邪恶，早已分不清彼此。 她为别人的遭遇产生怜悯，别人会来怜悯她吗？ 这一点，坂柳不用想也知道。 再者，怜悯始终是怜悯，依旧改变不了现实。 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只能不择手段的变强。 在这过程中，牺牲一些毫不相干的人，相信没人会惭愧得下不去手。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光从智力来看，你超越了很多人，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够调整好心态。” 坂柳点了点头，她也相信自己能够调整好心态，但堕落这种事和别的不同，需要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 “别想不开心的事情，过一阵子事情不忙碌了，我带有栖你出去散步。” “不用第一时间攻占这个游戏世界吗？”坂柳问。 “我们是合法组织，基于公平、公正原则，与这个世界的大型势力进行交易，这才是共赢。攻占世界这么没品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白业面色不改地说。 坂柳面露羞愧，自己这脸皮终究是薄了一点，不能像白业这个直属上司一样，睁着眼鬼话随口就来。 什么公平公正交易原则，不过是为了给这个世界的居民留一点好印象，更容易的在这边招揽精英人才而已。 除非真白夜宫想要毁灭整个世界，直接浪费这个世界的人才资源，一些必须的规则还是应该遵守的。 没有几个人愿意加入不守原则的强盗组织，哪怕性质再怎么恶劣，外在形象一定要表现得绅士。 一句话——当婊子也要立贞洁牌坊。 这样才能主动吸引人才加入，而不是依靠非法手段获取精英人才。 至于为什么不对试炼者如此？坂柳认为，白业大概没把他们当人看，而是把他们当做可消耗性的‘商品’。 榨取完价值，存在的意义就没了，处理掉即可。 而这个世界就不同了，这边有多少精英人才是不确定的，但至少可以满足真白夜宫的基本需求，例如科学工作者，要给他们留下一个‘我们是合法机关’的良好印象。 绝不能用对待试炼者的态度对待此方世界的人，自己人和外人的待遇是不同的。 因此，白业来到这片世界，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给真白夜宫树立一个，具备公平性，具有原则性的组织形象，能不破坏规定尽量不要破坏规则，让这些精英人才自己主动上门。 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如果有人想黑吃黑……白业只能说，社会是个锻炼年轻人的好地方。 ◆ 太空岛进入试炼新世界的地点，是在无人居住的大气层，随即通过刻印在太空岛上的时空术式，进入虚空领域，不让外人察觉。 随即操控太空岛降低位置，停靠在一片茫茫无际的蔚蓝大海上，逗留在距离海面有一千米的高处虚空，藏身此处。 “空气中含有高密度能量，存在魔力，该世界存在魔法体系，其余能量因信息缺失，无法判定。” “正在生成精密级别世界地图，时间为一个小时。” “暂无人发觉进入隐匿模式太空岛，安全系统：最高。” “……” 白色庭园大型综合监测室内的破面，利用这里超高的技术仪器，对新世界进行基础的一个检测。 “启动一百万只细菌监视者，对这片世界采取初步监视行动，发觉无问题，继续投入二十亿只细菌监视者。” 破面类型的工作人员在这里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各个部门相互协助，整个白色庭园高速运作起来，初步对新世界展开调查行动。 不过考虑到细菌监视者也不是万能的，有些特异地区，需要专门的调查人员才能进入调查。 “通知调查部队，派遣一个大队人数，立即出发搜集情报。” 一名名被白色包裹的生物离开真白夜宫，通过时空隧道到达外界，迅速消失在空气之中，不见踪影。 ◆ 真理大图书馆。 “已经抵达新世界了吗？完全没有感觉呢。” “站在太空岛上看，感觉可能会深一点，在真白夜宫内部自然是感受不到的。” “是吗？那个……” “帕秋莉小姐还有什么事？” “……能不要玩弄了吗，白业先生……” “嗯？” “头发……能别玩我的头发了吗？” 白业坐在帕秋莉身旁，安静且专心致志玩着她的……头发。 那轻柔托起头发的姿势，仿佛在欣赏着什么绝世珍品一般。 帕秋莉脸红着，声音有点小，但白业绝对听到她说话了，帕秋莉本人也确定这一点。 总觉得被人玩着头发，内心有点紧张，有种不可思议、难以名状的羞耻感。 而且男人望过来的视线，比图书馆内柔和的光线要炽热一些，虽说不至于无礼的肆无忌惮，但这份在绅士范围内的程度，总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连拒绝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帕秋莉最讨厌白业的地方就是这里，做什么事都很有分寸，给对方保留一点余地，其实根本没有余地选择。 尤其是针对女孩子。 视线炽热却非无礼，但炽热的视线中，却又仿佛待有一种缓缓入侵，让女孩子脸皮发烫的火热之意。 在这方面的领悟，可能到专家级别的程度了。 “我是看帕秋莉小姐你的头发有点乱，帮你梳理一下。” “我头发真的有乱吗？” “唔……经过我的梳理，现在好多了。” 白业正经的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帕秋莉淡紫色披直下来的长发，煞有其事的说。 “那……可以放手了吗？” “还有地方没有弄整齐，我再重新梳理一遍吧，不小心又弄乱了，很快就好了。” “白业先生，我们现在是在探讨魔法上的问题，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头发上……” 帕秋莉脸上的羞红还未散去，告诉他现在要关注的问题，不是她的头发。 “没事，你讲，我听着呢。” 白业认真的用木梳梳理帕秋莉的披直长发，她的脸庞适中，不会太大，也不显得小巧，鼻梁会有点挺翘，薄薄的嘴唇与五官带着一点点古典的忧郁气质，脸颊上面浮现的红云，还有在那里翻开书页的白腻手指，给人年轻的印象。 被淡紫色睡袍包裹起来的身躯，从外面看来，身材不过如此，但以白业的丰富经验，睡袍下的身材一定是饱满挺翘，该有的地方不会少。 她的皮肤也很白，像是香皂一般洁白。 整个人浸泡在图书馆内橘色充满柔和的光线中，有种梦幻，转眼即逝的错觉。 不过，这时帕秋莉细长秀美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这边，瞪视起来的目光，也不算是刻意流露出来的凶狠，有点可爱。 明明不擅长驾驭这样的表情。 白业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诚实的与她对视，最终帕秋莉败下阵来，脸色更红的别过头去。 白业玩着她头发的事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白业先生，你不用去调配工作吗？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 “这些事有栖已经在处理了，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各方面都很能干。” “她还未成年吧？” “才能与年龄无关。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天才一个灵光，可以抵得上凡人一辈子的努力。可是像我这种凡人，有栖大概用几年时间，就可以赶上来了。天才是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 这句话帕秋莉认同，魔法使与魔法使之间的等级也是如此，存在纯血与非纯血两种体系。 纯血的魔法使在魔法不仅有着优越的才能，还拥有凌驾于非纯血魔法使的悠久生命力。 但帕秋莉觉得白业纯粹是为了过来调戏她，才没有去工作。 “其实白业先生你也很有天分，例如在玩弄女孩子这方面。” “说笑了，只是顺其自然。我以前不是很会说话，经常惹千瞳子生气，好在千瞳子不在乎这些。” 帕秋莉没有开口，心里有种淡淡的不爽，默默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说起来，我看到白色庭园刚才传递过来的情报，这个世界似乎有着魔法文明，帕秋莉小姐要不要出去转一转？我们要在这里生活十年时间，不能总是呆在这里不出去。就当是会晤一下这个世界的魔法文明好了。” 白业放下帕秋莉的头发，终于说起了正经事。 “可以啊，就我们两个人吗？”帕秋莉目光里有点期待。 “不是，千瞳子和清璃也会一起。还有有栖，她需要帮我处理琐事。” “……” 帕秋莉无言的站起来，抱着书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个背影告诉白业——你们自己去玩吧，别拉上我。 白业看着帕秋莉离开，没有上去阻拦，一个人无奈的在这里看起书来。 大约是几个小时后，坂柳拿着一份文件过来。 “主人，这是白色庭园发送过来，关于这方世界的基础资料，还有地图，我已经标注了重点需要关照的地方。” 坂柳将文件放在白业面前的桌案上。 目前数以亿计的细菌监视者已经分散到世界各地，除了一些比较特殊，拥有结界的地区无法进入外，很多地方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白色庭园的监视仪器中。 这些势力、人物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细菌监视者的眼睛，随意可以和这些人进行友好的接触。 “你已经看过了？” “是。” “怎么样，可以直接行动吗？”白业问。 坂柳认真回答：“有些地方没办法伸手触及，所以资料信息不算完整。不过了解大致，就可以采取初步的行动。根据主人之前要求的条件，我已经为主人物色好了一家研究机构，我想会有很大的收获，甚至超过主人您的预想。” “派人去接触，三天内给我一个完整的答复。人手你自己决定，计划你拟定，我只想要看到结果。” 坂柳领命下去。 在坂柳走后，白业拿起桌面上坂柳放下的文件，大概的扫了一眼，露出沉思之色，眼中的兴趣明显变多了，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有趣，说不定在这个世界可以找到制造神格的主材料……” （PS：有神的世界，不一定会有第四阶存在，神也分强和弱，任务中限定的是不能出现第四阶的战力。也就是说，位格可能在第四阶，但实际战力没有达到第四阶的神，只在第二阶或者第三阶，这种神比比皆是，不是所有高次元生命体，都拥有第四阶战力……这里提一下。） 第二章 登陆弦神岛 “你是不是早猜到这点了？” 茫茫无际的世界内部，无数的‘片段’通过画面形式呈现出来，用以监视所有试炼者的情况，对他们在任务世界中的行动给出一个客观的评分，给予相应的点数。 大章鱼主神它一直关注白业的行动，但与其说是关注白业，不如说它在意吸收掉清净者·皇琪一点残余能量的凡人，会有什么表现。 紫色萝莉没关注白业的事情，相比于第一批试炼者，第二批的十万新人，更需要她认真观测。 即便第一批试炼者每一人都领取新人引导任务，最多也就刷下一万人名额，其余九万人还要在她管理之内。 其实这次领取新人引导任务的第一批试炼者，只有四十七人。 只有这部分人才会自信，自己一人也可以掌握住自己所属的一百位新人。 其余的五十三位老手，或因为其余原因，或是因为实力不够自信，没有接取引导新人的任务。 这四十七人，最低也是第二阶实力派的精英人物，在正常世界观的位面中，已经是一人灭国等级的存在。 普通世界坚固力不足，没有高密度能量产生，实力达到第二阶，就可以用超凡力量，造成空间坍塌的现象，威力不下于威慑性的大型现代化武器。 她没有刻意关注白业，但白业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死就死了，这个所属的第三世代的生命，在很早之前就该被皇琪灭绝了。” 紫色萝莉眼中毫无波动。 白业的行为不算违规，在规则限定之内的事情，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去强制介入。 ‘试炼者’而已，就像蚂蚁一样多。 死掉两百个，还能再找两百万、两千万只‘蚂蚁’过来。 何况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白业这样，毫不在意新人试炼者，有些人为了拉拢新人信任自己，直接大出血提供他们补助。 也有的人与新人试炼者做出公正的公平交易。 “还真像是你行事的风格，凡界生物的思维永远只停留在内斗与利益上。” “吾辈不在乎生命逝去。这些年以来，无论是这个世代的神也好，人也好，魔也好，有不让吾等失望的时候吗？他们每时每刻都在让吾辈失望透顶。吾辈所建造的乐土，被他们糟蹋得一塌糊涂” “所以我觉得你制造这个乐园也是错误的。我们可以置身事外，没必要为了这个时代的‘垃圾’与皇琪对立。她只是在清扫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垃圾……说起来，皇琪突然做出‘净世’的选择，也很令人费解呢？她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才对。” “对背叛之人挥下王剑，这是她的事情，吾辈不想干涉，第三世代生灵灭绝，吾辈也不会因此眨一下眼，说一句怜悯与同情。但她不该一声不吭破坏吾辈领土，这是尊严与面子问题，吾辈只能应战！” 紫色萝莉对任何事都可以忍让，但作为‘神’，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与面子，不能轻易说一声算了。 “背叛吗？还真是遥远的话题呢，遥远到，仿佛昨天，还依稀能见到皇琪所建立起来的那个美好和平的乐园，结果被愚蠢之人打开了自私与贪欲的魔盒，将一切美好转变为惨然的废墟。有生之年，怕是再也无法见到那旧日的盛景了……” 紫色萝莉没有吭声。 “你觉得他能成长到我们需要的那个程度吗？” 大章鱼一根触手指着画面中的白业。 “不知道。他吸收了皇琪的残余能量，未来的路很艰辛。尤其是踏入上位次元那一刻……” 紫色萝莉目光深邃富有深意，并未给好友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有可能吧。 不如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可能性，就好比掷骰子，运气使然。 突然成神和喝水噎死，都只是概率问题。 ◆ 真白夜宫。 第零塔，剑道场。 无垠的密封空间，是千瞳子专门修炼剑术的地方。 千瞳子根据一种叫做‘精神时光屋’的地方，让人改造出来的，虽然没有精神时光屋功能齐全。 空间广阔，空气稀薄，里面没有装饰物，单调枯燥，只有一人一剑长居在这里，是锻炼体魄与强化精神力的好地方。 每天要做的事情是，用基础握剑姿势，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全神贯注挥刀十万次，而这个工作，必须要在两个小时内强迫自己完成。 在很早之前可能还会觉得比较困难吧，再说不停挥剑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枯燥乏味了，单调的想要让人自杀，正因为这个，千瞳子在战斗中可以保证自己的心境宛如磐石一般坚硬，不会被任何事物叛乱剑客的心境。 至今为止，已经无法统计自己到底挥剑多少次，但数百年以上的日日夜夜还是有的，一般人可能会被折磨得疯掉，没有人愿意每天都做这么枯燥的训练。 在剑术的领域上，她已经是真白夜宫之最，位于最上层的金字塔，早已脱离了‘剑八’之名的自由剑客。 “每次到你这边来，都只能看到这么单调的景色，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点的地方吗？也就你能受够这里，还没得抑郁症。” “过多的物品摆放在这里，会影响我挥剑的心态，空无一物最好。” 因为某个家伙的到来，千瞳子不得不停下挥剑的动作，淡淡地反驳了一句。 她不厌恶享受生活中的乐趣，但这些事要适可而止，剑术训练就是平复花花世界对自己的心境影响，让自己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当拔出剑的时候，脑袋里只能存在剑，其余的都要舍弃干净。 “队长让我来通汇你一声，过一阵子一起出去放松心情，说实在的，最近不是修炼就是研究，我也正好有点厌烦这样两点一线的古板生活了。” 清璃把白业话语原意传达过来。 “他不用在新土地首先打开贸易市场吗？” 真白夜宫目前不缺少第三阶的战力，相反达到第三阶战力的人有很多，至少不低于三十人。 相比战斗人员，目前真白夜宫需要的是真材实料的研究人才。 “唔……交给那个新来的秘书官去做了。她这方面的才能不错，倒是挺有能力干事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千瞳子毫不客气地开始驱赶清璃离开自己的地盘。 视剑术为神圣之物，事情谈完之后，千瞳子没必要挽留她下来聊天，郑重开口。 “真希望你修炼剑术入魔，这样一来就没人和我抢队长的所有权了。” 清璃抿着嘴微微一笑，这句话宛如致命的诅咒一样，她很期盼千瞳子真的变成那样子，她到时做梦都可能笑醒吧。 何等的令她愉快之事。 不过以千瞳子的坚韧信念来看，这种好事，清璃觉得这辈子都没可能发生。 可惜了。 “休想。” 千瞳子只回应了两个字，眼睛里已经冒出可怖的杀气。 ◆ 第零塔中层内置花园，坂柳洗完澡之后，只披着一件白色浴衣，腰间束着一根带子，随意的坐在花园空地的休息区。 她的头发未完全干掉，还有着湿漉漉没擦干净的水汽，洗发水的香味与花园里的花香混合，一种惬意清爽的氛围，让坂柳觉得很舒服。 桌子上放着一只印有卡通图案的马克杯，杯子里泡着一杯上品红茶，她拿起马克杯的托柄轻轻喝了一口红茶，另一只手拿起新传递过来的情报进行详细阅读。 工作之余不忘记对生活的享受，这也算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自嘲行为吧。 她物色好了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里研究的禁忌之物，让她觉得是真白夜宫目前迫切需要的东西。 虽然隐藏的很隐秘，但透过细菌监视者，包括真白夜宫的秘密调查人员探索，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估计不只是她，真白夜宫的高层人员在看到这份情报之后，都会对这家公司的研究技术感兴趣吧，由衷的感到高兴。 而这个公司的总部，建立在一个让人同样很感兴趣的地方—— ——弦神岛。 ——魔族特区。 位于太平洋正中央，漂浮在东京南部海域大约有三百三十公里附近的人工岛。 其制造材质为碳纤维。树脂。金属以及魔法打造，用一种具有稳定效果的中枢石稳固，将浮体的人工岛连接起来，是一座完全人工制造出来的海上都市。 人工岛的全境面积有180平方公里，总人口为56万，行政上的称呼虽然是叫做东京都弦神市，但其实半脱离日本政府，拥有独立政治系统的特别行政区。 遭遇暖流与洋风的影响，气温起伏很平缓，四季如夏，平均温度可以达到20度以上。 这是弦神岛，也就是魔族特区的大致情况。 乍一看是一座用来给旅客们旅游观光的海上都市吧，其实弦神岛的功能，不包括旅游产业。 这座人工岛上，有着制药、精密机械、高科技素材产业等大型企业，或者是知名大学的研究机构，都密布于这座人工岛上。 也就是说，这个海上的都市弦神岛，是标准的学术都市。 而生活在岛上的居民，也不是普通人，大部分居民都是研究员及其家属，以及获得弦神岛承认的特殊能力者。 如果是这样，弦神岛也不会被称为魔族特区。 之所以叫做魔族特区，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兽人、精灵、半妖、人工生命体、还有吸血鬼等——在自然界的破坏与人类之间的战斗中数量急剧减少，为了保护这些濒临死亡的魔族们，就把稀缺的魔族接引到弦神岛，为他们提供保护。 与此同时，这些魔族也要配合弦神岛的官方组织，参与一些小小的实验，研究他们的身体组织还有特殊能力，应用到各种科学产业中去。 这便是魔族特区的由来。 坂柳之前物色好的一家研究企业公司，就是位于这座弦神岛上—— 魔导士工塑。 总部位于弦神岛北区，是一所以制造打扫机器人闻名的企业。 从表面上看是如此。 但制造打扫机器人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这家企业真正的目的，是在制造一种禁忌生物兵器。 而这种禁忌的生物兵器，是坂柳所看重的。 或者说，这种禁忌生物兵器，身上有着制造神格的主要材料。 目前，真白夜宫已经搜集到了大部分制造神格的材料，即使没有的，也没有找到相性相同的材料作为取代，但惟有一种材料是十分稀缺的。 上位次元生物的神性。 想要制造神格，必须加入属于上位次元的物质，这是神格制造的必要之物。 魔导士工塑暗地里研究的禁忌生物兵器身上，就拥有这种上位次元独有的特殊物质。 本来还有几家备选的，不过由于渗透的难度问题，只有魔导士工塑的底蕴最浅薄，容易与他们‘合作’，最后接收这家公司的管理权。 ◆ 弦神岛，拥有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人工岛，人口约有56万，位于太平洋中央。 在这座拥有魔族特区之名的人工岛中，有着十分强大的自卫军与警备部队。 这些军队之中的佼佼者，称之为攻魔官，以孱弱的人类之身，拥有与魔族匹敌的强大力量，甚至不乏有轻易压制魔族的精锐攻魔官。 如今，在弦神岛的登陆港口，担任魔族特区警备队的总指导教官，同时也是现役专业攻魔官，在人类这个群体之中，实力亦是数一数二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不得不因为职务的问题，到这里亲自接待一位骨灰级的大资本家。 她的表情上写满了不爽，搞什么啊，她正要给学生们讲解备课，结果因为这种事，就被上面人派遣过来，接待某个即将入驻弦神岛的大资本家。 这算什么？ 什么时候弦神岛的入驻标准这么低了？ 虽然知道最近各国行业的经济都不怎么样，但也没必要到见钱眼开的地步才对。 南宫那月，几乎等同于弦神岛最强攻魔官的大人物。 以‘空隙的魔女’之名曾经使得欧洲各国的魔族，因为恐惧而颤栗，在她手上牺牲掉的魔族不计其数，正因为这份在人类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实力，才有了‘空隙的魔女’的名头。 虽说如此……她外在的形象只是一个美丽的幼女。 说是初中生或者小学生都不为过的身材，真实年龄已经26岁，再过几年，就可以迈入大龄剩女行列。 这位年纪轻轻的‘空隙的魔女’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哥特萝莉装，和她幼女的外形十分匹配，无论什么季节都要带着阳伞与一把蕾丝扇子。 此刻她正打着漆黑阳伞，尽量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笑容，在弦神岛本岛的登陆港口等待贵客。 大约半个小时后，那位让她不怎么感冒的大资本家，乘着一艘豪华游轮来了。 南宫魔女啧了啧嘴，看到海面上那艘可以说是最豪华不过的游轮，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这辈子没见识过这么壮观华丽的游轮，看来这位大资本家的财力不可小觑。 应该说，不愧是大资本家。 比那个耍蛇的‘海洋的坟墓’还要奢侈……不，这么对比的话，南宫那月不禁觉得耍蛇的那艘‘海洋的坟墓’，简直是乡下的小船一样。 南宫那月不是很喜欢这些胡乱搅风搅雨的资本家，但另一方面，弦神岛如果要发展的话，还真的离不开世界来自各地的资本家的金钱投资。 不知道何时，弦神岛已经慢慢地不再是日本政府说得算的独立政治管辖地，弦神岛的股东变得逐渐多了起来。 这也证明着，很多人都看好弦神岛的未来。 南宫那月幻想着那位大资本家的形象，成熟富有绅士魅力的中年男性，知性典雅的贵族妇人，或者是经历岁月洗练，双眸饱含智慧的老人……亦或者是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 然而全部都猜错了。 这位‘大资本家’从游轮上下来，站在南宫那月面前的只是一位看上去刚上高中年纪的青春美少女。 如果这位美少女大资本家，身旁没有弦神岛的攻魔官部队严密保护，南宫那月一定认为这个少女，是大资本家的女儿或者孙女之类的重要家属。 可惜不是，以她为中心，周围的弦神岛攻魔官们并无不满，反而一个个全神贯注执行自己的任务，保护要员安全，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打扰。 “你好，我是弦神岛警备队教官南宫那月，很抱歉，只有我一人过来接待。” “哪里，能够让大名鼎鼎的空隙的魔女过来接待，小女子真是有点受宠若惊。这已经是最高程度的接待标准了，我并无不满哦。” 听到对方这么说，南宫那月心中更加不爽。 “如果你把‘空隙的魔女’这个称号去掉，我们还可以很愉快的交流。” 她讨厌‘空隙的魔女’这个带有恶心色彩的外号，换一个美丽优雅的称号倒无不妨，但‘空隙的魔女’这个称号会让她想起打打杀杀的事情，而她本人是个标准的咸鱼和平主义者。 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外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如非必要，她一点都不想要参与其中。 “如果惹到您了，我很抱歉，南宫小姐。” “没关系，注意点就好。怎么称呼？” “坂柳有栖，要好好记住哦。叫我坂柳就好了，毕竟您是长辈。” 坂柳微微一笑，视线微微下移，有点俯视南宫那月的样子。 结果这个长辈还没有她高。 真像是一个精致无比的洋娃娃。 主人他应该会很喜欢这种类型吧。 毕竟从他狩猎女性的范围来看，似乎对年纪大的不太感兴趣，对于少女和萝莉形象的，反而兴趣会很大。 了解主人的习惯与爱好，也是秘书官必备工作之一呢。 坂柳的话，让那月挑不出刺来，心里再不爽坂柳那对她‘长辈’一样的称呼，还有被年龄小者俯视着的感觉，真的是每次都让她想要跳起来打人。 在坂柳身边，除了弦神岛提供的攻魔官部队之外，还有一名穿着白色军装，腰侧挂有白色军刀的英姿少女。 漆黑的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微微飘扬，凛然的气质中，夹杂着的淡淡血腥味，让那月心头警惕大生。 这绝对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是经历过无数次的腥风血雨，才能培养出来的慑人气势。 即使是她这个弦神岛数一数二的攻魔官，都感到了十分恐怖的压力，其余人可想而知。 这位跟随坂柳而来的年轻少女军人，明显不是隶属于弦神岛机构，不然那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号人物，肯定是坂柳私人带过来的护卫之类的。 “坂柳你还是学生吧？” 那月随意的问了一句，从坂柳身上的学生制服看出这一点。 弦神岛之中有着许多不能够被外界知晓的秘密，例如最强大的第四真祖，就居住于这座岛上的事情，外泄出去，一定会引起各种动乱。 她很怕坂柳入驻弦神岛，是为了那位传说中最强的第四真祖而来。 看来回去之后，要让晓古城那个笨蛋更低调一点了，没事的时候，最好不要出门。那月心中嘀咕起来。 那位被她称为‘晓古城’的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第四真祖。 虽然是走了狗屎运才成为的第四真祖，但其实一点都没有真祖该有的气势，生活好像是没办法上岸的咸鱼一样，一心一意想要做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不想要掺和麻烦事。 但那月知道，第四真祖在弦神岛的事情，不能瞒一辈子，那个时刻迟早会到来，而觊觎第四真祖实力的国际组织，都想要过来分一杯羹，想要得到第四真祖的强大力量。 就比如日本著名的某‘婚介所公司’，估计已经在暗中蠢蠢欲动着。 “之前的确有上过高中，不过开学第一天就退了。目前在家里自学课程。” “在家里自学很没意思的，干脆来我任职的彩海学院来就读吧。彩海学院里面的学生都很热情，你也不希望这么小，就孤独的一个人在家里玩耍吧。” 坂柳很神秘，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投资弦神岛，让弦神岛的高层都为她打开方便之门。 难道是隐藏富豪，为了锻炼自己的子女，让坂柳这个继承人出来闯荡一番？ 这么猜测也无不可，毕竟坂柳的年龄摆在那里，却拥有如此庞大的财富，怎么看都很诡异。 将坂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视，那月也会放心一点。 “我会考虑一下的，南宫小姐。”坂柳没有直接拒绝。 “如果有这方面意愿的话，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和坂柳交换了电话号码，那月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直接拒绝就行，以后机会有的是，不急于一刻。 太急躁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从刚才的交流来看，坂柳在她眼里，和她教学的那些学生有着本质的不同。 不能因为年龄小就小看她，无论怎么试探，她都没有占据上风，反而被坂柳轻描淡写的揭过去，无从下手。 与那月分别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坂柳在这位大名鼎鼎的空隙的魔女带领下，大致了解了一下弦神岛的风光，是个不错的海上都市。 就是地盘有点小，才一百八十平方公里，没多少时间，就可以逛完大半地区。 就她所在的第零塔，也有两万平方公里以上的面积。 在真白夜宫之中，不用上那里的定点传送装置，光用走会让人产生一种无比绝望的心理。 面积最小的第三塔，也有一万四千平方公里以上的领土，是瓦史托德大虚破面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的管辖地。 如果从这方面看，弦神岛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关键是这里生存的居住，有很多从事科学研究方面的人才，而且由于弦神岛在国际上的特殊地位，往后还会有数不清的人才，从世界各地加入进来。 坂柳很看好这块位于太平洋中央的人工小岛，未来发展很有前景。 “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上午先收购一家科技公司，下午去魔导士工塑，与那里的管理人进行接触。” “明白了。不过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个人就可以攻陷弦神岛的所有武装组织，包括那个第四真祖在内。到时候，这些人才可以一次性全部掳走，逼迫他们就范。我不相信他们不怕死。” 坂柳身边的那位穿着白色军装的少女似乎带有轻视的心理，口气也十分大。 “第四真祖的实力暂时不好评判，毕竟是最强的真祖，说不定有两把刷子。” 坂柳保持着谨慎一点的态度，接着说： “而且，主人对第四真祖的力量不感兴趣，与第四真祖接触，同样也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初步要建立一个以和平主义为主要观念的科技公司，才能更好的在弦神岛招揽人才。没有人愿意和毫无处事原则的邪道组织打交道，信誉与安全问题。合作要建立在良好的互相信任基础上，我们要做的就是树立这一种形象。” 至于怕不怕死的问题，若是真的用粗暴手段掳走人才，后续问题处理更麻烦。 强迫与自愿是两个意思，强迫他们加入，会让他们对科学工作的热情减少，自愿就不同了，他们会很热情高涨的工作，发挥出百分一百二的精力，为他们工作，只要给他们足够优质的待遇。 杀戮与暴力有时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容易给下属们制造一个不良的印象，让下面人纷纷效仿，让他们认为杀戮与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到最后就成为一个无秩序、无原则的组织，这种组织机关将毫无信用可言，统治体系也会崩溃，下面人望皆失，变得无人可用。 坂柳的第一步，就是洗白。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并不知道真白夜宫的过去，但坂柳还是坚持洗白的政策，在这个世界偷偷赚取利益，闷声发财。 “明天上午要去收购什么样的科技公司？”那名白色军装少女问。 “随便，反正之后要进行整改，成立一家综合研究机构，我们需要各行各业的研究人员，成立一个完善全面的研究体系。” “那公司的名字要取什么才好呢？” “嗯……就叫做‘白宫灵子魔导大型综合科学研究机关’吧。” 坂柳思考了一下，随手取了一个这样的公司名称，简称‘白宫科学机关’。 （PS：关于坑新人试炼者的问题，有不少人发我信息。 这个我只能说，不要把他们看得太重要，所有试炼者只是两个主神娱乐场中的‘虫子’而已，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不是明确违反规则，主神不会进行干涉与制裁。这一点，在前面应该早说过了才对。再说，只死了几百人，还有九万多个人活着呢。 第一批试炼者无论是坑人还是拉拢，或者是正常交易，带着新人一起变强，都是个人选择不同。白业从新人身上看到的只有积分点有用，试炼者选择途径太多，控制起来很难，人数少一点还行，两百个试炼者一起招揽，明显不合理，而且有的新人容易作死，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听从白业的吩咐。他们之中一旦有人作死，死掉一个，白业就很亏，至少第三个任务的大量积分点得不到了，亏几十万呢。 在主神空间是不相干人生命重要，还是几十万点的积分重要？ 如果白业选择了放纵新人试炼者各种作死，为他们各种擦屁股，给他们武器，给他们力量，最终不一定得到他们的忠诚，甚至可能养出白眼狼回来报复。 这么一个圣人，我不敢想。 人心难测，最省事、也追求利益最大化，就是在合理规则内，让他们永远闭嘴，提供积分就行了。难道破面不好吗？ 伟人说得好啊，信鬼信神都不要轻易信人！） 第三章 合法萝莉和初中圣女养成计划 “实验体XDA-7，觉醒等级小幅度提升，适性：良好。” 通过终端，感觉像是遥远的某处传来这样冷冰冰的字句，这样冰冷的味道，缺乏活人该有的温度。 应该说说话的人，根本不是人类吧，而是冰色金属拼凑成的机械。 在这个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少女就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苏醒了。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人的温暖，而是纯白色的金属墙壁，炫目的照明灯，一尘不染，却丝毫没有人味的干净空气。 众多的医疗电子仪器伫立在周围，像是神灵投注下漠视的光芒，宛如雕塑般俯视着在大理石制的干硬床板上的她。 同时，在大理石制的床板上，还刻着古代神圣文字中记录的一段圣言。 是神代文明的延续，在这个世界还有神迹显现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圣文字。 这里好像是个密封式的囚笼，或者是隔离特殊病人的手术室，再或者是庄严肃穆的教堂，但绝不会是区区凡人可以踏足的领域。 她无意识的想要逃离这些声音，逃离大理石床板上的神圣文字，在床上疯狂的挣扎着身体。 套在四肢上的浅灰色手铐，发出了冷硬无比的摩擦响声。 “血压、脉搏稳定，体温提高零点三度，血液中肾上腺皮质醇浓度稳定上升。基于手续二五四四，申请咏唱伪典第三章第二节至第八章第十三节。” “——申请认可。开始咏唱。” 庄严圣洁的乐声回旋在冰冷的金属手术室中，并且洒落在大理石床板上痛苦挣扎着的少女头上。 无数旋律轮转的咏唱下，还有不断反复着的多部卡农，在这圣洁的乐声中，有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搭配着管风琴的高尚伴奏，机械音奏鸣而成的神圣之歌随即响起。 为了呼应这段神圣之歌，刻在大理石床板上的圣言文字发出光芒。 室内的冰冷消除，充满着圣洁气息的温暖，少女才慢慢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那是个银色头发的少女，年纪大概只有十四岁。 她身上只穿着深蓝色的病患服，还有一张黑色金属面具——上面刻印着的图案是无数眼球图形的阴森画面。 她裸露在外的四肢，白皙纤瘦的弱不禁风，肌肤的表面浮现奇特纹印，是令人联想到网络状构造精密的电子纹路。 伴随着圣歌洒落，她身上的神圣刻印不停的闪烁着光亮。 忽然，圣歌毫无征兆的断掉，手术室内恢复了诡异的沉静。 在负责圣歌与手术室一切清净的魔导技师们，纷纷露出了难看无比的面容，然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由于未知原因，咏唱停止，连接中断。请在活体体内注入镇定剂，稳定生命安全，进入安全睡眠模式。” 那些负责研究与关注的魔导技师们只好按下机关，冰冷的机器人走入手术室中，将针头刺入少女的脖颈，将注射器里面的药剂注入她体内，让她进行长达两个小时的睡眠模式。 少女感受不到刚才圣歌带来的痛苦与哀愁，安谧的氛围让她有种长睡不起的冲动。 如今的她已经非人类，而是借由某种手段，想要成为高次元生命体的一介凡人。 也是神明的使者。 她的灵格也不属于人类。 但是，如果可以重头再来的话，这种生活绝非是她想要获得的理想。 可无论怎么重头，她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吧。 从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成为‘天使’的这个命运。 ◆ ‘魔族特区’是学术的海上都市，制药、机密机械、高科技素材产业等大型公司，星罗棋布的分布在这座人工岛上。 在这其中，聚集了大规模研究设施又是闻名遐迩的地方，就是位于弦神岛北区第二层的研究所街道。 走在北区第二层的道路上，感受到了充满了未来感的先进感觉洗礼，有着十分浓厚的人工色彩，因此，缺乏人味的温暖这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魔导士工塑的住址就在北区第二层的街道上。 在弦神岛的各个超市内，都能看到这家公司生产的地板打磨机还有家用自动吸尘器，都是这家公司开发出来的商品，印有这家公司的名称。 抵达目的地后，魔导士工塑的形象映在眼中。 这是一栋带有攻击性样貌的建筑，整片外墙都覆盖着镜面加工的强化玻璃，没有一丝生活感的构造，显得刻薄有点呆板过头的感觉。 坂柳来之前不止一次调查过这家公司的信息，里里外外全部调查的一清二楚。 相比于那些无法进入高度渗透的强大组织，魔导士工塑的底蕴还很单薄，虽然在弦神岛还略有薄名吧，但放在国际上，估计没人会来关注这一家普普通通的研究机关。 保护坂柳而来的是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在真白夜宫所属的第三阶的实力派成员中，邦比爱塔是为数不多符合人类外形的，不会因为外貌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破面们的确很接近人类，但是脸上还残留着骨质的面具，总会给人一种很危险，不像是人类的感觉。 为了避免这种麻烦，破面只能偷偷引渡到弦神岛，而作为明面上的护卫，就只有邦比爱塔一人而已。 “——欢迎两位客人来到魔导士工塑，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在坂柳与邦比爱塔一进入魔导士工塑公司的玄关，柜台位置的年轻女接待员就走了过来，微笑着打起招呼。 这名女接待员眼神不带丝毫情绪，也不是人类，而是魔导士工塑生产出来的智能机械人偶，在这里做着接待工作。 “我需要与贵公司的管理人见面，请安排一下。” 这么说，正常而言，不会得到公司管理人的接见，但是坂柳在说完这句话后，还拿着一张类似于名片之类的身份卡，展示给女接待员看。 这是在投资弦神岛事业后，弦神岛高层给坂柳的一种身份特权。 如果魔导士工塑不想要无端招惹麻烦的话，应该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不会避之不见。 “稍等。” 女接待员机械化的微笑，带着坂柳与邦比爱塔在一旁的休息室坐下，准备好接客用的茶水，然后自己转身去询问魔导士工塑管理人的意见，是否要接见这样的一位尊贵客人。 不多时，那位女接待员回来，说魔导士工塑的管理人愿意见她们一面。 跟着另外一名女接待员乘坐电梯来到建筑的顶层，接着进入了一间接待贵宾的会议室中，魔导士工塑的管理人还未到来，坂柳只好坐下来等待。 大约过了两分钟，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后面，彰显出谁是主导者的地位。 在前面的女人穿着一身酒红色的职业套装，有一头亮丽的金色头发，出色的身材与身高，可以说是模特的典范，属于肉感型的成熟美女，窄裙浮现的大腿也很有韵味。 不过坂柳知道，这个女人不合她主人的胃口。 划掉。 小小的，可爱的，清纯的，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可以产生保护欲的，才是正确的狩猎范围。 在女性身后的那名男子，个头也十分高，穿着皮夹克，没怎么整理的长发给人以散漫的形象。 走在前面显示主导地位的女性此刻露出了带有令人心荡神迷的蛊惑性笑容，可惜对面的是两位女性。 “对不起，让两位久等了。” “哪里的事，突然来这里拜访，是我们才应该道歉。” 坂柳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女子面前，和她友好的握手。 穿着酒红色套装的女性目光闪动了一下，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坂柳和邦比爱塔，确定了坂柳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心中难免有点惊讶。 不过是和叶濑的养女差不多的年纪，但看上去好像很难缠的样子呢。她心里有点谨慎起来。 毕竟魔导士工塑的内部研究，是绝对不能公开的，而对方突然来这里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个待解决的难题。 希望只是平常的事情，而不是和魔导士工塑的禁忌研究有关。 “碧翠丝·巴斯勒，这是我的名字，我旁边这位是助手，洛·雾岛。如果小小姐是来找这个公司管理人的话，我大概是可以全权做主的。”成熟女性笑着说。 在她的左手臂上戴着一个宽约五公分的金属制手镯。 这是弦神岛管理公社配发下来的魔族登陆证。 手镯会监控该魔族的肉体，限制其发动特殊能力，但相对的也能让魔族们获得在弦神岛的居住权。 只要戴上魔族登陆证，这些魔族就可以享受与弦神岛公平等同的教育与就业权利。 这也证明着，这女艳丽过人的成熟女性，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族。 她旁边的那个男性同样如此，也是魔族的身份，佩戴着弦神岛管理公社配发下来的魔族登陆证，是弦神岛合法公民的一份子。 “你好，我叫坂柳有栖，一个稍微有点闲钱，喜欢投资的……生意人。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正好家里有点钱，所以就想买点研究公司玩玩，就当是为家乡做点贡献吧。” 坂柳给自己定义了这样的一个形象，告诉碧翠丝，自己是个有钱的闲人，过来只是为了投资入股的。 买点研究公司玩玩……碧翠丝觉得这话的态度，合着是在便利店里随便买几包方便面一样轻描淡写。 “请坐。” 碧翠丝不会跟钱过不去，何况坂柳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她开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生产机器人也好，那些家用自动化机械工具也好，也或者是现在背地里研究的禁忌武器，都是为了赚钱。 有人过来投资她的公司，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坂柳小姐很看好我们魔导士工塑的未来前景是吗？” “是的。目前弦神岛大部分超级市场，包括日本国地区的大型都市，都有出现贵公司生产出来的家用机器工具，供应国内的市场需求。贵公司在家用机器工具上的研究技术很棒，我个人很看好魔导士工塑的前途。” “那不知道坂柳小姐要投资多少呢？” “碧翠丝小姐，我想你误会了一件事。”坂柳微微一笑。 “什么？” “投资与购买不冲突，我说的投资，是掌控魔导士工塑的所有股份的那种投资。也就是说，我的投资，唯一的要求就是为了买下整个魔导士工塑，而不是为了赚些快钱才投资。” “这……这个，坂柳小姐是在说笑吗？” 碧翠丝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心头升起怒火。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想要三言两语就收购她半辈子建设起来的公司，开什么玩笑？ 如果不是为了不惹是非，她早就开始赶人了。 “我没在说笑，我要买下整个魔导士工塑。” 在坂柳说完后，邦比爱塔上前一步。 “你干什么？” 碧翠丝身后的高大男性顿时也站了出来，是她的助手洛·雾岛，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兽人，在看到邦比爱塔不规矩的站出来，以为是要动手的意思。 邦比爱塔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敞开白色披风，变魔术般的让黑影侵蚀办公室内的空间，一个个金属箱子整齐出现在会议桌上，直到铺满为止。 然后邦比爱塔打了一个响指，所有金属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价值非凡的崭新钞票。 呃…… 碧翠丝和雾岛一起看愣了。 有点震撼。 会议桌还是很大的，结果有些箱子直接排到了地面上，是会议桌放不下的结果。 “这是……” “订金，总共一亿美金，后续还有九亿。这些钱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加。”坂柳轻轻一笑。 碧翠丝与雾岛直接傻眼了，这…… 这么轻易的就把钱掏出来了，还是现金？ 坂柳的操作让他们看不懂。 但碧翠丝有点意动。 看向这些数不清的钞票，眼眸都变得亮晶晶起来，如果不是外人在这里，她早就扑上去打滚了。 而且想到后续还有大量的资金，这……这要全是自己的…… 碧翠丝连忙咳嗽了几声，以免自己出现洋相。 她有种想要立刻把魔导士工塑抛售掉的冲动，然后去当吃喝玩乐的富婆，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坂柳小姐……这……实在是……令我很为难……” 想到魔导士工塑里面的秘密，碧翠丝还是忍痛拒绝了。 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现金的，肯定是大有来头。 而且邦比爱塔那神乎其技的手段，也让他们知道，对方根本不怕有人抢。 那黑影似乎是某种空间魔法的手段。 只要是和空间挂上钩，都不是好惹的类型，例如那位大名鼎鼎的‘空隙的魔女’。 “在买下这家公司后，我可以继续让碧翠丝小姐你当管理人。我对金钱没有概念，我只是想要买几家研究公司合并起来玩玩，顺便制造一些有趣的玩具。碧翠丝小姐你觉得如何？” 坂柳笑着问，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介意在这里多等。 碧翠丝呼吸急促，连她身后的雾岛也是如此。 他们想要拒绝，可是对方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还让他们继续当管理人，享受高薪待遇。 曾经的梦想触手可及。 “不行，公司不能卖。” 披着大褂，似乎是这家公司的研究人员，年纪有点大了，在四十岁以上，他一进入会议室，就代替碧翠丝开口，否决了坂柳购买魔导士工塑的提案。 “你是……” “叶濑贤生，目前在这家公司工作。抱歉，坂柳小姐，我们无意卖掉魔导士工塑，请原谅。” 一旦卖掉魔导士工塑，就代表着这家公司的秘密会被坂柳知道。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坂柳对于这种事的态度如何。 在即将要成功的关键时刻，他不想要让魔导士工塑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之内。 再者，金钱这种俗物，能跟他的‘模造天使’技术相比吗？ 用金钱来衡量‘模造天使’的价值，简直是对‘模造天使’的侮辱。 “看来碧翠丝小姐在魔导士工塑并不能一人做主呢，真遗憾，本来还想要再投资一点闲钱的。那就这样吧。” 坂柳遗憾的惋惜一声。 邦比爱塔也是冷哼了一声，白色披风轻轻一扬，黑影将装有大量现金的箱子收纳起来，转身跟着坂柳离开。 “那个……等等，坂柳小姐，有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啊！别急着走啊，茶还没喝完呢！” 不理会碧翠丝在后面大喊大叫，坂柳拿着手杖不紧不慢的走路，头也不回的离开魔导士工塑，似乎没有了投资的意愿。 等到坂柳离开后，碧翠丝用不满的眼神瞪向叶濑贤生，斥责起来： “叶濑，你是怎么回事？坂柳小姐这么热情，你怎么可以把人家赶走呢？” “她用心不良。或许是知道了我们在研究模造天使的计划，不然她不会给我们这种小公司，投资那么多的钱。”叶濑贤生这么说。 “即使如此，你也不该赶人。坂柳小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抱着建设故国的友好态度来支持弦神岛事业，我们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 碧翠丝为坂柳说话。 “就是就是，叶濑你想得太多了，坂柳小姐不是那种人。我看坂柳小姐是很正派的一个人，人家只是过来投资而已。大不了我们跟坂柳小姐说实话，万一她也同意模造天使的计划呢？” 雾岛跟着碧翠丝是穿着同一条裤子，自然帮她说话。 “……” 叶濑贤生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但随即想到没有魔导士工塑的协助，他没办法一个人完成模造天使的制成计划。 和碧翠丝、雾岛吵起来，最终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他认为坂柳来收购魔导士工塑，绝对是别有用心。 魔导士工塑的家用机器工具的确卖得不错，但也不可能价值十亿美金，顶多在弦神岛这里比较有点名气，拉到整个日本国，都打不起水漂的那一种。 而公司的最高管理人，碧翠丝又是见钱眼开的人。 当初同意支持他模造天使研究工作，也是因为模造天使可以拿出去卖钱。 相比于企图与来历全都不明的坂柳，碧翠丝与雾岛这两个笨蛋很单纯，他也容易看穿二人的心思。 换了坂柳，他不敢把自己那宛如圣女的养女，放到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手中。 这种事绝对不能。 出多少金钱，他叶濑贤生都不屑一顾。 “只要我们把模造天使研究成功，日后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何必在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叶濑贤生只好这么说。 “但是我们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到现在连个响都没有。之前不是失败了吗？如果之后再失败一两次，公司全体上下就只能出去讨饭了。” “放心，再给我几个月时间，我肯定会完成模造天使的研究工作。如果那时候不行，我们可以去找那位坂柳小姐过来投资。” “就怕那时候，人家看不上我们这破烂的小公司了。” 碧翠丝的语气充满埋怨。 一想到那么多的钞票离自己而去，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就是魔导士工塑，不就是模造天使嘛，刚才为什么不果断一点，直接全部卖了呢？ 魔导士工塑和模造天使能有钱重要吗？ 那是现金啊。晚上躺在上面睡觉一定很香。 “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 叶濑贤生知道碧翠丝还在埋怨自己，只好道歉一声，离开会议室，加紧对模造天使的完善，争取早日成功。 ◆ 三日后。 弦神岛北区第二层，魔导士工塑上下一片愁云惨淡。 连续三天他们公司生产出去的机器产品，都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安全隐患问题。 各种协商，各种赔钱，被人告上弦神岛法院，刚生产出来的一批产品，也因为这方面的问题，商家不要了，只能烂在自家的仓库里。 “BB，今天肉怎么少了这么多？” 作为弦神岛的登录魔族，雾岛每天都要吃肉，没有肉吃浑身难受。 在看到餐盘里的肉变少了之后，顿时发出抗议。 BB是他对碧翠丝这个老板的专用简称。 “别废话，今天先将就一顿，等过了风头再说。” 碧翠丝瞪了他一眼，脸上颇为憔悴，这几天为了魔导士工塑的问题，她没少出去奔波，找了很多关系，都没人愿意帮助魔导士工塑。 哦了一声，见到碧翠丝发话，雾岛只能闷头吃饭。 次日，魔导士工塑公共食堂。 “喂，BB，今天怎么连肉都没了？” 雾岛看着碗里的菜汤泡饭，作为一名兽人没有肉吃，身体肯定不健康，不健康的身体就意味着没有战斗力。 “有的吃就不错了，明天说不定只能吃茶泡饭了。” 碧翠丝说话的嗓音都哑了，眼睛里布满因憔悴生成的血丝。 到了明天，雾岛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碗里，只有白开水泡饭，沉默不语。 接着又过了两天吧，雾岛吃着没什么味道的稀饭，发出了一句感慨：“以前天天吃肉的时候没怎么觉得，现在啊，其实稀饭的味道也还不错，就是不怎么能垫饱肚子。” 于是，用筷子夹着咸菜放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碧翠丝听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妆都化了，皱纹添了许多。 雾岛顿时觉得嘴里的稀饭和咸菜也不香了，没味道了。 “太可恶了，实在是太可恶了！魔导士工塑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坂柳小姐干的！我就知道她一开始没安好心，这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叶濑贤生端着一碗稀饭和咸菜，坐到碧翠丝和雾岛的对面，一通爽快的大骂。 碧翠丝不想和叶濑贤生说话，端着饭盘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她怎么了？” “BB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别惹她。”雾岛小声说。 “接下来怎么办？”叶濑贤生问。 因为魔导士工塑的资金已经严重短缺，连他们这些管理层都只能吃稀饭、咸菜，可想而知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步。 他们魔导士工塑被某个白毛少女，榨干到一滴油都不剩的地步。 不说模造天使，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从昨天开始，就有不少人辞职不干，被其他公司用高薪挖走。 人走茶凉。 一片凄惨。 “还能怎么办？趁着还没严重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把魔导士工塑卖出去。” “模造天使的生产怎么办？” “呵，饭都吃不起了，模造天使有什么用？” “再给我一点资金，我一定能成功。” “叶濑，我们认识也不短时间了，承认现实吧。这世界上不是有技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有钱才行啊。”雾岛指着饭盘里的稀饭和咸菜，苦笑着说：“我以前吃什么，我现在吃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你找别人去投资吧，我和BB还有半辈子要过，不想和你，还有你养女下半辈子一起吃土。” “模造天使是不能用金钱这种俗物来衡量的。只要研究成功，金钱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那你想如何？先说好，已经没人愿意投资我们魔导士工塑了，所有投资家都避之不及。” “怎么会这样？”叶濑贤生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个地步，随即脸色难看起来：“这件事肯定是那个叫坂柳的人做的，只有她最有这个可能。她收购魔导士工塑不成，就用这种卑鄙的方法让我们屈服。” “叶濑，别管是谁在针对我们。坂柳小姐做的是正常生意，一切都符合弦神岛的自治法律，属于正当的商业竞争。” “找人暗杀她！” “别！坂柳小姐身边有强大的护卫，还有弦神岛警备队的一支精英攻魔官小分队，甚至连空隙的魔女本人，也暂时成为她的贴身护卫。你怎么暗杀她？” “真是可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看来她所图非小，可这样以来我们不就拿她没办法了吗？”叶濑贤生皱了皱眉。 “是啊，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弦神岛高层为她大开方便之门，空隙的魔女也会臣服在金钱的魅力下。钱啊，是个好东西。” 雾岛喝光稀饭，拿着一个馒头走了，背影萧索沧桑。 他觉得自己是在弦神岛混的最惨的兽人了。 明天还是去工地那边找找工作吧。他心里想。 ◆ ——叶濑夏音。 及肩的白发，湛蓝色的双瞳，天使一样的容貌，因为太具有神圣感，所以在彩海学院之中，被人称为初中部的圣女。 她的身份是模造天使计划中的一员。 本质上已经属于非人类的范畴。 也是魔导士工塑管理层之一叶濑贤生的养女。 她此刻吃着十分廉价的便当，只有米饭和土豆丝。 她不太了解魔导士工塑的具体情况，但据说最近在生意上出现了问题，导致这些天模造天使计划都搁置下来，说不定今晚回去之后，连电都要省了。 而周围默默关注着夏音一切举动的男女生们，顿时露出愤慨之色。 这是什么家长，怎么能让他们的圣女大人，吃这种廉价的便当？这是人该吃的吗？ 再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豪华便当，怎么也不可能有吃下去的欲望。 夏音倒是没有注意周围人那愤慨的神情，有人想要上来，可是因为她的容貌太过庄重的神圣，不知道为何走到一半就不敢走过去了。 那里仿佛成为了一个神圣到不敢侵犯的隔离带。 一口一口咬着没什么佐料的土豆丝，还有干巴巴的米饭，难吃已经溢于言表，以至于夏音的眉头都好看的皱起来。 一天两天还行，如果以后天天吃这个，夏音觉得自己的胃也受不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 叶濑贤生一直认为碧翠丝和雾岛是两个笨蛋俗人，总是向钱看齐。 甚至他提出模造天使计划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是为了卖钱。 这是叶濑贤生一直看不起这两个人的地方，不但脑子蠢，还是个利益为主的生意人，一点都没有他这种至高无上的追求。 这可是模造天使，可以勾连上位次元的伟大的研究，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 用金钱来衡量模造天使，会玷污了模造天使的存在。 叶濑贤生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没钱就不能制造模造天使，甚至连生活都成问题。 模造天使向金钱低头，这种无声的嘲笑，让叶濑贤生无力反驳。 “碧翠丝，雾岛，我有点事想要跟你们商……” 叶濑贤生走到碧翠丝的办公室，刚准备开口，碧翠丝一拳砸了过来，把他砸晕在地。 “把他捆起来，记得捆严实一点。” 碧翠丝拿起手机，走出门外，像是要和什么人通话。 “好嘞。” 雾岛在一旁早等着呢，拿起麻绳，动作利索的把叶濑贤生捆绑起来，抬到地下仓库那边关押着。 “坂柳小姐，我同意您的收购计划。” 另一边，碧翠丝也完成了通话。 ◆ 弦神岛本区，一栋高级别墅内。 “你一来就要在弦神岛搅风搅雨吗？挺有能耐的啊，坂柳。” 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哼了一声，对于坂柳的这套收购魔导士工塑的方法十分不满。 或者说，类似于坂柳这种性格人，都不让她讨喜。 一股子铜臭味。 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 败坏弦神岛的风气。 “南宫小姐，我一直都在遵守弦神岛的法律啊，可没有干一些出格的事情。” 坂柳静静的给自己泡一杯茶，对于那月的斥责，笑笑就揭过去了。 “是没干出格的事情。”那月脸上依旧一副生闷气的表情，随即疑惑了起来：“你收购那么多的科技公司干嘛？” 在弦神岛北区第二层，坂柳不只是收购了魔导士工塑这家公司，还有附近的几座中小型科技研究公司，甚至拿到了弦神岛的产地自主开发权，相当于把那块地全部‘送’给坂柳，随意在那里折腾开发。 让那月不得不感到失望，弦神岛的高层也被金钱腐蚀了。 都是坂柳的错。 这里面一定涉及了十分恐怖的利益链，否则弦神岛的高层也不会轻易放手，卖出这么庞大的一块区域。 “我个人很看好弦神岛的发展前景，尤其是高科技方面的研究，这里是世界闻名的。如果不是我的资金不够，我是想要买下整个弦神岛，作为我的后花园。” “买下整个弦神岛？哼，坂柳，你这话说得也太过了，我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个资本家，可以出得起这个价格。” “南宫小姐。有些事情用钱解决不了，其余方法却可以解决。” “坂柳有栖，你不要在弦神岛乱来，否则——” 那月脸色严肃起来，带有警告的意思。 “安心，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违反犯罪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坂柳笑着保证说。 “最好是如此。等等，差点被你绕开了，我们明明说的是你买下这么多的科技研究公司，是为了做什么事？” 那月酱话题扯回原点。 “研究。” “研究什么？” “这可多了，机器人，人工智能，战舰，魔导火器之类的，都想涉及一下。” “前面的先不说，后面的战舰与魔导火器东西你确定有能力生产？即使有能力生产，弦神岛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那月打开蕾丝折扇，得意的笑着说。 “不好意思，南宫小姐，我已经从弦神岛高层那边，拿到了重型武器的生产权。同样，我的公司生产出来的魔导武器，也会首先提供给弦神岛的自卫队使用。” 坂柳拿出一份协议书。 “……” 那月有种吐血的冲动。 那群该死的政客，有点原则行不行？ 她可以看到接下来的弦神岛，会因为坂柳的到来，而变得暗潮汹涌起来。 她原本以为第四真祖晓古城才是麻烦，看到坂柳那淡然自信，又充满神秘的笑容后，说不定这才是弦神岛中最大的麻烦根源。 “好了，南宫小姐，我的收购计划已经完成了，您的任务也就到此结束。这是这些天雇佣您的报酬。谢谢您能亲自过来保护我。” 坂柳拿出一张磁卡，推放到对面的那月的面前。 那月哼唧了一声，默默的把磁卡收起来。 “其实即使我不来，以你旁边的那个女护卫，应该也可以应付一切。” “但她的名气没有南宫小姐大，空隙的魔女这个名号，可以让很多商人冷静下来，知道什么该惹什么不该惹。” “坂柳，你真的只有十五岁吗？” “如假包换，说起来，我也只比南宫小姐您年轻了十一岁而已。” “不准说我年龄！” 那月气呼呼的瞪视过来，精致小巧的脸蛋凶狠的紧绷起来。 “南宫小姐生气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很想抱在怀里疼爱一番呢。” “你是在挑衅我吗，坂柳？” “不，实话实说。难道南宫小姐不认为自己很可爱吗？” 那月很生气，但似乎反驳不能，只有无能的怒视。 这个坂柳，做事真是滴水不漏，稳重的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 真白夜宫，第零塔。 坂柳借助戴在身上的空间跳跃装置，在一瞬间返回到真白夜宫，向白业汇报自己的工作成果。 “做得好，有栖，这样一来就可以立刻着手神格方面的相关研究。” 在坂柳入驻弦神岛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魔导士在内的数个知名从事科学研究的企业成功收购，并且拿到了在那片地区的自主权利。 为此，坂柳所支付给弦神岛高层，也仅仅是对真白夜宫一文不值的钱币。 不过对于弦神岛而言，可能是盈利大于亏损的吧。 但对真白夜宫而言，却是空手套白狼，白拿到这么多利益。 尤其是暗中从事禁忌研究的魔导士工塑，是白业重点关注的一家企业。 “这个没什么难处，主人，因为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我们都是占据在最高的位置俯视那片地区，不过是早得很晚得的问题。” 坂柳没有刻意强调自己的工作性，换做任何一个人，在掌握真白夜宫的庞大资源之后，也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所以在坂柳看来，自己不过是让这个工作提前完成了几天而已，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早得到一天，我们就可以提前一天从事模造天使方面的研究，把握时间与机会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点，这点倒不用妄自菲薄。保持原状继续下去，需要什么人手尽管去调配，也要和弦神岛的高层保持一定的利益链，让他们为我们提供官方的保护。” “好的，主人。” 坂柳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真白夜宫只需要得到研究技术、研究人才，包括这个世界的一些稀缺资源，其余的东西，都可以随意划分给弦神岛，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真白夜宫提供官方保护，不被外人打扰到。 只不过，既要保证获取利益的同时，也要防范一些弦神岛高层作为资本家的丑陋嘴脸，让他们适可而止，不要过分的过来索求利益，维持在一个合适的态度上，拿捏到恰好这个位置，坂柳知道自己接下来有的忙了。 人类的贪欲是无穷的。 如何把这群贪婪的资本家训练成听话的小狗狗，还需要一段时间。坂柳这么想。 也需要与其他大型研究企业进行合作，为他们提供资金，争取拉拢他们保持同盟的联系，控制整个弦神岛的高科技市场，到时候让弦神岛官方也不能轻易施压。 坂柳已经拟定好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在弦神岛稳定自己的地位。 看来又要牺牲一些中小型企业了，希望他们不会破产到家破人亡。 到时候，也可以成立慈善基金，在弦神岛民家乃至整个日本国内累积良好的声望，控制舆论走向。 “另外，主人，我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在汇报完魔导士工塑等企业收购工作后，坂柳的神色更加郑重了一点。 “还有什么事？难道还发现另外类似魔导士工塑的企业了吗？” “不是这个。主人您看，这位空隙的魔女，是您喜欢的那种类型吗？” 坂柳拿出一张照片，和一叠文件，放到白业面前的办公桌上，贴心的询问了一句。 “咳咳。” 即便是白业，也被坂柳这突然的行为弄得有点尴尬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挺年轻的，也很可爱，甚至说可爱到过分的程度。 唔……的确是他喜欢的可爱类型，尤其是一双明亮富有活力的眼睛，明明看上去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但目光里却有着寻常人无法比拟的威严。 这其中的反差，让人想要把她抱在怀中，狠狠的疼爱她一番。 “放心吧，主人，这位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今年已经二十六岁，是一位已经成年的合法萝莉。无男性朋友交往经历，在她任职的学校里有超高的人气，从事教育工作，可以保证下一代有充足的高等教育，在婴幼儿时期，就可以领先大多数同龄孩子。” 知道白业在担心什么，坂柳继续详解自己得到的资料，善解人心告诉白业，这位萝莉已经熟了，可以‘吃’了。 白业也看了看照片下方的资料，嗯，的确如坂柳所言，对方是合法萝莉，可以……呃，重点不是这个，其实白业看重她对于空间方面的天赋。 没错，是看重她空间方面的魔法造诣。 这是个稀有人才，可以试着招揽一下，手段可能会有点过激一点，不过这其实真的无所谓，重点是她会空间魔法。 会空间魔法这点真的很重要，非常重要。 “请别着急，主人，这里还有一位。”同样是一份富有照片的资料文件，放到白业面前，坂柳笑着说：“这是魔导士工塑的研究者叶濑贤生的养女叶濑夏音，是最成功的模造天使实验者，由于从小缺爱，性格过于善良天真，所以攻略起来要比空隙的魔女简单很多，只要平时挤出一点时间关心她，照顾她，陪伴她，到她喜欢去的教堂和她一起聊一些养猫的话题，主人一定可以轻易的俘虏她的身心。” “……” 白业已经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是空隙的魔女与叶濑夏音两人的攻略方法。用什么身份，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进行与她们接触，我通过了解她们两人的喜好还有性格，平时的一些特别小嗜好，还有根据主人的各方面优点，我为您制定了两套相对完整的攻略方案。” 坂柳咳嗽了一声，润润嗓子，又把两份新的文件摆放出来，让白业可以顺畅阅读，然后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根据我仔细地判断，空隙的魔女的攻略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毕竟有社会阅历，不过好在她是烂好人一样的性格，在意和需要保护的东西太多，所以针对这方面下手，成功率还是蛮高的。而叶濑夏音的攻略成功率会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圣女一样，对看上去和善的人无戒备心理，容易亲近。” “……” “对了，因为叶濑夏音还未成年，只有十四岁，所以主人可以试着自己亲自圣女养成，培养一下自己兴趣爱好，为平时的生活提供更多精彩，在工作之余放松心情，得到圣女无时无刻的纯洁治愈。等到叶濑夏音成年后，就能够一举拿下。” “……” “主人，您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如果有的话，请随时跟我说明，我会尽快策划出让您满意的萝莉与圣女的攻略方案，让您在生活与工作中充满更多的开心与笑容，对未来充满期待与热情，永远保持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朝气。” “……” 坂柳娇小的身躯挺直，脸上挂满着令人心动的天真无暇的笑脸，在天真无暇之中，配合着手杖与贝雷帽的少女学生形象，又给人一种极为聪明能干的感觉。 坂柳有着不可估测的强大思维能力，白业觉得这句评语没有说错。 但是区区一只宠物坂柳有栖，怎么可以如此嚣张跋扈？ （PS：关于后宫收多了的会让女主角们产生隔阂，这个问题其实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不会让你们看得尴尬，也不会让刻意让哪个女主角难堪。 可以剧透一下，这件事还是要坂柳小可爱亲自出马才行，看聪明能干、处事周密、善解人意的坂柳秘书官如何化腐朽为神奇，化干戈为玉帛。 坂柳有栖这个角色不会注重实力方面的描写，文化人不会动手，只会动脑子和动嘴皮子。） 第四章 狮子王机关在行动 在真白夜宫逗留了两个小时，除了向上司白业汇报近几日的工作，其余时间，坂柳还顺便在浴场里洗了个澡，然后就带着邦比爱塔，利用空间跳跃装置，返回到弦神岛本岛自己所购买的别墅区。 别墅内的设施很齐全，庭院、游泳池应有尽有，除了地方有点不够大之外，基本上满足坂柳的需求。 说到底只是个面积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人工破小岛，连个稍大的别墅都买不到，只能稍微的将就一下。 感觉自己这别墅的面积，还没有她在真白夜宫的起居室大，也没有她的浴室大，这里除了研究领域发达之外，还有着传说中的第四真祖潜伏在这里，未来一定可以吸引国际大势力的注意力，从中浑水摸鱼，捞取庞大的利益，否则坂柳还真不想在这种小破岛待下去。 说起第四真祖，坂柳已经拿到了他的第一手资料，只要打开源头，剩下来的情报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在她手中，包括第四真祖今天吃了什么，什么时候起床，做了什么事，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全部都一清二楚的出现在资料文件中，毫无纰漏。 如果让第四真祖本人知道，可能会郁闷得吐血吧。 为此，坂柳对这位第四真祖也是有点看不起，不是力量上的问题，而是人格的魅力。 第四真祖——晓古城，是个空有力量，不知道如何利用自身优势的‘废物’。 简单来说，不在后面用鞭子抽他，他是个没自觉的咸鱼真祖，简直是浪费了第四真祖的强大力量。 在情报上显示晓古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学，要么帮助妹妹晓凪沙出去买冰淇淋…… 一个世界上都享有盛名的第四真祖，每天只做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让坂柳大开眼界。 坂柳认为这个人脑袋是不是有问题，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怎么可以咸鱼到这种地步？ 一开始，坂柳以为这是第四真祖隐藏自己真正本性的做法，结果调查了一番，才最终确定，他真的是个无作为，无强者意识，无危机感，称作三无的标准残次品。 除了重感情，有点热血冲动，和那位空隙的魔女一样……哦，说错了，是比那位空隙的魔女还要接近烂好人的标准。 其余的，坂柳无法从他身上找出和第四真祖相互匹配起来的气概，没有一点作为吸血鬼真祖的果断与担当。 难道他不会换位思考一下，天降如此强大的武装力量，如果一直安于现状下去，不思进取，整天干一些没什么作为的琐屑小事，等到那些恐怖的阴谋家找上门来，要拿什么去对抗？ 一个不去吸血的吸血鬼，和咸鱼真没分别。 真祖，呵呵…… 也就是说，这位第四真祖毫无危机意识，只要他的身份暴露，坂柳已经预料到弦神岛卷入阴谋家龙争虎斗的那种残酷局面了。 所幸真白夜宫对于真祖不太感兴趣，目前对真白夜宫来说，神格的研究才是摆在第一位，没时间搭理这种和咸鱼没什么区别的真祖。 若是需要用到这位第四真祖做贡献的时候，坂柳已经准备了上百种方案，把他从弦神岛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 这种重视家人，却毫无使用力量意愿，处事上毫无作为的男性，即使拥有第四真祖的力量，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 只要绑架他身边一个重要的人作为人质，就可以轻而易举瓦解他所有的防御，让他陷入无法反抗的绝望局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坂柳所能做的，就是漩涡风暴来临的时候，为真白夜宫谋划更多的利益，甚至是渗透弦神岛的各个机关，争取在一年之内，让弦神岛成为真白夜宫在这个世界的临时据点。 同时把第四真祖推到台前，利用他真祖的身份，产生明星效应，吸引更多的人才的注意力，让他们来到弦神岛。 一个无作为、无强者意识的第四真祖，似乎只有这点好处可以榨取了。 毕竟第四真祖的最强之名头，在这个世界还是十分响亮的，如何操作好第四真祖这个有名气的国际大明星，吸引国际人才前来这里……当做真白夜宫在这个世界快速发展的备选方案来使用好了。 坂柳心里很快计划起来，在笔记本勾勾画画，一直到夕阳沉入西边，只留下一抹残红，到入夜时才结束。 ◆ 在坂柳开始调查第四真祖晓古城的信息时，同时还有一股势力，也在密切关注第四真祖晓古城的一切情报，或者说，比坂柳还要更早就确定了晓古城的第四真祖身份。 ——狮子王机关。 是日本政府部门所设立的一所国家特务机关，负责处理大规模人为魔导灾害的处理，还有用于情报搜集工作，在世界各地都有其成员暗中活动。 同时也是日本政府接待国际重要人物，担任其保卫与监视的工作。 其下设还有影子机构‘魔导灾害管理局’，还有教育机构‘高神之社’。 狮子王机关组织的最高领导人称为‘三圣’，是日本最强大的专业攻魔官团体中的成员，在国际上也是属于最上层的名流之人，享有很强大的名声。 在弦神岛中居住着传说中的第四真祖，这一点，他们狮子王机关算是较早知道这个事实的大型势力之一了。 弦神岛名义上还是属于日本政府管辖的地区，但其实已经是半脱离日本政府的独立人工岛机构，与日本政府的关系也逐渐僵化，想要趁此独立出去。 而第四真祖就是其中的关键。 若是第四真祖建立与其他三位真祖一样的夜之帝国，那么，弦神岛就是最好的地区之一，到那个时候，无论日本政府说什么，都无法再对弦神岛指手画脚。 那是夜之帝国的地盘，世界最强大的真祖的帝国，比起一个日本国要强大太多。 而狮子王机关想要拉拢的，正是这样的一位，在未来很可能会改变国际形式的最强真祖。 正好日本政府为了限制狮子王机关的权力，还一并设立‘太史局’，分化狮子王机关的一些权力，导致狮子王机关与太史局发生不少明争暗斗。 对于政府这样的做法，狮子王机关的高层已经略有不满起来，在看到第四真祖诞生在弦神岛之后，一些小心思就出现了。 况且第四真祖的祖母晓绯纱乃，前日本著名攻魔官，与他们狮子王机关关系不浅。 狮子王机关，包括现任三圣成员在内的多数高层，都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前日本攻魔官教育出来的。 虽然晓绯纱乃不算是正式记录在案的攻魔官，但一直与狮子王机关保持亲密的联系，她的任何一句话，都可以在狮子王机关内部畅通无阻的执行。 尤其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孙子，获得了传说中的第四真祖之力。 狮子王机关瞬间确定了一件事—— 嗯，老师的孙子，等于是狮子王机关内部人，也就等于是自己人。 自己人也就意味着，弦神岛的第四真祖，也是他们狮子王机关的第四真祖。 狮子王机关的第四真祖，就意味着他们不久将来可以不用看日本政府脸色行事，成为光荣无比的夜之帝国一员，还是新生的夜之帝国的开国功臣，位高权重，比在这里争权夺利有理想多了。 到时候说不定日本政府都会是弦神岛的第四真祖附庸，狮子王机关已经分析了第四真祖带来的种种好处。 只要得到了第四真祖的支持，掌握住第四真祖的一切行动，与他们狮子王机关产生负距离的亲密联系，至于日本政府的看法？还是和太史局慢慢玩去吧。 夜之帝国的强大深入人心，而第四个夜之帝国会在他们狮子王机关的协助下诞生，这么伟大而光荣的事情，狮子王机关的高层最近都热情高涨，拿出了数倍于平时的干劲，准备大刀阔斧的执行某项隐秘计划。 而狮子王机关的最高领导层‘三圣’，此刻正肃然的商量着这件事。 晓绯纱乃在前一阵子写了一封信，让式神传递过来，信上的内容很少，只说了一件事—— 她的孙子晓古城无意间得到了第四真祖的力量，以后恐怕会让很多阴谋家对他下毒手，狮子王机关作为日本政府麾下的攻魔官机关，理应该看在曾经她为狮子王机关教育出无数优秀攻魔官的面子上，照顾一下她那个可怜无比，还懵懂无知的孙子。 三圣看完了信，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看法。 “晓老师的年纪也不小了，担心孙子的安全很正常。” “老人家的确不容易，应该体谅体谅她的难处。而且她对我们狮子王机关曾经有大恩，照顾他孙子安全这件事，狮子王机关义不容辞。” “我也一样。” 三人全票通过，没有反对者。 “不过根据缘堂缘的调查，还有我的一些情报，晓古城对于使用第四真祖的力量不是很热衷，还是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他到现在都没真祖的担当，这一点我也有所了解。看来的确需要好好‘照顾’一下他，让他尽快有真祖的担当，不能总是被动承受风险。要是发生我们也来不及处理的危机，这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那派谁去‘照顾’他的安全？”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目前知道晓古城是第四真祖身份的人不多，所以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考虑计划的完善。争取在混乱发生之前，制定出一套完整适合的方案出来。” “听说缘堂缘几个弟子很优秀，干脆从那里面选择一个吧。” “我觉得倒不如让她们全部过去，多多益善，年轻人就应该多交流才行，有交流才能沟通，有沟通才能有未来。” “可根据情报分析，晓古城是对于女孩子的感情那种不会主动之人。他的性子怎么说才好呢……嗯，是一个性格纯真的好人。” 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也不能直接说他蠢，说他是白痴，毕竟他是真祖，还是用委婉一点的说法好了。 “我得到一个隐秘靠谱的消息，西欧的歼教师正在密谋夺回弦神岛中枢石门底层的那个东西，我们可以通过这些歼教师，暗中操控局势，让晓古城受到一些挫折，让他知道力量的重要性。” “那弦神岛那边……” “以后都是一家人，他们迟早会理解我们狮子王机关的苦心。” 三圣商量了很长时间，将计划中的很多不稳定因素抹除，制定出一套安全具有很高执行力的计划方案，可以让第四真祖感受到他们狮子王机关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爱。 在事情的末尾，一位较为年轻的女性三圣说： “对了，我从缘堂缘那里还得到了一个令人在意的消息。” “什么？” “弦神岛的数家科技研究公司被人收购，持有人是一名叫做坂柳有栖的神秘十五岁少女。” “坂柳有栖？她是谁？政府那边的人吗？你们谁知道她，我好像没听说过这个人。” “不是政府那边的。身份很神秘，关于她的信息，她是国外留学生，最近一阵子才回国，但我派人去调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她的信息资料全是伪造。她手里控有大量资金，在弦神岛收购诸多研究公司，估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等等，不对。她的身份既然是伪造的，她是怎么能够在弦神岛入驻的，还在那里收购公司？弦神岛高层没有阻止吗？” “她与弦神岛高层达成某种利益协议，给了他们无法拒绝的好处。” “什么好处？金钱吗？” 能够让弦神岛高层让出如此巨大的退步，另外两位三圣都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弦神岛高层虽然有些白痴，但也有精打细算的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是什么，接纳一个身份不明，还企图在弦神岛搅风搅雨的人，他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叫做坂柳的人，又给了弦神岛高层什么无法拒绝的好处，可以在弦神岛拿到如此众多的特权？ “不一定是金钱，很可能是别的东西，让弦神岛高层想要奉承这个坂柳，不介意她的那些伪造身份。甚至帮她掩盖，给她制造一个十分完善的个人信息。” “挺神秘的，你们说她突然来到弦神岛的目的，该不会是想要……” 声音小了下来。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那张照片，学生服，白色头发，手杖与贝雷帽很有特点，给人一种聪明睿智的样子，目光里透露出某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这种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让三圣心中有点不妙，心中的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危险感一下子出来了。 “很有这种可能。毕竟第四真祖是世界最强大的存在，坂柳的手段十分凌厉，想要得到第四真祖的身心很容易。虽然目前没有表明她的态度，但她收购没什么作用的科技公司，很可能是在掩人耳目，背地里拉拢第四真祖。” “是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身份不明的归国美少女执意在弦神岛购买几家不知所谓的公司，肯定是为了接触第四真祖，甚至想要成为第四真祖的王后，从而享受夜之帝国带来的诸多好处。从这点来看，她可能知道了第四真祖是谁。” 三圣们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推己及人，肯定是这样，即便不是也差不多。 “看来我们的行动要加快了。另外，让缘堂缘去探探她的口风，最好阻止她和第四真祖接近。这种不三不四，连身份都是黑户的女人，不能让第四真祖接触她这样的危险人物，为了世界和平，还要维持好国际上的秩序稳定，我们狮子王机关要做好第四真祖的保护工作。” “附议。” “附议。” 即使‘牺牲’大量优秀的女性攻魔官，也要确保第四真祖的安全，不能让他和危险分子接触，才能更好的维护世界和平。 狮子王机关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那些家伙真会把苦差事交给我……” 位于弦神岛西区六号宾馆街，有一家外观古老的古董店，在外面笼罩着一层隔离外界的结界，也是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设立的办事处。 说话的是一只黑猫，三圣商谈的结果她已经得知了，然后得到了需要去接触危险人物‘坂柳有栖’这个重大任务。 根据他们三圣再三的仔细推敲，这种关键时候任务出入弦神岛的人，尤其是坂柳这种身份不明之人，最有可能是过来接近第四真祖的，甚至可能打着和他们狮子王机关一样的主意。 为了保护第四真祖的安全，狮子王机关有必要核实一下对方的真实信息，同时搞清楚她到底和弦神岛高层达成了利益交易，可以让她这种身份不明的人，也能在弦神岛得到如此巨大的特权。 从她强硬收购魔导士工塑等科技研究公司的手段来看，做任何事都极有目的性，从表面上，她是真的想要在弦神岛建立一个综合大型科技研究公司，方便自己招揽人才，其实暗地里很有可能是为了接近第四真祖。 之前的行动不过是掩人耳目。 那可是世界最强的力量，对方如果真的知道了第四真祖的具体身份，那么无怪他们狮子王机关到时采取一些必要的监视手段。 这只黑猫只是一个式神，真正操控黑猫的人，是狮子王机关的高层之一，也是狮子王机关入驻在弦神岛的办事处的总负责人，负责狮子王机关与弦神岛高层进行联系。 可是，这次弦神岛高层没有和他们狮子王机关通气，就擅自把一个身份不明的神秘少女放入弦神岛，让她在弦神岛建立产业，许诺诸多狮子王机关都没得到的特权，随时随地都有一支攻魔官小分队保护着这个神秘少女，这也让缘堂缘稍微有点不爽。 但再不爽，这也是弦神岛自己的事情，连日本政府都不想要搭理的弦神岛机构，狮子王机关的话语估计对他们也不会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第四真祖在弦神岛上的秘密，其实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这里面的大部分人没办法确定，谁才是那个所谓的第四真祖。 由于弦神岛的特殊性，如今更是有第四真祖本人坐镇，不出意外，这会是第四个夜之帝国，与其余三位吸血鬼真祖平起平坐，的确不需要再看日本政府的脸色行事。 坂柳在弦神岛的住处，是弦神岛本岛居民区的一座比较奢华的别墅内，黑猫式神出现在这里，啧啧了两声，这别墅比她的办事处土地还要大，弦神岛高层真是舍得。 在别墅区外，那一个个攻魔官手持武器，一丝不苟的在外面巡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弦神岛的军区呢，防备这么森严。 据说，连那位与狮子王机关不对付的空隙的魔女，都偶尔被邀请到这里，担当护卫。 缘堂缘心情很凝重，空隙的魔女是绝对不会被金钱打动的人，可以说，打动这位魔女亲自出手，比打动那些弦神岛高层更加困难。 缘堂缘想知道的是这些，这个叫坂柳的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空隙的魔女也趋之若鹜，答应了她这种十分无礼的请求。 肯定是比金钱更要贵重的宝物，而且是魔女都拒绝不了的东西。 到底会是什么呢？ 缘堂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来见坂柳小姐的，之前有派人送过来拜帖。” 缘堂缘操控黑猫式神，来到别墅的大门前，对那里严肃精神的攻魔官小分队队长开口说。 “您是狮子王机关的……” “是我。” “失礼了。坂柳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那名分队长点了点头，手一挥，让手下打开别墅大门，放缘堂缘操控的黑猫式神进入别墅内。 操控黑猫式神进入别墅的庭院之后，见到了一名手拿白色军刀的军装少女，在庭院中锻炼体能与刀术，动作迅猛凌厉，让缘堂缘不禁赞叹，这么精准的迅猛身手，比她的本体也不遑多让，说不定还要超出。 这位坂柳小姐还真是个神秘的家伙，身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护卫。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在之前也没有听说过国际上有过这么一位强人。 身份与来历同样不明，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 “请问一下……” “别跟我说话，自己进去。” 被邦比爱塔噎了一下，缘堂缘知道这位看上去冷酷的军装少女，其实性格暴躁过头，做事不怎么经过大脑思考的那种人。 这种人一旦拥有强大的武力，往往会造成巨大的破坏。 不过，这和他们狮子王机关暂时无关，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缘堂缘觉得自己应该谨慎一点，不能凭借毫无根据的猜测就招惹一些未知的敌人。 狮子王机关依靠的不只是历代无数女攻魔官的‘牺牲’，还有无比谨慎的头脑，猜测是一回事，证实是另外一回事。 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不能用敌人的态度对待对方。 再者，公平竞争方面，他们狮子王机关也不怕任何势力。 狮子王机关在这方面的业务，已经形成了一条龙类似的完整服务系统，那些尝到甜头的国际高层都说不错，这方面的服务狮子王机关轻车熟路，炉火纯青，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一想到第四真祖很有可能与他们狮子王机关负距离接触，有着晓绯纱乃在其中担任纽带，这份联盟的誓约坚不可破。 缘堂缘觉得自己操控黑猫式神走路的姿势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进入别墅后，坂柳正在客厅内等到她这位狮子王机关的长老到来。 缘堂缘看到坂柳本人后，不得不承认，人比照片更加漂亮，也更加聪明一点。 只是她此刻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太好，脸上有着一层无法抹去的倦容，应该是忙于事业疲累所致。 是个工作狂。缘堂缘又下了这样的一句评语。 “初次见面，坂柳小姐，我是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办事处的负责人缘堂缘。抱歉不能用真身过来，因为这次的命令太赶了，没办法即使让真身到达弦神岛这边。” “没关系。说起来，缘堂小姐是精灵族吧，我还是第一次和精灵说话呢。” 坂柳显得开心的样子，脸上的倦容都散去了一些。 “是的，目前在世界上许多精灵已经绝迹，我算是为数不多的纯种精灵之一。” 缘堂缘操控黑猫式神说。 “那不知道缘堂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呢？我记得我和狮子王机关，之前没有过任何交际才对。” 坂柳微微歪了歪头，一副费解的表情。 她不动声色的泡好一杯茶，推到黑猫式神的面前，之后才给自己准备茶水，礼仪让人无可挑剔。 “主要是坂柳小姐在弦神岛的动作有点太大了，我们狮子王机关担心坂柳小姐会遭到一些不法分子的纠缠，所以特地来关心一下。” “这样啊，感谢贵机关的关心，不过我想，有大名鼎鼎的空隙的魔女在，还有我身旁的这位护卫，对付一些喜欢搞小手段的阴谋家，应该足以应付了。” 坂柳喝了一杯茶，淡淡地一笑，对于缘堂缘口中的威胁不以为然。 “话不能这么说。坂柳小姐作为归国子女，能够在弦神岛贡献资金开办事业，是我们国家的荣幸。但那些肮脏的政治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空隙的魔女虽然实力强大，对于魔族也有极强的威慑力，可她平时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能够保护坂柳小姐。至于外面的那些攻魔官，对付一般人还行，遇到高手是没办法阻挡的。只凭借坂柳小姐身旁的那个护卫，恐怕保护起来不太安全。” 坂柳听完缘堂缘那一套自顾自的威胁论，静静地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缘堂缘嘀咕了一句，她无法从坂柳的笑容中看出什么来，明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怎么那么难对付，稳重的不像是个年轻人，而是一名业务能力十分强大老辣高手。 自己那几个弟子，和她一比，简直就像是婴儿一样容易欺骗，单纯的令人心疼。 “坂柳小姐知道第四真祖吗？” 不得已，缘堂缘只好从侧面入手，从侧面开始调查。 缘堂缘冷不丁的询问，让坂柳皱起眉头，她说： “第四真祖……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位最强吸血鬼的传闻，不过，我记得这应该只是以讹传讹的传说而已。” “不是传说哦，坂柳小姐，第四真祖是真实存在的。” “是吗？那真是令人惊讶，我一直以为那是传闻来着。” 坂柳脸上浮现了让人信以为真的惊讶之色，小手捂住轻轻张开的嘴唇。 缘堂缘的打算再次落空，她还是无法根据坂柳脸上的惊讶，判断她这句话是真是假。 她倒也沉得住气，没有露出急躁的色彩，这种时候一定要稳，不能被看出破绽。 就看谁最后支撑不住了。 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精灵，难道手段还会比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差劲？ “坂柳小姐不知道是当然的，这是我们狮子王机关内部最高程度的机密。而且我们可以肯定，那位恐怖危险的第四真祖，正隐藏在弦神岛之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威胁这座人工岛的安全。” “可是，这应该和我没关系才对，我只是来做正经生意的，对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太热衷。我想那位第四真祖不至于蛮横到这个地步，欺负我这种小角色吧。” “太天真了，坂柳小姐。第四真祖的危害性在于不可确定性，四年前的罗马列车事件，曼哈顿的海底隧道爆炸事件，再近一点的，悉尼发生的那场大火。这些恐怖事件，都是第四真祖引发出来的。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缘堂缘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话，让坂柳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起来，有点害怕这位第四真祖一系列毫无理智的恐怖袭击。 “所有事件都表明了这位第四真祖真实存在着，我们狮子王机关牺牲了很多攻魔官，才最终确定第四真祖隐藏在弦神岛之中。” 看着坂柳阴晴不定的色彩，缘堂缘继续说：“第四真祖迟早会再次成为历史的转折点，给世界带来恐怖的屠杀与破坏。而这次他要袭击的地点，正是坂柳小姐所在的弦神岛！”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坂柳犹豫了一下，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觉得坂柳小姐应该尽快离开弦神岛，这是最安全、最妥当的方法。” “可是我已经在这里投入了这么庞大的资金，不能因为一些毫无由来的传闻就被迫离开弦神岛。这样我的损失会变得很大。贵机关有什么办法吗？” “唔……”缘堂缘操作的黑猫式神沉思了一番，开口说：“这样吧，坂柳小姐毕竟投入了如此重量的资金，突然离开弦神岛避难，肯定会损失巨大。而且第四真祖会不会袭击弦神岛，其实我们狮子王机关也不是很确定，刚才的言论只是以防万一。但是事情一旦是真的，坂柳小姐更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说句不好听的，外面的那些攻魔官对付一些小毛贼还行，对付第四真祖是不够资格的。” 一张一弛，拿捏的恰到好处。 “缘堂小姐的意思是……” “交给我们狮子王机关来处理吧。我们狮子王机关拥有制裁真祖的攻魔武器，我们会调遣攻魔官来到坂柳小姐身旁，持有这些对魔武器，保护坂柳小姐的人身安全!” 缘堂缘信誓旦旦的保证。 第五章 碎裂吧，镜花水月！ “这是要……监视我？” 缘堂缘的话已经非常明显，表现的也有点露骨，坂柳脸上露出了微微不满的情绪。 “咳咳。这是为了保护坂柳小姐，不是为了监视，我们狮子王机关在国际上的信誉，坂柳小姐应该是知道的，违反当事人隐私的事情，我们是不屑去做的。与客户达成最高程度的信任，是我们狮子王机关立身国际的根本原则，这点谁都不会去破坏。” “好吧。但是让我发现贵机关不怀好意，请别怪我到时候赶人走。” 坂柳表情艰涩的点了点头。 认为狮子王机关有这种顾虑很正常，就表示愿意接受狮子王机关对她实行保卫工作。 “那就这样说定了。” 虽然没达到最初的目标，但在对方身旁安插一个随身雷达也不算太失败。 没想到坂柳会这么难搞，缘堂缘觉得回去之后，要好好物色一下监视人选才行。 ◆ “主人，这是我为您物色的一座别墅，您看看怎么样？” 规模不下于坂柳自己的那所，但功能齐全方面都一样，毕竟弦神岛只有这么大的地方，再大的别墅建起来，就有点占地方了。 “环境不错，距离本岛的商业街那边也不远。” “这是我的职责，主人。为了不打扰主人在弦神岛上安静游玩，很可惜我不能时刻侍奉在主人您身边，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有点敏感，被很多人关注着。” 白业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只是来弦神岛度假的，不是来和人算计阴谋，打打杀杀有伤他这高昂的兴致。 再说，这不是一个文化人该做的事情。 他还是挺希望这个世界和平的。 这个人工岛除了地方小了点，的确是个度假的不错地方，设施功能一个不少，很多产业都领先于世界各国，集中了大量精锐人才，有这点成就也是应该。 再说，物色人才这件事，也不能光靠坂柳一个人，他自己也需要在这里考察一下，有没有什么上好的人选，免得坂柳看走了眼。 “对了，主人，之前有一个叫做狮子王机关的日本官方组织找过我。” “狮子王机关？你的身份来历在那些人眼里，调查出来不是问题。”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想问，主人想不想要一个巨大无比的后宫乐园？” 呃…… 白业张了张嘴，坂柳的话，跳跃性实在是太大了，感觉他们讨论的不是一个话题。 “在这个机关的人和我接触后，我派人调查过这个日本官方组织的各种资料，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有点偏门，不过办事能力还行。我特意给这个部门起了一个代号，叫做‘狮子王婚介所’。” “这个世界的日本政府还有官方专门婚介所成立？” 白业脸上有点惊愕。 “只是用女色拉拢人的手段，也就是桃色交易。” 坂柳给了一个这样的一个评价。 只是呢，坂柳对这种做法不是很看好。 她虽然以利益为重，但依靠桃色交易来维持利益，会让人打从心底瞧不起，而且坂柳本身自尊心强大，处于私心方面，也不太喜欢依靠女色来维系利益的方法。 不正经，也太不靠谱了。 一个只能靠桃色交易维持的组织，看似联合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利益联盟，但这个组织的血性与进取心早已经丧失了。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血性与进取心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没有这两点，不论是企业，还是个人，都会安于现状，企图把一切托付在别人身上，狮子王机关已经差不多向这方面靠拢了。 再说，狮子王机关成立的最初目的，也是所谓的特务机关。 靠任何人都不如自强。 利益联盟也分很多种，在坂柳看来，狮子王机关在国际上的确拉拢了很多‘友人’，但这种利益联盟也是破绽百出。 历来用女色才能维持的江山基业，最终只会便宜他人。 “那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兵法之中，美人计也是较为厉害的一种呢。” 白业点了点头，对此也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评价，只是轻描淡写的揭过。 美人计可以度过一时，遇到一些精明的对手，最后说不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例如白业知道的，在三国时期就有那么一位。 让对手赔了夫人又折兵，稳赚不亏。 坂柳知道白业的兴趣，平时除了‘欺骗’女孩子的感情，最大的兴趣就是阅读，涵盖各个方面，肯定是读过一些阴谋论，或者古代的兵法书。 “虽说如此，我看里面很多人，包括所谓的领导人三圣中，都有漂亮年轻的女性。尽管还未出现过把三圣拉出去卖的情况，但我想，只要价格到位了，三圣爬上床也不是问题。” “……” “主人，您是全部都要，还是选择实力强大、又能干事的那种？我可以为您策划两套不同的执行方案，把狮子王机关的三圣训练成听话的小狗狗，随便主人您调教发落。” “……” 这句话，白业听起来很耳熟，好像坂柳前几日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他真的不是那种人。 “还有一点，根据一些不太靠谱的消息，狮子王机关与魔导士工塑一样，可能也掌握着连接上位次元的仪式方法。” 坂柳小声仔细地说给白业听。 这个比三圣本身的价值更大，真白夜宫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寻找这些东西，对于狮子王机关的目的是什么，其实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调侃要适度一点，但坂柳不会忘记狮子王机关中最大的价值所在。 白业脸上表情显得淡漠，似乎是听到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试着接触一下。务必从他们手中拿到，必要之时，用非常手段也可以。” 这种依靠桃色交易维持利益的日本官方组织，必要的武力是有的，不然早就被诸多势力瓜分得一干二净。 对付这种强大的组织，不在武力上压过她们，是绝不会乖乖听话的。 和平解决最好，他是个和平主义者。 “难办的是，狮子王机关的根基不在弦神岛，而且与日本政府关系紧密，还和很多国际势力有合作关系，一时半会儿可能拿不下他们。他们好像对第四真祖的力量情有独钟。” 坂柳微微皱眉起来。 “这个无妨，需要什么跟我说。等到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根基稳定起来，就可以试着采取一些过火的手段，但也要注意不能引起太大的反弹。这其中的度，你要把控好。” “是，主人，我会把控好其中的平衡点。就算他们真的是狮子，我也会把她们调教成听话的小狗狗。” “呃……这个随缘就好，没必要刻意这么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制造神格。” 在大是大非面前，白业能够分清楚主次。 这样乱来下去，他可以稳住千瞳子，稳住清璃，帕秋莉也可以稳住，但他的肾稳不住啊。 听出白业对此无兴趣，坂柳心中可惜起来，也可惜了她那十几套辛苦制作出来的方案，回去之后还是烧掉吧。 “魔导士工塑的研究工作如何？” “叶濑贤生还在反抗，他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你打算怎么做？” “对付这种硬骨头，就要用他最在意的东西逼他就范……不过，叶濑夏音是主人的私有物，肯定不能这么做。我已经想好了用另外的方式对付他，他只是个普通人，只要是普通人，我就有很多办法让他低头，心甘情愿为我们服务。” 说到‘心甘情愿’四个字时，坂柳加重了语气。 “注意使用的手段，不要让他产生太多的反感，我不希望他别有用心加入我们。在没有第四阶战力存在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研究人才比所谓的强者更有价值，除非是能力过于特殊的。要明白主次。” “是。不过我有一点不了解呢，主人。” “什么？” “第四阶的战力到底是如何划分的呢？” 坂柳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她虽然知道第四阶战力很强。 就如同位格一样，第三阶与第四阶的位格隔了一个巨大次元。 是下等种族与上位种族的分界。 凡人与神灵终究是不同的。 那么，第三阶与第四阶的战力差距在什么地方？有什么详细的划分，坂柳不是很清楚。 目前真白夜宫之中，只有白业这个首领达到了第四阶，还是高位水准。 忘了，还有一位影子——真理。 她的实力几乎等同于白业这个‘主人’，或者说，两人的实力没有差距，是同等存在的。 “就拿千瞳子和清璃来说吧，她们是第三阶极限战力，一只脚踩入了第四阶战力的大门……嗯，具体一点，她们两人施展全力的情况下，可以在几个小时内，杀死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若是不停使用大范围的攻击，时间还会缩短。不过千瞳子不擅长把力量分散，每一刀都是全力以赴，她的力量习惯集中一点，适合单点突入，效率上会慢一点。” 在处理高端战力上，千瞳子会比清璃更具效率。 这句话可以从白业的话语潜意思中得知。 “那她们与主人的实力差距有多少？五倍还是十倍？” 坂柳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这应该不是开玩笑。 超凡文明的体系，是正常人想象不出来的。 “我已经几百年没有认真和真理之外的人战斗过……至于我和千瞳子她们的差距，其实也没多少吧，很普通的差距。” 坂柳懂了。 差距很大，不然不会用‘普通’这个谦虚又不伤人自尊的字眼。 她的主人果然还是太‘普通’了。 ◆ “雾岛，今天怎么只有米饭，菜呢？” 关在魔导士工塑地下仓库内的叶濑贤生，看到雾岛送过来的食物中，只有白米饭和水，却没有蔬菜和肉类，不由得皱起眉头。 “没了，坂柳大人吩咐，以后你的食物只有米饭和开水。” 雾岛耸了耸肩，对叶濑贤生说。 “用这种方法让我就范，那位坂柳小姐真是幼稚的可以。” 叶濑贤生冷冷一笑。 原以为对方会用夏音来威胁他，不过在看到坂柳所采取的计谋后，忍不住嘲讽起来。 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大人的意志力可没有那么脆弱。 只要他这个主要技师不加入工作，模造天使的研究就无法进行下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最后撑不住，跪着求对方。 在他被碧翠丝那女人打晕的时候，他就知道，魔导士工塑已经易主了，被那位坂柳小姐成功收购。 雾岛不想说什么，坂柳大人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他再也不想过只吃稀饭馒头就咸菜的清苦日子了。 “叶濑，听我一声劝，不要和坂柳大人过不去，你不知道坂柳大人的可怕之处。” “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要劝我了，雾岛，我是不会为她工作的。” 雾岛叹了口气。 这家伙脾气还是这么的又臭又硬。 他知道叶濑贤生不是不愿意臣服，而是面子上过不去，他咽不下肚子里那口怨气。 在雾岛走后，叶濑贤生吃起米饭，虽然味道淡了点，但米饭香味还不错，应该上等的好米。 仓库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囚犯，还有一张床，一间卫生间，除此之外，必备的洗漱用品也给他准备好了。 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是雾岛亲自送过来，每顿饭都一样，米饭加开水，就没有蔬菜和肉类。 刚开始的时候，叶濑贤生还来应付一下，但随着日子的推移，大概是三四天之后，觉得肚子里总是泛起酸酸的苦水，有点吃不进米饭。 到了第六天，叶濑贤生食欲减少，异常艰辛的吃了半碗米饭，肚子开始严重便秘。 关进仓库的半个月后，叶濑贤生看到面前万年不变的米饭和白开水，愣愣的就是下不了口。 不行了，米饭太淡了，都快淡出鸟来了。 他的胃里总觉得全部都是酸水，每天肚子都在便秘发出痛苦的叫声，让他晚上都睡不好觉，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身体削瘦很多，有着十分严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昏昏欲睡，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之后又过来了几天。 从叶濑贤生关进地下仓库后，已经大半个月过去。 “叶濑，开饭了。诺，这是今天早上给你准备的，上等好米做的米饭，趁热吃吧。” 雾岛端着一碗米饭和一杯白开水进来，用敬佩的眼神看向叶濑贤生，这家伙看上去瘦瘦巴巴的，没想到这么有骨气，都半个月过去还能够苦撑。 之前魔导士工塑濒临破产的时候，还有咸菜开开胃，现在提供给叶濑贤生的只有干巴巴的米饭和开水，连他这个兽人估计都受不了，一个身体素质比兽人孱弱的人类，更不要说了。 叶濑贤生看到雾岛端过来的米饭和开水后，顿时呕吐了下来。 他叶濑贤生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没有一刻这么讨厌米饭。 “雾岛，告诉她……她赢了……我认输……” 叶濑贤生脸孔扭曲，狰狞的有点可怕，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蓬乱不已。 他拿起茶杯喝水，没有动米饭半口。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偏偏要和坂柳大人过不去。” 雾岛嘀咕了一句，看到叶濑贤生如此削瘦麻木的身影，想到坂柳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后，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原来以为坂柳要用一些残酷的肉体刑罚，逼迫叶濑贤生工作，再不然就是拿夏音做文章。 现在看来，他低估这位新来的老大了。 米饭……其实也挺厉害的。 以后遇到不听话的员工，就让他顿顿吃米饭，天天吃米饭。雾岛心里这么想。 ——魔导士工塑公共食堂。 叶濑贤生看着面前的米饭搭配丰富的水果、蔬菜和肉类，顿时忍不住吃了一口，感动的快要流泪。 米饭真的是香，从来没吃过这么香喷喷的白米饭。 ◆ 雾岛带回叶濑贤生认输的消息后，坂柳只是淡然一笑。 正所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最好的压迫。单纯用一些不知所谓的酷刑，太过于低级了，而且血腥。 她和叶濑贤生也不是什么生死仇家，坚持一阵，等气消了，自然会服从低头。 “让他到研究室来，我有事吩咐他。” “是，坂柳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雾岛干脆的过去通知叶濑贤生。 魔导士工塑的隐秘研究室，与外面的研究室不同，这里主要用于模造天使的研究。 每一个手术室中，都有一名花季少女用灰色手铐，牢牢固定在大理石制的冰冷手术台上，包括叶濑贤生的养女叶濑夏音。 “叶濑博士，很高兴您能加入我的公司，为我服务。” “这是我的荣幸，坂柳大人。” 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叶濑贤生想想，其实坂柳还是挺看重他的，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残忍’的方式比他臣服。 这就证明着，在坂柳眼里，他是个十分有用的人，他的才能被肯定了。 嗯，有点小激动。 况且坂柳那声‘您’和‘叶濑博士’的称呼，让他很受用。 碧翠丝和雾岛这两个笨蛋，一点都不知道尊重技术人才，经常叶濑叶濑的叫他，他可是能够开发模造天使的科学研究者，起码要给点形式上的尊重，叫他叶濑博士是应该的。 坂柳大人还是挺重视他的。 “关于模造天使的研究，还有多久能够成功？” “只相差最后的一两个环节，只要克服了之后，就可以诞生出真正的天使。还保险一点的估算，还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前提是资金充足。” 叶濑贤生略带狂热的视线看向手术台上的养女夏音。 这会是自己一生中最高的杰作，而且模造天使的实验一旦成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夏音，即使未来没有他，夏音一个人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不会被人欺负。 “这点不用担心，资金方面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只不过，这个方式存在的模造天使，通过养蛊的行为只留下一个成体，不太符合人道标准吧。而且批量诞生模造天使也是一个问题。” 人道标准？叶濑贤生没想到会从坂柳口中听到这么滑稽的词汇。 “即使只是一个模造天使，也可以卖出天价，价值无法估算。”叶濑贤生说。 坂柳摇了摇头：“不要谈金钱，这东西太俗了。我希望模造天使可以以更快、更安全、更环保的方式批量生产，不然对于这些少女也很不公平。生命是不可以轻易剥夺的，这是起码的尊重。” “……” 叶濑贤生觉得坂柳一定是在和他开玩笑。 “不行，按照坂柳大人您说的那种方法，不可能诞生出模造天使。模造天使的诞生，需要通过吞噬彼此的灵性中枢才行。这是还未得到根本解决的难关，我也不觉得世界上有哪个研究所，可以克服这个难题。这涉及到，十分缜密的人工生命体构造，还有灵魂方面的研究。坂柳大人您知道，灵魂的研究是最为困难的。目前国际很多大型研究公司，都没在灵魂这方面做出什么突破性的成功。” 叶濑贤生叹了口气，明确告诉坂柳说的那种方法不可行。 “如果可以不通过吞噬同类，也能够提升灵性中枢的机能，是否可以让她们作为个体，单独晋升为模造天使？” “唔……理论上可以，不过，不通过吞噬同类这一点，显然不切实际。” “国际上那些研究机构不行，不代表我的公司不行。灵性中枢说到底也只是一种‘资质’，这肯定会涉及深奥的人工生命体学问，还有灵魂方面的专业知识。” 听到坂柳这么说，叶濑贤生脸上的惊讶可想而知。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方法，人工生命体的研究，其实还算是比较容易突破的，但是灵魂方面的研究，对于研究者们而言，那差不多也是相当于一种另类的次元。 坂柳的话语中，已经告诉他，她手中有那样的专业人才，在灵魂上的研究，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若是坂柳大人所言当真，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她们全体都成为模造天使！打造出一个模造天使军团！” 叶濑贤生肯定地说。 同时他也意识到坂柳的可怕之处，不是她本人，而是确定了她的身份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她的背后，一定隐藏着更为恐怖的组织机构，在给她做后盾。 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他绝对不想再回到仓库里净吃白米饭，肚子太难受了。 这样一来，他和夏音的下半生，似乎也有着落了。 ◆ 在叶濑贤生臣服期间，坂柳已经拿到了弦神岛高层给她批下来的那块地，处于弦神岛北区第二层的研究机构中心，周围全部是弦神岛的科技研究公司。 坂柳在这块批下来的土地上，有随意开发建筑的自主权，让周围的那些同行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归国子女。 公司的建筑图纸，是经过白色庭园层层筛选，采用与白色庭园相类似的建筑结构，充满了冰冷肃杀的威严感，感觉不像是一所研究机构，而是一块军事重地。 建筑材料从世界各地进行采集，召集大量的优秀工匠，甚至花钱雇佣了弦神岛的攻魔官部队，还有大批登录魔族，争取早日完工。 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自然也不例外，被坂柳邀请过来，希望用她的空间魔法，扩大一下内部空间。 看到又是一快现血红色的宝石入手，南宫那月宝贝似的揣进兜里，深怕被人抢走，然后那表情告诉坂柳，这件小事她包了。 “坂柳大人……那宝石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似乎是……贤者之石？” 碧翠丝和雾岛也跟在坂柳身旁，亲眼目睹了她和空隙的魔女之间的秘密交易，顿时小声的惊讶起来，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色彩。 越看越像。 所谓的贤者之石，是一种被神话般的贵重之物。 在炼金术师们眼中，那是等同于圣杯一样的尊贵，可以拿来制作长生不老的灵药，拥有诸多奇迹与创造等响亮之称，可以强化肉体气血，增幅魔力等数不清的好处，是炼金术的顶点之物。 不过它出现的形象不一，有粉末，有固态，也有液体状，但颜色全部都一样—— 鲜血的色彩。 而刚才那块固态宝石，就是如此，鲜血的色彩。 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吞噬的诱惑。 碧翠丝和雾岛感到自己体内的魔力蠢蠢欲动，表示出想要‘吃’的意愿。 “想要吗？” 坂柳随口问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块贤者之石，随手一扔。 碧翠丝和雾岛慌忙上前接住，幽怨的看向坂柳，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扔吗？ 这要是搁在小国手上，瞬间可以引爆一场恐怖的战争。 “没有制作方法和原材料的时候，贤者之石很值钱。但是掌握了制作方法，还有足够的原材料支撑，贤者之石就像工厂里面的流水产品一样。不过贤者之石磨成粉末之后，用来泡红茶味道很好，你们可以试一下。” 想到之前空隙的魔女像是做贼一样把贤者之石宝贝似的藏起来，再对比坂柳口中，把贤者之石磨成粉泡红茶，碧翠丝和雾岛觉得手里的贤者之石，也没有了吞噬的欲望。 “坂柳大人笼络弦神岛高层的好处该不会也是……” “嗯，我把一块贤者之石，用小刀划分出几十份，他们就同意了我的所有要求。” 坂柳笑着说。 弦神岛高层不少人已经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而贤者之石拥有强壮气血，增加生命力的益处，哪怕是一块碎片，也可以延年益寿，无病无痛。 弦神岛被称为魔族特区，但是许多研究上，例如增加生命力这一点，在真白夜宫看来，还处于原始阶段，没有踏出第一步。 这也导致了人类面对魔族的孱弱。 狮子王机关号称拥有杀死真祖的对魔武器，但也只是自称而已。 至于实战成绩，三位真祖还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而真祖拥有永生不死的生命，这是人类无法比拟的一点。 在坂柳拿出贤者之石后，弦神岛高层一致表示通过，为坂柳大开绿灯。 归国子女回来打拼事业很正常，年轻人就该出来打拼一番，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应该给予大力支持。 碧翠丝和雾岛知道，上了船之后就不能再下船了，没有返程票，只能一路跟坂柳走到黑。 他们‘下船’的时候，也是他们的死期。 ◆ 那月拿着手里只有十分之一拇指大小的贤者之石觉得沉甸甸的。 本来她一点都不想要掺和坂柳的任何事情，因为她嗅到了无比麻烦的味道。 可是她忍不住还是拿了坂柳递过来的贤者之石。 这可是贤者之石啊。 传说中的无价之宝。 作为空隙的魔女，她对于金钱一点欲望都没有。 可是贤者之石不同，对这种传说中的宝物还无动于衷那肯定是笨蛋。 在拿走贤者之石后，那月就知道了，她已经和坂柳产生了所谓的联系。 坂柳出现危险的时候，她不能够坐视不理。 不管是看在贤者之石的面子上，还是她本就刀子嘴豆腐心般的烂好人性格，都不能对坂柳的事情坐视不理。 因此那月才觉得坂柳很阴险，贤者之石与感情牌双管齐下，把她这个空隙的魔女降服了。 和坂柳那虚幻柔弱的外表不同，她的所有行动方式都非常具有攻击性，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那月没有开灯，直接趴在卧室的柔软大床上，急忙忙的拿出贤者之石观赏。 看到贤者之石在黑暗的环境下，散发出鲜红色的艳丽光芒，充满了梦幻之色，那月眼睛里出现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小星星。 这可是能够轻易引发一场战争的无价之宝，自己闷声发大财就行了。 不能被人看见，否则贻害无穷。 想到这里，那月心里产生一种愧疚心理。 自己其实也没怎么帮忙，就白拿了坂柳两块贤者之石，心里有愧。 可是没有一位魔女可以拒绝贤者之石的诱惑。 没有！ “那家伙是从哪里得到的贤者之石？真是麻烦，要是传播出去，估计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没第四真祖麻烦多，但要是被日本政府知道，肯定要以‘和平’为理由勒索。 就目前而言，日本政府的官方组织已经注意到了坂柳这个神秘、来历不明的归国子女，例如她的老对头狮子王机关。 这个组织一向无利不起早，被她们知道贤者之石的存在，就非常棘手了。 三圣有三个，她空隙的魔女只有一个，防不住的。 要是夜之帝国也插手进来…… 那月打了一个冷颤，贤者之石到手的喜悦也没了。 区区一只坂柳，真是会给她来事，改天教育教育她，低调做人。 ◆ 真白夜宫在弦神岛据点处于建设当中。 坂柳照常的抽了个时间，来到弦神岛本岛的白业所在的别墅区。 本以为只有白业一个人住在这里，结果看到对面迎面走来一位穿着蓝白色水手服的少女，腰侧别着一把刀走过来，那阴沉无比的脸色，让坂柳的心咯噔一沉。 久木千瞳子。 她上司的正宫王后。 一个痴迷剑术的恐怖分子。 每次和她对视，都有种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错觉。 那阴沉起来的脸色，证明她的心情极度不好。 坂柳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这杀气明显是在对她释放。 她替白业干的事情屈指可数，用脚指头想想也差不多明白了。 “夫……夫人，您好。” 坂柳姿态放得极低。 她不想一上来就被人砍死。 千瞳子挑了挑眉头，夫人？ 嗯，听上去挺不错的。 不过这不能作为原谅她的理由。 “你有遗言没有？没有我就砍你了。不要指望白君来救你，他已经被清璃那只小狐狸精缠住了，估计正背着我亲热着呢。” “……” 原来是二夫人给她设的必死之局。 这招借刀杀人真狠。 大夫人是个剑痴，脑子不太灵光，但领地感非常强，实力也很恐怖。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挣扎的余地。 坂柳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脸上堆出了平时那样淡定从容的笑脸。 她知道自己在真白夜宫的底蕴太浅了，没有根基终究是无根浮萍，任人宰割，即使投靠了最大的老板也是如此。 命运应该自己挣，而不是靠别人施舍。 白业的施舍与怜悯，只能让她撑住一时，却无法撑住一辈子。 在千瞳子找到她之后，坂柳觉得自己是该为自己谋划退路的时候了。 这一天她也等得太久了。 她这些日子可不只是关注弦神岛等方面的事情，更多的精力是投放在真白夜宫方面，所有人物的性格喜好，与上司白业的关系，她全都在调查，从路德本的口里，还有自己观察所得。 平时的努力不会白费，那些情报会经过时间的流逝化为她生存的底气，迟早有一天会发挥到巨大的作用。 而这个命运转折的时刻终于到了。 她心里既是激动也很紧张。 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次了。 一定不能自己先乱，冷静，沉着，深呼吸，慢慢吐气，让骚动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夫人，我这条命其实死不死无所谓，重要的是，夫人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坂柳在镇定之后，冷不丁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千瞳子冷冷一笑，摆出不信的样子，让她随便口胡。 “夫人不要不相信。夫人现在最大的敌人应该是清璃小姐，您这样做，只是自毁前程。” 坂柳知道这样不可能打动千瞳子，缓缓引她入境。 “她的威胁的确很大，但你的威胁也不差。这是你给白君策划的攻略方案吧？你真的很聪明，懂得讨他欢心，但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火了吗？” 千瞳子将坂柳拿给白业的文件拿在另一只手里，瞬间化为飞粉散开。 坂柳面色不变，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自己那位上司对自己女人耳根子十分软，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 还好，她早有安排，稳住就行了。 一定要稳住这个剑术狂魔。 不然死了也没地方伸冤。 秘书再怎么能干，也没老婆重要。 她那位精明无比的上司不是昏聩无能之人，虽然长相普通，但做事手段一点都不普通。 “我这么做，其实最终目的是为了夫人您好。” 千瞳子：“……” 坂柳连忙说：“夫人先别拔刀，听我慢慢给您分析。” 她咳嗽了一声，说：“清璃小姐的实力虽然不如夫人您，但也差距不远，可以说十分接近。在宠爱方面，主人对于你们两位都是平等的。可是除了这两点，清璃小姐比夫人您多出了一个巨大的优势，是夫人您不具备的。清璃小姐是真白夜宫的顶尖科学家，她在科研方面的能力比她的实力更加出色，真白夜宫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技术产权，都是在她名下。这一点，夫人您比我更清楚。” 虽然在宠爱方面，两人的确是平分秋色，甚至千瞳子还占据一点点的优势，他与白业的感情更加坚定，也没有因为有了新欢，就把她忘掉。 这一点坂柳很佩服白业这个上司，渣到这么认真对待感情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然后宫早就因为宠爱失衡，出现一幕幕惨剧了。 千瞳子脸上的冰冷慢慢消融，皱起眉头。 坂柳所说的，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过，只是有一点点道理而已。 她才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 不！可！能！ “你是不是在转移话题？” “不要诬陷我，夫人，我所言句句事实，我可以发誓。” 坂柳继续面色不改地说：“我想夫人您从很久以前就看出来了吧，清璃小姐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作用也会越来越大。相反，说句不好听的，夫人您在以后的日子里，作用会保持不变，逐渐会和清璃小姐拉开一个巨大的距离。” “这不是可以放过你的理由……” 说这话语气已经在动摇了。 其实想想，坂柳说的很有道理。 “我之前说了，我的地位其实可有可无，都是主人赐予的，夫人想要处理我，其实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不需要亲自动手。但我作为主人的秘书官一天，就要为他的生活起居安排妥当，为他排忧解难。不只是夫人您苦恼，主人他也一直在苦恼这个问题。他不想要放弃任何一人，因为他十分看重感情。” 再怎么重视感情，也是个渣男，这种人活该下地狱。坂柳心里诅咒。 但嘴上却像是抹了蜜一样，把白业形成一个感情矛盾，陷入情感问题的悲伤男人，引起千瞳子的同情心。 因为根据坂柳的分析，千瞳子把一切都交付出去了，她的生命中心只围绕白业在转动。 只要一提到白业，千瞳子本就不高的智力，就会继续下降一个层次。 保持这股优势，坂柳知道这时候基本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危机依旧没有彻底解除。 “那应该怎么办？” “生孩子。” “……” 千瞳子的脸庞瞬间红润起来。 坂柳严肃地解释：“夫人不要小看这个，虽然听上去很俗，但其实是最具有效果的一种方案。真白夜宫的存在形式，无法用常理去判断，但很多形式，其实和正常社会没有区别。夫人您作为主人的正宫妻子，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这样一来，夫人您也有了和清璃小姐对抗乃至压制她的资本。只要在未来注重孩子的教育问题，将他培育成才，这样做夫人已经立于先天不败的地位，无可撼动。” “蛮有道理的，只是你刚才说的让白君接受以外的女孩子，这实在是有点让我担心。” “我是认真的。” “？？？” “夫人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 “夫人您不但是正宫，而且拥有永远年轻的美丽容貌，这方面是优势。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会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带来的特殊感。只要夫人您再表现得再贤惠一点，加上生孩子的策略，无论未来如何，主人都会永远重视您的地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哪怕是清璃小姐也不行。” 坂柳郑重其事说明。 千瞳子听得一愣一愣，张大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怎么才能让白君知道我的贤惠？” “我听路德本先生说过，主人似乎掌控者七宗罪的权能，并且克服六种原罪，也就是说，主人只剩下了女人这一种乐趣可言了，这是情感建立的基础，的确不应该克服。所以针对这方面入手肯定是没错的，主人后宫里的女孩子越多，夫人的地位越是稳固。只要在这方面给予支持，主人会认为夫人您识大体，懂宽容，和那些小肚鸡肠的女人不同，从而体现出自己的气度与贤惠。” 路德本的确是比较容易的突破口，他虽然只是第零塔的看门人，但身为近侍，他的地位举足轻重，还是骷髅兵团的军团长，只要有足够的能量，他可以制造出无限的骷髅士兵，采用恐怖的人海战术将敌人淹没。 是白业深得信任的近侍。 “……” “在这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争夺宠爱的时候，夫人保持一种大度宽容的姿态，久而久之，主人会对这些女人厌烦，更加对比出夫人的优秀。让主人更加放心的把他的后背交给您。” 千瞳子讷讷的合上嘴，有点震撼，傻傻的看向坂柳。 “所以对待主人的花心问题，其实不需要搭理，放任自由即可。夫人，您觉得我的方法怎么样？” “方法很好，你也很好。” “谢谢，这是我的本分工作。” 坂柳松了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暂时是不会出现问题了，接下来还要策划下一步的方案。 比起弦神岛，真白夜宫这边真的是如履薄冰，失误一步都会死。 “……不过，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用你的方案？还有，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千瞳子的错觉？” 咦？ 坂柳看到千瞳子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视过来，心中顿时不妙。 ‘千瞳子’反手持刀，在坂柳慢慢惊恐的视线中，笑着叫了一声： “碎裂吧，镜花水月！” 如同魔镜中的幻象撕裂，显示出了她原本的样貌。 第六章 三圣之首 在‘千瞳子’变成一名戴着眼镜、双股麻花辫的普通形象少女时，那熟悉穿着白色大褂的身影，手里拿着绿色刀柄斩魄刀，正盈盈对着她笑，坂柳就知道了一件事—— 完！蛋！了！ 心！态！爆！炸！ “呀，清……清璃小姐，下、下午好啊。想不到在这里看到您，实在是太意外、太高兴了。” 坂柳僵硬着一张笑脸，硬生生从嘴里艰涩的挤出这几个字，欲哭无泪。 “你也是，下午好喔，坂柳秘书官。” 清璃亲切的和她打招呼。 “今天……天气不错啊。” 继续尴尬的聊天，抬头看向天空，光线很柔和，微风送来清爽，可是坂柳没有享受的心情。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想求救可是不知道向谁求救？ 她现在改选阵营还来得及吗？ 不过她一点都不想要在这个精明无比的二夫人手下工作，她第一眼见到清璃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惹不起的女人。 整个白色庭园都是她所管辖的部门，是除了第零塔之外，最重要的地盘划分给她，已经足够显示她作为领导者与科学工作者的优秀能力。 这是一个能文能武，在任何领域，都毫无缺陷的女性。 关于清璃的资料她之前有过研究，斩魄刀能力是‘完全催眠’，光看能力的解释，就很头皮发麻。 可是，不是应该在拔刀之后，才会把人催眠吗？ 资料是这样说的。 接着，坂柳想到，自己所拿到的所有第一手资料，都是先从白色庭园那里流出，再传向第零塔。 如果清璃在给她的资料信息上，做了什么手脚，肯定是轻而易举的，隐瞒‘完全催眠’的能力程度。 只是，坂柳惊恐的同时也很荣幸，真是难为自己这样一个毫无根基的新人，都会得到如此的重视。 真是太可怕了。 不知道清璃掌握她多少信息，才是坂柳真正畏惧的。 真正的恐惧源于未知。 “是的呢，坂柳秘书官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是来向主人汇报工作的。” “是吗？真是辛苦你为队长的辛苦工作了，坂柳秘书官。” “没、没事，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 坂柳绷紧身体，冷汗从脸颊两侧流淌下来。 “今天很热吗，坂柳秘书官？你看你流了那么多的汗，要不要进去休息？” “没、没有……” “你看你，又在说谎话，今天是不是很热？” “是、是的，清璃小姐，今天天气真的很热……” 坂柳擦着汗，装作很热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要做一个说实话的好孩子。不要跟队长学坏了，他这个人我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没说过几句像样的真话。” “我知、知道了。” 坂柳忙不迭的点头，心绪更加杂乱，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凄惨的遭遇败北。 分辨不出清璃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杀她，还是为了其它的目的？ 给个准信啊！ 在她身上，坂柳看到了自己上司白业的影子。 那男人真的是害人不浅。 “清璃小姐，刚才的那番话，其实是我随便瞎编的，你能不能别把这件事……” “不说给另外一个人听吗？” “拜托了！” 坂柳诚恳的低下头，温顺的像是一只天真无暇的小白兔。 “那你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吗？”清璃笑着问。 “明白了。”坂柳苦笑一声。 “你一点都不明白呢。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不要看不起千瞳子的智商，千瞳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小气，不然她早就被气死了。她说不定才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一个，虽然她有时候的确脑子不灵光。” “我没有说久木小姐她自私……”坂柳辩解。 “你啊，还是在按照人类的那一套想法行事，放弃吧，你以为队长是为了什么才把你放在身边的？” 坂柳有点委屈的想哭。 太难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东西都会被利益限制，如果真的利益至上，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算无遗漏。你认为千瞳子会因为队长的专情而多情，和任何人都不对付吗？” 清璃的话，让坂柳沉默下来。 “理所当然的事情少去思考，情感是最不合逻辑顺序的。队长他重视每个人的情感与自尊，合则聚，不合则散。千瞳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如果她不愿意，早就离开了。” 坂柳心情突然惶恐起来。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不要把情感当做‘商品’来交易，否则杀死你的，不会是我和千瞳子，而是队长本人。只有这个，是队长最不允许发生的事情。真白夜宫之所以能够联合成一个整体，所有的成员都心甘情愿追随队长，会因为单纯的利益而形成一个整体吗？” “是，清璃小姐，我知道错了。” “我呢，曾经认识一个叫做黑崎一护的人。他是个笨蛋，热血笨蛋。但他最后和我作对的行动，是唯一一次超过了我的预料。尽管他的力量微不足道，甚至会为了一些对自己无益的事情，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过来阻止我。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类’吧。我们这些人，其实也一直是人类。力量与作风超脱于人类的价值观，但情感的强烈依然和那些低贱的凡人没什么不同。” 看到清璃脸上那触动无比的情绪，坂柳认为那个‘黑崎一护’哪怕只是昙花一现，也给清璃留下了一种深刻的印象。 人类…… “认真回想一下。你向路德本打听消息的时候，贿赂他的贵重物品，他没有收过一件是吧？” 坂柳的身体更冷了。 好像……的确……没有收过…… 虽然这证明不了什么，也可能是因为路德本是近侍，所以不便收别人的礼品，以免遭遇猜忌。 但如果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太傻了，把别人也当成傻子。 “嘛，总之，好好加油吧。毕竟你来真白夜宫时间不长，以前的恶习一时没改变过来，也是正常。我还希望你能一直把秘书的工作做好，让队长多留点时间陪陪我们呢。但千万不要把凡人政客那一套官僚作风，带到真白夜宫里面。敬重每一位真白夜宫成员的人格与尊严，这是你首先要做到的事情。” 坂柳眼中的恐惧没有完全消除。 也就是说，她之前的很多行动，实际都在让她的那位主人失望。 看似成功的背后，其实已经半只脚迈入死亡的界限中，随时可能小命不保。 一股冷气窜进了身体里，让她僵硬不能动弹。 自己……稍微有点得意忘形了呢。 自以为看透了她那位主人的本质，其实根本一点都没了解事物的本质。 稍微有点本末倒置了。 真白夜宫的成员，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大公无私’的。 他们会争吵，会互相战斗，看似不和的外在，其实比谁都在乎对方。 只要是同伴，能够帮的肯定会帮，平时的时候，即使是上司和下属，也没有明确的分别。 只有在正式战斗时期，才会有所谓的上司与下属，明确谁是主导者，谁是被支配者。 日常他们的生活大多很随意，来了有酒喝，要么有架打。 打输了回去修炼，之后再来。 他们每个人看似极端，其实心态十分乐观向上，性格坚韧不拔，胸襟宽广。 坂柳突然觉得能够把这些人拧成一块的白业，是其中最最恐怖的人。 所谓的关系，其实早在平时的日常交流中，已经打下了坚厚的基础。 真白夜宫很多成员也许智商不高，也不懂什么正常的人际交流，不会是什么聪明人，但他们养成了‘聪明’的习惯，习惯是最可怕的，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的本性。 然后形成这样的环境，环境会改变新来的人，让他同化。 重复同样的过程，不断循环。 “在这里学习……我感觉我以前的世界观大部分都要崩塌了呢，清璃小姐……” 看着清璃远去的背影，坂柳叹息一声，微微一鞠躬。 连同伴都不尊重的人，又怎要求别人来尊重自己呢？ 自己人与外人终究是有区别的。 可是她一早没有看出来。 之前给白业制定的那些攻略女性方案，其实也是侮辱吧。 为了自己谋利，却未顾及上司与其他人的想法。 她只是个秘书，不能做上司交给她‘任务’之外的事情。 即使要做，也要事前申请。 一个精密的机械，往往会因为一个细小的零件导致毁坏。 稳定的秩序，往往会因为一个不小心的疏忽，从而分崩离析。 历史上许多转折点，都是如此的血之教训。 从人类的角度切入真白夜宫，本身就是输了。 当初白业‘毁棋’的举动，是要她彻底摒弃过去的一切，在这里重新开始。 坂柳懂了，白业绝不是因为第六局一定会输掉的原因，才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不管那局棋会不会输，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告诉她这个在真白夜宫做事的道理。 到底老大怎么会输呢？老大是不会输的。 嗯，坂柳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懂了。 不愧是是她坂柳有栖的主人，一举一动都隐藏着深意，都是讲求实际的大道理。 ◆ 第二日—— 弦神岛，坂柳住处。 暗中的阴影始于未知。 在弦神岛这种充满利益交易的海上都市中，总有一些阴暗无比的手段在悄然进行。 坂柳在自己别墅内用完午餐，正准备拿着睡椅，在外面的庭院内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用功好好读书，活跃大脑的时候—— 房间里就传出了一道无比凄惨的叫声。 突然响起这种声音，坂柳一惊。 一道灵子光箭嗖一声飞出去，击穿了一名潜伏者的身体，将潜伏者的身体一起带飞出去，把他的尸体，等同于战利品一样，挂在墙壁上以示威慑。 鲜血顺着洁白的墙壁流淌下来，让坂柳无语的撇过了头，正要开口，邦比爱塔又是一声冷哼。 她双手很是无所谓的交叠抱在面前，她的头顶自动拉开灵子圣弓，灵子光箭精准无比的发射出去，在一根手指都未动弹的情况下，把暗中潜伏起来的潜伏者们一个个射杀，强硬的固定在墙壁上。 让整个房间充满了战场的肃杀，还有鲜血的洗礼。 甚至还未弄清楚这些潜伏者究竟是抱着交流的心态，还是真的过来搞暗杀的，邦比爱塔一视同仁的赐予他们平等的死亡。 被人暗中窥视，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邦比爱塔这种脾气暴躁的战士，也不适合和那些阴谋家们打什么马虎眼，一个字：杀！ 她不是个头脑派，也不懂什么游戏平衡，但对于不知所谓闯入别人家里潜伏起来的老鼠，自然有权利与义务，将他们一个个拔除清理掉。 让那些阴谋家们害怕，把他们越界的狗爪子缩回去。 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出现在这里，是大约半分钟后的事情。 看到墙壁上固定起来的数具尸体，微微不满的瞪向坂柳。 而坂柳只是无奈的摊了摊手，对那月再三道歉起来。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一点的，南宫小姐。” “还有下次？” “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调查这些死者的身份。看他们面目凶煞，一声不吭闯入我的别墅，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那你也不应该杀死他们，制服他们不就行了？这不是给我增加调查难度吗？以你们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办到才对。” 这句话与其是说给坂柳听的，倒不如说是让邦比爱塔听到。 一套纯白的女士军装，搭配白色军刀，给人一种神圣又铁血的气质，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强大军人。 靠近她身边，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锐利气息，如同剑刃一般，随时准备捅进敌人的身体里。 “切，这些虫子来者不善，我只是正当反击，你们弦神岛的规矩就是麻烦。” 邦比爱塔不给那月面子，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一个理所当然的说法，并非是辩解自己的行为。 “反击需要把他们全部杀死吗？知不知道这样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也就是说，重点是会给那月增加工作量，暗杀者们死不死只是次要，她也没有圣母到对阴暗中的老鼠慈悲的地步。 不然也不会有空隙的魔女这个称号，是踏着无数的魔族尸骨累积起来的称号。 “我没想到他们身体这么脆弱。” 邦比爱塔也很无辜，明明只是小试一下伸手，结果一击都支撑不了，真是枉费她这么慎重的对待。 那月双手叉着腰，摆出一副非常具有威严的表情瞪着邦比爱塔，邦比爱塔也不甘示弱瞪视过去，两个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直到眼睛有点酸涩，才不约而同的撤回了目光。 那月说：“这些家伙应该是西欧那边的地下杀手组织成员，死者全部都是未登陆魔族。坂柳，你最近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又背着我干了什么不能说的好事？导致别人雇佣魔族来暗杀你？” 咬牙切齿。 明知道自己是黑户，就不要这么胡作非为了嘛，老实一点不好吗？ 再者，也可以跟她商量一下对策，她空隙的魔女还是很明主的，魔族都知道。 “不知道呢，最近我一直都很本分的在筹建科技公司的事情呢，没有得罪什么人。” 坂柳皱起眉头，表情和真的一样。 她的确没有骗人，她真的不知道是哪路的势力想要暗杀她。 惹的人太多了，坂柳也不清楚是谁这么做。 虽然有弦神岛高层给她处理后续问题，但有些人是不会卖面子给弦神岛高层的。 尤其是另外的三个夜之帝国。 不过说起西欧，那好像是第一真祖遗忘战王的领域。 该不会是最近搞垮了一所西欧那边入驻到弦神岛的公司，才出此下作的暗杀手段吧？ 嗯，很有可能。 “你以后老实一点，做生意不要总是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有钱也不能随意欺负人。” “好的，我明白了，南宫小姐，我会小心一点的。有钱大家一起赚，我很爱好和平竞争，这一直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 他们赚钱，她拿人才和资源就行了。 钱不钱的无所谓，反正只是一堆废纸。 “鬼话连篇，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说句真话怎么了？还有，警告你一句，不准在这里用一些下作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人，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那月吐了口气，利用空间制御魔法离开坂柳的别墅，同时带走这些死者的尸体，去弦神岛警备队那里详细调查一番。 “这个魔女实力没看出怎么厉害，除了会点空间能力，性格挺嚣张的。这里虽然是她的地盘，也不能对我们的做法指指点点的。” 邦比爱塔挑了挑眉，区区一只魔女，竟然在她们面前大呼小叫，还限制这限制那的。 “她有嚣张的资格，最好对她尊敬一点，我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她会得到主人的欣赏。另外，对年幼的漂亮女孩子不能用嚣张这种贬义词，这叫做傲娇，是骄傲的十分可爱的意思。不要搞错了。” 坂柳纠正邦比爱塔的错误用词。 邦比爱塔哑然无语。 坂柳在经过昨天的那次社会毒打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改变一下行事的风格。 强硬还是需要强硬的，但事情一定要考虑的更加周全。 再出现失误，下次就不会是社会毒打了，而是人间蒸发。 所以，有空的时候好好读书，再根据实际观察，统计出一套完整的‘坂柳有栖特色的真白夜宫行为准则’。 ◆ 例常汇报工作。 坂柳再次来到白业在弦神岛本岛的别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搂着千瞳子，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部没什么营养的电视短剧，看名字应该是爱情喜剧题材的。 活得越久越是无聊，不给自己找点乐趣是不行的。 然而坂柳对所谓的电视剧不感兴趣，只是走过去，却不准备说话。 以为白业会看完电视剧才会搭理她，在这里把她晾起来，给她一顿深刻的教训。 很多上位者训练底下人都是这么给出一个下马威的。 先晾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省反省。 没想到她一站过去，白业就开口： “叶濑贤生怎么样了？” 坂柳一愣，立马上前回答：“他已经同意加入我们，我跟他说了主人您对于模造天使的要求，他也答应了帮忙改善。” 叶濑贤生和一般科学研究员不同，他的科学研究能力更强，还是模造天使的核心发明人，天分肯定是值得肯定的。 “办得不错。” “是。” 坂柳心中松了口气，手心里不知为何抓满了冷汗。 “坐下说吧，站着多累。” “是。” 坂柳坐下，把手杖横在大腿上。 相比于白业，千瞳子在那里似乎睡着似的，依偎在白业怀里，对于这边的动静一点都有察觉一样。 “有栖，你很紧张吗？” “没有。” “看着我。” “主人……” “说实话。” “很紧张。” “我有这么让人害怕吗？”白业笑了一下。 “之前不觉得，现在有点。”坂柳小声的说。 “你呀，把我当成普通人就好了。我一直都是个普通人。” 白业的这个说法，让坂柳若有所思。 或许……难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你回去休息几天，放松放松心情，总是高强度的工作，难免让你的精神不集中，注意力分散。培养一下自己工作之外的兴趣也不错的。就像我这样。” “到处欺骗女孩子吗？” 坂柳这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坂柳就尴尬了，因为白业的业余兴趣，好像除了看书，只有这一个了。 几乎下意识作答，根本不需要思考。 “……” 白业的脸色有点发黑。 什么叫欺骗女孩子，他很认真的在经营感情，怎么能说欺骗？ 他对每一个女孩子都是付出真情实意的。 这是对他的……不，是对被他攻略的女孩子的侮辱！ 他才不是渣男。 所谓渣男指的是自私、擅长索取、不负责任、玩弄女性感情的男人。 但白业深刻地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什么渣男。 他对女人，都是平等对待，不分彼此，负责到底，对待每一个女孩子的感情都十分认真且爱护。 那些专门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能做到吗？做不到。 但他做到了。 因此，他可以把‘觉得’两个字划掉，他不是渣男。 是懂得情趣的真正好男人。 千瞳子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白君，我没笑你，我在笑电视剧。” “……” “男主这个渣男终于被车撞伤，送到医院了，这难道不好笑吗？” 白业思考了一下，回答说：“千瞳子，你尽可以放心，车子撞不过我，星际飞船也磨不掉我一层皮，不用担心我受伤。” 这个笑话好冷。 房间里的温度都下降了，陷入冷场。 千瞳子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话不能反驳。 坂柳觉得这个主人，有时候真的不适合讲笑话，说话也直。 渣得明明白白。 和社会上那些专门骗女孩子感情的渣男明显不是在一个等级上。 这是真·渣男。 不过看千瞳子那习惯的样子，坂柳忽然想起清璃昨天对她说的。 脑子不灵光的那个人可能是最聪明的。 这就是他们之间所谓的默契与信任吧。 很容易理解，也是最难理解的现象本质。 坂柳有点似懂非懂了。 她从懂事以来，受到的教育就是‘实力至上’的结构，不考虑人情冷暖，只计算利益得失。 认为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是如此，世界上只是赤裸裸的利益关系，情感只是用来繁衍后代的一种公式化调味剂而已。 利益是最好的操盘手，将任何事物都勾勒出一个冷冰冰的形式代号，这样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她认为真白夜宫也是如此，从对待新人试炼者的态度就可观摩出一二。 可是经过昨天清璃的提醒，她陡然发觉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隐隐触犯了白业的底线。 她企图将利益的操盘方式，移植到真白夜宫的框架上，以此来协助白业更好的统率真白夜宫，虽然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未正式实施…… 她因此发觉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那就是在弦神岛做事期间，她每次和白业见面之时，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淡漠。 冰冷。 根本没有在笑。 之前刚和白业接触的时候，还能对她友好的微笑，可是这几次过去汇报工作，都没有从白业脸上看到那带有赞同的笑容。 反而是一种满不在乎的淡漠。 她起初以为那是白业在针对这个世界而言，不屑于所谓的弦神岛，不屑于这个世界上一切的武力，所以显得毫不在意。 可是这个想法错了。 大错特错。 正如清璃所言，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只靠利益来计算得失，那么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算无遗漏的智者。 她称量了利益，却未去称量人的感情。 真白夜宫发展至今，内部团结一致，绝非是依靠什么利益来驱使，或者把控谁的把柄，维持紧密的联系。 他们心甘情愿追随而来。 每一位成员，都可以慨然赴死。 这已经不是所谓的势力，而是披着‘势力’的外皮，内部形成一个精密无比的教派。 而白业就是真白夜宫的‘教主’。 真白夜宫的成员就像是最忠实的狂热信徒一样，只要有白业出现的地方，他们就无惧于生死，是最可怕的噩梦军团。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攻心……做起来又何谈容易呢？ 对内部攻心为主，对外人利益至上。 坂柳梳理出一条十分清晰的分界线。 真白夜宫一直以来生存的宗旨，其实简单分明。 于是，坂柳看向白业的目光中微微火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求学欲望。 “主人，我已经懂了。从今天开始，有栖的一切，包括身心在内，全部都是您的！请你尽情调教有栖这副下流无知的身体吧！” “……” 她又懂了。 但白业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这只坂柳太不会看情形了，千瞳子还在这边呢。 ◆ 清璃接手了模造天使的总指挥工作。 毕竟坂柳只是个当秘书官的，又不是科学家，懂什么科学。 白宫灵子魔导大型综合科学研究机关，简称白宫科学机关，也是真白夜宫入驻在弦神岛地区的研究据点所在。 当然，明面上还是以坂柳为主，毕竟要她去和弦神岛的政客，还有其余国际势力的政客负责交流与沟通，为真白夜宫获取成果。 制作神格的大部分材料已经凑齐，虽然份量不是很足，但只要拿到所谓的‘神气’之后，就可以进行研发。 之后的工作就是把神格进行流水线一样的生产出来，就像是贤者之石一样。 争取让神格也变成贤者之石那般，让真白夜宫的每一位成员，都能像用贤者之石粉末泡茶喝那样，把神格安装到他们体内。 所以目前的工作有两个。 第一，加速模造天使的完成计划。 第二，未雨绸缪，要尽快在这里世界收集制作神格的材料，只要是适应性相同的材料，都要一个不留的收集过来，为以后的量产神格计划做准备。 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已经收录的差不多，除了一些比较神秘的地方，需要专门的潜入人员细细调查，才能知道结果。 不过即使如此，大部分资源储存地点，都已经查探清楚。 而且，弦神岛高层也可以再一步进行利用。 这件事交给坂柳去做就好了。 她怎么利用弦神岛高层，清璃不会去搭理，无论是用赤裸裸的利益，还是用其余方式来绑架他们，这些行动都没有问题。 一群外人，即使跟他们做交易，也不能跟对待真白夜宫内部那样公平。 自己人和外人的处理方式，真白夜宫一向泾渭分明。 就是要把这些‘外人’身上的价值，榨干到一丝不剩的地步。 ◆ 基石之门。 位于弦神岛本岛中央的巨大复合建筑物的名称。 地下四十层的地区，位于海面之下，是人工岛集中管理设施地区，在底层位置，有连接弦神岛四个人工岛的重大作用，不允许外人进入。 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时刻都有一个大队级别的攻魔官部队在这里驻守，总数超过一百五十人。 据说对抗夜之帝国的兽人兵团，也可以抵抗数日之久。 而地面上的十二层楼，在岛内最高的建筑物，倒金字塔形的英姿，几乎从弦神岛上的各个地区都能够抬头观察到。 这里配备两个大队的警备队成员，人数超过两百七十人，配备弦神岛最近陷阱的魔导武器，将这里打造的如同要塞一样安全。 在上面十二层的建筑里，都是弦神岛高层集中汇聚，召开会议的地方。 虽然也有官方开办的旅馆、酒店等商业架构，但是不对外人开放，只招待弦神岛的官方人员。 在基石之门海面上第十二层的顶楼，会议室。 从这里眺望下去，可以将整个弦神岛地区一览无余，是最为合适的观景地区。 但能够进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弦神岛的重量级人物，是弦神岛的核心管理层。 有关于弦神岛的各种政策补给，都是在这里召开实行会议。 人数大约有二十五人到三十人之间，其中有不少人可以从电视新闻中经常看到。 名门矢濑家的最高掌权人，矢濑显重，弦神岛人工管理公社的名誉理事。 名门蓝羽家的家主，蓝羽仙斋，弦神岛评议会的评议员。 包括其余的弦神岛名门，或者是高级管理人员，文员与军人，全部都有到齐。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在敲门之后进来，坂柳独自一人笑着走进来，拿着手杖不慌不忙，坦然的和这些弦神岛的高层们礼貌的对视。 而邦比爱塔则是站在基石之门的大楼顶端天台位置，在这里担任瞭望员的工作。 “这是这次的材料清单，因为贤者之石的制作过于消费资源，我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让人研究出几颗贤者之石。如果能够把清单上的资源找到，我想再过半年，就可以重新制造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贤者之石。” “拇、拇指大小？这是真的吗，坂柳小姐？” “太棒了，如果是拇指大小，平均分配下来，比以前的要大上一倍！” “简直是太让人感到激动了！” 一位本来非常苍老的弦神岛一员，在用辅助药剂，服用贤者之石后，感觉年轻了十几岁，各种病痛远离，前一阵子还和家里的女仆大战了几场，不但气血没有衰退，反而精神更加充足，精力也没有丝毫衰退，还是处于增长状态。 尽管很缓慢，但贤者之石的效果非常明显，而且由于增长很平稳，所以没有那些强化药剂的强大副作用。 这么多天过去，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可想而知贤者之石的强大。 真不愧是传说中炼金术的最高杰作。 因此，几个女仆完全不够。 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 所以弦神岛高层都这么想，尽管他们之中有的不怕衰老，但也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给家里的优秀年轻人服用也有巨大的收益。 因此，看到坂柳给出的材料清单之后，他们二话不说，直接签字同意，一致通过。 虽然有些材料的确很珍贵，比较难弄到，不过毕竟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材料珍贵越说明贤者之石的珍稀程度。 传说中的神物，炼金术师们的至高追求，就该这么贵，它不贵没有道理。 一想到半年之后还会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贤者之石诞生，弦神岛全体高层的内心十分兴奋。 坂柳的身份根本不是问题。 坂柳的在弦神岛搞一系列的商业竞争，虽然手段过了点，但却没有触犯弦神岛法律，而且最近偃旗息鼓，是个懂进退的人，让弦神岛高层十分赞许她的行为。 她对于权力与金钱似乎都不怎么看重，只对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 这就更让弦神岛高层放心了。 当然，以上都不是问题的关键。 重点是她能制造贤者之石。 只要会这个，身份、商业竞争、招揽人才等等，全部绿灯通过。 他们已经把坂柳看成是自己人了，未来的弦神岛一份子。 在坂柳与弦神岛商量如何采集制作神格……不对，是如何采集制作贤者之石的材料之时—— 基石之门顶端的邦比爱塔猛地眼睛一冷，手中出现了一根灵子光箭，破空飞射出去。 将‘潜伏者’刺穿。 ‘潜伏者’变成一张轻飘飘的纸片漂浮下来。 邦比爱塔撇了撇嘴，式神？ 不知道又是哪边的人在实施监视。 只要没有明确对真白夜宫的计划造成阻碍，她也懒得上去寻找源头。 反正只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喽啰罢了，连个正经的战斗都没有，这日子也太无聊了。 ◆ 弦神岛，私立彩海学院。 是国高一体的学校，学生大约有一千两百多人，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就是在此担任教师的职位。 彩海学院高等部大楼天台。 一名长相相当土气的戴眼镜少女，穿着彩海学院的女式学生制服，除了有点文质彬彬之外，没有丝毫的特点。 她在这里驻足，大约半分钟后，眼睛猛地一阵刺痛，不禁眨动了一下。 式神……被剿灭了。 而且是瞬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 明明隐藏的已经足够好了，结果在那种阴暗的角落，搭配隐蔽式结界，还是被一击破除。 “真是可怕的家伙……” 因此，这名女生判断出对方拥有极高的神经探查能力。 但是那种能量的运用体系，是她没有见识过的。 既不是魔法，也不是仙术，和咒术也相差甚远。 凝聚光箭和发射出去，几乎是瞬间完成，中间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任何前奏。 如此迅猛直击敌人要害的打法，让她心有余悸。 “绯稻。” 背后传来一道男性的声音，对方走到她身旁，脖子上戴着头戴式耳机，笑容清爽。 “怎么才来？调查的怎么样？”女生皱了皱眉。 “不行呢，家里人不让我去调查，关于那个坂柳在弦神岛的一切行动，全部都被掩盖了，列入最高级的机密。因为那个护卫一直在保护她，我也没办法接近她。之前用能力去监视了一下，结果回去被家里人痛骂了一顿。差点不让我出门。” 男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一件美差事。 不止如此，他的父亲矢濑显重最近竟然让他和狮子王机关少接近，多去和那个坂柳小姐接触接触。 理由是他去舔了这么久的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结果矢濑家和弦神岛高层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反而泄露给狮子王机关很多重要情报。 这买卖太亏了。 反而坂柳来到弦神岛不到几个月，就带来了让他们无法拒绝的好处。 在他父亲眼里，包括那些其余的弦神岛高层，都已经把坂柳当做是自己人。 狮子王机关的作风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而已。 “这就难办了。” 绯稻眉头皱得更紧。 坂柳的行动看似与第四真祖无关，但是她的各种行动实在是太诡异了。 诡异到不正常的地步。 以她的能力没必要特意选在弦神岛上开公司，在其它地区也可以，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而且弦神岛高层经常不制止，反而有放纵她的意思。 这让绯稻很是吃味。 自己和矢濑家的公子都已经差不多确定了‘恋爱’关系，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得到的特权还没有一个坂柳多。 她到底给了那些政客什么好处？ 金钱？傻子才信只给了金钱。 不查清楚她的底细，和弦神岛之间做了什么交易，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的计划有很大可能会出现意外。 派遣到她身边的监视人员，也还没确定让哪一个过去，需要仔细斟酌。 “绯稻，我还有一个办法。”那个男生说。 “什么？” “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 绯稻脸上摆出很自然地信任他的严肃表情。 “今晚我们一去看电影吧。” 男生心情有点忐忑，按照平时，对方要考虑再三，还不一定会答应。 “可以，只要你能查出坂柳的资料，这一星期我都陪你去看电影。不过事先声明，不能牵手，狮子王机关的三圣必须在婚前保持完全的圣洁。” “……” 男生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不过随即想到，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毕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这么容易就抱回家，就不是三圣之首了。 征服她的难度越大，就越激发他心中的那团不熄的斗志，在疯狂燃烧着。 而且她说了‘婚前’，证明他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对方肯定有过和自己结婚的美好幻想。 首先，要从努力牵手开始。 仔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PS：本篇新加女主不多，差不多合计好了，太多了累赘，对剧情推动没太大帮助，白老大毕竟是个文化人。况且一个世界也写不了太长，你们都知道的，死神篇也才八十万字。噬血狂袭篇我是打算打个对折字数的，四十万字吧，不能再多了！） 第七章 阴影的蠢动袭击 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 弦神岛受到气候与洋风的影响，温度终年恒温在二十度以上，尤其是到了夏季，温度会有所上升，天气变得炎热无比。 虽然还未迎来真正的盛夏，但已经有了这种苗头。 不少行人无精打采的走在路上，尤其是午后的现在，路面上基本没有多少人。 商业街的一家家庭餐厅里面也没多少人，不过有一名少年正在里面安静的等着人。 他点了点了两个单份的可乐，还有五个大份的汉堡放在对面，短发被他抓成了刺猬头，脖子上挂着耳机，穿着夏日的短衫与短裤，看上去颇为惬意。 他叫做矢濑基树，弦神岛核心管理层矢濑显重之子，出身名门，目前正与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闲古咏’交往中。 虽然还未碰到过对方一根手指头，不过他在勤奋刻苦努力当中，争取从牵手开始。 不一会儿，这家家庭餐厅来了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靓丽少女，穿着颜色不显得张扬的夏裙，灰白色的轻薄衬衣，虽然有点游离在违规的边缘，但不会给人艳俗的印象。 是个容貌显著的美少女。 她一过来，就不客气的坐倒矢濑基树的对面，然后想要把在路上收集到的闷热全部从腹腔吐出去，大大的松了口气，拿着矢濑基树点好的冰镇可乐喝了一口，凉爽侵袭全身，这个感觉非常棒。 “抱歉，让你久等了呀，矢濑。” 像是朋友间的随意闲聊。 矢濑基树也没在意，大抵是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平时这些细节上，他们交流都很随意，何况双方的家长都彼此认识，从小就玩在一块，关系很铁。 “没事，毕竟是我有事找你帮忙，浅葱。” 蓝羽浅葱，便是这位美少女的名字。 弦神岛评议员蓝羽仙斋的女儿，在弦神岛也是系出名门的大小姐，虽然不怎么显摆家世，导致除了关系很熟的人知道以外，其余人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毕竟蓝羽浅葱平时的习惯，让人无法朝大小姐身上去联系。 “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真是难得，矢濑家的公子竟然也会找人来帮忙？我很好奇这一点。”浅葱笑了一下，只是朋友间的打趣。 “帮一个朋友。她有点事情要查询一下，我只能想到你了。”矢濑基树无奈地一笑。 “是女的吧？” “……” 矢濑基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是和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的闲古咏交往，不过是秘密交往，还未告诉作为朋友的浅葱。 “她是你女朋友？” 浅葱大大的咬了一口汉堡，开始消灭第二个。 “……” 没牵过手的女朋友……总觉得说出去有点丢脸。 正在矢濑基树开口说什么时，浅葱想到了某人，突地叹息了一声说：“算了，不问你了。要是古城有你这份自觉就好了。” 她口里所说的古城，指的是晓古城。 他的祖母是晓绯纱乃，与狮子王机关交情匪浅，狮子王机关如今大部分攻魔官，都是她亲手培训出来的。 晓古城的父母也都是弦神岛十分出名的人物，家里还有一名可爱无比的妹妹，就是有点啰嗦正经过头了。 他本人的身份更是可怕——第四真祖。 史上最强的吸血鬼。 虽然是走了狗屎运才成为的，不过也改变不了他是最强真祖的事实。 目前他听从女朋友的要求，还有弦神岛高层的吩咐，关注他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好友，以免他出现什么意外。 “已经放暑假了，古城他没有约你一起出去玩吗？” 矢濑基树有点不解。 私立彩海学院采用的两学期制，七月下旬到八月中旬是暑假期间，如今是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暑假才刚开始没几天。 “他？”浅葱冷笑了一声，似乎带有不甘与怨气：“哼，整天昼伏夜出不知道干什么，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还在床上睡懒觉，下午去找他玩，然后他说要做暑假作业。我说晚上可以了吧，然后他说要去帮凪沙买冰淇淋，回去晚了冰淇淋会化掉。” 想到这里，浅葱又是恨恨的咬了一大口汉堡肉，三两下吃掉一个，接着拿下一个。 浅葱此刻像是一个苦等丈夫宠爱却不得的深闺怨妇，基树感到一股寒气飕飕的往骨头里钻。 好大的怨气。 不过想到好友古城那慵懒不喜欢麻烦的样子，还真有可能干得出这么‘优秀’的操作。 浅葱喜欢古城，基树一早就看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浅葱身上，矢濑基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喜欢而不得，对方连点反应都没。 呸呸，想什么呢，男的跟女的情况肯定不一样，不能这么做出比较。 “矢濑，你说古城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我都暗示明示很多次了，为什么还是那样子对我？”浅葱有点郁闷。 矢濑基树只好抓了抓头，把刺猬头弄乱了一些，证明自己在思考，然后才说：“古城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心肠是好的。只是他的反应的确有点迟钝，而且总把心事藏起来，不喜欢让人知道。你多开导一下他就好了。” 突然成为第四真祖，把他原本的生活节奏打乱，让他无法按照之前的生活生存。 不过有狮子王机关作为引导，应该可以把他的这位好友引上正路，做一个真祖该有的样子。 有了这么强的力量，还要去做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咸鱼，矢濑基树也很苦恼。 他想和女朋友去约会，不想整天待在古城家附近，去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尽管是朋友不假，但也不能时时刻刻做这种事啊，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古城可以有第四真祖担当的样子，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用多余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多开导一下他？” 浅葱心情反而更加不爽起来，凭什么她堂堂蓝羽家的大小姐，去追一个愣头青，还要去开导对方开窍？ 这方面不是应该男人主动做的吗？ 还要她怎么去开导？ 一百步的距离，她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的路程，最后一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走下去。 她蓝羽浅葱也是有自尊的，只要古城不走完最后一步，她不会考虑和他交往。 看谁耗得过谁。 一想到不爽的地方，浅葱只能用汉堡来发泄怨气。 这么说有点过分，但她是个超越常识的大胃王。 五个汉堡已经满足不了她，又让矢濑去买了五个大份的，外加一杯可乐。 “不说他了。矢濑，你找我什么事要帮忙？” 浅葱收拾好心情，一想到古城那颓废如咸鱼的样子，而且呆愣毫无自觉的傻样，越想越是来气，转而把话题返回到矢濑基树身上。 “呃……是这样的，浅葱，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矢濑基树正了正色，现在不是探究晓古城的时候，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浅葱不只是蓝羽家的大小姐，系出名门，同时也为电脑高手，也就是黑客，在圈子里有着‘电子女帝’的称号。 已十五岁的年龄，就可以进入弦神岛的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并且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地点，帮助弦神岛维护网络系统安全。 在弦神岛中调查信息，只要找她就行了。 就连外界很多机密，她都可以黑进去，查得一清二楚。 “谁？” “坂柳有栖。” “她？” “你认识？”见到浅葱那怪异的模样，基数不由得一愣。 “她来过几次我们家，跟我爸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我不是很喜欢她，总觉得她的心机太重了，而且看不透这个人。站在她面前，总觉得全身都被看穿了一样。” 浅葱脸色有点不自然。 “这样吗？” “对了，矢濑，你调查她干嘛？” “她和弦神岛高层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交易，我担心她对弦神岛有不良企图。你应该知道她是黑户，最近在弦神岛搅风搅雨，得罪了很多人，但上面人都没有对她出手，反而大有袒护她的意思。” “这我知道。不过她和我没太多交集，就没在意这些事，反正和我也没关系。” “所以呢，为了弦神岛的安全着想，还是要对她做出一些适当的调查。” “具体调查什么？” “她的来历身份，还有她是凭借什么和弦神岛高层达成稳定的利益联盟，在弦神岛获得如此众多的特权。” “这是……违法的吧？我现在是公门里面的人，要是被我家里人知道我干了这些事，肯定饶不了我。”浅葱有点不情愿。 “这和古城也有关系。”矢濑基树早有准备。 “古城？”浅葱更加惊讶起来。 “具体是什么我不能明说，等到能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如果让坂柳的计划得逞，很有可能会对古城造成生命危险。” 尽管只是捕风捉影一样的猜测，但这是狮子王机关预测出来的，还是很有可靠性的。矢濑基树是如此想的。 “好吧，我试试。” 浅葱勉强点了点头，矢濑这么说，一定是古城又卷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在意古城的安全，不想让他受到伤害。 “拜托你了，古城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嗯。” 浅葱笑了笑，有矢濑来帮忙，她不相信古城那混蛋还是不开窍。 ◆ “呦，挚友，好久不见了呢。” 与浅葱分别后，矢濑基树是言而有信之人，直接来到第四真祖晓古城的家里，见见这位宅了多天的好友，准备在感情上帮他开开窍。 在家里穿着银灰色连帽风衣，是一名气质看上去有点颓废的银发少年，模样还是耐看的，只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的形象看上去很不好，脸色发白的诡异，脸皮好像也有干瘪似的趋向。 “是你啊，矢濑，有什么事情吗？” 第四真祖晓古城便是此人，他打开门，站在玄关位置和矢濑基树交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我听浅葱说，你暑假开始到现在，都差不多一直待在家里？” “胡说，我给凪沙买冰淇淋的时候，还是有出过门的。”古城开口辩解。 “……” 这和没有出门有什么区别吗？ “以前你虽然很少出门，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唉……一言难尽。进来吧。” 古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打算告诉矢濑基树真相，免得把他也牵扯进什么危险的莫名其妙事件当中。 自己这第四真祖的身份，简直是个祸害。 只要白天一出门，在太阳底下暴晒，而弦神岛一年四季平均温度在二十度以上，古城就差不多知道自己的选择了。 尽量昼伏夜出，即使上学，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也要时刻待在教室里，不然一整天会一点精神都没有。 一想到暑假还有将近一个月才会结束，古城心情变得十分好，可以尽情的在家里度过安稳的日子，不用被外面的太阳折磨。 现在除了晚上会帮妹妹凪沙出去买冰淇淋，他一整天都可以不用出门。 “要喝点什么？”古城问。 “随便，给我一杯水就好了。” “嗯。” 古城去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在矢濑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他在家里穿着连帽风衣没有脱下，怎么看都有点古怪头顶。 “古城，你很冷吗？” “啊？呃？有点吧，空调温度有点低了。” “那关掉不就好了？” “不，不用了。这样就好。”古城摆手，阻止矢濑这么做。 “凪沙不在家吗？” “她和朋友出去玩了，晚上顺便买菜回来。” “你不出去玩？浅葱这几天找你了吧。” “她就会过来捣乱，我都说了这几天身体不太好，不方便出去。” 古城的解释让矢濑十分无语，难怪浅葱的脾气有点暴躁，这个傻小子也太直了点。 对情感方面的事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迟钝。 不过这样下去不行，浅葱怎么说在彩海学院也有不低的人气，想要追她的人一大把，不过对任何男生都不假以辞色，偏偏对古城一往情深。 可是再怎么一往情深，也是存在极限的。 正如浅葱所说的，总共一百步的距离，她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第一百步绝对不会再走下去了。 可以古城连个反应都没有，无论是逛街、看电影什么的，都用一句‘不去’、‘太无聊了’、‘外面热死了’等等理由推辞。 “浅葱是个好女孩。” 矢濑叹了口气。 古城一愣，她是不是好女孩，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看矢濑这样子，好像是他的错误一样。 他正因为突然继承第四真祖力量的事情烦心着呢，哪有空出去溜达啊，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对了，古城，你对浅葱怎么看的？” “朋友啊，还能什么看法？” “……” 矢濑用手捂着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咬牙切齿：“不是，我是说，除了这个呢？有没有其他什么的？”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古城眨了眨迷茫的眼睛。 “例如……陪她一起去看电影，陪她去买衣服什么的，跟她一起到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吃饭……这个你没有考虑过？” “我神经病啊，我又不是她男朋友，跟她去做这些？不是找她鄙视吗？”古城白了矢濑一眼。 矢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行了，有点想要打人的冲动。 “但她之前不是主动跟你谈过这些事吗？”矢濑只要委婉的说明一下。 古城愣了愣，好像的确是这样。 “浅葱她最近是不是亲戚来了，脾气这么古怪？” “……” “矢濑，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挚友，我都分不清你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懂。算了，这么说吧，浅葱她对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 “朋友？” “再亲密一点点的关系，在朋友之上。” “那是什么？亲人？该不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千万不要让凪沙听到，老爸会被她说教死的。” “……”矢濑苦笑了一声，还是和他摊牌吧：“浅葱她喜欢你。” 古城张了张口：“……” 这话是啥意思？ 浅葱喜欢我？ 开什么玩笑？ 怎么一点恋爱的感觉都没有？ “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品味品味吧。再说下去，我可能要被浅葱打死，别看她那样野，面皮还是很薄的。还有，这种事得抓紧，你不在乎别人可就上手了。浅葱在学校里人气可不低，追求她的男生更多。” 矢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 古城有点迟疑，心烦意乱。 好吧，除了第四真祖的事情，现在又多了一件比较烦心的事情。 浅葱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嘛。说不定只是矢濑的恶作剧。不过矢濑不可能做出这种恶作剧的，难道是真的？ 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挚友，我先走了。对了，别忘了写暑假作业，如果不想补课的话。” ◆ 弦神岛。 夜晚的魔族特区被绚烂的霓虹灯照亮，是一座不夜的海上都市。 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古城那混蛋！真是气死我了！” 矢濑与古城接触之后，把古城的反应一字不动的反馈给浅葱。 浅葱正在弦神岛本岛的超级商场内购物，挂掉手机之后，她毫不克制在那里小声咒骂，虽然没有太过影响其他行人，但只要看到她的面孔，就知道她的心情不太好。 “算了，不想那个混蛋了。” 呼呼的喘了口气，浅葱打开提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一支口红与镜子，刚才的发怒行为把她美丽的形象都破坏了一些，现在要稍微的补妆回来。 她的打扮无疑是处于时尚的前线，但是却打扮得不怎么显得艳俗，给人的形象也贴近她本身的活泼可爱的少女形象。 本岛的超级商场集餐厅、电玩、超市、服饰店等一体，浅葱目前游逛的地区，正是超级商场内的服装区。 她收起口红与镜子，正要向前走的时候，抬起头的瞬间，就看到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她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对面的女性身上，年纪看上去不大，给人少女却又似乎大一点的样子，穿着淡紫色的睡袍，头上戴着荷叶边缀有月亮饰品的帽子，光从脸蛋去看，无疑是一个美人。 虽然精力不怎么充足，似乎也有点慵懒，走路的时候，都在时不时的打着呵欠，有种会突然倒下来就地冬眠的错觉，尽管现在不是冬季。 而那个男的就显得异常一般，除了身高与身材还有点突出之后，面貌其实人群中随处可见，留着短发，精神很充沛，穿着整齐的淡蓝色休闲装，年纪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吧。 和容貌、气质、服装都很一般的男性对比，那名女性的容貌、穿着、发色都很不一般。 再说，大晚上的哪有穿着睡袍就过来逛商场的啊，以为这是自己家吗？ 真是个怪人。 和古城那家伙一样的怪，明明在家里，为什么还要穿着连帽的厚实风衣，嫌弃不够热吗？ 两人在和浅葱呆在一样的服饰店里，挑着……内衣。 浅葱：“……” 门口不会写着‘男士不准入内’的公告，可是光从店铺的类型，还有要接待的顾客性别，也知道这里和男性无缘。 一般的男性都不会选择进入里面，免得被人围观，引来尴尬。 可是这个男的，他和那名穿着淡紫色荷叶边睡袍的女性交流十分亲密，偶尔拿起一件淡粉色的女性内衣，会把那名女性逗得满脸羞红。 似恼非恼的羞涩样子，两个人明显处于一种友人之上的恋爱关系。 和男士的整体一般形象不同，他的脸皮可真不一般。 但是这个样子，却让浅葱十分羡慕。 想想人家情侣该干的事情，再想想古城，觉得肚子都有点气炸掉的感觉。 看来不是所有的男性都不开窍。 浅葱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突然没了要买的欲望。 有种委屈要哭的心累感。 男人和男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那个男的也没有多大年纪啊，顶多是刚大学毕业，开始步入社会，到公司上班的精英白领而已。 可是古城和他的差距，有着天壤之别。 穿着睡袍的女性倒是没怎么挑剔，反而所有的衣服都是男的在挑选，选择的颜色都不是很艳丽的那种，颜色偏淡的一类。 在女性店员和女性顾客们的异样与钦佩的目光中，男子拿着一大包买下来的内衣，去柜台结账，然后带着女伴潇洒而从容的离去。 不少女顾客都是眼睛发亮。 这才是真正懂情调的男人，虽说容貌、气质、服装都很一般，可是越看下去越有味道，最重要的是，是他那波澜不惊、淡然如水的处事态度，连浅葱都有点内心震动起来。 成熟有爱的男性，对于少女的杀伤力不可小觑。 要是古城也能像这样就好了。她心里不无可惜的这么想。 不过想起古城的性子，估计宁愿上吊也不会这么干。 浅葱随意买了两件衣服，匆匆结账， 从超级商场里走出来，大概是晚上八点半的时间，浅葱坐着电车到弦神岛西区的站台下来，然后提着装有衣服的袋子，步行回家。 夜晚的有点凉，但不是冰冷的凉，而是一种带有清爽味道的凉意，吹拨着浅葱淡金色修剪的十分美丽的长发，让她内心的心情得以平静下来。 因为已经很晚的缘故，所以矢濑交给她的事情，需要到明天才能够去人工管理公社那里，调查那个‘坂柳有栖’的资料，还有她和弦神岛高层的暗中交易到底是什么。 现在浅葱只想要回到家里好好的睡上一觉，把从晓古城那里积攒下来的郁闷全部退散。 猛地，凉爽从海面上吹拂而来的威风，变得阴沉沉，带有一丝冻骨的寒气。 浅葱的身体不由得一僵，有什么恐怖的危险在逼近自己。 是什么？ 是谁？ 有什么要过来了。 速度很快，一眨眼的事情。 浅葱下意识的动作，让自己也吓了一跳，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躲开的，只知道自己狼狈的向侧翻滚，从她的头顶刚巧划过一道锐利的爪子，截下她的几根头发。 浅葱重重的喘了口气。 看着站在面前的惨白色生物，绝非是人类之身，是恢复成本体的某种魔族生物吧。 它一击不中，迅速发动第二击，锐利的长爪，掏向浅葱面庞，让浅葱身体打了一个冷颤，没办法移动。 该死，怎么会这样？ 谁来救救我？ 这句话的确是灵验了。 银色的锁链从魔法阵中出现，将那个全身惨白的人型生物捆绑起来。 穿着华丽的黑色礼服，从裙摆的下面，可以看到纤细的双腿上包裹着不透明的黑丝，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阳伞，娇小而挺直的身躯，严肃的视线从眼中迸溅出来，给人一种小孩子的身体，却有着大人威严的高冷气势。 这个幼女的身份是谁，已经不用猜测了。 除了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弦神岛上没有第二个人是这么奇特而华丽到可爱的装扮。 天真而工整到完美的容颜，如同在看一个令人感到怜爱的精致人偶，与杀戮现场显得格格不入。 “那、那月酱？” 啪。 黑色阳伞毫不犹豫的敲在了浅葱的头上，让她痛得快要流出眼泪来，抱着很疼的脑壳，委屈无比的看向那月。 “不准在老师后面加个‘酱’字。” “知道了，那、那月……南宫老师。” 浅葱连忙改口，她可不想要来第二次阳伞冲击，真够疼的。 不过这样一来，危机也就解除了吧。 那月酱的实力是非常厉害的。浅葱心里这么想。 在她这么乐观想之时，嗖嗖嗖的十数道身影出现在周围。 与那个被那月制服住的白色生物一模一样，身体上散发出不祥与杀戮的气息，让浅葱的脸色发白，那月则为此啧了一声，事情还真是棘手。 “没有见过的魔族。喂，你们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要对我的学生出手？” 那月质问的语气可以说是十分傲慢，也很愤怒。 什么牛鬼蛇神都跑到弦神岛来了，不是那个坂柳惹来的，就肯定晓古城那个混蛋。 这些家伙一点都不让她省心。 原本安静平稳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啊。 嗡。 空气震动的声音。 那月的脸色微微凝重。 “怎么可能……那个是——” 在那月面前出现的景象让她吓了一大跳。 在她面前大约十几公尺的空旷街道，那里的空气震动频率十分高超，瞬间产生出来的噪音，让浅葱不由得捂起耳朵，耳膜生疼无比。 而那月关注的点和浅葱不一样。 她看到了那边地区的空间在裂开。 不是自然的空间能力，以那月在空间上的造诣，自然可以看出，那股能力并非是借用术式来撑开空间，从而御使空间的力量，而是用一种极为狂暴的力量，强行把空间撕裂。 在嗡嗡的声音达到最顶峰的时候，空间便瞬间扩大张开，露出了一个边隙凹凸不平的黑洞。 从那里面，亮起了猩红色的光芒。 红色的闪光横扫而过。 那月却很优雅的一手举起阳伞，抓着浅葱的肩膀，移动到了上方几十米的高空。 没有声音，连气息都没有，她的衣服和如墨的长发也没有发生摇动。 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一瞬间内完成。 令人想起了沙漠中海市蜃楼一样的幻影，可是她的存在又昭示着这不是幻象。 这个突兀消失又出现的神乎其技手段，犹如在表演台上的魔术师，在表演所谓的‘瞬间移动’。 只不过不同的是，那只是魔术师制造的假象，而这个确实货真价实的‘瞬间移动’。 也就是空间位移魔法。 然后半条街道，在红色的光线扫射下，伴随着巨大的响声炸裂开来。 堆积在街道的垃圾桶，还有一些木箱，席卷而来的热浪将它们全部吞噬，燃烧起熊熊的烈焰。 爆炸产生的火焰，将这片地区染成了真红之色。 那些白色生物士兵随之狂涌而上，仿佛踏着大气飞向天空，追击向那月翱翔在天际的身影。 “这些家伙……” 那月淡淡的冷哼一声。 白色生物士兵的眼中毫无情绪，是毫无情感的杀戮机器，它们被生产出来，便是为了杀戮与战斗存在。 那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人盯上了弦神岛。 而且直接动用了可怕的武力。 真是不嫌把事情闹大啊。 大量的银色锁链分散出去，以极快的速度将十数名不知来历与身份的人造生物士兵缠住，重重的把它们摔倒在地上，那月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些家伙的来历需要了解一下，暂时不能够用死亡方式处理他们。 带着浅葱利用空间魔法，返回地面，那月问她：“没事了吧，浅葱？” 浅葱惊魂未定，实在是太刺激了，眼中惊恐的同时，还有一丝兴趣产生，这就是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吗？ “没、没事了，那月酱。” 那月瞪了她一眼，怎么又叫出‘那月酱’这个称号呢？ 要不是现在没空处理，肯定会把她的脑袋敲傻。 “没事就好，赶快离远一点。” “诶，为什么？它们不是被制服了吗？” “笨蛋，战斗还没有结……” 那月还未说完这句话，面前浮现出了巨大而深沉的阴影。 布满茧的苍老手掌，看上去十分具有力量，抓住了囚禁在十几名人造生物士兵的银色锁链，右眼有一条疤痕的壮硕老者代替她回答：“说得不错，战斗还未结束……” 紫黑色的能量侵染银色锁链，发出了嗤嗤的诡异声响。 感受到异常能量的侵蚀，银白色散发出微光的精致锁链，发出了类似哀鸣的声响。 “这就是神明锻造的戒律之锁吗？不知道能否挡住老朽的‘衰老’之力呢？” 第八章 暗杀三圣之夜（一） “这个是……” 那月的脸色不可思议的剧变起来，从刚才开始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倒是银白色锁链在紫黑色能量的侵蚀下，竟然有着要腐化开的趋势，比之前的‘黑洞’空间魔法，还要令她震惊。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啪嗒一声。在紫黑色能量的不断侵蚀下，银白色锁链断裂。 困住十数名人造生物士兵的银白色锁链松懈下来，那些人造生物士兵，将缠绕在身体上的锁链收起，并未丢到一旁。 从壮硕老者的身上，那月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险。 只是没想到连戒律之锁都能够断裂，那到底是什么能力？ 那月的身影宛如沉没进了水中一般，在虚空中留下点点的涟漪，然后在波纹摇动之时，她和浅葱的身影就溶解在原先的地方，出现在一个距离壮硕老师比较远的安全地点。 “看来，是老朽的力量更强一点……” 壮硕老者将紫黑色的能量从锁链上抹去，目光冷漠地盯向手里拿着的锁链，露出一丝兴趣之色。 “你这家伙，那是什么魔法？” “老朽可不会那种繁琐的攻击方式。唔……就当是吧。” 壮硕老者看向被那月护在身后的浅葱，凌厉且淡漠地视线，让浅葱打了一个寒颤。 好恐怖的眼神。 那绝对是无比漠视生命，才能释放出的目光。 被他盯上，仿佛就会性命不保似的。 目的是浅葱吗？那月注意到壮硕老者颇有兴趣的视线，心底一沉。 别人不知道浅葱的身份，她却正好是了解人之一。 该隐的巫女。 圣歼的延续。 对于这座违反自然天理从而被制造出来的大地——弦神岛，便是一座真正的祭坛，所有的一切无论是必然还是偶然，只要在她危险的时候，都会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量，让她度过难关。 那月之所以能够这么快赶到战场，恐怕也是因为某根线的移动，让她很突然的在弦神岛的夜里巡逻，然后第一时间赶到事发地点，保护浅葱的安全。 而那月也知道，弦神岛人工管理公社，包括狮子王机关在内，都有存在利用浅葱的嫌疑。 看来不只是第四真祖，连该隐的巫女都要一起保护了。那月感觉到一种心累。 “弦神岛的巫女，真是有趣，似乎那份诅咒真的存在一样……偶然与必然的力量吗？嘛，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拿到了戒律之锁，今晚也不是毫无收获。” 壮硕老者连姓名都未留下，率先迈入黑腔之中，其余人造生物士兵紧随其后。 嗡。 黑腔闭合。 被强大能量崩裂开的空间恢复原装。 他们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甚至不等那月问话，就已经收手，从容不迫的离去。 走在黑腔中的壮硕老者正是拜勒岗——鲁伊森邦。 真白夜宫第二塔最高统领。 他随手丢掉了一块方块状的金属仪器。 这是真白夜宫最新开发出来的能量转换仪器。 将灵子的气息掩盖，取而代之从体内散发出去的时候，灵子的气息会被渲染成等同魔力的气息，将灵子的各种运用包装成神秘的魔法。 这样一来，弦神岛高层就不会怀疑这件事和坂柳有关了。 毕竟，目前守护坂柳的邦比爱塔，灭却师之力亦是灵子的一种使用方法。 尽管这不能说明什么，可是灵子的使用方式，目前在弦神岛资料库当中的，只有邦比爱塔一人会使用。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大堆这样的类似人物，空隙的魔女与弦神岛高层必然会从那边作为突破口，造成极大的阻碍。 到时候，会对另一边的行动造成巨大阻碍。 这是目前绝不应该存在的失误。 在那边的那月则是一脸茫然不解。 这些家伙搞什么啊。 出动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只是带走了她几条戒律之锁？这算什么？ 他们的目的不是浅葱吗？ 难道不是对该隐的巫女不利？或者达成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她本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都已经做好使出全力的准备了。 结果最后带走了她断裂之后的戒律之锁有啥特别的意义啊？ 反正这东西可以再生，那月一头雾水。 怪人怪事。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那、那月酱，他们走了吗？”浅葱在那月背后缩起来，畏手畏脚的吭了一声，刚才的战斗把她吓得不轻。 虽说只是匆匆交手了几次，但弥漫在整条街道上的冰冷杀气，已经把她的身子骨冻僵了。 太可怕了。 第一次面对这么恐怖的袭击事件。 “应该走了吧……”那月也不确定，只能模糊回答浅葱这个问题。 “应该？” “嗯，他们的行为很古怪，明明……” 那月没说下去。 看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浅葱没错，可是捡走断裂开的戒律之锁，这个行为处处透着古怪。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拥有断裂神明锻造出的戒律之锁的能力，实在是棘手人物。 “明明什么？”浅葱好奇地问。 “哎呀，没什么，我送你回家吧。下次不要这么晚才回家，刚才的事情多危险。要是老师不在你身旁，该怎么办是好？” 那月转移话题，双手插着腰，摆出很有威严的大人气势，教训浅葱。 “呃……抱歉啊，下次不会这样了，那月酱……啊，疼疼疼疼！”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老师后面加个‘酱’字。想死一万次试试看吗，蓝羽？” “不敢了不敢了，南宫老师。” 浅葱捂着头，再敲下去真的会变傻的。 “真是的，最近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好歹也为我考虑一番。” “知道了。”浅葱吐了吐舌头，不敢和那月顶嘴。 “走吧。” 那月摇了摇头，她要确保把浅葱安全的送到她自己的家里，免得那些人去而复返，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至于弦神岛警备队的攻魔官，来到这里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战斗已经全部结束，只剩下被毁灭掉的半条街道。 等他们支援过来，黄花菜早就凉了。 作为精锐的他们，只能郁闷的在那里收拾战斗的残迹，这场动静不小的战斗，估计已经打扰到周围的居民了。 幸运的是，在毁掉的半条街道上，没有发现死者，只要没有受伤或者因此死亡就好，不然那会是一件麻烦事。 “对了，南宫老师。” 跟在那月后面的浅葱，看着那月那娇小却很有威严的背影，忽的开口问了一句。 “什么？” 那月扭过头，微微仰视着浅葱那副姣好的身材还有脸蛋，每次仰视人的时候都有一种淡淡的不爽，尤其被她仰视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学生，这就更加气人了。 “那些人是过来对付我的吗？”浅葱歪着头，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是。” “骗人。我可是听得很清楚，他们说我是什么弦神岛的巫女……可是，我以前没当过巫女啊？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浅葱问。 “嗯，他们一定搞错了。” “南宫老师，你又在骗人。快点跟我说实话嘛，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不利啊？” 浅葱跑到那月面前，眼睛盯着那月那张人偶般精致的脸。 那月一脸冷漠与淡然，十分淡定地说：“我不知道什么弦神岛的巫女，不过对你不利是真的，可能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吧。” “咦？” “你父亲是弦神岛高层评议员，最近因为帮助坂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得罪了不少人。不只是你，估计矢濑那小子也是。弦神岛高层和坂柳的关系可紧密着呢。” 那月毫不犹豫且十分熟练的把屎盆子扣在坂柳的头上，反正她债多不压身，习惯就好了。 总结一句话，都是坂柳的错误。 “那个……坂柳有栖？最近弦神岛风头正劲的大企业家？” 浅葱一呆，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 坂柳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最近弦神岛很多头条，都是关于她的内容。 包括学校里面也是，十五岁的天才企业家，亿万大富翁，还是一位发色罕见的美少女，还是很有搞头的。 不过看那月那认真无比的表情，仿佛和真的一般，没有在弄虚作假。 “就是她，她的公司发迹手段可不怎么光明正大，得罪人是正常的，连带着弦神岛高层也在一些人的针对行列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和那个坂柳切断联系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管。” 那月翻了个白眼。 她倒是想切，可是一想到兜里的贤者之石，还是忍不住这双手去拿。 这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宝物，暴露出去制造一场战争都可以。 历史上有不少小国得到过贤者之石，然后被强国消灭的例子。 至少在如今这个时代，制造出贤者之石也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制造贤者之石需要一系列的完整技术，经过精密化的加工、提炼、榨取等等流程，在各国手中掌握着不少制造贤者之石的办法，可是成功率太低，制造出来的贤者之石品质也不怎么好。 而坂柳收买她的贤者之石品质十分优良，让那月不止一次怀疑过坂柳的身份。 真的是所谓的归国子女？到弦神岛来正经开公司的？ 怎么想问题都很大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浅葱看了看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对比了一下那月那一贫如洗，直上直下的身体，越发觉得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女性。 “别想有的没的，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想法都没了。还有，不要去调查坂柳的事情，也不要和她有任何接触，那个女人太危险了，进攻性很强，我怕你会上她的当，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那月最终还警告了浅葱一句。 “我看她挺和善的啊，还对我礼貌的笑过呢。” “笨蛋，那是装模作样，坏人可不会把‘坏’字贴在脸上。她就是一个惹了一身骚，还要我来给她擦屁股的麻烦女人。” “那为什么还要保护她啊？不应该把她抓起来吗？” “总之你离她远一点，她最近得罪了不少人。算了，反正你和她好像也没什么交际。到这里差不多了，回去吧，我走了，下次有事通知我。” 那月提醒她一声，那些古怪家伙的目的还是不得而知，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下次还会对浅葱出手。 再者，抓捕坂柳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人家采用的是正当的商业竞争方式，目前没有显露过她有犯罪的迹象。 总不能有这个倾向，就把她强制监禁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弦神岛的所有登录魔族都有这种犯罪倾向，她空隙的魔女是弦神岛警备队的总教官，抓捕犯人是要有切实的证据的，不能连猜带估的确定某个人的犯罪证据。 把浅葱送回她住的公寓后，那月就直接离开这边，返回原先的地方，和警备队一同调查战斗之后的残迹，想要从中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 白色庭园。 从研究室出来的萨尔阿波罗，就看到拜勒岗带领十多位人工破面，每个人的手里拿着一截断裂的银白色锁链。 “辛苦你了，拜勒岗。本来打算拜托其他人去的，但相对来说，你的能力说不定可以溶解掉那条锁链。”在看到拜勒岗任务成功之后，萨尔阿波罗脸上的笑容更甚：“看来跟我的猜想差不多，比起永远这种词，即便是神明的武器，也不是无所不能呢。” “境界与战力是两码事。只要被老朽的衰老之力侵蚀，连时间与灵魂也会腐朽，何况是神明的武器。” 拜勒岗冷哼了一声，虽然的确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衰老侵蚀了戒律之锁。 不过也证明了，这个世界的神明虽然次元很高，但战力上面，未必比他们强大。 真白夜宫第一阶层的成员，在全体出动的情况下，完全有能力扫荡整个世界，让这里变成一颗没有生命的死星。 再者，即使用‘能量转换仪器’，将灵子的气息覆盖成魔力，但本质依然是灵子的运用。 与魔力不同，魔力需要通过术式的不同，从而形成针对肉体或者灵魂的魔法。 可是灵子与这个世界的能量体系相互违背，灵子不但可以对肉体造成巨大的创伤，在灵魂上面，更属于特攻类型。 而灵子的强度取决于灵压，而灵压的强大，取决于灵魂的密度。 灵魂的密度，在于平时对于灵魂的锤炼。 相对于肉体而言，即使用了最新型的超级义骸，可以拥有肉体的情况下，也可以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其实肉体舍弃掉也可以，不影响灵魂的强大。 超级义骸的作用，不只是如此，也是给自己的灵魂上一个坚硬的铠甲，大幅度增强防御能力。 “拿到了戒律之锁的一些部分，对于神格的制造会更有帮助。即使是一些小小的零肢碎角，也足够我用于研究中了。” 戒律之锁。 为此方世界的神明锻造出来的超规格武器，因为融合了‘神气’的缘故，所以这根锁链既不会腐朽，更不会断裂，只有具备同等次元的力量才可以把它折断。 但凡事有例外，根据萨尔阿波罗的推测，所谓的同等次元不过是一个比喻，凡人弑杀神灵的例子数不胜数，神明并非是凡人不可战胜的存在。 只要拥有足以切断戒律之锁的能量，例如直接压垮空间的高密度能量，也有折断戒律之锁的可能性。 这正是破面们擅长的战斗方式。 利用高密度的灵子压毁空间，强制性撕裂，从而制造出类似‘虫洞’一类的现象——黑腔。 是高等级的空间运用。 而死神们也拥有时空的力量，例如穿界门，也有时间鬼道与空间鬼道分类。 能量体系在细分上可能有所不同，但大同小异，都不过是为了追求更高境界的一种手段，无分高下。 萨尔阿波罗从拜勒岗手中拿过了那截大约一米来长的戒律之锁，里面的大部分‘神气’已经消失，只留下‘神气’的残痕。 因此可以断定，戒律之锁的源头，也是‘神气’的源头，那里可以源源不断产生‘神气’，让戒律之锁变得无比坚韧。 至于这些断裂掉的部分，‘神气’少得可怜。 如果换作是根源位置的戒律之锁，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折断的。 不过聊胜于无，再过一段时间，模造天使很快就可以完成，暂时不必为‘神气’的事情费心。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更加保险一点，以戒律之锁为实验对象，他打算制造出一个可以容纳保存‘神气’的器具，便于以后的批量生产神格计划。 也为了模造天使而准备着。 要赶在模造天使完成之前准备好，时间有点赶，但萨尔阿波罗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很快完成这个任务。 “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吗？”拜勒岗双手交叉在胸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辛苦了，暂时没有另外的计划。因为为了时间方面赶得上，所以我同样拜托了史塔克他们。” “哦？” “前一阵子发现了一个地下邪教组织，他们似乎对神代文明的恶神极为崇拜，在那里应该也会有一份不小的收获。” “可以确定与上位次元有关吗？” “谁知道呢，毕竟神代文明的记录不是很完整，很多都是断断续续，我已经派人到三个夜之帝国去挖掘秘密了，需要一定的时间整理。” “看来上头在准备一个很庞大的计划。” “了解得越多，这个世界的秘密也就越有趣，上头那边可能会把计划改变一下。光是制造神格也太腻味了，毕竟很多人都在蠢蠢欲动着，要是和某个夜之帝国开战就好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吸血鬼真祖很感兴趣。不知道和蕾米莉亚大人的血脉有何不同呢？真是令人期待啊。那诅咒的鲜血沐浴全身之时，在月色下闪闪发亮，一定美极了呀。” 萨尔阿波罗脸上略微疯狂的笑容，是单纯地求知的欲望，他露出的笑容让人感到不安与心惊。 他可不只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也是一位级别达到瓦史托德阶层的破面，是真白夜宫为数不多的第一阶层成员。 毛病在于，他在战斗的时候，会时常发狂，把宝贵的实验体毁坏，所以一直不怎么热衷于战斗。 比起战斗，他喜欢把敌人解剖，然后重新拼装回去。 至于拼装回去的样子，是不是原来的，就和他无关了。 曾经有一位威风凛凛的老虎类型的亚丘卡斯，被他肢解之后，拼装回去变成了一头三条腿的绵羊，还缺了一支眼…… 大概可以知道他的实验技术是有多危险了。 “说起来，那个该隐的巫女怎么样了？” “很危险，我有一种预感，当时再逗留下去，会发生对我不利的事情。” 拜勒岗这么说。 萨尔阿波罗哦了一声，也没有在意，看来下次去光顾弦神岛，寻找‘该隐的巫女’时，需要多派一点人手过去。 仅凭拜勒岗一人的力量，攻取下弦神岛明显不太可能。 那些强者，或多或少会协助‘该隐的巫女’逃脱，化险为夷，至于行凶之人，大多下场不怎么样。 他也不是非要把‘该隐的巫女’抓来不可，只是想要采集一下那位巫女大人的毛发还有鲜血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的神代文明，有许多秘密还未解开，对这方面萨尔阿波罗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致。 ◆ 同一时刻，晚九点。 弦神岛本岛市区中心。 “刚才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呢。” 和白业一同走在路上的帕秋莉，突然这么说，眼睛里的睡意消失，在皱眉的看着某个位置。 “什么？”白业疑惑地问了一句。 “你没感觉到吗？就好像是被蕾咪的‘命运’瞄准了一样，差不多是这样的感受吧。出现在蕾咪身旁，或者看到她的人，命运或好或坏，都会发生不可预知的走向。不过那是不可控的，而这个似乎在往某个‘目标’集中。”帕秋莉说。 “不，我丝毫没有那种感觉，大概那个所谓的‘引导’太弱了，被我自动屏蔽掉了吧，我对很多能力都有免疫功能。快到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地步，自然就感受不到了。” 白业淡然的说着，他的确是没有感应到什么‘命运’引导的力量，或者是作用在他身上时，就被他自动弹开了。 帕秋莉：“……” 这个男人总是轻描淡写说着这些话，还真是有够‘普通’的啊。 从头到脚，除了外在的形象之外，一点都不‘普通’呢。 白业在弦神岛的住址，距离本岛的商业区不远，周围有很多民居房，不过别墅就很少了。 一方面这是有钱人的象征，也是身份的一种认可。 毕竟魔族特区的地盘不是特别大，大多数的居民都只能住高楼公寓，那些在弦神岛工作的精英人员，也是如此。 再加上由于很多建筑物规模都被严格限制，别墅看上去不太大，但已经算是风景秀丽的高级住宅之一了。 “回来了吗？” 千瞳子穿着可爱的少女风水手服，袜子没有脱掉，白色的丝袜包裹纤细的双腿，看上去恰到好处，穿着小熊图案的拖鞋，脖子与背后系着丝带，一条围裙围在她上身，之前应该在厨房那边忙活。 作为曾经的‘第二代剑八’，千瞳子的厨艺还是值得称赞的。 虽然‘第二代剑八’和厨艺什么的，也没有太多的共同联系，但切菜肯定是要考虑到砍人的本领的，也算是有一些微妙的共同点了吧。 想到千瞳子在厨房里，拿着斩魄刀疯狂砍菜的身姿，白业觉得脑海里的画面变得十分古怪起来。 “啊，累死了，差点缺氧过度晕在马路上，之后请慢慢投喂我，拜托了。我实在不想要动弹了。” 帕秋莉先一步走到沙发旁边，没有换上拖鞋，就知道倒在了透软的沙发上，大半的身体陷入海绵之中，虚弱无力的声音从那里传来。 “是的，买了一些零食和衣服，都是你们喜欢的类型。” 无论是零食的口味，还是衣服的颜色与种类，在一个大袋子里面，白业细心的用三个小袋子分门别类的装好，免得到时候回来要重新分配一遍。 “怎么买了这么多？” “还有一些泳衣，外面不是有个游泳池吗？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吧，总归会遇得上的。”白业说。 “你还真是细心呐。” “下意识的就做了，可能是习惯了吧。” 白业脸上毫无波动，眼睛很明亮。 想到三个截然不同的美人在自己面前穿着泳装，展示出凹凸感的丰满身材，白白嫩嫩的肌肤，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千瞳子白了他一眼，唯独这方面的事情不要习惯成自然就好了。 以前的那个普普通通的合金直男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自己的错吗？千瞳子心里叹气的想。 换做正常的社会体制中，这是要判刑的。 “饭马上就好。” 千瞳子说了这一句，就回到厨房继续做饭去了。 白业一个人拎着所有的袋子，虽然份量很大，但很轻松的一个人拎起，把装有衣服的袋子放下，把装有零食的大袋子拎着，走到冰箱那边。 零食的种类很多，薯片、巧克力、饼干……还有几盒哈根达斯的草莓味冰淇淋，在冰淇淋融化之前，快速放进冰箱里面。 说实话，这个点吃晚饭已经很晚了，但白业等人的作息时间本来就不是很正常，不需要按照一般人的理解，然后去做某件事。 餐桌上，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好，帕秋莉拖着疲倦沉重的身体，像是一滩软泥坐在椅子上，那样子的确需要人投喂才能进食。 “清璃呢？” “她晚上加班，需要快速让模造天使计划成功，今晚估计不会回来了。” 千瞳子的话，让帕秋莉耳朵动了动，好像有点情况。 也就是说，今晚上的敌人少了一个？ 还是一个最麻烦的……不，身为剑客的千瞳子，说不定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一个。 她不擅长思考，但不代表不会思考，只是拿着刀的时候，会变得有点奇怪。 毕竟千瞳子的剑术是将理性与本能完美结合的剑道。 继承了初代剑八的各种剑术流派，也有第十一代剑八那种依靠本能战斗的直觉。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 帕秋莉看着千瞳子面前全是肉类，没有米饭，没有蔬菜…… 这是个十分恐怖的食肉动物，在那方面的需求说不定很强烈。 幸好她的体质已经与人类不同，不然这么饮食下去，身体肯定会出大问题。 帕秋莉的饮食偏淡，很少吃荤。白业就来者不拒了，没有忌口的东西，海纳百川，如同他‘普通’的为人一样，是正常人该有的口味，只要是能吃的，都不挑食。 看着餐桌上其乐融融的家庭晚餐场景，白业心中很欣慰。 这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是美好的就行了。 “说起来，你们有打算做什么吗？”白业问。 “做什么？”帕秋莉转过头，眼睛里露出迷茫。 “总不能十年都宅在这里吧，好不容易出来远游一次，不然这和呆在真白夜宫有什么不同？” “那白君有什么要做的吗？”千瞳子问。 “我啊，想为社会做点贡献。” 千瞳子：“……” 帕秋莉：“……” 不捣乱已经谢天谢地了。 想啥贡献呢？ 你可是恐怖分子‘真白夜宫’的头目。 “什么方面的呢？”帕秋莉感兴趣的问。 “教师这个工作……你们觉得怎么样？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想过要当教师，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受人尊敬的教育工作者。看着不断成长起来的孩子，心里总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白业对自己的教育工作，怀有十分重大的期望。 为社会做点贡献是应该的。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不要去勾搭女学生。” “怎么会？都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下手吧。再说了，我这么普通，怎么可能会被人主动看上？现在女孩子口味可挑着呢。” 白业宽慰她们两个。 “这可说不准。”千瞳子嘀咕了一句。 “你们有打算做什么吗？” “没想好，反正也不急吧。” “我决定了，我要读大学！” 帕秋莉很有干劲地样子。 白业和千瞳子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大学？考古还是文学？还是数学类的？” 说实话，帕秋莉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在魔法之外的领悟，很多学问都可以信手捏来。 和白业一样，学习的东西很杂，最擅长的是魔法，其余方面也算是精通的水准。 无论是以弦神岛哪个大学为目标，都可以轻轻松松过关，成为学校里的尖子生。 帕秋莉清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蹲家。” 不愧是帕秋莉，这个大学非常符合她本人的性格，毫无瑕疵。 ◆ “大驾光临啊，三年级的闲古咏同学，还是该叫你三圣之首‘寂静破除者’呢？已经放暑假了，怎么没回老家休息，打算度过一个非常愉快的假期吗？” 看到带有老实气氛的文学少女走过来，那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残留着因战斗激烈而遗留下的痕迹，半条街道处于报废状态，只是未知敌人一击造成的结果。 “您好，南宫老师。” 文学少女恭敬的行了一礼。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需要你来插手。” “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毕竟那是该隐的巫女，我也是被她的力量牵引过来的，本来已经打算在这个时间睡觉。” “是吗？” 那月脸色微微沉凝，那个文学少女也是。 这也就说明，对‘该隐的巫女’下手的人，实力很强，强到她们两个必然要到场保护某个人的地步。 “南宫老师，最近弦神岛十分不平静，自从那个叫做坂柳有栖的人来到这里之后，弦神岛就出现了不少奇怪的事件。” “这个不劳你们狮子王机关费心，是我们弦神岛内部的事情，和你这个三圣没关系。” 况且，狮子王机关的人没资格说这种大义凛然的话，鬼主意同样不少。 那月冷冷一笑，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狮子王机关就是一块甩不掉的牛皮膏药，只要是热闹，什么事都会来插上一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弦神岛着想，希望南宫老师体谅，最好不要让身份不明的不法之徒有机可乘。” 文学少女说完这些话后，再次对着那月礼貌弯腰，默默地走开了。 “为了弦神岛着想，真是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那月嗤笑一声，对于对方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南宫教官，搬运工作已经处理完毕，不过破损掉的街道，只能找专业人士来修理了。” 一名警备队的攻魔官走过来。 “嗯，今天到此为止，收工回去吧。” 那月点了点头，周围倒塌的碎石被清理在一块儿，正如这名攻魔官所言，被破坏掉的地面，只能让专业人员过来休整。 “是。” 第九章 暗杀三圣之夜（二） 次日—— 弦神岛人工管理公社。 地下第十二层，是人工管理公社的保安部。这里拥有弦神岛中枢的严格警备力量，不过浅葱拥有人工管理公社专门给她准备的管理员级别的ID卡，轻轻松松地便通过了所有的保险门。 这种ID卡不是随便就可以给人使用的，但是浅葱只要认真起来，所谓的弦神岛网络系统，就可以随随便便攻入。所以在知道这点之后，人工管理公社的诸多高层，作为特例把这张卡给了浅葱。 而浅葱也正式加入公门，利用自己骇客级别的技术，为弦神岛的网络系统做出巨大的贡献。 进入自己的工作地点，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在浅葱坐在座椅上，登录终端的时候，旁边的粉红色的手机屏幕亮起，出现了一个类似‘电子宠物’般的虚拟生物。 辅助人工智能——摩古歪。 掌控着弦神岛五个基岛的超级计算机，意义重大。弦神岛高层知道这个人工智能的存在，但由于它有着许多怪癖，认为不可控制，但奇怪的是和浅葱臭味相投，说不定其中有着更为深层的含义。 但当局者迷的浅葱，是不可能知道这方面事情的吧。 毕竟再怎么天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少女，没有往更为阴暗的地方去想。 “哎呀，大小姐阁下，最近的脸色一直都很差呢，好好的一张俏脸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呐。” 人工智能摩古歪一开始就口吐芬芳。 “吵死人了，你一个只能在网络里存在的付丧神，有什么资格说我脸色难看？” “嘻嘻，按照我的想法，你应该是在为所谓的恋爱苦恼着吧。即使是大小姐阁下你这样的电脑天才，在恋爱方面，说到底只是一个雏鸟而已。毕竟只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啊。” “给我闭嘴，小心我给你投放病毒。” “不可能的，你投的那些病毒我每次都是当零食吃掉的。” 摩古歪咯咯的笑了起来，但之后没有再对浅葱说一些难听刺耳的话。 不再搭理摩古歪，浅葱认真开始工作。 因好友矢濑基树所托，浅葱正在调查那个名为‘坂柳有栖’的少女的资料。 加上昨晚的袭击事件，让浅葱自己也颇为在意，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奇异事件中。 而根据某个合法萝莉的说法，似乎一切的矛头都直指这个新来弦神岛定居的少女企业家？ 让浅葱对此更加好奇起来。 “大小姐阁下要调查什么吗？” “坂柳有栖。” “那个天才少女企业家啊。那可是一位十分优秀的美少女呢。”摩古歪惊叹了起来。 “干什么啊？单论容貌的话，我也不会输给她的吧？”浅葱不爽了起来。 “是这样没错。不过大小姐阁下你的气质实在不像是真正的大小姐，而人家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优质贵族，这么明显的对比，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你是说我粗鲁？” “经常给自己的伙伴投毒（电脑病毒），难道还不够粗鲁吗？何况大小姐阁下你的吃相难看，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胃王。”摩古歪义正言辞起来。 “可恶，连你也要来弄崩我的心态吗？”浅葱脸上更加郁闷。 “也不一定呢，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兴趣的纯爷们儿，例如炼铜、斗罗什么的，对大小姐这种粗鲁野蛮性格，产生欣赏的男性，恐怕也不少呢。毕竟脸长在这里，不开口的时候，还是挺有魅力的。所以从现在开始，大小姐最好不要开口讲话，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 也就是说，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摩古歪的嘴巴简直是太恶毒了。 “你这种人工智能就应该自我程序爆炸死掉！” 浅葱诅咒它，一边敲打着键盘，快速入侵安全部门的资料库。 “我这不是给搭档你出主意吗？” “谁是你的搭档？有你这样恶言相向的搭档的吗？” “这就是你不率直的地方，才让古城那种笨蛋都欣赏不到你的美丽。毕竟他也只是个年轻人，恋爱方面你们全部都是新手呢。”摩古歪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那你呢，你找到了性别是女的人工智能了吗？” “……” 摩古歪接不下口了，反驳不能。 不过话说回来，它也不知道自己是公是母，就当是公的吧。 “切，还不是菜鸟一只，有什么资格说我？” “话虽如此，你如果不主动的话，古城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说。” “他不说你就不说，反正我无所谓。”浅葱脸上无所谓的继续说：“我好多次都明示暗示了，我没有那么下贱的上去倒贴。” 摩古歪沉默了一阵，语气变得欢快起来：“说得也是，毕竟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大小姐呢。” “好肉麻~” 听到摩古歪的称赞，浅葱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电脑终端上跳出了一大段的代码文字。 到了这里，无法继续入侵。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代码文字跳出之后，然后是让整个电脑终端都闪现红字的警告信息。 “哎呀，有点糟糕了，大小姐阁下，这是军事机密级别的安全系统，而且在军事机密之中，也是属于最高级别的。” 摩古歪的声音里透出了慎重之色。 浅葱有点惊讶，接着瞳孔里闪烁着愉悦至极的光芒。 这可是一份相当有挑战性的任务。 “大小姐，你不会要继续查下去吧？” “当然啊，你以为我是谁，这点安全系统不可能难倒我！”浅葱语气里透露出自信。 “不、不是这个问题，是我怕大小姐你会因为这里面的资料，而遭遇到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最好不要继续查下去了，很危险，真的很危险。” 摩古歪连续用了两个‘危险’词汇。 它不知道对方和弦神岛高层做了什么交易，身份又是什么，但是这份资料要是被人知道，从而流传出去，肯定是一件麻烦之事。 “才不要呢，我现在可是斗志满满哦。” “不行，太危险了。” “知道吗，老师给我的评价是，一个拥有具备强度挑战心理的超时代少女。” “这是什么鬼评价？总之——” 摩古歪还未说完，浅葱已经敲下了管理员权限的强制命令，攻入这个最高级的军事机密系统，窃夺里面的隐秘资料。 摩古歪轻叹了口气，这位大小姐总是一意孤行呐。 真是不知道什么是不能接触的。 不久后，电脑被清晰的照片还有一大段的文字取代。 浅葱茫然的看着上面的资料显示，嘀咕了一句：“就这个，军事最高机密？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摩古歪则是当机了几秒，在屏幕上除了坂柳的一张人像照之外，还有几张附带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些血红色的美丽宝石。 在珠宝店里也有这种宝石卖。 乍一看是如此，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贤者之石……” “什么？” “这是贤者之石！在现代几乎很少产量的贤者之石，不，即使放在古代文明，这种珍贵的‘圣杯’份量也没有多少，一直被大势力掌控着！” 摩古歪的声音少见的出现了巨大的震动。 “什么意思？” 浅葱不明白的问了一句。 贤者之石她知道，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听上去没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摊上事了。恭喜大小姐你，成功的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摊上事了？只是一些照片能有什么事？” “笨蛋大小姐，我们看到了不能看到的东西，弦神岛高层之所以这么和那个坂柳合作，正是因为这个。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但你只需要知道，一旦这些信息流露出去，会让整个弦神岛变为废墟！包括大小姐你的人身安全，全部都没有保障。那些疯子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不、不会吧？” 浅葱听到摩古歪这么说，有点害怕与后悔起来。 “人类与魔族的贪欲啊，就像是一把不会熄灭的火，会把整个弦神岛带入大海的深渊，永不见天日。听我一声劝，不要把这些信息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个矢濑。这种事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就是数不清的麻烦。” 从未见过摩古歪这么严肃过，浅葱这才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矢濑那个混蛋，竟然让我调查这么危险的事情。” “还不是大小姐你手贱？说什么自己是具有强度挑战心理的超时代少女？”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给我闭嘴啊！我不是已经在反省了吗？看见这么高级的防护系统，我就是想要攻破它怎么了？你个付丧神，给我闭嘴就行了。” 在浅葱和摩古歪打闹的时候，在室内的天花板上，一只漆黑的迷你小鸟黏在上面，眼珠子眨也不眨地将所有的画面刻印下来，传递到操纵着的脑海里。 ◆ “是贤者之石啊，难怪……” 被矢濑基树称为‘绯稻’的少女，以及被空隙的魔女称之为‘闲古咏’的少女，是同一个人，她穿着彩海学院的制服，站在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上，通过式神看到了浅葱攻破弦神岛军事系统的一幕，将那之后的信息全部通过式神的魔力传输过来，等于她本人也全部看到了那上面的资料。 “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意外的结果。” 绯稻微微一笑，目光里闪烁着微微兴奋的光芒。 贤者之石。 炼金术最高的杰作。 具有数不清的增益效果，难怪弦神岛高层可以不顾及一切，也要把对方拉入到自己的战船上，情愿与狮子王机关关系恶劣，也在所不惜的地步。 如果是为了贤者之石，这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坂柳手里拥有制造贤者之石的技术。 这个技术狮子王机关也有，不过成功率太低，即使侥幸成功制造出来，贤者之石的品质也不怎么好。 能够让弦神岛高层动容的贤者之石，品质肯定不会低，不然不会让他们做出如此巨大的退步。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矢濑推开天台的门走过来，一脸歉意的说：“抱歉啊，绯稻，事情好像搞砸了。” 浅葱告诉他事情很糟糕，叫他不要帮他那个所谓的朋友查下去了，否则会发生很多危险的事情。浅葱是真心为矢濑考虑，贤者之石的事情泄露出去，会牵扯到弦神岛很多无辜的生命，包括浅葱本人，可能也会遭到永无止境的暗杀。 那种地狱般的生活，想想就觉得很恐怖。 矢濑倒也没怪浅葱，只是想到没有为绯稻办成事情，有点遗憾。 但他也确定了一件事，坂柳的事情真的很危险，危险到有点神经大条的浅葱，都不敢透露出半个字来。 “没关系，这个结果我早猜到了，如果那么容易就查到，才令我惊讶。辛苦你了。” “那约会的事情……” “抱歉，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约会的事情压后吧，后天你觉得怎么样？” 以为绯稻会告吹这件事，但一说后天可以约会，矢濑高兴的点了点头。 看来绯稻对他也不是完全没意思。他的机会依然很大。 一直保持这股势头就行了。 “让你费心了，矢濑。之后的事情就不麻烦你出手了。” “好，那你小心一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他知道绯稻不会放弃，可是自己的能力不适合正面作战，突然过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 此刻—— 东欧夜之帝国，战王领域。 这是一片无人踏入的郁郁葱葱、暗无天日的原始丛林。 丑陋粗大的树根，带有剧毒的藤蔓，还有很多看上去粘稠的苔藓，让树木显得十分古怪异常。不止如此，这些树木大多畸形扭曲，上面长着许许多多海绵状的真菌，更是平添了几分压抑的氛围。 沿途可以看到周围破旧却很整齐的石制房屋，墙壁刷成漆黑的扭曲色彩，有很古老的通电设备，证明这里不是无人居所。 只不过地面上刻印着许多不明所以的咒符，配合漆黑的石屋，显得更为压抑。 生活在这里的人穿着哥特式的古怪黑袍，赤着双足，全身上下大概只有双脚和双眸露出，眼睛是凶恶的狼一般的色彩，在这幽暗之中，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很诡异阴森。 猛地—— 喷射出来的光，用现代的说法来讲，就是激光武器。 不知从哪里发射过来，顿时枪决了一名类似于异教徒一样的居民。 鲜血喷洒在地面，引起了周围更多居民的警惕。 他们拥有很精良的装备，眼神凶残而暴戾，在武器上附着着一种奇怪的术式，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黑气。 轰！ 炮火的炸响，毫无征兆的打响了一场战争。 而这些居民甚至没有看到敌人是谁，有多少人，大量的激光从暗处喷射过来，不少人死在激光的射杀下，更加激起他们的凶性。 从暗处奔驰出来一名名人工破面士兵，通体白色，手里拿着最新开发出来的魔导武器，毫不留情的对整个异教徒存在的地区进行惨无人道的扫荡行动。 相对于人工破面们的军事化队列，这些异教徒却显得十分笨拙，他们的武器的确不错，还有十分强烈的诅咒效果，可是他们那散乱的阵型，根本无法接触人工破面军队，就在半途中全部被射杀，无一活口。 从老人到小孩，无论男女，进行一场十分残酷的歼灭战。 一路走来，都是异教徒不完整的尸体，血流成河。 居所土地上刻印着的咒符，在接触到异教徒的鲜血之后，出现了猩红色的魔法阵，从魔法阵之中涌现出黑色的泥沼，将一些破面士兵覆盖住。 那些破面的身体，和他们手上的魔导武器，全部被溶解成空气。 轰！ 人工破面们毫无动摇，眼神不变的拿起魔导武器，进行无差别的破坏魔法阵的核心，也根本不计自己人的死亡，他们只是被设定了以最高效率完成任务的程序，牺牲与死亡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破面们冒着诡异的黑风向前奔行，踩踏在大地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响声。 大约有数百名这样的精英破面战士，投入到扫荡异教徒的行列当中。 践踏着异教徒的身体，破面们向着森林的更深处开拔，凡是出现的异教徒，无论是抱有什么态度，一律射杀。 黑暗不见天日的森林中，响起了黑暗的圣歌，还有摇曳在漆黑中的熊熊火光。 人工破面军队踏入了充满邪恶气息的禁忌地区。 这里是异教徒的圣地。 他们供奉恶神的祭祀场所。 用无数粗大树根形成了半封闭空间，大概有十几平方公里。 这里几乎是完全黑暗的地区，被邪恶所笼罩。 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圣歌越来越清晰的传入耳中，与模造天使所咏唱的圣歌章节有些类似，但一些地方明显不同。 这里是纯粹祭祀恶神的地方。 无数猩红色的亮光穿透黑暗，将黑暗的事物若隐若现的呈现出来。 黑衣的人影，在中央聚集起来的血色火堆，异教徒跳着诡异和阴森的舞蹈，从口里发出从地狱爬出来的嘶吼，还有一些令人费解的惨叫。 原来是有几个虔诚的异教徒，以自己的血肉与灵魂，奉献给他们效忠的伟大邪神。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侍奉的神早已死亡，在血色气焰中的巨大石块雕像，也不过是一块还残留恶神神气的遗留物罢了。 经历岁月与历史的残痕，即使是神也无法全部保全下来。 魔导武器发出枪响的声音，打破了整齐咏唱的圣歌，还有那断断续续连接起来的神秘咒语。 在黑暗中，一场只有声音的战斗打响。 偶尔会有光穿过，看到破面们惨白色身躯在漆黑中快速行动，残暴的夺走一名名异教徒生命。 异教徒也会奋起反抗，或者说，因为临近于‘神’的缘故，他们的战斗力比外面的那些异教徒更加强大。 人工破面难免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大约五分钟后，战争只持续了五分钟。 有着数百人的东欧异教，在人工破面们势如破竹的攻势下，全部遭遇无情的歼灭。 黑暗中亮起火光，有一名破面点燃火把，周围一名名拥有惨白色身躯的破面呈现出来，或是半隐半现的在黑暗中看不真切的身姿，更加恐怖阴森。 在火堆中心，巨大的恶神石像在那里巍然不动的伫立，有不少异教徒的鲜血涂抹在上面，还有黑色的肉块。 “那些家伙真会给我找事做，这不是干得十分漂亮吗？感觉都不用我们出场就全部摆平了。” 负责收尾工作的史塔克与莉莉妮特，两人来到恶神石像旁边，将血色之火熄灭，吩咐几名人工破面，将残留一些神气的恶神石像搬回真白夜宫。 而这次的任务也就顺利完成，没有出现一丝的意外。 与异教徒的战争，只牺牲了三十多名人工破面的大好情况下，完全的歼灭了一支强大的异教，足以肯定人工破面计划的成功性。 在真白夜宫，这位的士兵大约有一万余众。 以最新型的战力标准计算，他们无疑是达到了第二阶的水准。 “之后是哪里，莉莉妮特？” “接下来是西欧那边。” “快点完成任务回去吧。想不到都这种年代了，还有这么阴暗血腥的祭拜仪式。” ◆ 之后又过了两天。 坂柳所在的别墅，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同学，你找谁？这里可不是学校哦。” 出现在坂柳面前的是一名拥有老实氛围，外表普通的女高中生。 都已经是暑假了，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尤其是戴着眼镜，与垂落在面前的两条麻花辫形象，让坂柳下意识的头皮一紧。 这副好学生的形象让她想到了不太好的回忆。 这些天她一直没有去白宫科学机关，躲在别墅里面看书，或者处理一些其余的杂事，就是为了怕和清璃见面。 现在无论怎么看，这个过来找她的女学生，都和那个女人十分类似啊。 这太恐怖了。 尽管如此想，坂柳也知道此人的信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闲古咏。 外号叫做‘寂静破除者’，似乎在时间方面有着不可思议的掌控力。 总之，和时间挂钩的能力都很变态就是了。 “你好，坂柳小姐，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可以，请进。” 坂柳点了点头，带她进入别墅。 之前狮子王机关的高层缘堂缘找过她，现在又来了一个三圣之首，看来所图非小呢。 “我该叫你寂静破除者，还是闲古咏好呢？” 坂柳坐下来，给她倒了杯水后这么笑着问。 “坂柳小姐不介意的话，叫我绯稻就行了。” 对于坂柳知道自己的身份，绯稻并不感到意外。 坂柳在弦神岛如今的地位不低，从弦神岛那里拿到一些隐秘资料很容易，加上上次缘堂缘和她接触之后，估计对狮子王机关也上了心思。 “那好吧，绯稻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最近的事情有点忙，最好直入主题。” “我是来代表狮子王机关，正式和坂柳小姐你合作的。” “合作？哪方面？说起来，谈好的保镖一直没过来呢。” 坂柳好像惋惜这件事。 “那边正在选人，大概两三天后就会到场了。对于坂柳小姐的安全，我们是以认真态度对待的。” 绯稻解释了一下，让坂柳体会狮子王机关的难处，要选拔好合适的人员，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毕竟保护坂柳的差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担任。 “是吗？那最好快一点，我最近的安全很成问题呢，已经有不少人犯罪分子盯上我这块肥肉了。我很需要你们狮子王机关的保护，当然，佣金我会支付的。” “一定。那么就如坂柳小姐直入正题吧，我们狮子王机关和坂柳小姐要合作的内容是——贤者之石。” 绯稻重点提到了后面四个字，也证明贤者之石的重量。 坂柳优雅喝茶的动作一顿，轻笑起来说：“哎呀，这还真是令我惊讶，绯稻小姐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吗？” 绯稻没有从坂柳眼中看到惊讶或者惶恐，连基本的紧张都没有。 反而绯稻自己皱起了眉头，这个反应不对啊。 她不是应该愤怒……即使不愤怒，也应该有点情绪变化。 可是坂柳脸上与眼中没有这些，这也太过冷静了吧，需要什么样的自制力才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狮子王机关内部有一位电脑高手，不小心入侵了弦神岛的军事系统。”绯稻说。 “原来如此。还真是不小心的行为呢，看来弦神岛的军事系统需要更换一下了。” 坂柳脸上保持着淡雅的微笑，大脑中开始不断思索狮子王机关内部的人员，没有确定那一个黑客高手是谁。 难道是隐藏起来的？没听说过狮子王机关里有这样的人才。 “坂柳小姐觉得怎么样？我们无法像弦神岛提供这么大的特权，但我们也会和坂柳小姐进行等价的交换。” “可以啊，有人跟我做生意，我求之不得喔。不过材料需要你们自备，还要垫付给我相应的资金，同样我需要狮子王机关的一种东西。” “什么？” 绯稻没想到坂柳会这么爽快的答应，有点出乎预料。 这是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给出的答案，让绯稻自己反而有点迟疑起来。 “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制成法。我要这个技术。” 坂柳温和的笑着，眼中势在必得。 “请换一个，这个实在不行的，坂柳小姐。那是我们狮子王机关概不外传的隐秘技术。” 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是狮子王机关从来不外传的秘密技术，也是狮子王机关为数不多的核心机密，可以对抗魔族的资本，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和坂柳签订了条约，她同意，狮子王机关大部分高层都不会同意。 “做生意需要诚意。三圣小姐没有这个诚意，那这个生意也就不必做了。请什么时候做好决定，再跟我商谈吧。” 坂柳摆出拒绝的态度。 如果是随便可以拿到的东西，当然没有交易的可能性。 在坂柳看来，狮子王机关缺乏这方面的积极性，空手套白狼也不能这么来。 真当贤者之石不值钱吗？ “那打扰了，我会用式神通知总部，尽快给出一个让坂柳小姐满意的答复。” 绯稻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容易成功。 她站起身，抚平有些皱褶的下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坂柳所在的别墅。 在绯稻离开屋子的一瞬间，坂柳脸上的微笑消失，变得极为冷酷，布满寒霜。 “邦比，今晚杀了她！” 指使着自己的护卫邦比爱塔，对她下达暗杀狮子王机关三圣的命令。 “啊？” 邦比爱塔愣了一下，刚才谈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背刺对方了？ “狮子王机关这是打算吃定我们，但他们似乎摆放错了自己的位置，让他们以合适的态度再过来交涉吧。” “可是这样做，万一他们把消息传播出去，不是会打乱计划……” “他们不敢，也不会这么做。只要第四真祖还在弦神岛上，我也在弦神岛上，他们可以暗杀，可以潜伏，但绝不会把贤者之石的消息传播出去。除非他们想要让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让整个弦神岛一起毁掉。而我们却能对他们出手，杀掉他们的三圣之首，再和他们做生意。我们要占据绝对的主动权，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 坂柳知道邦比爱塔是个性格暴躁的笨蛋，解释给她听，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战斗，杀死对方。 在不到真正绝望之时，狮子王机关内部的软骨头不具备破釜沉舟的勇气。 即使死掉一个三圣，他们也会忍气吞声的苟延残喘下去，当做没事情发生。 他们太过于注重第四真祖晓古城的力量，而第四真祖却在弦神岛上，贤者之石一旦外泄出去，就是等于把弦神岛毁灭。 为了一个已死的三圣，以狮子王机关的‘精明’程度，绝不会做这么亏本的生意。 死掉一个三圣再培养就行了，但是第四真祖出现意外，那就没地方哭了。 “明白了，尽管交给我好了。让她粉身碎骨死吧。” 按着头上佩戴整齐的白色军帽，邦比爱塔手掌按在军刀的握柄上，凛然走动的身姿，带动白色的披风飞舞，眼睛之中蕴藏着锐利如针的锋芒。 第十章 暗杀三圣之夜（三） 当夜。 弦神岛本岛商业区。 和绯稻一起从电影院中走出来，矢濑神清气爽，尽管还未牵手成功，但保持这个势头，再多来几次，应该可以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了。 “绯稻，你觉得刚才的电影怎么样？” “还行。” “零食和可乐怎么样？” “嗯，也还行。” 无论矢濑怎么问，绯稻都说着和‘还行’差不多的字眼。 与矢濑有些手舞足蹈的姿态不同，绯稻确实心事重重起来，坂柳答应和狮子王机关合作，但是要交出‘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制成法这个条件，让狮子王机关内部所有人都不怎么高兴。 这是狮子王机关立身的根本，这种术式可以让魔力无效化，也可以斩断任何结界的能力，更不要说隐藏起来的秘技，其珍贵程度并不亚于贤者之石。 无论怎么讨论，绯稻都可以预料到狮子王机关高层的共同决定——拒绝。 但是又想要得到贤者之石。 这件事情就有点矛盾了。 一些激进派想要用威胁的手段，让对方就范，例如把贤者之石的消息散播出去，逼迫着做交易。 不过这种事太不靠谱，弦神岛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决定世界的未来走向。 在得知贤者之石存在于弦神岛后，只要是对弦神岛有所图谋的势力，都不会蠢到泄露出去。 何况，第四真祖还在这里，虽然是不完整的第四真祖，目前也没有成为真祖的觉悟，可这毕竟是狮子王机关的最终目标。 让第四真祖开窍，也是狮子王机关的一项重大任务。 但话题扯回来，关键是要从坂柳手里拿到贤者之石，这不是一件很好做的差事。 只有在真正接触之后，才知道她的真正难缠之处。 接下来怎么办是个问题？ 矢濑的用处暂时已经没了，他的地位与实力不可能可以左右这场交易。 换做是他的父亲矢濑显重还有可能，说到底只是一个公子哥，有点能力，但不是很突出。 第四真祖也没有成长起来，那边还在选拔合适的人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位。 究竟是以威胁的手段，还是保持温和一点的手段，这一点让绯稻很难抉择。 “今天谢谢你了，矢濑，和你一起看电影我很开心。” 绯稻用温和的笑容面对矢濑，微微鞠了一躬。 “没什么，倒是让你浪费时间了，明知道你很忙，还这么为难你。” 矢濑抓着头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下次有好电影的话，一定要记得叫我，我陪你一起看。” “嗯，拜拜。” “再见。” 目送绯稻走进十几层高的公寓中，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矢濑才离开。 矢濑刚走，绯稻也正好站在升降电梯之中，到达自己所在的房间楼层。 猛地，电梯内的灯光忽然一暗，外面忽然想起嗤啦嗤啦的恐怖响声。 然后啪的一声，有什么断裂了。 电梯急剧下降，让绯稻失去平衡的在电梯内翻滚，狼狈不已。 灵子光箭的袭击破开头顶的钢板，让黑暗中有了光亮，毫不留情的对准绯稻的脑门飞去。 ◆ “欢迎光临，南宫小姐，我等你很久了，请进。” 在别墅的餐厅里面，坂柳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配备了空隙的魔女最喜欢口味的高级红茶，在这个时间点接待她。 “干嘛那么正式？话说回来，你突然请我过来吃饭是什么意思啊？” 那月一头雾水的看向坂柳。 坂柳热情至极的微笑，把那月迎进餐厅中，一边对她说：“这是为了感谢南宫小姐最近对我的保护。” “只要你不惹事，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那月白她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位置上，嗅闻到高级红茶的醇香，身子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算了，一顿晚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用自己花钱。 看着餐桌上各种珍贵的食材，有些都是那月听说过，但一直没机会品尝的。 那月啧啧了几声，不过是吸血的资本家，这一顿下去，恐怕要花费不少钱，还真是舍得。 “哪里的话，我一直都很安分守己，从今往后也是这样。” 坂柳坐在对面，看着精致如娃娃般的幼女攻魔官，的确会让一部分兴趣独特的男性产生浓厚的疼爱心理。 “你那个护卫呢？怎么没看到她？” 那月扫向坂柳旁边，发现一直和坂柳形影不离的邦比爱塔突然不见了，有此一问。 “她去公司那边了，最近总有一些小毛贼过来捣乱，让她去那边情况会好一点。”坂柳笑着说。 “切，什么啊，又是拉我过来当壮丁的吗？” 那月明白了坂柳的一些小心思。 无非是人手不够，在护卫离开之后，身边没有安全保障，才把她这个空袭的魔女拉过来，充当一段时间的护卫。 这种伎俩她一下子就看穿了。 “真是厉害呢，南宫小姐，一下子就猜透了我的心思。” “想骗我还早着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精英教师，虽然是教英语的。”那月得意的一笑。 “让您费心了。” “正当商业竞争我不管，不要弄出一些过分手段就行。不过在保护你期间，伙食费你要全付。” “那是当然。反正只是今天一晚而已，请敞开肚子吃吧，南宫小姐，晚一点离开最好不过了。” 坂柳在那里和那月一起谈笑风生，陪这位空隙的魔女一起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 轰。 电梯整个爆炸了。 在公寓的第六层与第五层之间。 好在爆炸是外冲的，只是炸毁了电梯与接触外面空气的墙壁，但还是有无数的碎石砸落下来，引起轰隆隆的巨响。 绯稻头上流血的从高空重重抛落在地面上，嘴里吐出了一口血，脸色微微痛苦的扭曲起来。 在电梯之中她以为挡下那根灵子光箭就算是大功告成，但是没想到一接触灵子光箭，整个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波让她身体失去控制，一时间无法自控，头部流血的往地面砸落。 邦比爱塔穿着一身洁白工整的军装，手里拿着一把白色军刀，坦然的站在飞到面前，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这就是三圣的水准吗？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是坂柳小姐让你来的吗？” 绯稻脸色平淡，头部的伤势没让她在意，只是没想到坂柳会这么果断的对她下手，而且就在弦神岛之中。 还真是够大胆的举动。 如果是看穿了狮子王机关不敢把贤者之石的情报泄露出去，从而引发了这一系列的暗杀行动，打算利用她这个三圣之首的人头，给狮子王机关一个强大的下马威。 那也正说明着，狮子王机关的一些举动，触动了对方的底限。 不惜采取了暗杀这种不入流的过激手段。 似乎踩中了雷区的样子。 “是啊，那个女人一旦察觉到危险，就会打算把苗头熄灭。和她那柔弱的外表的不同，内心是相当有攻击性的白猫呢。” 邦比爱塔笑了一声，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短披风在夜风中飞舞。 周围不知何时笼罩着一层结界。 这个时候，绯稻才发觉，整个公寓区域的居民全部消失不见了。 对邦比爱塔还是她而言，都是一个绝佳无比的战场。 除了她们两人，周围没有第三个活物。 “确实，从她之前收购众多企业的那些手段就可以看出，她是个不安分的人。” 绯稻叹息了一声。 搞什么嘛，自己一点都不想要卷入这种麻烦的事件中。 总有种被某个恐怖存在盯上的感觉。 或者说，得知坂柳与贤者之石有关联，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运用的情报。 “不过，招惹狮子王机关可不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现在离去，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绯稻依旧不打算真正的动手，即便邦比爱塔伤她在先。 这么麻烦的对手，最好是以和为贵。 何况，狮子王机关还有求于人。 得罪了坂柳，就等于得罪了弦神岛高层，得罪了那些人，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的行动会变得更加艰难，甚至是驱逐出境。 “别这么说嘛，三圣之首，我这边可是斗志满满。” 邦比爱塔拿起白色军刀就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进攻，逼迫绯稻这位三圣之首不断后退。 轰隆一声，尘烟卷起的同时，将两人的身影吞没。 等到浓烟散去后，邦比爱塔歪了歪头，寻找着绯稻的身影，一下子不见了，说不定和空隙的魔女一样，也会所谓的空间制御魔术呢。 不过好在施展出来的结界，可以防止空间制御魔法，想要从这里真正逃脱出去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结界内，除了打败她本人，否则是无法从中离开的，也杜绝了有外人协助的情况。 这是公平的一对一战斗。 “喂，不要想着逃出去了，快点出来，不然我要把这里全部炸掉——” 接着，邦比爱塔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 听不见了。 她自己说出去的话，没有发展成声音。 夜间律动起来的风，甚至是细细的微声，全部都在一瞬间内消失，这里成为了一个完全的寂静的空间，不断压缩在邦比爱塔周围， 那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事情，如同开关迅速切换，从光明步入黑暗，然后又从黑暗挣脱，进入光明之中，都在一刹那间完成。 声音可以听到了。 可是邦比爱塔却发现自己下颚忽的一痛，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从原地飞了出去。 这种突然遭遇到不明攻击的违和感，让邦比爱塔的意识出现了连续性的中断，说不出来的怪异与压抑。 什么东西嘛！ 邦比爱塔心里气呼呼的想，根本搞不明白自己会被打伤这件事。 说到底，坂柳给她关于这位三圣之首的资料，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她也没看懂是什么玩意。 什么在世界中强制介入一段不存在的现实……乱七八糟的能力。 但是，她回想起刚才那寂静恐怖的世界，脑海里蹦出‘寂静破除者’这个代号，大概切身体会到了那种传闻之中的不真实感。 在寂静降临的那一刻，只会出现敌人被打败的那一个结果。 至于之间的过程是什么，简直神秘到不存在的地步。 那位去而复返的三圣之首‘闲古咏’，也就是绯稻，她的人影再次浮现出邦比爱塔的视线中。 不过和刚才的女学生形象不同，她的面部被白色的头巾覆盖，只能看到鼻部以下的内容。 身上穿着一件华丽，装饰着宝石与金丝边的白色巫女装束。 与刚才不起眼的身影相比，这一刻的她，无疑是战场上一道靓丽无比的风景线。 “既然如此，坂柳小姐毕竟年龄不怎么大，可能不太了解我的能力。光凭你一个人，是没办法击败我的。再说一次，请退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哼，装神弄鬼！” 邦比爱塔怎么会听从敌人的命令，发射出一颗灵子爆弹。 大地轰隆的震响起来，旁边的公寓大楼受到波及，轰隆一声整个倒塌了。 砰！ 毫无征兆，那份寂静袭来，邦比爱塔只看到自己的身体呈现出被攻击到的状态，向后倒飞。 然而这一次，却是绯稻自己的手掌流血。 邦比爱塔在半空中调整身姿，安然落地。 全身皮肤上闪烁着电子脉络一样的图案，是灭却师的静血装之力，将身体的防御能力提升到最强，可以完全抵消掉那种程度的冲击，达到不让自己受伤的地步。 “既然没办法防止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寂静，可是只要把全身上下保护好就行了吧。简直是麻烦死人了，为什么你的能力这么古怪啊，就不能直接让我爆炸掉你吗？” 邦比爱塔有点烦躁的发泄郁闷，她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类型的敌人。 “抱歉，这个要求恕难从命。” 绯稻心头凝重，没有表面上轻松。 要是雪霞狼在就好了，可惜留在高神之社那里，现在没办法用那个来战斗。绯稻内心不止一次这么想。 只要她被邦比爱塔的攻击打中一次，基本上可以说一声完蛋了。 最开始灵子爆炸冲击，不止打伤她的头部，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也遭到不同程度的伤势。 再看看被整个爆炸掉的大楼，绯稻嘴角一抽，这个家伙真的知道什么是暗杀行动吗？ 动静搞太大了吧，大楼直接爆炸掉了。 坂柳那个女人，怎么派这种不靠谱的杀手过来。 这样也好，虽然有结界阻挡，但弦神岛警备队和空隙的魔女发觉异常，是迟早的事情，自己只需要牵制一下，就可以—— “真是固执呐。那就只好让你真正粉身碎骨了。打不到你，就把这片区域全部粉碎吧，反正我刚才也是打算这么做的。” 看到邦比爱塔那有点笨笨却很凶残的笑容，绯稻内心涌现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有什么恐怖的事物来临了。 邦比爱塔高举双手，一层纯白色的灵子光芒笼罩她的身躯。 于是，无数的灵子光弹飞散向结界内的所有地区。 由于结界阻挡，双方只能在狭小的空间内行动。 将上下左右，视野内所有的物体，在一瞬间内全部粉碎彻底，无需考虑什么寂静不寂静的。 邦比爱塔根本不顾及之后会引起什么骚动，因为她明白按照正常的战斗，是没办法打败这位三圣的。 那个‘寂静’的能力太烦人了。 只好用稍微粗暴一点的手段解决战斗。 灵子爆炸的光芒笼罩一切，整个弦神岛的地基，都产生了微许的动摇。 在那狂轰滥炸之中，三圣之首‘闲古咏’神圣高贵的身影也在那恐怖的袭击中失去踪迹。 不，这根本是赖皮一样的招式。 因为‘寂静’再怎么神秘莫测，也不可能全方位的进行防御，这毕竟是用来先发制人的手段。 正如邦比爱塔所想的那样，只要把整个地区炸成粉碎就行了。 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 在这充满绝望与无助的恶劣环境中，即便是三圣之首也无能为力。 ◆ 感受到脚下的大地有巨大的动摇感，那月手里的红茶有部分洒出杯子，她茫然的看着周围。 地面越来越强烈的震动，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事物，重重地压在弦神岛中心一般，连带着整个人工岛都在发生颤抖。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看样子是的，毕竟这是岛国的特色啊。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南宫小姐。来，我们一起喝茶聊天，这里的美食还是不错的。” 坂柳笑着解释了一句，轻轻地把事情揭过去。 那月慢慢点了点头，坂柳这句话说的毫无问题，地震的确是特色没错。 以弦神岛的技术，应付地震还是挺容易的。 然后她喝着喝着，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通过窗外可以看到，遥远的弦神岛某个地区，冒起了冲天的大火，燃烧了大半个天空。 “那边怎么回事……着火了？” “哦，那可能是小孩子在放烟火吧，小孩子嘛，就喜欢热闹一点。” “不是啊，我看到一栋公寓楼炸掉了，好像倒了下去。” “刚才地震了嘛，不用在意细节，南宫小姐。” 坂柳喝着红茶，品尝美食，微笑着用蹩脚的理由解释。 那月再怎么傻，也知道坂柳心怀鬼胎，当即脸色一沉，质问起来：“喂，坂柳，你是不是在瞒着我，背地里做着什么好事？” 从这里可以看到弦神岛的武装直升机飞在天空，飞快赶向出事地点。 可是在别墅内竟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这很有问题啊。 再联想起坂柳突然请自己来别墅做客，这本身就有点不正常。 “你多想了，南宫小姐。我只是来邀请你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那你说，外面那些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 “那是玩具飞机。”坂柳一本正经的回答。 “你身边那个护卫呢？她到底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那月眼神锐利起来。 “去处理小毛贼了。”坂柳笑了一笑。 “小毛贼？”那月皱了皱眉。 “好像是狮子王机关的闲古咏来着……唔，其实我也不清楚是谁呢，可能是她吧，也可能不是她，到底是不是她呢？真是烦恼。” “你这家伙不要总是推卸责任啊！你真的派她去找狮子王机关的麻烦了？” 那月气得差点吐出血来，对坂柳大声出口。 她急匆匆的放下装有珍贵红茶的杯子，准备动用空间制御魔法前去支援。 要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死在弦神岛，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认为绯稻会被人杀死，但是有个万一呢？ 平时看不起狮子王机关，也只是因为是生意上的对头，可是狮子王机关在日本的势力，还是十分可怕的。 一旦和弦神岛开战起来，先不说胜负问题……总之，很多严重的后果都会引发出来。 “因为那位三圣小姐很嚣张的和我谈生意，我只是教育她一下，什么人不应该招惹。现在去已经晚了喔，南宫小姐，不如留下来陪我一起欣赏这场美丽的烟火吧。” 坂柳很有闲心的邀请那月留下来，观看这场美丽绚烂的烟火大会。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要是牵扯到普通民众怎么办？” “我已经事先派遣手下，说要在那里进行对一个恐怖组织执行扫荡行动，提前安全隔离了那所公寓的人。每位居民可以从我这里拿到两百万日元现金，然后损坏的建筑我翻倍赔偿，给他们建立一个更大、更豪华的公寓。他们高高兴兴的就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了，说起来，还是他们赚了呢。” 坂柳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月想骂却不知道怎么骂出口了。 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弦神岛可是有法制的地方！不是游乐场所! “回来再收拾你，老实呆在这里，别乱跑！” 匆匆的离开别墅，前往事发地点，绝不能让狮子王机关的三圣死在这里，要死也要在弦神岛外面死去，这可是个大麻烦。 弄不好，真的要直接和狮子王机关开战。 ◆ “逃掉了啊，没想到是我自己把结界炸开了，这招虽然很好用，但还是太危险了。” 邦比爱塔扫视了一下被自己夷为平地的周围，中间露出了一个似乎被导弹击中后呈现出来的巨大坑洞，砂砾和灰尘在四周飞洒坠落，爆炸之后的残余还未完全平息。 然而那位三圣之首的身影却在这里消失，地面上只残留着她受伤的血迹，还有从巫女装束上留下来的一小块布片。 从出血量来看，应该是到了重伤的地步。 “正面吃了我这一击的人还没有倒下，这好像是第一个呢……这也是那个所谓的‘寂静’力量吗？” 邦比爱塔伸出一根手指，灵子注入大地，只用了三秒，就覆盖整个弦神岛地区，包括临近的海域，强大的神经探查能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开始追踪三圣之首的逃跑的方位。 在确定了绯稻的逃亡路线后，邦比爱塔咧嘴一笑：“找到了，这一次要确切的把你粉身碎骨的爆炸掉！” 运用飞廉脚，从战斗区域离开，飞快追击逃亡中的三圣之首。 在那之后，空间中荡起涟漪，空隙的魔女来迟了一步，地面上只残留着邦比爱塔和绯稻战斗后的能量余劲，还有一大片被毁坏的区域。 让她的脑门不断的跳出‘井’字，眼中喷出怒焰。 坂柳那个混蛋，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吗？这已经是大型恐怖袭击等级了吧！ 这片战场，怎么看都像是被导弹命中一样，直接改变了地形。 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她关进‘监狱结界’。这个女人的思想太危险了！ ——另一边。 被邦比爱塔打伤的绯稻正在逃跑当中。 自从担任三圣的职位以来，不，或者是更早之前，还是狮子王机关的剑巫时代，她都没有一次这么狼狈过。 大意是一方面，还有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但想到雪霞狼的特性，若是握在手里，就不能使用‘寂静’，不能使用‘寂静’，在刚才全范围的地图炮中，恐怕直接可以在地狱那边登记姓名了。 拖着沉重布满伤势的身躯，用尽最大的力气逃亡。 巫女装的衣袖领口缺少了一块，还有红色裤裙位置的下摆也有被尖锐石子划裂开的迹象。 最惨重的还是要数胸腔，近一半的肋骨在断裂的边缘徘徊，五脏六腑感觉不受控制的发出哀鸣。 本来以为依靠‘寂静’可以从容的躲开那一击，可是想差了，那个爆弹女的持续性力量太过于恐怖，哪怕是以‘寂静’来防御，也无法全部挡住。 从手臂、大腿位置不断淌着鲜血，嘴角也有流血的痕迹。 愈是如此，绯稻求生的意志就会越来越强。 不想死。 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 因为死在这里毫无价值。 以她对狮子王机关的了解，绝不会为她的死冒然和弦神岛战斗，让弦神岛交出坂柳那个女人，这个想法也不太现实。 最多是和她要好的几个朋友，会为她流泪，然后还是以大局为重，将计划的重心放在第四真祖身上。 关于她的一切，就会被狮子王机关抹除，直到下一任的闲古咏即位，就彻底没有她的事情了。 她会被人遗忘，被自己人遗忘。 所谓的狮子王机关，本就是如此的机构。 因此，绯稻才会认为自己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既成不了时代转换的转折点，也无法对狮子王机关，或者是弦神岛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力。 毕竟这一代的狮子王机关有不少优秀的年轻苗子，选择了剑巫这条道路，在培训与教育数年之后，就可以继承她闲古咏的称号。 这是最为残酷的事情。 这么想绯稻有点心灰意冷，可是这是事实。 身为三圣之首，她很明白狮子王机关的做法，但是这种事一旦落到自己头上，心中的那份强烈求生意志，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死去呢？ 更不要说是这种窝囊至极的死法。 迎面刮过来的清爽晚风，让她的精神稍微振作起来，焦躁与紧张平铺在脸上。 要活下去。 虽然如此想，意志终究无法改变身体的行动力，眼睛快要到没力气撑开的地步，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随即在一下踉跄中，要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沿途都是她留下的鲜血。 不过这一下的摔倒，触碰的不是冰冷干硬的地面，而是一个宽厚的男人的怀抱。 抓紧对方的衣服，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发自于身体本能的动作，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没事吧，好像有人在追杀你呢，要不要我帮忙？”那个男人笑着问。 “笨、笨蛋，快点放开我，有人在追杀我，不要多管闲事……” 绯稻剧烈的想要从那里挣脱，她还没有落魄到需要普通人帮助自己的地步。 再者，这么做，只是平白无故的将无关人员牵扯进来。 不过这句话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在向大人闹别扭的小女孩。 男人松开她，绯稻正要开口，身子又软了下来，她高估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能力，也低估了邦比爱塔给她造成的伤势。 再次扑进男人温暖宽厚的怀中。 “……” 倒是没有再说那种倔强的话，不过还有反抗挣扎的意识，只是不想要牵扯无关人员进来。 “放心吧，这里离我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男人这么说。 绯稻快要被他蠢哭了。 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 真以为到家就很安全了吗？ 她故意走一条很少有人的道路，就是为了不把外人牵扯进来。 这是他自己撞上枪口的，与她无关！ “你现在伤得很重，需要尽快治疗。OK绷行不行啊？” “……” 绯稻更加无语。 轻轻哼了一声，真是个笨蛋。 她没有再反抗，临死还能拉个笨蛋当垫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了。 话说回来，这个笨蛋男人的怀抱还是挺温暖的…… 自己好像第一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啊…… 长得也不帅，很普通，戴着眼镜的样子和自己平时打扮差不多，估计是个不怎么懂情趣的土气男人吧…… 胡思乱想之中，绯稻闭上了眼睛，意识陷入安静。 男人抱着她一路安全走到家，无事发生。 别墅内的女主人之一开门，正要热情的迎接男人回家，然后顺便看到了男人怀中穿着巫女服，却一身是伤的少女…… “队长，你已经不满足我们了吗？连神社的巫女都不放过，你到底是玩了什么Play，把人家巫女小姐玩弄的这么凄惨？满身都是血……看她的样子，只是个孩子啊！队长，你们玩的什么游戏，这也太刺激过头了吧！” 第十一章 坂柳、三圣、魔女 弦神岛西区。 空隙的魔女住处。 这位魔女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早茶，享受着暑假带来的悠闲时光，虽然昨晚发生了一系列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人生不能总徘徊在不开心的事情之中。 “——昨晚弦神岛本岛某栋公寓遭遇恐怖组织袭击，由于人群提前得到疏散，所以暂未发现伤亡者。官方进行通告，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维护弦神岛的主权。” 看到新闻之中的主持人如此发言，那月喝茶的动作一顿，嘴角抽搐了一番。 如果昨晚不是亲眼看到弦神岛高层，和坂柳其乐融融的交谈什么，她就真的相信了。 本来她率领弦神岛警备队，清扫了战斗地区的痕迹，回去之后就找坂柳那家伙算账。 结果回去的时候，发现不少弦神岛高层直接出现在坂柳的别墅里面，就等着她这位空隙的魔女大驾光临。 那些高层当起了和事佬，甚至对坂柳暗杀三圣之首闲古咏这件事，表示了强烈的支持。 这个时候，那月才明白，坂柳不止和她用贤者之石交易，与弦神岛高层也是如此。 弦神岛高层表示，再度制造出贤者之石后，会把其中一份分给她这位弦神岛的最强攻魔官。 而狮子王机关不知道怎么回事，得知了贤者之石的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的恐怖组织袭击事件。 是应该给他们狮子王机关一个教训，连弦神岛的军事系统都敢入侵，这明显是不把他们弦神岛看在眼里。 那月能怎么办？凉拌。 反正三圣之首的尸体没有找到，应该是活下来了。 这让那月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那位三圣之首逃到了哪里，只要活下来，在安全地点藏着就好。 要是她死了，外交上肯定会出大问题，虽然这件事是狮子王机关不对在先，教训一顿就行了，没想到坂柳会这么硬来，直接搞出这么大的暗杀动作。 不知道的人，是由什么人在现场用导弹洗地。 看到事发地点的战斗痕迹后，那月很怀疑邦比爱塔的能力，是不是可以操控导弹攻击，整片地区寸草不生。 “另外关于这次的民众损失，最近在我们弦神岛开设科技公司的坂柳有栖小姐，代表白宫科学机关对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民众，表示深深地同情。下面，是我方记者在昨晚采访坂柳有栖小姐的内容，发言如下——” 电视屏幕中画面开始转换，背景是灯火通明的黑夜，应合了昨夜采访的事实。 坂柳用手杖点头，带着贝雷帽，语气平稳的开口讲话： “对于恐怖袭击，我一直都抱以警告与痛恨的态度。关于之前袭击民众的恐怖组织，我只能说他们真的十分愚蠢，惹怒了弦神岛机关，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他们根本不懂自己招惹到了什么样的可怕敌人。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个爱好和平的生意人。” 听到这里，那月越来越觉得不对味。 “我不喜欢野蛮的恐怖行动，对于这类事情一向敬而远之。但是弦神岛给予了我很多支持，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不发声，必须站出来做出表率。” 那月呵呵了一句，看着电视上的坂柳，在那里胡说八道。 这明明就是她干出来的好事。 “我本人愿意承担这次的民众损失，重新建立一座崭新的民居公寓，同时弥补无辜民众们的资金损失。谴责这些无良的恐怖组织，他们的恐怖行动必然会遭到天谴。另外我要支持弦神岛军部对恐怖组织进行严格排查，不能够放过任何一位犯罪人员，保护好每一位弦神岛公民的人身安全，以身作则。” 义正言辞，顿时在弦神岛全体民众的欣赏，烙下了一个和平、友爱、正义的高大光辉形象。 “最后，我的科技公司——白宫科学机关已经步入正轨，希望更多的科学人才加入，营造出一个和平美好的弦神岛，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谢谢。” 坂柳微笑着鞠躬弯腰，话语诚恳意切。 “——以上就是坂柳小姐的正义宣言，下面是群众们对于本次新闻的看法。” “恐怖组织去死吧！坂柳大人万岁！” “我要好好学习，长大后加入坂柳姐姐的公司。” “正义的小天使！” “最有爱心的企业家！” “很担心她说出这种话，会被恐怖组织盯上，愿她好人一生平安。” “想被坂柳大人踩在脚底蹂躏……” “……” ……大势所趋之下，那月知道，这个黑心无比的恐怖组织‘老大’，在弦神岛彻底扎根了。 这么想的那月，心底陡然一惊，那家伙不会一开始就有这个想法了吧？ 只是三圣之首闲古咏，刚好在这个时间惹到了坂柳，巧合的成为了其中的牺牲品？ 这也太黑了。 ◆ “唔嗯……” 被几乎纯白的阳光笼罩，少女发出了沉闷般的低吟声。 帘子打开，让外面的阳光堂而皇之的照射在床上与地板上，强烈的紫外线，也一同照在了熟睡中的少女的侧脸。 在黑暗中熟睡了太久，但身体并非置身在黑暗的冰窖中，而是一团炽烈的火炉，在烘烤着自己的身体。 脑子里的记忆像是被人用筷子恶狠狠的搅拌过，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东西，思绪混乱到醒来还是一片茫然。 撑开眼睛就差不多用光了全身的力气，绯稻在床上躺着，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知道十几分钟后，意识才逐渐拉回现实，可以看清楚房间内的陌生布置。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天花板。 是那个男人抱着自己回来的吧。 竟然没有被杀掉，真是奇怪呐。 还是说，刚好弦神岛的警备队赶过来，阻止了那个爆炸女大开杀戒？ 总之，这算是好事吧。 绯稻挖苦自己的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能给普通人增添麻烦，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解除的暗之世界。 牺牲掉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还做不出来这么用心险恶的事情。 再怎么作弄命运，牵扯普通人进来，本就是不合法也不合理的事情。 艰难的撑起身体，掀起被子，发觉自己身上换了另外的一身乳白色睡衣，脸皮有点发烫，不会是那个男人给自己换的吧？ “醒来了啊，身体怎么样？好多了吗？” 男人推开门进来，看到绯稻正在艰难的下床，大概是迟缓了一秒之后，才问出这句话。 “没事，打扰你了，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另外谢谢你的救助，恩情我之后会还的。” 绯稻淡淡地说了一声，不过双脚刚穿上拖鞋，身体就瘫倒在地上，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牵动到伤口，让她吸着冷气的扭起眉头。 可恶……那个爆炸女干的好事。 她的性格再怎么冷静，这时候心里也充满了委屈和怨气。 接着，她发现自己身体离地，被男人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绯稻羞红着脸。 耻辱。 身为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竟然脆弱到对普通人都反抗不了的地步。 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洗刷的耻辱。 话说，这个男人也太自来熟了吧。 公主抱的动作好熟练，依偎在他的怀里，有一种很温暖、很温馨的感觉。 他到底抱了多少次啊？也太舒服了。 “抱你上床啊。” “……” 如果不是男人眼中没有那份欲念，绯稻差点直接动用身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发动含有咒术的掌力，把他一巴掌拍死。 把绯稻重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绯稻脸红的瞥过头，低声的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如果救人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感谢，才去这么做的……这和恶棍为了金钱从而去杀人，有什么分别呢？” “你是笨蛋吗？救人和杀人有很大区别的！即使为了得到别人的感谢去救人，这也是善事！”绯稻这么反驳。 然而男人平静看了她一眼，说：“但在我看来，做好事和做坏事都不需要寻找什么借口，自己开心就好。” 真是随便的回答。 这个外表普通的男人，思想十分危险。 不过好在没有什么气息波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说起来，这种自以为是的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不少呢。 绯稻放心下来，即使他是个思想有一定危险的人，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要怎么报答，也需要合计一下呢。 果然还是直接给钱比较好吧。 “你现在伤势比较重，最好不要下床，你手上和腿上的伤口，我已经贴上了OK绷。” “……” 绯稻被气笑了，真是个笨蛋，这种伤势贴上OK绷有什么用？ 果然是个普通人呢。 难怪她的伤势一点都没有好转。 不过说到底是她‘闲古咏’的救命恩人，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好了。 “对了，我叫做白业，你呢？” “闲古咏。”绯稻平淡的回答，然后想起了什么，继续问：“白业先生，你是做什么的呢？” “无业游民，但打算过几天去应聘教师，你看，再过一阵子就要开学了吧，我一直想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 你这么普通，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公司打工，当一个起早贪黑的社畜吧。 怎么看都不是精英教师的料。 因为弦神岛是魔族特区，学校里面的教师都是少见的精英级别，就是为了能够培养出众多优秀的学生。 可以这么说，弦神岛大部分的学校，包括大学在内，都是人才辈出，精英比比皆是。 “古咏……” “叫我闲，我和你关系没那么亲近。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你昨晚COS巫女的样子还是挺不错的，难道你是个角色扮演爱好者？话说回来，你昨晚不会是遇到痴汉袭击了吧，要不要给你报警啊？” “……” 报警？自投罗网吗？ 还有什么角色扮演爱好者，那套巫女服，明明是她的战斗装！ 一想起这件事，绯稻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开口问：“对了，我昏迷期间，有没有陌生人上门找？” 她担忧这里已经暴露了，要是被发现她在这里，先不说弦神岛高层，坂柳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那个爆炸女一来，会直接把这家人送上天去。 “我这个人平时很低调，没有人找上门。” “那就好。” 虽然很想吐槽低调和别人找不上门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仔细一想，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这根本不算什么。 “我先走了，你休息吧，有事叫我，没事也可以叫我。” “你这么空闲吗？白业先生？” “最近是挺闲的，就这样了，不用担心其它的，我平时很低调，弦神岛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看着白业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绯稻心里升起了一种很古怪的情绪。 肯定有哪里不太对劲。 ◆ 在白业的别墅里住了几天，绯稻的活动范围很小，基本上只在自己的房间内走动。 但对于这栋别墅内的情况有些了解，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一起生活，加上她就是四个女人。 勉强可以到下床走动的地步，她站在窗口，看着庭院里的男人正穿着平角内裤躺在外面的躺椅上，看着满是性感女郎的时尚杂志。 三个女人穿着性感的泳装，其中两个在泳池里很是凶残的掐架，还有一个像条咸鱼一样，直接迷糊的睡在了泳池里面…… 画面古怪，让绯稻的三观崩溃。 这不就是顶级渣男吗？ 难怪她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违和感。 为什么这个男的会不在意她被人追杀，也要把她救回来。 正常人应该询问她的身份和来历，再不然也会询问她有没有家人，让她家里人过来接走她。 可是白业什么都没问，就是让她在这里住下来…… 原来是所谓的‘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人渣！ 败类！ 社会渣滓！ 虽然目前没有显露出那种对她下手的趋势，平时也很有礼貌，可是对比一下庭院里的景象，她知道，所谓的绅士外表全部都是伪装。 亏她以为这是一个外表忠厚老实的老好人呢。 在泳池里掐架的两个女生，看样子明显还是未成年啊。 这是犯罪！ 不过想起自己所在的狮子王机关的做法，绯稻叹了口气。 好像没资格评论别人。 在某方面，狮子王机关做得更加过火。 尤其是同为三圣之一的暗白奈，是个不择手段也要达到最终目的的人。 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人啊？ 只是因为白业本来老好人的形象，陡然变成了一个渣男，突然的形象转换，让自己有此想法？ 绯稻正胡思乱想着，接着她猛地转身，看到了房间另外一侧的窗口上，出现了一只猫，一只体型柔美的黑色猫咪。 项圈上镶嵌着大颗的猫眼宝石，金色的眼眸散发出知性的光彩，炯炯发光。 “感觉变得迟钝了呢，闲。” 气定神闲一般的口吻，还有打趣的笑声。 是缘堂缘操控的式神。 可以从三百公里外直接操控式神行动，是一位打破式神使用常识的怪物。 对方是狮子王机关入驻弦神岛的外交官，这几天在寻找绯稻的行踪，也算是拼了命了。 三圣之首如果死了，或者是失踪，也必须要找到尸体才行。 好在绯稻这位三圣之首并未出现意外，被一位好心的烂好人救了回来。 “你应该不是来看我这幅狼狈姿态的吧，缘堂缘？” 穿着乳白色睡衣的绯稻定定的看着黑猫，淡然的开口。 “所谓的狼狈姿态是指被人搞得这么凄惨，还是依靠普通人的救助，才苟延残喘的活下一条命？究竟是哪个呢，年轻而强大的三圣闲小姐？” 调侃的意味更加充足了。 或者说，看到绯稻没事之后，缘堂本人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才有了调侃的想法。 换做是见到了绯稻的尸体，估计再怎么心情好，也没有调侃的意愿了。 这也算是另类的关心了。 “我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而且事先准备不足，才会被教训得这么凄惨。下次就不会这样了。” 绯稻眼中酝酿着奇异的光亮，这次差点被人暗杀，没有让她产生颓废之意。 在那种事先封闭好的狭小空间内，根本无法发挥出她所有的实力。 而且为了不和坂柳态度交恶，她一直都处于被动还击的状态。 “不管怎么样，输掉就是输掉，不知道怎么回事，底层民众不明真相，但很多势力的高层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少人都在取笑我们狮子王机关的衰落。”缘堂叹息着说。 “又是她做的吗？” “自己的护卫打败了狮子王机关的三圣，这可是一个不错的卖点了。她在弦神岛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了。闲，接下来我们在弦神岛的行动可谓是举步维艰。” “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一脸无事的凑过来……”绯稻挖苦起来。 “为了第四真祖的力量，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用担心我的感受，我又不是什么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白奈那边怎么说？” “不要再去招惹坂柳有栖，关于贤者之石的事情就此作罢。目前把精力集中在第四真祖身上……至于坂柳，等到我们和第四真祖的关系稳定之后，慢慢可以收拾她。”缘堂深怕年轻气盛的绯稻会咽不下这口气，才有这么一说。 “我明白了，我会小心一点。另外，最好快一点行动。” “对了……坂柳的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这里对你来说不太安全，尽快离开这里。” 缘堂只说了绯稻的事，至于救走绯稻的人该怎么处理，潜台词是说，狮子王机关显然直接不管了，让弦神岛官方自己去处理。 绯稻的脸色有点冷，瞪着缘堂操控的黑猫式神。 气氛变得十分可怕与诡异。 缘堂似乎知道绯稻的心情会有点糟糕，但这不是狮子王机关可以控制的事情，主要还是侧重于弦神岛方面的态度，为了几个普通人，再次得罪弦神岛，显然是个不划算的买卖。 再说，弦神岛高层应该不至于拿几个不明真相的普通人下毒手才对。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救走你的人，不过狮子王机关的大业要紧，闲，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有点任性与胡闹的剑巫，你要做的事情，必须对得起自己三圣这个称号。” 缘堂想起另外一位三圣‘暗白奈’说过的话—— 古咏有点洁癖，太过阴暗的事情，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太多。 这么看来，的确是有一些洁癖。 终究成为三圣的时间太年轻了，被称为日本最强攻魔官，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年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还不能做到铁石心肠。 “我明白了，还有，我并不天真。”绯稻冷冷的说。 “那就好。我先走了，只要你安分一点，弦神岛和坂柳不会再对你出手了，祝你好运，闲。” 缘堂知道绯稻此刻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操控黑猫嗖一声从窗台上离开，不知所踪。 绯稻重新看向庭院里的风景，觉得自己真的是十分肮脏。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弃之不顾，这种事自己真的能够做得出手吗…… 这种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的挣扎、扭动，复杂又鲜明的感情，总归是非常难受的。 “暗白奈那个混蛋……下次要教训她一顿。” ◆ 次日—— 绯稻和白业告别，多谢他这几天的照顾。 虽然这是个渣男，但不得不说是个好人。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对三个女孩子都付出了真心，总的来说，是个有责任心的渣男吧。 再说，这是别人的事情，她也没有资格去管理这些事，她自己的事情都还忙不过来呢。 临走之前，绯稻穿着白业提供的女式便服，应该是那三个女孩子其中之一的，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白业先生，您是打算之后去哪个学校教书？” “随便吧，我这个很随缘的。” “……”绯稻叹息一声，说：“不介意的话，去彩海学院教书吧，那里的教学环境很好，老师们都很客气。” “这算是良心推荐吗？” “算。” “你身体不太好，记得多吃药，我这里还有OK绷，你要不要带走一些？” 绯稻呆呆的拿着白业递过来的OK绷，还是老实的接受对方的好意，尽管OK绷对她的伤势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样一来，自己在彩海学院，也可以利用学习期间，保护白业的安全。狮子王机关那边即使不满，想必也没有对她说教的借口了。 绯稻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完美的计划。 不过还缺少一个关键性人物。 在和白业分别之后，绯稻准备去找一个人——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 明面是彩海学院一年级B班的英语教师兼职班主任，暗地里是弦神岛最强攻魔官，只要有她点头，安排一个人进入彩海学院教书还是挺方便的，不然给个闲职也行，例如扫厕所之类的工作。 弦神岛西区，一栋八层楼大厦。 从外观上看，就知道是一所超级豪华的公寓。 这栋公寓楼整个都归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所有，同时大厦最顶层的所有地区是她的私人居所。 这是一个年少多金的空隙幼女。 大厦顶层内部摆设整齐，只要进入这所豪宅里面，就可以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高雅，本来就不是庸人可以进入的，相当有贵族风格布局的豪华房间。 这所豪宅的主人，是一名穿着黑色花边繁杂连衣裙的幼女，人偶一般的精致面孔，留有黑色柔顺的长发，姿势优雅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红茶。 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放置着一把其身上衣服风格相同的漆黑色哥特阳伞。 “大清早的就不敲门无端进入别人家的屋子，你们狮子王机关是不是很喜欢偷偷摸摸的行动啊？被人凄惨教训了一顿的三圣闲古咏小姐？” 挖苦的嘲讽起来，幼小的黑色洋裙少女，有着与外表不相匹配的威严与气度，这才是她身上真正令人感到惊奇的地方也说不定。 “好久不见了，南宫老师。” 绯稻突然出现在客厅中间，身上还穿着从白业别墅里带出来的那件便服。 “最好不见，你一来肯定代表着麻烦。不过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松了口气了。” 那月呵呵一笑，看到三圣的囧样，还是挺开心的事情。 “我来是找南宫老师帮一个忙。”绯稻开门见山。 “不帮。” 那月翻了个白眼，坂柳都没这么空手套白狼，一句话就想让她帮忙，一点好处都没有。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 哼，都是坂柳的错！ “这个人现在可能被坂柳盯上了，我希望南宫老师可以让他到彩海学院教书，顺便在学校期间，保护一下他的人身安全。” 绯稻拿出显现有白业脸孔的照片，放到空隙的魔女面前，请求她做这件事。 “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路人，他干了什么事，会被坂柳盯上？”那月嘀咕了一声。 “他救了我的命。” “……”那月拍了下脑袋，被绯稻的话笑到了，前仰后合的说：“哈哈，堂堂三圣被人教训得这么惨，最后被一个普通人救走了，这还真是惨到没边了……噗噗……不行了，我要被笑死了。哎呦，我肚子好疼！” 看到魔女笑得开心的样子，绯稻也是一头的黑线。 “南宫老师，您认为怎么样？” “可、可以……我很想见识一下能救走三圣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那月还在笑，嘴角都有点笑抽掉的程度：“不过他的存在的确有点危险，坂柳那家伙前一阵子被我警告了一下，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之后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身为狮子王机关三圣的你，竟然没有因为坂柳的缘故，直接置之不理，任由对方自生自灭。” “机关内部的人的确是打算这么做，但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报酬之后我会给的。”绯稻说。 “谈报酬就算了，不如说，看到三圣之首闲古咏如此窘迫的样子，已经是最好的报酬了。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安全，同时去警告坂柳一下。至于保护时间，等坂柳安分下来，确定他没有危险就行了吧。” “谢谢您，南宫老师。” 绯稻松了口气，为了一个不怎么相熟的男人，竟然求到了对头的身上，自己这个三圣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不过，那个男人的确是有点傻的可爱。 “对了，要说报酬的话，这一阵子你帮我承担一下警备队的业务吧，晚上和我一起巡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法分子进入弦神岛。” “……” 说好的不要报酬的呢，骗人！ “另外我要声明一点，南宫老师，白业先生只是个普通人，最好不要让他知道真相，我担心会破坏他本来的安宁生活。” 绯稻处理的很细心，不想要自己的救命恩人受到什么不法的威胁，也不打算让他卷入危险的事件中。 “知道了知道了，你还真是啰嗦，比对矢濑那小子还要上心。话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矢濑那小子怎么办？” “胡说，没有，怎么可能！” 绯稻连续三下否定，接着冷静下来说：“白业先生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至于我和矢濑的事情很复杂，不是南宫老师您想的那样。” “有什么复杂的，你们连手都没牵过，不就是想吊着矢濑那小子吗？我都看出来了。” “南宫老师，这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 绯稻的眼睛突然凌厉起来，眼中带有一丝怒火。 “呃……这个没什么啦，猜的猜的，我胡乱说的，不要当真。好了，我有事情要忙，你先回去吧，你的要求我答应了，我会保护好这个普通人的。” 那月头不禁缩了缩，总不能说自己闲着无聊，偶然会去偷窥一下吧。 她空隙的魔女平时工作可是很忙的，才不会因为好奇恋爱什么的，才去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绝不！ 第十二章 叛逆的风向往自由 八月第二个周末，大概是八月中旬到下旬之间。 在这种闷热无比的酷暑之中，炽热如火球一样的太阳，轰隆隆的把它身上的光与热洒向弦神岛的每一个角落，吹过来的热风，那根本就是让人有一种置身在沸水中，被煮熟了的感觉。 在这份奇热无比的天气中，彩海学院也没有办法幸免于难。 好在此刻还是暑假期间，除了少部分学生还逗留在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享受着空调的清凉爱抚。 白业接收到了彩海学院校长的通知，正式被彩海学院录取，成为一名为社会、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教育工作者。 今天是他来私立彩海学院任职的日子，说是任职也不准确，现在还是暑假，只是过来熟悉一下教育环境，免得连路都不认识。 他来到高中部的某个办公室，敲了下门，里面传来清脆动听的声音：“请进。” 白业打开门，差不多是一愣的样子，看着办公室内豪华的布局，其宽敞与奢侈的环境，以为是来到了彩海学院的校长办公室，但此间并不是彩海学院的校长办公室，同样校长办公室也没有这么奢华贵重。 这个豪华办公室的主人是南宫那月，彩海学院的一名高中部的英语教师。 “抱歉，我好像走错了地方……” 白业一开始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正要退出去。 “你没有走错，进来吧。” 办公室的幼女主人开口。 此刻，这个办公室内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红茶还有洋酒飘散出来的醇美气味。 正是以锡兰的糖茶为基础，用香草微微调味了一下，然后加入适量的白兰酒，将红茶的味道全部诱发出来，才会散发出如此醇美的味道。 白业对于红茶不是很了解，但基本可以闻出这种红茶的材料，以及泡法。 但他最经常喝的，还是用贤者之石磨成的粉末冲泡红茶，味道其实也挺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大多数破面也都是饮用浸泡贤者之石粉末的各种饮品，享受的同时，可以延年益寿，还有增强力量与生命力的特性，长时间保持旺盛的精力，对于实力提升也有很大的帮助。 “你好，我是彩海学院的英语教师南宫那月，今天是我来招待你，带你熟悉一下学院的各方面设施，你之后最好在开学之前每天过来一趟，熟悉需要一段时间。” “哦，好的。” 反应很平淡。 “那边是你的办公地点。” 那月指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一张办公桌，明显是新搬到这里来的。 “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月扫了白业一眼，第一个印象就是普通。 太普通了。 如果要说特点的地方，就是带着眼镜的样子，给人一种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 总体来说，还是普通。 看不出来是有那个胆量救走绯稻，从而得罪坂柳的人。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还是过于遥远了，不用猜也知道是无意间卷入了弦神岛中心风云的普通人罢了。 如果不是应绯稻的请求，还有为了教训一下坂柳的嚣张气焰，这种普通人她会直接甩给警备队去保护。 和狮子王机关缓和一下关系也好，绯稻作为三圣之首，在狮子王机关内部，还是有很大的权力的。 否则这种保护任务，也轮不到她空隙的魔女亲自动手。 “没有。说起来，贵校打算让我教学什么方面呢？” 参加了很多门考试，白业只是抱着随意打发时间的心态，但应该足以过关了。 白业这么问，那月则苦恼的皱起眉头。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白业教师考试的成绩……怎么说呢，不是普通，反而说每一门成绩都很优秀，尤其是历史、地理等方面，全部满分。 即便那月只是个英语教师，但也知道彩海学院教师考试的难度。 这个人看上去平平凡凡，其实是个具备高知识的有为青年，就是看上去真的太普通了。 除了历史与地理，其余科目也都非常优秀，教学高中生绰绰有余，仔细想想，是个全才。 再说，哪有人会傻到把所有科目全部参考一遍啊。这个混蛋！ 最终，那月无奈的问他：“你想教什么？” 感觉教哪一门科目都行，所以，这种问题问他本人更好一点。 “历史吧。”白业想了一下。 “历史？你好像对历史情有独钟呢。” “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看书，其实这方面也就一般而已。” “这样啊，你叫白业，是大陆那边的人吗？” “是的。” 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难怪关于你的资料那么模糊，你在弦神岛签订的好像是暂时居留协议，时间为十年。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别墅，三个女友。这是那月让警备队的人调查出来的消息。 就算是普通人，家里的条件肯定是非常不错的。 “家里有点小钱，教书只是兴趣，例如想要为社会做点贡献什么的，大概是这种想法吧。这么说的话，应该算是过关了吧，南宫老师？”白业笑着说，这只幼女疑心病未免太重了。 “放心，我没查你户口的意思。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不过不要把主意打到女学生上。” 那月警告了他一句。 家里住着别墅，还有三个确定关系的女友，两个未成年……让那月不得不对此警惕。 把他放在自己办公室，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监视他不要在这里做一些什么不太好的举动，例如勾搭女学生…… 这点很重要。 她可不想听到有人传‘彩海学院某白老师禽兽不如，竟欲求不满，最后让女学生怀孕堕胎’之类的八卦传闻。 “这么说有点过分了，我只是过来教书做点贡献而已。” “真的只是做贡献的话，我当然会很欢迎。” 关键是这阵子到弦神岛的人，都有点不安分，其中以坂柳有栖为最，已经被那月定义成有犯罪倾向，必须严格监视的危险人物了。 从她在弦神岛的一系列布局，不只是有头脑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也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举动。 前一阵子派人去暗杀狮子王机关的三圣，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来，那月带着白业去办理了历史老师的身份，再之后带着他熟悉彩海学院的各种教育设施，在期间，那月还看到那位三圣偷偷摸摸过来观察的身影，让她一阵好笑。 这位三圣也太神经兮兮了，平时的话，应该会派式神过来监视，但这次却是本人亲自上阵了。 可见她对这个新来的普通教师，还是挺有报答心理的，特意过来看望一下当事人是否处于安全的境地。 那月趁着白业眼睛看向别处的时候，偷偷给绯稻做了一个‘OK’的手势，让她不要担心，剩下的交给她这个空隙的魔女处理。 “老白，你觉得我们学校怎么样？” 之所以不是叫小白，是因为这么叫对方，那月会觉得自己年轻很多。 “一般，地方不太大，有很多设施器材很少呢。” 白业实话实说。 因为弦神岛的本土面积只有这么点，即使彩海学院看上去很宽敞，其实也就这样。 不过，听到那月对他的简称，白业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也没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普通人与普通人之间相处的感觉吧。 过了近千年，他都忘记怎么融入普通的生活中去了。 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下普通人怎么生活的也不错。 那月美目瞪了他一眼，理由是白业说彩海学院太小了，虽然面积的确是很小，但是胜在精致啊，就和她空隙的魔女一样，个小能力强，这家伙会不会看人脸色说话啊。 “不过南宫老师的待人态度很好，我很喜欢这里。其余老师应该也很和善吧。一个安稳和平的教书环境，比这些外在条件更加重要。” 话锋转变，这才让那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是蛮识趣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这个点继续过来，我带你重新熟悉一下。” “这就不用了吧，我明天有事情要做啊。” 什么事可以和你的生命安全相提并论？那月很想这么说，还是叹口气问：“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答应早上和人一起出去看电影的。” “女朋友？” “嗯。” “现在是非常时期，女朋友没有工作重要。” 那月打开黑色蕾丝边的扇子，认真的看了白业一眼。 “说这种话，南宫老师你一定没有谈过恋爱。” 噗嗤！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入了那月的心脏，差点吐血身亡。 没有谈过恋爱怎么了？一群小孩子在那里闹来闹去，有什么好玩的？ 不就是一起牵着手，一起看电影，一起吃东西，待在一起什么什么的特殊感觉……哼，简直是幼稚不堪。 “那你下午来行不行？” “不行，我也和人约定好了。” “晚上来总可以了吧。”那月压抑着心中的郁闷。 “这个也有人预定了。” “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那月咬牙切齿起来，样子很凶很凶，都听到牙齿磨动的可怕的咯吱咯吱声音了。 “目前三个。” “……” 那月感觉自己被气到糊涂了。 “后天有时间吗？” “有空。” 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那月吐了口气，临走之前狠狠瞪了一下这个渣男：“后天准时过来，别迟到。” 闲古咏找过来的是什么样的一个极品啊，太难伺候了。 虽然是普通人，但也是普通人中，她见过最刺头的一个。 等等，我为什么要迁就他？ 一般来说，空隙的魔女都是我行我素，从不看人脸色行事，唯我独尊。 一定是被这个渣男气到思绪混乱了。 ◆ 坂柳别墅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坂柳小姐，您好，我是羽波唯里，狮子王机关派遣过来保护您的剑巫，从今天开始就请多指教。” 这是一名穿着制服、看似高中生的少女，身高大约在一百六十公分，发型是充满清纯气息的中长发，疏到旁边的头发用领结型的发夹夹住。 在她本人背后背着的是一把全金属制的银色的长剑。 坂柳看着这位一本正经，穿着学生制服的高中生少女，却背着有点粗野的短兵器，坦白来说，长剑与少女的制服很难用相称来形容就是了。 而她看上去怎么说呢，和缘堂缘的黑猫式神，还有三圣之首闲古咏不同，这个叫做‘羽波唯里’的狮子王机关剑巫，看上去就是很蠢很傻的类型。 属于那种涉世不深的纯情女生。 坂柳还是很友好的接受了她的保护工作，带她到自己的房屋立面，并且给她准备了一间房间。 唯里很是细心的观察了一遍整个别墅的布局，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密探，将别墅的布局了然于胸，然后回到大厅，站在正在喝着红茶的坂柳面前，有点正经过头的说：“坂柳小姐，恕我直言，这个别墅除了豪华之外，一点防御措施都没有，可以的话，我希望在这里布置一些咒术陷阱，防止敌人进攻。” 坂柳微微一笑说：“不用这么紧张，唯里，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是的，坂柳小姐。” “你只需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就行了，至于别墅的话，如果坏掉重新再造一个就好了。何况，还有邦比在，这么说有点狂妄，只要不是两位以上的真祖过来，邦比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了。” 唯里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被坂柳称作‘邦比’的军装女性，的确是凛然飒爽，脸上总是带着或是冷酷，或是自信的笑容，那是对自己的力量，有着非常高的信心。 而且坂柳这么说的时候，邦比也是欣然承认的点头。 尽管无法对付两位以上的真祖吸血鬼，但如果只有一位真祖的话，用上完圣体是绰绰有余，最坏的可能也会是平局收场。 她的‘爆击’能力并不弱于真祖级别的眷兽，毁掉像是弦神岛这样面积的人工岛，只需要放开力量，一瞬间就可以击沉，让它永远的沉入海底的世界。 唯里也听说过这个人，身份来历不明，总是一脸酷酷的跟在坂柳身后，似乎对弱小的人没有兴趣交流。 根据她的师父缘堂缘透露，是一位能够打败她们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爆炸狂人。 经由她战斗的地方，场景好似被数不清的导弹洗地，惨不忍睹。 光是那晚的一系列局部爆炸，就已经让整个弦神岛发生地震了。 不过能够和真祖抗衡这件事，她是不敢想象的。 真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第一真祖·遗忘战王。 第二真祖·灭绝之瞳。 第三真祖·混沌皇女。 包括没有血亲存在的第四真祖。 这四位便是莅临于众生之上的王，因他们的存在，人类与魔族签订了‘圣域条约’，被迫承认了夜之帝国的合法性。 弦神岛等魔族特区，也是基于这样的历史之下，才有建立的可能性。 至少唯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可以和真祖对抗，倒是仅次于真祖之下的强者，唯里有听说过一些。 狮子王机关的三圣，空隙的魔女，东欧的蛇使……还有一些大组织的头目或者干部，都拥有仅次于真祖的力量。 在她看来，邦比爱塔也是属于这一类的，比不上真祖的强大，但可以一定程度上与真祖战斗，虽然最终会落败就是了。 “说起来，唯里你应该是剑巫吧。” “是的，坂柳小姐。这怎么了吗？”唯里问。 坂柳指着唯里背后的那把银色长剑，笑着问：“你身后的武器好像不是那个什么‘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呢，是什么名堂？” “这个吗？”唯里回头瞥了一眼自己背后的武器，然后重新转过头，一脸自豪地说：“这是改良型六式降魔剑，能够使用出令物理性攻击全部无效化的防御壁障，就连空间的联结都可以斩断。” 光从字面上解读，就知道这是一件多么麻烦的武器了。 能够和空间挂钩的，都不是一般的武器。 坂柳沉思了一下，说：“我听说狮子王机关内部拥有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还有一种六式重装降魔弓……但是这个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却是没有听说过呢。难道这和六式重装降魔弓有什么联系吗？” 唯里噎了一下，撅起嘴说：“改良型六式降魔剑是六式重装降魔弓的量产复制品，不过只继承了六式重装降魔弓的巨剑形态能力。”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也有点不自然起来。 作为狮子王机关当代年轻剑巫中的佼佼者之一，她拿到的不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就已经证明她并非是狮子王机关当下最出色的剑巫。 说起来，现今的三圣之首闲古咏也是剑巫出身，过去曾经御使雪霞狼，有过和魔族战斗的经历，‘寂静破除者’的名号想必也是在那时响亮起来。 “这样啊，也就是说，这个是可以量产的对吗？” 坂柳倒是没有看不起唯里的意思，她对于狮子王机关内部的纠纷与竞争不太感兴趣。 她所感兴趣的是，包括真白夜宫所感兴趣的是，是那柄世界上仅存三件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其核心是古老时代天部所生产出来的‘降魔圣枪’，是一把可以斩断结界，令异能无效化的诡异之枪。 据说三圣之首闲古咏手持雪霞狼的时候，是无法动用‘寂静’能力，连手持者的能力也会被圣枪本身无效化。 其核心技术为‘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但是这部分的秘密，也只有狮子王机关内部知道，外人想要渗透很难。 “是的。” “没什么，只是稍微对量产的东西感兴趣罢了。不过不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这一点，的确有点遗憾。看样子，你们狮子王机关打算让更出色的剑巫，去色诱第四真祖喽？真是坏心眼呢。”坂柳笑了起来。 “才不是色诱！雪菜她是为了监视第四真祖，并且在确定第四真祖具有危险性的时候，予以抹杀的重大任务，才会被选为雪霞狼的使用者。才不是坂柳小姐您说的那个……那个色诱呢。” 唯里向坂柳解释起来，认为她是误会了什么。 再说色诱什么的，雪菜她才只有十四岁啊，标准的未成年少女。 去色诱可怕的真祖，这也太鬼畜了吧。 “那位御使雪霞狼的剑巫原来叫做雪菜啊，很好听的名字呢。不过可惜的是，似乎和唯里你一样，有点笨笨的呢。” 坂柳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用朋友之间的取笑口吻，而不是用严肃的话语批评对方。 “我、我才不笨呢，我好歹也是狮子王机关里出类拔萃的年轻剑巫，体术上我是不会弱于雪菜的。” 唯里用这句话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是吗？那就好好干活吧，最近的危险都被排除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步上正轨，不需要我亲力亲为。接下来我也要和主人一样，放松一下自己才行。” 坂柳从一旁拿过国际象棋，自己一个人在悠闲的下着，不经意间笑着说出这句话。 “主、主人！？坂柳小姐，您、您在说什么？” 从坂柳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唯里的声音陡然变大，不可思议的瞪着坂柳。 那表情像是在说‘为什么你还有个主人’、‘你不就是老大吗’、‘主人是什么呀’这样的台词。 看到唯里那副吃惊到张大嘴巴，一时间没办法合起，坂柳就笑说：“哎呀，可爱的唯里小姐，不能遇到什么事都要一惊一乍的，无论什么工作都应该冷静面对吧，不能大声喧哗。” 坂柳那坏心眼的笑容，好像以看到唯里慌乱的样子为乐。 唯里结结巴巴起来，连裙摆都在抖动着：“可、可是，上面没和我说坂柳小姐还有主人什么的。再说，主人这种词，总觉得像是漫画里的少爷和女仆一样。” “唯里很喜欢漫画吗？” “是啊，尤其是少女漫，大少爷和女仆的爱情故事我也有拜读过的。” 谈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唯里开心的点了点头，那样子真的十分纯情，眼睛里充满着对于爱情的真挚向往。 然而随后想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不是考虑少女漫的时候，唯里吞了吞口水，正色说：“坂柳小姐，任务的内容有点出乎预料，我必须要和上级请示了。” “嗯，去吧，反正很多人都猜到了，我背后还有人这一点。我这么说，只是让他们的猜测成为现实，不用再搞什么偷偷摸摸的阴谋行动，我虽然喜欢用脑子，但不喜欢整天都在算计别人，很累的，也没时间陪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了。 简直是在说，不要轻易过来试探，下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下次坂柳绝对会把事件的危害性升级。 必要的时候，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也可以。这是某个人亲口对她说的。 用三圣来立威，在弦神岛扎稳脚步，同时利用舆论，宣扬白宫科学机关的良好名声……这种事简直是一举三得。 最重要的是，三圣之首本人也落入了局中。 唯里则是匆匆忙忙走出去，找一个隐蔽的地点向她的老师缘堂缘回报坂柳口中‘主人’的事情。 这肯定是要进行通报，这个信息对于狮子王机关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唯里心情有点糟糕，这个保护任务，似乎有点困难过头了。 “邦比，狮子王机关的少女真是纯情、天真过头了，不是吗？简直和明码标价的女奴一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利益至上’吧，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说实在的，这个机关有点恐怖的渗人呢。” 对于坂柳的话，邦比爱塔不可置否。 她也搞不懂狮子王机关的有些女人怎么会这么蠢……不，是如此的天真烂漫可爱。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义务，她不是狮子王机关的人，对这种事也不便做出评价。 若说过分的话，真白夜宫也并非是纯粹的善良者联盟呢。 应该说，里面不乏慈悲之人，但更多的是无法无天的狂徒，从这个角度出发，真白夜宫比狮子王机关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真白夜宫不需要任何的遮羞布，杀戮就是杀戮，战斗就是战斗，从不对任何事物进行粉饰装点，也不需要对强者奴颜婢膝，也不会对弱者慈悲为怀。 存在即是为了向前迈步，至于路途中是拯救了恶魔，还是杀死了英雄，或者是杀死了恶魔，拯救了英雄，都毫无分别。 “坂柳，这也是你的阴谋吗？”邦比爱塔问。 坂柳摇了摇头，笑着说：“主人他啊，似乎对误入迷途中的猫咪，格外注视呢。真想看看，那位闲古咏最后的抉择呐，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了自由的天性。向往自由，是人和神共通的地方。我很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说起来，总部那边似乎有另外的想法呢。”邦比爱塔突然说。 坂柳点了点头说：“那件事啊，我也有所耳闻，已经开始行动了吗？据说是圣歼的遗产？” “所以行动会在近期开始。不过目前正在收集资料，寻找破解封印的方法，至于波及的范围，说不定会把整个日本岛沉下去。所以上面通知你，要提前调整一下防御国际局势混乱的措施，免得到时候受到不必要的冲击。影响了在弦神岛的计划。” “我知道了，风险调控这件事，明天我会开始悄悄准备的。” 坂柳继续一个人下着国际象棋，很有闲心的摆弄着棋子。 ◆ 高神之社。 表面上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神社，但同时也是一座全女子住宿制院校，暗地里培育少女攻魔官，进行谍报、暗杀、潜入等等机密工作。 其上级便是狮子王机关。 绯稻怀里夹着一本书，穿着彩海学院的女生制服，形象土气老实，她一个人神社的树林里散步，其娴静的姿态，对于这难得的宁静很是享受。 在她散步的时候，有另外一道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行动。 是一名身材姣好的少女，此时穿着一件红白的巫女服，披着淡金色有点发白的长发，嘴角无时无刻不露出一种温暖亲切的笑容，略显童稚的可爱脸庞，胸前的部位十分突出，完全可以用‘雄壮’来形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到了绯稻的对面。 “本来想从后面抱住你的，闲，你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啊。” 少女脸上的笑容有点诡异。 “客套话就不要说了，白奈，我已经回来了。” 与她同为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暗白奈。 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少女。 暗白奈则是微微摇了摇头，泛着光芒的眼眸像是穿透了绯稻的外层，笑着说：“如果说是‘我已经回来了’，不应该是用式神代替本尊回来吧，你的本体应该还在弦神岛那里。是有什么事，让你如此在意呢，闲？”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也需要刨根问底吗？” “你闹别扭的样子，和以前一点都没变。你果然在精神上还有一点点的洁癖呢，对内部的决策感到不满，用如此幼稚的方法对抗。因为放弃了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你应该明白，那只是个普通人，毫无利用价值。而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不够资格接触我们的。” “就像你不择手段的针对上一代第四真祖那样？” “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阴暗的手段也是一种方法，牺牲什么不重要。你作为三圣的时间，还是太短了，闲。那种精神洁癖，最好快一点舍弃。说不定，那个可怜的男人会真的为你而死哦。不是死在坂柳手上，就是死在……” “暗白奈！” 绯稻的语气已经变得冰冷起来，拳头隐隐的握起。 这是暗白奈第一次过分干涉自己的私事。 因此叫出她的全名。 周围的空间完全寂静下来，若是再进行刺激的话，就不是靠言语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呼……你这一点真的令人很头疼呐，没想到连式神都可以使用‘寂静’，该说不愧是你吗？好吧，不刺激你了，放心，只要那个男人不牵扯狮子王机关的利益，随你高兴的去处理吧，是亲自保护，还是什么的，只要你把弦神岛的任务完成就行了。再说了，我看上去像是那样针对同僚下手的坏蛋女人吗？” 暗白奈咯咯的笑了。 她的笑容总让人联系到阴暗不详的事物。 “这一点不需要我来说明，你本来就是这种人。对你来说，只要是达到目的，牺牲我这个三圣之首，也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安心啦，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到那个地步。毕竟也要考虑一下你这个三圣之首的感受。前提是那个男人，不会让狮子王机关出现损失。” “如果让狮子王机关出现损失了呢？” “哪怕为此牺牲了一名攻魔官，那个男人也会死。攻魔官的价值是普通人比不上的。” “我明白了，放心，他只是个普通人，在确定他没有危险之后，我会立刻松手的。” 绯稻没有拒绝暗白奈的说法，若这是狮子王机关的高层意志，她也只能默许，或者承受。 她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去反抗的理由。 “那就好，以你为对手，大概需要真祖亲自出手了吧。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去接触一下矢濑显重的儿子矢濑基树。” “我已经在和他接触了，这点不用你提醒。” “不，我说的不是之前的接触，而是真正的和他确定关系。” 暗白奈的话让绯稻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你指的是……” “‘暗杀’第四真祖计划开始了，之前因为坂柳的事情，得罪了弦神岛高层，尤其是矢濑显重有点不太高兴。所以就拜托你了，如果你和矢濑基树那个少年可以成为一对的话，无论是弦神岛，还是第四真祖……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这对我们狮子王机关很重要。” 绯稻沉默下来，简单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会去试着和他好好相处的。” “不是试着，而是认真对待。闲，其余的事情我可以不去搭理，随你高兴，但是这件事，是经过所有高层一致同意的，身为三圣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没错，从烙印着这个机关的名字开始，所谓的命运，其实差不多已经注定了。 的确很符合暗白奈‘牺牲’的做法。 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东西都可以随便的牺牲。 整个狮子王机关都是如此。 从无知的少女，到明白真相的那一天，复杂与苦涩交融在一起的心境，也只有自己能够体谅了。 绯稻叹了口气。 她预料到自己会‘牺牲’，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降临到自己身上。 说到底，她本来也不该是个追求什么自由或者幸福的笨蛋女人呐。 不知为何，又想起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呢。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明明只说了不到一百句话…… 明明算不上陌生人，但也不该是熟人…… 其实，普通一点的身份也没什么吧。 若是自己不是三圣之首，不是剑巫，不是攻魔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少女…… 这种生活似乎也挺不错的。 至少活得可以轻松一点。 不过再怎么逃避现实，她也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是日本最强攻魔官闲古咏，必须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也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少女。 “你说的我会去做的，还有什么事吗？”绯稻问。 “缘堂说的你听说了吗？”暗白奈正容起来。 “坂柳那个主人的事？” 绯稻迟疑了一下，隐约从缘堂缘那里听到了这件事，是贴身保护坂柳的狮子王机关剑巫羽波唯里传递回来的，并且是从坂柳本人口中亲自得出。 “坂柳的身份很神秘，那个护卫也是，弦神岛之前的活动记录，我找遍了所有资料，都找不到丝毫信息。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更加神秘的主人，最近的事情都不怎么如人意呢。” “说不定只是坂柳在虚张声势呢？” “从目前的资料，进行分析推测，这句话的真实性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 “看来需要加派人手了。”绯稻脸色也是悄然之间变得慎重。 暗白奈担忧着某件事，把自己那不成熟的猜测说出来：“闲，我最怕的是，她们是为那三位真祖其中之一效命。世界上陡然冒出这样的一股强大力量，除了那三位真祖，我想不到别人有这个本事。坂柳的背后主事人，很可能是三位真祖中的一个。” “即使这样，那三位真祖培养出这样的一股势力，又要做什么呢？更何况还有圣域条约在……” “他们正因为不老不死，所以才希望国际局势混乱起来，好给他们打发无聊的时间。至于圣域条约，那种东西到时候也只会被撕烂掉吧。用真祖对付真祖，平稳国际局势，这是我们狮子王机关唯一所能做的。” 由狮子王机关主导的国际稳定，如今只要得到那位第四真祖的所有权就可以了。 “真是幸运呢，可以侍奉在第四真祖身边，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 暗白奈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里。 绯稻思索着暗白奈的话。 幸运吗？ 有问过当事人的感受吗？她们真的会幸福吗？不告诉她们真相，便是欺骗。 而这种欺骗，也称不上是善意。 这种不屑的想法，让绯稻吓了自己一跳。 自己怎么会出现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绯稻心跳加速，这种违背狮子王机关的发自内心的抗拒，还是第一次产生。 让她有一种背德一样的刺激感。 她从来没有产生过对狮子王机关安排的一切，有过如此强烈的抗拒心理。 一定是最近想太多了吧。 看来真的需要冷静思考一下了。 我是三圣之首，不能做对不起狮子王机关的事情。绯稻心里告诫自己。 只是这份大逆不道的想法，依旧让她良心不安。 就像是，预料到自己会反叛狮子王机关的那一天，与曾经的同僚互相对战。 真是可笑。 我怎么会背叛狮子王机关呢？绯稻摇了摇头，自嘲自讽的笑。 “我不会背叛的……是这样吧……” 绯稻呢喃细语，这句话是在问别人，也在问自己的内心。 第十三章 姬柊雪菜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名真正为社会做出贡献的教育工作者。 早上起来的时候，白业不止一次这么告诉自己。 舍弃掉真白夜宫之主的身份，他现在只是一位在彩海学院教历史的老师。 穿着西装，打好领带，佩戴好眼镜，表现出有知识分子气息的精英男士。 嗯，很普通。照了照镜子，白业很满意自己的形象，既不算丑陋，也不是英俊的类型，中间值就行。 毕竟，做任何事，只要从不偏倚任何一方的中立角度去看待问题，肯定是可以更清楚的看明白一件事的本质。 所以说，中间值很重要。 千瞳子也很满意白业的这身形象，这么普通的样子，那些喜欢潮流的女学生，应该不会对白业感兴趣。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千瞳子还是帮助他打好领带，顺便叮嘱了他一句：“除了上课和特殊情况，不准在学校里面和女性交流超过三句话，我会不定期的去抽查。” 白业认为千瞳子想多了，他真的只是上课教书而已，看着孩子们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成长，这可是他曾经的梦想。 虽然在尸魂界的时候，曾经一度毁灭了自己的梦想。 普普通通地前往学校，虽然初中部和高一、高二的学生还有几天假期，但高三学生却提前结束暑假，今天是彩海学院高三学生正式开始上学的日子。 在路上还碰到了不少的彩海学院的学生，女生们的制服都很可爱，裙子不低也不高，但可以看到女生们纤细的小白腿穿着黑袜，脚上穿着白鞋的姿态，对于视觉上，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至于男生……白业倒是没有关注男生们的制服怎么样，总之他不是一个同性爱好者。 即使从生物的角度来说，寻求美丽的异性交配，也是天性，所以，白业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误。 简单来说，是生物本能犯的冲动。 作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大概是没办法管住自己的眼睛的。 他只是个普通人啊。 只是看看的话，应该也不算是违背了千瞳子的话。 看看也不会掉块肉，怀孕什么的。 这属于合法行为。 “南宫老师，早上好。” “嗯，早上好，今天来得很早啊，老白。” 到了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那月负责的是高一两个班的英语，而高一和高二学生过几天才会正式开学，即使如此，那月也是每天很准时的出现在办公室中，除非是有特殊情况。 保护白业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闲古咏的私人请求，为此，只要白业一日在那月的保护之中，绯稻就要和那月一起在晚上巡逻，帮助她一起做警备队的任务。 弦神岛机关，那月那边已经摆平了，不会来找白业麻烦，至于坂柳那边。 她每天似乎都派人到白业附近的别墅转悠，让那月与绯稻很是头疼。 让她们觉得坂柳未免太小心眼了。 不得已，绯稻每晚都要去白业别墅所在的地区附近巡逻，而那月也默认了这件事。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狮子王机关是她生意上的对头，绯稻算是狮子王机关中，手段较为温和的主事人了。 也不知道这保护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那月有点郁闷。 最近连学校，坂柳都在安插人手，不就一个普通人吗？用得着这样针对？ 那月想不明白，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难道说……这男人身上有什么是坂柳想要得到的东西？那月审视着白业，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一定是这样。 坂柳不可能这么无聊的针对一个普通人，这个叫做白业的普通人身上，一定有什么特别。 不只是因为他无意间救走了绯稻，就会遭受到坂柳莫名针对。 不能让坂柳的计划得逞。 那月下定决心。 坂柳最近的行动越来越狂妄，可是行动起来不给人抓住把柄，让那月不知道如何压制她在弦神岛的发展。 “南宫老师，大早上喝红茶，对牙口不太好。而且红茶里面泡着酒，似乎违反了校规吧？” 白业好心的提醒这只幼女，彩海学院的校规，的确有说过，不准把酒带到学校。 “没事，校长他不会说什么的。老白，要喝一杯吗？”那月笑着说。 和白业熟悉了之后，发觉他很博学，只要是学术上的问题，总能给出独到的见解。 那月有时跟他请教，你来我往，自然关系就拉近了一些，那月也告诉他，她在警备队任职，是一位攻魔官，至于其他的，则没和白业多说。 那月是攻魔官的事情，其实彩海学院很多师生都是听说的，可是架不住她实在是可爱，忍不住叫她‘那月酱’，让魔女本人很困扰。 而白业一直叫她南宫老师，这就让那月顺心多了。 这小子会说话，有前途。 “抱歉，南宫老师，我已经戒酒很多年了，而且你这酒太精致了，我其实更喜欢喝劣质酒。”白业笑着说。 说到这里，白业想到了京乐，想到了刳屋敷他们几个，一起在流魂街喝酒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改天回真白夜宫，找痣城剑八一起喝酒吧，也叫上史塔克、拜勒岗他们。 当初从虚圈离开的时候，京乐那家伙还送了很多酒过来饯别。 “这么好喝的酒你竟然不喜欢，喜欢喝劣质酒，我真怀疑你会不会喝酒，老白。”那月揶揄了起来。 “我对酒的确没有太多了解，不过对我来说，和什么人一起喝酒，才是最重要的。南宫老师，我认为喝酒最重要的是开心，忘记烦恼，不是吗？” “哎呀，你想做我的人生导师你还远着呢，老白。” 那月也笑了起来，这老白说话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感觉太真实了。 前一阵子，白业已经拿到了在彩海学院的历史教师资格，教学的年级是高中三年级，由那月亲自推荐可以胜任毕业班的工作，校长便路灯给白业通过。 “南宫老师，你说我新人上任，过去要说什么好呢？” 上午没有白业的课，但是下午却有。 白业没有太多的教书经验，以前倒是有过到真央灵术学院教学斩走拳鬼的经历，可是彩海学院不学这些。 最重要的是自我介绍。 到底是普通一点好，还是微微有创意一点，让同学们可以牢记住他？ 总之事情很麻烦，让白业有点苦恼。 “熟悉几天就好了，以你的能力，很容易做到的。那些学生也容易相处，稍微严厉一点就好。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做不出什么严厉的表情。” “南宫老师这是在取笑我吗？” “不，实话实说。好了，在这里好好备课吧，我出去有点事。对了，你上午没事，如果有人过来，把我桌子上的试卷拿给他。” “好，我知道了。” 那月离开办公室有半个小时还没回来，白业也认认真真在这里备课。 不出预料，被那月说中了。 真的有一位学生找过来。 “咦，那月酱不在吗？” 那个穿着银灰色连帽卫衣的少年，有着一头罕见的银色头发，慌慌张张的探头进来，在看到办公室里没有那月的身影后，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也就是说，今天的补考可以翘掉了。 “同学你找谁？”白业起身问。 “啊……” 这时，对方才发现白业，因为这个办公室一直是那月一个人使用，所以看到有不认识男的在这里，他明显惊讶非常。 难道是那月酱的男朋友？他这么想。 不知为何，看着白业平凡温和的儒雅笑容，他本能的想要逃跑，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示警。 瑟瑟发抖，感受到了比面对死亡更要直观的恐惧。 等到反应过来时，少年吓了一身冷汗。 搞什么啊。 这不是很普通的老师嘛，自己干嘛要害怕呢？ 最近自己也太敏感了吧。 对对，这是个普通老师，一定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才会这个样子紧张。 “您是……” “我是新来教高中三年级历史的老师，叫我白业就行了。” “白业老师您好，我是高中一年级的晓古城，那个……前几天被那月酱叫过来，今天要补考英语科目。” “这样啊，那就进来吧。南宫老师走之前跟我吩咐过这件事，我想那个人就是你了。试卷在南宫老师的办公桌上，找个位置好好补考吧，晓同学。” “啊？”晓古城脸色垮下来。 “怎么了？”白业笑着看向他。 这个第四真祖在那月的班级上，一定是个差生。 “没、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好了，现在不疼了。” 白业一笑，只是摇了摇头，就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备课了。 晓古城有点畏惧的看了白业的背影一眼，那种紧张感无法散开，自己身体里的东西们，全部都在恐惧发抖。 这股感觉尤为强烈。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第四真祖的眷兽……全部都在害怕得发狂？ 这真的是错觉吗？ “晓同学，你可以开始考试了。另外，即使你盯着我看，我也不会喜欢男人的。” “我更不会喜欢男人啊。” 晓古城反驳了一句，去那月办公桌上拿到了他要补考的英语试卷。 在靠着墙角的位置，有一张用来考试的学生桌，晓古城真的要谢谢那位魔女的贴心照顾。 拿着试卷走到那里坐下，摊开试卷，晓古城拿出自动铅笔转着，目光扫过试卷上的题目，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这与其说是考试，不如说是惩罚或者拷问更加真实一点。 他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但是连起来之后，就完全不认识了，如看天书。 作为代理者的白业，自然要给晓古城计时，并且防止他作弊。 晓古城知道这一点，所以很老实的没有什么小动作，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种本能的畏惧，不想要招惹这个看上去很普通、极好相处的三年级历史教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月回来了。 手里拿着一个冰棍，伸出小小的粉舌舔着，还给白业也带了一个。 至于晓古城，没他的份。 “那月酱，你这也太过分了吧，有了男朋友，就忘了我这个学生了，我也很热啊，想吃点凉爽的东西。” 晓古城埋怨了一句。 “别乱说，我和老白不是恋人，再说，我也没打算谈恋爱。” “是因为身高上的缺陷吗？” “晓，你是想要被我用锁链活活勒死吗？” 那月双手叉着腰，目光严厉的瞪向晓古城。 晓古城讪笑了一下，双手合十的道歉着：“抱歉，误会那月酱和白业老师的关系……哎呀，那月酱，你干什么？” 只见那月酱从腰封中抽出一把黑色蕾丝边扇子，不知用了什么魔法，换做一个普通人的话，头盖骨大概会被直接敲碎，并且被打凹下去。 结果这股冲击，只是打中古城的额头之后，让他脸朝天的从座椅上倒下，狼狈的坐倒在地上，捂着额头叫着疼。 “不是说了，不准在老师名字后面加‘酱’字了吗？” 那月冷哼了一声，将黑色扇子放进腰封，用嘴咬着冰棍不放，拿起古城做好的英语卷子，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拿出红笔批改。 古城也走过来，有点忐忑自己的成绩。 果不其然，那月在他的卷子上，划出了很多大大的红叉，脸色更加冰冷，让晓古城见势不妙。 “明天继续过来补考。” 只说了这一句，透露出那月对他成绩的绝望态度。 古城垂头丧气的走出办公室。 该死的英语考试，今晚回去之后，又要被凪沙大长篇说教了。 “这个笨蛋，每次英语考试都不及格，真是让我操心死了。” 那月对于晓古城的英语成绩也是无奈，直接给他冠以‘笨蛋’的称号。 “南宫老师，你难道不热吗？” 白业突然问。 那月穿着一身绑带的黑色华丽哥特连衣裙，领口与袖口都绣着复杂美丽的饰边，腰部裹着一层绑绳的紧身胸衣，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哥特萝莉……不，哥特幼女其实也是很正确的叫法。 在这个身处热带，还是夏季的弦神岛上，那月的这身衣装缺乏了时间与地点的概念，光是看上去，就是一种无法掩盖的视觉上的暴力。尽管和她的身材气质十分搭配，如人偶对称的容貌，更是彰显了这部分的吸引力。 “没关系，老白，我已经习惯这样穿了，你不用在意我的。” 那月语气有所缓和，继续吃着没有吃完的冰棍。 她的脸上没有汗，就好像不会流汗一样，端坐在那里的身姿，幼小而威严。 让白业想到了蕾米莉亚那只幼女吸血鬼。 “有那样不断补考的学生，其实也很苦恼吧。”白业笑着说。 “是啊，那笨蛋学什么都不行，但是放弃他又不是我的风格，希望他可以成长起来一点吧。” 不只是学习成绩，还有第四真祖的身份。 只不过这种话，是无法对白业说出口的。 她没有忘记绯稻的嘱咐，不可以把白业带入危险的局势之中。 第四真祖的身份，就是一个危险的导火索。 尽管这个秘密，那月预感，已经无法继续再保持下去了。 最近的国际局势，有点紧张复杂过头了。 中午在办公室里吃着千瞳子早上做好，带过来的便当，白业继续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去高中部三年级的地区走过去。 更换历史老师的事情，他所在的班级里，应该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件事，负责人的班主任应该会说明。 但是第一堂课，要说些什么好呢？ 是做很有趣的自我介绍，还是普普通通的介绍之后，就开始正常的讲课？ 要不要和同学们一起拉近关系？ 这些问题困扰着白业。 算了，还是取中间值吧。 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学业本来就很重，已经是下半学期了，可没有多少时间做什么有趣的自我介绍了。 所以，白业到了自己所要教的班级后，很普通的和学生们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顺便转过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学生们的表现也很正常，虽然有点好奇新来老师的一些事情，还是外籍教师，但看他到那副普通的脸，普通的形象，应该是正正规规的教师吧。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白业在班级里发现了绯稻的存在，绯稻却很平静的和他对视，仿佛是陌生人的关系。 的确也是陌生人，毕竟两人的关系不算是很熟。 虽然有过亲密的接触，但绯稻不会因为这种事，对白业另眼相看。 一整节课上完，白业觉得自己还算是比较成功的，彩海学院的学生质量都很好，上课积极活跃，对于学生们的很多疑难，白业很耐心的给他们讲解，他们的表情也说明了满意，算是初步认同了他这个新来的历史教师。 ◆ “白业老师，好久不见了。” 在教学楼的底层走廊上，人不是很多，绯稻叫住白业，一路跟过来，最终在这里说话。 两人站在走廊上，看着没多少人的操场，因为暂时只有高中部三年级的学生上学，氛围有点冷清。 “好久不见，闲同学。” 身份的转变如此简单突兀。 绯稻从‘白业先生’叫他‘白业老师’。 “没想到我会是闲同学班上的历史老师，这就是缘分吧。” “白业老师，是我推荐你到这里来的。”绯稻无语的说。 “这更是缘分了。闲同学之后想考什么大学呢？” “暂时没决定好，不过大概率是不会出国的。” “表情很有自信呐。” “马马虎虎。” “马马虎虎也好。”白业中肯的评价起来。 “白业老师最近在忙什么？” “大人的事情，闲同学真的要听吗？” 白业似笑非笑看过来。 绯稻脸色一红，只是瞪着白业。 她倒没有谴责白业的花心，或者说，身为狮子王机关的三圣，她没资格谴责。 尤其是想到暗白奈对她说的话，要和矢濑基树假戏真做的成为恋人关系……总之，心情十分复杂。 将心比心，以前这种事没轮到自己，绯稻还觉得没什么，可是轮到自己，她觉得自己低贱，像个没有自尊心的货物，让人待价而沽。 最重要的是，她找不到为自己反驳这种事情的理由，只能默默承担。 兀地，绯稻感到额头一暖，白业竟把他的一根手指轻柔的点在她洁白的额头部位，露出温和清淡的笑容。 “你、你干什么？” 有点慌乱与愤怒，更多的是羞涩。 她慌慌忙忙扶稳眼镜，向后退了一步。 “在检查你的内心。” “内心？”绯稻愕然。 “你的思绪很乱，你在迷茫，在顾忌，还有悲伤。难以想象，一个高中生，会有这么沉重的烦恼。” “这……你能看出来？” 绯稻觉得不可思议。 白业点了点头，说：“只要善于观察，这种事其实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做到。细节决定成败。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而且养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去承担压力，不与人说，更不会去反抗。劣质的习惯只会让压力越来越大。” “你……你在胡说什么？白业老师，调戏女学生的事情，是想我告诉校长吗？这样你会被辞退工作的！” 绯稻不承认他的说法。 或者说，心底承认白业是对的，但是嘴上不服气。 就如同白业所说的，她不能去反抗狮子王机关的命令，因为这种逆来顺受，已经让她养成了习惯。 “仅以教育工作者的身份，开导学生我也有职责吧。” “白业老师，你只是负责历史，而不是班主任。”绯稻这么说。 白业却回答：“历史是上一秒的事情，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也是昨天的事情。只要是过去的，都是历史。如果要真正从历史中寻找出什么的话，那就以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中立角度去看待问题，世上很多东西，包括烦恼负担在内，都无所谓无，无所谓有。历史可不只是书本上的那些重大知识，不如说，那只是历史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们过去所经历的，所承担的，所背负的，都是历史。从过去的教训中，从负担中解放，看到真正的答案，才是历史教给我们最重要的一课。” 历史学习的不只是读懂过去，更重要的是看清楚现在，脚踏实地的活好现在。 “我没兴趣听你的长篇大论。而且这理论中充满着十分危险的想法。难怪白业老师会同时交往三个女朋友。”绯稻哼了一声。 “希望我的话对你有点用。” “我说了，我没兴趣听你的长篇大论。” 绯稻再次反驳，可是她的确听完了白业的所有论述。 “只是我随性而发，闲同学不要太当真。闲同学很可爱，我忍不住才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想多看一会儿闲同学。” 可、可爱！？ 绯稻脸色涨得通红。 可爱什么的，她才没有呢。 她这戴着眼镜，绑着两个难看的辫子，怎么看都很朴素老实，和可爱一点都搭不上边。 一定是自己那天穿着巫女服的样子被他看到了，所以才说她可爱。 哼，男人。 白业在走廊慢慢离开，绯稻有种大松口气的感觉。 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怎么总是心乱蹦乱跳啊，好烦。 对了，我为什么要和他再次接触，不是应该表现出陌生人的样子吗？？绯稻又不禁问起自己，对于自己的行为有点迷糊。 ◆ 悄然登录弦神岛这个魔族特区的狮子王机关少女——姬柊雪菜。 尽管还是一位实习攻魔官，但她的实力已经不弱于正式攻魔官，并且是狮子王机关中可以御使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顶尖剑巫。 年龄，十四岁。 身上肩负着维护世界和平的重大任务，目的是为了监视第四真祖，确定他是否有反社会的倾向，如果有就用雪霞狼这把破魔圣枪，予以其抹杀，稳定弦神岛乃至于世界的安全。 以上，便是狮子王机关三圣，对她任务进行的简述。 而她本人也是坚信不疑。 虽然她只是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但身负如此重任，让她感到命运沉重的同时，也很感动机关上层对她的信任与支持。 作为一个剑巫实习生，竟然可以拿到雪霞狼这把破魔圣枪作为武器，可以说是最高程度的信任了。 所以，这个任务，已经以正式剑巫身份出行的她，必须要完美的完成，监视第四真祖的一举一动，确定他有危险倾向时，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杀。 “你好，请问是姬柊雪菜吗？我们是弦神岛的警备队攻魔官，特意来迎接你的。” 少女怀着沉重而伟大的使命，登上弦神岛港口的时候，刚准备深呼吸第一口弦神岛上的新鲜而热烘烘的空气，面前就出现了三名身穿黑色战斗服的弦神岛警备队的攻魔官。 “诶？” 雪菜明显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刚登陆上弦神岛，人家警备队的攻魔官就找过来了？ 看到雪菜发愣，领头的那名攻魔官笑着解释说：“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弦神岛和狮子王机关重新修复了关系，目前正处于合作状态，而三圣的闲古咏、缘堂缘两位大人有事情，暂时不能前来，所以拜托我们来迎接姬柊小姐你，带你到狮子王机关为你准备好的先弦神岛住处，安排好你的生活起居。” 雪菜听到后，大受感动。 本以来弦神岛的攻魔官不对付她们狮子王机关的人，现在来看，她的师父缘堂缘，作为外交官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回温了狮子王机关和弦神岛的关系。 本来还有点紧张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在雪菜内心一扫而空。 这次的任务说不定会很轻松呢。 接下来，只需要找到第四真祖，并且监视他就行了。 “谢谢，真的是非常感谢。” 雪菜有点拘谨的弯下腰道谢。 弦神岛真的是太棒了。 这下子连车费的钱都省了呢，可以攒下更多的零花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进入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雪菜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名攻魔官坐在驾驶座，另外两名攻魔官坐在后座。 车子启动，一路向前行驶。车子发动与行驶的时候没有杂音，里面开着空调，与外面的闷热不同，里面的空气更加清新凉爽。 雪菜把吉他盒竖放在两腿之间的副驾驶座地板上，轻巧的背部轻轻倚在柔软的座椅上，像是要把外面的炎热赶走，松了口气。 “不把吉他盒放在后面吗？在前面放着有点拥挤了吧。” 开着车的攻魔官笑着说。 “啊？那个……” 雪菜有点窘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吉他盒只是简单的吉他盒，但是里面装着的东西，可不是吉他，而是货真价实可以弑杀真祖的武器——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这个东西，她必须要随身携带。 “怎么了？里面是很贵重的东西吗？那就没办法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呢。” “谢谢。” 不知道怎么解释的雪菜，听到攻魔官司机这么说，不由得心情放松下来，同时惭愧自己的警惕心理。 “说起来，你们狮子王机关真是了不起呐。” 攻魔官司机一边悠然的开着车，一边和雪菜搭话。 开车的速度有点快，但他的技术精炼，也没有违反交通规则，所以让人很放心的坐在里面。 “啊？为什么这么说？” 雪菜一惊一乍，那不怎么设防的心理，让攻魔官司机有点汗颜。 “因为太出名了吧，那个，就是所谓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号称可以杀死真祖的武器，就算是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这一代的三圣之首闲古咏，御使过这把武器，创下了赫赫威名呢。” 攻魔官司机用惊叹的语气说。 “哪里，其实也不怎么厉害。而且我和三圣大人的差距还很大，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雪菜谦虚的说，因为她也是第一次御使雪霞狼，虽然学习了相关使用方法，模拟练习也有，但真正的实战还没有用雪霞狼打斗过。 “不用妄自菲薄，能够监视第四真祖，本就代表你的优秀……不是吗？” 那名攻魔官司机语气变得有点奇怪起来。 咦？他说了什么？监视第四真祖？ 难道三圣大人和师父大人透露给弦神岛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雪菜心中疑惑。 “那个，攻魔官先生……” “好了，要到了，坐稳喽。” 攻魔官司机咧嘴一笑。 呀！雪菜可爱的叫了出来，身子猛地一震，背部狠狠摔在座位上，双手差点要把吉他盒脱飞出去。 车速变得十分可怕起来。 这种速度在马路上根本不可能出现，不，绝对是违反了交通规则。 但这个时候，雪菜才发现，车子驶入的街道，竟然空无一人，所以不会成为马路杀手这件事是确定了的。 前面的空间先是扭动撕扯了几下，猛地扩张开一个巨大的黑乎乎洞口。 那是—— 雪菜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黑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要去哪里？ “等等，司机先生，请停……下……” 雪菜转着头，大声对那名攻魔官司机喊话。 然后她的声带卡住了，发不出声音，脸色有点发白。 ‘攻魔官司机’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穿着白颜色的宽松战斗服，浅蓝色的短碎发，排列在右脸颊上的是牙齿状的白色假面，正咧着嘴恶劣的对雪菜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让雪菜不寒而栗，心中意识到不妙已经晚了。 车子进入了黑色的洞口。 车子也开始变形。 轮胎收缩，两侧伸展出黑量色的钢铁翅膀，后尾喷射出苍白色的光柱，推动着这辆‘飞车’向前极速飞行。 速度远在军用飞机之上，但奇怪的是，一点噪音与摇晃感都没有产生。 看到这个场景，雪菜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人不是弦神岛的攻魔官。 雪菜下意识的想要打开吉他盒，将雪霞狼握在手里，准备在这狭小的空间，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不过在她刚按住吉他盒的开关时，有两个冷冰冰的黑管抵住了她的后脑。 后排的两名攻魔官变成了人工破面士兵的样子，拿出魔导火器，狭长幽黑的枪管对准雪菜的后脑，手指放在扳机上，脸上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最为忠诚的听话的战斗士兵。 雪菜脸上冷汗流淌下来，心中慌乱无比。 虽然吉他盒打开了，里面的那把银色的降魔圣枪，也显露了出来，但是雪菜不敢去拿。 她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贴在她后脑上的两把魔导火枪。 只要她敢有异动，她的脑袋会瞬间爆开，像是被敲碎的西瓜一样炸裂开来。 “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雪菜很委屈，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为什么自己刚来就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最惨的一点，她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针对她行动？ 她没得罪过这些神秘人吧？ “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了，但还是要说一句，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小丫头，欢迎来到……真白夜宫！” 这位破面——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咧开嘴说出欢迎的字句。 第十四章 姬柊雪菜物语（一） 一望无际的白色乐园。 虽然有着不少的绿化环境，但建筑色彩大多还是采用不透明的白色。 天空永远是永夜的状态，安谧的氛围下，不会给人一种阴森、冰冷的感觉，而是一种绝对的安静吧。 就像是在乡下的院落里，欣赏夏日的月色那种宁静感。 从‘飞车’上下来的雪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所有的画面超过自己所能想象的地步，数不清的建筑群，不显得拥挤，宫殿与宫殿之间隔着足够的空地，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大约只有这些，至于更远的地方，需要站在高处才能够远望到。 即便如此，这种感受也非常不真实，如同踩在虚幻的土地上，自己的存在稍纵即逝。 静谧的微风拂过，头发与裙摆扬起，映照出雪菜一脸惨白的神情，绝望而无助。 在她面前呈现的是—— 至少千名以上的骷髅士兵，还有少数人工破面士兵，穿着白色战斗服，手握魔导武器，腰间配着白色带鞘的长剑，也方便于近战，以整列的行动力，位于宫殿的各个需要看守的哨口。 一丝不苟站立的姿态，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似乎受到过十分严格的训练。 这只不过是其中一块地区。 至于更远地区，驻扎着多少士兵，雪菜不知道。 但那数不清的白色小点，是十万？百万？还是千万？或者是用亿来计算？ 它们身上的气息很强，至少也有正式攻魔官等级，每一人都能够和强大的魔族战斗。 这样数量的士兵，一拥而上，纵然是真祖，想必也要退避三舍。 雪菜拿着手里装有雪霞狼的吉他盒，没有一丝安心的感觉。 不使用雪霞狼，她可以对付多少手握魔导火枪的士兵呢？ 最多也只能空手对抗几十个罢了。 即使用上雪霞狼，一次性对付数百个已经是极限。 毕竟这些士兵不只是使用魔导火枪，还配备用于近战的剑刃，可见它们的近战能力不俗。 说到底，她还是刚刚完成学业的剑巫，前一天还是见习剑巫，不算是狮子王机关的正式战斗力。 雪菜还看到了，游荡在宫殿与宫殿之间巨大生物—— 穿着黑色的巫师大袍，巨大的身体堪比高楼大厦，白色的面目，猩红色的眼眸，突出如刺一样的鼻尖，慢吞吞的在行宫行宫之间走动，它们身上的气息比手握魔导武器的士兵更强一些。 这样诡异而庞大的生物也是随处可见。 这由不得雪菜不绝望无助，如果这是梦，她愿意快点醒来。 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断冲击她原有的三观，把她的世界观按在地上，狠狠用力的粗暴蹂躏了一遍，然后重新制造出新的世界观。 她不禁做出了一个假设，这些士兵如果冲入狮子王机关总部，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怖破坏？ 先不说三圣，三圣之下的攻魔官，必然全军覆没。 这还是在敌人首脑没有出手的情况下，以士兵的战斗力来计算。 “喂，小丫头，有没有听到？” 看着呆滞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雪菜，葛力姆乔语气不爽的喊话起来。 “呃……” “呃什么呃，叫你几遍了，好歹也反应一下啊。跟我来，我带你去抽血。” 葛力姆乔随意的说，也没有让人工破面用魔导火枪指着雪菜，根本没这必要。 只要她足够聪明，就应该明白，反抗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抽、抽血？” 雪菜被葛力姆乔的话吓到了。 “愣什么？快点跟上来。” 葛力姆乔双手放在口袋，身体微微前倾的向前沉稳的迈步，已经向宫殿入口的率先走过去。 雪菜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葛力姆乔进入了宫殿入口，随着他迈入宫殿深处。 宫殿的内置走廊看不见尽头，但宽敞程度不错，道路大约有十五公尺到二十公尺的宽度。 两侧的房间墙壁是用一种特制的透明玻璃阻隔与走廊的分别，因此可以透过透明玻璃墙壁，看到两侧房间内的一切事物。 穿着白色大褂的各种奇特破面，让雪菜不禁疑惑，这究竟是什么魔族？ 在她所学习的知识中，从没有看到过这种魔族的任何记录。 既不是兽人，也不是吸血鬼，总之，已知的任何一种魔族都无法和这里的生物搭上关系。 房间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只不过是一些研究人员，在实验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效果，还有一些用于人体解剖的地方，但场面也不怎么血腥。 路上偶尔碰到走过来的破面，会过来和葛力姆乔恭敬的打着招呼。 “那个……请问，您是这里的首脑吗？” 过于紧张的雪菜，打破了这份寂静，忍不住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话。 葛力姆乔嗤笑一声，微微撇过头，那笑容怎么说呢，像是再看一个傻子。 “我勉强算是第二梯队最强的战斗成员，在整个真白夜宫地位与实力在我之上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人以上。不过，我也算是干部中的一位成员，虽然是垫底的那种中层干部。” “……” 雪菜生硬的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不知道如何评价葛力姆乔这句话。 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话。 葛力姆乔身上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让她的骨头都在发出咯咯的颤栗响声。 这种感觉，已经非常接近三圣给她的强大压迫感了。 那种等同隔了次元层面的差距，是雪菜可以感觉到的绝望。 正因此，在葛力姆乔说出，至少还有二十人强过他这种话。 这种话雪菜第一个反应就是假话。 但是葛力姆乔那认真无比的表情，雪菜心底隐隐告诉自己，他说的是真话。 这里拥有至少二十位比他更强的存在。 她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 乘坐升降式电梯来到这座宫殿的第四层地区，布局与第一层差不多。 雪菜跟着葛力姆乔来到一个比较宽大的房间里面，那里有几个类人面孔的医护人员，在看到葛力姆乔进来之后，过去叫了一声：“葛力姆乔大人，有什么事吗？” “给她抽一下血，有用。” 葛力姆乔指着身后的雪菜。 “好的，这位小姐请过来，放心，很快就结束。” 医护人员还算是语气温柔，雪菜心中抗拒，但还是很老实的上前，坐在凳子上，伸出雪白的胳膊。 医护人员技巧很娴熟，看样子平时没少做这类事情，抽的血不是很多，只装满了半个试剂管，然后塞住，交到葛力姆乔手上。 之后葛力姆乔就带着雪菜出来，雪菜也松了口气，原来真的只是抽血而已，只要不做更过分的事情就行。 抽血而已，在狮子王机关内部也经常这么做过。 到了外面的走廊上，葛力姆乔将装有雪菜鲜血的试剂管放入口袋里，然后伸出手说：“把那个吉他盒也给我，对，里面的那把圣枪。” “这个是……” 雪菜有点抗拒，三圣对她提醒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雪霞狼有任何损失。 “只是检查一下它的特性，用完很快就还你。” 葛力姆乔的话，让雪菜抿起了唇，咬了咬牙之后，乖乖地交出装有雪霞狼的吉他盒。 这样一来，她只能成为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力反抗这里的任何手段。 随后，葛力姆乔从另一只口袋掏出一张薄纸一般的蓝色金属片，放到雪菜手里。 “这个是……” 雪菜不明白这个东西的意思。 “时空跳跃装置，给你的这个只能在真白夜宫内部有效，贴在身上就能使用，你先熟悉熟悉，另外这不需要充能，可以无限次使用。好了，剑巫小丫头，你现在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玩了，有事的话，会有人通知你。这是地图。” 说完，葛力姆乔也不等雪菜问话，又丢给她一张真白夜宫的全景图，动作流畅的走开，去把雪菜的鲜血还有得到的雪霞狼，找到萨尔阿波罗后交给他处置。 “什么嘛，我一个人在这里，连个导游都没有。叫我一个人怎么走啊？还有我要住哪里啊？真是些怪人……” 雪菜不满的嘀咕起来。 但还是很老实的看起地图，上面有真白夜宫的各种地区名称，还有那片地区的功能性，也在地图上简单的说明。 正说着，雪菜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耳面一红。 “算了，先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先找个吃饭的地方。” 从地图上寻找可以吃饭的地方，应该是这个‘回旋乐园城’吧，有解释说明，这里是供应娱乐、美食等享乐主义服务的地区。 可是怎么去？ 她不认识路啊！ 而且宫殿与宫殿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感觉走到回旋乐园城的时候，她已经饿死在路边了。 随即，雪菜看向了葛力姆乔临走前给她的一张薄纸般蓝色金属片，是所谓的‘时空跳跃装置’，听名字就该知道这是一件怎么样的功能性道具了。 ——回旋乐园城。 建造在第零塔、第一塔以及第四塔三点中间的位置，只需要从白色庭园向北直线前进，穿过第零塔地区，就可以找到那里。 不过因为空间上的实际距离有点远，所以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缘故，例如比赛赛跑之类的，时空跳跃装置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需要短短几秒，就可以在真白夜宫内任意跳转地区。 雪菜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湛蓝色的光柱包围起来，通过蓝色的光子层，可以看到周围宫殿内部的景象正渐渐淡去。 强烈的光让雪菜有点睁不开眼，大约有几秒的时间，这种光线才逐渐减弱，蓝色的光子层消散开来，雪菜睁开眯起来的眼睛，视线开始恢复作用，但这里的景象已经和刚才的宫殿内部不同，不是充满卫生的药水味道，就好像身处医院里面一样。 而这里不同，是一座宏伟繁荣的城市。 在朦胧而美丽的夜色下，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各种颜色的霓虹灯，还有奇形怪状的娱乐建筑，由各色花岗岩打造而成，铺垫在不见边角的水平线上，让雪菜一瞬间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夜晚的东京市区。 就繁华的程度而言，还要超过许多。 她站在类似于站台一样的等候小型广场上，周围有着和她一样，通过时空跳跃装置来到这里的破面，环绕着乐园城的树木，结着饱满而丰润的果实，鲜花不分季节的盛开，香味不淡不浓，更是增添了几分温暖和谐的气氛。 这里就是回旋乐园城……为了让真白夜宫工作人员，因工作疲惫，从而用来休息放松的地区。 也是一座永不坠落的永夜之城。 环绕在乐园城四周的，是一片湖泊，湖面上反射出淡蓝色与淡金色互相交融的美丽光辉，可以看到这座处于巨大湖中心的乐园城正以一种可以感受到，却没有晕眩感产生的速度在湖中心旋转。 连空气都和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街道干净整洁到一个了不起的程度，因此空气很新鲜，雪菜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欢呼雀跃。 和那片严肃与庄严交融的宫殿群相比，这里才像是正常人待下的地方。 商店的种类很多，只要是能够想到的，这里都有，想不到的娱乐设施，这里也全部应有尽有。 身材高大到几米或者是身材如同幼兽形态的破面，相安无事的在街道上行走，考虑到很多行人的体积巨大，商店的门和内部空间都会建造的宽敞。 这里也有和雪菜一样的人类，不过数量稀少。 人类与魔族共同生活的地区，让雪菜想到了‘魔族特区’这个词。 链接时空跳跃装置的广场，是位于乐园城四角之一，这里有四个站台供应使用。 雪菜来到的，只是随机选择的一个站台广场。 “喂，让开一点，小姑娘，你挡着路了。” “哦哦，对不起，我马上挪开。” 雪菜鞠躬道歉着，那名破面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一脸酷酷的从她旁边走过去。 街道上很多行人都是穿着奇装异服，尤其是破面，说不定是在彰显自己的个性，雪菜这副学生装，反而是比较正常的那个。 雪菜想要找个地方吃饭，摸了摸口袋，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才反应过来钱包不见了的事实。 该不会是来的路上，掉在哪里了吧？ 这下可糟糕了。 正在着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冽又很动听的声音： “人类的小女孩，请让开一点，你那笨蛋站在路中间的行为已经给其他人造成困扰了。” 一上来就是批评。 “抱歉。” 继续道歉，雪菜也抬起头看向对方，眼中露出了惊艳的色彩。 潇洒与美丽并称的女仆长，即使在夜里，也是打着鲜红色的阳伞，为她伟大的主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挡住什么。 或者说，是为了排场与威严上的事情吧。 总之这样子看上去，那位吸血鬼大小姐真的非常有气场一样。 蕾米莉亚微微扬起头，似乎很感兴趣的看向雪菜，说：“新来的人类吗？之前没看到过你，要不要来我的红魔馆当女仆？你的鲜血闻上去有点甜美呢。” 露出了尖锐的小虎牙，背后的翅膀也是兴奋的抖动起来，蕾米莉亚从雪菜的体内，嗅到了她那美味无比的鲜血。 吸血鬼！看到蕾米莉亚的一瞬间，判断出她的种族后，雪菜下意识的做出警惕的战斗动作。 女仆长咲夜见到此，立马走到蕾米莉亚前面，一手撑住鲜血色的阳伞，一手夹住三只飞刀，随时准备战斗，目光冰冷而带有威慑力。 “不要这么紧张，咲夜。这种程度的人类没必要做出警觉。何况，她那蠢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是，大小姐。” 咲夜退后一步，恭敬的站在蕾米莉亚身后，彰显出蕾米莉亚主导者的身份。 “为什么这里会有吸血鬼？” 对于雪菜的问题，蕾米莉亚反而笑了起来：“为什么这里不能出现吸血鬼？” 这个回答，让雪菜哑口无言。 的确，如果这里是魔族特区的话，有吸血鬼是很正常的，但是对方没有佩戴魔族登陆证。 “第一次来这里，的确会有点陌生感。不过看你困扰的样子，那么，让我这个伟大的红魔馆吸血鬼之王，来听一听你的愿望吧，新人。” “愿望？” “是啊，这可是难得的一次恩赐，心怀感激的收下吧，新来的人类。” 蕾米莉亚挺了挺胸膛，自信的微笑中，有着上位者该有的包含一切的气势。 咲夜一脸自豪而骄傲，不愧是大小姐，即使是面对下贱且卑鄙的肮脏人类，也能怀有如此伟大的博爱胸怀，做什么事都是如此的耀眼而夺目。 太令人感动了。 “那么……让我吃一顿饱饭就好了，十分感谢，我快要饿死了。” 雪菜摸了摸头，说出了这个卑微无比的请求。 咲夜面露蔑视，这个人类懂得自己在说什么吗？吃一顿饱饭？她从未听说过有如此卑贱的要求？ 她错过了一次成为强者的机会。 蕾米莉亚也没想到雪菜会说出这种话，笑容僵硬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怎么，不行吗？” “不，不是这个问题……算了，你这个愿望跟没有一样，我一时没办法反应。你果然很有趣呢，人类。” 蕾米莉亚在短暂的无语之后，带着雪菜进入了一家有十几层楼的高级餐厅。 通过最高层的玻璃墙，可以眺望着回旋乐园城美丽奇幻的夜景。 穿着女仆装的女性破面，皮肤看上去异常惨白，让人联想到僵尸这种生物，不过服务很周到，显然是得到过严格训练的。 雪菜在蕾米莉亚面前狼吞虎咽起来，如同一个饿死鬼投胎，从早上就一直没有吃饭，肚子已经发出强烈的不满抗议声。 不管怎么样，肚子总是要填饱。 站在一旁的咲夜看到雪菜那不是很雅观的吃相，还是在她伟大的主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面前，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要说什么，蕾米莉亚阻止了她，笑着说：“没关系的，咲夜，我并没有介意这种事。” “那个……谢谢，如果没有蕾米莉亚小姐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雪菜这时说，脸上充满了感激之色，然后拿起一个油炸得十分香脆的鸡腿啃着。 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 为了不麻烦蕾米莉亚更多，她点的都是比较便宜的食物，例如炸鸡腿和汉堡肉，加上廉价的饮品。 即便如此，味道也要比外面的更好。 这里的厨师一定非常优秀。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填饱肚子相提并论。 就算是俘虏，也是要享受基本的人权的。 “这位是斯卡雷特一族的当家，红魔馆之主，人类，你多少也心怀应有的敬重姿态吧。不要总是你呀你呀的叫着，太没有礼貌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女仆长，必须无时无刻要显示出主人蕾米莉亚的伟大与高贵之处。 她对于雪菜那不太礼貌的叫法看不过去。 “斯卡雷特？”雪菜眨了眨眼睛。 这个姓氏是第一次听到，在她所熟知的吸血鬼之中，并未有所谓的斯卡雷特一族的任何相关记录。 “正是。” 女仆长挺起饱满的胸膛，一副自豪骄傲的状态。 “哪个？” 雪菜继续无辜的眨眼，歪了歪头。 “你这家伙……” 咲夜脑子里的某根弦断裂了，眼睛里带着可怕阴森的杀气，雪菜可爱的呜咽着叫了一声。 好可怕的杀气。 她的确没听说斯卡雷特一族的名号，这倒是真的。 “唉……”对于咲夜忠心护主的姿态，蕾米莉亚有点头疼，她就是太注重细节方面了，不得不再一次制止她：“咲夜，我说了很多次，这只是一个新人，不要这么斤斤计较。说起来，新人，你是怎么来的，或者说，是谁带你进来的？你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唔……是个叫葛力姆乔的男人。”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难怪了，他大概只把时空跳跃装置给你之后，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了吧。他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引导者。” “蕾米莉亚小姐是吸血鬼吧。”雪菜这么说。 “嗯，不过和你熟知的吸血鬼不同。我不会使用所谓的眷兽，也没有被人诅咒过的经历，是纯粹的纯血吸血鬼。” “纯血的吸血鬼？” 雪菜还是不解，所谓的纯血吸血鬼，在她的印象中，是指代真祖或者旧时代吸血鬼阶层的称呼。 一般来说，就是吸血鬼之中的贵族。 但蕾米莉亚强调自己没有被人诅咒过，又是纯血吸血鬼，不会御使眷兽，在雪菜看来，似乎是非常矛盾的说法。 不如说，不能御使眷兽的吸血鬼，那一定是弱小到魔力与生命力十分脆弱的地步。 她的确没从蕾米莉亚身上感受到什么像样的强大力量，倒是旁边那个女仆更有气势。 联想到蕾米莉亚的外表，应该是吸血鬼的新生儿，难怪气息这么微弱，原来是还没有进入成长期。 一旁咲夜说：“真正的强大应该依靠自身的能力，而不是依靠什么所谓的眷兽，不要把大小姐和那些依靠外物战斗的吸血鬼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他们在除去眷兽之后，身体素质竟然还不如兽人，依靠邪魔外道的手段，一味用外物提高战力，沉迷于力量带来的欲望，他们基本丧失了再度变强的可能性，很难有突破性的成长。” 这些话是雪菜没办法反驳的，那就是从底层到真祖的吸血鬼，全部都是在依靠眷兽战斗，他们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力量，都是集中在眷兽上面。 失去眷兽的吸血鬼，的确没什么可怕的，还不如兽人强大。 就连真祖也是。 注重于开发眷兽的力量与强度，自身除了魔力庞大这一点，战斗力无法跻身第一流之中。 不过有不死之身这一点，真祖没有眷兽同样是很强的存在，然而不会再有什么压倒性的威慑力，威胁各国的安危。 所谓的夜之帝国也就不会得到国际承认了。 眷兽也并非完全是真祖的所有物，而是利用自己的魔力与生命力，与异界生物签订契约，再通过魔力集合体的姿态释放出来，让吸血鬼驱使它们战斗。 咲夜说他们依靠外物变强，这一点是没说错的。 除非他们可以把眷兽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彻底融入自身血脉之中，否则这部分的缺点，若是遇到可以斩断‘契约’类型的敌人，切断他们和眷兽的联系，后果可想而知。 真白夜宫正在做着这方面的研究。 对眷兽生存的世界很感兴趣。 通过那份‘契约’寻找眷兽的世界，就可以培养出一支眷兽军团。 这也是真白夜宫对真祖兴趣不高的原因所在，所以‘猎杀真祖’这个计划，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处于没人搭理的搁置状态。 比起真祖，白色庭园对神话真祖实力的眷兽世界更充满兴趣 从各地掳走吸血鬼过来，研究他们血脉里的‘契约’，相信总有一天会攻破这个难关。 而到时候，真白夜宫会多出一支强大无比的眷兽大军。这个计划比真祖本身更具有突破性的成果。 在交流之中，蕾米莉亚也了解了雪菜来到这里的原因，对她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是不可能因为她可怜，就私自把她放出去。 红魔馆虽然掌握着真白夜宫的一些主权，有着随意出入真白夜宫的权力，但在人员流动方面，检查的十分严格，何况只是一个萍水相逢人类小女孩。 规则下的完全自由，真白夜宫强调的只有这一点吧。 雪菜同时也没有逃出去的想法，因为雪霞狼还留在这里，最起码也要拿回雪霞狼，才会考虑离开的事情。 至于什么时候重新拿回雪霞狼，这种事只能看对方的心情了。 说起来，对她又是抽血，又是拿走雪霞狼，这种行为真的让雪菜不解。 “既然你是孤儿，那就好好在这里生活下去吧，至于之后的事情，等你安顿下来再说。咲夜，找一份工作给她，吃白食在这里会遭人鄙视，还会被残忍的驱逐出去，真白夜宫不接济懒惰者。去看看真白夜宫哪个部门还缺人。” “好的，大小姐。”咲夜点了点头。 在送蕾米莉亚回到红魔馆之后，咲夜带着雪菜在真白夜宫内寻找一份工作。 “姬柊小姐，请问你会做什么？” 咲夜的问话让雪菜有点为难。 “怎么了？” “不是，我以前大多时候都在学习战斗技巧。” “这样啊。但你现在的身份，在白色庭园命令没下来之前，你是不可能出去的，那就不能让你去可以外出的部门。看守的任务怎么样？薪水很高，工作内容比较轻松，或者是女仆工作也行，都是比较轻松的工作。” “女仆工作吧，我有过做家务的经历，在这方面也比较拿手。” 咲夜点了点头，也没有在这种事为难雪菜。 在确定完雪菜的工作内容之后，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部门就行。 接着，咲夜带着雪菜来到一个陌生地区，找到那里的看守者。 “好久不见了，路德本先生。” “哦，是咲夜小姐啊，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在第零塔领地巡逻的路德本，看到咲夜之后，有点意外的打了个招呼。 “事情是这样的……” 咲夜向路德本解释。 路德本听罢，看向脸生的雪菜，少女正一脸紧张与忐忑，局促不安。 初来乍到一个陌生地方，的确容易怕生。熟悉了之后就自然会放开了，这样的新人很常见。 路德本点了点头，心情颇为不错：“我知道了，这位人类小姑娘就交给我来安排吧。有些破面女仆的确毛毛躁躁的，干事情不利索，不能因为白业大人他们外出旅游，就不把第零塔的打扫工作做好呢。不然我这个第零塔看守者脸面无光。咲夜小姐推荐人来，真是帮大忙了。” “拜托你了，路德本先生。” “哪里，这本就是我的工作。说起来很巧，前几天也来了一个在这里实习的人类小姑娘，是坂柳秘书官推荐过来的，打扫工作做的很完美，我想她们会成为一对好朋友的。” 路德本想到了什么，开口说。 经路德本一提醒，咲夜也想起来了这件事，听人说过新来了一个长相纯洁神圣的人类女孩，在第零塔当女仆。 ◆ 姬柊雪菜失踪了。 从踏入弦神岛的第一时刻，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连监控都没有录到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绯稻与缘堂缘为这件事烦闷不已。 狮子王机关全体高层也是如此。 不过大多数人烦闷的原因，是雪霞狼，而不是姬柊雪菜这个人。 姬柊雪菜失踪了，也就代表着雪霞狼落入了不明势力的人手中。 相比于姬柊雪菜的失踪，雪霞狼的失踪更值得狮子王机关高层重视。 这种做法无可厚非，即便是挑选出来监视第四真祖的正式剑巫，但终究还未与第四真祖接触，她的重要性自然无法和世界上仅存三件的雪霞狼相提并论。 站在高中部教学楼的天台上，绯稻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平息心中的困扰，然后轻叹的吐了口气，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声音： “那么，这次又是在为什么而苦恼呢，闲同学？” 绯稻愕然的看向周围，没有发现人影，紧接着仰起头，看向天台上面凸起来的小平房，那上面的一位男老师正和她一样，一个人坐在那里，悠闲的吹着风。 他似乎是听到了绯稻的叹息声，才有此一问。 “白业老师，你为什么在这里？” “说得我好像痴汉一样，我比你早到这里二十分钟。”白业提醒她时间上的前后。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绯稻疑惑地问。 “今天天气不错，不是很热，在这里吹着风吃盒饭，也是一种享受。何况南宫老师不在办公室里面，没有人说话聊天，还是挺无聊的吧，在我没课的时候。”白业笑着说。 绯稻顺着楼梯慢慢的爬上去，看到白业手边放着已经吃干净收拾好的盒饭，证明他的话是真的。 “过来坐坐？” 看着绯稻纠结复杂的样子，应该在为什么事情苦恼着吧。 绯稻也不知怎么了，就鬼使神差的真的上来了，坐在白业旁边，屈起双腿，将裙子覆盖在大腿上。 “吃过了吗，闲同学？” “没有，没心情吃。” “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委屈自己的肚子。” 绯稻那清心寡欲的没有情趣面孔，不用猜也知道，心里面的压力何等之大。 “白业老师，你一直都这么心情放松的吗？” 绯稻反问起来。 在白业脸上，她看不到所谓的烦恼，所以跟他聊天的时候很轻松，自己心情也会不禁放松下来。 她有点羡慕白业这无拘无束的乐观心态。 一想到自己最近发生的糟心事，怎么也不可能乐观起来。 “可能是我人生经历恰好比你多一点吧。” “社会人的经验还真是了不起。” 绯稻露出微笑来，透过镜片的眼镜望向天边的云层，微风徐徐而至，浮动着垂落她面前的两根麻花辫。 “是的吧，以我的经验不一定是适合你的，说太多，也只是成年人的无病呻吟罢了。” “原来白业老师不是在安慰我啊。” 这种话可以说是在故作生气的姿态了。 “聊聊天，打发时间而已。比起轰轰烈烈的大事情，我更喜欢细水长流的生活。” “这种慢吞吞的生活，的确很适合白业老师你。”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的一个后辈失踪了，怀疑是遭人绑架。” “很遗憾的事情。你们关系很好吗？” “一般。但她的家长很生气。” “生气？”白业奇怪了起来。 绯稻笑着说：“是啊，家长生气的原因，不是她这个人失踪了，而是连同她身上的贵重物品一起失踪，才感到生气的。” 雪菜很重要，但她目前再怎么重要，也不如雪霞狼贵重。 监视第四真祖的备用人选还有多个，甚至还可以继续培养更多的。 可是雪霞狼失踪，就等于永远少去一个，只剩下两件，这对于狮子王机关而言，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以现有的技术，无法继续制造出新的雪霞狼，供应给剑巫使用。 即使是下降一个层次的可批量生产仿制品，狮子王机关也不具备这方面的技术。 “去告诉警察了吗？” “警察说没有找到。” “那就难办了，可惜我现在只是个教师。”白业这么说。 “白业老师认真教书就好了，这种事你也帮不上忙。” “说的也是，我不是警察，找人这种事交给专门人负责比较好。不过说实在的，弦神岛的自卫队感觉只是摆设。” “这么说，南宫老师会生气的，千万不要让她听到，南宫老师还是挺在意弦神岛的安防问题的。好了，白业老师，吐露心声之后，我心情好多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历史课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其他科目也可以找我，多少会一点。” “我会的，不过到时候不准毛手毛脚，白业老师你的人品，我不是很放心。” 绯稻微笑着站起身，拍着有点皱褶的裙子，离开这里。 白业躺在屋顶，双手放在脑后枕着，悠哉的看着天空，慢慢闭上眼，准备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说起来，下午好像没课呢，睡完觉直接回去吧。 ◆ “明天还要去补考，那月酱在这方面也太严格了。” 在家庭餐厅里，第四真祖晓古城开始了悲剧的补习生涯，陪他一起的有他的朋友矢濑基树，还有蓝羽浅葱。 蓝羽浅葱正不时捋着头发，一边玩着粉色手机，对于古城的哀叹声视而不见。 “还不是你平时不认真上课，尤其是之前一阵子，上课注意力总是不集中。” 矢濑也很无语，一个真祖竟然落到补习考试的地步，让人不忍直视这悲惨的遭遇。 大概他是第一个因为补考而烦恼的吸血鬼真祖了。 “这不是没办法嘛，白天总是想要睡觉，没办法集中精力。” “浅葱，你也骂他几句吧。” 矢濑突然说。 浅葱停下玩手机的动作，目光扫向古城。 古城缩起了脖子，有点不敢和浅葱对视。 “你们慢慢补习吧，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拜拜。”浅葱冷哼了一声。 她听到古城的主动邀请她出来逛街，以为他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出来，结果看到矢濑也来了。 然后叫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他补习功课？ 因此，在矢濑刻意给她和古城搭桥的时候，浅葱不耐烦的提出离开的话语，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庭餐厅。 她生气的理由不是矢濑，而是古城的迟钝与怠慢。 “挚友，你还是过去安慰一下浅葱吧。”矢濑建议。 “她生气理由莫名其妙的。再说了，我明天还要补考，今天再不努力就来不及了，明天会被那月酱打死的。” 古城唉声叹气。 矢濑也唉声叹气。 这小子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临时抱佛脚，明天补考肯定还是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也不差这一回。 但是，此刻追上浅葱，陪她去逛街，看电影什么的，却可以……总之，矢濑有点看不懂古城的操作。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矢濑到一边接起电话，大约半分钟后回来了，一脸喜色。 “怎么了，矢濑？” “我之后有事，要回家准备一下，可能无法陪你一起补习了。” “啊，什么事这么重要？”古城心情更糟糕了。 浅葱走了，连矢濑都要离开他，不陪他一起补习。 “是三年级的学姐找我约会。她前两天找过我，接受了我的告白，现在已经是我的正式女友了，我晚上得陪她去逛街。不过她现在正在上课，我必须得回去打扮打扮才行。” 矢濑犹豫了一下，对古城说。 以前没有正式确定关系，自然不好随意说出来，但现在已经确定关系了，也就无所谓说不说。 “你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三年级的学姐？”古城酸溜溜说。 可恶，他还是个单身狗啊。 矢濑运气也太好了吧，为什么他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呢？ “好了，古城，你自己慢慢一个人补习吧，或者你去找浅葱，要不然你写一万字的检讨书给那月酱。不多说了，再见。” 矢濑迫不及待的和古城告别，绯稻这阵子和约会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尤其是前几日的告白成功后，一定是自己的诚心打动了她。 只要坚持不懈，总是会收获爱情的。 矢濑开始幻想自己和绯稻的美好未来。 “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但愿你们分手……” 古城小声的诅咒，当然只是开个玩笑，矢濑找到女朋友这件事，他为挚友感到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的人生际遇感到同情。 第十五章 姬柊雪菜物语（二） 吸血鬼遭遇袭击。 是昨晚于弦神岛仓库街发生的事情，对方是一只旧时代的吸血鬼，已经濒临死亡状态，目前放在医院里急救。 能够把不老不死的吸血鬼打成这个样子，还是旧时代的吸血鬼，那月感受到了棘手。 太扎手了，这个事件。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发生的第一起袭击事件了，也就是说，昨晚的袭击事件，只是其中之一，在更早之前，弦神岛就有类似的袭击案件。 截止昨晚为止，总共发生了七起。 受害人之中有兽人，也有吸血鬼，因此可以断定凶手，是在针对魔族下手。 至于之后会不会再度出现魔族袭击事件，那月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但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是那月所不知道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度发生这样影响恶劣的魔族被袭击事件。 很容易造成弦神岛上的魔族不满情绪，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个事件，把凶手捉拿归案。 “南宫老师是在为昨晚的魔族袭击事件感到困扰吗？” “咦，老白，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月惊讶了起来。 “早上的新闻我看了。局势好像很紧张，警备队的攻魔官都在行动。南宫老师也是攻魔官，早上露出如此愁容，应该在为这件事困扰吧。”白业说出自己的分析。 “是啊，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要是不赶快抓捕起来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丧心病狂对普通人下手啊。”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白业突然说。 “什么？” “为什么凶手针对魔族下手？而且从受害者们之间的联系看，都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难道是单纯的仇恨魔族？听说教会的人员比较讨厌魔族，对魔族一向采取极端的排斥措施。” 听到白业这么说，那月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信息。 她诧异的看向白业，这个普通人，脑子还是蛮好用的。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是教会人员做的，但不是完全没这个可能。 只是，如果真的是教会人员，特地来弦神岛袭击魔族，好像有点小家子气。 若真是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 “老白，没想到你脑袋还是挺好使的。有兴趣来我们警备队兼职吗？薪水绝对充足。” “别，南宫老师，我只是个普通人，可不想卷入危险的事件当中。再说，老师这个工作我很喜欢。要是再兼职警备队工作，我约会时间就没了。” “人啊，不能一生混吃等死，碌碌无为。老白，你也太没干劲了，约会那能叫事情吗？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可以激发勤奋，激发人的斗志，是男人就不能甘于平凡。”那月怒其不争。 “我觉得纯粹是南宫老师你想要偷懒，拉我过去充人数。” “……” 瞎说什么大实话，她空隙的魔女每天晚上都在认真巡逻弦神岛的安全问题，才没有找机会偷懒呢！ ◆ 真白夜宫，第零塔。 一头黑色不算太长的秀发，带着白色蕾丝花边的发卡，身上穿着的是蓝色与白色为主色调的女仆装，裙子的下摆大概在膝盖略上一点，刚好可以遮住大腿的程度，黑色的圆头皮鞋加上白色短袜，过于稚气的脸上，容貌算是姣好的类型，因此看上去是个很可爱的未成年小女仆。 这就是雪菜此刻的工作形象。 她拿着扫帚唉声叹气的在某个房间内开始进行清扫工作。 所以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她明明是机关上面派到弦神岛，专门监视第四真祖的正式剑巫，先不说刚上岛就遇到了一群恶劣性格的骗子‘攻魔官’，接着把她带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去理解的地方…… 之后的事情，雪菜感觉像是在做一个很可怕又很奇怪的梦。 所以呢，为什么突然做起了女仆的工作……雪菜又是一声叹气。 有点不太情愿的脸上，勉强动作起来，拿起扫帚，心不在焉的做着打扫的工作。 心里想着怎么才能重新拿回雪霞狼，然后寻找机会逃出去。 虽然这里食物挺好吃的，工作人员看上去也好像不是纯粹的坏人，至少没有一开始就采取过激的暴力……但是一想到自己辜负了机关上层的培育，雪菜一阵愧疚与无奈。 现在三圣大人一定在担忧她的安全，开始急疯了吧。 “这样心不在焉工作，是没办法把房间打扫干净的。” 雪菜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了轻柔与友好的动听声音。 怎么说呢，有种圣洁的味道。 没错，就是圣洁。 即使没有转过头之前去看，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由内而外的圣洁女孩。 雪菜转过头去看，果不出自己的所料，对方的容貌与气质都太过于纯真圣洁，如同莅临凡尘的天使，如果背后加上白羽的特效，就是货真价实的天使。 穿着和她同一款式的女仆装，带着白色的蕾丝花边发卡，鞋子和袜子也基本没有不同。 白发及肩，湛蓝色的双瞳，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辉，容貌的气质同是如此，文静与恬淡的笑容，是让人打从心底认可的温柔善意。 她那‘批评’雪菜的话，其实也没有真的批评的意思。 她手里拿着打扫工具，和雪菜一样，是这里的工作女仆。 也是这里为数不多人类外形的正常人，但是身上的气息……怎么说呢，是真的有一种很怪异的氛围。 好像真的不是人类，而是天使一样。 “你是……” 雪菜有点发呆，第一次看到这么圣洁的孩子，有种自行惭秽的自卑感。 难以想象这样纯洁的孩子，会在这里做着女仆的工作，真的是太过分了！ “你好，我是叶濑夏音。” “哦……哦，我、我是姬柊雪菜。” “刚来这里的是吗？我听路德本先生说了，他让我来好好带你一起工作。” 夏音微微一笑，雪菜看到这个笑容，觉得心都快化掉的感觉。 全身上下都被治愈了，充满了干活的热情。 “好、好的，我叫你夏音可以吗？” “嗯，可以喔。” “太好了。” 雪菜这时候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动力，这个孩子的要求，让人不忍心拒绝。 夏音看着雪菜活泼喜悦的样子，没有之前的那份紧张与幽怨感，让夏音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慢慢地，两人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雪菜也了解到，夏音是这里工作人员的亲属，专门被分配到第零塔做着女仆的工作。 夏音的养父叫做叶濑贤生，不仅仅是真白夜宫的工作人员，还是高级的科研人员，算是科研部门白色庭园的一个不小的干部，似乎在钻研某种厉害的技术发明，在这里地位很高。 “夏音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雪菜一边清洁地面，一边感兴趣的问。 “我现在就读彩海学院初中三年级，雪菜你呢？” “这么巧，我接下来要转学的学校就是彩海学院，和夏音你一样，是初中三年级的学生。” 雪菜惊喜了起来，没想到她和雪菜是在同一个学校，还是同一个年级。 这件事，真的只能用巧合来形容了。 “我是C组的，雪菜是哪个组的？” “咦？”雪菜惊讶了起来。 “怎么了？”夏音歪了歪头，有点疑惑雪菜这个表情。 “不是，我是说这件事太过巧合了，我也是C组的。” “这样啊，还有几天初中部就要开学了呢，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学吧。雪菜这么可爱，到了那里一定会受到欢迎的。”夏音温柔的笑着说。 “呃……好、好的。” 雪菜有点勉强地在笑。 上学？恐怕是在做梦。 她现在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说起来，这里是谁的房间啊？有点大的过分，不过东西却没多少呢。” 雪菜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整体，很干净。 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具，还有几排书架，基本上没有其它的东西，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空着的，给人一种干干净净的空荡感。 尤其是靠近窗的那半边，没有一个杂物摆放在那里，打扫过之后，地板光洁的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空空白白，十分寂静。 “据说是首脑大人住在这里，不过他本人已经出去旅游了，暂时不在这里。” 夏音也没有见过房间主人的本人，只是从路德本那里听说的，回答雪菜。 “首脑？也就是这里老大的意思喽？真是怪人怪事。” 因为房间里面东西不多，所以打扫起来很方便，打开窗用来通风，很快雪菜就跟着夏音去另外的地方进行清洁工作。 她们两人负责的地区不多，都是事先规划好的，大概两个小时，就做好了今天的工作。 一些破面女仆随意坐在廊道的干净地板上，打起纸牌，翻起花绳，或者是拿着电子游戏机，戴着耳机，玩起电子游戏，总之她们娱乐的方式很多。 粗暴一点的，直接拿着刀在第零塔不远处的巨大空地上干架起来，一副要把对方揍趴下的凶残样子，不少女仆跟在那里起哄，然后所有破面女仆莫名其妙热血起来，乱战在了起来，各种颜色的虚闪闪光释放出来，引起轰隆隆的巨响，让雪菜看得心惊胆战，这些女仆太过于彪悍了，搞不懂她们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 来到第零塔的天台，夏音说这里风景不错，可以全览真白夜宫的全景，所有的景致都可以一览无余。 雪菜一脸苍白，等到来到了第零塔的天台，才发现自己有恐高症，说什么都不敢站在边缘去望。 能够全览真白夜宫全景的地方，就可以想象出第零塔天台所在的高度了。 即使如此，雪菜好像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这好像是一个岛啊…… 这时候，雪菜才发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事实。 建造在飞行岛上的巨大宫殿，在一片黑暗混沌的虚空中漂浮着……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之前以为是是一座宫殿，结果站在最高处的俯瞰点瞭望时，却发现这是一个建造在飞岛上的宫殿。 ◆ 别墅里。 “这是……” 在照片上呈现出来的黑暗阴影，让坂柳皱起了眉头。 ‘阴影’的真面目无法确认，但是体积必然十分庞大。 而且庞大到一个非常夸张的地步。 这张照片上的巨大‘阴影’来自于海底深处，在那黑暗不见光芒的深海地区，陡然冒出这样的一个狰狞恐怖的海怪，的确是挺令人害怕畏惧的。 “是侦查人员无意间潜入海底深处，拍到的一只海怪阴影，还只是一部分。”邦比爱塔说。 “一部分！？” 坂柳放下了手上一直拿着的手杖，对于邦比爱塔所说的事情感到无比惊讶。 “是的，就长度而言，这头海怪可能有六公里以上，还是保守估计。” “侦查人员怎么样了？”坂柳连忙问。 “被海怪发现了，负责调查型的人工破面，已经全军覆没，包括潜入海底的一支作战部队，也在一瞬间内被歼灭。” “一瞬间吗？还是手握最先进魔导武器的精英部队，海怪的实力不可小觑啊。”坂柳轻声笑了起来。 “根据白色庭园最新探索出来的信息，进行模拟推测，这头海怪栖息的地方是……弦神岛下方的海底深处。” “原来如此，怀疑也是圣歼的遗产吗？”坂柳露出沉思之色。 弦神岛是‘虚假’的大地，为了迎接‘该隐’复活，从而在大海上建造出来的巨大祭坛。 根据坂柳所得到的信息中，弦神岛掌握着这部分的技术，一定程度上，可以操控‘圣歼’的力量，或者说，有部分高层已经倾向该隐那一边，制定一场颠覆世界的阴谋。 在弦神岛底部出现不明海怪，说不定也是‘该隐’的力量之一，这的确需要防范一下。 “看来弦神岛高层也未完全相信我，嘛，这是小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查弦神岛底下海域深处的海怪，究竟是什么来头。” “可能是吧，神代文明的记录太少了，不排除也是圣歼遗产的可能性。不如说，这部分的可能性很大。” 邦比爱塔用轻松的语气说。 圣歼在这方世界算得上最为盛大的一种‘仪式’了，关于圣歼的目的以及来源坂柳很清楚，但圣歼所遗留下来的遗产究竟有多少，这一点真白夜宫没有能够彻底调查出来。 不说作为外来势力的真白夜宫，连本土世界的各方势力，也未必了解圣歼的每一处遗产。 而圣歼的目的围绕着‘弦神岛的巫女’展开，可能是因为这部分的‘诅咒’缘故，在这片太平洋上建立起来的虚假的大地，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动荡的暴风中心。 在这座岛附近发生什么重大事件，似乎都不足为奇。 就说最近兴起的魔族袭击事件吧，通过细菌监视者的调查，最近一直袭击弦神岛登录魔族的凶手，已经有证据确定与西欧教会的神职人员有关。 “多事之秋，我会让人黑进弦神岛的军事系统，看看弦神岛的网络系统，有没有关于这头‘海怪’的消息。掩护行动就交给你了。” “那个来自西欧的歼教师吗？” “你也手痒了很久了吧，把犯人抓住交给弦神岛的警备队就好了，就卖他们一个面子好了。毕竟那位歼教师的目的是为了摧毁弦神岛，这可和我们真白夜宫的计划有所冲突，只能算他倒霉了。” 邦比爱塔点了点头，随即用飞廉脚消失在坂柳身后。 在邦比爱塔离开后，作为狮子王机关派遣过来的保护人员，羽波唯里从别墅外面走了进来。 “抱歉，坂柳小姐，狮子王机关内部出现了一点问题，浪费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邦比去协助弦神岛的警备队去抓捕那个袭击登录魔族的凶手了，这段时间，我的人身安全就交给唯里你了。” “是！” 唯里严肃点头，背后的银色之剑也发散出光芒。 “不过，袭击登录魔族的凶手，坂柳小姐已经知道了吗？”唯里好奇的问。 “差不多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家伙，放心吧，唯里，很快就会平静下来。” 坂柳那神秘主义的作风，让唯里深感‘保护’任务的艰巨。 在她面前，自己和赤身露体没有两样。 或许连自己也明白，坂柳看穿了她真实任务这一点吧。 结果坂柳毫不犹豫答应了狮子王机关的请求，意味着两个可能，一个是坂柳人手不足，真的需要狮子王机关的协助，第二个是没把她这个保护人员放在眼中，只是多养了一个人，让狮子王机关无话可说，彻底堵住狮子王机关的嘴。 从目前的局势来判断，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不过唯里不明白，坂柳为什么这么放心的把邦比爱塔这个实力超强的护卫调走，难道不怕她这个剑巫反水，突然杀死她吗？ 那柔弱与虚幻般的外表，可以证明坂柳的力量十分微弱，随便一个低等兽人，就可以轻易夺走她的生命。 自信吗？还是真的相信她这个狮子王机关派过来的护卫？ 唯里越想越是糊涂，算了，让机关上层的人去苦恼的。 不如说，狮子王机关高层已经处于苦恼之中了。 监视第四真祖的剑巫姬柊雪菜，连带着雪霞狼一起失踪，他们首先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坂柳。 ◆ 真白夜宫。 白色庭园1005号试验场地。 当漆黑的闪光从仪器中喷射出来，银色之枪上浮现数个湛蓝色的魔法阵，将王虚的闪光轻而易举消除时，作为调试者的萨尔阿波罗满脸兴奋。 “非常棒的杰作，这个世界的古代文明真是了不起，只是改动了一下核心，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要是使用那个‘附神’的招式，这把武器堪称异能杀手。” 若是再赋予神格，让其蜕变为真正的神格武装，无论是谁面对这种武器，即便是神，都会感到棘手吧。 “姬柊雪菜是吧？你现在可以去拿回这把枪了。” 萨尔阿波罗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粉色眼镜，对一旁坐立不安的女仆装少女温柔的笑着说。 他的心情很好。 雪菜听从萨尔阿波罗的吩咐，去上前拿回雪霞狼，雪霞狼正以枪柄着地的姿势竖立起来，雪菜的手掌刚触碰上去，上面出现了一层湛蓝色的结界，将她的手掌弹开，还划出了伤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雪霞狼会……” 被拒绝使用了。 雪菜有点要急哭出来。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雪霞狼，结果雪霞狼似乎不认可她了。 这种事情让她不知所措。 萨尔阿波罗则是反应了过来，有点尴尬的笑着说：“忘了已经调整过里面的核心编程。姬柊，你跟我来，做完这个实验你就可以使用更强形态的雪霞狼了。” “实验？” 雪菜有点踌躇，怎么看事情都很诡异。 而且实验这种话题，一看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心，这个实验本身很安全，也没有副作用，如果我们对你出手，你也没办法反抗吧。放轻松一点，你可是为数不多可以完美适配这把圣枪的人。” 萨尔阿波罗好笑雪菜那过剩的警惕心。 雪菜迟疑了一下，终究选择了点头。 跟着萨尔阿波罗来到一间实验室，里面的工作人员等候多时。 “萨尔阿波罗大人。” “开始吧。” 萨尔阿波罗点了点头，吩咐他们直接可以对雪菜做着一项非常重大的研究。 他们把雪菜固定在手术台上，并用轻微灵子产生的电流术式，麻痹雪菜全身上下的痛觉，让她在手术过程中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他们拿着输液管，大约有十数根这样的输液管，与雪菜的身体链接。 输液管另一头连接着封闭的巨大金属圆筒，上面刻画着雪菜难以理解的术式符文，古老而神秘。 雪菜头皮有点发麻，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要把什么东西输送到她体内，未知的事物让她紧张。 渐渐的，有股暖洋洋的力量涌入全身，眼皮越来越重，视野中很多东西都在消失，在手术过程中，雪菜很快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而在雪菜进入深度睡眠之后，手术一直在进行着。 这样持续了有三个多小时，总算是结束了手术。 雪菜也在这时悠悠转醒，身体没有酸麻无力，而是充沛着一股十分强大的能量。 这种强大起来的感觉，灵力甚至开始外放，在体表形成一层光之羽衣。 实力提升肉眼可见，雪菜都在惊讶于自己现在的变化。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我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 “恭喜你，姬柊雪菜，我想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机。” 萨尔阿波罗拍了拍手，雪菜成功完成了这项实验，就代表她已经是真白夜宫的剑巫，而非隶属于狮子王机关。 雪菜重新去拿到雪霞狼，这把圣枪给她的感觉很怪，就如同是血脉相连的肢体一样，受到她的完全指控，随心所欲的用来战斗。 甚至她可以感觉到，即使不咏唱咒语，也可以发挥出雪霞狼百分之百的力量—— 不，不如说，是雪霞狼这把圣枪和她本人全部都变强了。 她可以用压倒性的力量，击败几天前的自己。 这样的信心，占据着她的脑腔。 “感觉怎么样？”萨尔阿波罗问。 “感觉很好，不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目的是什么？” 雪菜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 “帮你？不，你错了，姬柊，我们帮助的永远是自己。” 姬柊明显是误会了其中的用意，萨尔阿波罗声明了这一点。 真白夜宫永远不会帮助外人。 真白夜宫对内有自己的一套做法，但是对外的准则只有一个——利益至上。 跟自己人谈交情，对外人只有冷冰冰的利益。 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真白夜宫是不会去帮助外人的。 所以，看似无私帮助了姬柊，让她的灵力变强，让雪霞狼也进行了强化，其实不过是帮助自己人而已。 帮助自己人，当然不会那么显得太过功利，只是雪菜自己还不明白罢了。 从她完成这个实验之后，她的命运已经和真白夜宫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割。 是血浓于水的感情与使命。 “可我是狮子王机关的人啊。” “也许吧。” 也许？也许是什么意思？雪菜一脸问号。 萨尔阿波罗那古怪的神情，令雪菜心头不安。 不管怎么样，自己是绝不会背叛狮子王机关的。 接着，雪菜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对了，请问一下，萨尔阿波罗先生，我可以从这里出去吗？机关上面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明天我要开学了，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这个啊，你现在是第零塔的女仆，你要外出的话，需要找第零塔的负责人路德本，让他点头才行。” “路德本先生？” 他不是个第零塔看门的吗？ “嗯，白色庭园与第零塔是不同组织机构，负责的任务也不同，我无法干涉第零塔的人事调动。那里是王属护卫队地区，在白业大人他们几个不在的情况下，路德本是那里的代理总括官。你要外出，需要得到他的申请才行，在我这里申请是没用的。” 萨尔阿波罗给雪菜解释。 雪菜只好告别了萨尔阿波罗，利用内部时空跳跃装置回到第零塔，找到正在和几个下属打牌的路德本。 “路德本先生。” “是雪菜小姑娘啊，有什么事情找我吗？夏音小姑娘不在我这里。” “我不是来找夏音的。那个，其实事情是这样……” 雪菜只好向他解释，自己身上还有重大任务，也要到弦神岛去上学，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也就是说，雪菜小姑娘你已经做完了那个实验是吗？” 路德本没直接回答雪菜的恳求，而是突然问这个问题，似乎是在确定什么一样。 “是的。” 不知道那个实验是干什么用的，但雪菜还是老实的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你先去收拾东西吧，过会再来找我，和夏音小姑娘一起过来吧，她应该在第零塔的自己房间里休息。你们好像是一块儿开学的，正好可以结伴。” “谢谢你，路德本先生。” 雪菜高高兴兴的去收拾行装，然后去叫夏音一起离开真白夜宫，前往弦神岛。 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出现，机关高层一定是担心坏了。 回去之后，要加倍努力了。 半个小时后，第零塔门前，雪菜和夏音已经整理好行装过来，路德本手里拿着两个精巧的漆黑色花纹木盒子，分别放到雪菜和夏音手里，算是饯别礼。 之后，路德本又给了雪菜一个外置的时空跳跃装置，不仅仅局限于真白夜宫内部使用，可以从真白夜宫到达外界的据点，也可以从外面直接返回真白夜宫，与真白夜宫大型网络系统进行连接，只要不超出感应范围，就能够使用。 光柱笼罩二人身躯，在真白夜宫的身影渐渐淡化，出现在一个空置的银灰色房间中。 “这里是？” “这里是白宫科学机关的地下室，是真白夜宫于弦神岛设立的秘密据点。对了，雪菜，我听路德本先生说，在你体内被种植了一种隐秘术式，让你无法对外人说出真白夜宫的任何秘密。这也是为了保密工作着想，那边的人似乎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雪菜你不要生气。” 夏音想到这件事，跟雪菜说明一下，免得她误会。 “我知道的，就算是没有这术式，我也不会说出那里的秘密。”雪菜保证说。 “这就好了，我很怕雪菜你会出现意外呢。雪菜在弦神岛有居住的地方吗？” 夏音带着雪菜走出地下的转送据点，登上升降式电梯，来到白宫科学机关总部的第一层，从楼层来看，雪菜和夏音传送到的位置，是地下六层空间。 “那个……还没有找到。” 雪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打算登上弦神岛之后，就尽快办理入住手续的，可是当日就发生了被绑架的惨案，导致雪菜到现在都没有机会来到弦神岛，自然不可能找到住处。 “外面天色这么晚了，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今晚雪菜住在这里好了，我们明天一起上学。明天下午放学之后，我陪雪菜你一起去找新的住所，当然，一直住在这里也是没关系的。”夏音温柔地笑着说。 “呜呜……你真是太好了，夏音。” 雪菜一下子把夏音搂入怀中，夏音柔软和清香的身体，那圣洁的味道和温柔的话语，让她全身心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治愈。 夏音只是轻拍着雪菜的背部，露出亲和的笑容。 不过雪菜没打算一直住在这里，明天肯定是要搬出去的。 她没有忘记狮子王机关交给她的任务——监视第四真祖。 同时用式神联系狮子王机关入驻弦神岛的管理部门，告诉那里的接线员，自己已经平安无事，可以继续完成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 而接收到雪菜发送过来的式神之鸟，在弦神岛西区六号的宾馆街——古董店，有一位穿着绿色服饰的精灵女性也接受到这个消息。 她优雅的端坐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上放着一只琥珀金色瞳孔的黑猫式神，轻轻的抚摸着黑猫的毛发，在看到底下人将她的弟子雪菜平安无事的消息传递过来时，心中松了口气的时候，也露出了少见的苦笑。 这个消息……来得真不是时候。 尤其是没有等到人员去救援，就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跑出来了……这怎么看都是很有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雪菜消失的几天内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 从痕迹来看，的确是诱拐类似的绑架，但问题是狮子王机关没有接收到任何的勒索信息，也没有交付赎金，雪菜就自己安安全全的跑回来了。 缘堂缘相信自己的弟子不会背叛狮子王机关，可是其他人呢？ 其他人没有她们之间的师徒亲情。 三圣之一的暗白奈，虽算不上什么疑心病，可是为了狮子王机关的利益，还有为了重要无比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对她弟子雪菜的监视，包括回收雪霞狼这件事，是缘堂缘已经预料到了的。 而这还是最轻的处罚，如果重一点，可能是监禁，进行长时间的隔离管理。 缘堂缘认为雪菜回来的不是时候，不如说，她现在什么时候都不行。 她回来的形式，可以是被人救回来，可以是身负重伤的一个人跑出来，也可以是以尸体的形式出现…… 但……不能一个人毫发无伤拿着雪霞狼回来。 如果雪菜是只发给她一个人信息，缘堂缘还可以稍作安排，争取为雪菜做点事，减轻机关对雪菜的一些嫌疑。 可是雪菜是直接把这些信息传送到古董店的接线员那里，现在不只是她这个老师知道了，狮子王机关三圣在内的所有高层都知道了。 “雪菜啊，你还是太单纯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 缘堂缘没有责怪雪菜的意思。 这个孩子初出茅庐，很多事情考虑不全面很正常。 她教了雪菜战斗与咒术的手段，包括对抗魔族的战术使用方针，可是却忘了给她上一堂政治课。 让她来弦神岛保护第四真祖，未尝没有磨练她的想法。 可是眼前这个跟头栽的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地步。 狮子王机关的高层不只是武力强大的攻魔官，同时也是头脑精湛的政客，不择手段，疑心疑鬼。 雪菜的心思就如同没有任何污染的白纸一般，无法想象那隐藏在阴影下的黑暗，是多么的可怕与恐怖。 自己这个弟子，实在是太单纯，太白嫩了。 ◆ 在雪菜和夏音刚离开真白夜宫不久—— 白色庭园。 “没想到路德本会把那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放出去，这可不像是你们的做法呢，萨尔阿波罗？” 背倚着洁白的墙壁，双手交叉的放在胸前，葛力姆乔微微侧过头，看向走出实验室大门的萨尔阿波罗。 “姬柊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何况，那把圣枪，在真白夜宫之中的确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完美使用。狮子王机关信奉的是某个神，姬柊便是那个神的后裔，拥有神血的姬柊，加上本身出色的灵力，是雪霞狼最为出色的人选。而这部分核心技术是无法改变的，一旦改变了，雪霞狼的能力就会削弱。” 萨尔阿波罗理智的分析说。 “这样一来，不是在助长敌人的战斗力吗？” 葛力姆乔似乎不解萨尔阿波罗这一套做法。 雪菜怎么看都是狮子王机关余情未了，说不定这次出去之后，还会重新回到狮子王机关。 加强了雪霞狼的能力与特性，这在葛力姆乔看来，的确是和资敌无异。 虽然只是一把圣枪，不影响大局。 “我都说了，姬柊会加入我们这一边。人类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官僚主义作风太过于浓重。何况……那把圣枪已经不再是狮子王机关的圣枪了。” “……” 葛力姆乔哼了一声，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这个我暂时不能多说，我只能向你确定一点，圣枪本身的使命，已经是与狮子王机关走在不一条道路上了。那把圣枪的使命，是守护我们真白夜宫。无论是圣枪，还是姬柊，都已经无法违背……赋予的新的使命。” 萨尔阿波罗神秘的笑容，让葛力姆乔再次冷哼起来，这些科学家做事情，总是神神叨叨的，基本上没有几个正经话。 但他也可以预料到，他们在密布一张非常庞大的网，以弦神岛为整个计划的核心，从而影响到整个世界范围内。 就在谈话即将结束的时候，从走廊的前方走来数人。 赫丽贝尔受着伤，带上三位同样负伤的从属官来到这里。 但从她们没怎么受挫的脸庞上，看来这次的任务也不算是太过于失败。 “失败了吗？” 萨尔阿波罗不免有点情绪低沉。 赫丽贝尔等人的任务是探索海底的那头巨大海怪，正处于弦神岛下方的海域深处，怀疑它是圣歼遗产的一部分，那种强度的力量，绝非是一般存在可以对抗的。 没想到派出同样擅长水域战斗的赫丽贝尔，都无功而返。 “那头海怪一直跻身在弦神岛下方，若是全力出手的话，会把整个弦神岛打沉。我和它交了几下手，但不敢过分的刺激它，连归刃都没办法施展。” 赫丽贝尔皱了皱眉，这个任务的难度不是在于海怪本身，而是怎么在不影响弦神岛的情况下，将它制服 不然赫丽贝尔不认为自己会输，主要是没办法使出全力一战，这一点很头疼。 “即使如此，也不能为此而放弃弦神岛，不然整个计划流程都要重新改变一下，我们没那么多的精力浪费在这些小事上面。” 萨尔阿波罗没有埋怨赫丽贝尔的做法。 何况，他们效忠的‘王’还在弦神岛旅游，为了捕捉一头来历不明的海怪，从而把弦神岛弄沉海底，这可是最大的不敬。 “不过，我因此发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赫丽贝尔想起了什么，对萨尔阿波罗说。 “什么？”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在打着那头海怪的主意，看他们专业化的行动准备，不难看出，他们对海怪有着比我们真白夜宫更深的了解。” “这个消息真是不错呢。是哪边的人？” “其余的不知道，但里面混有太史局的人。” 赫丽贝尔说出了这句话，萨尔阿波罗笑容更加邪恶与阴森起来。 与狮子王机关齐名的太史局，同为日本政府麾下的对魔组织，竟然也加入了这件事中。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头海怪即使不是圣歼的遗产，也必定有着十分重大的秘密。 （PS：之后的剧情线会有巨大改动。） 第十六章 姬柊雪菜物语（三） 因为错失了最大的良机，雪菜只能在开学第一天的放学之后，去接触第四真祖。 然而在早上上学的时候，上面给她的传信是让她下午在放学之后，一个人到弦神岛南区的废弃仓库那里，有人会在那里接应她，同时对她下达最新的指令。 在离开真白夜宫之后，或许已经察觉到一些不祥的预感了吧…… 只是对于狮子王机关的无上忠诚，她不太敢往坏的方面去想。 对她来说，狮子王机关就是家。 那里的所有人都是她的亲人。 没关系，自己是机关上层安排监视第四真祖的优秀剑巫，本身也就代表着她的忠诚是值得依赖的。 三圣大人不会连解释都不听的。 这么一想，雪菜就安心不少，她只能用如此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措辞，来安慰自己混乱迷茫的情绪。 “那个，请问你是晓凪沙吗？” 雪菜搭讪的目标是一个穿着夏季短袖和短裙校服的少女，睁大的明亮眼睛，表情丰富多彩，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女孩。 发夹夹住长发，看上去像是短发的发型。 在雪菜和她搭话的时候，她正和人聊天。 听到雪菜这么问自己，她也是一愣，然后就笑了笑，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说：“是我啊，你是转校生姬柊雪菜吧，找我有什么事吗？” 雪菜是今早刚转学过来的学生，由于那有点笨拙可爱的气质，已经让班级里的男生们议论纷纷了。 见到雪菜来找自己，凪沙是有点疑惑的，怎么看自己以前都没有见过雪菜，可以确定是第一次见面。 “是这样的，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雪菜知道眼前这个叫做晓凪沙的女孩，是第四真祖晓古城的妹妹。 因为曾经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患上魔族恐惧症。 对于吸血鬼、兽人之类的存在，有很深的恐惧心理。 作为被她监视人员的妹妹，凪沙的资料信息，雪菜是有阅读过的。 对方不知道晓古城是第四真祖的身份。 “诶，你是在说古城那个笨蛋吗？啊，他的确是我哥哥，不过转校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啊？古城那家伙可是个超级大笨蛋，初中时候成绩就不怎么好，上了高中之后，成绩更是烂得没话说，经常给南宫老师添乱呢。你不说的话，我差点忘了，那个笨蛋连暑假作业都没写完，回去之后我要好好的说教说教他，免得再给南宫老师添麻烦……” 这个叫做凪沙的女孩子，整一个人就是一个没办法停下来的话匣子。 也太能够说教了吧。 更可怕的是，在她嘴里的哥哥晓古城，除了还算温柔，有点责任心之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啊。 学习成绩差，不会说话，没有上进心，最重要的是，他做什么都比人迟钝，也就是反应慢，也经常不会看人脸色说话。 雪菜听着听着就无语了起来。 照凪沙这么说下去，感觉加上下午时间也说不完啊。 “呃……那个，我知道了，晓同学，你不用再说了，我只是问一下，没有特别的意思。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要去解决午饭，之后再聊。” 雪菜慌慌张张的逃掉了，第一次见到这么能说会道的女孩，有点抵抗不住。 不愧是第四真祖的家人，那张小嘴像是开了光一样，话语突突突的如机枪扫射，堵都堵不住。 找到夏音，一起到初中部教学楼天台那边去吃饭。 在初中部教学楼对面，是高中部的教学楼，在那边的天台上，有一个男教师和一名女学生在那里聊天，雪菜和夏音也没在意，估计是在利用休息时间，那个女学生一边吃饭，是一边向老师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吧。 “晓同学实在是太可怕了。” 吃着便当的时候，雪菜都还在心有余悸，凪沙的话痨属性让她印象深刻。 夏音笑了笑说：“晓同学就是那个样子，其实她人很不错的，平时对同学们也很热心的帮助，就是爱说话了点。” “这哪是一点啊。”雪菜哀叹的苦笑起来。 “说起来，雪菜为什么要问晓同学哥哥的事情呢？”夏音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 “那个只是随便问问啦。” “这样啊。” 雪菜那敷衍的语气，夏音也没有生气，无论是谁都有秘密隐藏着的，没必要刨根问底。 对面高中部教学楼天台—— 白业和绯稻站在护栏边旁，在说了几句之后，白业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向绯稻告别，离开返回办公室去备课。 在白业打开门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碰到一个头戴耳机、头发向后背的男生。 看到白业之后，他也有点愣住。 “你好，同学。” 白业平淡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呃……哦，您好。” 这个男生正是矢濑。 不认识的教师，矢濑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称呼对方。 白业就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有半步停留的意思。 矢濑看着白业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走向绯稻那里。 “绯稻，他是……” 矢濑轻声地询问。 倒不是往那方面去想，那个男人只是个平凡人，既不是登录魔族，也不是过度适应者，以绯稻的眼界，自然看不上这种人。 他好奇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绯稻是不是认识他之类的。 “他是我们班新来的历史老师，是大陆那边的人，名字叫白业。” 绯稻那张脸毫无情趣的说出白业的基础信息。 原来只是个教历史的外籍教师。 矢濑更加放心了。 “不过，他来干什么啊？” “他教历史不错，我已经高三了，最近因为处理狮子王机关的事情，不少课落下来，历史就是其中之一。还有……” “还有？” “大概算是人生咨询吧。”绯稻平淡地说。 “人生咨询？”矢濑错愕。 “最近我的压力有点大，他是个不错的人生导师。” “等等，他不是教历史的吗？” “对其余方面白业老师也略懂。” “……” 矢濑无话可说。 “那个，其实绯稻你可以向我倾诉的。” 终于，矢濑鼓起了勇气说，耳面有点红。 “不行。”绯稻开口拒绝了这个提议。 “为什么？” 矢濑不解，向男朋友倾诉压力怎么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有什么话向他说不就完了，为什么非得找外人？ “你资历太浅了，这种事找专门人员比较好。” 绯稻在意的是那种宁静无波的感觉，身心完全放空的那种忘我之境，连时间流逝都感受不到的轻松。 而矢濑呢，只是个学生，年龄还比她小两岁，是无法给她那种平淡如水的安静氛围的。 简单来说，就是他太幼稚了，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思想不成熟。 矢濑有点吃味了，不过他没反驳绯稻的话，在人生咨询上，他的经验的确过于单薄。 对那个叫做白业的历史老师不爽了起来，教历史就好好教历史嘛，搞什么心理咨询。 这算什么？ 再不爽也不能在绯稻面前表现出来，要优雅，要大度，只是一个有点偏科的历史老师，不算什么。 找点那种普通人没办法介入的话题吧。 矢濑看向对面初中部教学楼天台的两名女生，充满自信的说出了其中一名女孩的信息： “在姬柊旁边的那个初中女生名字叫做叶濑夏音，是我们学校初中部的圣女，她的养父原先是魔导士工塑的研究员叶濑贤生，不过现在叶濑贤生已经加入了坂柳的白宫科学机关，成为那里的高等研究员。姬柊和夏音关联在一起，我怀疑姬柊这几天神秘失踪，和坂柳有关。” 矢濑的猜测很中肯，按照他的想法贯彻下去，坂柳绑架雪菜的嫌疑最大。 坂柳不仅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实力。 坂柳一直在觊觎狮子王机关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力量，这次雪菜连带着雪霞狼一起失踪，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不过雪菜和雪霞狼突然又出现，让矢濑看不懂，难道说坂柳不想要得罪狮子王机关太深，所以又把雪菜和雪霞狼放回来了？ 那关键的一点是，雪霞狼的秘密，有没有被人破除？ 这一点不只是矢濑想要弄清楚的，绯稻也在估计着雪霞狼的秘密，有没有被外人窥去。 本来应该是立刻采取行动，对雪菜执行监禁行动的。 不过这件事被缘堂缘阻拦了下来，加上延迟一些时间，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调查，从中寻找出破绽，免得误会了雪菜这位血统优秀的剑巫。 但是，在没有重新确定雪菜立场问题之前，是否还是忠于狮子王机关，这一点尤为重要。 如果雪菜在得知监视第四真祖任务暂时中断，就畏罪潜逃，下午的交接工作也不打算赴约，那么就执行抹杀策略，让雪菜从世界上消失。 目前来看，她并没有这种倾向。 现在要确定的只有两点，一是雪菜是否还对狮子王机关效忠，二是她有没有可能已经被敌人用术式控制住，放她出来是为了打入狮子王机关内部，成为暗子。 无论是哪一种，想要重新获取狮子王机关的信任，都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坂柳那边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保护’了，这些天她没有什么异动。” 绯稻根据羽波唯里的汇报，坂柳这些天一直很老实，不过相对于坂柳本人，她所设立的科技公司，就有点神秘过头了。 狮子王机关人员无法潜入其中，而坂柳本人也不是很经常去那里，作为坂柳的贴身护卫，在坂柳不前往白宫科学机关时，唯里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去那里调查。 “这就奇怪了，如果坂柳没有异动的话，那个剑巫是怎么和叶濑夏音接触的呢？叶濑夏音的养父叶濑贤生，可是白宫科学机关首屈一指的魔导技师，雪菜又是在哪里、什么时间和她接触认识……” 这一点的确很难理解。 “矢濑，你不用继续调查下去了。” 绯稻的话，让矢濑颇为不解。 “坂柳早已经发觉你的存在，如果羽波唯里作为贴身护卫，都没办法了解到坂柳的全部秘密，你继续调查她，是没办法从她身上得到任何信息的。比起这个，你的关注点应该在第四真祖身上。” “好吧，我明白了。”矢濑点头应承下来。 “这样就好。” “不过我想你们狮子王机关内部应该会有相应的调整吧，对这个剑巫姬柊雪菜的安排。”矢濑笑了笑说。 “她的立场现在有点模糊，在没有确定她是否还忠诚于狮子王机关之前，只能暂时中断她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 “真是个不幸的小姑娘。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吧。” 矢濑摇了摇头，叹息着雪菜命运多舛，刚来执行这么重大的任务，就出现意外，而本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狮子王机关‘抛弃’这点，亦或者注意到也依然对狮子王机关忠心不二，这份超乎想象的执着，也是狮子王机关看中她的地方所在。 ◆ 弦神岛南区，已经是下午放学的黄昏，火红的夕霞在远边映照，雪菜的衣服与肌肤上都映照着与夕霞同样的色彩。 她背着装有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吉他盒，与夏音告别之后，抱歉不能一起去看房子，独自一个人来到弦神岛南区的某个废弃仓库，这里是与狮子王机关人员接触的汇合地点。 这栋巨大的仓库室内，里面的货物已经被搬运走，但也留下不少的金属废品，还有扯断的电缆，但供电机已经停止运作。 集装箱散乱的放在周围，很多地方都生了难看的锈斑。 透过仓库破损的细缝，夕霞的光芒照射进来，驱逐着昏暗，让这里可以视物。 在雪菜刚来到这里，就听到身后有着异响，脚步声很整齐，人数在十位以上。 雪菜转过头，脸色略微震动起来。 在身后出现的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年轻女性，长相貌美，身后背着或剑或枪或弓的武器，从她们整齐的制式装备来看，里面有狮子王机关的剑巫，还有擅长暗杀与诅咒攻击的舞戚媛。 年龄比她大，最小的也要比雪菜大上两岁，是已经出道执行任务的正式剑巫与舞戚媛。 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人，雪菜的心情有点紧张起来。 领头的女性表情还算是温和，她看了一眼雪菜背后的吉他盒，里面装着的便是狮子王机关最为标志性的武器——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你、你们好。” “姬柊雪菜？” “是。” “这是三圣大人的最新命令，命你重新上交雪霞狼，并且让你在我们的保护下，返回高神之社，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监视。” 领头背着剃刀的剑巫女性，拿出由狮子王机关三圣联署签订的命令书，上面萦绕着三圣所附着的灵力，雪菜认识三圣的灵力气息，知道这的确是三圣联合下达的命令。 重新上交雪霞狼，并且对她这个之前神秘失踪几天的剑巫进行为期两个月的隔离监管。 雪菜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被当做叛徒处理就好。 她对于狮子王机关有着很深的感情，不只是她从小到大的家，还有她的朋友以及老师在那里。 但同时也有点失落，上交雪霞狼这是肯定的，但是为期两个月的监视，就代表着，她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暂时中断，这段期间，会有其他人代为处理。 雪菜愧疚而自责，认为自己没有完成三圣交给她的任务，从而浪费了三圣对她的莫大期望。 但事已至此，已经无能为力。 这或许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或者说，这已经是上面宽大处理的结果。 “是，我知道了。” 雪菜点了点头，托着吉他盒，态度恭顺的放到领头剑巫的面前。 领头的女剑巫看到雪菜如此顺从，语气温和下来：“放心吧，只要确定你没有问题，三圣还是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的，让你恢复原职可能性很大。” “我明白的，前辈。” 尽管不舍，雪菜也没有多说，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那名领头剑巫对于雪菜的反应还算满意，只要雪菜不反抗，就证明她对于狮子王机关的忠诚度还是占据大多数的。 接着她打开吉他盒，看到其中的雪霞狼，还是原来的样子，散发着一股洁净的气息，不由得心安下来。 雪霞狼的确如雪菜昨天报告中的一样，没有发生意外。 这股气息是领头剑巫不会忘记的，虽然有一点……变得更洁净的感觉。 错觉吧。 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雪霞狼——所有狮子王机关剑巫都梦寐以求得到的破魔圣枪。 对于剑巫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拿到这把圣枪的剑巫，这名剑巫的未来注定光辉而灿烂，这一任的闲古咏，在过去就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持有者，是一名实力强大的剑巫。 嗡！ 在她的手指触摸到雪霞狼的一瞬间，上面自动张开了数个湛蓝色大小不同的魔法阵式。 “啊！” 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整个人被弹飞了出去，口吐鲜血，重重撞击在仓库厚实的墙壁上，无力的躺在地面上，已经身负重伤。 银色神圣的破魔圣枪却是如同旋风般在半空飞舞，猛地坠落下来，枪头不知何时展开，深深扎入大地之中，整个仓库的空气为之一滞。 圣枪上散发着一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锐利之气。 雪菜对面的剑巫与舞戚媛都是脸色一变，脸色慌乱之后，迅速抽出身后的武器，指向有点茫然的雪菜。 雪菜想到了，在真白夜宫重新接受雪霞狼的时候，自己被雪霞狼弹开的经历，然后在做过某个实验之后，才重新获得雪霞狼的认可。 可是……即使是不适应者，也不可能会把人反弹成重伤这么可怕。 这算什么？ 袭击同伴？ “姬柊雪菜，你……” 剑巫与舞戚媛露出愤怒之色，认为雪霞狼会突然攻击自己人，是雪菜在搞鬼。 毕竟在场之中，只有她一人可以御使雪霞狼，其余人不具备御使雪霞狼的能力。 “等等，你们听我解释——” “将她制服！” 两名舞戚媛手握改良型六式降魔弓，汇聚灵力之箭，对准雪菜的四肢飞射出去，打算将她打成重伤，然后强硬带回高神之社，交由三圣处理。 然而那些灵力光箭还未接触到雪菜，破魔圣枪·雪霞狼已经自主张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的魔法阵术式，将湛蓝色且复杂的魔法阵陡然张大，轻而易举震碎了飞射过来的光箭雨。 嗡嗡！ 空气震动而扭曲着，剑巫与舞戚媛们面露痛苦之色，然后抱着头凄惨的大叫起来，耳膜里震出了鲜血。 破魔圣枪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流辉，整个废弃的仓库里，只有这一种神圣而威严的金光。 轰！ 废弃仓库发生剧烈的爆炸，一下子塌陷下来。 那些剑巫与舞戚媛被先一步被震出了仓库，没有因为仓库的倒塌，而被掩埋在瓦砾下。 所有的剑巫与舞戚媛在一瞬间内遭遇败北，甚至没办法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就不省人事的重伤倒在那里。 雪菜呆呆的站在仓库倒塌的废墟之中，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破魔圣枪主动张开了结界，形成了偌大的湛蓝色球体结界，上面刻印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符文，将砸落下来的碎石尽数弹开，保护自己和雪菜不受伤害。 而至始至终，圣枪都只是以枪头没入地面的竖立姿态，一动不动的情况下，就轻松打败了狮子王机关精锐的剑巫与舞戚媛小股部队。 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因为太过迅速，连雪菜这位年轻的剑巫都未来得及反应，就造成了这样的光景。 毫无疑问，这把破魔圣枪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她虽然知道雪霞狼得到了强化……可是却没想到，雪霞狼会被强化到这个地步。 她有点好奇的上前，重新握住雪霞狼，血脉相连的感觉再次流淌全身，连她的身体都被渲染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强大如洪流的灵力融入体内，让她忍不住舒爽的叫出来，这股强大的感觉，她有信心，一枪下去，可以击穿弦神岛的大地，在弦神岛上开出一个大窟窿，连通海底。 “糟糕，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雪菜连忙收敛雪霞狼的力量，目光放回那群倒地不起的剑巫与舞戚媛们，看她们一个个眼神空白，耳膜大出血的样子，就知道受伤不浅，正准备过去看看她们的伤势。 “雪菜……” 那轻微的叹息与无奈从后面传来，让雪菜的脸庞僵硬下来，慢慢的转过头，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师、师父！？” 以本体显现在弦神岛的缘堂缘，出现在雪菜面前。 通透的白皙肌肤，淡绿色的头发和同样色彩的瞳孔，身上穿着一件巫女服，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的美丽脸孔，还有一对尖长的耳朵。 是魔族之中的长生种——精灵。 即使是‘魔族特区’的弦神岛，可以说这也是唯一的一位精灵。 她此刻的神情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她清楚雪菜的天赋，正因为清楚，才知道她不可能凭借一个人击败如此众多的剑巫与舞戚媛，她们都是狮子王机关的精锐战斗人士，战斗经验也要比雪菜丰富，是经历过大量生死的血战的，不是雪菜这种经验小白可比的。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的滑稽多变，她们失败了。 一瞬间。 雪菜都未出手的情况下，被破魔圣枪发出去的振动波，直接造成重伤昏迷。 如果她们的身体神经再脆弱一点，就不是重伤，而是当场身体炸碎死亡。 为破魔圣枪·雪霞狼的力量感到震惊。 换做以前的雪霞狼绝对是没有这种威力的。 狮子王机关的技术也不可能把雪霞狼威力提升到如此强大的地步。 光是显露出来的威力，就已经令人心悸了，何况还拥有那么麻烦的特殊能力。 那把破魔圣枪在短短几天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点是缘堂缘无法得知，却又迫切想要得到的答案。 面对自己的老师缘堂缘，雪菜的内心无疑是复杂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事了。 但看到缘堂缘那淡漠与陌生的双眼，雪菜心底一颤。 只有紧紧握着雪霞狼，才能给她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但出奇的是，她的内心十分平静。 尽管因为之前的‘失误’，表现出和狮子王机关决裂的样子，但这只是圣枪自己的选择，与雪菜的意志无关。 在产生这些负面情绪的同时，在破魔圣枪光辉的洗礼下，雪菜的内心没有了不安和紧张，很快的调整好心态。 “老师，这不是我做的。” 雪菜不是在狡辩，而是说着事实。 “我知道，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缘堂缘不放心雪菜，跟着过来一起看看，没想到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那把雪霞狼产生了自己的意志，它在保护自己的弟子雪菜。 在失去主人的使用下，还能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如果经由主人使用的话，即使不动用特殊能力，正面与真祖的眷兽抗衡，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正因此，缘堂缘才觉得难办。 “这些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被人下了术式，不能说。” 雪菜摇了摇头，她句句属实。 缘堂缘眉头一皱，随即松展开来，她相信雪菜的话。 这种术式虽然有点奇特，但在狮子王机关内部不乏有人会使用这种防止情报泄露的特殊术式。 “绑走你的是什么人？” “……” 雪菜想说什么，一股强大的束缚力让她避开了说出了这部分的答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无辜的朝着缘堂缘眨了眨眼睛。 看来从侧面问出答案这个办法也是不行的。 “对方掳走你和雪霞狼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雪霞狼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你的灵力为什么变强了那么多？” “……” 雪菜还是茫然的摇头，对于缘堂缘问的这些问题，她是真的全部不知道。 就连对方在她和雪霞狼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也同样不知道。 萨尔阿波罗对她说，迟早会明白的，但就是不告诉她原因。 “是你主动逃离出来的，还是他们放你走的？” “是我主动要求离开的，因为还有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 雪菜回答。 “为什么对方会主动放你离开？” 雪菜摇头。 缘堂缘无语了。 雪菜那一问三不知的无辜委屈表情，让她也是没辙。 不过，这也确定了这的确是她那笨蛋弟子姬柊雪菜。 这笨拙与白痴的表情，外人是做不出来的，全世界独此一份。 换句话说，没有人用强制手段，控制雪菜的思想，故意造成这部分的矛盾。 “你走吧。” “诶？” 雪菜愣了愣。 “我就当没看见，不要再回高神之社，你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吧。你现在这幅姿态回去，会死。” 缘堂缘严肃的告诫雪菜。 雪菜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有点发白，忐忑着心情，声音里带着恳求：“师、师父，我可以回去接受调查。” “调查？你能说出什么，雪菜？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这是最致命的。三圣不会相信你这种毫无逻辑的解释……何况，雪霞狼还变得如此危险！” 听完缘堂缘的言语，雪菜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脸色愈是苍白。 是啊，回去调查，她能说出什么？ 她这时明白萨尔阿波罗与路德本为什么如此轻易把她放出来的原因了。 最致命的不是她和雪霞狼变强这件事，而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一点，才是最危险的致命之刃。 她无法提及关于真白夜宫的一切，无论是通过什么方式，她都会偶然与必然的避开泄露信息出去，便是如此可怕的保密术式。 回去之后，等待她不是秘密处决，也是终生监禁，很难再获得自由之身。 那些被她打伤的剑巫与舞戚媛，会是她‘叛逃’的最佳指证。 狮子王机关不会去用一个立场模糊的剑巫，去监视第四真祖。 “走吧。” 缘堂缘叹息一声，劝雪菜离开这里。 雪菜失魂落魄的低着头，默默拿着破魔圣枪，仿佛只有握着枪，才能找到一丝温暖，最终咬着牙说：“我不会背叛狮子王机关的，师父，这件事我会亲自向三圣大人解释！” 那执拗与倔强的方式，可能会死吧，但雪菜做好了这部分的心理准备。 哪怕真的会死，她也要回去，虽然她根本解释不出来什么。 “是吗？即使如此，也对狮子王机关抱有天真的期许吗？为什么就不能认真听一听师父的意见呢？这是你第一次抗拒师父我的命令呢，雪菜。”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雪菜脸色微微一滞。 刺痛感从背后袭来。 只看到缘堂缘的身影如朦胧的月光散去，昏暗的夕霞下，雪菜的眼睛跟不上缘堂缘的动作，从而被她从后面得手了。 灵力之刃毫无征兆的刺进了雪菜的后背。 嫩滑的肌肤出现难看的伤口，从中涌出充满圣洁的血液，将她后背的衣服染红。 那血液之中，也包含着一种高浓度的灵力，溅洒在地面上。 “反正回去之后也是死路一条，那么，就由我这个师父，亲手埋葬你吧，无所谓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师父是你的引路人，现在也是将你引向末路之人……” 幽然冷酷的话语，让雪菜的身体一颤，这是无比真实的杀气。 师父要杀死她！？ 这绝不是在说玩笑话。 雪菜踉跄着向前迈步，手拿着破魔圣枪的姿势有点不稳，背后的鲜血与疼痛，让她一时间无法反应自己敬爱的师父，会对自己突然下手。 那凌厉如雷霆的攻势，不会错的。 是她师父缘堂缘认真起来战斗的姿态。 随后，攻击再次来临了。 雪菜回转身体，挥舞破魔圣枪。 缘堂缘的手刀劈在破魔圣枪·雪霞狼上，雪霞狼发出了恐怖的颤音。 体术就能有如此威力，雪菜口中吐了口血。 通过圣枪灌涌而来的强大力道，让雪菜无法支撑雪霞狼的重量一般，从手中甩了出去。 和那些被雪霞狼轻易打败的剑巫与舞戚媛不同，缘堂缘的实力与她们相比，简直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说到底，她可是教会雪菜剑巫战法的老师，剑巫本就擅长灵视、体术与武术，而能够教出剑巫的缘堂缘，她的灵视、体术与武术自然是达到了世界顶尖的水准。 所谓剑巫，便是依靠空手搏斗能力，就可以轻易击败体质远超人类的兽人。 缘堂缘不理会倒地慢慢站起的雪菜，而是走到斜入地面立起的雪霞狼面前，伸手去触摸，亲自体验一下那股强大的力量。 不出意外，被拒绝了。 上面张开来的反斥结界，一般的剑巫绝对会被重创弹飞出去。 而缘堂缘只是手臂上涌出了鲜血，便是将雪霞狼紧握在手中，对准雪菜猛地投掷出去。 打算以雪霞狼来杀死雪菜这个主人。 嗡。 雪霞狼的颤动，带动空气一起剧烈的震动。 在雪菜面前停滞，并未按照缘堂缘预期的那样，将雪菜的身体贯穿，让她贯穿至死。 “这样啊，看来雪霞狼的确成为了你的专属武器了呢，雪菜。这个你打算用什么来解释呢？三圣会理解你的诉求吗？雪霞狼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私有物哦。” “师、师父……我……” 雪菜喘息着，尽力支撑起负伤的身体。 “你不必再解释什么，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了。拿起武器，和我战斗，否则我就真的不客气了，这次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不、不要，我不要和师父动手……” 雪菜的呼吸明显紊乱，对师父缘堂缘说的话起了反应。 颤抖着的双唇，显而易见的失去了血色，微微放大的瞳孔，有些胆怯与迷茫地一点点的摇晃着。 “到了这个地步，都不愿与我厮杀吗？正义感与忠诚度十足的乖孩子让我很头疼呢。但就是因为这些美好的品质，所以你才会被选拔为第四真祖的监视对象啊，我的笨蛋弟子……你简直是控制第四真祖的最佳绳索！” 缘堂缘用轻佻且恶劣的语气对雪菜说，笑容里带着恶意。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雪菜满头雾水的同时，一阵刺痛身心的寒意袭来。 有什么巨大的阴影与黑暗笼罩自己。 而这股阴影的根源来自于她所忠诚的狮子王机关。 还有，控制第四真祖……绳索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葛雷密·托缪 真白夜宫。 幻想小屋。 那里的一切都是通过‘想象’，从而制造出来的人外魔境。 海洋、天空、山脉、河流、动物、人类……全部都是凭借一己之力想象出来的事物。 穿着灰白色连帽风衣的金发少年，如同神一样，悠悠荡荡的双手枕在脑后，在天空悠闲的小憩。 他所在的地区虽然叫做‘幻想小屋’，但这个‘屋子’一点都不小，反而大得离奇。 没有线条来分辨界限，无限的延长下去，葛雷密通过不停的想象和制造，来锻炼自己能力的同时，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下面他制造出来的人类，穿着古式的铠甲，拿着铁制的刀剑，在那里厮杀，血液侵染了山脉河流，到处血腥。 喊杀声冲天。 两边的王都在争夺天下至强的宝座，鼓舞着士兵向敌人发起冲锋的号角。 然后，他们把天空上悠闲睡觉的金发少年吵醒了。 金发少年烦躁的打了个响指，临近战场的火山爆发，海啸违背法则的从遥远的地方冲刷而来。 这个世界的人类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人为天灾。 无比真实的一幕，让人不敢想象这是通过某个人想象出来的具现化世界。 葛雷密·托缪。 便是这个少年的名字。 真白夜宫唯二存在的灭却师。 在真白夜宫的第一梯队战力之中，大概是最强的那个人了吧。 他通过‘想象’将事物具现化，即使是生命体也一样。 他幻想出无数的风景，在这里磨练自己的能力，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总之很强就是了。 底下还有少部分的人类没有死绝，他们祈求的跪在地上，期许神明饶恕他们的罪孽，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神灵是谁。 他们也无法看到葛雷密的身影。 于是，葛雷密勾了勾手指。 陨石从天而降，在地表砸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深渊，结束了这个时代的文明。 想象力需要持续的力量供应，如果力量中断，具现化的事物也会消失。 所以说，葛雷密的能力可以应用于战斗中，但无法应用在科研之中。 他凭空想象出来的‘事物’，无法永久存在。 而且，超过自身极限力量的事物，也同样无法通过想象创造。 他可以创造一群凡人，但没有办法创造一群神。 即使如此，他也是个全能的人。 在同级之中，他毫无弱点。 他拍了拍有点皱褶的衣服，感应到了有人来这里，一下子跨越了空间的阻碍，来到幻想小屋的入口处。 穿着白色战斗服，头戴牛骨面具的破面——路德本，第零塔看门人。 “葛雷密，有你的任务。” “是要杀了什么人吗？要是垃圾一样的家伙，我可不干。” 葛雷密一直眯眼笑着，他的眼睛很少睁开。 “再怎么说，这也太恐怖了，是你的话，会把整个世界弄得一团糟。在第一梯队之中，没有人比你更可怕了。” “也对，反正在这个世界也只逗留十年吧，感觉一下子就过去了。我在这里玩得还挺开心的。” 路德本看了一眼，葛雷密的身后—— 刚才他一进门，就看到陨石从天空坠落，那个场景无论看多少次，都让人震惊无比。 这要是搁在外面，会发生什么，路德本无法想象。 幸好葛雷密似乎对弱者没有兴趣，不然闹起来，没有几个人可以拦得住这个怪物。 “那就麻烦你了，任务在这里，另外，祝你在弦神岛玩得愉快。反正对你来说，只是游戏而已，也可以领略一下异界的风光。” “那有什么强大的家伙没有？我挺想试试我现在的实力有多强。我听说这个世界最强的家伙是叫什么第四真祖，他应该会让我尽兴吧。”葛雷密说。 “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位第四真祖暂时还未觉醒，连第二梯队的人都可以轻易打败他。” 但只是打败，无法杀死。 “怎么那么弱？他不是最强的真祖吗？” “因为眷兽，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和蕾米莉亚、芙兰朵露两位小姐不同，那两位小姐是开发自己的体魄与超能力在战斗，注重‘自身’的强大。而这个世界的吸血鬼依赖异世界眷兽战斗，注重‘外物’的强大，如果失去眷兽协助，基本上一事无成。”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失去兴趣了。难怪一直都没有去招揽他们，失去眷兽之后，不就是第三梯队的人工杂兵吗？” “也许。” 路德本对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反正真祖加上眷兽的力量，的确是挺强的。 从根据这个世界顶尖强者的强大力量来看，都无法和真祖相比这一点，可以想象真祖是有两把刷子的。 利用外物……也算是一种变强的方法。 毕竟利用外物加强自己，是挺轻松简单，可以速成。 这是别人的道路，路德本不想多做什么评价。 不像雪菜一下子增幅了如此强大的灵力，还有强化过后的雪霞狼，却还需要锻炼来提升自己。 对付真正的高手，现在一定会一败涂地，毫无反抗之力。 经验、意识、神经反应，包括对于力量的细分利用……那位雪菜小姑娘还有的学习呢。路德本心中想。 从路德本手中接过文件，葛雷密离开幻想小屋，执行分配给他的任务去了。 ◆ 缘堂缘脚步向前逼近，强大的气势，让雪菜的喘息都变得异常艰难。 一方面是因为不愿意和自己的师父战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缘堂缘的实力并非是一般的攻魔官。 强，非常地强大。 从以前开始，雪菜就非常的惧怕师父缘堂缘。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作为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之一，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什、什么意思，师父？” 缘堂缘刚才的话让雪菜不明就里，她那话中有话的讥讽姿态，宛如是做了坏事还自以为是拯救对方的恶棍一般。 背后被灵刃切割开的皮肉，还在慢慢的流血，但雪菜的注意力明显被缘堂缘的话吸引过去了。 她被派去监视第四真祖，难道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足够强大，还可以御使弑杀真祖的雪霞狼吗？ “姬柊雪菜，是即将系在沉睡的怪物脖子上的铃铛，用你来操控第四真祖的行动，这无疑是最好的对策。前提是，用你那强烈的正义感将第四真祖那种笨蛋感化……” 缘堂缘自顾自的说着，雪菜的身体像是受到了雷击，又或许是因为空气里的杀气让她的牙齿发出颤音，身体不安的颤抖。 “这个国家，这座岛诞生夜之帝国领主的真祖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尤其还是梦幻的第四真祖，那可是世界最大的武器，没有人不想要得到吧。所以喽，三圣和我都得要好好的工作才行。” 雪菜依然不太懂缘堂缘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笨拙迷茫的样子，还未听出自己在这件事中，到底担任着什么角色。 “雪菜，你是作为第四真祖的女人而被特意送过来的。” 这么说出来，内容对雪菜来说，实在是劲爆过头了。 她才十四岁。 迄今为止，她和男生都没怎么说过话，突然听到这种话，当然会有点傻。 “你是用来控制第四真祖这匹烈马的缰绳。虽然为师曾经替你悲哀过，但……成为第四真祖的女人，也会是帝王的王妃吧。说起来，也许是你赚了呢，雪菜。” “这种事……怎么可能？三圣大人不是说——” 雪菜的语气有点急躁，想要反驳，却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明明只是见习剑巫，却被提前提拔成正式剑巫，作为一个刚出道的剑巫，就被赋予了雪霞狼这么重要的破魔圣枪…… 三圣大人曾经让她看着第四真祖晓古城的照片，说出‘觉得他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当时以为是三圣的恶作剧，为了让她放松心情，而说出来的调侃之语。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雪菜感到身心都冰冷起来，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联系到缘堂缘的这番话语，雪菜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从雪霞狼中回馈过来的强大灵力，重新温暖了她的身体。 “不要再做天真的梦了。在你了解到这部分的真相后，为师再送你离开这个世界，这也算是师父对弟子的一点慈悲。心怀感激的收下吧，然后卑微死去。” 缘堂缘恶劣无比的洒脱口吻，那是等同于漠视弟子生命的冷酷。 缘堂缘挥动左手，巫女服的袖子一震。 无数的光球出现在缘堂缘身旁，球体变得无比光亮，变化成了一支支尖锐的灵力箭矢。 这是灵弓术，是狮子王机关‘舞戚媛’使用的强力咒术。 那些灵力箭矢在空中描绘着复杂的轨迹飞向雪菜，从其中饱含的灵力来看，每一支灵力箭矢都携带着恐怖的力量。 最惊人的是速度。 就算是体魄强大的兽人，也不可能躲过去，还会被贯穿身体而死。 或者说，连吸血鬼的眷兽，都能轻易贯穿的地步。 有些招式的威力，是无法根据破坏范围来分辨强弱的，舞戚媛的招式在于暗杀。 用高密度的灵力聚合成箭矢，不但无声，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雪菜手持雪霞狼，从整个枪头部位，张开了华丽的湛蓝色结界。 一刹那间完成的速度，让缘堂缘眯起了眼睛。 雪霞狼存在着缺点。 就是每次使用‘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的时候，需要吟唱咒语，否则无法动用。 但是在吟唱咒语的时候，会有一秒到两秒的空隙，再怎么样实力精湛的剑巫，也无法避免这一点。 可是雪菜却避开了吟唱，让‘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以结果的形式出现。 灵力箭矢撞击在结界上，将其融化。 在灵力箭矢消融的那一刻—— 雪菜脚下的地面就被割裂开。 从撕裂的洞口中，出现了一名穿着生锈铠甲，灵活行动的骸骨式神。 全身的烂肉脱落，只有连接骨和关节的筋腱还残留在身体上，头骨没有脑，也没有眼球。 骸骨战士双手架着生锈的长枪，以上挑的姿势，刺向雪菜的下颚。 雪菜不断退后，躲开了骸骨式神所发出的致命一击。 “若雷！” 缘堂缘摇曳着身体，步伐诡异，仿佛在摇晃着整个黄昏的光影，一口气闪烁到雪菜身后，以掌底的攻击推向雪菜的背后伤口处。 大气震动，地板在强烈的掌击余波下碎裂，无数的石子飞散。 缘堂缘的身影太快了，路面上都是她虚幻的身影，是她高速的重心移动造出来的场景。 雪菜被打飞出去大约有上百米，脸孔上的表情微微痛苦起来，根本看不透缘堂缘的速度。 或者说她看到了，但是身体做不到反应，只能被动回防。 “我可爱的弟子啊，剑巫的‘灵视’之术不是万能的，我应该很早说过了吧，不要太依赖那种东西……” 声音从背后传来。 雪菜恐惧的扭过头。 缘堂缘脸上划过冷厉的笑容。 “火雷！” 火热如炎浪的冲击波，撞击在雪菜毫无防备的后背上。 雪菜纤小的身体翻滚在废墟的大地上，雪霞狼从手中脱落，那凌厉的一击，让她的身体如在烈焰中受罚一般，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一步差就是步步差，我应该告诉过你，雪菜，看来你已经全部忘光了我教你的技巧……” 缘堂缘嘴角露出笑容，缓缓伸出的右腕，只有食指指向雪菜。 从食指上汇聚着的用强大的魔力汇聚而成的不可视之刃。 这股杀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宁。 只需要一个微小的契机，这把纤细易折的不可视之刃就化身成摧毁一切的风暴，将人体撕裂。 魔法阵出现。 广大的覆盖了整片仓库的废墟。 缘堂缘微微一愣，无形的波动将她弹飞出去。 随后是身后张开了的魔法阵中，飞出无数的银色锁链，像是有意识的蛇缠绕住缘堂缘的身体。 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穿着一身漆黑的哥特装，手里拿着蕾边折扇，双脚的鞋子踩在浮现在虚空中的魔法结界，以此稳当的站立在虚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缘堂缘。 那带有一身威严与恐怖气势的幼女，让缘堂缘无奈的笑了起来。 “本以为是一些杂毛吸血鬼在这里捣乱，没想到看到了狮子王机关在狗咬狗啊……即使如此，随便在这里杀人，你是在无视我的存在吗？缘堂缘？” “这怎么敢呢，空隙的魔女，我只是在清理狮子王机关的叛徒而已。” 缘堂缘双手举起来，做出投降的姿态，她不想要和那月交手。 将欧洲魔族推入恐惧深渊的空隙魔女，一旦交起手来，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或者说，一点把握都没有。 “清理去外面清理，别在我的地盘上杀人。” 那月收起折扇，双手有模有样的叉在腰间，显现出不同一般的威严来。 “这样啊，我带她回高神之社好了。” 缘堂缘指着依靠雪霞狼，颤颤巍巍勉强站立起来的雪菜。 “这可不行哦，这小丫头涉嫌故意伤人罪，需要关起来管教几天。” 那月哼了一声，手中的折扇指向雪菜，一副我吃定这个人的姿态，狮子王机关不准插手。 “空隙的魔女，你这是准备插手我们狮子王机关的内部事务吗？” 缘堂缘那带有威胁性的话语，让那月不爽的皱起了眉头。 “我才懒得管你们狗咬狗，我只是按照弦神岛的基本法律办事。” “那我收回那把雪霞狼总可以了吧？” 缘堂缘退而求其次，不管如何，雪霞狼是必须要回收的，哪怕它已经无法被雪菜之外的人使用。 “可以。” 那月看出那把枪是个麻烦，救下雪菜已经是极限，若是再贪墨那把枪，难保狮子王机关的人不会给她添乱。 这群娘们可不是省油的灯。 收回戒律之锁，让缘堂缘恢复自由。 就在缘堂缘上前去从雪菜手里拿回雪霞狼时—— 一道灵子光箭从空中飞射过来，插在缘堂缘的面前，意思告诉她，前路封锁。 那月与缘堂缘都是一惊，竟然有人瞒过她们的感知，悄无声息突入这里。 如果这根灵子光箭是对准她们的脑袋发射，后果可想而知。 “不行呢，那把枪还有着更重要的‘使命’，能让我带走吗？我呢，不是很喜欢动手。” 那个人穿着灰白色的连帽风衣，双手与两腿都缩在衣服之中，衣服显得有点肥大。 他的样子很好看，是一名有着英俊脸孔的金发少年。 眼睛一直眯起，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和善的感觉。 葛雷密·托缪。 “你是什么人？” 灵子光箭。 能够使用出这种招式的人，在整个弦神岛之中，只能确定一人—— 坂柳有栖的护卫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那冲荡空间的高密度灵子，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人和坂柳有关。 葛雷密没有回答缘堂缘的问话，而是从空中忽然消失，出现在身负重伤的雪菜身旁，对着她问了一句： “怎么样，可以自己行走吗？” “你、你是……” 雪菜的声音很虚弱，但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轻微点了点头。 她那眼眸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变得灰暗空洞。 “看来还能动的样子，那就跟我来吧。” 葛雷密把双手放在口袋里，无视了那两人，在前面给雪菜带路，雪菜跟了上去。 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她不想要背叛狮子王机关，但也不想死。 尽管是很庸俗的念头，但雪菜的确不想死。 这样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那月在看戏，没有阻拦，或者说，只要人活着就行，这个时候，还多亏坂柳挺身相助，替她吸引了狮子王机关的仇恨。 “小鬼，你是在无视我吗？” 缘堂缘脸色冷了下来，葛雷密那目中无人的做法令她很恼火。 葛雷密依然自顾自的走着，没有理睬缘堂缘的话。 “喂，小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给我站住！” 这时，葛雷密才停下脚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唔……你是在叫我吗？” “……” 缘堂缘胸膛要气得爆炸开来似的。 好气人的反问句。 什么叫‘你是在叫我吗’，本来就是在说你啊，目中无人的小鬼！ “是啊，就是你，不良金毛。” “有什么事？” “雪菜可以让你带走，但是那把雪霞狼必须留下。你也不想看到雪菜被我们狮子王机关一直追杀吧？” “哦。” “哦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了，但我不准备照你的方法去做。” “打算和我们狮子王机关正面交手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葛雷密似乎对此无言。 “怎么不说话了。” “你误会错了一点，我之所以不停留，只是因为……你没有让我动手的资格。仅此而已。” “太嚣张了，小鬼！” 缘堂缘身影摇曳，步伐神速的冲向葛雷密。 然后，她的腿骨碎裂了，由于前冲的力量过猛，直接摔倒在地，向前翻滚了起来，狼狈的身姿刚好滚到葛雷密面前停下。 缘堂缘睁大了瞳孔，眼中露出痛苦与茫然之色。 发生了什么？ 我的腿怎么断了？ 刚才没看到攻击打过来啊！ 这诡异无比的场景，让缘堂缘毛骨悚然。 看不见的攻击吗？ 可是外表没有伤口，也没有被切实的力道击中，只是两条腿的骨头突然在奔跑的时候断了。 到底是什么？ 无数的不解与困惑，萦绕在缘堂缘脑海，无法散去。 “你啊，真的是精灵吗？好像一条向我乞食的野狗呢……但你乞食的对象错了，我可不是善人哦。我说了，我不是很喜欢动手，那是因为你没资格让我动手。” 庞大的灵子弓在半空张开，巨大的灵子光箭汇聚，对准匍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缘堂缘，打算给予她致命一击。 “等一下，你是想要违反弦神岛的法律吗？不准杀人，不然你的对手就是我了！” 葛雷密要杀人这件事，那月必须得严肃的阻止。 对，严肃处理。 虽然看到狮子王机关的人被教训得这么凄惨，心里在幸灾乐祸的偷笑着。 葛雷密朝着那月望了几眼，歪了歪头，笑着问：“空隙的魔女？” “是我怎么样？可不要把我当成被你打败的这个家伙。” “葛雷密·托缪……” “诶？” “这是我的名字。” 之前缘堂缘问他是什么人，结果一个字都没说，那月以为他是那种性格冷漠之人，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 这么看，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坏人。 最重要的是，他替她教训了狮子王机关的人，只要看到狮子王机关这个对头吃瘪，那月心里还是挺乐意见到的。 “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吧。” 葛雷密收回了半空中张开的灵子弓矢，转身带着雪菜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月看到葛雷密离开，也是松了口气，太可怕了，这个小鬼。 那随意蹂躏缘堂缘的姿态，根本无法想象，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造成这样的场景。 总之，能平安相处最好。 那月利用空间制御魔法来到地面，走到缘堂缘身旁，同时手掌一挥，魔法光阵之中，涌现出一名名武装齐备的弦神岛攻魔官。 能够一次性随便转移这么多的攻魔官，也只有空隙的魔女能够做到了。 这些攻魔官一出场，就把战场打扫干净，同时搬运着之前倒在地上无人搭理的剑巫与舞戚媛。 那月戳着缘堂缘那沾满灰尘的脸，嘻嘻一笑：“哎呀，狮子王机关的顶级攻魔官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惨败。听到了没有，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放过了你，好好记着，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记得还。” “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个魔女还挺有面子的。” 缘堂缘不满的瞪她一眼。 可惜，空隙魔女的胸部无法像她的威严那般雄伟，反而直上直下，路途一片平坦。 “那是当然，我的人缘比你想象的更广。不过你还真倒霉，一开始把你那弟子放走不就好了吗？” 那月责怪她多此一举。 她早就看出缘堂缘无心杀死雪菜，否则一开始就能结束战斗。 “不这么做，雪菜那笨蛋很可能还会自己回到狮子王机关，斩断的彻底一点比较好，让她死了这条心。不过雪霞狼还是被带走了，有点麻烦啊。” 缘堂缘叹了口气。 究其根底，雪菜是她的弟子，她可以通过和雪菜交手，还有她受伤的程度，了解到雪菜的癖性和缺点。 不把真相告诉她，让她绝望，她还是会回到狮子王机关。 回到那里又能做什么呢？ 被关押，被回收雪霞狼，失去自由，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解释。 她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把这么一个前途无量的弟子推给敌人，缘堂缘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是狮子王机关的‘罪人’。 自己终究不是狮子王机关的暗黑面，无法做到真正的冷血无情。 像暗白奈那般，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是狮子王机关真正的暗。 “我呐，活了几百年，也没见过像雪菜这样的笨蛋，如此具有正义感的纯真女孩，这样的笨蛋在哪个时代都是稀有动物。有光的地方必然有阴影，但是我还是希望多一点光明好。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已经看腻了。我很想看看，与狮子王机关背对而驰的雪菜，会走上什么道路。这一点，不是很有趣吗？” 缘堂缘笑着问。 “你可真是性格恶劣，这个时候还不忘玩闹。但你说得对，这个女孩的确是罕见无比的珍稀动物，世界多点光也好，太黑了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对缘堂缘这句话深有感触。 空隙的魔女，是弦神岛的守护神，却是欧洲魔族的不共戴天之敌。 十几年前的那月，亲手将欧洲的魔族推入地狱深渊，双手沾满血腥，缔造了魔女的传说。 至今欧洲魔族，还有无比强烈的憎恨之心，想要不计一切除掉她这个空隙魔女。 “不过这是你们狮子王机关的事情，和我这个局外人没有关系。你能动了吗？” “嗯，能动了，说来真是奇怪呐，刚才腿骨明明断了，现在突然连接起来了。” 看着腿部折断的骨头慢慢恢复，让缘堂缘莫名其妙。 那月给她检查了一下，也是一脸疑惑。 “问你一句，你认为那是什么能力？” 缘堂缘气喘吁吁坐在地上，揉着完好的腿问。 “不知道，从外表看上去无迹可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能力。” 那月摇了摇头，无论怎么想，都没有一种能力是可以和缘堂缘伤势可以产生联系的。 不正常的折断，非正常的恢复。 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这种未知的能力。 这能力的根源，是毫无头绪的。 “坂柳有栖……这些人真是一群神秘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不只是缘堂缘在思考这个问题，那月也在思考。 关于坂柳等人的信息，只有他们登录弦神岛前后左右的短暂时间，至于之前的信息，全部都是一片空白，一点影子都摸不到。 虽然有一些猜测，但有的猜测离谱得吓人。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释？”那月问。 “本来还需要一番口舌解释，但既然有人来救雪菜，我也正好可以借此脱身，抱歉，好像让你这位魔女白来一趟了。” “记住，总共是两个人情。” 空隙的魔女，变得越来越市侩了。 “南宫小姐，你这市侩的嘴脸，小心找不到男人。” 缘堂缘开着玩笑诅咒她。 “你说什么？” 那月竖起细眉，她虽然暂时没打算恋爱，一切随缘，但缘堂缘的话，还是令她超级不爽。 “恕我直言，除了幼女控的变态，没人会喜欢南宫小姐你这幅身板。” “……” 虽然缘堂缘说的是事实，可那月心里还是很生气。 “还有，忠告南宫小姐你一句。” “什么？” “不要再保护那个叫做白业的男老师了，狮子王机关的高层，对于闲的做法不是很满意，只是浪费时间与精力。” “这是闲古咏的私人委托，你们狮子王机关什么时候这么大牌了，连我的事都要管？只是有一点我没想到，你们狮子王机关连三圣都舍得拿出来卖，结交弦神岛，看来是被坂柳逼急了。这次是闲古咏，我很好奇，下次是哪个出来卖？” “……胡说，贤和矢濑家公子是真爱。” 那月冷笑置之，不予评价。 狮子王机关打得什么主意，她心里雪亮着呢。 真够贪婪的，也不怕最后吃撑了。 第四真祖啊……夜之帝国的强大，的确是令人绝望而向往的存在。 觊觎和利用第四真祖力量的阴谋家，又何止狮子王机关一个，更多的还是潜伏在水里，这些人比狮子王机关更加难缠。 “另外在这里，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情报吧，抵消一个人情。” “什么情报？” “最近魔族袭击事件的凶手是西欧的歼教师，他们的目的是中枢石门下面的那个东西。” 反正雪菜已经不能作为控制第四真祖的缰绳使用了，西欧的歼教师也就没有了让狮子王机关利用的价值，该卖的时候还是要卖，何况还能抵消一个人情呢。 哪知，那月继续冷笑着：“不用，这件事我早知道了，根据老白给我的分析，我派人朝教会人员身上调查了一下，现在差不多掌握了凶手的动向。总之，两个人情一个不能少。想这样就抵消掉一个人情，没门。” 老白？老白是谁？缘堂缘一脸懵逼。 “是闲古咏让我保护的那个人。” 看缘堂缘一脸不明，那月说。 “他不是攻魔官吧，怎么知道这件事？” “人家靠脑子，靠智慧生存，一眼就能看穿问题本质。至于你们狮子王机关，只能出卖色相和纯情，还有一些见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这就是做人的差距。你们和人家的思想境界，不在一个次元上，省省吧，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强处，没有谁是真正的弱者。” 最后，那月不忘挖苦的嘲讽她一句。 这么说的那月，明显有所猜测这次的魔族袭击事件，有狮子王机关人员在幕后操控。 ◆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 雪菜在单人的浴室里淋浴，透过那一层玻璃门，可以隐约看到她在里面的朦胧身影。 她现在回到白宫科学机关的总部公司宿舍，与夏音住在一块。 她回来的神情很不对劲，死气沉沉的目光，让人从中看到了厌世的想法。 夏音很担心她的情况，在玻璃门外拿着给她换洗的衣服，并且敲了敲门，轻柔地说：“雪菜，衣服我已经给你放在外面了。” “嗯……” 轻微的声音，混含着淋浴的水声一起传出来。 “你不要紧吧？” “没事，夏音，你不用担心我。” “哦，其实你不必这样子的，真白夜宫的大家其实都很好。” “那是对自己人而言吧……” 雪菜手掌按在墙壁上，朦胧的白雾与圣光，笼罩她那轻巧纤细的身躯，头发湿漉漉的被热水淋着，顺延着雪白锁骨流淌向下。 顺着从身体流下的热水，她看向铺满水的洁白地板，也看到了自己那双细嫩的小脚，雪菜目光清澈，毫无波动的说出这句话。 外面的夏音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没怪罪的意思。师父她也说得对，我太稚嫩了。无论是实力，还是思考能力。在这种时候，反而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会陪你一起的，雪菜，我们是好朋友。一切都会过去的，重新开始。” 夏音的语气永远是温柔体贴的，安慰着雪菜。 “重新开始吗……” 雪菜呢喃着。 有些自嘲着世界的真实。 这个世界真实精彩呢。 将有用和无用的人分析得那么清楚。 若是她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今晚是她的死期，甚至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死因是什么。 她得多感谢自己还有用武之地。 雪菜觉得有点冷，尽管热水在温暖她的身体，覆盖她的伤口，洗干净她身上的血污，可她还是觉得冷，无比的冰冷。 这种冰冷，是雪菜没有从课本上和实战中学到过的东西。 不吃亏的孩子长不大，永远活在天真编织成的鸟笼里。 但如果有可能，谁希望长大呢？ 这个世界最讨厌与最无聊的事物，成长。 从浴室里走出来，夏音就过来抱住她，那是肢体的安慰，然后松开来，笑着说：“我帮你把身体擦干净吧，雪菜。” 雪菜脸色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一分钟后。 雪菜脸红的躺在柔软洁白的床褥上，整个身体陷落进去，目光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发散出明亮室内的白光。 “洗完就舒服多了，雪菜你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当时吓了我一跳。” 夏音也躺在那里，与雪菜牵着手。 “抱歉，让你担心了，夏音。” “没关系，只要雪菜回来就好了。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反而对过去的生活很讨厌呢……” 夏音这么说。 “为什么？” 她与夏音认识，但从未听夏音说起她的过去。 “只有绝望和痛苦，就如同之前的雪菜一样，所以我无比了解雪菜你此刻的心情。时间会让你忘记这些不痛快的回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雪菜身边，不会离开的。” “嗯……” 雪菜笑着点了点头，与夏音更加用力的握着手，这是友谊的证明。 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享受着深夜的宁静，放空心情，忘记一切不快乐、烦恼痛苦的事情。 “对了，雪菜，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吧？” “作业？” 夏音的突然问话，让雪菜一愣，随即想到她还有作业要做。 作为转学生，第一天就不写作业，无疑会给老师一个差评印象，以后的日子会难熬。 好在是第一天上学，作业不是很多， “我陪雪菜一起做吧，如果有不会的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好。” 雪菜没有矫情拒绝，夏音是个表里如一的温柔女孩，纯净的瞳孔只有平和与温柔，待在她身旁连灵魂都有一种被洗涤干净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雪菜和夏音从一张床上醒来，起床穿衣洗漱。 负责生活起居的女仆，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丰盛早餐，送到她们房间。 在吃过早饭后，提着单肩书包，雪菜和夏音准备去上学之时，葛雷密双手放在口袋里，眼睛一直是眯起的状态，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从对面走来。 对于眼前这个几乎在一刹那间击败自己师父缘堂缘的金发少年，雪菜印象深刻。 “这是属于你唯一的任务，或者说是使命吧。不用表现得太刻意，自然一点就好。总之，那把破魔枪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 换言之，她本身的实力还是不行，有待提高，勉强进入第二梯队，垫底的那种。 从葛雷密手上接过密封起来的文件，雪菜将其打开，抽出文件里面的资料文书，夏音也好奇的探着小脑袋过来偷看。 “那就拜托你了，新生的剑巫。” “……” 没有说话，雪菜只是点着头。 葛雷密走后，雪菜看着他的背影，对夏音问了一句：“夏音，你认识他吗？” 夏音说：“我听路德本先生偶尔说起过，他叫葛雷密·托谬，掌握着幻想小屋，路德本先生说他是第一梯队中的最强者。也许他根本不属于第一梯队，而是位于第零梯队才对。” “他很强。” 从外表看不出，只是个人畜无害的英俊少年。 但雪菜是不会忘记的，那轻易凌驾于她师父缘堂缘之上的绝对力量，葛雷密·托谬，无疑是个危险至极的人物。 第十八章 圣人的叹息 中午，彩海学院。 高中部英语教师南宫那月所在办公室。 白业按照寻常的惯例，准备去天台吃便当。 “老白，你悠着点。”那月头疼地说了一句。 “什么？”白业不明所以。 “最近你和三年级的女学生走的有点近了，老师和学生之间，最好不要传出一些不好的传闻。” 何况，对方还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闲古咏。 她也很不明白，绯稻为什么放着一个年少多金的男朋友不要，反而和白业这个比她大好几岁的成熟男性，交流的十分愉快。 可是再怎么愉快，那月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老白是个普通人，但是真的没啥缺点，他的历史课不生动，也不有趣，但就是直切要害，一针见血。 三年级的学生学得特别认真而专注。 那月可以肯定白业是个普通人，也不会是魅惑一类的魔法，但是太奇怪了。 为什么自己教英语的时候，总有人喜欢睡觉呢？例如某个第四真祖白痴。 仔细想想，老白身上除了好色，外面有三个女朋友之外，真的没啥缺点。 脾气好，懂礼貌，谦逊而不自卑，做事情有板有眼，可以很好照顾到别人的心情，可以通过简短的信息，分析出重要的要点来…… 那月觉得有点恐怖，幸亏这是个普通人，要是魔族或者超能力者身份，感觉世界要翻天。 正常到不像是‘人’的境界，是‘神’。 除了私生活有点乱，让那月知道，嘿，男人嘛。 她是拿白业当做真正的朋友，就如同绯稻跟她说的，待在白业身边，有一种突然平静下来的气氛。 所以，在经过缘堂缘的提醒之后，她不希望白业和绯稻走得太近…… 不，两个人已经走得十分近了。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讯号。 “只是很正常的学术交流，清者自清。” 关键你也不清啊。这句话那月没说出口，只能在心底吐槽。 说出来伤感情。 “那你告诉我，老白，你是不是喜欢三年级的那个闲古咏？” “嗯，喜欢啊。” 承认了。 直白的承认了。 那月有点脸红，这个老白脸皮好厚，眼都不眨一下，就坦白出来了，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你是老师，她是学生，而是她现在正读高三，是关键的一年。” “我可以等她高三毕业，所以我现在一切都止于礼节。” “你已经有三个女友了……” 那月觉得心累，这是个什么人啊。 “我有三个女友，和我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白业疑惑的看向那月。 “……” “南宫老师，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没了，你走吧。别玩出事就好，事前记得做安全措施，不然人家家长会找来的。” 没见过一个普通人这么能惹事的，还要她跟在后面擦屁股。 她感觉突破口在绯稻那里。 这位三圣之首可能只是玩玩吧，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不可能真的喜欢一个普通人的。 再说，她同意，狮子王机关也不会同意。 绯稻不是这么不知轻重之人。 想到此，那月安心了不少。 “说起来，南宫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种东西没有，恋爱这事情，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才当真。” 那月一副过来人的不屑口吻，鄙视着所谓的恋爱，简直无聊死了。 “是吗？其实……南宫老师你也挺可爱的。” 说完，白业就拿着便当盒溜出去了。 办公室，寂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 那月愣愣的坐在沙发椅子上，脑袋陷入死机状态。 被……被告白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同龄的男性告白，和她同期的男生，要么畏惧她的威势，要么不好意思过来，所以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话。 其余老师，也都是恭恭敬敬叫她‘南宫老师’，不敢在她面前说她可爱之类的话。 不，不对，那顶多算是称赞吧。 那月又想了想。 就像是早上遇到熟人，突然说‘你今天衣服真好看’这个样子。 不过，又听着像是告白喜欢的话。 那……老白到底啥意思啊？ 是告白，还是平常的称赞？ 等等，老白刚才说了啥？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月头一次惊讶，女人的心跳可以跳动的这么快，怎么眼角有点酸酸的？ 这个死老白，连她都敢调戏，看来要好好地修理一顿。 想着和工作无关的乱七八糟之事，突然门响了。 那月思虑被断，整理了下情绪，对门外喊：“进来。” 进来的是一名穿着初中部校服的女生，正是雪菜。 她背着吉他盒走过来，容貌姣好，脸上的表情略微平淡，眼睛也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雪菜想通了，在哪里都是‘工作’，到哪里都逃不过价值的的利用，但再怎么悲观，对现实感到不满，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到那月桌子面前弯腰行礼。 “南宫老师，您好。” “是你啊，狮子王机关的小丫头……哦，不对，现在你好像不是狮子王机关的人了。恢复自由身的滋味如何？” 那月打开黑色蕾边折扇，笑着问了雪菜一句，调侃的意味居多。 “哪有什么自由身啊，我不过是换了一家工作而已。”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昨天你的情况的确很让人担心。毕竟学生出现了意外，我这个老师也挺愧疚的。” 那月放下折扇，优雅的端起红茶的杯子。 以一个教师的身份，她的确对学生十分关爱，一视同仁，没有因为雪菜那复杂多重的身份有所歧视，前提是不给她捣乱，惹出一大堆的麻烦。 对于刺头，尤其是晓古城经常补考的笨蛋，她肯定是要说教的。 “谢谢南宫老师关心。” “那么，坂柳给你的任务是什么？还是监视古城那个笨蛋吗？” “上面对第四真祖不太热衷，我现在大部分时间是自由活动。” “你上司不是坂柳那家伙？”那月挑了挑眉头。 “不是，我不归坂柳秘书官管辖。” “坂柳秘书官？” 那月啧了啧嘴，弄了半天，坂柳这个手段颇多，让她和狮子王机关头疼不已的少女，只是个秘书官。 “能跟我说说你背后的势力是来自哪里吗？是第一真祖那边，还是另外两个真祖？放心，我是不会透露出去的，就是有一些好奇。” 雪菜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说。 “这也不能说？你们是不是有点神秘得过分了？” “南宫老师，您还是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雪菜也不懂为什么，其中太复杂的关系和利益，她有点想不通。 或许上面人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吧。雪菜只能这么解释。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不问了，神神叨叨的。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喝了口红茶，不愧是顶级的红茶，那月身心都愉悦起来。 “我自感实力不足，所以希望接手弦神岛的一些攻魔任务，锻炼一下自己的实力，不需要支付我报酬。拜托您了，南宫老师。” 雪菜弯下腰郑重请求。 那月听到雪菜如此诚恳的请求，眼睛猛地一亮，这不就是免费送上门的苦力吗？ “嗯，年轻人是该锻炼锻炼，这件事我答应了，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那月以鼓励的姿态对雪菜笑着说。 “谢谢南宫老师，再见。” “再见。” 目送雪菜离开，那月心情愉快，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晚上让雪菜帮她巡逻，自己可以早一点回家睡觉休息，她这么年轻，需要多多休息一下，保养好皮肤。 白天交给绯稻，晚上交给雪菜，再把那个西欧的歼教师抓起来，那月觉得幸福轻松的生活就在眼前。 如果可以一直这么安稳的持续下去就好了。 不过那月知道，这种安稳的生活肯定不会持久，她也没奢望日子能够一直这么平凡的过下去。 ◆ 高中部教学楼，天台。 绯稻安静坐在白业旁边，文静的吃着便当，裙子覆盖在大腿上，她的身段很纤细。 “白业老师。” “什么？” 白业正望向远空，听到绯稻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她。 “我那个失踪的后辈被她父母找到了，平安无事。”绯稻说。 “只要人安全就好了。” “不过我那个后辈回来后离家出走了，现在被另一个家庭的人收留。” “关系……挺复杂的。”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绯稻迷茫地说。 “为什么？” “我的情况和那个后辈差不多吧。” “你父母不要你了？” 白业吃着便当，味道很不错，千瞳子的手艺还是这么的好。 “暂时没有，之后不知道呢。” “如果你没地方去了，我收养你吧。我家里还是很有钱的。”白业认真的说。 “……” 绯稻一时无言。 闷头吃着便当，这份宁静很美，是绯稻为数不多可以轻松心情的时刻。 “白业老师，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 “缘分。” “我觉得只是那天单纯的运气不太好。” “闲同学你这么说，就有点伤害老师我的自尊心了。” “反正白业老师你也不会在乎吧。” “说得也是，谁叫我是老师呢。” 一问一答，没有激情，没有轰轰烈烈，只是最平淡的水。 气氛不热不冷，不陌生也不亲密，只是平铺直述的进行着。 刚刚好的距离。 绯稻放下脸上的眼镜，大概是想要放松一下眼睛吧，和白业一样，抬头看着晴朗的蓝天。 因为是背阴的地方，所以另一面的浓烈阳光会被挡住，虽然天气闷热，但穿着短袖和短裙的绯稻不会感到太热。 “学习上有什么难题吗？” “有一点吧，最近一直在忙家里面的事情，学习上面会有点落后。” “每次都全班前三名的你，可能没资格说这种话哦。” “是我以前基础打得比较牢固。说起来，我听南宫老师说过，白业老师很多科目都很在行，为什么要单单选择历史呢？” “闲同学你看，总结过去的经验，过好现在的生活，不是一种非常棒的生活态度吗？” “这么说来，白业老师的情史也很丰富多彩吧。” “嘛，的确是总结过很多实用的经验。” 白业撇过头，看向别处。 “呐，白业老师，当一个渣男是什么感受？” “这么说就不对了，闲同学，我对于每一分感情都很重视的，所以渣男的感受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 “我要去备下午的课，闲同学也早点回教室吧。” “嗯，我马上下去。” 白业拿着便当盒，向楼下走去。 然后碰到了之前的那个一年级刺猬头、带着头戴式耳机的男生——矢濑基树。 看到矢濑基树之后，白业也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同学，你好。” 然后没什么反应的擦肩而过，不曾停留一步。 矢濑微微侧了头，嘴角似乎有点抽搐。 这个老师……为什么每次都能看见他？绯稻的历史科目有这么差劲吗？应该不至于吧？ 他可是知道绯稻的学习成绩的，是顶级的学霸，成绩在彩海学院这种精英辈出的三年级学生之中，一直名列前茅。 总不可能又是什么谈什么人生感悟吧。 和男朋友之外的男性谈人生咨询，矢濑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 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监视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历史老师，而且绯稻和一个普通人这么接近，很容易把对方带入危险的境地中。 虽然绯稻有能力摆平，可是矢濑想想还是不怎么舒服。 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矢濑看到了已经站立在天台栏杆边的绯稻，穿着清爽的夏装校服，从背影看上去，给人一种文静平和的感觉。 在她的周围，很是寂静。 矢濑走到她身旁，还未开口问什么，绯稻已经率先安静的开口：“我只是和白业老师探讨一下学术上的问题，算是课外辅导，不要想太多。” 她似乎知道矢濑要问什么，在说出这句话后，矢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总不可能无理取闹的问下去，这样太伤害他和绯稻的感情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今晚上七点，有一场爱情电影，我想要邀请你一起去。可以吗？” “放学之后，我要帮助南宫老师巡逻弦神岛，看八点的那场电影吧。” 八点后的电影场？矢濑一愣，随即想到了八点钟那场的电影，好像是叫《小白兔智斗大灰狼军团》这个名字。 想到自己和绯稻处于一群不大的孩子之中，和他们一起观看兔子和大灰狼智勇战斗的电影，在人群中鹤立鸡群，那种场景怎么看都很怪异。 “那个，绯稻我看……我们还是找另一部……” “就这个吧，正义必胜，题材积极向上，是个不错难得的好电影。” 不给矢濑反驳的机会，绯稻就这么定了，转身离开天台。 《小白兔智斗大灰狼军团》这部电影题材是积极向上、正义必胜类型的，矢濑承认这点，但关键这是儿童剧啊，一点爱情元素都没有。 难道绯稻童心未泯？矢濑只能如此强行解释一番，安慰自己了。 ◆ 下午放学。 基石之门。 倒金字塔的结构建筑，地底第十二层。 作为弦神岛首屈一指的电脑技术人才，被称为‘电子女帝’的蓝羽浅葱，像往常那样，在下午放学后赶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 “明明已经开学了，能和那个少年天天见面，但大小姐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呢，真是浪费了这张标志的脸蛋。” 从手机屏幕逃出来的人工智能——摩古歪，总是用一副看透一切的语气挖苦浅葱。 “吵死了，你这成了精的人工智能。” “听说程序员头发会秃掉，不知道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脱发？如果是那样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 说真的，她现在杀了摩古歪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才不会秃头呢。 就在她和摩古歪一边拌嘴，一边完成今天工作的时候，沉闷的震动声，包括实质一样的冲击感，将她的工作室也撼动摇晃了起来。 “！？” 浅葱发出了短暂而小声的尖叫，同时茫然无比的看着周围。 漂浮在太平洋上浮体构造出来的人工岛——弦神岛，是不存在地震的可能性的。 “怎、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浅葱第一时间想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地下第十二层的这里，都能感受到强烈的摇晃感。 室内的桌椅，包括书架都有倾斜的痕迹，放在旁边的水杯，里面的水也洒出了一些。 “喔……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吓人，有人从外面入侵这里。” 摩古歪感叹着发言。 “是入侵者？”浅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是啊，刚才的震动感，就是入侵者和外面的攻魔官交战后产生的动静。其中一根支柱还被一下子砍断了。” “你说一下子……砍断重要的支柱？” “是的，一下子砍断了。” 浅葱脸色有点发白，人工岛管理公社是弦神岛的核心，下层的结构部位，一根支柱就被设计成承重数千吨以上质量，就算是用炸弹，也不是那么容易炸断的，何况还是一击。 “不止如此，地表的建筑灾情很严重，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电梯的竖坑被破坏了。” “那逃生电梯呢？” 浅葱连忙收拾东西，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工作再重要，也没小命重要。 “逃生电梯没坏……” “那就好，我从那里逃出去。” “但是入侵者从逃生电梯下来了，大小姐你去了，可以和他正面打个招呼。” “……” 该死的摩古歪，一下子说完不行吗？浅葱咬牙切齿。 “不对，如果入侵者下来了，那上面的警备队呢？那里都是精锐的攻魔官。” 浅葱意识到问题所在。 上面还有警备队在，怎么可能任由入侵者到达下层。 “不好意思，大小姐，外面的警备队成员，已经被瓦解了。” “瓦解？对方有多少人？” “你误会了，大小姐，入侵者只有两人。” 下层继续因为爆炸而产生剧烈的震动感。 “——人类和人工生命体的二人组合，一瞬间全灭了外面的弦神岛护卫力量。请大小姐快点藏起来，如果被发现就死定了。” 摩古歪这样劝解浅葱，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基石之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是弦神岛的控制核心地区，假如没有这里的运作，弦神岛的其余四个地区会立刻发生冲撞，或是分解漂流在海洋上。 因此，这里的警备力量十分森严。 投入了三个大队的大量精锐战士，总共四百人左右，即使是面对夜之帝国兽人军团的一整支中队，也可以支撑数天以上。 然而今天的事情超过所有人预想。 只有两名入侵者，就打垮了众多守卫，轻而易举的入侵地下的人工岛管理公社地区。 入侵者连入侵的理由都无意告知，就无视了周围的普通民众，悍然发动了进攻，打得警备队的攻魔官措手不及。 之后入侵者两人飞速突破一层层的枷锁，已经来到地下第十层区域，并且脚步没有停留，飞快前往中层区域。 “——命令完成。已打通前路。” 包裹着眷兽铠甲的蓝色长发人工生命体少女，肃然对着身旁的魁梧男性宣告。 毫无感情的淡蓝色双眼，人工的美丽容颜，只是作为‘工具’一样被人使用着。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是身为战斗工具的一员，用完即可丢弃。 那个男性身高有一百九十公分，右手拿着半月形的战斧，身上披着强化装甲，在外面罩着一层教会人员才会有的法袍。 是西欧的歼教师。 法袍上被鲜血所染红，是打败外面那些攻魔官的勋章，而他本人和人工生命体少女毫发无伤。 人工生命体少女用极为粗暴的手段，打破了前方阻隔用的结界，导致有些支柱倒塌，发生了恐怖的坍塌现象。 但是，对于这些现象歼教师没有任何理睬。 他只想要完成他的悲愿，给予弦神岛这座虚假的大地，一个永生难忘的天罚。 “随我来吧，亚丝塔露蒂，吾等所追求的愿望，便在前方。” “命令受诺——” 亚丝塔露蒂安静的回答，淡蓝色双眼毫无情绪波动，随着歼教师一同跨越被她破坏的结界墙。 再往下去，就是地下中层区域，为人工岛管理公社所管辖。 弦神岛的电子、通讯、净水等设施，全部都是在这里进行管控。 只要在这里破坏一通的话，就能让弦神岛的生活系统造成致命的打击。 停止供电对住院的患者是致命性的严重问题，而且储存食品也会相当不便。由于是人工岛缘故，所有没有自然河流，因此净水设施被破坏，水资源会匮乏。 想要离开岛屿，距离本土有三百公里以上的路程，短期间不可能把五十六万人全部移居。 还要考虑到各种利益纠纷。 因此，这里的警备力量十分雄厚。 为的就是防止入侵者会潜入这里，进行破坏。 特区警备队的最为精锐部队在这里驻守，攻魔官组成的两个分队，还有重装机动队的战士，一个中队人员，全部在这里担当守卫的工作。 擅长应对紧急状况的他们，训练有素，同时入侵者进入这里的消息也传递过来了，所以他们以逸待劳，早已摆开阵势。 在歼教师和人工生命体少女亚丝塔露蒂走出通道的时候，装填对付强大魔族的咒力子弹。 要是直接中弹，歼教师身上的重装铠甲也不能够全身而退。 但他魁梧的身体却很灵活的闪躲着咒力子弹，没有一发子弹打中他，他的体术相当强劲，经验也非常丰厚，是从枪林弹雨之中，走出来的顶尖僧侣。 “就以力量而言，不愧是弦神岛的武装，然后只有如此的地步了，亚丝塔露蒂。” “命令受诺，执行吧，‘蔷薇的指尖’！” 人工生命体少女亚丝塔露蒂平淡宣言。 虹色的人型眷兽，挡在亚丝塔露蒂身前，然后像是野兽物色尸体一样，朝着前方的特区警备队成员扑过去。 闪耀着虹彩色光辉的巨大半透明手臂，不是活生生的肉体，而是属于实体化的魔力聚合体。 用压倒性的力量横扫而去，咒力子弹打到人型眷兽身上，全部被横扫弹开了。 警备队的攻魔官露出慌乱之色，正要后退，位于他们前方保护结界，在人型眷兽疯狂攻击下，砰一下碎裂。 他们毫无防备，即使穿着防御战斗服，也无法抵抗人型眷兽的恐怖力量，不堪一击的遭到重创，人仰马翻的飞了出去。 一些攻魔官逃出去，确定咒力子弹对人型眷兽无效，改用弩炮射击，是属于杀伤力极为强大的攻城武器，对付吸血鬼和兽人，只需要一击就可以形成致命伤，就算是眷兽，也不可能抵挡太多。 然而，他们眼前一暗，歼教师握着半月形战斧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眼前，无情的挥下。 惨叫和鲜血淋了一地。 涂抹在洁白半透明的墙壁上。 这种程度连战斗算不上，单方面的粗暴蹂躏。 存活下来的攻魔官继续战斗，没有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心生放弃。 歼教师称赞他们的勇敢。 但是所谓的歼教师，即使教会中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才会被给予的称号，是强大的证明。 他一生经历的战斗不计其数，在生死间磨练出来的技艺，这一刻全部展现出来。 他的肌力非同小可，挥舞着半月形战斧，以无情的猛兽姿态，将剩余的攻魔官们扫平。 “由罪人弦神千罗创建出来的背约之地，在此夜见证之下，将迎向罪恶的终末。” 散落在道路上的枪弹，还有被眷兽破坏的痕迹，成为战场的地下楼层面目全非，所有攻魔官倒地。 站立在这里的只有歼教师和他的同伴亚丝塔露蒂。 ——不。 还有一人。 在距离战场不远的位置，还有一名少女。 她没有武装，只带着一台小型笔记本电脑，感受不到她的魔力，动作笨拙慌乱，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少女。 明显是很不巧的逃生出来，然后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就是如此巧合的命运，歼教师脸上露出了怜悯与同情之色。 他与亚丝塔露蒂走来，对着退无可退，只能绝望躲在墙角位置的少女，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半月战斧，准备挥下巨斧。 “罪恶的一份子，跟着这座岛成为历史的废墟吧。” 指尖让半月战斧停在了半空。 一身纯白军装、肩带白色披风的女性，手臂上闪烁着灵子网络，让那把战斧上出现了裂痕。 歼教师微微一愣，然后神色猛地一变，向后一退。 可是来不及了。 邦比爱塔裂开嘴，一颗灵子球体飞击出去。 亚丝塔露蒂施展开人型眷兽的全部姿态，闪动着虹色的彩光，用高密度魔力聚合成的眷兽，包括自己的人工身体，挡在了歼教师面前。 轰！ 两侧的墙壁粉碎，地板与天花板一瞬间轰塌。 造成的动静，比两名入侵者造成的破坏性更加严重。 在她身后，被她救下的少女正是浅葱。 在看到这一幕后，反而吐槽起究竟哪边是真正的恐怖分子了。 邦比爱塔她认识，是那个坂柳的贴身护卫，只是没想到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 那一颗小小的球体，造成的威力，直接让那头轻易打败上百攻魔官的人型眷兽，萎缩了起来。 身上散发出的魔力也是奄奄一息，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亚丝塔露蒂口吐鲜血撞击在石块之中，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体，毫无情绪的眸子盯着邦比爱塔，没有畏惧，不在意死亡。 歼教师露出震惊之色，一击就有如此威力，这个女人是……怪物吗？ 要知道，亚丝塔露蒂的人型眷兽‘蔷薇的指尖’，可是吸收了众多吸血鬼与兽人的魔力，达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步。 结果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小光球，就几乎把‘蔷薇的指尖’重创到不能再战的程度。 “你是什么人？不是弦神岛的人吧？”歼教师这么问。 “要是让你破坏掉弦神岛，这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可以请你离开这里吗？我不是很想在这里战斗。” 邦比爱塔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根本承受不住她的几次爆弹攻击，刚才的爆弹只是试探，没想到这里的建筑结构这么脆弱。 要是再来几次，感觉弦神岛没毁在歼教师的手上，会先一步被她炸掉。 所以说啊，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束手束脚的战斗，尤其是这种加上‘破坏限制’的前提条件。 明明知道她不擅长这类型的工作，如果是暗杀工作，她一定会顺顺利利好好完成的。 “这么说来，我们没有缓和的余地了。那就战吧！” 歼教师挥动有着裂口存在的半月战斧，身上的重装铠甲溢散出恐怖的魔力，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高度强化。 “亚丝塔露蒂，解开限制！” “命令受诺！” 虹光的色彩更加浓郁且具有质感，那头人型眷兽继续扩大起来，覆盖在亚丝塔露蒂这名人工生命体少女纤细的身体表层，和之前感受到的威压，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凶猛的虹色巨拳砸来，空气暴动出恐怖的声音，产生的冲击气流，裂开墙层。 力量集中在拳头上，打算以此来进攻邦比爱塔。 邦比爱塔表情沉默，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空气微微一震，闪烁着灵子网络的球体护罩，等同于将邦比爱塔的静血装进行外放，将那只拳头弹开。 然而受到亚丝塔露蒂控制的人型眷兽没有这么轻易的放弃，用凶残的方式对着球体护照进行殴打，左一拳右一拳的凶狠轰击在外壳静血装上，整个楼层都在不安分的震动，石块飞散。 同样在外壳静血装保护范围的浅葱，已经被吓到瘫软在地上，脸色充满慌张。 没办法，人型眷兽那暴怒攻击的姿态太过于残暴了。 然而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那一层闪烁灵子网络的球体护罩，比想象中坚韧许多。 任由眷兽残暴攻击，竟然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浅葱这才安心下来。 邦比爱塔哼了一声，手掌微微一抬，灵子光箭在手中汇聚，将外壳静血装解开，趁着一瞬间的空隙，灵子光箭飞射出去，洞穿了人型眷兽的身躯，同时也把亚丝塔露蒂带飞出去，固定在一面高大还算完好的墙壁上，在那里扭动身体挣扎起来。 亚丝塔露蒂痛苦的皱起眉头，双手握在灵子光箭上，却无力拔离身体。 “亚丝塔露蒂，全力输出，身体支撑不住也没有关系！体现你最后的价值吧！” 歼教师仍不肯放弃。 宿命就在眼前。 或许自己也会死，或许身体会崩溃，但是在这里不能够退缩。 “命令受诺——” 作为此次任务，特别被开发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少女，她的存在价值本就在于此。 所以，歼教师不会吝啬于亚丝塔露蒂的生命。 亚丝塔露蒂也不懂得歼教师的执念什么的，因为她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了。 亚丝塔露蒂身上积攒着更强大的魔力，将迄今为止狩猎到的魔族魔力，全部灌注入眷兽体内。 灵子光箭被眷兽的力量粉碎。 正当亚丝塔露蒂用最强大的力量输出时—— 对面的邦比爱塔已经完成了术式，伸出食指，指尖上的亮光闪动，笑容狰狞而嗜虐，从指尖一刹那间释放出五十道灵子光箭。 “可恶啊！给我停下！” 歼教师也似察觉到了，冲锋上去，想要阻止，愤怒而扭曲的大吼着。 轰隆一声。 眼前的场景被光芒覆盖。 浅葱甚至听到了上层建筑的轰塌声。 看着一脸兴奋与嗜血的邦比爱塔，这个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 根本是个比入侵者还要过分的破坏狂。 然而惊奇的是，效果满分，亚丝塔露蒂和那名歼教师无力的倒在前方。 相比于亚丝塔露蒂还有眷兽保护，只是魔力透支严重，没有力气站起，歼教师身上的伤势更加严重一些，重装铠甲粉碎，鲜血淋漓的倒在路面。 但他没有放弃，他再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向前面爬动。 地面上出现因为他爬动而形成的血路。 这股不放弃的执念，让浅葱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渴求什么。 他仿佛在告诉别人，即使他的四肢被斩断，双眼被挖去，舌头被割掉，骨头被粉碎，也要蠕动着身体，向着他的信仰迈步。 “憎恨……愤怒……诅咒……弦神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罪恶之地……扭曲之地……污秽之地……我诅咒你们，永生永世诅咒你们……玷污吾等圣人之躯……这份仇恨永远不会遗忘……” 怨毒与憎恨的目光，告诉着浅葱，他内心的诅咒与憎恨是多么的强烈。 浅葱被歼教师那憎恨的眼神吓到了。 她想不出来，弦神岛的人究竟做了什么，让入侵者如此憎恨。 歼教师伸出手，向着前路伸去，要抓住什么，可是下一刻力竭的垂落手臂。 “圣人啊……我已无能为力……请宽恕我的罪孽……让邪恶之徒玷污您伟大的光辉……” 那仿佛是悼词，也是哀叹，勇敢为信仰而战的歼教师流下了无能的眼泪。 眼睁睁看着，他所敬慕的圣人，继续在罪恶的虚假大地上，被罪人玩弄亵渎。 在那里沉默不言。 但那份憎恨与仇视，从未在他眼中消失，反而更加强烈与夺目起来。 诅咒与厌恶着这片虚假的大地。 ◆ 魔族袭击事件与基石之门袭击事件宣告完结。 主犯为西欧教会一支洛塔林基亚的一名歼教师，名字是鲁道夫·奥斯塔赫。 从犯为歼教师奥斯塔赫掌控的一位人工生命体少女亚丝塔露蒂。 特区警备队交接了任务，但是这事情的影响还未消除。 答案就是歼教师的目的。 是为了基石之门底下第四十层的中枢石——圣人的右腕。 这件事既让弦神岛高层震怒，也让他们沉默不语。 弦神岛是依靠强大龙脉才建立起来的虚假的大地—— 龙脉也就是流动在地球表面的巨大的灵力经络所在。 构筑在龙脉之上的大地，会充满灵力，只需要在这龙脉之上，无论是灵术还是魔法等试验，都能够顺利施行。 这对于弦神岛这个魔族特区而言，是个十分理想的条件。 而当初的弦神岛设计者——弦神千罗，也是如此认为的。 将东南西北四个人工分岛，划分为风水术上的四神，以此来操控龙脉的强大灵力源泉，不过这个实验以失败告终。 中枢石的强度不够，无法管控弦神岛之下的龙脉。 以当时的技术，无法制造出那样承载龙脉的中枢石块。 于是，弦神千罗不得不想出一个肮脏邪恶的术法—— 人柱献祭。 将活生生的人类作为祭品献祭，只有邪教徒才会使用的邪恶肮脏的术法。 可是，一般程度人柱的力量是不行的，除非愿意牺牲数十万人的生命，进行人柱献祭，而弦神千罗自然不可能这么办。 那就只能把目光放在远方，那个拥有匹敌神的神迹力量——圣人遗体。 当时西欧教会与第一真祖所在的战王领域，以及第二真祖的灭绝王朝进行三方混战，虽然让战王领域与灭绝王朝体会到了这些圣教徒的可怕恐怖之处，但也因此，西欧教会损失惨重。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弦神千罗不会放弃，潜入西欧的最神圣的教堂，将圣人的遗体偷盗回来，并且侮辱了圣人的尸体，将其献祭成为弦神岛的中枢石，成功控制住了龙脉的力量。 这就是弦神岛得以完成的原因。 但其实恐怖的一点是，根本不需要全部的圣人遗体，只需要圣人遗体的一只手臂，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住支撑柱弦神岛的龙脉力量，将整个弦神岛支撑起来。 作为弦神岛的设计者，弦神千罗，也为圣人的强大力量感到惊讶。 死后的力量已经如此可怕，生前的圣人，恐怕就算是真祖，也不一定是其对手。 若非当时西欧教会与两个真祖所在的夜之帝国开战，导致势力衰减，否则在弦神千罗偷盗圣人遗体的时候，就已经派遣歼教师军团，将整个弦神岛毁灭的一干二净。 鲁道夫·奥斯塔赫来到弦神岛说到底只是一个讯号。 他只是歼教师的一员，但不是最强的歼教师。 他的到来，无疑给了弦神岛一个不太好的警示，古老的教会准备迎回他们圣人的遗体。 这次来的只有一名歼教师，下次来的就是一堆歼教师。 数十年前西欧教会同时与两个夜之帝国开战，即使在两位真祖没有出场的情况下，也让许多人看清西欧教会的恐怖力量，他们拥有与夜之帝国抗衡的底蕴。 为了迎回圣人的遗体，这些为了信仰可以心甘情愿去死的忠实教徒，将会踏平弦神岛的每一个角落，将弦神岛上面的所有生命体‘净化’掉。 这些疯子绝对干得出来。 历来宗教组织，是最为可怕的一种力量。 教会人员对魔族，对信仰亵渎者，一定会采取极端的毁灭措施。 作为魔族特区的弦神岛，西欧教会已经瞄准了这里。 因此，在把鲁道夫·奥斯塔赫、亚丝塔露蒂关入特区警备队之后，空隙魔女不得不来到坂柳的住处，和她商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南宫小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坂柳正在一边喝茶，一边阅读书籍。 邦比爱塔还有狮子王机关派遣的护卫羽波唯里，防守在别墅的死角方位。 房间里，亮起了空间制御魔法阵，那月悄无声息的来到这片她不喜欢待着的地区。 因为每次和坂柳碰面，一定没有好事。 只是这次是真的不能不来。 “还不是西欧教会搞出来的事情。” 那月坐在沙发上，冷冷哼了一声。 在逮捕鲁道夫·奥斯塔赫第二天的她，就不得不处理这件麻烦事。 “这应该和我没关系吧，说起来还是邦比打败了那个歼教师，才没有造成中枢石门受到损伤，至于战斗损坏的部分，我也进行了合理的金钱赔偿。” 坂柳手指抵着下巴，明明一副看穿，却不打算说出口的恶劣样子，让那月有点不爽。 那月只好瞪了她一眼，自来熟的伸出手说：“上面想要跟你借点钱花花。” “制造中枢石？” 中枢石可以代替圣人的右腕，支撑弦神岛控制住龙脉。 只不过，即使拥有制造中枢石的技术，可是需要的资金，那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是说造就能立刻造出来的。 技术是其次，首先是要大笔的金钱，才能启动这个计划。 这个时候，弦神岛高层同时想到了坂柳这个非常有钱的归国子女。 弦神岛高层准备再给坂柳释放一些特权，让她正式进入管理层，与弦神岛的利益彻底绑定在一起。 “是啊，重新制造中枢石，把圣人遗体返回给那群疯子。” “我以为弦神岛官方会很强硬的还击回去呢。”坂柳似乎有点失望。 “你以为那是什么？整个西欧教会的力量，这其中的份量你应该清楚。在圣人遗体这件事上，连成一体的西欧教会，可以发挥出和两个夜之帝国开战的底蕴，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挡得住这群发了疯的教徒……” 不如说，弦神岛沉没是百分百的事情，尽管西欧教会也会损失惨重。 西欧教会之中，有不少是那月也感到头疼的家伙。 鬼知道西欧教会还有没有接近圣人的存在，如果有，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那可是能和神匹敌的强大存在，对一切邪恶，尤其是魔族与魔女这种异端，圣人有着天敌一般克制他们的效果。 即使没有圣人，圣子与圣女也已经足够麻烦了，与恶魔签订契约的那月，遇到这种克制‘邪恶’存在的神圣力量，会十分棘手，发挥不出全部的力量。 如果说咒力弹这种武器，是为了对抗魔族发明出来的特殊子弹，那么，教会的神圣力量，就是一切异端的抑制力。 魔族特区弦神岛，简直是个活靶子。 “我觉得可以哦，我的公司已经发明出来最新型的魔导武器，如果可以用西欧教会的歼教师军队，来铸就威名的话……” 坂柳说到这里已经不言而喻。 弦神岛和她的公司都会扬名世界，会有更多的人才来到弦神岛。 “要发动战争你自己去和西欧教会打，我们弦神岛家小庙也小，没钱没人。” “只要弦神岛有这个意愿，人我出，金钱与武器我也可以资助，只有战争，才可以让我的公司扬名世界。所以，我比较希望，弦神岛官方可以硬派一点。” “坂柳，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为了第四真祖吗？”那月神情严肃了起来。 坂柳早就预料到了西欧教会的行动，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是真切希望战争可以打响的意志。 这让那月十分担忧，这么危险的家伙，竟然呆在弦神岛之上，有种如坐针垫的感觉。 “南宫小姐说笑了。”坂柳喝着茶，摇晃着杯子，静静地看着杯子里的茶水，笑着说：“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对于弦神岛，我的主人的确是以支持的态度。但请放心，我们对于真祖的力量不感兴趣，否则那位少年，也不会如此安稳的在这个岛上生活着了。” “你说……目的基本达成？” 那月更是不解的皱起眉头。 坂柳只是在弦神岛建立了科技公司，同时在招揽技术人才，开发什么东西，这就算是目的基本达成？ “是啊，在弦神岛建立据点，招揽技术人才，就是我的主人，给我下达的最高指令。当然，如果完成额外的工作，也挺不错的，例如打败西欧教会之后，让公司扩张地更顺利一些。”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吗？” 换做别人那月可能相信，但坂柳这种手握强大武装的人，绝对不可能目的如此短浅。 一定是在图谋更为重要的东西。 弦神岛有什么，除了第四真祖，就只有另一个东西了——圣歼的力量。 “信息不对等，造成了这部分的误差我很抱歉，但事实就是这样，请不要多想，南宫小姐。” “能让我见一见你的主人吗？坂柳？” 那月收拢折扇，目光锐利起来，落在坂柳身上。 坂柳并未因魔女强大压抑的气场而感到紧张，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抱歉，我的主人正在度假，他不喜欢他度假的时候，被这些烦心事打扰。南宫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和我直接说，我可以代替我的主人全权做主。” “都这个时候了，还度什么假啊？” “不行，就算世界毁灭，在主人假期没结束之前，我也不能去打扰。” 坂柳郑重地说。 这让那月无奈，只好把话题放到原点：“那些家伙愿意给你一个评议员的身份，但制造中枢石的资金，你要出一半。” “一个评议员的身份？”坂柳似笑非笑起来。 “那你到底应不应下这个肮脏的幕后交易，买下评议员的身份呢？”那月嘲弄地说。 “算了，评议员就评议员吧。邦比，帮我把房间里的东西拿过来。” 坂柳扭头说一句。 邦比爱塔点了点头，到楼上坂柳的房间，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黑色石块。 石块上面刻印着神秘的紫色魔术纹路，似乎是魔法产物。 那月与羽波唯里都是好奇的盯着这个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 坂柳咳嗽了一声，让邦比把石块放到那月面前的玻璃桌几上，慢慢开口解释：“不用这么麻烦的，南宫小姐，中枢石我已经让人打造好了，技术、资金我全部出。所以我希望我当上评议员的通知，今天晚上就要正式下达，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快一点坐上评议员的位置，我才能够安心一点。” 那月脸黑了下来。 看着一脸如小白兔纯情无知的坂柳，她敢肯定，坂柳在一个月之前，就在算计这件事。 中枢石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打造好，定然是早有准备。 太黑了。 那月拿着这块中枢石，倒不担心坂柳在这件事上做手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坂柳，你这么给我，不怕上面人赖账吗？” 坂柳听后只是微微一笑，用只有几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赖账吗？让他们可以试一试。不如说，我很期待这件事发生喔，南宫小姐。我的主人希望和平发展，但我们亦从不吝啬于杀戮与毁灭。” 必要的回应还是要有的，不然会被人当成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不论是派人打败三圣之首闲古咏，还是这次轻易拿出支撑弦神岛存在的中枢石，亦或者贤者之石的制造……都是力量与底蕴的象征。 在几分钟后，那月离开了。 坂柳只是沉静地在大厅内喝茶、看书。 第一步，在弦神岛立足公司，招揽人才，完成。 第二步，进入弦神岛权力机构，完成。 第三步，蚕食弦神岛全部官方部门，控制弦神岛全境，暂未完成。 坂柳看向窗外，是时候施行最后一步棋了…… 第十九章 战王的使者 9月，弦月之夜。 弦神岛。 时间在深夜之刻，在弦神岛港湾地区的废弃仓库，根据情报调查，这里即将进行一场犯罪者组织起来的军火买卖生意。 于是，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以强硬的做派，用结界封锁这片地区，不打扰其他弦神岛地区的居民，用爆破炸弹，粗暴的炸飞了仓库的生锈大门，穿着白宫科学机关最新开发出的军用防弹衣，正面冲向犯罪者组织集团。 这些军用防弹衣十分轻薄，比一般军用防弹衣轻上许多，附带防御头盔，防御力是普通军用反弹衣的十倍以上，连对咒力子弹都可以抵挡住大部分威力。 由白宫科学机关对弦神岛进行免费资助，提供一千套这样的防弹衣，包括维护工具，让弦神岛的高层大为欣喜，认为坂柳已经算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在得到这次有犯罪者组织在弦神岛废弃地区，进行军火交易时，就有了这次的逮捕行动，不只是要组织犯罪者组织的军火贸易，也是为了检测一下这种新式军用防弹衣的实用能力。 生锈的铁柱，层层堆积起来的潮湿木箱，在昏暗的水银灯照耀下，仓库内进行军火交易的犯罪者组织成员，全部同一时刻站了起来。 结果为时已晚，他们的脚下出现了金属的滚球，是音爆闪光弹。 直接让他们的耳朵与眼睛，暂时失去了作用。 接着又投入了催泪瓦斯，让犯罪者们更是乱作一团。 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部队，拿起魔导火枪，从火枪中释放出经过强化的特殊子弹——琥珀金弹，是用来封印魔族肉体再生能力，不只是吸血鬼，对兽人的破坏性也十分大。 由此可见，在这里进行非法军火交易的，都是一群未登录魔族。 一些试图从窗口逃脱的犯罪者，直接被打成了筛子，鲜血与碎肉喷溅在墙壁上，场景一时血腥至极。 攻魔官全副武装，剩余犯罪者们开始奋起反抗。 结果他们都被枪林弹雨所沐浴得浑身是血的姿态，不甘的倒在了地面上。 即使这些人之中不乏有生命力强大的魔族，也无法对抗针对他们肉体的特殊子弹。 犯罪者们的咒力子弹打中攻魔官们的军用防弹衣，不出意外，从防弹衣上展开特殊的魔法结界，将咒力子弹尽数崩碎，让犯罪者们错愕惊讶。 一时间，全数的魔族在这里被剿灭干净，有几个被俘虏起来。 但是死亡人数和俘虏人数相加，根据情报显示的人数，似乎还差了一个。 ——从死亡地带中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豹头兽人。 “Shit！Shit！Shit！Shit！Shit！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啊，弦神岛的攻魔官！” 用嘶哑且愤怒的语气在这里谩骂，一边用尽全力奔跑的豹头兽人，在深夜的破旧道路上逃亡。 受到特殊子弹照顾的伤口，即使是兽人的再生能力也没有用，里面都是咒力的侵蚀，眼睛还有鼻子也很痛，是因为催泪瓦斯的缘故吧。 只不过，真正令豹头兽人恼火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因为这次武器交易的行动失败，他在组织内的威信无疑会下降很多，甚至无法得到上层的重用。 “不可饶恕，等着吧，弦神岛的家伙们，要让你们彻底后悔！” 豹头兽人充满憎恶的眼神，望向了身后被攻魔官袭击的废弃仓库，燃起了熊熊烈焰。 “我们黑死皇派依然健在，孱弱除了依靠眷兽，什么都干不了的吸血鬼，还有低级的人类，不过都是些下三滥的东西！兽人才是最优等的种族！” 嘴唇上翘到脸颊快要撕裂开的地步，豹头兽人用引以为傲的字句说出这种话。 保持兽人化拥有极强的体质，一下子就跳到了五层楼高度的建筑物屋顶。 以我拥有的矫健身段还有敏捷性，绝对没有人可以跟得上我的动作！豹头兽人不在意身后有人追来。 因为只要他跑得够快，就没有人可以抓到他。 然后，从弦月之下轻盈挥舞银枪的少女，从天而降。豹头兽人微微一愕，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女的来临，就直接被银枪挑中伤口，痛苦的嚎叫起来，向后退步。 双脚落地，银枪少女一手握枪，一手以掌底进攻。 “若雷！” 超越兽人的速度，让豹头兽人只看到人影闪动，还有切实落到胸口的痛楚，胸前的肋骨断了，他整个人向后抛飞出去，倒地不起。 “狮子王机关……剑巫……” 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 没想到不只是弦神岛本土的攻魔官，连狮子王机关的剑巫都出来了，还拿着传说中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拥有常人数百倍精度的他，轻而易举倒在了这里。 在屋顶的供水塔上，还站着一名幼女。 穿着华丽夸张的洋装，明明在半夜还是打着阳伞，天真而工整的容颜，看上去是需要人疼爱的人偶，突然出现在这里，让那名豹头兽人缩紧了瞳孔，一阵恐惧映照于眼中。 “南宫……那月……” 这副面孔，是不会忘记的。 将欧洲魔族推入地狱深渊的空隙魔女，光是想起当年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令他胆寒。 “难得还有人记得我的样子 。” 那名幼女笑了起来。 “你这家伙……难道还没有杀够魔族吗？” 豹头兽人用诅咒一样的憎恶目光看向那月。 “早就杀够了，我对现在的你们不感兴趣。但是敢在弦神岛捣乱，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那么，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那个家伙，有对你们说出真正的计划吗？” 今晚的行动，不只是为了试验白宫科学机关制造出来的军用防弹衣实战能力，也是为了查询黑死皇派最近要在弦神岛密谋展开的阴险计划。 而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就是黑死皇派的现任领导者，是个极为狡猾与凶残的麻烦制造者。 这样的家伙要在弦神岛胡作非为起来，是那月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什么意思？” “不知道也好，知道也好，你都要被送进警备队的监狱之中接受拷问。最好把你们黑死皇派在弦神岛即将准备的恐怖行动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吗？我早已做好了准备？那么你呢，你这个丑恶的魔女，什么时候会下地狱？我听说过了，魔女的守护者亦是行刑人，真是凄惨的宿命，空隙的魔女。” 豹头兽人冷嘲热讽着。 空隙的魔女与魔族之间的仇恨，是永世都难以忘却的诅咒。 “真是个多嘴的大野猫……” 撑着阳伞的那月冷冷地看了豹头兽人一眼，听到这句话，让她想到了以前不太美好的回忆。 “无论如何，这座岛的命运，还有魔女的命运，都会迎来终结，只有兽人才配得到主宰世界的权力……” 豹头兽人在黑暗的深夜中发出笑声。 即便是空隙的魔女，也无力阻止这次的天罚。 如同命运的裁决。 那月不由得皱了皱眉，看来黑死皇派这些混蛋真的要在弦神岛进行一场可怕的恐怖行动了。 盛夏的月光，今夜也是安静无比笼罩着一无所知居民所在的海上都市之中。 ◆ 黎明之前—— 于东京市南方三百三十公里开外的海域上，一艘豪华游轮正在悠然的向前行驶，从前进的方向来看，它的目的是弦神岛。 这艘游轮名字是‘海神的坟墓’。 全长四百英尺，是由外洋巡航舰改装成的巨型游艇。将匹敌军用驱逐舰的庞大的船身，用连豪华客船都惭愧不如的华丽装饰，所包装起来的奢华游轮，它这番行驶起来的姿态，如同是在海洋上漂浮着的宫殿。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这艘顶级豪华游轮‘海神的坟墓’并非是公共财物，仅仅是私人所有物存在 这艘豪华游轮，单单为了某个人特意制造出来的，彰显出船只主人的尊贵身份使用的。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艘豪华游轮‘海神的坟墓’的主人，是阿鲁迪亚鲁公爵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也是第一真祖为最高统治者的战王领域的贵族。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贵族，意味着他是‘古老的世代’的，持有超常能力的吸血鬼。 也是国际有名的战斗狂人，拥有瞬间摧毁一座都市的能力，被人称为最接近真祖的吸血鬼。 他是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性，外观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吧，是一位非常有气质的贵族男人。 在自己爱船屋顶的甲板上，瓦托拉卧躺在豪华的清凉夏床上，在那里悠哉地品尝着玻璃杯里里面的黑加仑酒。 自在清闲的笑容，懒散的样子，也把贵族的气质全部彰显出来。 接着，一道修长妍丽的身影从他背后接近，坦然来到这位青年贵族的身旁。 身姿修长而苗条，外表凛然而优美，肌肤白皙，头发的颜色略显轻薄，看到她的第一眼，可以联想到盛开樱花下的少女这副场景。 用发带束起来的单马尾，随着海风的吹拂在飘舞。 右手中拿着键盘用的黑色乐器盒，穿着名门女子学校的制服，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种认真之色。 “请不要到处乱走，这样会加大我的监视工作，阁下。” 她对着青年贵族微微行了一礼。 青年贵族没有在意她说的话，少女也明白，眼前这个危险无比的青年贵族，不可能听从她的忠告，这仅仅是形式上的交流罢了。 青年贵族拿起盛有黑加仑酒的玻璃杯，遥遥对着前方，有所指着什么。 孤零零漂浮在太平洋之上的绝海孤岛——魔族特区·弦神岛。 以龙脉为核心，研究魔族生态与能力的学术研究都市。 也是虚假的大地。 “无论多少次看到，前面这座岛都是了不起呢，你们人类总是喜欢制造这样规模巨大的废品，把事情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仿佛你们才是主宰者一样……不过，正因为你们不自量力，这个世界才这么有趣啊。” 瓦托拉轻声的笑了出来，嘲讽的意思大于赞美。 魔族特区·弦神岛，在他看来，的确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废物。 “先不说这个，说说正事吧，我为阁下带来了日本政府的问候信。” 那个少女递过来一封信，把他那嘲弄的态度打断。 “嗯？” 好像才注意到少女的存在，瓦托拉转过了头，亲切温和的笑容，让人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的温度。 正面迎上了这带有嘲弄的视线，少女不卑不亢，态度冷淡地说： “自今日零时起，承认阁下前来访问魔族特区·弦神岛。我们将根据圣域条约的规定，将阁下当做战王领域的外交大使招待。书信上大致是这样的内容。” “很好，很妥当的安排。事实上，就算没有这个外交大使的身份，我也打算登陆弦神岛的，不过那样一来，可能会造成一些流血事件吧。真是可惜。” 瓦托拉是真的可惜这件事，不合法变成了合理，就找不到找乐子的理由了。 这群政客总喜欢把他的乐子取消虽然他的乐子在人类看来十分不友好。 “阿鲁迪亚鲁公，请您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会陪同阁下您一起观光弦神岛，是作为监视者的存在。希望阁下到时不要做出一些令我为难的事情。否则我只能将您视为威胁处理掉了。” 少女这带有威胁性的话语，让瓦托拉反而笑了起来。 “好吧，竟然派遣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过来监视，日本政府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入微，但不是男孩子这一点，我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差评。” 听到瓦托拉这么说，少女脸庞无疑是僵硬了下来，嫌恶的退后了一步，仿佛是发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对了，你是谁来着？” “煌坂纱矢华，我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无论是护卫工作，还是暗杀工作，我都会顺顺利利完成的。” 纱矢华这么保证起来。 “这还真是可靠的话语，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日本政府可以派遣一个男的过来，我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瓦托拉喝着黑加仑酒，无趣的摇了摇头。 纱矢华充耳不闻，任由这个青年贵族在这里胡言乱语。 接着，船只缓缓靠岸，瓦托拉与纱矢华都是愣了一下。 因为在登陆弦神岛的港口位置，发现了一艘比‘海神的坟墓’还要奢侈华丽的游轮，全长可能要超过八百英尺，奢华的程度，‘海神的坟墓’和它相比起来，如同乡下的小船一样。 “看来海洋上的宫殿，也不过如此呢。” 纱矢华平淡地说，眼神里带有嘲弄的意味。 瓦托拉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艘比他‘海神的坟墓’还要奢侈华丽的游轮，淡淡地说了一句：“这艘船，是我的了。今晚我要在这船上召开宴会，招待我亲爱的第四真祖·晓古城。” “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阁下可以先和这艘船的主人交涉，以合理的价位……” “不用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我相信这艘船的主人，会做出一个十分正确的决定。” 瓦托拉视若无人的笑了起来，温柔的笑声充满了无人能比的霸道，眼中的邪气与压坏理性的破坏欲望，如同实质一般将要释放出来。 “因为只有这么美丽豪华的海上宫殿，才配得上我和第四真祖共有的爱之巢。” 显然，瓦托拉根本不打算付钱。 不是买不起，而是单纯的有趣好玩。 纱矢华头疼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果然一上来就要搞事，简直不可理喻，只能为这艘游轮的主人默哀。 毕竟这不在她的任务职责之内，只要瓦托拉没有动用武力破坏，她是不能够出手的。 至于瓦托拉干了什么其他坏事，这是弦神岛需要处理的事件，和狮子王机关无关。 地平线上此时泛起充满生机的白光，已经黎明。 ◆ 早上第三节课开始前，彩海学院。 白业在办公室刚备好课，准备要去上课时候，开门与一名学生差点碰在一起。 这名学生在炎热的夏季穿着银灰色的连帽风衣，似乎要用帽子遮挡住该死的太阳，正是第四真祖·晓古城。 他在看到白业之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那种恐惧再次来临了，瞳孔整个都在收缩，紧张扩散在瞳孔的每一个角落。 “小心一点走路，晓同学。” 白业平淡地笑了笑，从他身旁走过。 “哦……哦……是，好的，白业老师。” 晓古城惊魂未定的看了白业的背影一眼，然后才收起心中的疑惑，走进了办公室。 那月正在办公室里坐着，不分时间地点的喝着泡着酒的红茶，在看到古城进来之后，也是问了一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晓？我可不记得有叫你来补课。” 虽然与西欧教会谈判，是政客们该干的事情，但弦主义神岛也未因此动乱平息下来，在歼教师事件后，又有一批新的犯罪者踏入了弦神岛，这片被诅咒的大地。 那月这几天就在忙着处理这件事，但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找到，心情正郁闷着呢。 “那月……”‘酱’字没有出口，就看到那月那不善的目光瞪过来，古城讪讪一笑，略微郑重说：“那个，南宫老师，我是有重要事情找您商谈的。”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马上要上课了，你是想要再来补习吗？” “不，不是的，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那你说说看。” 那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没怎么在意古城口中的重要的大事。 古城这时拿出一封信，信封崭新无比，上面印着金箔，还有盖着银色的封蜡，彰显出地位的象征。 但有拆开来的痕迹，明显古城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信封上有着‘晓古城’这个名字，也有着‘迪米托里叶·瓦托拉’这个名字。 可是古城并不认识一个叫做‘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的外国人。 只是看到这封信，古城就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月接过信之后，看到‘迪米托里叶·瓦托拉’这个名字时，脸色就难看了下来。 “那月……南宫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您认识这个叫做瓦托拉的外国人吗？” “是东欧战王领域的蛇使，一个十分棘手的家伙。” 何止是棘手，简直是个大麻烦。 东欧的战斗狂人，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肯定没有好事发生。 这已经是相当于‘诅咒’程度的既定命运了。 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这是一个无法闲得住的惹祸精，为了找乐子，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战斗狂。 论实力，她是不会怕瓦托拉的，可是瓦托拉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得不让那月以最高规格认真对待。 第一真祖——齐伊·朱兰巴拉达，战王领域的统治者，被人称为‘遗忘战王’的男人。 人类与魔族签订‘圣域条约’的幕后推手。 拥有七十二头眷兽，简直是怪物中的怪物。 而迪米托里叶·瓦托拉便是这位第一真祖的直系血脉，纯血吸血鬼的一员。 而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本人也是战王领域麾下，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不算上作为后台的第一真祖，他本身持有的势力，已经非常恐怖了。 “战王领域的人为什么叫人送信给我啊？” 古城不太明白，他的确没和叫做‘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的男人打过交道，不认识很正常。 “因为你是第四真祖。” 那月神情凝重，猜测到了什么。 “第四真祖？”古城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明白了那月的意思，对方是冲着他第四真祖的身份来的，于是他慌乱了起来：“南宫老师，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月没有回答，而是打开信封，看了看瓦托拉给古城的来信，阅读完之后，然后一脸古怪的起来。 “今晚于‘白夜号’游轮上举行宴会……呃，‘白夜号’游轮，这不是坂柳那家伙的船吗？她什么时候和瓦托拉搅合在一起了？” 那月还记得她第一次迎接坂柳来到弦神岛的时候，对方就是乘着一艘巨大无比的豪华游轮登陆弦神岛的，游轮的名字好像是‘白夜号’，她当然还对比出，瓦托拉的‘海洋的坟墓’游轮，和‘白夜号’相比，是一艘乡下小船，两者不在一个量级上。 但是现在瓦托拉要在‘白夜号’游轮上举行晚宴，那月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坂柳是第一真祖那边的人，和瓦托拉本就是旧识？ 越想越有可能，那月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坂柳？那个最近风头正劲的最年轻弦神岛评议员，低调无比的大慈善家？” 古城听到那月在那里嘀咕，忍不住问了一句。 “慈善家？呵呵。” 那月冷笑了几声，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她可是知道坂柳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来到弦神岛已经过去几个月，在这几个月内，多少公司被坂柳以各种手段收购，不少企业家破产，现在只能靠着弦神岛政府的救济生活。 至今她都没有弄明白坂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对她的警惕一刻都不能够放松。 “怎么了？” “没事，总之，你不要和坂柳扯上关系。”那月警告了古城一句，然后语气略微缓和起来，对古城说：“既然别人都邀请了，你就过去参加今晚在‘白夜号’邮轮举行的宴会吧。” “这没问题吧？”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迟早要去面对这些事的。不过在这之前，晓，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瓦托拉这个人很危险，他是最为接近真祖的吸血鬼，曾经吞噬过两位长老级的吸血鬼，实力非同小可。” “这样你还让我过去？”古城郁闷，这不是过去羊入虎口吗？ “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你太没有第四真祖的担当了，如果你能控制住体内的眷兽，我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保护你，晓，尽快成长起来吧，瓦托拉很可能会真的杀了你，把你的一切都吞噬掉。” “可我并不喜欢第四真祖这个身份，把我原本平静的生活都打乱了。” “但是……杀死阿古罗拉，成为第四真祖，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晓？。” 那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古城一愣，阿古罗拉…… 阿古罗拉？ 对，阿古罗拉是谁？ 如同要想起来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古城的脸孔，突地像受到激烈的疼痛从而扭曲狰狞起来。 他抱着头，慢慢在办公室内蹲下来，紧咬起来的唇中，流出了苦闷无比的呼吸声。 那一晚的事情，古城只能想起来自己成为了第四真祖，但是关于那个‘她’的记忆，却好像被什么诅咒了一般，将他的这部分记忆全部删除了。 他似乎遗忘了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记忆。 而这部分的记忆，对他的人生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构成。 古城眼睛里微微泛红，那是眷恋与悲伤，不自然的流出了泪水。 阿古罗拉……心中有一份诅咒在侵蚀着古城，诅咒被迫他自己回想起这个人，但恰恰可悲的是，他想不起来‘阿古罗拉’的任何有关回忆。 “南宫老师，请告诉我，阿古罗拉她到底是……” “看来还是没能想起来啊，晓。”那月怜悯似的看了古城一眼，只是叹了口气：“对你来说，这可能是最为痛苦的记忆了吧。但成为第四真祖这件事，的确是出自你的自愿。这就是你和阿古罗拉纠缠不清的下场啊，晓……” “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古城只是捂着头，头疼得十分厉害，但也莫名感到悲伤。 ◆ 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古城换着瓦托拉使者送过来的宴会礼服。 不明所以的被别人利用去参加宴会，尽快心情不太好，但是想到那月白天说的‘阿古罗拉’这个名字，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系好领带，扣起了纽扣，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穿好礼服的形象，古城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异，不合适自己这种人。 走向玄关的时候，背后就想起了声音： “古……古城哥？你现在出门要去哪里啊？还有，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 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凪沙，正好在客厅与古城碰上，瞪大了眼睛看向古城那件穿在身上比较别扭的服装。 凪沙头发湿润，白嫩的脸颊微微泛红，滴落着水珠的肌肤上，只是披着一件白色的浴巾，这可以说是毫无防备的展现在古城的面前。 在浴巾领口以及束起来的秀发间，露出了纤细的脖颈，肌肤白皙光滑。 古城有点僵硬的站在那里，如同看见猎物的猛兽，这种饥渴的感觉，让他猛吞了一下口水。 这样下去有点不妙，吸血的冲动，让他知道，自己对于鲜血的渴望是多么的强烈。 然后他按着自己的鼻子，连忙移开目光，尴尬地说：“事实上，我接下来要去外面打工。” “这个时候出去打工？古城哥，你该不会是去做一些跟夜生活有关的工作吧？” 凪沙的眼睛变得不善起来。 “怎、怎么可能，我还是未成年，凪沙你想太多了，只是刚巧今天碰到我值夜班而已。” “这样啊。” 尽管有所怀疑，凪沙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还是再警告他一遍：“正经的工作可以，但是不能够做下流的工作。” “嗯，知道了，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抱歉，让你一个人看家，我会尽快回来。” 古城在凪沙的目送下，离开了家庭。 在古城关门离去的那一刻，凪沙的神情带着某种愉悦，使坏般的恶劣笑容在她文静可爱的脸上浮现，眯起来的眼睛里，摇曳着火焰一般的金光。 “瓦托拉那家伙对吾还是如此的恋恋不舍啊，要小心了啊，古城……” ——晚上九点四十分。 停泊在弦神岛港湾地区大浅桥的‘白夜号’游轮，那是一艘比‘海洋的坟墓’还要奢侈隆重的豪华船只。 全长达到八百英尺以上，船体采色大体是以纯白为主，由诸多灯光点亮起来的巨大船体，向着夜空显示出宫殿般金碧辉煌的英姿，光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不是仅凭金钱可以制造出来的海上宫殿。 也是实力与地位的象征。 派对宴会的开始时间为十点，但其实在九点的时候，就已经有大批受邀的客人，通过舷梯登上‘白夜号’游轮，受邀来参加宴会的客人，都是弦神岛的名流，在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的人，还有他们所带来的亲属。 为了点缀宴会的气氛，还有一些美丽年轻的一流女明星也被邀请过来，派对还未开始，气氛已经热烈而隆重起来。 作为弦神岛新晋的评议员，还有身为白宫科学机关首脑的身份，坂柳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 只不过她带着邦比爱塔和羽波唯里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一脸诡异的瞪着真白夜宫花了一个小时给她打造出来的私人游轮‘白夜号’，如今却莫名其妙被一个叫做‘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的吸血鬼占据了。 在她的私人游轮上，以‘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的名义开办宴会，还邀请了本来作为真正主人的坂柳。 这种心情怎么说呢，有点怪异，还有点愉快。 自己来弦神岛之后，很多计划都是顺风顺水，有些人即使针对她，也只是在暗地里进行。 但是此刻不同，这是光明正大的向她挑衅。 这么高兴的事情，坂柳很久都没有碰到了。 “哎呀，战王使者开展的宴会，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让它红红火火开办起来的……红！红！火！火！” “那个，坂柳小姐，我们狮子王机关会和阿鲁迪亚鲁公进行交涉的，请您务必克制……” 唯里在一旁劝解，从坂柳那充满愉快的表情中，她似乎想象到今晚宴会，一定是杀机四伏，令她心底不安。 “放心吧，我只是太开心了，一时间有点口不择言。唯里，请不用担心，宴会嘛，我觉得热闹一点比较好。” 坂柳一脸开心地用着手杖漫步前行，脸上的笑容可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开怀。 第二十章 友情的再会 晚，九点四十七分。 白夜号游轮。 位于顶层的甲板之上，瓦托拉此时正享受着从白夜号船舱里拿出来的美酒，瓶子上没有标注所谓的品牌，也没有文字，但是构造酒瓶的瓶子，却是一种魔法产物，里面的酒水也充满了诱人的味道，是难得一见的灵酒。 这种灵酒，根本不需要什么品牌来标注，更不会对外人贩卖，锻造的手艺也是绝密，用金钱来衡量灵酒的价值太俗了。 在整个船舱里面，也只有十瓶这样的灵酒，其余的倒是国际品牌的各种酒，是用来招待今晚来的客人的，至于灵酒，瓦托拉准备留给自己。 只有自己和第四真祖，才有资格在晚会上享用如此醇美润口的灵酒。 用玻璃杯装满灵酒，瓦托拉忍不住闭起眼睛，再次享受起灵酒入喉的极妙感觉。 “回去之后拿点给老爷子也享受一下吧。” 对于第一真祖，瓦托拉是以目标要超越他的，但另一方面，他也非常崇拜第一真祖的强大力量。 因此，拿到灵酒的时候，他也想到了第一真祖，准备送几瓶给他享用。 至于‘白夜号’游轮的主人，瓦托拉从未想过对方的感受。 他是最接近真祖存在的吸血鬼，掌握着匹敌一国的强大力量，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何况，白夜号游轮的构造与技艺，都是十分的出色，上面还有诸多魔法结界，保护船体不受到伤害，它不只是一艘娱乐游轮，也是一艘货真价实的战船。 这么一看，他原本的‘海洋的坟墓’的确是一艘乡下小船，除了有点华丽之外，什么防御措施和攻击能力都没有。 “阿鲁迪亚鲁大公，宴会差不多要开始了。” 作为瓦托拉的监视人员——煌坂纱矢华。 是狮子王机关当代最出色的舞戚媛，擅长暗杀与诅咒，掌握着六式重装降魔弓这件武器，让她拥有和‘长老’级吸血鬼正面战斗的能力。 无论是防御能力，还是攻击能力，六式重装降魔弓都有着十分出色的性能。 将她安排在瓦托拉身旁，进行监视，本身就代表着她的能力非凡，虽然无法和瓦托拉相提并论，但至少也有还手的能力。 毕竟这可是最接近真祖的怪物，东欧的战斗狂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因此，对瓦托拉的监视，纱矢华一刻都不敢放松。 “是吗？再等一会儿，我亲爱的第四真祖晓古城还没有来。” 脸色微醺，瓦托拉继续享受着灵酒入肚的畅美感，不着急的在这里一人独饮。 确实，距离宴会还有十多分钟时间，而瓦托拉本身又是‘战王使者’的身份，无论怎么样，谁都会卖他一个面子。 不如说，今晚来的所有弦神岛名流，都是抱着巴结讨好的态度来参加宴会的。 先不说第一真祖的份量，光是瓦托拉本人的威名，就足以让他们趋之若鹜。 “……” 纱矢华也只好站在这里，看住瓦托拉。 正在这时，一只发着光的鸟在黑夜中醒目的飞来，落到纱矢华的肩膀上。 不一会儿，那只白鸟变成一张纸片落地，纱矢华皱起了眉头，转头向瓦托拉说：“抱歉，阿鲁迪亚鲁大公，我现在需要出去完成一件任务，所以希望你今晚不要捣乱，否则会加大我的工作量。” “放心吧，为了迎接我亲爱的古城，我今晚肯定会老实一点的，我可不想给古城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至于你，请随意，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瓦托拉不在意的一笑，吹着清爽吹拂而来的海风，瞭望着海上的明月，还有黑暗的星空，心情说不出的惬意。 纱矢华微微一鞠躬，然后与瓦托拉暂时告别，在不引起任何人的警觉下，离开‘白夜号’游轮，向着弦神岛奔驰而去。 等到十点的时候，宴会总算是开始了，古城几乎是踩着点到达。 船上的灯光将这里映照与白昼，但天空的黑暗，让人清晰认识到此刻是深夜。 在这种黑与白交界的地方举行宴会，确实给人一种十分美妙的氛围。 此时正是盛夏季节，晚风不算寒冷，反而有几分暖和，也许是灯光的作用，总之在游轮上是感受不到寒冷的，反而因为宴会的正式开办，气氛的浓烈瞬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吧。 远远看上去，这的确是一座豪华无比，在海上建造起来的宫殿。 古城来到这里之后，只能算是一个透明人物。 他看到了登船的人们，在电视与新闻中都可以经常看到，政坛大佬或者是财经界剧透，一些耳熟能详的女明星，不过都是锦上添花，作为他们的附庸参加这场宴会。 可以这么说，在这里的人，掌握着弦神岛的所有命脉，是无比显贵的大人物。 正因此，古城才有一种怪异无比的感觉。自己跑来这种场合，感觉真的不太合适。 尤其是身处人群之中，这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更加深切了。 明亮璀璨的灯光，豪华丰盛的料理，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品牌美酒，群聚在这里谈笑风生的巨头大佬，古城感觉自己这样的一个普通少年，只会被人当成路边的小石头看待。 供作宴会场合的巨大厅堂，让人有一种不是在船中的感觉，而是身处于帝王的宫殿之中，在大厅内汇聚的人有五百人以上，空间足够宽敞，不显得拥挤。 随后，紧张与欣喜，压抑感与兴奋感全部融入血脉之中，隐藏与古城血脉之中的眷兽，似乎也在颤抖起来。 这种颤抖，不是面对白业那时的恐惧与慌乱，犹如被人扼住咽喉，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么突然死去。 此刻的颤抖，是一种因为兴奋与舒畅而造成的颤抖，感受到某个棋逢对手的存在，被压抑着的眷兽们，此刻热血沸腾的展现出战意。 这让古城明白，那位战王使者——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最接近真祖的强大吸血鬼，就在他附近不远处，注视他这位第四真祖。 ——另一边。 在举行宴会的大厅中，那月一身黑色哥特萝莉装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保证第四真祖晓古城的安全，她才懒得参加这种充满肮脏交易的名流宴会。 所谓的名流宴会，在她这个空隙魔女看来，不过都是利益在作祟而已。 只要是宴会，一旦扯上政治和经济，无论表面上多么光鲜亮丽，内幕永远是不为人知的黑暗。 在瓦托拉看来是单纯用来迎接第四真祖的宴会，但在其余政坛大佬与财经界巨头看来，这只是一个利益交流的平台。当然，如果搭上瓦托拉这位阿鲁迪亚鲁大公的关系，自然是最好不过。 所以，那月一向不喜欢这种充满铜臭味的宴会，独身在外的游荡，不怎么和政坛人物接触，和财经界巨头也很少有往来。 就在她在关注古城安全的时候，旁边走来了三人。 “没想到你也来了啊，南宫小姐。” 向她问话的正是坂柳，她穿着平时的那套学生装，用手杖在不紧不慢的走路，声音平和，脸上带笑。 在她身后的是邦比爱塔和羽波唯里二人，随时把武器佩戴起来的她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是啊，我只是没想到你和耍蛇的认识，这么说来，你背后的主事人是第一真祖了。” 那月做出这种猜测。 能把自己的豪华游轮借给瓦托拉举报宴会，足以证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而第一真祖遗忘战王是最早建立夜之帝国的真祖，更是圣域条约的主谋推动者，在那月的认知中，只有遗忘战王有这份能力，在幕后指使坂柳，于弦神岛上展开一系列的行动。 “为什么这么说？” 坂柳疑惑的看向那月。 “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吗？不然你要怎么解释，那个耍蛇的在你船上召开宴会这件事？如果你和他不认识，不属于战王领域的同僚，怎么会让他在你的船上召开宴会？” 被坂柳这么反问，那月也是怔了一下，然后把问题抛给坂柳。 那月的话，坂柳大概是明白了，随即笑了笑，摇头说：“虽然猜测得有理有据，但是事实不是这样哦，南宫小姐。很可惜，你猜错了。” “不是？”那月惊讶起来，接着问：“难道你的主子，是第二真祖，或者第三真祖？” “也不是。” “哪个都不是？坂柳，你是不是在玩我？” 那月不满的叉着腰，口吻明显带有不爽的意思。 “我只是真话吐露，再说，南宫小姐，我怎么有胆量敢玩你呢？”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小姐想知道也可以哦，前提是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弦神岛会一直保持中立。” 那月这么告诉她。 作为中立的空隙魔女，也不会明确加入哪一方，就算是在弦神岛，她也是明哲保身，不会沾染政治上的事情，只是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愧是南宫小姐，正如我所料。”那月的话，没有超出坂柳的预料，她早已看透那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继续笑着说：“其实今晚由战王使者召开的Party，我本来是没有兴趣参加的，我的时间不可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那月理解似的点头，坂柳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对于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她一向采取冷处理策略，与其在这里和政客、商人虚与委蛇，她情愿把时间耗费在看书汲取知识上面。 像这种对她毫无用处的Party，除非是特殊情况，即使邀请函送到手里，也不会多看一眼。 “那你和耍蛇的到底是什么情况？”那月饶有兴趣的询问。 “对于一场没有兴趣参加的Party，拒绝也是理所当然。但是真正令我感兴趣，让我不得不前来参加宴会的原因，是因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位战王使者以他的名义，突然在我的船上召开晚宴。这种事不是非常有趣吗？” “等等，你是说——” 那月仿佛间猜测到了事情的原委。 坂柳的意思很明确，在‘白夜号’游轮开展Party这件事，在没有收到请柬之前，她本人也是不知情的。 也就是说，瓦托拉那个混蛋没有经过坂柳这个主人的允许，就私自占据了‘白夜号’游轮的所有权，用坂柳的船宴请弦神岛的大人物，同时还把坂柳这个主人也一并邀请过来了。 这个脸……打得有点狠呐。 那月嘴角微微一抽，不愧是东欧的耍蛇人，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嚣张，不惹出一点事，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估计是觉得在‘海洋的坟墓’游轮上开启宴会，突然旁边有一艘更华丽的大船搁置着，到时候宴会开始时，所有人看着旁边这艘更大更华丽的游轮，瓦托拉认为自己会很没面子吧。 对于不在乎金钱与权力的瓦托拉来说，邀请第四真祖参加自己的Party是一件神圣且严肃的事情，不会允许让任何人把他的风头抢走。 ‘白夜号’游轮，明显是撞在了枪口上，让瓦托拉动起了歪脑筋，将‘白夜号’游轮占为己有。 这很像耍蛇的作风。 “就是这么回事了。我希望届时南宫小姐不要过来阻止，不然我会很难办。” 坂柳微微一笑。 如果那月回来阻止的话，还是比较麻烦的，尤其是那月还有所谓的魔女守护者，弦神岛的最强攻魔官——空隙的魔女，这个称号是在欧洲无数魔族尸骨上才奠定起来的威名。 是真祖之下的最强者之一。 再说，空间制御魔法很麻烦，神出鬼没，没有同等层次的空间能力造诣，是没办法追得上空隙魔女的战斗节奏的。 那月还没开口回答，旁边已经传来了声音： “那月酱，你果然来了啊，太好了，我以为你不会来这里了呢。这么多不认识的人……” 来到这边的人是第四真祖·晓古城，另一层含义上来说，他是今晚这个宴会的重要来宾，也是瓦托拉召开宴会的唯一目的。 弦神岛之中，能让瓦托拉这个公爵重视的，也只有第四真祖晓古城本人了。 “说过很多次了吧，不要在年长者后面加个‘酱’字，这样很不礼貌。穿着西装也还是不伦不类的杂毛蝙蝠，你是想要被我丢到海里喂鲨鱼吗？” 那月拿出阳伞，用伞尖突然指着古城的喉咙，速度快到古城都没有反应过来，古城连忙止步，在那里讪讪一笑。 “既然正主来了，那么话题就到这里吧，今晚的Party一定会很精彩的，我可以保证这一点，南宫小姐。另外，失礼了，第四真祖阁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坂柳微微一鞠躬，礼节做得十分到位，表现得十分礼貌谦逊，转身带着邦比爱塔离开。 羽波唯里则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古城，这位第四真祖……总觉得，怎么说呢，有点傻兮兮的。 接着她也跟着坂柳离去。 “她是？” 古城微微一愣，坂柳轻声叫出他第四真祖的身份，让他感到意外。 “坂柳有栖，你之前口中说的大慈善家。别被她柔弱的外表骗了，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女人，一定不要跟她接触。” 那月哼了一声，郑重无比的警告古城。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我是第四真祖的？南宫老师，你不是说我的身份是绝密，没有外人知道吗？” “笨蛋，你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密，这些势力庞大的人想要查询你的事情，只要花点时间，肯定是能够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有所暴露，接下来我不可能一直都能保护好你的安全。” “那我现在不是很危险？”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看看你浪费了多少时间？不求上进，整天像条咸鱼活着。第四真祖的脸被你丢光了，你是历届第四真祖之中最差的那个。” “可我不喜欢吸血，凪沙她有魔族恐惧症，如果让她知道我是魔族，还做出吸人血这种事，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呵呵，真是了不得的妹控。晓，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家伙。” 那月揶揄的笑了起来。 古城涨红着脸，本来想大声反驳的，但是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如果大喊一句‘我不是妹控’…… 这个场景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他羞耻到爆炸的地步。 “不过吸血鬼依靠吸血来掌控眷兽，其实只是假说，并没有一定的说法，吸血是掌控眷兽的唯一途径。” 那月告诉古城。 “是这样……吗？” 古城并未怀疑那月的话，她是一个一心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不可能说出这种欺骗他的话。 “所以你是个笨蛋啊，晓，你不仅是学习不认真，每次放假都要补考，在对待自身这件事上，你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优势之处。听好了，吸血鬼掌控眷兽的根源有两个，一个是不死的生命力，一个是无人能比的强大魔力。” “这种事我知道，这又怎么了？这应该是控制眷兽的基础条件吧。” 古城还是不明白那月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只要有一点自觉变强的念头，都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点的。这种事只有自己领悟明白了，你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白食给你吃。” 那月想到了狮子王机关，虽然这一次因为意外，导致狮子王机关的计划出现意外，但是不能够保证他们没有后手准备。 狮子王机关采取的政策，便是让古城不断的吸血，来掌控眷兽的所有权。 的确，这是最快变强的一种办法。 可是作为一个认真负责教学学生的教师，那月不是很喜欢这种变强的途径。 如同学习不可能一蹴而就，智慧与知识永远只是岁月的积累与沉淀，力量也是这么一回事。 依靠吸血觉醒眷兽不断变强，这只是吸血鬼的一种惰性循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古城习惯了吸血变强，就不会再通过努力去强大自我。 懒惰是一种很可怕的疾病。 陶醉于吸血之中变强的吸血鬼，本身就已经丧失去了‘自我’的一种认可。 这种强大其实漏洞百出。 曾经屠戮无数魔族的那月，遇到过不少这样的吸血鬼，都是不堪一击。 眷兽强大只是眷兽的力量，而不是吸血鬼自己的，只要绕开眷兽，对吸血鬼本人进行攻击，拥有空间制御魔法的那月，这种事手到擒来。 她不希望古城这个心地善良的学生，走上这样的一条不归之路。 看到古城那茫然不解的神态，那月摇了摇头，有点发笑。 也对，即便是世界最强的第四真祖，说到底他现在终究是一个十五岁的高中生，每次都需要补考的吊车尾，成为第四真祖的日子还没过去一年，如果有这种觉悟，那只能说古城原本就是一个天才。 很显然，古城的智商真的是不怎么出彩的水准，从没有在变强这件事上进行细致的规划。 “总之，你好好努力吧。” 自己挖掘的比别人提醒的要更加深刻，做起事情来，才会更加的坚定决心。 那月作为教师明白这一点，这种事，只能靠古城自己醒悟过来。 然后，一阵魔力波动，让那月敏锐的察觉到了。 这个是……闲人驱散结界？那月眯起了眼睛，看向前方。 穿着白色西装的贵族青年——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正从人群之中，毫无阻碍的走过来。 在他到来这里的时候，没有一人注意到这里。 古城看到这个贵族青年之后，感觉到了一丝的颤栗感，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中的警惕显露无疑。 结果，这位贵族青年接下来的动作，让古城手足无措起来。 他走到古城面前，单膝下跪，恭敬地行了一个贵族礼节—— “尊敬的第四真祖晓古城殿下，我的名字是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吾等真祖遗忘战王，赐予了我阿鲁迪亚鲁公爵的封号。今夜您屈尊到来参加我在‘白夜号’游轮上举行的宴会，我深感荣幸。” 这一气呵成的流利发言，古城慌忙的看了周围一眼—— 竟然没有一人注意到这里。 毕竟，瓦托拉可是直接叫出他第四真祖的身份，结果却没有一人注意到这里。 这明显是不太正常的画面。 “那个……你就是战王使者……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把我叫到这里的人？” 瓦托拉听到古城那不怎么流畅的发言，微笑地把头抬起。 这种微笑，是和蔼可亲，又是一种狡猾意思的，仿佛是在恶作剧一般的笑容。 “是的，我深深爱慕着的焰光的夜伯——第四真祖啊，我来迎接你了，我的爱人。” 瓦托拉英俊的脸上，露出温柔之意，眼睛里毫不保留地展示出自己纯粹的爱慕之意。 然后从地上站起，张开双臂的样子，要把古城爱怜的抱在怀中似的。 “哈？” 古城也被吓得退后了一步，脸色苍白。 怎么回事？ 自己被一个男的表白了？ 这不可能吧！ “你、你在说什么？” “我爱你啊，第四真祖晓古城殿下。” “等等，我是男人啊！” 古城几乎咆哮着说出口。 因为闲人驱散结界的作用，外人没办法注意到这里，不然一定会大肆点评。 第四真祖和战王领域的使者搞同性恋的新闻，明天一定会在弦神岛满天飞。想想那个美丽的画面，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发誓要深爱着上一代第四真祖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 “那你去找阿古罗拉啊？” “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是你把她吞噬掉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古城不是很理解瓦托拉这清奇无比的脑回路。 “我们吸血鬼只要‘血’就足够了。依靠‘血’联系起来。既然阿古罗拉选择了你，那就代表着你是被她认可的，我曾经发誓要深爱她的一切，继承了她‘血’的晓古城殿下你，现在应该就是我要爱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哇，这个道理本身就是邪门歪道吧。难道说，‘血’一样就可以了吗？” 看到古城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瓦托拉微微一笑，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古城： “是的，我们吸血鬼是注重‘血’的种族。吸血鬼本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相比之下，我们同为男性这一点，其实是无关紧要的琐屑小事。” 说着，他看着古城的脖子，舔舐着嘴唇，露出了尖锐的牙齿，笑容变得有点诡异起来。 “这、这才不是琐屑小事呢，两个男的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小事？还有你给我停下舌头上的动作！” 古城摸着脖子，觉得那里一凉。 果然，自己不该来这里的。 这个男人从另一个层面上，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这算是傲娇吗？果然殿下你是在害羞。不用理会现场的人，我们一起进入属于我们二人世界的爱情小屋吧，殿下你还没有吸过血，我希望你的初次可以用在我的身上。无论是在哪个部位都可以。” 瓦托拉那深情的恳求之色，古城一点都不感到动心。 那月不自觉地开始后退，本能的嫌恶啧了一下嘴，贵圈真乱。 “我、我才不要。恶心死我了。” 看出古城眼中坚定的拒绝之意，瓦托拉似乎早有预料的微笑着： “看来殿下你还是深受人类的伦理观影响，不过我相信殿下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我对你的爱乃神圣无暇。真爱不应该被性别束缚。” 鬼才要明白你的神圣无暇之爱！古城对瓦托拉算不上厌恶，但是他的告白行为，的确是让古城无法接受。 “好了，殿下请慢慢享受这场宴会，我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瓦托拉轻轻一礼，正要解开‘闲人驱散’结界，一道声音突兀介入了进来： “那个，请等一下，阿鲁迪亚鲁公国的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公爵大人是吧。我稍微有点事情找你。” ◆ 在黑夜下的弦神岛都市中奔行。 接收到由狮子王机关高层发布下来的机密任务，名为‘煌坂纱矢华’的舞戚媛少女，正以飞快的速度向目标接近。 踩踏在沥青色的路面上，她的身影矫健而迅猛，惊奇的是，却不曾散发出一点声音。 她朝目标接近的路线，也非常隐蔽，不会引起外人的察觉。 猛地，她前行的身体僵直下来，就像是被静电刺激到一般，嘴里发出一丝闷哼声。 受到咒术被人击破的反作用力，纱矢华不禁皱起眉头。 她事先用式神去前往目标附近进行侦查，为了更好的暗杀目标而做出来的侦查型式神，没想到连攻击者都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她的侦查用式神就被人从侧面单方面击破了。 “开玩笑的吧，我应该隐藏的很好才对，到底是谁……” 纱矢华低声自语着，恢复身体行动力的她，迅速拔出了放在乐器盒里的剑。 正是六式重装降魔弓·煌华麟的正体之一。 “目标是个普通人，但是有谁在他旁边守护吗？弦神岛的攻魔官？” 纱矢华一边轻声快步的接近目标地点，一边继续释放出式神，向前进行探查。 金属制的咒符变成了猫头鹰，无声地向前飞驰，这次加大了式神的感知能力，也是纱矢华所使用的最高等侦查型式神—— 结果在她重新行动不到一分钟，式神被击破的反作用力再次反冲身体，让她脸色难看的阴沉下来，身体僵硬。 到底是谁？ 忍受着术式的反冲力量，纱矢华一边在那里混乱的思考起来。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锐利的气息从侧旁袭击过来，银亮的光划破黑夜，变得刺耳喧嚣。 式神被击破产生的反作用力，刚好在身体内结束，纱矢华连忙举剑格挡，后退闪躲来不及了。 那是通体银色的枪型武器，熟悉的武器制式，包括御使武器向自己突袭而来的少女身影，让纱矢华失声大叫起来： “雪菜！？” 瞪大眼睛。 那语气中透露出疑惑与不敢置信。 为什么雪菜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去保护第四真祖了吗？ 向纱矢华发起进攻的银枪少女，正是已离开狮子王机关，加入真白夜宫的降魔圣枪使用者——姬柊雪菜。 她看到纱矢华那错愕与不可思议的脸孔，也是脸色微变的退后几步，双手紧紧握住降魔圣枪雪霞狼。 华丽优美的少女，会让人联想到盛开的樱花，包括气息与着装，也都和以前没有变化，雪菜自然也认出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 “纱……矢华？” 她的声音有点干涩，有些不确定的样子。 “你果然是雪菜！” 栗色长发的少女纱矢华惊喜的把长剑放在背后，不管不顾的上前拥抱住雪菜那纤细单薄的身体。 “哇，这个气味果然是雪菜没错，身上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闻。太好了，只要闻到雪菜的味道，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净化了一样，充满了干活的力气。” 使劲在雪菜抱在怀里，栗色束成单马尾的长发像是小狗开心的在摆动尾巴。 艳丽的笑容充满着整张脸，那原本在脸上浮现出来的警惕，也瞬间化成了满腔的温柔甜蜜。 至于任务，早已经被她忘在了水沟里面。 说是朋友间的久别重逢，但这种亲密过头的姿态，说不定有另一种趋向的发展势头。 说着，她还把自己的脸颊贴近雪菜的雪白纤细的修长脖颈，心疼的开口：“我亲爱的雪菜，你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太痛苦了。狮子王机关的上层也是的，为什么让可爱的雪菜来这种地方啊，要是雪菜你被肮脏的变态男人玷污了怎么办？” “那……那个……纱矢华……你听我说……” 雪菜显得不知所措，想把纱矢华推开，可是她黏得实在是太紧了，根本松不开。 “放心吧，雪菜，无论是谁，只要敢碰你一根指头，我就把他宰掉！” “这样太过火了……另外，我已经离开狮子王机关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冷不丁从雪菜口中吐出来的话语，让纱矢华脸上的温柔笑容僵住。 包括身体也是。 离……离开狮子王机关！？ 这时，她也发现了一件事，以往她和雪菜久别重逢，都会很亲密的抱在一起叙旧，可是这次只有她单方面的拥抱，而雪菜却没有拥抱上来的意图。 这种淡淡的陌生与疏离感，是纱矢华从未在雪菜身上体会到的隔阂。 “这、这是怎么回事？雪菜，你说离开……狮子王机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没有听师父她说起过？” 把纱矢华从身体上推开，雪菜呼吸了一口气，有点不敢和纱矢华对视的移开目光，看向别处，手里只是静静的抓住雪霞狼，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搁置在两位少女之间的沉默，渐渐让这里的气氛变得压抑沉重。 第二十一章 裸奔的蛇使＆魔女和老白 出现在瓦托拉面前的是一个外表柔弱，需要用手杖走路的银色头发少女，身后跟着两名女侍，身份应该是被他邀请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你是？” 瓦托拉颇为意外，能够进入他的闲人驱散结界之中，明显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但也只是意外的程度罢了。 “初次见面，我是弦神岛新上任的评议员坂柳有栖。” “没听说过你这一号人物。怎么，是想要来侍奉我吗？很抱歉，你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瓦托拉以为是来投怀送抱的女生，明确表示出拒绝的态度。 “作为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大人没听说我这种小人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无故抢夺别人的东西，这种事即使是要面对公爵大人您，我也不会有所退让的哦。” “此话怎讲？” 瓦托拉停下了离开的步伐，坂柳那带刺的话语，让他嗅到了找麻烦的味道。 不巧的是，他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所以，他对坂柳的这番话提起了兴趣。 作为旁观者的那月和古城，也都感受到了气氛变得不寻常起来，算不上有太多的火药味，但这个苗头已经显现。 “阿鲁迪亚鲁公爵阁下，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这艘船的所有者。您私自占据了属于我的船只，并且在这里不经过我这个主人的允许，擅自召开宴席。我可以将您这种行为视作挑衅吗？” 坂柳的声音没有给人太盛气凌人的感觉，只不过是单纯的讲述道理，但是言辞的犀利，换作一般人早就败下阵了。 瓦托拉恍然过来，原来眼前这个病秧子少女，就是这艘船的原本主人。 他没有被坂柳那义正言辞的姿态吓到，脸庞上露出轻和的笑容，平淡的话语中饱含一种天生就有的霸道： “这艘船的所有者？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坂柳小姐。另外请不要在这里口出狂言，这艘船现在明明是我的东西。” 坂柳沉思了一下，也没有被瓦托拉这句话气到，笑着说：“不打算正面回应吗？我可不记得我有转卖这艘船的所有权。我希望这是一个误会，另外公爵阁下需要向我道歉。” “你还真是死缠烂打啊，坂柳小姐，我也说了吧，现在这艘船是我的所有物。请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不然我会怀疑你作为弦神岛评议员的礼貌修养。” “那么我想请问一下，这艘船是公爵阁下您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从我来到弦神岛的那一刻起。也只有这艘船，才有资格迎接我亲爱的第四真祖。知道第四真祖会来参加宴会，为王的到来喝彩，这不是作为未来夜之帝国子民的你们，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瓦托拉说话滴水不漏，明明是强盗的行为，在他口中反而是成了理所当然的正义之事。 他的语气已经有所不耐烦了，明显不想和坂柳继续扯嘴皮子下去。 因为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第四真祖而来，对于其他人连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 看着坂柳试图用道理让他屈服，把船还回去，他的眼神之中明显露出了轻视。 “您很擅长颠倒黑白吗，阿鲁迪亚鲁的公爵阁下？我没空和您在这玩辩论游戏。”坂柳叹息一声。 “这句话我也返还给你，我的时间比你的时间更加宝贵。” 瓦托拉双手放进裤袋之中，不打算继续纠缠的转身离去。 他本来以为坂柳会以强硬的手段夺回她的船，但他似乎高看了对方，结果只是一个喜欢耍嘴皮子的黄毛丫头罢了。 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我的主人一再的告诫过我，要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试图和野生蝙蝠讲道理，看来我也真是蠢到家了。” 坂柳手指按着眉心，苦恼的姿态，对瓦托拉这强盗式的行为与宣言，已经无可奈何。 野生蝙蝠？瓦托拉脚步停下，眉头不禁眼皮跳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危险而凌厉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 听见坂柳以‘野生蝙蝠’来称谓他，瓦托拉不得不停下离开的脚步，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冷酷的色彩。 那月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没有上前阻止。 同时拉着古城后退，免得殃及池鱼。 至于阻止，那月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只要瓦托拉这个耍蛇的不在弦神岛上出现意外，那就没有问题。 至于谁胜谁负，这种狗咬狗的事情，她还是乐于成见的，反正两边都是不安分的惹事精，同归于尽那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大厅内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嗅到了空气里弥漫出来的危险气息，不自然的安静下来，拿着手里的酒杯面面相觑。 “如果您希望，我把这句话继续重复一遍也是可以的。要重新听听看吗，野生蝙蝠公爵阁下？” 坂柳用手杖安稳的伫立着，优雅的笑容，从口中淡淡吐出这句话，毫不客气继续刺痛着瓦托拉那根已经暴怒的神经。 “本来今天我的心情一直很好，也不打算搅乱这场宴会，毕竟我亲爱的第四真祖还在一旁。” “哦，让您如此生气，我感到非常抱歉。但请放心，我不会把话收回去，关于野生蝙蝠公爵阁下不问自取的这种偷窃行为，我需要一个回应。” 这种送到嘴边立威借口，坂柳都有点感激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了。 不如说，这种态度恰到好处。 “坂柳小姐，你真的明白你在和谁说话吗？” “打算用武力来胁迫我低头吗？还是说，您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应该给那位遗忘战王面子？对您这不问自取的行为进行忍让宽容？” 瓦托拉全身散发出一股可怖的阴森之气，躁动起来的魔力，长达八百英尺以上的巨大船体不安颤动起来。 “低等的猴子，让我来教会你，什么叫做对强者的尊重吧。” 森然话语从牙缝中挤出，瓦托拉身上的氛围明显变了。 即使如此，坂柳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似乎没有察觉到瓦托拉身上那异常起来的变化。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就用你的鲜血让这场狂欢延续到天亮！” 相比于瓦托拉身上那凶猛如野兽的杀气，坂柳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随时可能被撕成碎片一般。 瓦托拉体内爆发出一股十分凶猛的魔力，体表周围开始发出闪光，那是一头全身长着剑鳞巨大无比的蛇之眷兽，在展现出英姿的一瞬间，闲人驱散结界就被撕破。 于是，这头如天灾莅临的蛇之眷兽，在其余如梦初醒的宴会贵客们眼中浮现出狰狞的一面。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眷兽会出来？” “唔啊，这是什么——” “阿鲁迪亚鲁大公，请息怒——” “不好了，眷兽要冲过来了！” “该死，我们还在这里啊！” “太乱来了吧！” 大厅内来参加宴会的社会名流们，均是发出了恐慌无比的尖叫声，逃命般的朝着外面逃跑。 他们没有了之前的优雅与从容，在生死面前，任何的面子与尊严都不值一提。 巨大的剑鳞之蛇爆发出凶猛的冲击，将上层的天花板撞破，露出了外面的黑暗星空。 那些参加宴会的人，可能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吧，只能恐慌而无助的在外面的甲板上乱作一团。 好在那里足够宽敞，也有防护的魔法结界可以驱使，否则会有不少人在恐慌之下，坠入黑暗的海洋中，沦为鲨鱼的口粮。 遍身都是剑鳞倒刺的蛇之眷兽，全部展开来的身姿，将月光遮掩，笼罩下大片的阴影，吐露出舌信，竖瞳里发散出猩红色的血光。 在黑夜之下，更显得狰狞恐怖。 “用眷兽来教会人礼貌，还真是野生蝙蝠会做出来的事情呢。邦比，不回应一下客人的热情是不行的，毕竟无论怎么用道理去交涉，最终让谈判出现结果的，只能依靠拳头，随你高兴的去蹂躏吧。” 邦比爱塔嗜血的笑容早已经蓄势待发，战意高涨，身体轻盈的一跃，笔直冲向瓦托拉。 “跋难陀！” 在瓦托拉的呼喊下，剑鳞之蛇俯冲而下，撕开血盆大口，准备将视野中的一切吞噬殆尽。 带有灵子网络的护罩张开，是静血装外放之后形成的外壳静血装，可以全方位抵抗住敌人的进攻。 外壳静血装与剑鳞之蛇碰撞在一起，产生的空气震动，让大海上的波浪使劲的沸腾起来，似欲将整个船体吞噬。 瓦托拉看到那一层毫发无损的护罩结界，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体内的鲜血也在沸腾着。 “竟然挡下了我的眷兽进攻，看来是稍有成色的猎物。” 今晚的宴会不会无聊。瓦托拉心底出现这样的想法。 挡住剑鳞之蛇的第一次进攻，邦比爱塔撤去外壳静血装，手掌在外壳静血装撤退时张开，一颗不起眼的灵子球冲向剑鳞之蛇。 “真是愚蠢，那种招式怎么可能对眷兽——” 瓦托拉正要兴奋的驱使眷兽蹂躏对方。 轰隆的爆炸声，产生的强劲气浪，让他嘴巴彻底闭上，连同眷兽一起，朝着海面上坠去。 在海面上狼狈进行翻滚，卷起几十公尺高的水浪，剑鳞之蛇勉强稳住身形，将他一同飞过来的主人瓦托拉接住，站于蛇首位置。 “咳咳！” 瓦托拉单膝跪在蛇首上面，受到冲击的身体，胸口出现发闷的症状，但脸上的笑容愈加兴奋着。 “哈哈，愉快，真是愉快，没想到弦神岛之中，除了空隙魔女，还有你这样的家伙！后悔让我如此兴奋吧！” 全身魔力如井喷式的扩张出去，受到召唤的剑鳞之蛇，身上的气息更为强盛。 蛇口张开，纯粹由魔力聚集起来的飞矢，和剑鳞之蛇身上的鳞片形状酷似，如暴雨散射，包围从天空位置进攻过来的白色军装女子。 外壳静血装再度张开，将飞矢尽数弹开，折返大海，最终沉入海底。 瓦托拉驱使剑鳞之蛇后退，在大海上卷起风暴之雨，挡住了邦比爱塔的视线。 “来吧，为强者的到来欢呼歌颂吧！摩耶斯，娑伽罗！” 瓦托拉双手张开，在那里呼喊眷兽之名。 大海上卷起恐怖的海啸，海水从天空向下倾泻。 月色笼罩的海面，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银光反射，显得压抑而沉重。 瓦托拉瞬间召唤出两头新的眷兽。 一头如狂洋汇聚起来的巨大蛇之眷兽，身上有着青色的发光肌肤，样子凶狠残暴。 另一头是用超高压水流汇聚起来的蛇之眷兽，当它出现在的那一刻，周围海域一带都被重气压锁定，行动艰难。 邦比爱塔不受这股气压影响，只是冷冷看着他。 “久等了，未知名的强者呦，让我们一起挥洒体内的鲜血。我为自己之前的傲慢深感抱歉，我现在会对你持以最崇高的敬意，与你一战！” 眼中继续燃烧着疯狂的战斗意志，瓦托拉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愉悦且兴奋。 事实也是如此，他的语气不再充满不屑与蔑视，而是持以尊敬的态度面对。 他的礼节只会对值得重视的强者施行，至于弱者是不配得到他的尊重的。 这是吸血鬼们，刻在骨子里的处事法则。 以尊敬的态度之中，瓦托拉驱使着新出现的两头眷兽，自己则站在剑鳞眷兽的头顶上，让两头新眷兽冲向天空，卷起狂风，掀起海啸，宛如天灾的攻击，若是在弦神岛上施行，不需片刻，就会把弦神岛弄沉。 邦比爱塔用飞廉脚闪躲第一道攻击，手臂一挥，一道巨大的灵子光箭飞击出去，以毫不留情的姿态贯穿了由重压水流汇聚成的蛇之眷兽，让它没入大海之中。 瓦托拉依然在愉悦的大笑，对于受伤的眷兽不以为意，只要魔力充足，眷兽就可以无限次的再生与重组。 两头眷兽继续在那里兴风作浪，卷动起来的海浪，远处的‘白夜号’游轮也受到了影响，在海浪的推动下，越来越远离战场。 众人都是敬畏看着那宛如天灾降临的战斗，瓦托拉召唤出的每一头眷兽，身躯都庞大得不可思议，超越数十公尺的长度，那根本不是人类可以匹敌的怪物。 在他们看来，瓦托拉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真祖之下的最强吸血鬼，吞噬了两位长老级吸血鬼，这种力量并非玩笑之言。 何况，光是眷兽视觉上带来的刺激感，也让他们坚定的认为瓦托拉是最终胜利者。 “坂柳，你不担心你的护卫吗？虽然耍蛇的做事一向嚣张，自以为是，不理会他人的看法与意见，但他的力量真不是吹嘘出来的。” 在坂柳脸上未看到慌乱之色的那月，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相信邦比是不会输的。” 坂柳自信的用手杖站立在沦为废墟的大厅之中，观望着那惊天动地，远非自己所能想象的，犹如神话一般的战斗，她只是淡定地开口说出这番话，饱含信心。 “哦？” 对于那月新的疑问，坂柳只是微笑着，没有作出解释。 她并非以战斗力突出的人员，因此无论是瓦托拉，还是邦比爱塔他们二人的实力，都不是她所能预测的。 她相信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来自于的主人——白业的判断。 白业说过邦比爱塔在这个世界，拥有等同真祖级别的力量，换句话说，在真祖之下的瓦托拉，自然也不可能是邦比爱塔的对手。 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坂柳对白业的信心，比对自己的信心更加充足。 洗礼在瓦托拉三头眷兽的夹击之中，邦比爱塔逐渐感受到了来自战斗的呼唤，与瓦托拉一样，开始享受起战斗带来的愉悦，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着。 “早就等着这种时刻到来了，再闹得痛快也可以吧。” 因为害怕爆击的力量会把弦神岛弄沉，每一次战斗，邦比爱塔都要小心翼翼的计算破坏造成的误差，即使如此，她本身的战斗，也称不上精密可言。 在她说完之后，一颗颗的灵子球以不规律的轨迹散向四周。 瓦托拉深知那灵子球的爆炸力量，因此让眷兽蜷曲坚硬的躯体，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在灵子球的爆击之下，狂涌而至的海水将瓦托拉以及三头眷兽的身影完全吞没，海面上一时间看不到敌人的身影。 危机还未解除。 邦比爱塔带有锐利气息的眼眸，锁定住黑暗的海面，天空的灵子巨弓拉成满月，数十根灵子光箭在上面凝聚，对准黑暗的大海发射。 从慢慢平静下来的漆黑海面下，猛地水声哗哗，那是一头全新的蛇之眷兽—— 全身黑与绿结合的大蛇自海渊之中咆哮飞出，迎向它的是数十根灵子光箭，让它身体体会贯穿之刑，在海面上痛苦的翻滚扭动，从它的绿色眼眸中释放出闪光，更是把海域搅乱得一塌糊涂。 邦比爱塔用飞廉脚在天空闪烁，躲避闪光的进攻，同时飞快靠近暗海的平面。 两头蛇之眷兽从暗海下突袭冒出狰狞阴森的头颅，撕开血盆大口。 邦比爱塔早已预料的狞笑了起来，笑容中尽显残暴的本能，全身流动灵子网络的图纹，与防御型静血装截然相反的灭却师绝技——动血装。 一拳砸中一头蛇之眷兽的头颅，将它脑袋爆炸开来，躺尸般的倒在海面上，卷起飞浪。 随即飞廉脚运转到极致，另一头蛇之眷兽眼前失去了她的身影，在它头顶出现，不客气的再度挥拳，同样粉碎了蛇之眷兽的巨大头颅，让它倒下 最先出场的剑鳞之蛇也从海面下展现出身姿，张开巨口，瓦托拉正位于剑鳞之蛇的舌头上，穿着白色西装的他，显现出贵族的优雅从容，爆发出可观的魔力，滋补着受损的三头眷兽，重新复活过来，包围住邦比爱塔。 “没想到你挺有两下子的，吸血蝙蝠。” “多谢夸赞，请小心一点，这些孩子可是很凶残的哦。” “不用了，让战斗结束吧，我差不多对你的战斗方式感到厌烦了。” 察觉到邦比爱塔周围的气氛变化，瓦托拉像是预感到什么致命的危险，脸上的表情因此僵硬住。 邦比爱塔不再以范围最小的灵子球进行轰炸，而是把灵子从体内牵扯出来，将数公里范围内的一切，用自己的灵子进行毫无漏洞，无死掉的全面覆盖。 瓦托拉脸色惊变起来，让体内的魔力进行奔流，数不清的蓝色蛇在海面上浮现，形成数目巨大的蛇群，向邦比爱塔冲涌而去。 蓝色之蛇的数量极多，可以把天空都覆盖进去。 然而在它们奔腾冲刺到天空的一刹那，整片海域点亮了耀眼至极的白光，夺取了眷兽表层散发出的光辉，也夺取了月色发出的光华。 视野、声音、意识，在那白光产生的时刻，统统都被消灭殆尽。 瓦托拉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有四头体积庞大的眷兽，在白光之中消融。 经历着一次次的爆炸与粉碎，将吸血鬼的不死之身进行搅碎再搅碎，无论复活多少次，全部都以残暴的姿态进行重复碾压。 等到白光从海面上消失，一个庞大的黑洞在海域上呈现，不见底的黑暗，吞噬所有的光辉与生命。 只有邦比爱塔一人站于黑洞的上空，瓦托拉与他的眷兽已经不知所踪，仿佛从世界上蒸发掉了一般消失，失去踪迹。 掀起来的超过上百公尺高度的海啸，冲荡着那一片在大海上漂浮的‘树叶’，随时可以倾覆，令全船的人丧命于海底的鲨鱼口中。 立于废墟般的宴会大厅中，那月张开手，数十个魔法阵在周围闪亮，释放出深蓝色光华，照亮黑夜。 她进行高深无比的空间干涉工作，无论外面的海啸如何翻腾冲荡，都无法影响到这艘船，让它产生倾覆的摇晃感。 这一手娴熟无比的空间干预能力，让坂柳也是叹为观止。 “……他死了吗？” 古城战战兢兢着问，吞咽着口水。 战斗的狂暴程度，让他这个第四真祖怀疑人生。 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匹敌的天灾？自己如果掌握了第四真祖的力量，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强呢？ “那个耍蛇的没那么容易死。” 接近真祖等级的吸血鬼，生命力不可能如此脆弱。 这是作为空隙魔女的判断。 但即便不死，也必定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 海域上的黑洞再次被海水挤占，恢复平静。 邦比爱塔飞落在海面，白色军靴与海水进行接触，灵子通过脚底向着遥远的海域进行扩散。 于是，阴暗的黑影包裹邦比爱塔的身体，在海面上神秘消失。 远离‘白夜号’游轮，北面两百公里外的无风暗海—— 气息萎靡的蛇之眷兽在海面探出头，轻微张开巨口，瓦托拉在那里剧烈的咳嗽吐血，身上的衣服出现无数伤痕，腹部与胸部的惨白骨头都暴露出来，右手臂整个从肩膀上剜去，以缓慢的速度恢复伤势。 他的眼中既有亢奋，也有恐惧。 在刚才无止尽的爆炸领域中，他的确尝试到了久违的死亡压迫感。 紧接着，他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抬头看向只有孤月照耀的黑暗天空，白色的人影以圆月为背景登场。 “哎呀，糟糕，这么快就找过来了吗？” 回应他的是数不清的灵子光箭。 瓦托拉只好召唤出在海水中潜藏着的另外几头眷兽，用来抵挡灵子光箭的侵袭。 瓦托拉则趁此机会，让剑鳞之蛇吞掉自己的身躯，再次潜入海底。 依靠绝对的地利环境，与邦比爱塔作战。 这种程度的挑衅，让邦比爱塔冷哼了一声，如白色的雷霆降落，海面上掀起了高达数百公尺的水墙，向四周排挤，冲入大海之中，如瓦托拉所愿的被他挑衅成功。 剑鳞之蛇在海水中迅速游动，其余的三头蛇之眷兽也在埋伏在周围，在大海中卷起漩涡，想要把邦比爱塔卷入其中搅碎。 海水急速流动的声音在邦比爱塔耳边响起，灵子从体内溢散，将整片海域化为爆击点，再一次进行全面轰炸。 那三头卷动水流的蛇之眷兽，直接沉入更深的海底，不见踪影。 瓦托拉在剑鳞之蛇口中也感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冲撞力量，那是爆炸产生的可怕冲击力。 蓝色的蛇群密密麻麻覆盖上来，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而言，这可能是再可怕不过的场景了。 蓝色蛇群悍不畏死，听从他们主人的命令发动冲锋，哪怕知道力量的悬殊差距，也不曾后退一步。 外壳静血装笼罩躯体，海水挤压排开，也把蓝色蛇群挡在护罩之外，不借助任何着力点，邦比爱塔脚底发生爆炸，推动身躯，以炮弹飞击的姿态冲向剑鳞之蛇。 剑鳞之蛇在瓦托拉的操控下，又如何敢与邦比爱塔正面拼杀呢？ 即使他想要窥探邦比爱塔这个陌生强者的底限在哪里，但这么白痴的策略是不会采取的。 他只能和邦比爱塔拉开距离，利用海中的优势，进行游击战。 “躲来躲去的小虫子，真的是烦死人了！” 邦比爱塔看到瓦托拉总是闪来闪去，不和她正面战斗，脸上终于露出了狂躁的暴虐之色。 那可怕阴寒的气息，让瓦托拉身体一颤。 海水流动静止，周围的环境变得静悄悄的，渲染出阴森森的怖然之色。 但是瓦托拉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更凶猛可怕的风暴在酝酿着。 可是他没有能力去阻止。 以邦比爱塔的身体为核心，一道灵子光柱向天盖冲去，将海水向四周排挤，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真空地域。 眷兽们发出惨烈的有意识痛嚎，裹挟着瓦托拉仓皇逃窜，不敢有丝毫地逗留或者迟疑。 那灵子光柱包裹着的存在，让它们本能察觉到不妙的气息。 邦比爱塔全身笼罩着撕裂空间的灵子光柱，头顶出现五角星形的白色装置，背后瞬间延展出末梢呈现分离状态的白色灵子双翼，配合她一身纯白的军装，更是有一种的英姿凛然神圣感。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握紧拳头，强大的力量源源不断从体内充斥四肢百骸，这个状态邦比爱塔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使用是什么时候了。 “呼……没想到对付区区一只杂毛蝙蝠，都需要要用到‘完圣体’……我现在深深为自己的无能感到前途无亮。要是被葛雷密那个家伙知道，大概会被他笑话到死吧。” 邦比爱塔懊恼的捂着额头，眼眸中跳动着粉碎一切的破坏之欲，狰狞起来的杀气已经化为实质。 夜，还很漫长。 ◆ 与雪菜终于相见的纱矢华，此刻也被雪菜说出的话惊讶到了。 雪菜离开狮子王机关这件事，她的确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她的老师缘堂缘。 “雪菜，你刚才是在开玩笑吗？为什么你会离开狮子王机关啊？” 她完全没有听说这件事，肯定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抱歉，我也没想到你被狮子王机关的高层瞒在鼓里，到现在还不知情。但是我脱离狮子王机关这件事，千真万确，已经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事实。” 雪菜叹了一声，终于和纱矢华对视着，她不打算逃避自己的好友，跟她把一切说清楚。 “可是……” 纱矢华还想再说什么，雪菜已经打断了她的发言： “纱矢华，不要问下去了，好吗？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不想要再提及了，就让事情都过去吧。” “雪菜，你一定是在骗我吧？你没有理由离开狮子王机关才对？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看到纱矢华眼中还存在着希冀之色，雪菜也心有不忍。 但她离开狮子王机关是已经无法回头的事情，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雪菜那坚决的表情，让纱矢华的心咯噔一沉，她看到雪菜脸上浮现这种表情，就代表雪菜的态度是认真的，而她本人也不擅长说谎。 也就是说，雪菜真的离开了狮子王机关。 尽管事实还是让纱矢华无法接受，但除了接受之外，似乎也没有另外的一种可能性。 尽量压抑着自己这沉闷起来的呼吸，紧咬着嘴唇，纱矢华强迫自己冷静。 她是早已接受正式任务的舞戚媛，执行过无数的暗杀任务，关于狮子王机关的一些阴暗面，她也略有了解。 狮子王机关处理掉的不只是危害国家安全的犯罪分子，同样也会排除针对狮子王机关的政敌。 尽管是如此，她也能够坦然的接受，哪怕是再不合理的任务，也都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暗杀一个接一个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的陌生人。 可是，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突然离开狮子王机关这件事，心中的情感激烈程度，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她现在有一种想要离开回到高神之社，向三圣进行质问，为什么雪菜会突然离开狮子王机关？在雪菜离开之后，她作为雪菜最要好的朋友，却一点都不知情。 “纱矢华，刚才的那些监视式神，是你释放出来的吧？” “啊……那个啊，是机关高层让我做的，他们要我暗杀掉某个人。” “可以告诉我，你要暗杀的目标是谁吗？” 雪菜的语气有点生硬，她仿佛知道了纱矢华要暗杀的人是谁，手中的雪霞狼握得更紧。 “就是……很平常的任务啦，好了，不多说了，我要去完成上面交给我的任务了，之后有空再说吧。” 纱矢华决定完成任务之后，回去找她的老师缘堂缘好好问清楚，为什么雪菜会离开狮子王机关，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她准备踏过路面，离开这里之时，雪菜手中的降魔圣枪凌厉的挥来，拦截在她面前，让纱矢华无法向前迈进。 她讶异的目视雪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雪菜表情冷漠下来，语气却很坚定的说：“纱矢华，可以请你放弃这次的暗杀任务吗？就当是我恳求你了。” “什么？” “职责所在，如果你继续前进的话，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雪菜，你……要阻拦我？” “我说过了吧，职责所在。” 手持降魔圣枪的少女，脸上布满肃杀之意，以敌对者的姿态挡住纱矢华的去路。 这让纱矢华有点不是滋味，紧咬着牙：“对不起，雪菜，我必须要完成任务，请你让开！你的事情，我之后再——” 打断她发言的是雪菜扫过来的降魔圣枪。 纱矢华不敢相信雪菜会这么绝情的对她进攻。 她慌乱之下用剑格挡住，但是从剑身涌过来的力道，让她向后倒退十多米的距离，脚步错乱的开始踉跄。 她错愕的看向雪菜，对方不客气的继续挥舞手中的银枪，掠动空气的噪声，对准她的要害疯狂攻击。 纱矢华不断后退与闪躲，惊险无比的躲过雪菜每一次的进攻。 “等等，雪菜，你干什么——” “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纱矢华。” 雪菜打退了纱矢华之后，银枪在手中转舞，然后重新落于手中，摆出严阵以待的阵势，以严厉的口吻让纱矢华知难而退。 “虽然是雪菜的请求，但是任务就是任务，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呼……” 雪菜吐了口气，依靠言语，果然是没办法让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撤退吧。 雪菜明知道这回事，却还奢望纱矢华会乖乖离开这里，她才是个真正的笨蛋。 “我很讨厌对曾经的同僚动手，原谅我，纱矢华。” 确定纱矢华不会轻易放弃，雪菜大声一喝，步伐神速的冲出十数公尺的距离，眨眼间来到纱矢华面前，挥下银枪。 纱矢华的纤细身体也是一蹬，不甘示弱的挥起手中之剑，与雪菜展开决斗。 踩踏的地面开始碎裂，爆发式的灵力在一点激突，空气为之震荡。 作为暗杀者舞戚媛存在的纱矢华，虽然有锻炼过近身的战斗技巧，但是相比于近身战斗专家的剑巫，在近身战上明显有所差距。 哪怕雪菜刚刚成为正式剑巫不久，但她强于纱矢华的灵力，还是让纱矢华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以薄纸般的差距躲开纱矢华的斩击，头发摆动，雪菜接着用娴熟的枪技反击，对准纱矢华攻击后毫无防备的手臂，银枪如龙探出。 纱矢华赶紧地回旋剑刃，让银枪与剑刃碰撞，产生了青白色的闪光。 不愧是雪菜，这种娴熟无比挥舞武器的身姿，无论看多少次都是如此的美丽啊！纱矢华嘴角翘起，露出陶醉其中的笑容，即便这样，她也不会甘愿认输的。 比雪菜更早一年进入正式工作的她，要是在这里被打败，不是太过于丢脸了吗? 而且如果被雪菜打败，不就代表她没有守护雪菜的实力？ 这种事怎么可以允许它发生呢？ 纱矢华向后退，她知晓在近身战中不是雪菜的对手，这并非经验所能弥补的差距，毕竟舞戚媛擅长的战斗方式是暗杀，而不是正面突进。 虽然她的正面突击能力也不弱，但是和剑巫相比，明显相差许多。 她把手中的银色华丽的长剑变形，银色的刀刃前后分裂开来，并且急速旋转一百八十度，变成了一把银色制式的全金属短弓。 华丽的外形，金属的重量感，切实让纱矢华感受到了六式重装降魔弓的强大力量。 也是六式重装降魔弓的真正姿态。 纱矢华手指探向自己的下裙，掠过白皙的大腿，从裙子下面的箭套中，取出伸缩型的飞镖，并且搭载在银弓上面，拉长变成了银白色的灵力光箭。 “煌华麟！” 在弓弦拉满之际，纱矢华在果断后退的同时，将银色的灵力箭矢释放出去。 雪菜神色微微一凛，纱矢华射出来的并非是一般的箭矢，而是会发出巨大轰响的鸣镝箭。 这是为了实现靠人类的声带与肺活量不可能办到，依靠高密度咒文咏唱而特意制作出来的咒术箭矢。 不要说针对普通人，几乎是一击必杀，即便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魔族，也会被鸣镝箭发出的轰鸣，还有冲击波产生的剧烈响声，从而震荡昏倒在地。 同时会把中箭的位置，产生魔法阵的瞬间，进行强制爆破。 雪菜自然不会让纱矢华的计划得逞，分散开的三叉枪尖，浮现出大小不一的七道湛蓝色魔法阵，迎向银色的灵力箭矢，强制其失去作用。 对于魔术、咒术而言，雪霞狼便是他们的一切克星。 “抱歉，雪菜，请你在这里昏倒吧，之后我会向你道歉。” 已经料到这一点的纱矢华，依靠比雪菜更多丰富的作战经验，先一步观测到雪菜的下一步行动，胜券在握的露出笑容，准备展开下一步行动—— 雪菜与银色圣枪流动着淡淡的金白色光辉，让她的笑容变僵。 “那是——”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附神之术。 本不应该随意使用的禁术。 即便是纱矢华，也是首次亲眼目睹，关于附神之术，她只在狮子王机关的典籍中了解。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胸口已经遭遇重击，眼前的一切都暗淡下来，只是隐约的看到视野中还有淡白色的金光存在，便失去了意识。 ◆ 纱矢华重新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黑沉沉的夜晚过去，大约是中午十二点时分，阳光浓烈。 在她面前的座椅上，一只体型美观的黑猫，睁着琥珀的金色眸子盯着她，露出了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师、师父！？” 这只黑猫正是缘堂缘所御使的式神。 这里也是狮子王机关驻守在弦神岛的据点。 “醒来了啊，纱矢华，看来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这是……” 纱矢华拍了拍有点疼痛的脑袋，在她的旁边，放着她的武器六式重装降魔弓，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只看到雪菜身上散发出很是神秘的金白色光辉，她接下来就不省人事了。 这让纱矢华的心理很是受挫。 竟然被雪菜打败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继续去保护雪菜啊？ 一时间，纱矢华心乱如麻。 “被雪菜打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吗？” 纱矢华露出这颓丧的神色，根本不用猜测她是因为什么，缘堂缘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懊恼。 “才、才没有这回事！” “可你的表情就是这样说的。” “哼，那只是我大意了而已，我也没想到雪菜会突然变得这么强。”纱矢华不满的撅起嘴，随即想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忙不迭地向她的老师缘堂缘询问：“对了，师父，雪菜离开狮子王机关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说？雪菜她真的……” “是真的。”黑猫式神摇了摇头，为了打断纱矢华脑子里不该有的奢望，态度很坚决：“雪菜已经不是我们狮子王机关的人了，纱矢华，你最好不要抱有一些天真的想法。” “可是……擅自离开狮子王机关的人，不是应该尽快暗杀处理吗？”纱矢华小声的问。 “你希望雪菜被暗杀吗？”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雪菜真的叛逃了，为什么三圣大人会无动于衷？这明显不合常理啊？” “雪菜投靠的新主人，有点强得离谱，我们不敢出手。” 缘堂缘那无比现实的口吻，让纱矢华惊愕起来。 “就这个？” “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是的，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 这让纱矢华既失落，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最担心的是，雪菜会被狮子王机关进行通缉。 如今看来，情况并未到最坏的情况。 “那我昨天晚上是……” “雪菜把你打倒之后，把你放到古董店外，就离开了。之后是我把你拖进来的。” 黑猫式神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以后还可以去找雪菜玩吗？” “最好不要。” 看出纱矢华那点小心思，黑猫式神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绝。 纱矢华点了点头，最好不要的意思，就是说可以去找雪菜一起玩耍，一起和雪菜睡觉，一起和雪菜吃饭，甚至一起和雪菜结婚…… 嘿嘿嘿…… “另外，你监视战王使者的任务取消了。” 黑猫式神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脸色极为古怪。 “哈？” 战王使者指的是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纱矢华不太明白这个监视任务取消了，是什么意思。 “他昨天晚上被人一路疯狂追杀，从太平洋逃到北冰洋，最后逃亡到自己在东欧的阿鲁迪亚鲁公国，在第一真祖的保护下，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小命……”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这梦幻一般的事实，简直是在挑战纱矢华的想象力。 从太平洋逃到北冰洋，接着又如丧家之犬，被人撵回到自己在东欧的阿鲁迪亚鲁公国领地…… 整件事的经过都让人觉得是在扯谈。 但是缘堂缘不会在这件事上和人开玩笑。 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那位阿鲁迪亚鲁公国的统治者迪米托里叶·瓦托拉，仅次于真祖之下的最强吸血鬼，昨晚真的是被人追杀，从太平洋一路逃窜到北冰洋，然后接着逃亡回自己的国家…… “这件事情的起因，应该是瓦托拉为了迎接第四真祖，而惹出来的一系列事端吧……他看上了别人的豪华大船，然后没有经过船主的允许，就私自占据，邀请第四真祖参加宴会……” “那艘‘白夜号’游轮？” 纱矢华的脸色变得精彩丰富起来，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样子，忍得十分辛苦。 ‘白夜号’游轮她是知道的，昨天凌晨和瓦托拉一起来到弦神岛的时候，瓦托拉觉得在自己‘海洋的坟墓’上举行宴会，旁边有这么一艘更豪华的游轮，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吧，所以才把‘白夜号’游轮据为己有。 没想到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祸端。 “嗯。据说追杀瓦托拉的人，还和第一真祖交了手，成功把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四分之一土地打沉，最后在第一真祖全力应战的状态下，才不堪伤势的逃走了，可以说是全身而退。” “这么厉害？” 纱矢华讶异不已，第一真祖是什么人，对于纱矢华而言，那是她无法触及的强大存在。 在第一真祖全力应战下竟然可以全身而退，这种事，纱矢华想都不敢想。 “是啊，现在瓦托拉这位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已经沦为了一个笑柄，很多人都叫他‘裸奔的蛇使’……” 黑猫式神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灵巧地摇晃着尾巴。 “裸奔的……蛇使？” “他逃回去的时候，连衣服都被打没了，在全国公民面前裸奔逃窜，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小姑娘们都看呆了眼……” 纱矢华听了师父缘堂缘的描述，脑子里幻想出瓦托拉在自己国家的国民面前裸奔逃窜，被人一路疯狂追杀的画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行了，这画面美丽的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与纱矢华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同，作为狮子王机关顶级攻魔官的缘堂缘，想到的东西更多。 经过这次的事件，狮子王机关对于坂柳的态度一定会大幅度改变。 同时，他们也对坂柳身后的主人提起很大的兴趣。 本来以为坂柳幕后的主事人是那些真祖，但通过此次事件，让外人知晓，坂柳和那些真祖，并不是在一条阵营上。 贤者之石，接近甚至匹敌真祖级吸血鬼的护卫，短短数日之内打造好支撑弦神岛的中枢石……甚至包括其余的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都足以证明，在坂柳的身后，有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在幕后进行遥控她。 坂柳有栖，这个在弦神岛搅风搅雨的少女，充其量只是一个被人推到前台的傀儡。 一般人肯定是无法注意到这些事情的，格局不同会限制眼界，但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大型势力，不可能猜不到这一点。 正因此才会感到好奇，想要一探这个幕后势力的究竟。 这样一来，雪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想到此，缘堂缘内心既有无法保护自己弟子的失落，也为雪菜这个弟子，可以找到强于狮子王机关的势力作为靠山，而感到有着些许的欣慰吧。 这种珍稀又执着的笨蛋可是世所罕见，死掉了就太可惜了。 又或者，可以通过纱矢华与雪菜的联系，与这个神秘的实力进行合作？缘堂缘不禁冒出这个想法。 随即抛开这个想法。 不行，太危险了。 一个强于狮子王机关的势力，冒然进行深层合作，会把整个狮子王机关都深陷进去，到最后无法自拔。 如何对待这个神秘一直尚未冒出头的势力，不只是狮子王机关，其余势力也在思考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 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大张旗鼓的入驻弦神岛，不可能真的只是招揽人才的吧？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 ◆ 弦神岛，坂柳别墅。 作为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此时正一脸崇拜的看向坐在沙发上处理伤口的白色军装女子。 追杀仅次于真祖的吸血鬼迪米托里叶·瓦托拉，让他一夜之间，从太平洋滚回东欧的战王领域，赋予他‘裸奔的蛇使’称号…… 最后在第一真祖全力出手的情况下，爆发出的动静，让阿鲁迪亚鲁公国四分之一大地消失，结果只是负伤逃走，可以说，这次的战斗动静，直接让国际上所有大势力哗然。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这个名字，首次出现在那些大人物的眼中。 不，是必定会被他们从现在开始，认真关注的强者。 在不包括第四真祖在内的三位吸血鬼真祖，第一真祖无疑是最古老、最强大的吸血鬼，拥有七十二头强大的眷兽，每一头眷兽都拥有破坏一座城镇的力量。 能够在第一真祖全力出手的状态下全身而退，即使不如第一真祖强大，说不定也是能和第二真祖、第三真祖相媲美的强大存在。 未和第二真祖、第三真祖直接交手，所以无法判定胜负，可是这种幻想一样的猜测，无疑证明了她的实力，在世界最前沿的层次。 “邦比小姐，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你真的和那个……传说中的第一真祖交手了吗？” 穿着某学校女生制服，背后佩戴银色剑刃的唯里，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和第一真祖正面抗衡的强者，距离自己这么接近。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最后我还不是失败了吗？” 邦比爱塔轻描淡写地回答，表情中带有不爽的意思。 没错，她的确是和第一真祖那个家伙交手了，并且在阿鲁迪亚鲁公国大肆用灵子爆弹洗地，化身天灾，让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居民铭记她白色恶魔的身影，深刻在他们脑海之中，遗忘不掉。 但那一战，最终依旧以失败收场。 对于第一真祖的真正实力估测错误，那些眷兽的力量实在是应接不暇，即便是她以完圣体降临的姿态，应付起来，也是极为勉强。 第一真祖本人竟然也精通体术与魔法，让她绕过眷兽，进攻真祖本人的针对计划失策。 瓦托拉是真祖之下最强的吸血鬼，邦比爱塔以为他很接近真祖的水平，由此可见，真正的真祖也不过如此的程度罢了。 所以才到东欧的夜之帝国大闹一番，用灵子爆弹到处洗地轰炸，让东欧的魔族与人类人人自危。 可第一真祖本人出来后，她才知道，真祖与真祖之下的吸血鬼差距，是何等的庞大。 瓦托拉的那点力量，在第一真祖面前，简直是和过家家一样，是小孩子的游戏。 直到此刻，邦比爱塔才不得不承认，第一真祖要比自己强大的这个事实。 第一真祖的实力，在邦比爱塔估测，即便无法在真白夜宫占据第零梯队的成员位置，也属于第一梯队上等战力的水准。 是个可怕的对手。 通过这次的战斗，让邦比爱塔稍微收起了轻视的心理，其实吸血鬼真祖，还是挺有实力的。 就是不知道第二真祖、第三真祖，是不是也和第一真祖一样，除了依靠眷兽，还在锻炼体术与魔法，全方面提升自己的综合力量，不是纯粹的依靠眷兽战斗。 难怪上面会把葛雷密也派遣出来，确保万无一失，光靠我一个人在这里护卫，好像的确有点不太行呢。邦比爱塔从昨晚战斗的狂热中冷静下来，心静静地想。 考虑到自己和吸血鬼真祖之间的实力对比，葛雷密也从真白夜宫外出来到弦神岛，估计上面早已经在考虑真祖们具有一定的威胁，才会把葛雷密调遣到这里，保证计划可以完美地实施下去。 毕竟真白夜宫需要吸血鬼真祖来稳定国际形势，要是真祖们突然死掉，难免会让这个世界进行着一场社会巨变，导致史无前例的混乱。 那样一来，暂时不说拉拢人才的计划，真白夜宫首先要考虑的是稳定世界和平，浪费掉很多不必要的精力和时间。 这是最为麻烦的一种情况，是以真白夜宫的上层，一直不太愿意完全地破坏国际平衡，只需要打出合适的威势，吸引足够多的人才来加入就行了。 秩序的建立，对于最上层猎食者的利益，一定是最大化的。 这一点毫无疑问。 “即使这样，这也很了不起了，邦比小姐，那个，我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说。” “我想拜托您教我变强！” 挺起微鼓起来的胸膛，唯里紧张而忐忑的看着邦比爱塔，眼中的崇拜是无法掩饰的。 邦比爱塔审视了一眼这个乳臭未干的剑巫小姑娘，没记错的话，她的剑可以制造空间断层，也就是说……防御力很不错？ 邦比爱塔咧嘴笑了起来：“没问题，在我有空的时候，你可以随时向我请教，我会认真操练你的。” 其实只是想释放爆击灵子球，观赏爆炸产生那一瞬间的死亡之美。 无论观看多少次，都是百看不腻。 “我的本意是让你教训他一顿，没想到直接把人撵回东欧，邦比，你现在可是出名了。” 坂柳从楼上的书房里出来，依靠手杖缓慢的下楼，话语在大厅内轻声响起，表情有些苦恼。 “和那些虚伪的政客交涉，那不是你负责的工作吗？我只是把自己所属的任务更好地完成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这样无疑会加大我的工作量……还有，你只是单纯的想要释放一下自己的爆炸欲吧？昨晚你是不是玩闹得十分过瘾？炸成了一个国家的四分之一土地，我已经预料到我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都会在和政客交涉中度过。” “被你看出来了？我的想法？” “因为你是笨蛋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不准说我是笨蛋！我只是在战斗的时候，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但是你看，把眼前的一切灰飞烟灭就行了吧。我可是自小就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灭却师，论对战斗意识与敏感，我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我可是一流的战斗人员！” 正因为总是有这种喜欢把面前一切都灰飞烟灭爆炸掉的想法，你的能力才会显得非常危险啊！坂柳心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可惜的是，那个玩蛇的家伙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邦比爱塔嘀咕着，对瓦托拉还活着这件事耿耿于怀，什么时候再去阿鲁迪亚鲁公国爆炸洗地一番就好了。 “他要是死掉，问题就有点大了，不如说，他还活下来真的该谢天谢地。” 坂柳这么说，也在感叹吸血鬼的生命力之强，不死之身，庞大的魔力，人类与他们相比，的确是处于金字塔的下层。 要知道，夜之帝国强大的不只是真祖本身，还有真祖的眷族，有不少仅次于真祖之下的长老等级吸血鬼，还拥有世界上最强大规模的军队，各种科技战舰，手段层出不穷…… 科技并非是人类的独有专利，吸血鬼的夜之帝国对于武器的开发，甚至比人类的技术还要先进。 第一真祖是世界最为古老的吸血鬼，是从古老时代就在这片大地生存的王者，他手中掌握着什么样的王牌与技术，都不令人感到惊讶。 古老王者的智慧不可小觑。 坂柳从一开始就没小看过这三位真祖，一头猪活了这么多年，都该成精了，何况是智慧不弱于人类的吸血鬼。 也只有未成形，无自觉性变强的第四真祖，会被人如此欺负，每周都要因为考试不及格补考…… 第四真祖真的是最强的真祖吗？坂柳心中猛地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 经历了岁月与智慧洗礼的三位真祖，他们的实力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 处理掉手臂上的伤口，这时邦比爱塔懒散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白色军装也有因战斗留下的破损痕迹。 “你的伤势不要紧吗？” 从思考过回神，坂柳询问邦比爱塔的伤势如何。 “这点伤算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到时继续和第一真祖大战一场也没问题。” “你这个危险的想法最好丢掉，我们的目标主旨是和平，不是灾难与毁灭。” “那是你这个秘书官的工作，请好好加油吧，这几天不要来打扰我。你现在也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外出的时候最好让葛雷密跟着。不过最好别为了一些小事去使唤他，他可是个难以驾驭的怪物。” 邦比爱塔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回楼上，去自己房间进行短暂的休眠。 和第一真祖鏖战一场，她已精疲力尽。 ◆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个恐怖的家伙啊！ 古城已经绝望了。 自己和从办公室走出来的白业再次刚好碰面，那令人战栗的气息，古城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猫，光是站在他身边，就会被扼住喉咙般，连求救都做不到，在窒息中体会死亡的恐惧感。 一次两次是偶然，第三次绝对不会是偶然。 这个三年级的历史老师……很危险！ 极其危险！ 危险到一刻都不想要在这里待着。 古城想象不出来，能够让真祖的眷兽恐惧到这个地步的，到底会是什么。 呜呜……古城退后了两步，主动给白业让开身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古城走进办公室，那位大名鼎鼎的空隙魔女正不分时间的喝着红茶，手里一边拿着漫画书在有趣的看着，住在这种豪华如总统套房的办公室内，可以说这是只有空隙魔女才会有的最高级待遇。 空隙魔女，是硬生生用无数魔族尸骨奠定出来的威名。 见到古城进来，那月叹了口气，对这个笨蛋学生已经彻底无语了。 “晓，桌子上的这一套试卷拿回去做吧，下周记得交给我。对了，不准作弊，我会和凪沙说的，让她看住你。” “哦。” 古城没有反驳，他也知道那月为了他的学习成绩费尽了心机，但是没办法，作为史上最废的第四真祖，他的学习成绩同样不堪入眼。 “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古城迟迟未离，那月皱眉问了一句。 “那个……那月……咳，南宫老师，我有件事想要问一下。” 古城脸上紧张起来，仿佛是要询问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心中充满了恐慌。 “什么？是变强的方法吗？”那月漫不经心的看起漫画，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这个废物真祖这么有自觉性了？ “啊，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一下，关于白业老师的事情……” “老白？” “是的，为什么他会在南宫老师的办公室里？” “秘密工作，这个不能和你透露。”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那月疑惑看了古城一眼，他那紧绷起来的表情，说话的时候眼神在飘。 “他是登录魔族吗？” 听到古城神经兮兮的小声询问，那月嗤笑了一声说：“你想什么呢，晓，老白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教师，如果他是吸血鬼和兽人，我一早就会发现了。” “那他是攻魔官？”古城继续追问。 “都说了，他是普通人。晓，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南宫老师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有没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古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中的那份感觉，总之是一种非常可怕、非常恐怖的东西。 那种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连续三次都有相同的感受，他是不可能认知错误的。 “特殊的感觉？” 那月想了想，听古城这么一说，的确是有。 感觉非常安静，只要和白业交流，无论当时心情多么糟糕，心情都会很自然的放松下来，那种感觉很舒服…… 如果把眼镜拿下来，会不会很帅，很有气质…… 那月微微脸红的干咳一声，等等，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明明是一个渣男，平时也都是很平常的交流，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发生，为什么自己会想歪？ 一定是自己最近变懒了，把工作全部丢给别人，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 “南宫老师？” “啊，抱歉，想一些事情入神了，晓，你刚才说什么？”那月如梦初醒。 “我是说，南宫老师不觉得白业老师他很……可怕吗？” “老白脸上确实很少有感情，看上去有点严肃正经过来了，但他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教师。” “可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气息。” “可怕的气息？” 那月狐疑了起来，古城虽然是个学习白痴，但他另一重身份——第四真祖，却不得不让那月认真起来。 “嗯，总之，我觉得南宫老师你最好小心一点，我觉得白业老师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古城也不好说太多，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猜错了，不过这种可能很低。 古城离开了。 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大约三分钟后，白业从外面进来，看到那月那张认真思考什么的神情，疑惑地说：“南宫老师，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呃……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听到白业突然发问，那月像平常那样和白业交流，示意自己无事。 “哦。” 白业也没多说，坐在椅子上，认真备课，批改历史作业本，一副兢兢业业的好老师形象。 看到白业这个样子，那月怀疑古城说的话很有问题，这么认真工作的人，怎么可能是别有用心？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考虑一下古城的第四真祖身份。 直接问白业，万一弄错了，说不定会伤害朋友之间的友谊。 虽然白业不介意，但她自己介意。 这种试探的活儿，不能草率行动。 “呐，老白。” “什么？” “今晚你有时间吗？”那月神秘兮兮的笑着问。 “南宫老师有事？” “我手里刚好有两张电影票，想约你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我记得南宫老师和初中部的笹崎老师关系很好吧，找她一起去不就好了吗？”白业疑惑起来。 “那只笨狗有事，再说，这是爱情电影，哪有两个女人一起去看爱情电影的？”那月义正言辞。 “我倒是无所谓，南宫老师不怕闲言碎语吗？” “这个没事。” 再说，二十六岁的女教师，找个年龄差不多的男教师看爱情电影，不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情吗？ （PS：昨天我知道分段的不是太好，让很多人不满意，其实这两章应该是相连起来阅读的，但是两万六千多字一章炖不下的，只能分两天上传了。 这章我想描写瓦托拉裸奔具体情节，但怕被和谐，所以就删了那一段的描写，以另外的视角口述出来。） 第二十二章 真男人就该上空隙萝莉（一） 日落西山，白天就这么过去，夜晚降临的时刻。 弦神岛除了本岛，还有东南西北四个地区，每一个地区都有独特的文化，例如科研、学校区、军事区……但每一个区域都有商业街这个设施，提供娱乐，只不过本就是商业繁地段的弦神岛西区，基本上是商业最发达的区域。 蒂迪斯商场就是位于弦神岛西区，占据着西区的中枢地段，是一座象征西区商业街的标志商场，一个超级大的购物中心。 里面不只有各种服装、电子产品等专卖店，也有汇聚世界美食的饮食店，电影院也都是和商场进行连接，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型商场。 弦神岛的总面积为一百八十平方公里，人口约为五十六万，老实说，生存在这样的一个海上都市，生活空间并不算十分宽裕。 但这个已经是世界最顶级工程师，采用各种高新科技，以及利用中枢石，能够在海上制造出来的最大都市了。 考虑到是人工岛的原因，这里不会发生地震，烙印在弦神岛四周的各种魔法结界，以及诸多隐秘手段，也可以预防海啸，只要不是遇到什么真正的天灾，作为魔族特区的弦神岛，这里的人们一直平平稳稳生活着。 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只有土地面积不够大。 无论是人才的汇聚，还是科技等方面，弦神岛都是世界第一流的水准，尤其是得知第四真祖生存在弦神岛上面，这一阵子有不少人都朝着这里汇聚，大概是得知弦神岛，会作为第四个夜之帝国存在吧。 虽然现如今第四真祖的风头，已经被弦神岛的新任评议员坂柳有栖抢走，根据新闻最先发布的消息，这位弦神岛的新任评议员少女，态度比弦神岛的大多数管理层都要强势，坚决要让阿鲁迪亚鲁公国进行赔偿。 据说第一真祖所在的战王领域，已经准备新的使者，友好访问弦神岛，商谈阿鲁迪亚鲁公国的赔偿事宜。 这位评议员少女手中握有与真祖抗衡的王牌，是战王领域必须要认真对待的头等大事，而不是草草了事。 在商场中心的电视大屏幕上，随时都能够看到这位美貌富有智慧的评议员少女，在那里侃侃而谈的自信神情，一步一步让她的形象，深入每一位弦神岛居民的身心，已经积攒了不小的一股力量。 空隙的魔女看着大屏幕上少女自信说话的神情，透露出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收拢人心。 这让那月十分地不爽且无可奈何，那月讨厌一切和政治挂钩的事物，所以对于坂柳的这种做法，她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不想要掺和这么麻烦的事情之中。 说到底，她和坂柳并不是一路之人，她只是负责抓捕弦神岛不法分子的特区警备队攻魔官，政治上的事情，让这些政客去头疼好了。 无论最后是谁掌握大权，总不可能对她这个不干涉权力的空隙魔女出手。 那月一直都和这些政治家井水不犯河水，既是觉得麻烦，也是认为这是最好的生存手段。 今天并非是星期五，也不是周末，所以即使是在晚上，汇聚在蒂迪斯商场的人数流量也不是很多，算不上拥挤。 和白业约定好一起看电影，那月提前三十分钟在这里等着。 她穿着白色充满闷热感的繁复哥特洋裙，领口、袖口、下摆都绣着美丽且复杂的蕾丝花边，头上也带着这样同样色彩的花边发饰，娃娃店里的最精致的人偶也不过是这种程度了。 她那幼女的身材，也声明了这一点。 盛夏的夜晚比起白天的闷热，还算是有些清凉吧，虽然那月感受不到那所谓的温差带来的炎热与冰凉。 但也感觉得出来，今晚的天气不错。 夜色下的广场，中央是一个喷泉水池，水池的中间伫立着一座石雕，在夜间喷涌上来的泉水，反射着银辉般的光。 用舌头轻轻舔着从家里带出来的苹果糖，那月一边坐在商场前、树下的一张暗茶色长椅上，犹如纯真可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如果眼神不那么严厉与威严，就更加好了。 和平时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女萝莉没什么不同，前提是要加上合法两个字。 差不多要到集合时间了，那月的眼睛扫视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散步的老人在谈笑风生，有小孩子在广场上叫嚷着跑来跑去，情侣成双成对的出现，在互诉衷肠。 夜晚下的和平光景如画一般。 那月看到了白业靠近过来的身影，独自一人在人群不显得起眼，总之很寻常、随处可见的那种就是了。 “太晚了吧，老白！还有你这副打扮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过来一起看电影，你这个工作装未免……” 西装、眼镜，虽然有过精心的处理，不显得邋遢，可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打扮， 那月的表情已经有点不满。 “不行吗？” “好歹也是和女孩子一起出来，多少考虑一下像样点的衣服，把它穿在身上。” “这么说来，南宫老师你不也是和平常一样的衣服吗？穿着这么花俏复杂的洋装？”白业反问。 那月手掌放在胸口，一脸自豪的笑着说：“怎么可能一样，没看到平时的是黑色，今晚穿的是白色吗？虽然只是同事之间的交流，但我至少会考虑一下场景和时间。” “唉，下次我会注意点的。毕竟出来和南宫老师你看电影，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白业摸了摸脖子，眼神在飘忽，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乎在挖苦自己。 “事情有那么糟糕吗？” 那月拿出别在腰间的白色蕾边折扇，动作优美的一歪，脸上浮出笑容，与身上的白色洋装搭配，给人一种纯洁的美感。 “过来人之间的话题，南宫老师是不会明白的。我的家庭环境怎么说呢，有点复杂。”白业只能这么解释。 “多管管自己的下半身不就可以了？” “说得轻描淡写，南宫老师，你是打算把我最后的人生乐趣也剥夺走吗？” “呃……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悲惨吧？除了爱情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乐趣的。” 突然看到白业的脸上出现悲伤之意，那月也是噎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太沉重了。 那月平时除了攻魔官与教师的工作之外，还有买衣服、品尝美食、自己调配红茶、午睡等等打发时间的兴趣。 虽说算不上什么主流，但也是乐在其中。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吧……算了，不谈这些了，电影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二十分钟。” 那月看着时间，距离她和白业一起要看的电影，还有二十分钟才开始。 两人一起步入商场之中，通过电梯，到达商场内的电影院。 这里已经汇聚着不少人，多数还是情侣，还有不少是一家人过来的，也有的是男男、女女结伴过来。 “明明不是周末，人好像也不少呢。” 白业扫了一眼周围，感慨了一句。 “弦神岛可是发达地区，虽然总人口只有五十六万人，但是每年都会有很多游客过来，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那月心情看上去颇为不错，脸上一直挂着可爱的笑容。 “有点搞不懂，建造者当初为什么不把岛建得大一点呢？” “你以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增设人工岛是要巨额金钱的，光有金钱还不行，还需要超时代的技术，包括弄到控制龙脉的中枢石……总之很麻烦就是了。” 弦神岛是完全人工制造出来的产物，能够这么安稳的漂浮在太平洋上，是依靠中枢石在凝聚龙脉，稳定四方。 “我看电视上的新闻说，最近要进行人工岛的增设……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这回事，估计这周就要施工了。” 白业说的事那月也从新闻上了解到了，不用说，这又是坂柳搞出来的事情。 最先知道这件事，是那月从特区警备队的同事口里得知的，新上任的少女评议员，提议增设人工岛策略，提高作为魔族特区弦神岛的威望，对外实行引进大量人才计划。 有关于这方面的考虑，增设人工岛的面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两人左右无事的闲聊着。 聊的话题和男女之间无关，也没有情侣之间的那种亲密，说到底只是同事之间一起过来看电影而已，即便是一男一女，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吧。 白业暂且不说，作为一个思想健全的知性年龄女性，即使是空隙的魔女，抛却魔族杀手的名头，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 那月幻想过人生中的另一半，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作为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说不定孤独终老是最好的选择。 在站台旁边，白业给那月点了一杯最近流行的饮料，在电影没开始之前，想起什么似的，他开口问：“南宫老师，为什么突然之间请我看电影啊？” 这种话题其实和电影的题材无关，纵然是爱情类型的电影，白业也不觉得那月是那种随意支付感情的成熟女性——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就是了。 因此，对于那月邀请自己看电影这件事，白业是持疑惑态度的。 “忽然之间想看了不行吗？” 那月随口回答了一句，眼睛瞥向别的地方。 “对爱情的幻想……这种感觉？” “你是笨蛋吗？只是单纯的有点好奇而已，事先声明，不要对我抱任何想法，我对爱情这种无聊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哦。” 那月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以不屑的口吻说。 “是吗？对爱情不感兴趣，还要邀请我看这方面题材的电影，南宫老师你还真是怪人啊。” “难得的放松一次，反正你回去之后也没有事情做不是吗？和我这个美少女一起出来‘约会’，其实老白你心里也在窃喜吧，我可是知道的哦。” 那月一副看穿白业的表情，吸了一口吸管，笑着说。 白业看傻瓜一样的凝视着那月，忽的叹了口气说：“后面那句话我暂且不做评价……但是美少女这种词，最好不要乱用，毕竟南宫老师你已经成年了。即使从身材上讲，南宫老师你也只是介于萝莉和幼女之间的体型啊。” “老白，你这家伙，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信不信我揍你？” “跳起来揍我？” 那月拿着白色蕾边的折扇，垫着脚在白业额头上一敲，白业没有躲闪，任由折扇在自己眼前逐渐放大，精准的落到额头上。 折扇敲下的力道很轻，扇子上也有一种特殊香料产生的香味。 同时一股魔力流遍白业的全身，是检测型魔法。 然后他转过头，对那月笑了笑：“南宫老师，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蹲下让你敲打的，垫着脚很麻烦，要不要继续试着来一次？” “你给我记住，下次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的。” 那月哼了一声，将头甩过去。 晓那个家伙感觉错了吧，老白的体内没有丝毫的能量波动，难道是这种方法无法检测出来？那月低着头略微沉思着，并未下达最终的结论。 这种探测型魔法，说到底只是寻常的手段，用一些特殊手法，是可以进行避开的。 虽然这种概率很低，但不是没可能发生。 作为第四真祖的晓古城，实力不怎么样，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紧接着电影快要开场了，白业买了爆米花和可乐，和那月一起走到入口前检票，跟着人群进入播放厅。 按照号数坐下，位置是靠左侧走道的两个座位，白业坐在里侧，那月则是坐在靠近走道的那张位置。 根据简介来看，这应该是一部比较轻松愉快的爱情喜剧，不像悲剧那样看起来主题沉重。 因此，电影一开始的时候，播放厅内的气氛算是比较活跃吧，还能听到低低的笑声，是被电影里面的爱情故事逗笑了。 那月也在哈哈的笑着，看来电影的内容大体让她满意，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这类电影在她看来，还是挺有趣的，工作闲余时间放松一下也不错。 “老白，你不开心？” 看到白业表情基本不怎么动，那月以为他不怎么高兴。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笑？电影不合你胃口？” “没这回事，内容还是不错的，主题轻松甜蜜，是我比较喜欢看的类型。”白业点头，对电影的情节较为满意。 “咦，也就是说，你比较喜欢喜剧爱情这种？” “算是吧，悲剧虽然主题深刻，会让人体会到爱情的艰辛与折磨，但是人太现实也不好，总要保留一些对于爱情的美好幻想。毕竟爱情里面不能只考虑现实问题。” “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不太靠谱呢。”那月这么说。 “有吗？” 白业扭过头，不知道那月为什么对他是这种看法。 “你刚才是说，爱情里不能只考虑现实，偶尔也要浪漫……是这么回事吧？但你这呆板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懂得浪漫的类型喔。” 根据白业的装扮，包括平时他那自律克己的行为规范，那月歪了歪头，做出这种评价。 “浪漫也有很多种，爱情的本质本来就是直接性的产物啊。” “爱情的……本质？”那月好奇了起来。 “南宫老师不知道吗？” “哎呀，我又没有谈过恋爱，这种类型影视我平时也不怎么看，我怎么知道？所谓的……爱情本质，到底是什么啊？” 那月对这方面是真的好奇。 “交配。” ……咦？ 什么？ 老白刚才说了啥？ 那月挖着耳朵，以为自己听错。 “无论怎么谈情说爱，轰轰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罢，所谓的爱情就是这么回事吧。交配是天性，爱情也只是基于‘交配’这种行为上……一个好听一点的说辞。” 白业不缓不慢开口，向那月阐述他那别具一格的真理。 那月目瞪口呆看着白业，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也可以？ 白业不理会那月傻眼愣住的表情，继续开口，但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很多人都认为自己的爱情特立独行，独一无二，但你看，其实最终结果一样，爱情没有所谓的高尚和低俗区别，都是为了最后的‘交配’酝酿前奏气氛……南宫老师，你不觉得事实是这样吗？” 那月不想说话，看着屏幕上好看又好笑的爱情电影，不知怎么了，没有之前看的那种甜蜜温暖的味道了。 原来电影里的男女主无论怎么温馨甜美，海誓山盟，最终是为了交配…… 电影院里所有情侣最终也是为了交配…… 交配……爱情……交配……爱情…… 爱情，呵呵…… “老白，你是想要摧毁我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吗？要是我真的对爱情失去了信心怎么办？” 那月狠狠瞪了白业一眼，这个死老白，果然一点浪漫都不懂。 爱情这么神圣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是交……呸，怎么可以用这么下流的词汇来形容本质呢？ 那月并非排斥恋爱这种话题，对于女生来说，自然也会下意识的考虑一下，要不要找个男朋友，一起生活之类的想法…… 有时候看到情侣成双成对进出，互诉衷肠，说着甜蜜却很幼稚的誓言，总是孤独一人自处的那月，每天都要处理教师工作，还有攻魔官的任务，偶尔也会心生羡慕与渴望。 可是，现在听完白业的一番论述。 她突然间对爱情失去了所有美好的幻想。 爱情这东西，撕开美丽的伪装，原来也只是最现实不过的欲望罢了。 “那……我来负责？” 白业试着问了一句。 “想得美。再说，你不是已经三个女朋友了吗？” 那月转过头，斜眼望了过来，那眼神里透露出蔑视之色。 “可是南宫老师很可爱不是吗？” 又说了可爱这种话。 那月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安慰自己。 虽然背地里很多人认为她可爱，喜欢叫她‘那月酱’，但是敢当着她面直接说她可爱的，白业绝对是第一个。 这个意义很特殊。 她怀疑自己平时没有同龄的男生追求，是不是自己平时的样子威严过头了？ 不然凭借自己的魅力，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枚？ “这和我可爱……有什么关系？” 自己说自己可爱……那月脸皮发烫着，咳嗽着说。 “……” 总不能说我想和你交配这种话……感觉会被打死。 但是白业也不擅长说谎话，尤其是对女孩子，闭口不言是最好的选择。 仔细想想，当初对千瞳子说了那样的话，当时还活着这件事真是不太容易。 “老白，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看电影。” 白业淡定的说了一句，目无旁视的盯着前面的大屏幕，男女主角正因为狗血的失误导致阴差阳错的接吻，剧情已经发展到关键的位置，进度条还剩下一半。 “恋爱中的男女是不是都想这个样子啊？因为一些意外就接吻起来了？” 那月看着屏幕上的剧情，也见到了男女主因为意外发生，导致狗血事情发生，持有半怀疑态度。 “不会，以刚才电影中女主被绊倒的角度，还有根据她体重，以及绊倒时的速度，最后所产生的力道扑向男主……再根据男主的体格，反应能力，站立的位置，承重能力，是不可能和女主一起摔倒，在地上接吻起来。最终导致的结果只会是女主扑到男主怀里，男主稍微退后一两步，从而有力的把女主抱住，而不可能摔倒后发生接吻行为。” 但是这种发展，不得不说，很中观众的胃口，就喜欢这种心跳不已的甜蜜狗血事件，进行艺术加工。 “……” 老白说话也太直了点。 不过挺有道理的，现实又不是电影，即使那月不懂这些，也知道刚才女主的行为，最终只会被男主有力的抱住，不会导致两人一起摔倒。 “南宫老师。” “什么事？” “你现在有考虑恋爱的想法吗？” “这个啊……”那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又没有规定魔女不能谈情说爱，只好说：“这种事随缘……” “那我能追求你吗？” “你说什么？追求我？”那月诧异的转过头。 “嗯，我想追求你……南宫老师。我不是很会说话，太浪漫的事情也做不出来，可能和我的性格有关吧，但是我认真的在说这句话，我想追求你，南宫老师。” 白业转过头，透过镜片的眼睛透露着认真专注的色彩。 那月和他对视着，不知道为何突然脸红的转头。 这……有点不爽的同时，心里也有着欣喜的成分。 单身二十六年，第一次有人对她正面告白，想要追求她。 虽然这个场景一点都不浪漫，也没有什么太过暧昧的气氛，可是老白的神情好认真…… 我该怎么办？拒绝吗？老白会不会因此情伤为我自杀？还是答应下来？可是…… 下意识的准备说出‘你那三个女友怎么办’的时候，那月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可怕的杀气，让她身体不自禁的一颤。 向后巡视了一眼，终于发现了杀气的源头—— 一名穿着彩海学院校服、佩戴眼镜、面前垂着两条麻花辫的老实形象女生，正用一种异常阴森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眼睛泛着幽幽冰冷的光芒。 这个女生正是绯稻，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闲古咏。 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刺猬头、佩戴耳机的男生，是绯稻明面上的‘男朋友’——矢濑基树。 但明显，绯稻的注意力不是集中在电影上面，或者矢濑身上。 那月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能说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吗？ 感觉要是不解释清楚，这位三圣之首明天会直接杀到她家里。 “那不是闲同学吗？” 白业顺着那月的视线，也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绯稻。 等到白业看过去的时候，绯稻那冰冷杀气的脸庞，瞬间恢复成淡然，对着白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那月脖子有点发冷的扭着，把视线收回，但是如芒刺背的感觉依然没有消失。 刚才说出错了，应该是四个女友…… 这位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看来差不多已经沦陷彻底了。 明明两个人平时只是很平淡地在交流，聊天的内容，大多也和恋爱上的话题无关，更没有什么特别暧昧的举动，怎么就好上了呢？ 那月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这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自己的选择，那月也没有干涉别人情感自由的权力。 就是心底有点淡淡的不爽。 好不容易被差不多年龄的男性告白了，结果这是个同时和四个女人谈情说爱的渣男，之所以以前没有男人主动追求，难道是因为自己只有吸引渣男的特殊体质？ “绯稻，你怎么了？脸色好吓人。” 矢濑注意到绯稻脸上冷冰冰的神情，本想趁着这次绯稻好不容易答应他一起看爱情电影，增加一下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没想到一整场下来，绯稻都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矢濑满头雾水。 “有敌人。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绯稻说出这句话。 有敌人？矢濑神色微微一变，郑重的点头下来，难怪绯稻这副表情，看来今天真是不走时，只能等待下次机会了。 电影的剧情慢慢发展，然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整部片子就这么结束了。 自电影院里出来，白业本想过去和绯稻打个招呼的，但是那月直接拉着他离开，不想掺和麻烦的事情。 从蒂迪斯商场出来后，外面人流量依然比较多，夜色却显得寂静安谧，和平的光景笼罩着今夜的弦神岛。 那月的住宅区同样是在商业区为中心的弦神岛西区，而且是一整栋大厦，以最高的一整个楼层作为自己的起居室。 两人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轻柔的晚风徐徐吹来，让人情绪惬意，身心舒爽起来。 “老白。” 在即将进入大厦之中的那月，突然开口。 “嗯？” “抱歉。” “……” “我是弦神岛的攻魔官，还是令人憎恶的魔女，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同，所以……” “我知道了。” “谢谢。” 听到白业的话，那月认为他是明白事理的，懂得进退，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很心动有男人追求自己，但自己的工作性质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危险性，将普通人卷入起来，她心里会愧疚不安。 “今天很晚了，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在这里分别吧。” 那月说着，头也不回的进入大厦之中，身影很快消失。 想到还没有对白业进行下一步的试探……这个想法也随即熄灭。 但心底隐隐期待，如果白业不是普通人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咳咳，那月摇了摇头，自己在乱想什么啊。 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和三圣之首解释清楚今晚的事情吧。 白业大约驻足了十几秒，按了按有点发酸的脖子，让身体不这么僵硬，然后转身离开那月所居住的摩天大厦，向着自己所在的别墅返回。 街道两侧的路灯将路面照得通亮，周围寂静地没有一个人，像是一个死去的世界，风向都有着异常的转变。 出现在白业周围的应该是兽人，穿着绿颜色的军装，要么是虎头，要么是狼头，要么是豹头……总共有十多人。 他们手持危险的枪械武器，在围住白业之后，露出了狰狞无比的阴森笑容。 “喂，小子，你刚才和空隙魔女走在一起，你们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才对。不要狡辩，我们都看见了，你们刚才是出去约会吧？” “真是难以想象，那个令我们魔族作呕的空隙魔女，竟然也会像普通女人一样，真是恶心死了，明明是个手刃无数魔族的冷血刽子手。” “别废话了，先抓了她的姘头，逼迫空隙魔女就范。” “抱歉啦，魔女的姘头，为了我们黑死皇派的大业，也只能委屈一下你了。放心，之后我们会让你和空隙魔女一起到地狱作伴的。很贴心吧？” 被他们包围在中心的白业，至始至终都没有表情松动一下，对于他们那高傲、掌握一切的信心，也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至少礼貌的听完了他们的所有话语，然后自顾自的向前迈步。 “你小子听到没有？快点停下，不然我们要开枪了！” 其中一名兽人看到白业不听从他们的指挥，顿时脸上露出狞然的笑容，眼中血光闪烁，扣动下扳机，对准白业的大腿射击。 因为装有消音器，所以不会引起外界的影响。 似乎看到白业被打伤大腿，从而在地上狼狈痛嚎的场景——是这么想象的。 一道银亮的光芒在夜间闪动。 那是有着美丽银色刀刃的，分成三叉形态的枪尖。 全金属制的降魔圣枪·雪霞狼，重量非同一般，却在剑巫少女的使用下，轻而易举的进行华丽的枪舞—— 用三叉枪尖挡开子弹后，剑巫少女一气呵成的借助地面，手握银色发亮的降魔圣枪，眨眼间冲到一名兽人面前，将他击倒在地。 “那是——” 其余兽人纷纷色变，调转手枪，从里面发射出破坏性强大的咒力子弹。 只听到子弹与地板、墙面的刺耳撞击声，雪菜的行动能力要在子弹飞行速度之上，轻而易举避开。 “鸣雷！” 飞跃起来的身姿，那是一种跳膝攻击，击中了一名兽人的侧头。 这个兽人脑袋与脖子发生相反的扭转，口吐白沫的倒在路面，不省人事。 这些兽人都是恐怖组织黑死皇派的精锐士兵，是能够和夜之帝国的正规军人相提并论的强大兽人。 加上兽人本就拥有超越人类的强大体质，结果在年轻无比的剑巫少女进攻下，短短时间已经撂倒两名。 剩余兽人放弃了枪械进攻，有的抽出腰间别着的军用刀刃，有的赤手空拳，戴上装有尖锐倒刺的金属拳套，身经百战的他们，可不只是会使用枪械这种热武器，他们会使用短刃战斗，也会使用气功类型的武术，依靠过人的体质能力，近身和敌人正面厮杀。 然而，这些已经和白业无关了。 白业早已离开这片战场，有几十步的距离了，他的耳边只传来武器交接发出的激斗声，还有兽人们凄厉惨败的弱者哀嚎…… 夜晚变得喧嚣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真男人就该上空隙萝莉（二） “这么早就回来了吗？” 晚上，没到十点的时候。 白业用钥匙打开门，站在玄关位置脱鞋，千瞳子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可爱的粉色睡衣与棉质脱鞋，刚洗过澡的原因吧，她站起走过来的时候，还能闻到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 “不早了吧，不是已经快十点了吗？如果不是路上遇到了可怕的未登录魔族，说不定可以早几分钟回来。” 白业把鞋放好，穿上居家的拖鞋，手里拎着从便利店买来的零食与雪糕，是千瞳子等人喜欢的口味。 “反正又不是你本人动手。” 对于千瞳子那笃定的口吻，白业点了点头说：“是啊，那个新来的剑巫小姑娘实力挺不错的，虽然没有到第三阶，但是稍加训练，熟练使用那把枪的能力，达到第一梯队的水准，只是时间问题。” “难道不是因为那把枪的能力吗？” “武器这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她的适应性如今与雪霞狼达到百分之百。何况，在做了那个手术之后，她会把‘雪霞狼’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目前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雪霞狼的能力非常强大，不如说，这种让‘异能无效’的能力，是真白夜宫真正看重的地方。 未来可以发挥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作用。 再赋予其神格等完整的上位次元力量，对权能产生克制与无效效果，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雪霞狼的适应体很难找，如果降低适应提的契合难度，雪霞狼虽然可以会被任何人使用，但能力则会大幅度衰减。 这种威力强大的降魔圣枪，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适应得了的。 试想一下，这把枪若是发挥到极致，说不定连‘万象’的能力都可能进行无效……只要成长下去的话，这种可能性白业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 至少现在，在白色庭园技术人员的处理下，雪菜手中的这一件降魔圣枪，已经货真价实成为可以斩杀真祖级别存在的武器！ 正因此，雪菜和雪霞狼才会显得弥足珍贵，这是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强大杀器。 尽管真白夜宫开始着手雪霞狼的仿制研究，目前已打造出超过五千把以上的降魔圣枪·雪霞狼……但是仿制品的效果大失所望。 由于是仿制品，而且为了能够让降魔圣枪大规模投入战争使用，所以在降低使用难度、让人工士兵可以御使的同时，雪霞狼的能力也被迫削减成只有原本的五分之一。 不仅如此，这把枪无法承载‘附神’术式，也就是说，仿制品雪霞狼是只有真品雪霞狼五分之一能力的降魔圣枪，还是无法使用降神能力的残次品。 不过应用的好的话，也可以对高端战力产生一定的克制效果吧。 在这个世界还可以逗留九年多的时间，足够培养雪菜，硬实力达到第一梯队，那个时候再御使降魔圣枪·雪霞狼……总之，白业对她与降魔圣枪的期待性很高。 “咦，今天晚上她们两个不在吗？” 没有在别墅里感知到清璃与帕秋莉的气息，白业的声音里有着讶异。 “因为在制作存储‘神气’的容器，似乎要用到高深的封印类魔法，帕秋莉在你出门后不久，就被拉过去了，她们现在公司的实验室那里……大概明天早上会回来吧。” “布局到这个阶段了吗？说起来，真白夜宫内会精通使用魔法的人，好像只有帕秋莉一个啊。” 想到这回事，真白夜宫内在魔法领域上的探究，很多时候都要依靠帕秋莉来进行。 幸运的是，帕秋莉是学究型的魔女，据说红魔馆地下图书馆内的魔法工具书，都是她一个人编撰出来的。 所谓的魔法工具书——并非是直接拿过来使用的魔法类书籍，而是直接注入了属于魔法的灵魂，从上手到精通的使用方法，包括诸多研究理论……可以说，随便一本魔法工具书，都可以独立成为一个魔法体系。 目前在真理大图书馆内收藏的所有魔法工具书，基本上都是帕秋莉一个人的功劳。 白业虽然也有学习过基础，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所以比起把时间浪费在魔法上，还不如创造出更加强力的鬼道，只需要偶尔和帕秋莉探讨一下‘魔法’就好了嘛。 综上所述，目前真白夜宫内精通魔法的魔法使，并且能够独自完善魔法体系理论的，自主研发最上级魔法的，只有帕秋莉一人。 毕竟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正统的纯血魔法使。 比起战斗，更擅长开发魔法与撰写魔法论文。 “这就是白君你出去和那个空隙魔女鬼混的理由？多少也克制一下自己吧。” 千瞳子一手叉着腰，脸上浮出不满之色。 但要是生气与愤怒，可能也不见得。如果真的是这样，整个人早就气炸了。 “那明天晚上要一起出去看电影吗？只有我们两个。”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千瞳子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微微红着脸走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客厅内开着的电视机都忘了关掉。 白业走到沙发旁边坐下，调换节目，看了一会儿重播的晚间新闻，新闻内容主要是在说最近弦神岛要增设人工岛的事情，估计是坂柳整出来的套路吧，说起来，这个岛的面积的确是小了一点。 除了这个，还有弦神岛与西欧教会的一些合作事宜，应该是和‘圣人遗体’有关，但新闻上没说具体，这种事怎么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说……但为了与西欧教会罢手言和，弦神岛会在一些领域退让。 半脱离日本政府控制的魔族特区弦神岛，总的来说，并非是国际上什么太大的实力，总共只有五十六万的人口，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能够拉起来的军队规模有限，大多数还是普通人，还有负责研究魔族习性与能力的科学研究人员。 顶端战力，只有空隙魔女为首的寥寥几人。 在第四真祖没有崛起之际，白业已经看出弦神岛的高层，他们所行使的政策，主要以‘怀柔’为主，这和真白夜宫的利益其实有很大冲突。 真白夜宫虽然不一定需要过头的强势，可是弦神岛的‘怀柔’政策，作为真白夜宫的一个据点而言，会降低人才招收的效率，包括收购资源速度下降。 即使最近没有去搭理坂柳在做什么，但白业想来，坂柳下一步……不外乎是侵吞整个弦神岛的权力机构，把弦神岛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改变保守为主的怀柔政策，不再拘泥于日本政府的管辖，直接跳过眼前的格局，与更强大的夜之帝国进行合作。 总的来说，弦神岛高层和坂柳心中所想的，以及索求的利益层次不同，导致了这方面的隐性冲突。 或许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开始排斥与抵制，但在绝对的力量下，弦神岛侵吞计划，也不过是迟早会完成的事情，最迟不会到明年春天，说不定今年年底就会完成这个计划。 那样一来，弦神岛的治安问题会得到解决。 老实说，这个岛的治安真的很让白业担心，大半夜的都能冲出一堆有犯罪倾向的兽人团体，无论是监视系统还是防卫力量，都太差劲了。 光靠空隙魔女等少数顶级攻魔官，根本忙不过来。 至于其余的中低层攻魔官，由于弦神岛的监视与情报系统无法尽力完善，很难组织成有效的战斗力。 魔族也不是笨蛋，都已经使用上高科技产品，明知道弦神岛有监视系统，偷渡过来时，肯定做好了防范措施，这年头笨蛋是活不久的。 想到自己现在教师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关注这方面的事情，算了，让坂柳去头疼吧，毕竟这是秘书官的工作。 教师就要去干一些教师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重播的晚间新闻结束之后，白业关掉电视机，准备去睡觉。 卧室都是建设在楼上，还有用来给白业办公的书房。 到了楼上，看到千瞳子房间的门去虚掩着的，没有完全关紧，从门缝里看到的是黑漆漆的房间，似乎还能听到千瞳子轻微的酣睡声，白业扯了扯领带，进入房间，轻轻把门带上…… ◆ “旅游？” 早上在吃饭的时候，这是由清璃提出来的意见。 “是啊，最近总是在研究模造天使方面的事情，实在是太无聊了，偶尔出去换一下心情也不错。你认为呢，队长？” 清璃穿着白色清凉的夏装，不是那副保守到过分的打扮，身材显现出来，吃饭的时候也有把眼镜拿下，看上去比平时漂亮了一些。 “提议是不错，但是这周六上午和下午学校里都有说明会。”白业想了一下说。 “不能翘掉吗？” 帕秋莉吃着早餐，眼睛注视过来。 “再怎么说这也是很重要的说明会，校方说了要全部到齐，虽然翘掉也不是不行，但那样一来难免会在学校里造成不太好的传闻。那么，放在下下周的周六与周末如何？” 顾及到业绩的问题，白业不是很想放弃这次的说明会，他毕竟是新人教师，第一次就翘掉说明会这种事最好不要去尝试。 “不行，下下周我这边没时间。” 清璃考虑到模造天使的试验型研究，在没有完成之前，挤出来的时间是很有限的。 “那就只能放到下个月了。” 千瞳子将计划定下来，三人没有反对，九月很快就过去，只能等到十月份再说。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去什么地方旅游，见识一下异世界的风光。 弦神岛从某种程度而言，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旅游胜地，归根究底，这只是一个学术都市。 吃完早餐，白业提着保温盒，里面是千瞳子做好的便当，留着中午吃。 白业的口味不挑，荤素不忌。 别墅到彩海学院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除了偶尔的步行去学校，很多时候白业都会乘坐电车，到彩海学院附近的站台下车。 今天走的比较晚，所以这次白业是坐电车去学校。 随着电车的快速行进，海面一望无际的湛蓝风景，透过透明的车窗，映在白业眼中。 这个时候人比较多，加上天气从太阳出来后，就显得无比闷热了——如果是外面肯定是这样。 好在电车内布置空调，开始制冷运作，空气凉爽舒适，即使站立在电车之中，白业也感受不到闷热和腿酸，反而神清气爽。 除了面积小这个缺点，弦神岛是个高度发达的海上都市。 在距离白业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位置，站立着一名穿着彩海学院夏季校服的少女，从她的制服可以看出，是初中部的学生。 背着轻巧金属制的吉他盒，不认识的人，还以为她是热爱音乐的初中女学生呢。 她站在白业距离十几步的位置，长得很漂亮，身上有种和人类不怎么亲近的类似野猫一样的气质，看任何人都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警惕，好像是在电车里认真排查什么可疑的犯罪分子，让人觉得好笑。 估计是在担心痴汉偷袭吧，不少人这么想。 弦神岛居民的素质还是挺高的，居民们生活压力也并不算大，一般来说，是没有痴汉存在的，但不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 这名少女正是姬柊雪菜。 白业和她表现出互不认识的状态，一个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海景，一个如野猫散发出让人不好接近的气氛，仿佛昨晚上收拾掉十几个兽人的事情，全当做没发生似的。 电车过了好几个站台，白业从电车上下来，到了距离彩海学院最近的站台下车，按照平时的节奏步行前往学校。 而雪菜也是从电车上下来，保持一种不认识白业的距离感，但如果发生突变情况，刚好是可以随时支援的范围之内。 这些天她的变化很大，尤其是经常被空隙魔女拉去当壮丁，处理未登录魔族犯罪事件，实战经验迅速提升，对于体内迅速增长的灵力，也逐渐熟练掌握起来。 不过对剑巫来说，实战经验并非是最重要的变强手段，而是感觉。 剑巫是凭借感觉战斗的近战职业。 就体质而言，大多数剑巫是不如兽人的，但是一个合格的剑巫，即使没经历什么实战，轻易打败十多个身经百战的兽人士兵也不在话下。 在很多时候，剑巫的预警能力十分可怕，除非是实力差距过大，或者有什么特殊的迷惑手段，不然是很难逃过剑巫的双眼。 在教学区分道扬镳，白业去的是高中部，雪菜则是在初中部。 然而在雪菜看来，白业的‘位置’，如同黑暗中的太阳一样醒目，随时可以找到。 办公室里的门没有锁，转动门把进来之后，在里面没发现那月的身影，白业也没在意，那月不仅是彩海学院的教师，也是一名攻魔官，偶尔早上的也会到特区警备队出勤，抓捕罪犯。 在简单的备课之后，白业静静喝着早茶，等待上课时间到来。 在第一节课要下课的时候，那月才来到学院，换回了平时的黑色哥特洋装，腰间别着黑色蕾边折扇。 “早上好。” “早上好，南宫老师。早上警备队那里有事？” “是啊，最近岛上出现不少未登录魔族，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你都不要一个人去无人的地方，那里很可能有危险。”那月让白业注意安全。 “没办法立刻清剿吗？” “不行，这些家伙很狡猾，而且事先对弦神岛的监视系统做过防范手段，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找到他们在弦神岛根据地的。” “那还真是危险。” “小心一点就行，他们一般不会袭击民众，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从而被警备队抓住尾巴。” 但也不排除他们有铤而走险的想法，所以那月必须郑重提醒白业，独自一个人去没有人的地方，是很危险的行为。 不过想到白业应该不会没事去那些无人的废弃地区，那月就放心了。 那地方也没什么娱乐设施，不三不四的混混魔族会在那里聚会。 弦神岛的登录魔族虽然是合法公民，是得到弦神岛正式承认的一个群体，但其中也不乏懒惰不想要工作，靠着勒索、绑架等见不得光的手段来赚钱，这种事也在特区警备队的处理范围之内。 所以那月经常会感到特区警备队的警卫人员太少了，为了处理这些民间小事，也要分派人员出去，若是有未登录的犯罪组织潜入弦神岛，难免会有警备队人员不足的情况，这种时候，是那月平时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一刻都不得清闲。 她常常在想，要不要招揽新的攻魔官进来，可是想到上面对警备队的拨款，尽管没有缺漏过，但要说充足，其实也未必可以支撑太多攻魔官的薪水发放。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个空隙魔女大公无私，不在乎警备队的那一点工资，不少人只有攻魔官这一个工作养家糊口，只有少数的攻魔官管理层才会有时间出来兼职。 这不是她一个空隙魔女可以改变的难题，她不想和弦神岛高层闹得不痛快，总的来说，她也只能勉强保持弦神岛的安全问题，遇到大规模魔导灾难，只能尽力而为了。 “要我进行资助吗？” “什么？” 听到白业这冷不丁的话，那月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他。 “南宫老师太累的辛苦，是因为警备队的攻魔官人手不足的原因吧。” “是这样没错，但你说的资助……” “那就没问题了，我家里是做小生意的，我个人的资金也还算充足吧，我打算个人出钱投资南宫老师所在的特区警备队。” 白业看出特区警备队的人手不足问题，便是那月经常在夜里巡逻的缘故，致使这件事发生的，主要是因为特区警备队发放薪水不足，让一些底层攻魔官没有心情工作。再加上没有太多新血加入，弦神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要完全防卫弦神岛的安全问题，目前特区警备队的人数是不够的。 “这种事是出力不讨好的，况且如果投资警备队的话，就代表着没有收益可拿。” 弦神岛有不少高层是支持特区警备队的，但资金不可能全部拨给警备队，例如外交、科学事业等方面，都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能够让特区警备队一直维持运作，已经算是弦神岛高层还算开明的缘故了。 这就是半独立的难处啊，历来有不少魔族特区都是因为资金不足，各种外来势力的争端，没有足够的力量镇守，最终导致崩盘失败。 那月必须要和白业说清楚，弦神岛有不少是超级财团入驻的分公司，他们的管理层会投注弦神岛的研究事业，但不会跟弦神岛进行其余方面的合作，因为没有收益。 在考虑弦神岛未来是第四真祖地盘之前，先考虑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资本。 寻找坂柳帮助也是可行的，但要小心她直接入手警备队的权力机构，把警备队变成她的私有财物，到时候，那月都不得不听她的话，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全身不爽啊。 “我知道的，但如果是南宫老师……没问题。” 什么叫‘如果是南宫老师就没问题’……这句话听上去问题很大啊。 那月听出了白业的别有用心，眯着眼看着白业，试探地问一句：“老白，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追求我吧？” 昨晚不止明确给他答复了，她之前多半也是认为，白业追求她的那番话，只是开玩笑说说罢了，没怎么当真。 因此在看完电影之后，她说出拒绝之言，不管白业追求她的那些话是真是假，都要断掉那一点想法。 此刻听到白业这番话，她发现白业追求她这个想法，似乎是认真的，不是在随便说笑，态度很坚定认真。 “嗯。”白业点头。 “我昨晚应该拒绝了。” “我知道，但是南宫老师这么好的女孩子，我想了想，还是不应该放弃，不然后悔终生的肯定是我。”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不是很了解。” “我是空隙的魔女，只要稍微调查一下，都知道我过去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我这样的刽子手，早已经双手沾满血腥。” 那月的表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阴郁。 至今仇恨她的魔族，排队出去，依然可以绕弦神岛一圈。 “这和我追求你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和我在一起，你会变得十分危险，而且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死了这条心吧。” “没相处，南宫老师你怎么知道没感觉？确定关系后相处，才能知道有没有感觉不是吗？万一南宫老师在与我相处后改变不想恋爱的心意，但我却没有坚持下去，导致我和南宫老师没开始就结束，这不是很可惜吗？” 白业一开始就要把握节奏，不给她退路。 爱情之中的战争，是很残忍的。 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 比起什么都不做，至少也要胜利之后再去失败。 “呃……有点道理啊……等等，不是这个问题。为什么你非要追求我不可啊？初中部的笹崎老师也不错吧？我给你介绍她怎么样？” 那月想到了自己的对头——笹崎岬，初中部的笨狗老师，这时候就拿她出来当挡箭牌了。 “不要。” “为什么？笨狗……呸，笹崎老师还是挺有魅力的，身材也比我好，追求她的男老师有一大堆哦，你不考虑一下吗？” “她没南宫老师可爱。” “可……可爱……” 那月脸红的退后一步，白业注视过来的眼神非常认真，让她羞耻的想要找个洞钻进去。 哪有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向同事告白的啊，幸好这里只有两个人在，不然自己一定是糗大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难道我不可爱吗？这应该是很平常的赞美才对。 想到这里，那月心中勇气倍增，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不就是对视嘛，她可是葬送无数魔族的空隙魔女，才不会被一个区区普通人打败呢。 可是，对着对着便发觉不对劲了，脸好烫，连那月自己都清楚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十分厉害。 不行了，撑不住了，感觉整个人都要羞涩的爆炸开来了。 “就这样吧。” ……啥？ 白业主动移开了目光，让那月想要捂住脸，用高分贝尖叫逃跑的动作一顿。 赢了？ 老白输掉了？ 是我赢了？ 哎呀，老白也太菜了，我还没有使用全力呢。 那月终于找回了一点自信，这才像样，区区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是她空隙魔女的对手呢？ 原来老白也有不擅长的地方啊。那月心中哼哼起来，自信开始膨胀。 “我知道我突然说出这些话，会让南宫老师你感到苦恼，但我还是由衷的希望南宫老师可以认真考虑一下，之后再给我答案，可以吗？” 白业此刻的眼神并不严肃，也不算炽热，如同清风拂来，掠过身心，那月不禁头脑冷静下来。 等到她回神的时候，上课铃的铃声已经响了，白业带着他桌子上的历史教案离开了办公室，去三年级学区上课。 认真考虑一下？那月的脸色还是有点红。 已经三次了吧？还是四次来着？说她可爱什么的？ 自己一开始都是以拒绝为前提在和白业接触，但是正如白业所言，不相处一下，怎么会知道合不合适？ 可是这样一来，就会把他拉入一个危险的世界之中，一开始可能没觉得什么，但是日子久了，一定会有所反感的吧。 那月叹了口气，这也太难了。 要怎么深思熟虑给出答案嘛，仔细想想，我根本没这方面的处理经验啊。那月不禁抱着头，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趴在办公桌上。 中午，午休之后—— 给学生们上完一节英语课之后，那月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没有走动，中午饭也是在办公室里解决的，呆呆的看着白业所在的办公桌，那里空无一人。 平时这个时候，老白应该吃过午饭回来备课了，怎么还不回来？那月心中冒出这个想法。 是为了不想要打扰到我，让我冷静思考？唉，这么认真干什么？ 那月不禁往这方面去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才可以解释白业为什么不像往常那样回来备课，留她一人在这里。 怎么有点孤单的感觉呢？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那月压抑着激动，然后等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顿时化成了面无表情—— 啧，原来是废物第四真祖啊。 “那月酱……呃，南宫老师，你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气息不对，古城连忙改口，同时疑惑那月的失望表情，是什么意思？他长得有这么令人悲惨同情吗？ “没什么。” “南宫老师你真的没事？早上你上课的时候，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讲课质量明显下降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我英语成绩提不上去的原因了。” 古城机智的为自己英语成绩稀烂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晓，你英语成绩不好，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在古城狐疑的注视下，那月笑眯眯着从抽屉里抽出一沓的试卷，大约有一百来张。 “是你试卷做少了的问题。来，这是老师我为你精心准备的英语题，下周记得交给我，一张不要漏。” “……” 这是要他做试卷做到死吗？ “对了，不准让人帮你做，我会拜托凪沙看住你，也不准查阅字典。如果下周完不成，你每天的英语作业都要比别人多一张试卷，并且你要留级，这辈子别想升入高二。” 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昨天拿到的试卷还没写完，今天又多了一个超大份的‘试卷大礼包’，这就是老师对学生那无比深沉的关爱吧。 古城要感动哭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古城哀叹不已，本来想要询问一下关于白业是不是普通人的一些问题，可是现在却领了一份试卷大礼包，这也太惨了吧。 救命啊，矢濑！ 南宫老师疯了！ ◆ 海洋的坟墓。 隶属阿鲁迪亚鲁公爵——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旗下的一艘豪华游轮。 鉴于这位阿鲁迪亚鲁公爵经历了一系列复杂无比的事件，已经返回自己的阿鲁迪亚鲁公国，但这艘‘海洋的坟墓’游轮却没有被带走，反而搁置在弦神岛港口位置，处于闲置状态。 即使如此，这也是战王使者所拥有的船只，不能将它强制遣返，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人的关注。 目前这艘船的掌控者，是瓦托拉的直属部下，逗留在弦神岛港口，在没有得到瓦托拉的正式命令之前，他们需要一直呆在这里，完成某个秘密计划。 这个秘密计划就是，与兽人至上主义的偏激恐怖组织——黑死皇派进行合作。 觉醒众神武器——纳拉克维勒，制造战争，让世界局势变得欢腾起来。 对于战斗狂瓦托拉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愉快的决定了。 因此，与黑死皇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瓦托拉，反而接受了黑死皇派的残余势力，让他们在自己的船上‘海洋的坟墓’当做据点，避开弦神岛攻魔官的搜查。 在外人眼里，瓦托拉和黑死皇派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那就是瓦托拉杀死了黑死皇派的前任首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到瓦托拉会和黑死皇派的人搞在一起，协助黑死皇派的残余势力，觉醒众神武器——纳拉克维勒，撕毁人类与魔族共处的圣域条约，让所有人都明白黑死皇派的强大。 在圣域条约下建造出来的魔族特区弦神岛，就是一个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破坏地点了。 这也是黑死皇派的人会来到弦神岛的理由。 “真是令人伤心，西欧的战斗狂竟然失败了这点，接下来我们的行动也会变得有点被动起来了吧。” 说出这话的，是一个年纪偏大的灰色军装男性，他在‘海洋的坟墓’底部仓库召开会议。 瓦托拉被人追杀，跑回了东欧的阿鲁迪亚鲁公国，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瓦托拉的部众遵守了约定，协助他们行动，但是有瓦托拉本人在，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这个人正是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是现任黑死皇派的领导者。 “少佐，不止这样，昨晚绑架那个空隙魔女姘头的计划也失败了，对于我们的士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穿着灰色军装的壮汉，脸被银色的兽毛覆盖，嘴里凸起尖锐的牙齿，在提到空隙魔女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憎恨之意。 欧洲魔族与空隙魔女的仇恨，是永不消弭的。 “无所谓，能够让空隙魔女投鼠忌器当然最好，但只要觉醒了众神兵器，即使是空隙魔女，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对于众神兵器——纳拉克维勒，现任黑死皇派领导者加尔德修对于其赋予了极高的信心。 在古老的年代，众神兵器——纳拉克维勒是毁灭无数都市与文明的超级生物兵器，其性能是十分卓越的。 现在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如何解读出石碑上的内容。 与众神武器纳拉克维勒在一起的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控制纳拉克维勒的咒语与术式，需要顶级的研究者才能够解读出来。 如果无法解读出石碑的咒语与术式，纳拉克维勒也只是一些只能看不能用的废铁罢了。 如今瓦托拉不在弦神岛，没有他作为支撑，如何接近‘目标’，是加尔德修这个黑死皇派头领要认真头疼的问题。 那个空隙魔女就是在‘目标’的学校里担任教师啊，要是没办法把她引开的话，加尔德修可不会认为自己会是那个魔女的对手。 就在他苦恼之际，仓库内响起了缓慢走路的脚步声，吸引了这些兽人的注意力，视线放在仓库门口。 那是一名需要手杖来行动，极具质感的银发，给人虚幻感的美丽少女。 她一来微微鞠着躬，对着这些面目狰狞的兽人们亲切的打着招呼：“贵安，黑死皇派的先生们，下午好。看来你们很苦恼呢，与其和东欧的裸奔蛇使合作，不如试着和我合作怎么样？” “你是……” 加尔德修眼睛眯了起来，显然认出了这名少女的身份。 或者说，没办法认不出来。 “我来为你们提供路线，引开空隙魔女的注意力，甚至是妨碍弦神岛的监视系统……而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只有一点，让这场狂欢持续到最后。” 坂柳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态，脸上的笑容很有亲和的渲染力。 “不一起来试试看吗？为了让这个世界彻底沸腾热闹起来，以众神兵器为支点，令世界为我们的意志所转动，这是个很棒的提议吧，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先生？” “你的目的……我可不相信你会无偿协助我们。” 他虽然之前没和坂柳有过什么接触，但却知道这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 不能因为她的年纪小，就小看她的能力。 何况，她身边还有着一位匹敌真祖的强大护卫，连瓦托拉那个真祖之下的最强吸血鬼，都只能狼狈逃窜，滚回他的阿鲁迪亚鲁公国。 “我需要铲除一些顽固的家伙，加速我得到弦神岛的进度，建立一个新的帝国。而你则拥有众神武器，打败第一真祖，得到一个夜之帝国的地盘，让黑死皇派扬名……合则两利的事情，加尔德修先生是位智者，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加尔德修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眼中带有讥讽之意。 “真是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看来你这个新上任的评议员也是不安好心啊，是这样吧，如果瓦托拉那家伙没有主动挑衅，你也会找借口去找他麻烦，原来如此。这样一想，事情一下子变得明朗多了，你一开始都是在为得到弦神岛布局……坂柳评议员，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加尔德修这是答应了下来，走到坂柳面前，与她握手。 “请多指教，坂柳小姐。” “也请你多指教，加尔德修先生。”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 下午有事，晚上更新（笑）。 第二十四章 真男人就该上空隙萝莉（三） 傍晚的弦神岛，也是群魔乱舞的时刻。 在这个圣域条约下，从而得以建造的魔族特区，魔族犯罪事件，远远高于其余地区。 毕竟这里并非是什么夜之帝国领土，或者说是尚未成为夜之帝国的领土吧，总有一些外来的家伙，想要借此扬名之类的危险想法，所以这种魔族犯罪问题，都是没办法彻底根绝的。 在一个连钢筋都从墙壁凸起出来的昏暗研究室里，冷却扇的转动声音极为沙哑难听，室内的空调温度调低到可以吹出白色雾气的程度。 无数纵横交错如复杂脉络一般的电子回路，光是看到，如果不是专业人员，根本搞不清楚这是在做什么。 在其中一块最大的电子屏幕上面，出现的不只是哪个国家、哪个时代的怪异文字，还有令人十分在意的图形。 男人里面是西装，外面是披着白色的大褂，从装束来看，他是隶属于某个机关的研究人员。 正敲打着键盘的他，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与图形，稍微有点不耐烦的咋舌起来，似乎在为某件事非常困扰一般，迟迟没有攻破难关。 在他认真破译某个生物兵器代码的时候，他所在研究室的大门，在没有经过他允许之下，直接被粗暴的推开了。 这让他微微一惊，随即转过身来，看到了三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哥特装、衣服上满是蕾边装饰的矮小女性，鉴于她身高和天真一般的稚嫩容貌，可以将其看为货真价实的幼女。 在她身后还有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性。 “卡诺化学工厂研究开发部的植村洋介主任……就是你吧。” 一名黑衣西装男子以笃定般的口吻，以及相当公式化的口语，确定了这个研究人员的具体身份。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第六级的机密防护区域，非工作人员应该是禁止进入的才对！” 那个叫做‘植村洋介’的研究部主任立即质问起来，想要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让三人尽快离开这里。 在植村研究员的喝问下，两名黑衣西装男子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上面除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外，还刻画着简易的一个五星魔法阵。 这是弦神岛特区警备队专业级攻魔官才能够持有的特殊纹章，也是他们的身份证明。 看到这里，植村研究员头上渗透除了冷汗。 那名穿着黑色哥特装的幼女则是若无其事的走了进来，严厉与威严的眼神，打量着这件研究室的东西。 植村研究员正要呵斥她不要随便在这里乱看，要是破坏了什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办时—— 那两名跟着幼女进来的黑衣西装男子，其中一人继续说： “植村主任，抱歉，能够听我们说完吗？关于这个研究所，我们特区警备队怀疑这里藏有违反魔导贸易管理法案的违禁物品。所以希望植村主任能够配合我们行动，将这个研究所目前正在研究的资料，包括那些违禁物品全部上交。” “等等，就算是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也不能这么嚣张吧？这里可是重要的研究所，我们现在所进行的古代文字解密研究，是得到弦神岛管理局承认的，这种事应该——” “不需要那么麻烦。关于前几天，我们逮捕了那个黑死皇派新首领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的一名部下，他已经交代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两名黑衣西装男子拿着手铐上前，目光凌厉而认真，一边迫近植村主任，一边说着让他无法继续反驳的言论： “根据弦神岛治安法第五条规定，我们要将你在这里逮捕。你现在所狡辩的言语，在法庭上都是不利于你翻案的罪证，因此最好不要有所隐瞒，全部交待出来，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将手铐铐在植村主任的双手上，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两名攻魔官是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感到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压迫感，身体同时受到了无比强烈的冲击。 相比于植村那瘦弱如竹竿的身体，两位攻魔官的体格可以说是相当壮硕了，然而却是以植村完美的胜利为收场，轻易击飞两名身经百战的攻魔官，撞到对面的金属墙壁上，伴随着苦闷的痛哼声，还有鲜血吐出，两人倒在那里一时间站不起身。 “你……” 植村脸上露出狰狞的色彩，完成了令人惊叹的华丽变身。 全身隆起来的粗壮肌肉，刹那间撑破了西装，还有外面披着的白色大褂，铐在手上的坚硬手铐，防御塑料一般被挣开了。 植村体内的细胞进行了形态上的转换，也就是俗称的兽人化状态——狼人型魔族。 是筋力与瞬发能力都非常恐怖的狂战士兽人种。 “没有登录在名册上的小狗崽，是黑死皇派的杂鱼士兵吗？” 那个幼女从那些电子屏幕上移开视线，无聊的看着植村完成了全部变身。 植村只是望了她一眼，没有向她攻击，就好像是知道了眼前这个幼女的身份——空隙的魔女南宫那月。 在完成变身的那一刹那，迅速一跳，朝着门口夺路逃走，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啧……亚丝塔露蒂，这是你作为女仆的首次个人秀，记得做干净一点。” 那月连动手的打算都没有，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上的破译资料，冷静沉着的下达了让狼人植村困惑的命令。 猛然，在门口有一道瘦小的人影挡住了植村的去路，是一名蓝色长发的少女。 透明晶莹的洁白肌肤，水蓝色不带有丝毫情绪的眸子，左右对称宛如工艺品一般的精致脸型，作为人类而言，她的活人气息太过于虚幻，是人工生命体。 她身上穿着的是蓝色的女仆装，外面套着白色的围裙。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拦住了狼人植村的去路。 “哈哈，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敢——” 变身成狼人的植村狰狞不屑的大笑起来，认为眼前这种小鬼挡住自己，只会平白无故浪费生命。 “命令受诺，执行吧，蔷薇的指尖！” 亚丝塔露蒂的背部仿佛被生生撕裂，延展出七彩色虹光的透明翅膀。 透明的翅膀闪动起来的冲击力，顿时扭曲了研究室内的空气。 这是等同于实体化与质量化的高浓度魔力震动。 植村瞳孔一缩，眼中浮现出震惊之色。 人工生命体……竟然在御使眷兽？ 能够驾驭眷兽的，应该只有无限‘负’生命力的吸血鬼才对，这也是吸血鬼令人惧怕的根本原因。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工生命体会御使眷兽？ 七彩色虹光的翅膀幻化成巨人的手腕，攻击所产生的暴力感，好像是被炮弹正面击中。 在恐怖无比的巨响之下，植村听到了自己骨肉碎裂的凄惨声音，接着他失去了意识，飞落在墙壁上保持着人型，然后慢慢从墙壁上脱落下来，重伤不起。 “搞定收工。” 那月满意地一笑，然后继续盯着屏幕上的图片，笑容慢慢收敛，皱起眉头。 上面显示的是一种石板，看起痕迹斑斑，应该是从古老遗迹中找到的古代遗产。 植村调查的东西正是这个。 那古老而神秘的文字，内容是什么那月不得而知，但隐隐约约感到，这些文字里面，蕴藏着一种巨大可怕的力量。 这也是那月担忧的地方。 黑死皇派的那些家伙，肯定在密谋着什么恐怖的魔导犯罪计划，一旦让他们计划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别妄想了，空隙的魔女，吾等黑死皇派终会夺回一切……你们已经彻底玩完了……投降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重伤躺在地上的植村，正艰难的发出嘲笑，那笑声疯狂而偏激。 “区区小狗崽也敢在这里出言不逊，是没吃够教训吗？” 那月冷冷一笑。 植村没有再说话，但脸上的讥讽与疯狂说明了一切，他们黑死皇派无所畏惧！ ◆ 同一时刻。 东欧，战王领域，刚过中午。 瓦托拉悠悠从床上醒来，鼻腔里钻入药水与消毒水的怪异味道，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身体每一个部位传来的阵痛反应，都无一不在证实他的伤势还未痊愈。 那个女人……似是想起了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情，随之而来是剧烈的头痛。 ——回响在耳边的是海水滚动的汹涌声。 冰冷而带有咸味的水滴从天空倾盆洒落之间，那是海水。 瓦托拉是一路从太平洋乘着眷兽，横穿白令海峡，狼狈的逃窜到北冰洋，这个时候，什么贵族的绅士风度与优雅，全部都丢得一干二净。 背后那宛如魔王般的白色人影，在穷追不舍，听到那令人胆寒的嗜血笑声，明明是一副人类的外表，结果性格却比吸血鬼与兽人更加的残暴充满战斗的戾气。 这种怪物，才是货真价实的魔族！ 伴随着滔天吞噬一切的海啸，瓦托拉被海水冲上了东欧大陆。 肢体被炸碎，漫天都是他的鲜血与肉块，口鼻被海水呛住，脸色愈加发白，身体愈加冰冷冻僵。 头一次，瓦托拉感受到了死亡的心悸感。 死亡在吸血鬼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身后那白色恶魔的身影，却告诉他，即便是不死之身，也是存在死亡的可能性。 就算他一次次的不死，那就让他爆炸到不能再复生的地步，身后的白色恶魔就是如此用行动证明给他看的。 可恶，这个混蛋，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为止啊！瓦托拉心里愤怒而恐惧的咆哮起来，可是他不敢停留，必须像一条丧家之犬抛弃绅士风度，不顾一切的逃命。 黑暗死寂的大海发出天崩地裂般的怒号声，将数公里的海岸吞噬殆尽，沿着海面一路冲到东欧大陆的土地，邦比爱塔脸上的神情狰狞且愉悦的笑着。 “再跑快一点吧，小蝙蝠，要追上你了，快点跑起来！放心吧，在你精疲力尽之前，我是不会杀死你的！” 大量的灵子爆弹，如天女散花落向地面。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大地开始动摇。 掀起来的飓风宛如天灾，耳边吹着砂岚似的狂响。 瓦托拉身体被暴风毫无意外的卷飞起来，抛向远空。 位于瓦托拉几公里之外，邦比爱塔用灵子探查，可以看清楚瓦托拉的一切动作。 嘴角邪气的翘起，手中凝聚灵子光箭，投掷出去，响起破空之音。 噗嗤！ 灵子光箭射穿了瓦托拉的腿骨，让奔跑中的他，突兀栽倒在地上，啃了一大口泥土与石子。 他拔出腿上的灵子光箭，骨肉开始复原，继续向前逃跑。 随后一声爆炸在后面响起，暴风吹起他的身体，带动他一起向前控制不住的飞行，滚热的气浪灼烧他的身体，背后一定血肉模糊了。 天空上亮起数不清的闪光，那是一支支蓄势待发的灵子光箭，如星辰坠落大地，将天地照亮。 瓦托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得吓人。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魔力，召唤出两头蛇之眷兽，冲向天空，抵挡住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灵子光箭杀阵。 即使如此，大地也遭到了惨烈的蹂躏，两头蛇之眷兽在灵子光箭的杀阵中，化散成空气消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那是……” 邦比爱塔眯起了眼睛，前方的天空出现了飞在天空的魔导战舰，陆地上出现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军队，是来支援瓦托拉这个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的，属于夜之帝国的正规精锐军团，拥有强大无比的作战能力。 魔导光炮发射出的炮击，以魔导雷达定位，划亮天际，直冲邦比爱塔所在的位置。 邦比爱塔残忍的一笑，变身成完圣体状态之后，她连释放外壳静血装的想法都没有了。 进入这个状态之后，隐藏在她体内不安分的灭却师之血，已经彻底灼烧沸腾起来。 身后白色的双翅猛地一震，一颗颗的灵子爆弹在羽翅的震动下产生，以不规律的轨迹飞行，与魔导光炮撞击在一起。 光明笼罩黑夜有一刻钟的时间没有消退。 那奇幻般的场景，让阿鲁迪亚鲁公国都城内的居民纷纷跑出来观看，被这震撼的场景吸引住了。 接着是陆地上的吸血鬼部队，纷纷召唤出自己所属的眷兽。 数百上千头的眷兽一瞬间展示出来，澎湃的魔力一致对敌，地动山摇的场景也不过如是了。 “啥鬼呀？怎么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小蝙蝠？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不是日本岛吗……头发和眼睛不太像啊。” 邦比爱塔还有闲心疑惑这件事，她记得自己只是在海上一路追杀着那个总是打不烂的贵族吸血鬼，然后莫名其妙跑到陆地上来，接着又莫名其妙碰到了军队过来阻拦。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太平洋附近的国家。 “可恶……我不认识路，那个小蝙蝠到底把我带到哪里来了啊！” ‘啊’字最后几乎是吼怒出来的，身上的灵子如洪流煮沸起来，向着体外冲去。 冲向她的上千头眷兽，因某种无形产生的力量滞留在空中。 大地塌陷，造出恐怖的深渊与断崖，狂风如怒涛，向着天空的明月嘶嚎。 先是一缕微弱的青色火焰，然后是光芒大放，青色的极光之柱，自黑暗的深渊中亮起，冲击苍穹，造成苍穹顶端的空间撕裂开来。 一道……两道……三道……四道…… 最后总共是十道的青色灵子光柱自深渊冲向天宇。 光柱上弥漫着高密度的青色灵子火焰。 吸血鬼与眷兽，包括天空上的战舰全部在刹那间受到了重创，十不存一。 那是燃烧着喜悦愉快、不羁屠杀的灿烂无比的光辉烈焰。 天空与大地重新归于死寂。 瓦托拉呆滞的看着那可怖胆寒的光景，屁股觉得凉飕飕的，这时才发现，自己后面的衣服不知何时不见了。 接着是数不清楚的爆弹，暴雨淋漓开始洗刷大地。 爆炸产生的闪光，还有轰鸣一样的砂岚之音，瓦托拉除了光看不到他物，除了爆鸣听不到他声。 怪物！ 他的身体无法反抗的冲击波弹开，沿着抛物线的轨迹，坠入了阿鲁迪亚鲁公国的都城之中，伴随着他羞耻与自爆一般的惨叫声，一阵鸡飞狗跳的光景出现了。 他掩盖着几近赤体的身躯，像风一样在大街上自由的奔跑起来。 他眼中流着泪。 耳边听到了小姑娘们的惊呼尖叫…… 男人们的呐喊助威…… 还混含着相机快门的声音…… “小蝙蝠跑哪里去了？刚才还听到他的惨叫声，是我的错觉吗？” 邦比爱塔挖着耳朵，一边使用灵子探查能力，将整片地域覆盖进自己的搜查之中。 “竟然赤着身体在大街上奔跑，这又在玩什么把戏？真是丢脸，看来所谓的真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邦比爱塔低声自语着，眼中燃着破坏的欲望，背后的白色双翅猛地一震，配合着飞廉脚，眨眼间落入阿鲁迪亚鲁公国都城之中，看着不明所以与好奇出来看戏的公国居民们，露出了虐杀兴奋的笑容： “我可不想被人当做猴子一样的看着，不管是什么，现在我都要把你们全部炸掉，用我的‘爆击’！” 身上出现灵子爆弹产生的极炫光芒。 正要将整个都市连同瓦托拉一起摧毁殆尽时—— “到此为止吧，你是想要破坏人类与魔族共同签订的圣域条约吗？” 安静的声音有着力量的质感，让邦比爱塔停下了爆炸都市的冲动，即使如此，还是有几颗灵子爆弹不受控制的冲刺出去，炸毁了几座塔楼，引起了建筑物的倒塌，让那些看戏的公民们惊慌失措的恐惧喊叫起来。 “你是……什么家伙？小蝙蝠的同伴吗？” “你不认识我吗？明明是拥有这么强力量的家伙。”男人在平静的笑着。 “认识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到底你是谁，我根本没兴趣知道。” “有趣，能够把瓦托拉碾压到这个地步，你是人类吗？”他饶有兴趣的问着。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给我让开，杂碎，我没空陪你玩！那只小蝙蝠呢？快点让那个小蝙蝠出来，不然连你在内，全部都爆炸掉！” “真遗憾，阿鲁迪亚鲁公国是我麾下的领地，也稍微考虑我这个第一真祖的面子吧。当然，强制交手我也是不介意的。” “啥？第一真祖……你这家伙是第一真祖！？” 听到男子的平淡微笑的自称，邦比爱塔愕然了起来。 这里是……东欧的夜之帝国——战王领域！？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有反应慢的问题？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战王领域吗？” “……” 邦比爱塔气得脸色涨红起来，全身地灵子躁动起来，充满着狂暴的爆炸气氛，杀气腾腾盯着眼前的男子。 “竟、竟然说我脑子不好……坂柳那个家伙说就算了，但是你这杂毛蝙蝠也敢这样说我……” 来自地狱的诅咒之音，从邦比爱塔嘴里发出，甚至还可以听到她咬牙切齿的咯吱声。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去死吧！” 灵子爆弹飞向男子。 轰隆不断的巨响，也震撼着瓦托拉疲倦无比的心神。 ——记忆就是到这里中断的。 受到第一真祖与邦比爱塔激战产生的余波影响，本就重伤不堪的躯体，正面大战余波冲击过来的能量，更是体力不支的昏死过去。 从病房中起来的瓦托拉，穿着白色条纹的病服，脸色苍白，生无可恋的站在医院最顶层的房间里，木然眺望着繁华都市的美丽景色。 这里是直属第一真祖的麾下都市之一，他以前来过很多次，所以印象深刻。 “瓦托拉大人……您醒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病房内的动静，一直保护在病房外的英俊少年进来，激动的看着苏醒过来的瓦托拉。 瓦托拉醒来，让他安心不少。 “嗯……” 瓦托拉看着窗外，对于激动的下属没有太大反应。 “瓦托拉大人，要去晋见领袖吗？” “不用了。我昏迷的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吗？”瓦托拉拍着有点晕眩的脑袋。 “关于您裸奔……” “这个揭过去。我不想听到关于这种事的任何传言！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瓦托拉拍头的动作一顿，脸色发黑。 这件事简直像是他的梦魇，会伴随他一生。 即使他日后成为了真祖，称号可能已经提前预定好了—— 裸奔真祖。 一想到这种事发生，瓦托拉心中就会生起无限的羞耻与愤怒，原地爆炸。 必须洗刷这个耻辱！ “是。”英俊少年心神一凛，说起正经事：“在您养伤这段期间，黑死皇派不止一次派人过来联络，我按照瓦托拉大人您原本和黑死皇派的交易内容，派遣其余人在弦神岛协助他们行动。” “众神兵器吗？”瓦托拉呢喃自语，猛地想到什么，开口询问：“对了，那个女人最后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已经被老爷子杀掉了？” “没有，在和领袖一战之后，她就不敌逃走了，没有死于战场上。”英俊少年简单复述着当日战斗的结果。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亲自报仇雪恨了。她给我的耻辱，我要十倍还回去！” 瓦托拉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复仇回去。 只有打败她，才能洗刷当日的屈辱。 “那个……瓦托拉大人，属下觉得您最好克制一下……那个女人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很可怕，当日一战虽然是领袖赢了，但是领袖也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胜过她。面对领袖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力量，瓦托拉大人您……” 英俊少年低着头，即使瓦托拉是他要效忠的君主，可是面对能与第一真祖证明抗衡的强者，目前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复仇计划。 “如果她不是这么强大的话，那我就没有复仇的必要了。不要多言，我意已决。” 瓦托拉当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力量，不会是邦比爱塔的对手，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弃，正因为对手强大，他变强的动力才会越来越高昂。 而且，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灵光一闪的完美计划，对此信心十足。 “加坎，准备好船，我要立即前往弦神岛。” 瓦托拉叫出这个英俊少年的名字，下达这个命令。 “啊？”加坎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行动。 “愣着干嘛，快点去准备。” “哦……哦。是，瓦托拉大人。” 加坎终于反应了过来，下去准备前往弦神岛的船只。 在准备船只的同时，加坎也在担忧，瓦托拉会不会再次被人追杀，从太平洋游到北冰洋，然后继续在战王领域裸奔一次…… 只希望这次瓦托拉大人可以老实一点，不要惹到不该惹的敌人才好。加坎心中对此无奈。 可是随即一想，让他这个战斗狂主人不去招惹点麻烦回来，简直是强人所难啊。 ◆ 午夜。 寺院风格的建筑物的其中一个房间，里面被灯笼一样的光线照亮着，三道人影在此地展开了集会。 一人是用薄娟一样面纱遮住脸孔，穿着纯白巫女服的年轻少女——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闲古咏，拥有‘寂静破除者’称号的绯稻。 在她右侧是白色长发、体态娇小的少女，穿着的是白色与黑色混合的巫服，与绯稻同样是三圣之一的暗白奈，狮子王机关的黑暗面。 “不但失去了一名可以牵制第四真祖的优秀剑巫，连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都一并失去了，现在又把第一真祖都扯了进来，坂柳那个家伙，还有她的那个护卫，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暗白奈的语气显得烦躁，虽然如此，但罕见的是语气中多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能够在第一真祖全力出手下，全身而退，这种怪物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以至于某个没有实施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比起坂柳的事情，目前的指标不是应该放在第四真祖身上吗？” 粗鲁无比的声音，是第三个在场的男性三圣。 他穿着漆黑色武士装束，一介武人打扮，是古代武士的正装，体格粗鄙壮硕，看上去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 ‘隔宗慈’就是他的姓名。 与绯稻、暗白奈不同，隔宗慈所在的家族，自古以来就是世代侍奉着狮子王机关。 而绯稻与暗白奈不过是因为广博的见识与实力，受到广泛认可，才成为的三圣。 “那边已经坐不住了吗？” 暗白奈露出讥讽的笑意，成熟无比的口吻，从她稚嫩的口中吐出。 “必要时舍弃弦神岛也是可以的。反正那只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物吧。” 隔宗慈没有因为暗白奈的讥讽而失去冷静，虽然他的口吻粗鲁，但要以为他真的是个内心也粗鲁大意的人，可能会吃亏。 他的声音平淡，舍弃弦神岛，或者任由它自生自灭，包括那五十六万人，也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狮子王机关的目的一开始就是第四真祖。 弦神岛不过是附带的产物。 那个地方可有可无，存在自然最好，但如果不能控制在自己手里，毁掉也无妨。 “那么，当初让弦神岛脱离政府控制，拥有自治权……又是谁呢？” “这是政府政客们该考虑的事情。毕竟他们也在担心第四真祖可怕的力量……没有血族同胞，不考虑支配，将化身灾厄的十二头眷兽驯服，只是为了杀戮、破坏，存在于理性之外。这样的存在就位于距离东京市不远的弦神岛上面，这就好像一把刺入吾等咽喉的利刃。” “即便如此，也不能把他交给他国。可是，遥控的铃铛已经没了啊，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控制雪霞狼的优秀剑巫是很麻烦的。”暗白奈摇了摇头，随即看向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绯稻：“说起来，我记得闲你也可以驾驭雪霞狼吧……” 还没说完，绯稻充满杀气的眼神注视过来，让暗白奈把话语吞回去。 “不，这种方法，其实我们是有欠考虑的。”隔宗慈说。 “什么？” “我们之前只考虑到了雪霞狼的问题，但仔细想想，姬柊雪菜作为剑巫而言，她其实是‘不合格’的。她没有血缘浓厚的亲属，在狮子王机关任职。也就是说，如果她要是反叛的话，可以不带牵挂的离开。” 与雪菜一样，绯稻同样是狮子王机关培养出来的孤儿。 也就是说，对于这些孤儿来说，没有血缘的牵绊，无论再怎么出色，勾引第四真祖，最后都是没办法左右政治上的问题的。 这是隔宗慈的考虑。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雪菜现在毫无牵绊的离开了狮子王机关，原因就是她和狮子王机关的羁绊没那么深厚，一旦遇到什么特殊情况，狮子王机关没办法再对她进行控制。 如果这样的家伙，成了第四真祖的伴侣，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完全成为控制第四真祖的铃铛。 “换个铃铛的意思是吗？” “啊，到现在第四真祖都还没有觉醒眷兽，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的失误，一方面也是因为坂柳那个女人在搞鬼，让我们很难在弦神岛展开行动。” “隔，你的意思是？”暗白奈看向粗鲁的武士大汉。 “羽波唯里……她的父母均在狮子王机关任职，侍奉狮子王机关有很多年了，是值得信任的干员。而作为他们的女儿羽波唯里，也是个很好懂的小姑娘。” “这样啊，那么就是说，放弃监视坂柳了？嘛，也对，反正也监视不出什么东西来。与其这样，还不如送给第四真祖，让她代替叛离的姬柊雪菜，成为第四真祖脖子上的铃铛。” “但要小心一点，不要太刻意，不能惹第四真祖生气，不然得不偿失。”隔宗慈小心翼翼的说。 “那是当然的吧，毕竟是未来的王。不尽力伺候好怎么行呢？这么看来，那个纱矢华若是也放到第四真祖身边，也变得不可靠起来了，毕竟都是孤儿出身，还和叛徒的关系很好。干脆顺水推舟，把她卖给坂柳怎么样？换取坂柳不能干扰我们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的行动，怎么样？” 煌坂纱矢华，与叛徒姬柊雪菜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这种事暗白奈也有所耳闻。 说实在的，在雪菜叛离的那一刻，狮子王机关已经有人在怀疑煌坂纱矢华的忠诚问题，这也是迟迟不让她接触第四真祖的主要原因。 隔宗慈听到暗白奈这么说，虽然手段过于残忍了一点，但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提案。 于是，隔宗慈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在姬柊雪菜叛离狮子王机关的那一刻，和她从小到大的室友煌坂纱矢华，忠诚度上需要打上一个很大的问号。 这让隔宗慈想到了一个人——弦神冥驾。 那个为了狮子王机关剑巫藤阪冬佳，背叛狮子王机关的可恨男人。 若非被空隙魔女抓捕起来，真应该碎尸万段。 当时这个男人给狮子王机关造成了很大的创伤，杀了不少剑巫和舞戚媛，让狮子王机关实力受损。 为了区区一个死去的女人，竟然生出那样的叛逆之心，辜负了狮子王机关对他的苦心栽培。 想到此，隔宗慈更加怀疑煌坂纱矢华这个舞戚媛的忠诚问题。 和当年的弦神冥驾叛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尽管还没有这个苗头，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隔宗慈心底扎根。 他可不想狮子王机关再出现一个失控的弦神冥驾。 “暂时不需要，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她还没有背叛的苗头。但必要的监视防范措施要提前做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吧。” 隔宗慈冷静下来说。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出现一个弦神冥驾，这种‘白眼狼’要预防监视也是应该的。 听着暗白奈与隔宗慈左一言右一言的交流意见，绯稻面无表情，不表任何看法。 心中只有一个字冒出来——贱。 人格低贱到了尘埃之中。 仔细回忆着自己当上三圣之首以来，看到发布出去的各种命令，基本都是包装着‘预防魔导灾难’的这层外皮，以‘桃色交易’为主的政治服务。 以前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因为她以往从没有跳出狮子王机关的格局思考过吧。 然而在被邦比爱塔追杀时，她猛然惊醒——自己于狮子王机关不过是一个‘闲古咏’，死去一个，还会有新的‘闲古咏’上位。 没有人会为她的死流泪，不会有人记住她，也不会为她的死亡悲伤纪念。 在狮子王机关，她没有称得上朋友的家伙，也没有可以称得上亲人的家伙。 她懂事以来的人生规划，都是狮子王机关为她一手安排好的，一天训练几个小时，休息几个小时，执行什么任务，杀死什么人，和什么人进行接触，应该做什么，不应该违背什么，和谁结婚……最终在什么时候去死，以什么方式离开人世，可能也一并安排妥当了吧。 直到遇到那个男人为止……自己第一次违背了狮子王机关的意愿，‘背德’般的刺激，让她体内的鲜血沸腾躁动。 如果—— “闲。” “什么？” 听到暗白奈在叫自己，绯稻收敛心绪，像是平时那样镇定的开口。 “真是难得呢，你竟然会在会议上发呆。”暗白奈嘻嘻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纯洁的光芒。 “只是在担忧弦神岛那边的事情。” “是这样吗？我以为是突然从弦神岛调离，没办法和矢濑家的公子温存，所以才走神了呢。” “你能说一些正经的话题吗？” “你和矢濑家公子的关系亲密，这可是非常正经的话题啊。毕竟矢濑家是超级大财团的领导者地位，不只是在弦神岛，在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家族的产业。” “……” 绯稻只是叹了口气，表现出对暗白奈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么，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了？” 暗白奈睁圆着好奇的大眼睛，似乎真的好奇这方面的事情一样。 隔宗慈也是看着绯稻，但是绯稻脸上有白纱遮挡，也是低着头，没办法从她的眼神与表情中看出什么来。 “嗯，进行得很顺利。” “可是我听说，你和你们班的历史老师相处的更好呢。” “只是一些不靠谱的传闻。” “那个老师，就是之前把你救下来的男人吧。”暗白奈并非是以询问的口吻，而是确定了什么一般。 明知故问的把戏。 “我很清楚自己的职责，所以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试探了。还有，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这和普通人无关！” 绯稻站起身，冷漠的眸子盯着暗白奈笑嘻嘻的脸，像是警告，又像是认命一般的口气。 “心疼了？要不退而求其次吧，虽然政治联姻也不错，但如果闲你更喜欢那种左拥右抱的成年男性，其实我也是理解的。不止这样，我听说，他和空隙魔女的关系也很好呢……” “请允许先行告退！” 绯稻不想要在这里纠缠下去，否则暗白奈更难听的话会说出口，这是个非常恶劣的家伙。 目视着绯稻离开房间，暗白奈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年轻的小姑娘总是喜欢幻想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呢。” “这么说她是不对的，就算她再怎么‘挣扎’，她的思想里早已经全部刻上了忠于狮子王机关的命令，不过是一时的迷茫，最后她会自己醒悟过来，幻想是不存在的奢侈品。她只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闲古咏。” “只是可惜了姬柊雪菜，明明是下一任闲古咏的最好继任者……” “那就这样吧。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这里交给你来掌控了。” 隔宗慈站起身，从房室里走出。 昏黄光线笼罩的室内，只剩下暗白奈一人，她望的是绯稻离开的方向。 “连我都渴望不到的自由，你这种小丫头又有什么资格成功呢？” 露出来的是讥讽，也是带有深深嫉妒的恶意笑容。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反抗命运只是徒然，顺从命运才是胜利者的做法。我们狮子王机关的命运，就在于最强的第四真祖身上啊！” 所以说，坂柳有栖这个弦神岛评议员，是个十足的笨蛋，放着第四真祖不管，去弦神岛开公司招揽技术人才，在暗白奈看来这是本末倒置的做法。 即使拥有可以和第一真祖抗衡的护卫，说到底是没有见识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 只要得到第四真祖，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 ◆ 事情发生在抓捕黑死皇派间谍研究员的第二天。 东面的地平线上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在摩天大厦顶端的最高层起居室中，那月像往常那样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了。 她悄无声息的掀开被子，穿着白色宽松的蕾边睡衣，抓着因为习惯夜里打滚导致有点蓬乱的头发，呆呆的在床上做了十多秒，才慢慢想起来下床这件事。 那月对于早晨起床这件事，是异常讨厌的。 心里很想再拱到被窝里来一个回笼觉，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尽管意识还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眼睛无神的开始脱下身上的睡衣，任由睡衣落在地板上，然后光着身子在室内走动。 一路走到浴室内，洗一个早上的热水澡，小小的身体泡在浴缸里面，水面上冒出热腾的浓白雾气，所以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只能看到那月那逐渐清醒过来的幼嫩脸庞，在这时一看，比平时看上去更要幼小许多。 外面响起了轻慢的脚步声，是她新招的人工生命体女仆——亚丝塔露蒂，开始准备早餐。 亚丝塔露蒂是西欧教会开发出来的秘密武器，但是由于之前歼教师鲁道夫·奥斯塔赫的鲁莽行为，虽然最后弦神岛并未对他做出什么像样的宣判，不过亚丝塔露蒂却留在了弦神岛，没有被西欧教会的人带走。 考虑到这也是拥有生存权力的生命体，哪怕是人工制造出来的，出于人道考虑，直接销毁太过于残忍了。 而且亚丝塔露蒂的实力不错，只不过因为之前的恐怖袭击行动，所以需要三年以上的保护观察处分，而执行人便是那月。 只是亚丝塔露蒂体内的眷兽很难处理，最后还是拜托弦神岛的技术人员，依靠最先进的技术，才勉强让亚丝塔露蒂活了下来，但是存活期也非常有限。 能够控制眷兽的，只有生命力为‘负’的吸血鬼，亚丝塔露蒂作为一个人工生命体可以控制眷兽，的确是了不起的行为，但付出的代价，她的存活期十分的少。 这是那月没办法改变的。 不算亚丝塔露蒂的三年观察期，她可以存活的日子，也只剩下短短两年，加上三年保护期，只有五年的生存时间。 时间一到，作为人工生命体的她，就会自动被体内的眷兽，吞噬生命而死。 那月很想帮助这个可怜如工具人的人工生命体少女，可是以弦神岛现今的技术，根本无法让亚丝塔露蒂健康的成长下去，只能稍微延后一段时间。 苦恼这件事，只能期望，在五年之后，弦神岛会在人工生命体领域上，做出突破性的进展吧。 对此，那月不抱太大的希望。 人工生命体的研究延续至今，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突破进展。 主要是灵魂方面的研究，还有肉体活性等研究，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高深技术领域。 那等同于神在造物。 再加上制造成本，还有之后的收益等问题，远不如人类的廉价劳动力更具效果。 简单来说，难有突破性，也没有可观的收益获取，导致没多少科学公司想要进行研究人工生命体。 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月从浴缸里出来，身体因灯光还有白雾的缘故，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就穿好了提前放在浴室外面换衣间的黑色洋装。 作为人工生命体的亚丝塔露蒂，穿着那月以前闲着无聊购买回来的女仆装，无论是战斗能力还是家政能力，都非常不错。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那月看了看时间，今天早上警备队那里没有事，直接到学校就行了。 在亚丝塔露蒂洗好碗筷，打扫好房间之后，启动空间制御魔法，覆盖在自己与亚丝塔露蒂脚下，进行空间位移。 说起来，今天还有一个比较令她困扰的事情要去处理呢。 啊，好麻烦。 这可能就是空隙魔女的生活吧。 ◆ 中午休息期间。 白业推开办公大楼屋顶的大门，这里不同于高中部教学楼的天台，这里的空间十分宽敞明亮，是一个露天的休息场。 透明的玻璃隔绝了外面的风和杂音，种植着花草与植物，尽情饱满的吸收阳光，里面有打着空调，让温度适宜。 也有着名牌的沙发座椅，电视机，调制红茶的道具与配料，用来散步的走道……真不知道学校里面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明显也不是校长居住的地方，而是隶属于某个魔女的私人领地。 白业在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在花丛走道上，摆出威严凛然姿势，用蕾边折扇指着他的黑发女性——容颜稚嫩，四肢修长，身高不到白业胸膛的幼女。 穿着和平时一样的黑色洋装。 看着幼女突然威严起来傲然态度，白业不解地歪了歪头，不是很明白那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高傲如女王一样的姿态……是要干嘛？ “南宫老师……” “老白，我决定了。” 理直气壮挺起她那毫无翘点的胸膛，充满了很特别的威严。 她做出来的表情，认真到可怕的地步，仿佛知道了明天是世界末日那样的严肃。 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是攻魔官的工作，还是恋爱方面的问题，空隙魔女都不会存在不战而败的经历。你说得对，没有相处过，合不合适这种问题，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分析。经过一整晚的深思熟虑，我已经认真想好了，我就大发慈悲的——” 说的特别大声，好似要发布什么非常正式的宣言。 然后开始脸红，像是熟透的红苹果，头顶冒热气，嗫嚅着小声说话：“试、试、试着和你交往一下好了……但、但你……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试着和你相处一下而已，如果发现不合适的话，我可是会立刻断绝和你的关系的！所以……所以……所以……” ‘你要认真负起责任来’这句话怎么也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不行了，好羞耻。 光是说完这整句话，大脑和身体都在飘啊，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这就是……恋爱？好可怕的东西！ 终于要对二十六年的单身生涯说一声再见了，她从今天开始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那群经常在学校里撒狗粮的家伙，给我好好记住，学生的本分是学习，撒狗粮这种事交给老师来做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 白业笑了一下，虽说那月回答他的方式有点奇怪过头了，但看上去意外的非常可爱，尤其是脸红羞涩的样子，想要抱在怀里疼爱。 “切……你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那月小声切了一声，却没有敢看向白业，而是红着脸瞥开眼睛，觉得今天花池里的花十分漂亮。 “我以为南宫老师你要过几天才会给我答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样吗？我又不是那种做事犹犹豫豫的小女生，一个晚上的思考时间足够了。” “倒是很像南宫老师你雷厉风行的性格。” “你这家伙，怎么还叫我南宫老师啊？” 和白业一起坐在暗茶色的长椅上，那月不太满意白业那带有距离感的称呼，因此瞪着眼。 “那月酱？” “你想死吗？”那月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现在她已经从混乱的告白中冷静下来。 但只有‘那月酱’这个称呼不行。 “小那月？” “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因为那月你的个子很迷你啊，很可爱不是吗，加上小字之后？” “哼，那我也叫你小白好了。” “按照平时的称呼比较好。” “不要，从身份证上，你只有二十五岁，不巧的是我比你大了一岁。” “这样一来，那月你不就名副其实的‘小’了吗？” “不准说我小啦！” 那月想要气急败坏的跳起来打人。 她这么矮也是有原因的，她也想变成成熟性感一点的大美女啊，可是目前做不到这一点。 “没关系的，那月这个样子魅力已经很充足了，长高一点之后，说不定就没有现在可爱了。” “老白，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一件事了……你，是不是萝莉控？” 那月眼睛里透露出鄙视的光芒。 “嗯，是啊。” 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既不觉得这种爱好可耻，也不以这种爱好为荣，怎么说呢，只是简简单单的不想欺骗那月吧，更不需要隐瞒什么的，只是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光明正大展现在那月面前。 那月鄙视不起来了，仔细想想，萝莉控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说到底，只是个人的兴趣爱好方面，有着独特的差异罢了。 “虽然我答应试着和你交往，但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性行为这种事在我没有承认之前，是坚决杜绝发生的！” 那月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很开放，但对她来说，在没有和一个男人真正约定厮守一生之前，这种事情坚决禁止。 因此，说这话时，表情非常郑重。 “那接吻呢？” “接吻可以，但也必须得到我的允许。” “知道了，我没有问题。”白业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你有什么要注意的没有？” “硬要说的话，大概只有一点吧。” “什么？” “因为习惯的问题，我偶尔说话会有点直，希望那月你不要往心里去。” 听到白业这么说，那月很想吐槽他。 不是偶尔，是经常说话都直，直接把问题的本质剖开，颠覆那月所有的三观。 例如上次看电影，提到交配……让人想死的想法都有了。 看透问题本质的力度，未免过头了吧。 “那月，关于之前的事情……” “什么？” “投资警备队的事情。” “这件事啊，不是说了吗，吃力不讨好。” “可是这样一来，那月你会很辛苦吧。正好我家里有点小钱，我平时也不怎么花销，不知道该把钱用到哪里，投入警备队我想是没有问题的。” 作为一个理智的男人，白业知道爱情之中，是不可能只有浪漫的情话，还得考虑一下现实的物质问题。 也许这无法雪中送炭，锦上添花也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算你还知道关心我，不过很多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懒得和那些政客打交道，说到底我也只是警备队挂个总教官的名头，真正主事的人不是我。如果你把钱投入警备队，很可能有一半是落到那些政客手中。” “看来是我想得有点简单了。” “只是基本操作，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勉强维护安全就足够了。” 但这样一来，累死累活干事的却是她这个空隙魔女了。 这也是那月不喜欢弦神岛政客们的原因，合着她空隙魔女就活该为弦神岛付出心血工作，没日没夜的到处跑腿。 听着那月发着牢骚，白业只是作为倾听方存在，安静做她一个人的倾听者。 等坂柳控制了弦神岛之后，让她去好好‘招待’一下让那月奔波劳累的弦神岛高层好了。白业心中下了这个决定。 与白业分道之后，应该是差不多午休结束后的时间。 自己踩踏在办公大楼顶层走廊上的脚步声，有那么一瞬间失去，接着又熟悉的回到耳边，仿佛是在开关切换一般。 那月警觉的意识到不对—— 意识与周围的场景也变得如电影的断片似的，连续性的产生中断联系，有着十分强烈的违和感。 绯稻毫无征兆的站在了走廊的对立面。 眼镜与麻花辫还有校服的形象深入人心。 即使是那月，也只是模糊感应到有什么来临，绯稻就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在不存在的时间内强制加入一段她所期望的‘真实’的时间—— 先发制人的攻击虽然有效，但在这里的空隙魔女，也不过是魔力产生的聚合体，另外还有其余的考虑吧，总之，绯稻没有选择性的第一时间出手。 总之，无论是因为什么，杀死一个魔力聚合体的人偶，这种事本身毫无意义。 而她也不具备入侵到空隙魔女本体所在的位置，那种强制破碎空间的能力。 看着绯稻突兀来找自己，那月有点心虚的移开视线，讪讪笑着。 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有点不地道，不过这种事怎么能完全怪她呢？ 单身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个男的主动追求她，她也想尝尝恋爱是个什么味道啊？甜不甜，酸不酸什么的，空隙魔女又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有这方面需求很正常。 要怪就怪老白这家伙太花心了，和她空隙魔女南宫那月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这不关我的事，都是老白花心。那月心里不断狡辩，为自己偷男人的想法找出合理的借口。 “南宫老师，我们能聊一聊吗？” 寂静如死了一般的走廊上，响起了绯稻不带有丝毫温度的平稳声音。 第二十五章 诸神兵器的暴动 那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电子女帝蓝羽浅葱收到了一封匿名发送过来的电子邮件—— 解读看看吧，世纪最大的秘密。 最先映在浅葱眼中的，便是这一行字，不像是请求工作上的事情，而是利用夸张无比的噱头，引起他人的注意力……是这样的问题设计吧。 总之，这句话充满了对电子女帝的浓浓挑衅之意。 浅葱坐在家中卧房的桌子前面，衣柜里塞满了可爱或者跟着潮流走的时尚洋装，地板上与床上面，还有乱丢的杂志和化妆品，以及毛茸茸的玩偶。 仔细一看，这大概就是普通女孩子差不多的房间吧，唯有桌子上的摆设有点不同。 硬质感的业务型显示器，支架式的并列PC组合，是IT企业和大学研究室级别等同的高级电脑，就这么摆放在她的桌子上。 本来她今天是没有心情工作的，主要还是因为某个笨蛋少年，完全不懂得情趣啊，所以打开电脑，只是为了玩游戏解闷。 可是，在她打开电脑的瞬间，就接收到了以上的这样一封邮件。 ‘解读看看吧，世纪最大的秘密’这种挑衅之语，浅葱直接上当了。 或者说，作为世界顶级的黑客，电子女帝无所畏惧，任何的挑战都会欣然接受，以绝对的姿态打败所有冒犯过来的敌人。 移动鼠标，点开了附属里面的文件—— 于是，整个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让人不明觉厉的怪形文字。 是一种没有列入正式存在的陌生语言体系，复杂得程度难以想象。 至少浅葱没有见识过，目前地球上的任何一种文字语言，与屏幕上的语言体系有什么相同之处。 包括魔法，或者是咒语什么的，都不存在这方面的共性。 这到底是什么啊？浅葱满头雾水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陌生语言，一时猜测不出对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让她解读这样的陌生玩意儿？ “猜谜游戏？如果真的是用这种幼稚的东西向我挑战，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浅葱非常不爽的嘟囔着。 但同时她也认真起来，思考如何解开这挑衅一般的谜语。 这种没有看到过的预言，应该不是人类发明出来的文字序列，也就是说，用简单的方法是没办法求证出答案的。 浅葱想好了如何解读的思路，开始埋头苦干，没想到一下子就是两个小时过去。 最终，显示在她电脑屏幕上的，以人类的语言来解读，那就是—— “纳拉克维勒！？什么怪东西啊，好无聊的答案。果然是耍我玩的。我也真是的，竟然受到这种程度的挑衅，算了，玩点游戏之后睡觉吧。” 在粉色手机屏幕上的人工智能摩古歪，却是以诡异的笑容盯着浅葱解读出来的那行文字，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她听着浅葱不爽的嘀咕，没有提醒，只是安静地看着。 因为太累的缘故，浅葱解开谜底之后，就没有再管，而是认真的玩着休闲的小游戏，没有注意到摩古歪的异常地方。 ◆ “放弃保护坂柳小姐，要去监视……第四真祖？” 羽波唯里，狮子王机关的年轻剑巫姑娘，露出了平时罕见的惊讶与疑惑。 这种事怎么说呢，并不是不被唯里接受，而是任务下达太过于突兀了，简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再者…… “师父，监视第四真祖，我记得这个任务应该是交给雪菜去做的吧？为什么现在还要我过去啊？” “首先要说声抱歉。” 缘堂缘操控的黑猫式神，正躺睡在毛茸茸的宽大座椅上，眯着琥珀金色的瞳孔，然后叹了口气。 “抱歉？” “雪菜她啊，离开狮子王机关了。” “离开？”唯里不是很明白的眨了眨眼。 “就是说，她叛逃了狮子王机关，不再是我们同伴的意思……听懂了吗，小唯里？” 唯里听罢，瞬间语气就变了，神情看上去颇为丰富。 “怎么会这样，师父？雪菜她为什么会叛逃？难道是和第四真祖有关吗？” 监视第四真祖的雪菜出现问题，叛逃狮子王机关，怎么看都和第四真祖脱离不了关系。 “不，和第四真祖无关。说句实在话，雪菜连第四真祖都没碰到，那会儿就被人招揽过去了。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你现在要保护的坂柳。” “坂柳小姐？” 唯里吓了一跳，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发生。 猛的，唯里忽然想起来什么，前一阵子三圣之一的某位大人，忽然找她询问坂柳的事情，那时候明明不是定时报告的时间，却直接被提问了很多关于坂柳事情的问题。 当时不理解的唯里，现在全部都明白过来了。 只是雪菜的叛逃，还是让唯里的心情变得低落。 她和雪菜的关系还算不错，都是缘堂缘的弟子，平时也经常在一块儿玩，不过数和雪菜关系最要好的，还是纱矢华，她和雪菜是穿一条裤子过来的。 “是啊，不是坂柳亲自动的手，但肯定和她手下人有关……而你却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有用情报。” “对不起，师父。” “不用说对不起，这和你的能力无关，当时把你放到坂柳身边，只是想着多限制一下她的行动。如今想来，坂柳和她的同伴之间，有着可以直接避开你的特殊联系手段，根本无需进行接触联系。” “是的，师父，我也隐约察觉到坂柳小姐这一点。不过我根据坂柳小姐平时的行为举止，还有透露出的话语来看，她似乎对她的主人十分敬重。” 唯里根据自己一些的调查与分析，其实得到的东西非常有限。 “她那个主人有什么特征没有？”缘堂缘希望从这方面入手。 知道一些特征的话，应该可以缩小锁定范围。 唯里苦笑着说：“没有说，坂柳小姐只说过，这不是什么必须隐瞒的消息，也没必要故作神秘，之所以不告诉我们，是因为她的主人正在度假。作为秘书的她，在没有遇到无法解决的棘手事情前，是无法去打扰她主人的雅兴的。也避免我们这些人过去打扰。” “都这种时候了，她那主人未免也太清闲了吧？那什么才算是棘手的事情呢？”缘堂缘只能无奈的说。 “坂柳小姐说过，即使世界毁灭，如果没有通传，也不能去打扰……” “唉……那个邦比爱塔能够在第一真祖全力出手下，全身而退，而这样的实力者却是安排在坂柳身边的护卫，看来这个‘主人’的实力非常强大。很可能是和第一真祖同级别的怪物，或者略强于第一真祖吧，以前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呢，难道也是神代时期活下来的远古神，或者远古魔族吗？” 这种人没去染指第四真祖的力量，还说是谢天谢地吗？不然很可能引发各种国际危机。 “对了，那个叫做葛雷密·托谬的人，你知道他什么吗？” 缘堂缘想起一个很恐怖的家伙来，秒杀自己的诡异能力者，至今想起来都记忆犹新啊。 那神鬼莫测的超能力，缘堂缘一直没搞清楚，葛雷密折断她腿骨，用来打败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葛雷密先生？”唯里认真想了想，回答缘堂缘：“根据邦比小姐自述，葛雷密先生好像比她强一点。至于其余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主要是葛雷密先生神出鬼没，也不经常待在坂柳小姐身边，总是一个人出去，不知道去哪里玩耍。” “一个人？” “是的，葛雷密先生会变神奇的戏法，有时候可以一下子拿出很多东西，能力很可能和空间有关。” 想到葛雷密平时的一些神奇的手段，唯里只能往这方面去联想。 空间吗？缘堂缘露出沉思之色。 当日折断她的腿骨，是作用在身体内部的空间断层之类的超能力？ 可是，作为空隙魔女却没有感应到当时有什么空间波动？ 难道是他的空间造诣，还要在空隙魔女之上？ “师父，那么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我什么时候去正式执行合适？现在就过去吗？”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变更，唯里也只好接受上层的这种安排，去监视第四真祖。 身为狮子王机关的剑巫，无论多么危险的任务，都应该拼死完成。但是直面第四真祖这种可以引发大规模魔导灾难的怪物，唯里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说到底，她在剑巫之中不是最优秀的一批人，她手中也没有预防第四真祖引发灾难的降魔圣枪雪霞狼。 “等通知吧，毕竟要顾及一些其余的事情，但距离正式下达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应该就在这几日之内吧。这几日你还需要跟在坂柳身边，争取挖掘一些比较重要的秘密出来，等任务正式下达后，你再去监视第四真祖。” “是，师父。” 唯里认真点头，转身将要离开这里，忽的问了一句：“对了，师父，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雪菜叛逃狮子王机关的原因与动机是什么？” 雪菜从小就是狮子王机关收养的孤儿，据说是某个剑巫救回来的，与狮子王机关的感情很深，这才多久没见，就突然离开了狮子王机关，让唯里纳闷不解。 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 “哎呀，这种事一言难尽，或者你直接问她本人比较好。她就在彩海学院的初中部上学，很容易就能在那里找到她。不过，小唯里你最好不要去找她，不如说当做不知道是最好的。” 缘堂缘不想要解释太多，一来言多必失，二来唯里在狮子王机关，有着家人作为牵绊，即使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呢？ 这种事情，缘堂缘在狮子王机关内部已经见识得太多了。 将唯里替换到第四真祖身边，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缘堂缘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次打算用更牢固的铃铛，扣在第四真祖的脖子底下，稳稳掌控在手中。 真是的，几百年了，机关上层的套路就不能换一个呢？ 与其将命运放在别在手里，为什么不奋发自强？ 人类啊，还真是奇怪的生物。缘堂缘控制的黑猫式神摇了摇头。 算了，她还是继续当她的咸鱼外交官与联络员好了，没事的时候可以调教调教弟子，比勾心斗角那么麻烦又枯燥的事情有趣多了。 她作为长生种的精灵，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咸鱼咸鱼…… ◆ 早上，上学的时候。 “纱矢华？” 刚和夏音一起从白宫科学机关的宿舍楼里出来，雪菜就看到了站在道侧旁边的一个身体纤细而又高挑的少女。 穿着的是短短的夏季百褶裙，束成单马尾的栗色长发，拥有如绽放开的樱花似的，整洁艳丽的美貌。 这个人正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御使六式重装降魔弓·煌华麟的煌坂纱矢华。 “雪菜！” 在听到雪菜那声疑惑自问的声音，纱矢华就甩动着栗色长发，气场非凡的上去拥抱住雪菜那小小的身体。 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扑过来啊！雪菜发出无声的悲鸣。 明明几天前才刚见过面，而且现在即使不是敌对的身份，但好歹也要注意一下机关上层的监视问题啊。 但是这种宛如奇迹再会，比亲友间的久别重逢更要亲密，雪菜还是有点受不了。 亲密过头了。 “明明早上没什么精神，但是一闻到雪菜身上的味道，我整个人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蹭蹭~蹭蹭~” 听到纱矢华这么说，雪菜确定这是真人，世界上别无二号。 可是这种话在陌生人看来，已经是痴女程度了吧。 太痴汉了。 “纱矢华，你先放开我……你这样太……” “没关系的，我并没有生雪菜你的气，不如说看到那晚雪菜那么厉害，我已经被雪菜你的英姿彻底俘虏了，所以我决定要认真修炼。这就是雪菜……我的雪菜……啊……雪菜……” “嗯……嗯啊……” 似乎放弃了反抗与挣扎，雪菜尽管眼皮在跳动着，可是纱矢华说出来的话，让她某种程度上感受到不妙的气息。 ‘我的雪菜’这种话太具有歧义了。 大概是温存够了，不过大早上抱着她疼爱五分钟，这也太过痴女了。 纱矢华放开雪菜，这时才注意到雪菜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精致的如天使一般的年轻女孩子，穿着和雪菜同样的短裙与上衣，是彩海学院的女生校服。 对于纱矢华和雪菜的亲昵行为，她一直保持恬静淡然的微笑在旁边看着，如同冰雪一般的银色头发，在短袖的制服下着装着黑色高领的长袖衫，与她的身姿完美匹配。 整个人散发出的是一种圣洁温暖的气质。 折落凡尘的天使吧。 “那个，你是……” 纱矢华脸色不自然一红，被看到了，她那痴女的状态一定被看到了吧，好难为情。 还是如此圣洁可爱的女孩子。 连她宇宙无敌、美丽迷人、漂亮可爱、超级美少女的雪菜酱都被比下去了。 想要抱她。 这么做，会吓到这个孩子吧。 可是……这种背着爱人偷视别的女人的感觉……好刺激！ “你好，我是叶濑夏音，和雪菜是同班同学，目前居住在一起。”夏音微微鞠躬，以柔和的声线说，笑容温柔。 “住在一起……” 纱矢华鼻子开始发热，两个女人可爱的少女住在一起，那晚上…… 她的雪菜酱已经被人玷污了吗？ 不，不对，是这个圣洁的女孩子被雪菜酱玷污了吗？ 纱矢华呼吸急促，她也好想加入其中，肌肤变得晕红起来。 “你、你好，我是煌坂纱矢华，请多指教！” 纱矢华紧张的开始自我介绍，鞠躬九十度，双手高高摆起，即使是初次见面就行此大礼，让雪菜无语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肯定是在想着什么失礼的事情。 “那么，纱矢华，你为什么找过来？” 三人等到电车之后，雪菜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后，随后就瞥开目光，开口询问纱矢华。 “啊，那个，我是来找雪菜你玩的。” “有什么好玩的？” “雪菜当然好玩啊。” 说完，纱矢华就看到了雪菜眼中的神色变得危险起来，讪笑了一下。 糟糕，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一定是见到雪菜后太激动了，这就是真情暴露啊。 “不过，纱矢华，你不怕机关上层猜忌你吗？” “师父她说没问题，所以这肯定没问题的啦。” 纱矢华想起缘堂缘说过‘最好不要’……也就是说，她还可以继续和雪菜恩恩爱爱。 “是吗？” 雪菜有点怀疑纱矢华话语的真假性，什么时候，上面的政策变得这么宽松了？ “说起来，雪菜你为什么要离开啊？师父她又不跟我详细说明，害得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觉。”纱矢华小声抱怨着。 “还不是你性格毛毛躁躁的，反正也都过去了。不过……” “不过？” “不，没什么。” 想要让纱矢华小心一点，但是这种话雪菜说不出口。 即使离开了狮子王机关，她也不想要在背后说狮子王机关的坏话。 只是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肯定受到了阻碍，机关上层绝对不会放弃，肯定会派另外的人去重新‘监视’第四真祖，将第四真祖控制在手中。 而纱矢华的竞争力很大，很可能会被排到第四真祖身边进行‘监视’。 ‘监视’真正的含义嘛，这给十四岁的雪菜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恶寒，恐惧，复杂，鄙视。 什么年代了，她觉得在书上学到的自由平等知识，全部都是假的，骗人的话语。 这对她的思想冲击很大，差点一蹶不振。 “我听师父说，雪菜你现在正在弦神岛警备队挂职。” “嗯，积累战斗经验，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还有我的……使命。” “是吗？雪菜你也长大了呢，不能再把你当做小孩子看了。” 纱矢华微微一笑，没有刨根究底追问。 只是这么看着雪菜平安的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身为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处理的正是各种肮脏的暗杀工作，有些东西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知道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一年前，她也只是狮子王机关的一名实习舞戚媛，直到现在，经历了很多肮脏的暗杀工作后，她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但也因此，越发觉得狮子王机关的可怕。 所谓的狮子王机关，除了情报工作后，还是为了防止人为大规模魔导灾害发生的机关部门，本质是特务机构。 这本身就代表着肮脏的含义。 也只有未正式进入工作的小丫头，才相信世界是美好的。 反正纱矢华也不记得自己这一年内，杀死了多少人了。 这些处理掉的目标之中，有人类，也有魔族。 至于善恶，全部都是狮子王机关单方面提供给她的情报，她没有闲工夫去一个个认真调查，这些目标的人生履历，他们究竟是无辜者，还是真正的犯罪人员。 她只需要担任好利刃的职务就好了。 她一直都在怀疑，雪菜离开狮子王机关，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太好的阴暗面。 如今看到雪菜生活得很美满，这就足够了，她也不想要探根究底了。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 中午，初中部的教学楼天台上。 “雪菜，你是在想着你那个朋友的事情吗？” 夏音拿出了从家里带出来的保温盒，里面是足够两人份量的午饭，在看到雪菜没有动碗筷，似乎有心事的样子，联想到早上上学时发生的事，夏音有此一问。 “嗯。” 雪菜没有否定，她的确担忧着纱矢华的事情，可是以自己现在的立场，是没办法去干涉狮子王机关的事情的。 “对不起，我好像帮不上雪菜你什么忙。”夏音小声道歉着。 “这和夏音你无关，再说，这可能也是我自作多情的想法。” 掌握着六式重装降魔弓的纱矢华，狮子王机关是不会随便针对处理的吧。 即使和她这个叛徒有着接触，但纱矢华对他们来说，利用价值还很大。 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被舍弃。 即使如此，雪菜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松动。 换做以前的她，大概会这么想。 可是，在知道一些事情后，狮子王机关的很多做法，都让她感到陌生，理解又不理解，或者说是不认同。 这也是雪菜苦恼困扰的地方。 以前她觉得狮子王机关是世界最好的地方，关爱她们这些孤儿的组织高层，每一个人都和蔼可亲，真情实意。 教会她们知识，教她们掌握生存的战斗方法，给她们安排工作。 充满着爱和希望，组织里的每一位高层都是亲人，偶尔会摆架子，但更多的是对她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亲密无间的互相扶持，一起前进。 可是……此刻雪菜回头去看，看到的是一个包装着‘爱’的外皮，干的却是让人无法理喻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在一开始，让她们这些孤儿相信所谓的‘情感’羁绊呢？ 很多为什么都是雪菜不理解想要问的，可能她真的是笨蛋吧，理解不了所谓大人物的想法。 但如果所谓大人物就是指这样的存在，那么她情愿永远当个一无所知的笨蛋，不想知道那么多的为什么。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一阵没有由头的爆炸声，打断了她所有的想法。 她和夏音一起循着爆炸声源望去……那应该是高中部发生的一起爆炸事故。 雪菜还听到了学生们尖叫与慌乱逃跑的哭喊声。 有人在袭击这里！ 这种情况，能够联想到就只有恐怖分子在彩海学院进行不法的暴力行动了。 事情立马严峻起来，雪菜神情严肃，毫不犹豫的打开吉他盒，取出里面的降魔圣枪，展开三叉的银亮枪尖。 “夏音，你找个地方藏好，我去看看。” “好，你小心一点，雪菜。” 雪菜正要过去支援之时，旁边响起了阻拦她的声音： “能请你不要乱动吗？我好不容易派人引开了空隙魔女，如果被自己人干涉了好事，我还得重新安排计划，这很难办的。” 出现在那里的是极具质感的银色头发少女，第一印象就是给人一种十分聪明的智慧印象。 她用手杖点地，没有展开什么有力的行动，只是用言语阻拦了雪菜的救援行动。 “坂柳秘书官，这是怎么回事？” 雪菜皱着眉，不管怎么样，袭击学校这种事，未免过于冒险了，要是引起大规模死伤怎么办？ “为了防止你的正义过剩行为，我才会来到这里。放心吧，不会有人死伤的，只是有一个计划必须要在这个学校实施。如果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姬柊雪菜。” 坂柳对她灿然一笑，即使事前没有进行通知，但是听她这么细说，也该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去做什么了。 “这种事你要怎么保证？” 雪菜沉默了一下，姑且听听坂柳所谓的补救计划。 “这有关真白夜宫接下来的行动，而你的任务应该不是为了保护无关紧要的家伙吧？虽说如此，我也不想让你难做，这样吧，如果学校里有人为此付出生命，我亲自为你道歉。” 面对坂柳如此诚恳的态度，雪菜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你的道歉和生命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说罢，她毫不理会坂柳的那番言论，拿起雪霞狼，冲向失火爆炸的高中部大楼。 然而，在天台边缘，阻挡她继续前进的是一层提前设定好的结界。 “雪霞狼！” 所谓的结界，只要握住降魔圣枪雪霞狼，便是连薄纸硬度都不如的脆弱之物。 雪菜是如此想着的…… 当枪尖与结界触碰，她整个人被结界的反击力量弹回来，差点在地上翻滚，幸好她及时察觉到不对，才没有露出在地上翻滚的狼狈姿态。 “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雪菜看着那一层完好无缺的结界，露出不敢置信之色。 雪霞狼的能力并未消失，但那层结界也未被雪霞狼撕碎。 这种矛盾成立的事实，让雪菜无法理解。 面对雪菜不甘心的问责，坂柳只是拿着手杖在地面上点了几下，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雪菜那犹如野猫一般桀骜难驯的态度。 或者说，驯服美丽的小野猫这件事，本身也是挺有情调的事情吧。 如果连一点自己的特色都没有，那也太过于无聊了。 安静下来的东西虽然很美，但动起来的野猫却更加有趣，有让人征服她的冲动。 “做了什么？嗯……到底做了什么呢？这种事，你自己猜猜看如何？” 坂柳调皮的一笑。 “我没空和你猜谜！你知不知道，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会死很多人？” 雪菜握住雪霞狼的手在颤抖。 “那又如何呢？” “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呢？你的正义，稍微考虑一下我们自己人怎么样？” 坂柳笑眯眯的说，眼神冷血。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但是那些人都是无辜的学生，再怎么样，也不应该——” 雪菜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也知道自己所在的组织并非慈善机构，但是无缘无故…… “这样啊，虽然我很感动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正义笨蛋，也不介意你对弱者施以爱心，毕竟我无权干涉你的自由。但前提是不妨碍我设定好的计划……现在你过去也晚了，结束了呢。” 坂柳把视线移到高中部教学楼那边，骚动停止了。 只要确定了目标所在的位置，黑死皇派这些兽人战士，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何况，带头的还是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这个黑死皇派的新任首领。 解开了天台上的结界，雪菜这时过去已经无济于事，那些袭击学校的恐怖分子，已然完成了他们的计划，大摇大摆离开了这里。 “打扰二位进餐，实在抱歉。那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再见。” 在看到加尔德修的绑架行动成功后，坂柳也没有理由在这里逗留，向雪菜和夏音告别。 雪菜看着坂柳缓步离开的背影，有种想过去在她背后刺一枪的冲动。 她那志得意满的样子，实在是太气人了。 与雪菜和夏音分别的坂柳，心情很愉快轻松的走在返回别墅的路上。 接着，她有意识的察觉到不太对劲的地方，继而皱起眉头。 “怎么有点心神不宁呢？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错觉吗？” 一定是错觉吧。 她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不可能存在失误。 无论是空隙魔女，还是会主动造成计划阻碍的雪菜，包括提供给黑死皇派的路线，切断弦神岛监视系统这件事，她全部一个不剩的考虑进来了。 不存在被她遗漏的点。 她可是算无遗策的坂柳，怎么可能会在计划中留下漏洞？这是根本不存在的。 “肯定是无所谓的小事吧。这样一来，就可以提前给主人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 咦？主人…… 主人？ 主人！？ 坂柳愉快的步伐顿时僵住，笑容也一样僵硬在脸上。 心中只有两个字冒出——完！蛋！ 让黑死皇派袭击彩海学院，绑架人质这件事，她竟然忘了和最重要的人物提前通知一声！？ ◆ “白君，你怎么提前从学校回来了？是放假了吗？” 千瞳子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这还没有到下午两点，白业就出现在别墅门口，让她以为是彩海学院突然放假了。 “是放假了。” 白业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怎么了？是学校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白业表情不太对，细心的帮他脱下外套，放到衣架上，一边好奇询问学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白业比平时更早地回来。 “有一批未登录魔族袭击了学校，虽然没有牺牲者出现，但有部分学生受到惊吓，现在学校已经被警备队封锁了。” 白业简单叙述了这件事的经过，说起来也真是倒霉，当时正在办公室里面和那月恋情温热，结果警备队那里传来特别通讯，说是警备队的安全系统出现问题，犯罪人员资料大量流失，那月不得不过去处理，看看是怎么回事，这让白业遗憾不已。 不过他也没阻止那月，任由她过去处理这些问题，毕竟那月认真工作的样子也好可爱。 之后，白业就一个人在办公室享受千瞳子做的便当，一边等着那月处理问题后回来。 最终，没有等到那月回来，而是等到了一群未登录魔族，在彩海学院里面从事恐怖袭击行动。 恐怖袭击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未登录魔族志不在伤害无关人员，而是为了某个学生而来的，在掳走人质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只是这样一来，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校方。 “这个岛的犯罪概率未免太高了一点，要不要去和坂柳说一声，让她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千瞳子给白业提出这个意见。 “不用了，袭击学校这件事她就是主谋。” 白业摇了摇头，虽然他没有直接性的证据，但弦神岛目前发生的所有坏事，肯定是她在幕后操控，这一点准没错。 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千瞳子的贴心按摩，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坂柳的私人电话，没人接。 白业更加笃定，恐怖袭击学校这件事，八成是她干出来的。 随后，拨通坂柳那边别墅的电话，不到几秒时间，电话被人接通。 “有栖。” 不等对方说话，白业直接开口。 “呀，你是哪位？” 白业刚说完，那边传来的不是坂柳声音的女声，也不是邦比爱塔，更不可能是葛雷密。 “你是谁？” 白业皱起眉头。 “那个，先生，您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声音很好听，年纪不会太大，性格大概偏向活泼纯真一类。 “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 白业知道坂柳那边还住着一个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名字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 “您是怎么知道的？是坂柳小姐的熟人吗？” 对方的声音变得好奇，直接叫人‘有栖’，这里面肯定有情况。 “让有栖她过来接电话。” 白业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动，只是这么说。 “那个，先生，抱歉，坂柳小姐她刚才回来后，好像说着要回老家一趟，现在不在这里。” 唯里告诉白业这回事，坂柳不在别墅这边。 白业皱了皱眉，老家？难道回真白夜宫了？溜得好快。 “冒昧问一句，先生您难道是坂柳小姐的……父亲？” 唯里做出猜测。 声音很稳重，无法判断具体年纪，但应该不会低于三十岁。 恋人也不可能，如果是恋人的话，语气不可能这么稳重，多少会温柔甜蜜一点。 抛除所有的不靠谱猜测后，唯里看到了唯一且正确的答案。 这是坂柳小姐尊敬的父亲大人！名侦探唯里为自己的聪明感到佩服。 “……” 千瞳子笑出了声。 父亲？这位狮子王机关的小姑娘说话还真是有趣。 “先生，您旁边笑着的，莫非是坂柳小姐的母亲吗？” 唯里接下来的话，千瞳子笑不出来了。 “唔……什么事这么吵啊……姆Q……” 在沙发另一边午睡的帕秋莉，听到房间的杂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电话的唯里愣住了，怎么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很小声，但是剑巫的听觉能力是很强大的。 这难道是坂柳小姐的……小妈？ 这种家庭关系好混乱啊。 坂柳小姐的父亲是个渣男确定无疑。 “坂柳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直接叫‘坂柳先生’了。 但不知为何，唯里尊称的语气中，还带有一丝鄙夷，一种警惕的疏离感。 “……” 白业一时间哑口无言，语言无法有效的组织起来。 狮子王机关的剑巫……有点可怕啊。 “没、没事，我就问问有栖在不在。好了，你忙吧，我不打扰了。” 白业挂断了电话，没心情去教训坂柳了。 电话那边—— 唯里呸了一声，渣男。 对于这通电话，她也没有在意，只是记下号码，说不定报告上去有点用。 接着，她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有趣的电视节目。 大约半个小时后，坂柳从外面回来了。 唯里从沙发站起，去向坂柳打招呼：“坂柳小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老家省亲吗？” “暂时没有飞向老家的航班。”坂柳随口胡诌，接着询问关键：“唯里，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上门？” “没人来找，不过之前有人打电话给坂柳小姐您。”这种事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唯里老实的说。 “谁？” 坂柳的声音里透露出慌张之意，勉强镇定下来。 “是坂柳小姐您的父亲来电。” “？？？” 父亲？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坂柳一头雾水。 走到座机位置，她查询了一下刚才的来电号码，又看了一眼有点心虚的唯里，没有说话。 “那个，坂柳小姐……怎么了吗？那个号码很重要？不能说出去吗？”唯里有点害怕。 “没事。” 她身上所有的通讯装备，包括别墅内的通讯设备，连接的都是真白夜宫的内部安全系统，外人根本查不出什么来，而且号码每时都会变动，即使被外人得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外人得到的，永远都是真白夜宫希望他们得到的情报。 即使是所谓的电子女帝，也不可能攻破真白夜宫的安全系统。 光是灵子语言等语言体系，便是涉及这个世界技术人员无法理解的未知型号编码。 在真白夜宫之中，也不缺少在电脑技术方面的黑客高手。 最重要的是，电子女帝……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根本不可能造成什么威胁。 ◆ ‘海洋的坟墓’号游轮下层仓库。 “用如此粗鲁的手段邀请电子女帝小姐前来，这种事情相当失礼。那么，由于我是只懂得战争礼节的兽人，所以在此给电子女帝小姐一个迟来的道歉吧。请允许我自报家门。” 男人穿着灰色的正式军装，有如绅士般的优雅作风，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对‘电子女帝’进行了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做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曾经是战王领域的铁血军人，现在的职业嘛……你可以当我是一名革命运动家，虽然更多人认为我是国际罪犯。” 听着男人着优雅从容的自我介绍，电子女帝——蓝羽浅葱脸色微微发白。 加尔德修不算魁梧的姿态，但是他整洁的额头，还有尖锐的鹰钩鼻，看上去有种聪慧过人的感觉，不想是那种只会杀戮和破坏的兽人。 从外表看，只是一名五六十岁的人类老者，但是锐利的眼睛，还有不时传来的强大威圧感，差点把浅葱吓晕过去。 尤其是加尔德修脸颊上残留着一道狭长狰狞的疤痕，更显得可怖。 “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浅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和袭击学校的恐怖分子其实没什么交流的，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虽然她的父亲是弦神岛的评议员，但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当时她差点以为，弦神岛被夜之帝国的军队攻击了呢。 目前来看，加尔德修绑架她，是有针对性的目的。 “关于前几天电子女帝小姐解析的某个‘游戏’密码，还记得吗？” 加尔德修温和的笑着。 他的日语说得非常流利，所以不存在交流上的障碍。 “游戏……密码……” 浅葱似乎想到了什么，前几天的晚上，有人匿名发送过来一个邮件给她，而她试着解开了邮件中的疑难谜底。 那个谜底的答案是—— “纳拉克维勒……这是谜底的答案，同时我确定了电子女帝小姐，是可以帮助到我的人。所以今天用了有点粗暴的手段，请你过来，还望见谅。” 表现出绅士的礼貌风范。 “你说……帮助……” “是的，为了避免发生什么误会，这里就是电子女帝将要工作的地方了。” 加尔德修指着周围齐全的电脑设备，可以任由浅葱支配它们工作。 浅葱稍微松了一口，看来是要她解开什么密码，至少在解开密码之前，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她也可以试着在解析密码的时候，在程序里面加点佐料。 真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吗？这些恐怖分子要解析的东西，肯定不会是用来干好事的。 不着痕迹的在里面加料，不引起任何人发觉，对于浅葱而言，这种工作不要太简单。 然而，加尔德修狡猾的笑声响起： “对了，千万不要糊弄我哦，电子女帝小姐，如果没办法给我正确的密码指令，这个小女孩会变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名兽人扛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女孩进来了，随意的丢在一旁。 “凪沙！？” 浅葱脸色一变，这个同样被俘虏过来的女孩，正是古城的妹妹凪沙。 她与凪沙的关系很好，但没想到因为自己，会把对方也牵扯进这么危险的失态中，心中难免自责。 “你这家伙……真是卑鄙！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无关人员扯进来？” 浅葱握着拳头，怒视着加尔德修那充满绅士笑容的脸。 “我不是很懂电脑技术，但我却懂得用人质来配合电子女帝小姐工作。根据提供过来的情报，电子女帝小姐是有仇必报的类型，所以……这也是以防万一。希望电子女帝小姐不要心生介意，之后我会再次诚恳道歉的，对于电子女帝小姐这样的人才，我也十分钦佩与欣赏。” 加尔德修对于浅葱的指责与愤怒，坦然受之，微微笑着，没有动怒。 “有了这个小姑娘，我相信电子女帝小姐，会用百分之二百的热情来工作的，不是吗？” 完全的吃死浅葱，让她不敢在解析工作上，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小聪明。 某种程度上，加尔德修也认为这是为了浅葱好，他可是抱着高涨的热情，让浅葱为自己工作，解析出控制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的正确指令。 “放心吧，只要电子女帝小姐你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无论是你，还是这个小姑娘，最后我都会把你们安全的释放回去。”加尔德修承诺。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工作的，但是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浅葱咬了咬牙，还是屈服于加尔德修的威胁。 “当然，身为军人，本就一诺千金，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杀死年轻可爱的姑娘们，我也于心不忍。” 加尔德修认真向浅葱保证。 浅葱相信他，或者说只有相信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这句话加尔德修没有欺骗，即使现在是恐怖分子，他也保持着军人的一些作风。 这次袭击彩海学院，只是带走了目标人质而已，对于其余无关人员，没有太大的误伤，更没有谁因此死亡。 他是真的打算在浅葱完成解析工作之后，就放她们离开这里。 至于之后她们会怎样，会不会被坂柳带走什么的，他就不知道了，这不在他的保证承诺范围内。 “那天发送给女帝小姐的暗号代码，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我知道，那应该是某种控制生物指令吧。”浅葱听完加尔德修的话语，她这么说。 加尔德修称赞地笑了：“不愧是电子女帝，事实上，我们把那些代码送给了大概一百五十名黑客，能够解析出来的只有八人，但是能够毫无矛盾，在三个小时内指出正确答案的，只有电子女帝小姐你。” “原来如此，那个就是你们的策划开始……是不是？” “正解。纳拉克维勒是古代文明的超级生物兵器，这个世纪最大的秘密之一，我想对于电子女帝小姐而言，也是一个兴致高昂的挑战吧。” 加尔德修让旁边的兽人送过来一大叠的文件，上面记录的是完整的暗号代码，而电子设备也已准备妥当。 浅葱整理好复杂的情绪，坐到专业配备的电脑面前，按照文件上大量的暗号代码，敲击键盘，进行着解析工作。 加尔德修没有再出声，像是一个透明人，在这个研究室内默默注视浅葱在电脑前工作。 这样一来，无论浅葱有什么不安分的计划，他都可以提前做出预防。 ◆ 在浅葱家里出现的那月，还有警备队的搜索人员，正在调查浅葱的房间，包括电脑上的信息记录。 彩海学院发生了黑死皇派策划的恐怖袭击行动，结果只是有惊无险，没有任何人牺牲，但是根据当时的学生描述，恐怖分子的目的很明确——蓝羽浅葱。 想到此，那月就带人到浅葱的居住地，展开搜查行动。 “这种暗号文是……” 那是还没有及时清理掉的邮件，上面的暗号代码，和前几日警备队捕获到的黑死皇派犯罪人员手中的暗号代码，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 可以确定，黑死皇派在几日前就注意到了浅葱。 而他们掳走浅葱的原因只有一个——浅葱无意间解开了对黑死皇派极为重要的暗号密码，才让黑死皇派如此胆大妄为的进入学校，引起骚乱。 “纳拉克维勒吗？加尔德修那个老混球，竟然把这么麻烦的东西带到弦神岛了……还没找到黑死皇派在弦神岛的基地吗？” 那月脸色肃然，问向旁边的攻魔官。 “抱歉，南宫教官，根据搜查队那边的最新消息，目前还未查找到黑死皇派的居住点。” 那月对此没说什么，本来也没抱太大期望。 中午因为警备队的犯罪人员资料泄露，她就离开了彩海学院，在她前脚刚走，黑死皇派的人就非常巧合地袭击了学校。 关注黑死皇派的恐怖行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结果那么多天过去，竟然没有查找到蛛丝马迹。 更巧合的是，弦神岛的监视系统受到了不明攻击，处于短暂的瘫痪状态…… 这一切未免巧合过头了。 有内鬼。这是那月的第一个想法。 是弦神岛高层，还是警备队内部人员作案？ 排除掉那些中低层人员，他们即使有动机，也没有这种能力作案。 那么，剩下来的少数人，就成了最佳的嫌疑对象。 并且，那月有了一个值得怀疑的目标—— 肯定是坂柳。 只有这个女人唯恐天下不乱，最能惹事的一个。 “那月酱，浅葱和凪沙被恐怖组织抓走了，是不是有这回事？” 突然闯入房间的是古城，还有矢濑基数。 没有矢濑这个矢濑家的公子在，估计古城也无法通过外面攻魔官的认可，放任他们两个进来吧。 古城急得满头大汗，脸上着急与焦虑都有，恨不得立刻找到那些抓走浅葱和凪沙的恐怖分子。 “晓，矢濑，浅葱和凪沙出事这么久了，你们两个怎么现在才来？去哪里鬼混了？” 那月皱起眉头，微微不满。 “南宫老师您误会了，我和古城之前没办法过来。”矢濑摊了摊手，显得十分无奈。 “什么意思？” “中午的时候，有人偷袭我和古城，把我们从后面打昏。醒来之后，才发现古城和我被人丢在了女厕所，好在当时那里没什么人，不然免不了被人一顿毒打。”矢濑苦笑着解释。 “呃……” 那月不好说什么了，这两人也真够倒霉的。 “那月酱，现在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浅葱还有凪沙她们两个？”古城焦急地问。 “怎么可能这么快，对手又不是一般人。还有，这件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为什么？” “我可没办法一边救浅葱和凪沙，一边保护你。” “我不需要保护，我有作战能力。浅葱是我的朋友，凪沙是我的妹妹，我不能在这里退缩。” 古城这个时候总算有点担当。 没错，他是有战斗力的。 即使不能使用眷兽，他体内那强大蛮横的魔力也不是说笑的，一般的攻魔官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黑死皇派的兽人不是一般的家伙，里面大多是战王领域的前军人，被人塞到女厕所的你，没资格说出救人这种话。” 那月寸步不让，坚决不让古城去冒险。 “不行，那月酱，我必须去——” 嗡。那月手里的折扇随意一挥。 用魔力引起大气震动，古城毫无征兆飞了出去，后脑重重砸在墙壁上，狼狈趴在地板上，立马昏过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月收回折扇，哼了一声，冷冷笑着：“这种程度的攻击都防备不了，去了不是给我添乱吗？矢濑，好好看住晓，如果他跑走了，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是。” 矢濑脸色一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那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 “那月，外面好像很混乱的样子，你没事吧？” 白业关心的话语传来。 “没事。你那边怎么样？” 那月语气明显变得温柔起来。 “我这边也没事，按照你的要求，我现在待在家里，很安全。” “嗯，那就好，千万不要出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有问题我会立马赶过去。” “好的。对了，关于我的一些猜测，也不知道对不对。” “什么？” “我记得那月你跟我说过，弦神岛上的地方几乎都搜查过了，依旧没有找到那些恐怖分子的基地所在。” “是啊，这怎么了？” “那会不会在弦神岛外面？” “外面？” “我看新闻上说，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在前阵子离开弦神岛的时候，他的船却留在了弦神岛港口。那个地方有没有搜查过？” “！？” 那月心中一惊，听白业这么说，瓦托拉那个耍蛇的，留在弦神岛港口的游轮‘海洋的坟墓’，的确没有进行搜查。 一来，那是战王领域麾下的‘领土’，需要得到许可才能搜查。 二来，瓦托拉与黑死皇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这两伙人怎么可能勾结在一起呢？ 只这两点，就没有怀疑那里是窝藏黑死皇派的秘密基地。 “老白，我简直爱死你了！”那月兴高采烈说出肉麻的话：“我先挂了，有事明天再聊！” 在挂完电话后，发觉旁边人看向自己的视线不对，那月板起威严冷傲的幼嫩脸孔：“看什么看，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还不快点去搜查弦神岛港口的那艘游轮？看看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我男朋友有用！” 周围的攻魔官立刻立正稍息，对那月敬礼：“是，南宫教官！” 步伐整齐的退出房间，同时通知警备队总部，派遣出精锐大队，随时展开歼灭行动。 “南宫老师……你有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情？” 矢濑一脸不可思议。 幼女教师竟然有了男朋友？对方到底是有多重口味？太变态了。 “怎么，这种事我要提前向你说明吗？”那月可怕的目光凝视过来。 “不、不用，我只是想说一声恭喜。” “晓交给你了，注意他醒了之后，别让他乱跑。” 那月冷哼了一声，旁边张开魔法阵，向里一走，进行空间转移。 ◆ 于新增设的人工岛上—— 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机枪与炮火声音。 警备队的突击攻魔官，穿着新式的防弹衣，拿着填装咒力子弹的新式枪械，还有重型火炮，对准敌人的地区进行狂轰滥炸。 与这些突击攻魔官产生战斗状态的，是武装不逊色于他们的兽人军团—— 黑死皇派的精锐部队。 他们拿着新颖的魔导武器，还有穿着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对魔装甲，虽然很不可思议，目前弦神岛的突击攻魔官部队，是处于极端的劣势状态，被兽人部队的武装力量强行压制下去。 轰隆轰隆！ 哒哒哒哒！ 枪声，炮声，让这里变成了真正的战争地区。 不管是兽人，还是弦神岛的攻魔官，都是被战斗产生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 但他们没有停止进攻，悍然向对方发动进攻，新增设的人工岛上，顿时出现了无数的坑坑洼洼。 这个新增设的人工岛屿，距离‘海洋的坟墓’号游轮不远，有新的兽人部队，乘坐着小艇，从海面上冲杀上来，那样子像是要覆灭整个弦神岛似的。 那月赶到这里，一时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夜之帝国最精锐的王牌军队。 什么时候黑死皇派有这么恐怖的武装力量了？ 还是说，弦神岛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恐怖分子竟然稳压弦神岛的武装力量，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什么。 接着，一股心悸的能量波动，让那月变了脸色。 剧烈爆炸产生的回响，让这座新开发的人工小岛，产生了五级以上的地震效果画面，小岛剧烈的晃动起来，没有施加建筑的地表上，出现弯弯曲曲的直线裂口。 产生轰炸的源头，是兽人部队拼了命保护起来的监视塔。 裸露在空气外面，用精密钢材建造起来的巨大高塔，正在被灿烈的火焰包围着。 钢片飞散四射，携带着高温的火焰，卷起来的是带有灼热气息的飓风，砂岚的狂响声，石块与火红钢片从天空砸落。 不只是距离最近的兽人部队，连突击兽人部队的攻魔官们，也受到了攻击。 用来监视的高塔彻底崩坏，不像是现实中可以出现的可怖光景，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火炮、坦克等重量级现代化武器，只要接近那座崩坏的高塔，都被无形的力量震翻，斜倒在路边。 兽人哭喊着从坦克车里爬出来，满身是血，然后被攻魔官们的咒力子弹打成了筛子。 还有的兽人身上燃烧起火焰，在地上疯狂打滚，发出凄厉恐怖的惨叫声，烧成黑炭之后，接着一动不动，只有包裹高密度能量的火焰还在静静燃烧着。 在监视塔快要崩坏的基层区域，被飞散的钢片遮掩，但那些钢片突然感应到了某种神秘地召唤，发出了阵阵不绝的鸣动颤音。 浓郁的魔力冲破大气的阻碍，从地底狂猛的喷射向天空。 那股浓稠无比的魔力质量，连那月这位空隙的魔女都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从烟雾弥漫的区域出现的，是一头狰狞威武的巨大机械兽。 机械巨兽有着六条全金属制成的腿，钢刷如针的腿毛，是一根根金属利刃固定在那里。 身高有七八公尺，椭圆形态的金属身躯，有着半球形状的头部，在头部的尖端长出犹如蚂蚁触角的附属手臂。 它仅仅是站在地上，就让人心生畏惧。 从它能源的出口位置，真红的光线扫射出来，现代科技结合制造出来的坚硬无比的装甲车，在那道真红射线的扫射下，好像是薄薄的纸物玩具，轻易切成两半，伴随轰炸的巨响，在火焰中灰飞烟灭了。 诸神制造的武器——纳拉克维勒。 这便是它的真身。 从它身上溢散出来的，是不祥与压抑气息的高密度魔力，让直面它存在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它无比强大的威能，从而心惊肉跳起来。 那月啧了一声，幼嫩的脸孔上没有畏惧之色，跃跃欲试的调动体内的魔力。 空间魔法阵从机械巨兽的中间横切过去，瞬间把机械巨兽切成两半，从中间平整的划裂开来。 “诸神兵器，看来只是一堆没用的废铁玩具啊，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二十六章 算无遗策小坂柳 头好痛。 要炸裂开了一样。 睁开眼之后，看到的是自己家的熟悉天花板，古城正躺在自己平时休息的大床上，在短暂的无意识愣神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当时被那个幼女教师，用魔力震动打昏过去的事实。 “那个合法萝莉教师……未免下手太狠了吧。” 古城赌咒一样的抱怨起来，摸着感觉要裂开的后脑，可想而知当时和墙壁撞击的力量之大，到现在还疼痛着。 “醒来了吗，古城？” 拿着椅子坐在那里玩手机的矢濑，这时放下手机，看向古城。 “矢濑？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古城问。 “不是我还能有谁？怎么样，你后脑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没事啊，现在还在发疼呢。” “既然这样，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哪里都不要出去。” 矢濑点了点头，看住古城，不让他捣乱，就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浅葱和凪沙被坏人抓走了，我怎么可能还有闲工夫休息？” 古城掀开被子，整装待发。 “你知道怎么战斗吗？” 矢濑的随意一句问话，让古城尴尬站在原地不动。 说起来有点丢脸，身为第四真祖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战斗。 不要说战斗，就连流氓打架那种事，都没有经历过。 这种陡然要和战斗力爆表的恐怖分子战斗，古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可是想到浅葱和妹妹凪沙落在不法分子手中，随时都可能出现丧命的危险，这种犹豫就被坚定取代。 他不会战斗，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朋友和妹妹去死，这种事更加不可能做到。 这种时候，他开始懊恼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去锻炼一下，至少跟着那月身边，学一点防身的技巧，或者是魔力的应用，以及魔法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作为弦神岛数一数二的攻魔官，空隙魔女可不只有空间魔法这一种手段。 但是现在懊恼与后悔也是无用，这种紧急关头，想要学习战斗技巧，还有魔法什么的，全部都已经来不及了。 “矢濑，你呆在这里就好，我一个人去救就行了。” 古城不想要矢濑跟着自己一起冒险，这种事情太过危险了，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至于之后的处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对着干了。 “说句难听的，你这样过去只是送死而已，而且什么叫做‘我一个人去救就行了’……浅葱好歹也是我的朋友，无法袖手旁观的不止你一个。只是你这样莽撞过去，只是白白送死罢了。” 矢濑很清楚古城的性格，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放弃。 暂且不说浅葱的问题，其实矢濑是不担心她的。 圣歼的巫女……这种诅咒可不是开玩笑的。 相反，要真正救助的人，只有凪沙一个。 所以说，那月给他的警告，其实想想，他根本阻拦不了古城的意志。 古城的确没有一个吸血鬼该有的威武，到目前为止，也不会驾驭什么眷兽，但他本性善良正直，对于妹妹的关爱比对任何人都要上心。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拦住古城的理由。 只是救人这种事，不可能凭借蛮干，正面战场交给专业人员去，但侧面战场需要好好动动脑子才行。 “那应该怎么做？现在时间可不等人。” “这样太难看了，古城，你先冷静下来，事情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兽人的战斗力非常恐怖，尤其是肉体能力，我们正面碰上只会一败涂地。详细的事情路上我会跟你慢慢解释，但你现在要完全服从我的指挥，否则我会按照命令的那样，不让你离开这里。” “哦……哦。” 听到平时不正经的矢濑，突然一脸正色起来，还是挺有气势的，让他这个第四真祖都不由得附和他的话语。 ◆ 地对空导弹在战场上飞来飞去，从直升机上投下了数不清的爆炸装置，让整个新增设人工岛沦为了废墟。 战火持续升级。 黑死皇派所拥有的武装力量超过弦神岛的预知。 就连距离增设人工岛附近的居民区，都出现了大量的伤员，警报声响起来之后，就没有停歇下来的趋势。 这根本不是什么打击恐怖组织行动，而是货真价实的战争。 战斗的激烈程度，让双方都没有预想到吧。 “是空隙魔女！” “冲啊！” “杀了她！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注意到战场上横行的幼女攻魔官。 兽人们披着重装铠甲，手拿最新型的魔导武器，释放出锐利的激光炮，粉碎了前方防御结界，炸碎了大地，让一些攻魔官来不及闪躲，就狼狈的飞了出去，鲜血撒了一地。 然后，他们齐齐冲向了那名幼女，拿着手里的强大武器，一时间信心十足。 就算是空隙魔女，也不可能一下子对付……对付…… 诶？ 一连串空间魔法阵横在兽人们脖子位置，人头咕噜噜的滚落下来，鲜血冲天喷洒。 “快，快退！” “不行了，支撑不住了！” “该死，空隙魔女杀来了！快撤！” “回去防守啊！” 最先被幼女狂暴杀戮，产生的恐惧所支配的兽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咆哮声，已经彻底杀红了眼。 于是，兽人们想起当年，在欧洲地区，被空隙魔女独自一人支配的恐惧。 恐慌与杂乱的喊叫声，一整支中队垮了，但没有完全的胆颤逃亡，而是边打边退，退守到防御圈之内，打算缩在那里，用密集的火力激光炮，与幼女攻魔官抗争到底。 “这些野生动物的武器是从哪里弄来的？” 对于黑死皇派如此强大的武装力量，那月脑中充满了不解的疑惑。 即使黑死皇派是国际恐怖组织，但是如此可怕的武装力量，即便是夜之帝国的王牌军队，也不可能比拟上。 在枪林弹雨之中任意穿梭，那月身边浮现大量的空间魔法阵，无论是飞向她的激光炮，还是咒力子弹，与空间魔法阵接触的瞬间，就全部消失无形了。 她接着冷冷一笑，挺起比起威严不值一提的胸膛，黑色蕾边的折扇轻轻一挥。 在兽人们所在的地区上空，无数的魔法阵浮现，覆盖数公里范围。 之前打向那月的咒力子弹，还有威力巨大的激光炮，一个不剩的返还给他们。 绝望的天灾降临了。 他们根本想不到，空隙魔女如今的空间魔法造诣，比起当年更加的不可捉摸，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绝望的轰鸣包围住他们，残肢碎体和鲜血到处飞洒，而造成这样残酷光景的，是年龄二十六岁，外表稚嫩的幼女攻魔官。 空隙魔女的威名，让剩余的兽人完全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这根本不是战争，是屠杀。 空隙魔女一人对他们所有人的屠杀。 本是压制住弦神岛武装力量的他们，以为胜利唾手可得。 可是在那个如恶魔一般的幼女加入战场之后，局势瞬间转变了。 人畜无害的幼女，用她神秘不可测的空间魔法，以绝对碾压的姿态，让他们那无比强大的魔导武器，失去本该有的作用。 那月飞入兽人所在的区域中，庞大的魔力与空气共鸣震动，接近她周围的兽人，受到了无形的魔力冲击，惨嚎着飞向远方，大口吐血。 “差不多可以结束了，黑死皇派这些家伙搞了那么多的阴谋，结果只是这种程度，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计划呢。剩下的只需要解决加尔德修那个混蛋……” 那月呢喃自语，这些兽人根本不被她放在眼里，一人对一人也好，一人对一军也好，空隙魔女都无畏惧这些挑战。 还有着警备队的攻魔官从旁辅助，牵制住一大部分的黑死皇派火力，否则也不会如此痛快剿灭这些兽人武装部队了。 虽然疑惑黑死皇派的兽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火力强大、制式精良的魔导武器，不像是战王领域生产出来的，这一点在事后需要查明一下。 就在这时，之前被那月使用空间魔法阵，分割成上下两截的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再次苏醒，从废墟瓦砾之中，他完美的复生过来，释放出大口径的真红射线光炮，直接穿透了现身攻魔官所设立的结界，像是薄纸被人手撕裂的声音，真红射线扫在了极远的海面之上，伴随着轰鸣的爆炸，引发了小规模的海啸，暴雨从天空倾洒直坠。 “怎么会……” 那月顿时不再追杀黑死皇派的兽人部队，而是目光惊讶的瞪向那死而复生的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 明明被她用空间魔法阵切开了才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激光炮的威力，似乎比之前还要强大可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着局势即将戏剧性的翻转，那月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再次施展开空间魔法阵，悬置在纳拉克维勒的中间，准备将其再次撕裂。 结果，纳拉克维勒的外层金属甲壳上，浮现出了极为神秘、奇妙的光华纹路，莹莹的魔力之光包裹住了整个巨大的金属躯体，引起了周遭空间扭曲的现象，将悬置在身上的空间魔法阵震裂开，化为淡淡的魔力消散在空气中。 “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 之前所有的轻视心理全部都消失不见，那月双眼眯了起来，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为了对抗她的空间魔法，纳拉克维勒这种机械巨兽，竟然通过自学程序，开始进化应对未知手段……如果是这样的生物兵器特性，那月心中也是一阵战栗。 何止是麻烦，搞不好弦神岛真的会被这种废铁玩具毁灭。 自学进化这一点，也就代表着，有着无限成长的可能性。 用空间魔法对付它，会让它成长为对空间魔法的抗性。 即使用其余手段，也只会让它产生相应的抗性能力。 要用戒律之锁封锁它的行动吗？将真红射线用空间魔法转移走，那月心中想到这种办法。 但是随即否定，在没有确定纳拉克维勒的具体特性之前，要是让它产生对戒律之锁的抗性，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这样看来，只能通过密码破译，在纳拉克维勒的主机之中，输入停止或者自我毁灭的程序，让它自己停下攻击，这是唯一可靠且可行的办法。 于是，那月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的‘海洋的坟墓’号游轮上。 “这件事还需要电子女帝亲自出手才行啊……” 呢喃了一句，那月用空间转移，来到弦神岛攻魔官的防守阵地，吩咐了一句：“我大概已经找到了这种生物兵器的控制办法，你们在这里拖延一阵。” “是，南宫教官！” 听到那月有办法阻止这种可怕的生物兵器，攻魔官们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纳拉克维勒抗争到底。 到了现在，兽人武装部队已经无足轻重，重要的是纳拉克维勒这种古代生物兵器。 由众神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倒也不负这种响亮的名号。 就在那月即将离开这里，去黑死皇派的总部基地时，一道银亮的光吸引了那月和那些攻魔官的注意力—— 那是全金属制的银色长枪，展开了三叉形态美丽刀刃，在猛力的抛射之下，贯穿入纳拉克维勒的头部，那头大发神威的机械巨兽身上的魔力消散，能源位置的亮光偃旗息鼓，像是被封闭起来的卵石，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伴随着咔咔的裂声，纳拉克维勒的机械身躯变成了大量碎金属，落在地面上。 “……” 那月拿着折扇的动作一顿。 似乎……不太需要电子女帝的协助了。 没想到降魔圣枪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连纳拉克维勒这种无限进化的生物兵器，都能够轻易消灭。 以前怎么没发现狮子王机关的人这么厉害呢？ 赶过来支援战斗的，正是迟迟到来的雪菜。 或者说是，接到了某个人发布给她的命令吧，让她拿着降魔圣枪，阻止这场暴动。 这也代表着，真白夜宫利用黑死皇派的计划……已经完成，黑死皇派从现在开始，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 “初中生，干得不错嘛，没想到雪霞狼还有这么厉害的功能。”那月出现在雪菜身旁，高兴的称赞她的能力。 雪菜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原本的雪霞狼没有这种功能，纳拉克维勒拥有无限进化的能力，本来的雪霞狼是没办法阻止它的。” “那为什么……” “因为我手中这把雪霞狼的核心，是纳拉克维勒无法解析的更高次元力量。只要纳拉克维勒没办法对雪霞狼进化相应的抗性，也只是一具废铁玩偶。” “是吗？” 听到雪菜的解释，那月还是没办法理解，但总之事情能够解决就好了，至于其它的，暂时不需要搭理。 ◆ 弦神岛攻魔官突然到来，是黑死皇派没有预料到的，不知道计划中的哪一环出现了意外。 于是，不得不让兽人部队出去和弦神岛的突击部队交火，甚至在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启动了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好在纳拉克维勒的性能卓越，在空隙魔女到来之后，也不落下风，才让这些兽人稍微心安了一点。 尽管因为对手的提前进攻，让黑死皇派有一阵的手忙脚乱，但局势控制回来就足够了。 说起来，如果早知道纳拉克维勒的性能如此卓越，根本不需要坂柳提供给他们的那些魔导武器，和纳拉克维勒比起来，只是没什么用的玩具。 无限进化的可能性，连空隙魔女的空间魔法都无法奈何，出现在外面的那头纳拉克维勒，也只是子机之一，像这样的子机，黑死皇派手上还有数个，而最强大、最恐怖的母机纳拉克维勒，还没有亲自动手呢，就让弦神岛如此慌乱。 他们似乎预料到了空隙魔女被杀死的美丽画面，结束这个让无数魔族产生噩梦的魔女的罪恶一生。 “报告你那里的详细情况，格里高雷。” 黑死皇派首领——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坐在游轮下层的研究室内，一边看住人质，一边和自己这边的将官愉快的交流。 “这里是格里高雷。我们已经成功了，少佐！虽然兽人部队损失惨重，但是在子机纳拉克维勒启动之后，连空隙魔女都无法直面它的进化能力，胜利向我们这边反转！”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辛苦你了，格里高雷。那么现在，就启动所有的子机吧，母机是用来对付第一真祖的王牌，没必要为了一个海上的废品都市大动干戈，毕竟，这也是和某个家伙的约定。之后和她的合作还需要继续保持。” “是的，少佐。” “但是……空隙魔女必须杀死！她不止于吸血鬼有着深仇大恨，同样也是我们黑死皇派的仇人，这种罪恶的魔女，没必要让她继续存活！让她和这个增设人工岛一起毁灭！” 加尔德修原本还算温和的脸面上，露出了些许的狰狞。 “遵命！” “对了，格里高雷，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还未说完，听到电话那边的传来沙沙的杂音，信号断断续续，无法畅通交流。 “格里高雷？” 没有回应。 “格里高雷，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听到快回答！” 依旧没有回应。 加尔德修脸色阴沉下来，走到研究室外面，打开其中一个设备，上面显示出战场上的光景。 本来局势一片大好，然而在一把银枪投射过来之后，外面的那台子机纳拉克维勒销毁，格里高雷应该也在战场上牺牲了。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该死的狮子王机关，降魔圣枪竟然克制了诸神的兵器，这怎么可能！？” 加尔德修不敢置信的看着刺入纳拉克维勒头部的银色长枪——雪霞狼，瞪大眼睛，眼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连空隙魔女都需要小心翼翼针对的古代生物兵器，竟然被一把降魔圣枪轻而易举攻破了。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难道说……雪霞狼真的有弑杀真祖的能力？传闻并非是狮子王机关吹嘘出来的？想到这个可能，加尔德修觉得自己需要对狮子王机关提高警惕了。 虽然被销毁的只是一台子机，但保不准连母机纳拉克维勒也会被降魔圣枪克制。 “该死的狮子王机关！该死！该死！该死！” 双手凶猛的捶打着屏幕，尖锐的牙齿从嘴角渗透出来，屏幕上冒出电光与火花，整个屏幕直接报废了。 加尔德修已经有了撤退的打算。 他的目的在于第一真祖，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太平洋区域的战场上。 ◆ ‘海洋的坟墓’游轮，某个不起眼的小仓库内。 矢濑用他的‘音响结界’，仔细监听着这艘船内部的一举一动，因为战争的升级，导致出现很多杂音也混入进来，好在这里隔音很好，不会破坏他制造出来的监视结界，只是加大了一点监听的难度，因此进度缓慢。 从混入‘海洋的坟墓’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大约十分钟，矢濑总算是了解到了这里的全部情况，位于某个暗道附近，闭上眼睛一边监听，一边和古城搭话： “古城，通过这条暗道，按照左左右左上的路线，可以直接抵达浅葱所在的位置……我先说好，到了那里之后，由我来负责牵制加尔德修，而你则趁此机会带走浅葱和凪沙，到时候不要管我，加尔德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打败我，你的工作只是救走浅葱和凪沙，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然而古城并未回答他。 “古城？古城？” 矢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旁边空无一人，刚才只有他自己在自言自语。 太过于专注加尔德修，反而忘记了这个头脑一根筋的笨蛋真祖。 “……” 矢濑拍着额头，果然不该带着这个家伙过来的，他一个人的成功率反而更大一点。 虽然吸血鬼是不死之身，可是在没有觉醒眷兽之前……和兽人战斗不是找死吗？ 这次回去之后他绝对会被南宫老师打个半死的！ ——游轮底层的研究室内。 “浅葱！” 小声的呼喊声，让正在为黑死皇派工作的浅葱微微一愣，看到的是古城那张严肃小心的脸，浅葱露出惊喜之色，正要激动的说什么，古城就上来直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潜入进来的，太大声会被人发现。” 古城左右看了看，在发现凪沙也只是昏迷的躺睡在沙发上，心中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听到古城这么说，浅葱也是理解的点了点头，只是和古城突然这么接近，让她脸部很红。 松开浅葱的嘴，古城就过去背住凪沙，准备逃离这里。 “古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矢濑，他好像有很神奇的能力，是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们现在过去和他汇合，注意不要引起外面那个家伙的警觉。” “嗯嗯。” 看到古城冒险来救自己，浅葱甜蜜不已，心跳不已，这个笨蛋除了脑子迟钝了一点，其实还是很可靠的。 “电子女帝小姐，你们要去哪里？” 加尔德修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中，尖锐凌厉的视线无情的刺在浅葱和古城背上，让他们逃走的动作一僵。 “可恶！浅葱，你带着凪沙先走，这家伙我来拦住！” 把凪沙交给浅葱，古城毫不犹豫的拦在加尔德修的前方，看着眼前这名穿着灰色军装的鹰钩鼻老人，沉稳与威严的气势，一看就知道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古城很难动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体内的魔力开始躁动，即使不会使用眷兽战斗，但他体内的魔力依然强大的可怕。 加尔德修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轻松的眼中也露出些许凝重之色。 这个少年……不是个普通人。这种气味，是吸血鬼吗？ “少年，你是要和我战斗吗？” “是啊，老爷爷。我可不会尊老爱幼哦，如果放我们离开，说不一定可以捡回一条小命。” 古城勉强让自己脸上露出笑容，故作镇定的拦截住加尔德修。 其实心里怕得要死，这可是第四真祖的生死之战啊。 怎么可能不慌张？ “是吗？”加尔德修微微一笑，迅速拿出手枪，子弹从古城耳边擦过，也从浅葱的面前飞过，落入墙壁之中。 古城笑容僵硬，浅葱抱着凪沙逃走的动作也是僵在原地，冷汗从脸上流淌下来。 “我的枪法如何？”加尔德修问。 “一……一般，比我还差一点。” 古城呵呵一笑，他其实连对方什么时候掏枪、开枪的都不知道。 如果刚才是对准他的脑袋发射，后果是怎么样呢？ 古城不敢想。 “我要撤退了，电子女帝小姐的工作还未完成，所以之前的约定作废，电子女帝小姐需要跟我们离开弦神岛……之后会送还回来的，请放心，我们黑死皇派都是严于律己的战士，绝不会伤及无辜。” 加尔德修向前迈步，要带走浅葱。 “不要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古城大声吼着，全身释放出强大的魔力。 然而加尔德修并未有所迟疑，而是坚定不移的向前迈步。 “都说了，我不会尊老爱幼！” 古城看到加尔德修继续向前，咬着牙，压制住内心的紧张，对方那沉稳厚实的无形压力，让他全身汗毛直竖。 但是浅葱和凪沙就在他的后面，身为男子汉的他，是不能在这里退却的。 他跑到加尔德修面前，饱含魔力的拳头挥出。 砰！ 古城捂着肚子半跪下来，鲜血从口中吐出，眼泪差点流出来。 太痛苦了。 这就是兽人吗？和吸血鬼完全不同种族的魔族，拥有着比吸血鬼更可怕的体质。 何况，加尔德修的动作简洁干练，一拳到位，动作没什么花俏，就是简单的快、准、狠这三个要点。 即使古城没有训练过，也知道，这是一位历经无数生死的精锐战士。 自己和他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少年，虽然你的魔力不错，但是……全身都是破绽。说到底，吸血鬼没有眷兽，怎么可能和我们兽人媲美呢。” 加尔德修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吸血鬼！听到加尔德修的言词，浅葱更是瞪大眼睛，看向半跪在地上，狼狈起不来的古城，讷讷无言。 古城是……吸血鬼？ 怎么可能？ 他应该是人类才……对…… 猛地，浅葱想到了什么。 在暑假的时候，古城总是白天宅在家里，哪里都不出去，即使在家里，空调也都是打到最低，听凪沙说，只有晚上才会偶尔出门，但能不出门从来不会走出家门半步。 即使开学在学校里，也都是老老实实呆在教室，趴在课桌上睡觉，总是喜欢找个背阴的地方带着。 大热天穿着戴帽子的风衣…… 一切一切的不正常表现，都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老爷爷，你下手也太狠了吧……咳……” 说着，又是一下吐血，古城咬紧牙关，忍住那种要撕裂开身体的疼痛，艰难抬着头，看向态度沉稳的军装老人。 “放弃吧，少年，我这一拳，是你没办法承受住的。” 是的，这不是简单的一拳。 加尔德修不只是兽人，还是一位会使用气功的兽人。 即便是狮子王机关最强大的剑巫，仅凭搏斗能力，也无法和他正面抗衡。 像古城这种战斗的门外汉，根本不理解刚才那一拳的可怕，为了能够封锁住古城的行动，不让他出现生命危险，加尔德修也是煞费苦心。 说到底，也是为了博得电子女帝的一些好感，让她不太抗拒的继续为自己工作。 通过短暂的接触，他很清楚浅葱的为人是什么样，如果现在杀了那个小女孩，或者是这个过来冒险救援的少年，到时候无论说什么，用什么惩罚，都不会让她就范的吧。 这是优点，也是可以挟持她的缺点。 “不要走……战斗还没结束……” 抓住加尔德修腿部的军裤，不让他接近浅葱和凪沙，古城强撑着快要到极限的身体，腹部传来的持续性震痛，他的太阳穴都在鼓胀着，筋脉跳动。 “还能动弹吗？了不起的意志力……可惜啊，我没时间浪费下去。” 加尔德修拿出填装咒力子弹的手枪，毫无怜悯的对着那条抓住自己裤腿的手臂开了两枪。 古城在地上痛苦的扭动挣扎，咒力侵蚀肉体，子弹穿透骨头，让他整个人都有一种爆炸开的错觉。 “古城！！！” 浅葱正要冲过来，加尔德修手臂微抬，枪口对准古城的脑袋，淡然开口，眼神冷酷森然： “请不要动，电子女帝小姐，你也不希望这个少年死去吧。这是咒力子弹，如果打烂吸血鬼的头部……会发生什么呢？” “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了，加尔德修先生……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必须放了古城和凪沙……我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浅葱眼中有泪花闪动，都是因为自己，古城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那一晚没有打开那封邮件，不接受那种挑衅的言语，就不会被黑死皇派注意到。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聪明的选择，电子女帝小姐，只要你乖乖和我合作，我不会伤害他们任何一人。事不宜迟，我们这就——” 血花碰溅，溅洒在墙壁与地面上。 细如针线的闪光从加尔德修的脑部穿过，也贯穿了整个船体，坚硬的装甲如薄纸，无法起到防御作用。 光线之中蕴含阻止恢复的特殊物质，即便是兽人也不能依靠强大的恢复能力存活下来。 因此，加尔德修强大的生死反应能力都没有凑效，也没能提前警觉，被人狙杀了。 意识弥留之际，眼前的光景越来越黑暗。 坂柳……你个混蛋！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不甘心，好不甘心，我竟然在这种地方，被人用阴险手段杀死！ 不甘心啊！！混蛋！！坂柳！！ 加尔德修伸手要抓住什么，结果只是无力的悲鸣。 连那个可恶女人的画面，也变得黑暗下来。 冰冷与死亡包围他，身体倒下。 关于黑死皇派的一切，在这里画上了一个悲惨的句号。 “浅葱，古城，你们没事吧？” 姗姗来迟的矢濑，推开了研究室的金属门，看到的是抱着古城哭泣的浅葱，古城整个人昏死过去，鲜血染红地面。 而加尔德修这个黑死皇派的首领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生机。 “……”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古城没有使用眷兽，就打败了加尔德修？这也太强大了吧！ 古城难道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 在弦神岛市区的某栋大楼上，撑开华丽巨大的遮阳伞，一身白色清凉夏装的坂柳，戴着遮阳墨镜坐在那里。 沐浴着灿烂温暖的阳光，吹着柔和带有湿润的微风，一边享受着刨冰雪糕带来的清爽。 在白色桌子上，放置着一台没有品牌的电脑，上面显示出‘海洋的坟墓’游轮内部的视频画面。 矢濑与第四真祖晓古城的行动，她没有预料到，但是这两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根本不影响她的布局。 从一开始，她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两个人身上，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已经成立的某个事实。 在看到加尔德修被狙杀的瞬间，还有那些残留的兽人，一个不剩的因为‘意外’死亡……坂柳脸上露出了柔和美丽的微笑。 这样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再怎么怀疑，只要没有证据存在，黑的白的，全部都是她说的算。 “是不是下手太快了？总觉得计划有点虎头蛇尾呢。” 与第一真祖战斗后，恢复伤势的邦比爱塔站在坂柳身旁，从头到尾看着局势进行，不由得皱起眉头。 “黑死皇派无关紧要，用完扔掉就行了，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这个。” “那纳拉克维勒呢？” “白色庭园的萨尔阿波罗副组长，早就算好了核心密码，剩余没有被破坏的母机和子机，现在正处于送回真白夜宫的路途中。结合白色庭园的优越科技，应该可以制造出性能与威力在纳拉克维勒之上的战争生物兵器。”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让黑死皇派那些人，当你的杀人之刀吗？” 邦比爱塔疑惑的歪着头。 “玩游戏，当然要按照基本的游戏规则。如果每个人都用暗杀这种卑劣的手段，那么，只需要雇佣杀手就好了。到时候，整个弦神岛的统治都会变得十分混乱，为了短暂的痛快，致使弦神岛混乱，只会花更长的时间去补救，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正因为真白夜宫强大，所以采用的策略，也是偏向阳谋，以堂堂正正之师，横扫一切阻碍。 “谋略不是不择手段，是有底线存在的，突破一个底线，就会去打破更多的底限，这个头不能开。吾等拥有绝对的压制力，没必要急功近利，破坏更长久的利益。” “我还是不懂，这样一来，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得到？”邦比爱塔挠了挠头。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得到？美味的蛋糕要一口一口的来，一下子吃下去只会腻，从而品尝不到其中的甜美。万丈高楼平地起，秩序不是一天一时可以建立起来。” 坂柳的目的是什么，邦比爱塔不得而知，但她肯定是真的获得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否则不可能这么快放弃黑死皇派这些倒霉的合作者。 “虽然不太懂，但我应该说一句，不愧是‘算无遗策的小坂柳（笑）’吗？” 邦比爱塔微微一笑，双手叉腰的站立在那里。 “……” 算无遗策就算无遗策……为什么要加个（笑）？ 该不会是自己之前干的那件蠢事，内部已经人尽皆知？ 一想到这个可能，坂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是一生都不愿意回想起来的黑点。 不理会邦比爱塔在旁边偷笑，只是一个笨蛋邦比而已，嘲笑就嘲笑吧。 打开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放着很多监视得到的视频。 坂柳开始沉思，视频名字该取什么好呢？ 干脆就叫‘蓝羽仙斋评议员之女电子女帝协助恐怖组织黑死皇派破解古代兵器密码，从而引发弦神岛暴动’这个标题名字吧。 PS：不行了，再也干不动了，剩下的，就交给算无遗策的小坂柳（笑）好了，她会处理好一切的…… 晚上更新 昨天下午新买的游戏机到了，里面有好多好玩的游戏，然后一不小心就从晚上玩到了凌晨，导致一直睡到下午，刚刚才起来，头感觉好重。 就是这么个回事，更新放在晚上…… 反正你们应该习惯了才对，就不多说啥了，晚上见…… 第二十七章 湖底之物 剿灭黑死皇派残余势力，这份工作完成的十分顺利。 问题也是有的，那就是本应该存放于‘海洋的坟墓’内，还未启动的数台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子机消失，包括黑死皇派的王牌——女王机纳拉克维勒同样也在游轮内失去踪影。 总的来说，人质得救，黑死皇派覆灭，也成功阻止了暴动的一台纳拉克维勒子机，也算是解决了一半的事件吧。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交给特区警备队去处理了。 但是这次黑死皇派暴动事件，隐藏在弦神岛之下的神秘暗流，若说一切都完结了还为时尚早。 感觉敏锐的人，都已经猜测到，黑死皇派暴动幕后一定有着什么重要的‘线索’，是不被外人知晓的。 黄昏，夕阳即将沉下的时候—— 弦神岛西区商业街的露天公园，穿着白色西装的英俊青年，来自于战王领域贵族的阿鲁迪亚鲁公爵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正舒舒服服的倚靠在双面的暗茶色长椅上。 瓦托拉湛蓝色的眸子眺望向远方，前一阵子‘裸奔’的事实，似乎没怎么影响到他的情绪，脸上的保持着贵族应有的从容微笑。 他坐在这里，不只是在单纯的欣赏美景，还是在等一位客人。 某个少女慢慢靠近他的身后，就这么坐在他背面的暗茶色长椅上，感受不到她坐下来的重量还有存在感，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该说声好久不见吗？我现在该叫你‘寂静破除者’，还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呢？” 瓦托拉没有在意背后坐下的这名少女，目光依旧放在远方的海岸线，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 “请随意称呼，我没在意这种小事。” 少女的叹息声中，是自嘲命运般的复杂意味。 所以瓦托拉如何称呼她，是寂静破除者，还是三圣之首，这都是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上次见到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瓦托拉颇为意外。 在绯稻口中听出有感情波动的话，还是很少见的。 前几次的见面，‘寂静破除者’是个非常安静，几乎不存在如同空气一样淡漠的女人。 那清心寡欲般的神情，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这件事。 “这和您无关吧？这种无聊的事情没必要拿出来特别声明。” “说的也是，请放心，我对你的事情毫无兴趣。” “您重返弦神岛，是因为坂柳小姐的事情吗？” “你们对她知道多少？” 听到这个特别的称谓，瓦托拉的表情与语气明显产生了变化，收回视线，向后斜视着绯稻。 “了解有限。她的过去，以及她行动的目的，包括她在这次事件中担任什么角色，用‘神秘’两个字已经无法概括。” 绯稻按照狮子王机关收集到的情报，简单扼要的复述。 “跟我查到的一样，我们的领袖（第一真祖）也对她十分感兴趣呢，这次除了我之外，老爷子还派了另外的家伙过来。” “容我猜一猜，阁下是自作主张过来的？” “刚到这里不久，遗憾的是，我到的时候，战斗差不多结束了。空隙魔女的实力在预料之内，但是贵机关似乎也出了不少力啊？一下子打败诸神兵器的那把银枪，应该是贵机关所持有的武器吧？” 瓦托拉愉快的笑着，嘴唇之中不可抑制的露出了尖牙。 空隙魔女对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束手无策，然而所谓的诸神兵器，却被狮子王机关的标志性武器降魔圣枪·雪霞狼轻易摧毁消灭……这样的消息，多少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会有人重新评估，狮子王机关如今在国际上占据的份量。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弑杀真祖这一个传闻，是否也是真实有效呢？ 只要得知了纳拉克维勒的性能与威力之后，再对比一下消灭它的雪霞狼，重新评估狮子王机关实力的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吸血鬼真祖。 “比起您在自家领地裸奔这事情，雪霞狼的威名根本不值一提。” 绯稻双手规矩的放在大腿上，淡淡回了瓦托拉一句。 瓦托拉脸部黑了下来。 “这种无谓的交锋假如说够了，我们来谈一谈正事吧。” 在言语上小小挫败了瓦托拉一次，绯稻打算结束这种游戏。 “真是的，别揭我的伤疤啊，被那个爆炸笨蛋蹂躏这件事，我到现在还不爽着呢。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也要亲手宰了你。” 瓦托拉拍着额头，颇为无奈的说了一声。 湛蓝色的眸子里掠过血光，切实对绯稻产生了浓郁的杀意。 “抱歉，我无意冒犯您。” 绯稻服软，说声道歉。 “那么，你们狮子王机关这次又要搞什么见不得光的阴谋？如果和我利益一致的话，我姑且听一听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见到绯稻这么识趣，瓦托拉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仔细聆听着狮子王机关所传达给他的消息。 大约十分钟后，绯稻站起身子，抚平有些皱褶的裙子与上衣，准备离开。 “你比以前更加有活人的味道了，寂静破除者。” 这句话从瓦托拉口里忽然说出来，绯稻将离的动作顿下。 “活人？怎么，我以前很像尸体吗？” 鬼使神差的，绯稻问出这样一句话。 “既不是尸体，但也不是活人，是活死人这种感觉吧……” 瓦托拉摸着下巴，给出这个答案。 “是吗……” 绯稻轻声呢喃，心情愉快的走了，尽管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脚步比任何时候都要轻快。 瓦托拉也没在意，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虽然他不明白，这位寂静破除者，为什么突然心情变好。 女人本就是奇怪的生物，还是男孩子更加可爱好懂一些。 ◆ 夜晚。 医院里面，古城全身手臂和腹部缠着绷带，不能动弹的躺在病床上。 “张嘴。” “啊~” 浅葱正在给古城喂饭，古城乖乖的没有动弹，再说，这种样子也不可能动弹。 “话说回来，古城，你也是的，那家伙当时手里有枪，你脑子是生锈了吗，那也敢上？看看你现在的伤势。” 责骂之中带有关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只有嘴上不饶人。 “那时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到你和凪沙在后面，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 古城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的确是这样没错。 他知道自己不是加尔德修的对手，平时没有锻炼积累，突然小宇宙爆发打败敌人，这种‘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实不出所料，他被人一拳打趴下了，起不来了。 第四真祖被一个兽人一拳打倒…… 古城没有做第四真祖这份觉悟，但光是想想，却也觉得惭愧，没脸见人。 “下次不准这么做了，要是真有个万一该怎么办？” “这种事要怎么保证啊？你和凪沙都被坏人抓走了，要是能够冷静才是怪事吧。” “笨蛋。” 浅葱哼了一声，脸部微红起来。 “为什么叫我笨蛋？我可是在救你……”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笨蛋！笨蛋！笨蛋！” 浅葱认定这个事实。 “知、知道了啦，用不着连续喊三声吧？我现在是伤员。” “伤员很了不起吗？信不信我把你身上的绷带扯了？” “喂，你别乱来，别扑上来啊，干什么——” 病房门被打开了，那月和矢濑进来。 “怎么，你们是在研究造小孩的方法吗？” 那月看到浅葱扑在古城身上，一过来就饶有兴趣问。 “才、才不是！我和浅葱什么都没有！” “对，对，才不要和这种笨蛋那个呢！” 两人矢口否定，浅葱规规矩矩站在距离古城远一点的地方，划清界限。 可是这种做法，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疑。 “原来不是啊？” “这一脸可惜是想干嘛？这么想的话，那月酱你快点找个同龄的男朋友结婚，这不就好了？”古城吐槽。 一旁的矢濑笑着开口：“古城你之前晕过去，所以不知道吧，南宫老师其实已经有男朋友了。” 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成真。 古城和浅葱满脸惊悚看着那月，这么小的合法那个啥，都敢忍心下口……怎么说才好呢？ 英雄？败类？变态？萝莉控？幼女控？ 总之，不是一般的男人可以做到的。 “那月酱的男朋友，难道是……白业老师？” 古城想到那个让自己全身发起冷颤的恐怖男人，身上有种不普通的气息，与那月待在同一个办公室里面。 如果对象是他的话，那么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只有这样不普通的男人，才有这么不一般的口味。 “白业老师？” 矢濑愣住，他知道那月有男朋友，但一直没有问，如今听古城说起，微微愕然。 这个名字……他记得是…… 于是，一个普通男性教师的形象，浮现在矢濑脑海里。 不会这么凑巧吧？ “他和那月酱一直在一个办公室里……咦，矢濑你不知道吗？”古城疑问。 “不是，他和南宫老师在一个办公室，这我是知道的。但我认为那种普通人，没办法和身为攻魔官的南宫老师交往吧，价值观念都不一样。”矢濑说。 攻魔官因为总是各种危险任务缠身，加上工作性质，和正常人没办法交流，一般来说，攻魔官之间互相恋爱，这种事反倒是正常。 相比之下，攻魔官和普通人恋爱相处，不是说不行，但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应该会很少。 “就是晓说的那样，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那月没有说太多，也不打算在这方面扯皮下去：“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事和晓说。” 浅葱和矢濑没有反对，老实地走到外面等待。 “晓，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在浅葱和矢濑暂时离开后，那月就向古城询问当时的情况。 “情况？” 那月脸色忽然严肃，让古城不明所以。 “加尔德修怎么死的？”那月问。 “呃……我也不知道，我当时都被他打倒在地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光线枪，打穿了那个加尔德修的脑袋，事情就结束了。这种事浅葱也可以作证的。” 古城仔细回想，最终只说出这么点东西来。 “那你有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比如违和的地方？” “违和？没有啊，当时情况就是这样的。加尔德修难道不是被警备队的攻魔官狙杀的吗？这种事不应该问我吧？” 古城不是很理解那月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问过了，警备队里面，没有安排狙击手狙击加尔德修……况且，即便是弦神岛最强的狙击手，也不可能一枪狙杀掉加尔德修，那个老家伙的反应力，可不是一般的强啊。” 那月这么说，是对加尔德修的实力表示认可的，想要拿下加尔德修，至少需要一个中队的精锐攻魔官，配备精良的对魔族武器，才能对他进行围剿。 至于能否抓住加尔德修，这种事就要看运气了。 所以，加尔德修被人狙杀这件事，让那月觉得里面疑云重重。 黑死皇派已经无关紧要，但是黑死皇派死后留下来的麻烦，根本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她有怀疑对象，但抓捕犯人是需要证据的，身为官方组织，不能够平白无故的抓人。 加上对方如今在弦神岛位高权重，这种搜查令，很难从弦神岛高层手中获得。 “不是警备队？那会是谁做的？”古城发愣。 “我只是问一问，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无关，不要多管闲事。这次暂且饶过你一回，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几斤几两，就敢和加尔德修单挑？你脑子是坏掉了吗？” “可是当时凪沙和浅葱……” “不准顶嘴！”那月脸色一冷，威严的冷厉气息，让古城顿时不敢反驳，她继续说：“救人这种事需要智慧与勇力，那么，请告诉我，第四真祖阁下，你现在具备以上哪一点？” 那月如此冷嘲热讽的话，古城找不到任何反驳她的借口，眼神不自然的瞥向别处。 “我说你啊，多大力做多大事，你那不是勇敢，更称不上什么智慧，只是急于送死的莽夫……不，你连莽夫都不如，莽夫至少还有反抗的余力。年轻人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希望这次的教训，可以让你长点记性。” 那月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重了，这种笨蛋如果不批评他严厉一点，下次肯定还会再犯。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光是知道还不行。有些错误不可以重复犯下，下次我会把你丢在警备队的监狱里，呆上一个月好好改正错误。” “不用这么狠吧，我还是学生啊……” 说到这个，那月更是来气，冷笑一声：“学生？你也知道你是学生？你英语成绩及格了吗？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补考哪一次通过了？你上学有几次是在规定时间内抵达教室？这样你也敢说自己是学生？身为学生的你，凭什么敢和恐怖分子交手？弦神岛的攻魔官难道全部死绝了，只剩下你这个学生可以上去战斗？很有能耐嘛，第四真祖晓古城。” 那月的话吐露不绝，一刀一剑扎进古城的心窝，让他全身血肉模糊，低着头无地自容。 “好好反省反省，这个世界可不会惯着你成长，第四真祖。” 那月丢下这一句，不理会古城被打击成失魂落魄的样子，哼了一声，走出病房。 内置在医院供于病人散步的小型公园，那月经过一张用来休息的长椅时，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我家的小子有劳你照顾了，南宫小姐。” 听到男人突然开口，撑开黑色洋伞走路的那月，脚步顿止下来，没有回头去看这个男人，只是听到对方的音色，联系他所说的话，就已经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 他有着良好的体格，被晒黑的暗色皮肤配合目中无人的样貌，不是很平整随意用小刀切出来的碎发，下巴的胡子碴很显眼。 穿着快要褪色的夹克衫，给人一种落后的黑手党气息，年龄在四十岁前后，饱经沧桑与岁月的洗礼。 手里拿着一个酒瓶，一边和那月搭话，一边喝着酒，酒瓶里面的酒只剩下不到一半。 “我只是做好身为教师的本分而已，否则这种麻烦事，我才懒得管理。” “不管怎么说，我家小子受你照顾也是事实。没想到我离开没多久，弦神岛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可以用变天来形容了。” 男人喝着酒感慨。 “那你死在外面反而会更好一点，有你在的地方，那个地方必定会发生不太好的事情……死都归还者——晓牙城。” 那月转过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之色。 和这种家伙扯在一起，必然会发生不幸。 或者说，在他返回弦神岛的那一刻，弦神岛已经在发生不幸了。 如此夸张的称号从那月口中吐出，晓牙城——第四真祖晓古城的父亲，不由得露出尴尬笑容。 老实说，自己头上这个带有诅咒意义的称号，让他本人也是布满憎恨与无奈。 每次从遗迹里探险，在同伴全部死掉的情况下，只有他一人活着出来这件事……会有‘死都归还者’这种称号也是理所当然。 便是这种理所当然，是晓牙城唯独不想要的‘幸运’。 “这个黑锅我可不背，即使在外面，弦神岛的一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例如新上任的坂柳评议员，还有南宫小姐你有男朋友这件事……” “死都归还者不是个负责遗迹调查工作的诅咒之人吗？什么时候改行做私家侦探，窥人隐私了？”那月冷冷笑着。 “兼职兼职，偶尔也会调查一些八卦的消息，不如说，这样才有生活的质感不是吗？如果整天做着遗迹调查的工作，那不是太枯燥乏味了吗？” 晓牙城谦虚笑着，又是灌了一大口酒，脸色微醺，但眼神愈加清明。 “晓牙城，你来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八卦我的事情吧？” “只是想向南宫小姐你郑重道谢，另外……还有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好意思，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这种事你麻烦别人吧。” 那月不想淌浑水，‘比较麻烦’这种说辞，怎么可以轻易相信。 和死都归还者牵扯上的‘比较麻烦’，那肯定是非常麻烦的程度。 “南宫小姐误会了，这件事和弦神岛无关，怎么说才好呢？南宫小姐应该也有所耳闻吧，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 那月眉头一扬，晓牙城故作神秘的姿态让她非常不爽。 到底是哪个东西啊？ “虽然目前没有波及到弦神岛这边，但我想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吧，不过不需要南宫小姐出手，如果事发的能把古城那小子‘囚禁’起来，用残忍一点的手段也可以，不如说那样再好不过……” 作为一个父亲而言，晓牙城直到这种要求对于古城这个儿子，可以说是非常过分，但他的确是如此请求那月的。 ◆ 黑死皇派暴动事件数日后，九月底。 在那月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女仆装的蓝色长发少女。 如人工雕刻成的精致容貌，眼神淡漠，看上去好像情感缺失一般，面无表情的向白业鞠躬，说声早上好。 “她是？” “亚斯塔露蒂，是我新招的女仆，怎么样，老白，是不是很棒？” 那月像是炫耀一般，给白业介绍她的侍者，脸上的笑容证明她心情不错。 “亚斯塔露蒂……她不是人类吧。” 白业思索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咦了一声，那月看了一眼亚斯塔露蒂，对方在听到白业说她不是人类时，依旧面无表情，情感淡漠得可以，之后那月才转过头，开口问：“你怎么知道亚斯塔露蒂不是人类的？” “首先是眼神，作为人类，她眼中的情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是容貌，那月你的容貌算是非常精致了，但不至于‘完美’，而这位亚丝塔露蒂小姐的容貌过于精致，各方面都完美到是工艺品的地步。最后是动作，这方面与正常人差异不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来的。整体而言，她的过于精致的工艺品形象，就不像是人类，她的样子和身体从头到尾都是‘做’出来的的感觉。” 人类的情绪、眼神、表情、动作等，是没办法如此完美的。 “本来想胜你一筹的，又被你看破了。老白，你观察力也太好了吧？” 那月似乎有点失望。 “我平时没事时养成的习惯，那这位亚斯塔露蒂小姐是？” “是人工生命体，我现在算是她的监护人吧。” 没有像白业解释太多，亚斯塔露蒂的身份确实非常敏感。 之前与西欧歼教师袭击中枢石门，最终失败，与歼教师鲁道夫·奥斯塔赫一起被捕。 由于是人工生命体，加上无自由行动能力，只能听从于人类命令行事，出于人道考虑，还有亚斯塔露蒂本身持有的价值，让她留在了弦神岛，由那月作为其监护人。 等到确定无威胁之后，才会还她自由。 白业听到那月的回答，没露出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 人工生命体，也就是人工智慧生命体，这种课题真白夜宫也在研究，并且研究到一个十分高深的地步。 他看得出，作为人工生命体的亚丝塔露蒂，时日无多，最多只有五年到六年的存活期。 亚丝塔露蒂很乖巧拿着打扫工具，清理办公室内的灰尘与杂物，一丝不苟的完成，让人很怀疑她是不是战斗型人工生命体，怎么做起家务来，比职业女仆还要认真严谨。 她乐在其中的模样，看来很满意这份女仆的工作。 “那月你作为这位小姐的监护人，我倒是能够理解，但为什么要她穿上女仆装？” 看着认真做着女仆工作的亚丝塔露蒂，白业挨着那月坐在柔软豪华的沙发上，拿起报纸的时候，问了关于亚丝塔露蒂的事情。 那月正在亲自调配自己喜欢口味的红茶，听到白业在旁边问出这个问题，很开心的回答他：“你不觉得女孩子穿上女仆装之后，就变得有种很厉害的感觉吗？这个可是萌点啊。” “有吗？” 白业想到了蕾米莉亚和她的女仆长，总觉得那个女仆长看待主人蕾米莉亚的眼神很怪，充满着‘邪恶’的欲望。 但要说厉害的话，的确是很厉害没错，给人一种非常能干的聪明劲。 “所以你根本不懂得享受啊，这方面你要跟我学习一下。” “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不过那月如果穿上女仆装的话，说不定也会很可爱……” “怎么，你想看我穿女仆装的样子吗？”那月转过头笑着。 “只是期待一下。” “明明很期待。”那月看着白业认真看报纸的专注神情，用挑逗他的语气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满足你这个变态兴趣好了，就当是你之前协助我工作的奖励。你现在是不是脑袋里开始忍不住幻想我穿着女仆装，站在你面前的样子了？” “兴趣归兴趣，为什么要加变态两个字？” “这种事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那月不作说明，端着红茶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昨天晚上回家忘记了备课，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备课工作。 自己体会？白业听到那月这么说，开始幻想着那月穿着与亚丝塔露蒂同款式，却是最小号的女仆装，女仆装的的围裙与下摆露出度很高，幼嫩的可爱容颜楚楚可怜，白皙的腿和…… 咳咳，白业用鼻子吸了口气，总觉得想下去会发生特别糟糕的事情。 反正合法就行了吧。 “话说回来，老白，你不用备课吗？” “昨晚在家备好课了，加上我早上没课，下午有一节。” “我还有攻魔官的工作，总觉得时间有点赶啊，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了。尤其是那个混蛋坂柳来了之后，平均下来，我每天都要少睡两个小时。” 听到那月在那里小声嘀咕抱怨着，白业喝了杯那月给他倒好的热水，拿着报纸观看最近的新闻，一句话没敢说。 “对了，老白，你知道坂柳吗？” “哦，那个新上任的评议员？听说很有势力，还是个在民间名声极好的慈善家，那月你问这个干什么？” 白业微微抬起手臂，报纸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仔细默看报纸上的内容。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看她可爱就冒然接近她，她很危险。” 坂柳最近没有派人到白业所在的别墅附近转悠，但那月还是不怎么放心的交代一句。 坂柳在她看来，是个手段层出不穷的危险人物，手中还掌握着如此恐怖的力量，即使是她这个空隙魔女，也不敢多有得罪。 “嗯，我明白了，我只是个本分生活得普通人，可不想卷入什么麻烦的事情中。” 那月没再说话，在上课铃快要响起之前，她带着教案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白业一人，看报纸，喝水，一直重复循环这两件事，生活平淡如水，就是普通两个字的含义。 ◆ 日本，神绪多地区。 位于神奈川西面，丹泽山尽头某个划分出去的集合部落。 那是被神绳湖包围起来的半岛状的土地。 而所谓的神绳湖，是由大坝建造而成的超大人工湖泊，每年都会吸引无数的钓鱼爱好者，还有登山旅客，前来这里观望风光，是一处绝佳的旅游景点。 四周被树木包围，丹泽山的某个地区尽显昏暗，此刻还是白天，但那份比黑夜更加深邃的黑暗，降临于这片地区。 明明是夏季，结果这片地区的上空，却有一层薄雾环绕，没有散开，让天空浓烈的阳光也无法刺透。 在这山林之间，除了薄薄没有散去的雾霭，还有一些无法称之为‘气息’的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吧。 但是只要上过战场的战士，就一定可以感觉出来这里异于寻常的气息——杀气。 让空气紧张焦灼起来的违和感气息，正是所谓的杀气凝聚，遍布薄雾所笼罩的山林之内。 透过茂密苍翠的树叶，可以看到在视野中若隐若现的巨大人工湖—— 可是没有这份心情去那里垂钓，或者观光了。 刀刃相碰的激斗声音，身穿巫女服的白发老妪，单手握着木制的薙刀，动作凌厉砍下几名骷髅士兵的头颅。 从骷髅士兵被切开的伤口位置，没有流出鲜血，只是简简单单的倒地。 但是在穿着巫女服的白发老妪看来，这根本无法称之为简简单单的事情。 “破坏湖底结界工作的人，就是你们吧？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到底是谁派过来的？为什么这么做？” 白发老妪眼神冷冷的望着这些手持刀刃，奋勇杀来的大量骷髅士兵。 他们被砍杀，不会喊痛，也不知道畏惧，只是如同冰块一般，如精密不过的机械运作身体，展开他们冷酷无情的一面。 大量的树木横倒，卷起来的灰尘盖住视野的前方。 白发老妪以与年龄不匹配的神速，在骷髅士兵们的包围下，如入无人之境。 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个这样的骷髅生物，但总觉得没办法彻底剿灭他们，加上年老体弱，即使年轻时候，是战斗力非凡的攻魔官，如今也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战斗。 即使如此，也该说一声了不起了。 从战斗到现在，在无数骷髅士兵的包围下，竟然一道伤口都没有。 在武艺这方面，这位白发老妪绝非是凡人之境，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 若是她再年轻二十岁，也不至于轻易的开口喘息，感到疲惫。 “绯纱乃大人！” 从密林之中，冲出一名名手握武器的女性，年长者有二十多岁，年纪最小的，不过还是初中生。 她们有的是穿着便装，有的是穿着校服，手中的武器也都不是凡品，华丽的在山林中穿梭，以飞舞的姿态向骷髅士兵们展开进攻。 女孩们手握着的武器释放出强大的魔力，外观华丽，步伐卓越，舞起利器的瞬间，动作没有丝毫多余，也不把骷髅士兵们的坚硬刀刃当回事，斩杀、斩杀、再斩杀…… 几乎是转眼的事情，她们协助白发老妪，就结束了这一场战斗。 骷髅士兵们倒下的尸体化为白色的石粉吹散在空气中。 在树叶遮掩的地区，有一道纯白的人影……与骷髅士兵的形象略微不同，只是笑着，静静地观看这场战斗，没有插手其中。 “你是……” 最先警觉的是白发老妪，女孩子们口中的‘绯纱乃大人’。 那是和骷髅士兵不同于一个层面的力量，绯纱乃目光凝重，额头甚至出现了冷汗。 好可怕的压迫感。 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绝非是籍籍无名之辈。 绯纱乃紧握住手中的薙刀，与支援而来的女孩攻魔官们，集合成一股强大的气势，总算是抵消了那萦绕在山林之中的沉重压力。 “干得不错，虽然这些家伙只是杂兵，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结束。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水平还真是不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破坏湖底下的封印结界？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 绯纱乃这样质问，眼神锐利而不善地瞪着那个身穿白服的神秘人，他有着一头醒目的浅蓝色短发，脸上的白色面具也比较醒目，惹人注意。 绯纱乃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这号人物。 “这种事谁知道呢，不过你们这点力量不足够抵抗倒是真的，湖底下的那个东西，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圣歼遗产吧？抱歉啦，那东西还是交给我们白色庭园处理比较好。之后我会再来的，再见。” 绯纱乃想要上去阻止，结果那个人突兀从面前消失了，仿佛不存在一般。 “绯纱乃大人，那个是……” 对于旁边这位女攻魔官的小声问话，绯纱乃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眼中的担忧却说明一切。 有人在觊觎湖底那个‘东西’的力量。这是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实。 白色庭园……这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非要得到湖底的那种‘魔物’不可？ 尽管成功打退了敌人，但更多的疑惑让绯纱乃的表情没有放松，反而愁眉苦脸，认为这些神秘的家伙，必然会再次过来袭击，直到湖底的那个东西彻底释放…… （PS：偶尔来个一万多字的大章，平时七八千字的小章就好了……我实在撑不住了。） 第二十八章 陷落的电子女帝（一） “出现在神绳湖周边的神秘人？”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是在当日下午时分，消息由驻扎在神绳湖附近，狮子王机关麾下舞戚媛和剑巫们汇报过来。 在高神之社正处理事宜的狮子王三圣之一暗白奈，听到这个堪为不妙的情报时，秀美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估计也是察觉到事情的棘手，不满的咋舌起来。 弦神岛与第四真祖的事情，都还在处于储备阶段，但她从来没有料想到，神绳湖那里会陡然出现意外。 根据情报显示，这些‘神秘人’在大约一个月以前，就通过变装成普通的旅客，来到神绳湖附近垂钓，或者观光风景，暗地里却在接触神绳湖底下的那个‘东西’。 他们正式行动应该是最近两三天内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正好是弦神岛面临黑死皇派暴动的时间。 可以说是十分凑巧吧，但明显，这股神秘势力，与黑死皇派毫无关系。 相比黑死皇派引发的暴动，神绳湖下面的那个‘东西’，反而更加危险。 而这个所谓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代号——黑壳。 在黑壳之中，栖居着一群异常残暴而凶狠的魔兽——蜂蛇。 每次黑壳的活性化达到最高峰时，就会破坏周围布下的封印结界，导致蜂蛇出巢，引来难以预料的灾厄。 因此，蜂蛇自古以来就被视为灾厄的化身。 距离上一次强化对‘黑壳’的封印结界，已经是大约七十年以前的事情。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效果有所减弱，可是按照封印结界的强度，距离‘黑壳’产生活力，至少还有三到四个月左右的蛰伏期。 然而这所谓的蛰伏期，被这伙来历不明的神秘势力破坏了。 过来汇报的剑巫少女，手中拖着一种类似于蓝色金属块的精密仪器，恭敬地放到暗白奈手中。 “那群神秘人，就是用了这种玩具破坏了结界吗？” 暗白奈观摩手中的这个蓝色金属盒，上面残留着某种术式的残余能量，据其运行的程度与形式针对，这是专门应对封印而特别制造出来的破解仪器。 “是的，暗卿。目前留守在神绳湖周围的剑巫与舞戚媛，已经全面戒严，政府也派遣出自卫队，展开协助工作。” 那名剑巫回答。 暗白奈摆弄着手里的金属盒，眼里流动着金色的光芒，想要看清楚这种金属盒的原理。 从外表看，这只是一个密封起来的金属盒子，然而在短短几天内，让封印‘黑壳’的结界产生了裂痕，并且刺激了‘黑壳’里面的生物——蜂蛇，证明它不凡的破解封印能力。 这种仪器没办法一次性解开底下的结界，因此，暗白奈可以认为，对方大概是想要采取温和一点的手段，在‘黑壳’身上谋取什么东西吧，没有采用暴力破除手段，防止‘黑壳’本身出现意外。 “政府行动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绯纱乃那边怎么说？” 暗白奈呢喃了一句，眉头紧皱不放。 “绯纱乃大人之前和敌人大战一场，现在正在神绪多神社内休息。在她休息之前，曾经对我们传达一个消息——神秘势力首领，是个浅蓝色头发、脸上带有白骨物质面具的不明人员，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气息，不弱于三圣大人。” “还有什么吗？” “对方麾下拥有大量带有骷髅面具的士兵，不像是人类，与人工生命体相近。并且他们不懂恐惧，是纯粹应用于战斗的人工生物兵器。” “嗯，辛苦你了，下去吧。” 听完剑巫少女的回报，暗白奈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 将门帘带起，剑巫少女恭敬退下。 在剑巫少女退下后，暗白奈微微斜视后方，某个穿着古代武士服的男子出现在她背后。 三圣之一隔宗慈，暗白奈与剑巫少女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 “隔，你觉得怎么样？”暗白奈问。 “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首要工作是要加固对‘黑壳’的封印工作，中心不能有所转移。” “那封印的事情……” 暗白奈笑了起来，眼神阴暗，带有某种令人不安的色彩。 “按照古训上说的那样做吧，至于闲那里，就暂时不用告诉她了。那孩子有洁癖，说不定会反对这件事。让她继续留在弦神岛行动即可。” “这样一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让老人家一个人独力担着这种行为可不太好。必要时，也可以解决掉这些暗处的老鼠。” 暗白奈站起身体，银白的头发披散下来，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那就拜托你了，小心一点……” 暗白奈主动接手这个任务，隔宗慈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就恢复过来。 本来他还担心‘黑壳’那边会发生意外，不只是要维护封印结界工作，还要一边面对不明势力的敌对者，如果有暗白奈亲自过去坐镇，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同为三圣，隔宗慈清楚‘闲古咏’与‘暗白奈’的真正实力，三圣虽然修炼的体系各不相同，但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 在战力上，以‘闲古咏’为最，要说三圣中最难缠一个，非‘暗白奈’莫属。 ◆ 千瞳子准备好的晚餐，少说是十个人的份量，在餐桌上经常出现的大概是各种品种的肉类了，这些肉食并非出自弦神岛，而是出自真白夜宫的养殖场。 没错，真白夜宫也有养殖场，于第三塔附近开辟出来一块地，海里游的，地上走的，天上飞的，能够叫出名字的，大部分俱全。 本来这是第三塔统领妮莉艾露为了让幼小破面皮卡罗，还有红魔馆精神不太正常的某个幼女吸血鬼，特意制造出的动物园，陪伴他们开心的里面玩耍，观看有趣好玩的动物。 然而偶然有一次千瞳子到第三塔附近散步之后，一切就都变了，动物园变成养殖场。 直至如今，白业还记得当时皮卡罗和芙兰朵露哇哇大哭的样子，亲眼看着可爱有趣的小动物在千瞳子手中娴熟的被剥皮放血，掏取内脏肝肺，最后经历各种煎烤油炸的考验，给他们留下了无比深刻的阴影。 最后无奈的妮莉艾露，不得不在第三塔动物园旁边，建立一个同等规模的养殖场，总算是安抚住了皮卡罗和芙兰。 久而久之，在千瞳子这个肉食者的领导下，第三塔养殖场开始兴起，到现在已经是为真白夜宫干员们提供新鲜有营养肉食的专门属地，有专业的技术型破面负责监管。 看着餐桌上几天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可爱小动物，现在已变成了散发出油脂香味的美食，白业咬了一口，从中可以体会到千瞳子快如闪电的剑术，还有精湛绝伦的厨艺，味道香嫩可口，酱汁也处理得天衣无缝。 算不上全肉大餐，还是有两三个素菜的，还有清爽不腻的淡汤，只是白业吃着肉，总觉得口里还少了什么。 “呼——我吃饱了，已经快要死了。” 晚饭过后，帕秋莉穿着薄薄的淡粉色衬衫，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躺着，看样子是力尽而倒下。 “别在这里把衣服掀起来啊，这样会感冒的哦。” 白业看着帕秋莉满脸幸福的倒在沙发上，摸着微微鼓起的肚皮，提醒她一句这样会得感冒。 “只是躺一小会儿啦，今天在家里看了一天的书很累了嘛，所以现在要休息一下——等等，你要去哪里？” “去外面散步，替我和千瞳子、清璃说一声。” 白业没有披上外套，将领带扯下，解开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一个纽扣，这样就显得凉爽许多，转过头回答帕秋莉。 “那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买些雪糕吧，草莓味和巧克力味随便，反正要甜一点的那种。” “吃那么多甜食不要紧吗？会肥胖的吧，尤其是小腹那块。” 白业望着帕秋莉敞开来的雪白肚皮，正微微的鼓起。 “你好啰嗦啊，肥胖这种事和我无缘，我的身材一直都有保障。” 帕秋莉保持趴着的姿态，很有气势抬起头，鼓着脸对白业抗议起来。 白业说她会肥胖这件事，让她心中感到不快。 “我觉得你最近的体重有点上升。” “那是你的错觉，要不然是我的胸部再次发育了。” 可是你的胸部和平时相比没有变化啊。白业心中补上这一句。 答应帕秋莉给她买些甜味的雪糕回来，白业扫了一眼在厨房里洗碗的千瞳子，清璃也在那里帮忙，但总觉得那里有一种常人接近的气息——杀气腾腾。 汤勺和菜刀漫天飞舞，锅碗碟盘砰砰直响。 错觉，幻听，都是假的。 就这样，白业一路平安的踏出了别墅大门。 现在只是刚刚入夜，大概是晚上七点钟时间，白业漫无目的的一个人在街道上散步，两侧有过往的行人，有的是单身一人，有的是情侣说说笑笑走过去。 大街上有各色各样的人，站在树底下的职场精英，好不容易下车准备回家，结果因为上司的一通电话，不得不重新搭上电车，返回公司处理事情，表情懊恼而无奈。 偶尔会有登录魔族，在路边调戏女性，但没敢过火做什么，然后嘻嘻哈哈的走了。 弦神岛的夜晚热闹而平静，白业坐在色彩有点昏暗的路边长椅上，头微微后仰，这样做会让身体更加清凉舒爽一些。 “啊——” 长长的吁叹，某个男人很凑巧的走来，坐在他身边。 手里拿着酒瓶，小刀随意切出来的碎发，皮肤微暗，表情微醺，但眼神清亮，让人知道他没有喝醉。 他打了个嗝，脸上浮现微红的颜色，眼睛一直打量着从大路上行走过去的年轻女性，观看她们露出来的腿，还有饱满丰润的身材，嘴角微微扬起，露出来的笑容应该说是欣赏，还是什么的，总之不会令人觉得讨厌。 反而这种颓废与成熟的大叔形象，说不定很有异性缘。 吃着从路摊上买过来的烤肉，观看过往的美女，咕噜噜喝酒的粗鲁声音，可以看得出他正在享受这浪荡不羁的生活。 白业一直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着他手里的酒，散发着很粗野有劲道的香味，是某种特产烈酒。 正好这个男人也对视过来，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瓶递过来，很投缘的询问白业：“要来一口吗？” “可以吗？这应该是很名贵的酒吧？” “酒哪有什么名贵和不名贵的，都是用来调剂人生的麻醉品罢了。不是这个道理吗？” 白业可以看得出，这个男人在某些事情上失意过、悔恨过，可能是情场上的失落，也可能是因为子女的问题。 从男人手中接过酒瓶，没有酒杯盛酒，直接往唇边倾斜灌入口中。 浓烈麻痹身体的刺激感，还有那狂野奔腾在口腔内的香味，是白业没有喝过的烈性酒。 “怎么样？” “味道很棒。” “我就说的吧，这可是……等等，你别全部喝光啊？给我留一点，我没让你喝第二口啊！” 正要说什么的男人，突然看到白业又是灌了一大口，立马从白业手中夺过酒瓶，看到里面的酒已经见底，顿时哀嚎起来。 “糟糕，这是我带回来的最后一瓶了，我的美酒啊！” 男人欲哭无泪看着酒瓶里最后的一点酒，很宝贝的收藏起来没有喝掉。 “抱歉，因为很久没有喝酒了，一时间有点情不自禁。” 男人幽怨责怪的眼神看过来，白业淡淡地回答他一句，脸上毫无歉意。 接着，白业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酒吧，正处于营业状态，向男人建议说：“怎么样，去那里喝一杯如何？我来请客。” “我珍藏的美酒是那些杂货能比的吗？” 男人看上去余怒未消。 这家伙的酒品真差。 白业瞥开视线，反说他一句：“我记得你刚才说过酒哪有名贵不名贵的道理，都是用来调剂人生的麻醉品……” 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男人心中发出悲鸣。 不愧是空隙魔女的男友。 和那个唯我独尊的魔女一样的嚣张跋扈。 想到此，男人对白业更加好奇起来。 和白业在路上遇见只是偶然，他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魅力，可以在拥有多名女友的情况下，拿下那个大名鼎鼎的空隙魔女。 这在同为男人的他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想到自己离婚数年的妻子，男人心中更加不平衡起来。 进入酒吧的时候，偏角的位置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只能在大堂区域，和男人一同坐下。 弦神岛的酒吧，白业还是第一次来，但男人似乎非常熟悉这里，可以看得出，他以前没少来过这样的地方，点好酒，让服务员送过来，其中还有作为配餐的高级烤香肠之类的风味小吃。 白业和他一起在酒桌上喝着高级酒，一边品尝这里的风味小吃，烤香肠比较粗大，同时非常有嚼劲，牙齿咬破烤肠的时候，有一股独特的肉香熏陶口腔，如果这个时候再大口的灌入烈酒，生活的质感就有了。 “晓先生经常来这里吗？” 白业从男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叫做晓牙城。 “以前倒是有经常来，不过近来工作太忙，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回弦神岛了。” 晓牙城咕噜噜的粗野喝酒声音，在这种格调优雅的酒吧里面，和绅士的礼节一点都搭不上边。 不过只要喝得兴奋开怀，这些旁枝末节倒也无足轻重。 “晓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到处考察，关于一些世界上没有解开的秘密之类的。解开这些秘密，就是我所做工作的原本任务。” “遗迹调查？这种工作很辛苦呀，过程也很危险吧。” “拥有冒险精神的男人，才会显得有气概不是吗？可惜我的一儿一女，没有继承我这方面的天赋。” “的确可惜，像晓先生这样的遗迹调查工作者，不但辛苦，同时还要背负生命危险，现在愿意做这种工作的人才越来越少了。” “年轻人忍不住这种枯燥生活的，遇到的事情也大都是超脱常理之外的诡异案件，偶尔还要和危险的魔族合作、战斗什么的……如果不是特别的爱好者，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 晓牙城点头，正如白业所说，遗迹调查充满着各种神秘，各种无法理解的诡秘之物，一旦沾染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且没有能力自保，只能听天由命了。 工作之中伴随大量的文献解读等枯燥时间，寻找本就不多的志同道合者，还要向当地政府申请许可什么的，还要经常提防同行的伙伴……总之特别麻烦且辛苦。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期间，晓牙城也问了白业很多问题，工作、兴趣爱好等等之类的话题。 大多数时候是在吃着有嚼劲的烤肠，碰杯喝酒，到最后，两人都有点醉醺醺的强撑着身体，不服输的看向对方。 “很能喝嘛，白老弟，不过今晚的胜利者注定是我。不能喝趁早认输回家吧，你明天不是还有课要上吗？” “这种话我来说才对，晓先生你已经穷途末路了，现在倒下不算丢人。” “这算什么话？男人怎么可以轻言认输？我至少还能喝五十杯。” 晓牙城端着装满酒的玻璃杯，挑衅看来。 白业眉头一拧，回敬他一句：“你还能喝五十杯，那我肯定还能喝一百杯。” “我能喝一百五十杯。” “那我就能喝两百杯，反正比你多。” 晓牙城不服气的端着酒杯，一口气喝完。 白业也不甘示弱，咕噜噜喝完满杯的酒，然后倒上，让服务员再拿酒过来。 一阵时间后，地面上散乱放着空掉的酒瓶，白业烂醉如泥的趴在酒桌上，晓牙城倒在座椅上，头仰着，看着天花板上五彩缤纷的吊灯，手里拿着还有四分之一酒的酒瓶，慢慢往嘴里套，小口吸着。 “晓……晓先生，我们罢手言和吧，就当是平局……平局收场……” 白业趴在酒桌上，吐字有点不清楚。 “唔……你认输了？” 倒在座椅上的晓牙城，听到白业这句话，微微挺起腰杆，醉醺醺抬头看他。 “想得美，你是不是非要和我分个高下？” 白业双手按在酒桌上，不爽地反问晓牙城。 “你只要认输，我就放你走……嗝……” “休想。”白业晃着身体，走到晓牙城身边，去夺他手里的酒瓶，很有气势的说：“来就来，明天我不去上课了。” “你干嘛拿我的酒？你的酒在那边呢。神经病啊。” 晓牙城嫌烦的推开白业，白业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有点茫然地挠了挠头。 “老白？” 正要起身，耳边传来熟悉的威严声音。 那月竖着眉出现在白业面前，穿着那身不变的黑色洋装，腰间别着折扇，正一脸不悦的瞪着他。 晓牙城此刻已经倒在座椅上呼呼睡着了，呼噜声都打得很响。 “那、那月？” 白业全身一哆嗦，立刻清醒了不少，看到那月严厉而恐怖的神情，让他想到了千瞳子拔刀的场景，连忙朝着桌底下钻。 “……” 看到白业钻桌底的行为，那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这两个混蛋怎么碰在一起了？ 晓牙城是个酒品很差的酒鬼，那月知道，但没想到白业同样是个酒品极差的酒鬼，平时一派斯斯文文，背地里还有这么活泼生动的一面。 那月无奈地打了一通电话，让晓牙城的女儿凪沙过来领人，她则把白业从桌底下揪出来，拧着他的耳朵帮他醒酒，边向着酒吧外走去。 酒吧门开了，站在那里的是一名穿着淡紫色宽大睡袍，头上顶着荷叶帽的美丽女性。 揪住白业耳朵的那月，以及忽然出现在酒吧门口的帕秋莉正好面对面碰到，看到对方之后，表情一愣，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气氛一时诡异下来。 “要过来坐坐吗？” 良久，帕秋莉打破了沉默。 “不、不用了，我就是偶然路过，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处理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再见。” 说罢，把白业丢到一旁，那月脸上飞满红霞，从帕秋莉旁边逃走似的跑开了。 帕秋莉盯着那月渐渐远去的背影，接着转过目光，看向正欲偷偷溜走的白业，声音幽幽在空气中响起： “亲爱的，你答应给我买的雪糕呢？” ◆ 次日早上。 “……啊……” 某个多管闲事的妹妹打开窗帘，被神圣而光明的太阳照耀，作为吸血鬼的古城像是尸体躺在床上，发出了悲惨而痛苦的声音。 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是，足以把古城皮肤都能烤焦掉的灼热紫外线，这么说有点夸张，但也可见吸血鬼对于太阳这种万恶的事物，是何等的憎恨而厌恶了。 “太阳就该爆炸，去死吧……” 古城嘴里呢喃地说出诅咒的阴森话语。 “别一大早就在那里中二病啦，古城哥，你已经不是中二年纪了。快点起床，太阳都快烧到你屁股了，如果不起来，我就用扫帚赶你下来了。快点快点。” 催促古城起床的唠叨话语，来自于他可爱又啰嗦不已的妹妹——晓凪沙。 穿着清凉的女式校服，面前围着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打扫工具，是一个勤快过头、精力旺盛的女初中生。 把长发扎成短发的风格，圆圆睁着的大眼睛，给人以活泼积极的阳光少女印象。 和他这个学习与生活一样不精的废材兄长，简直是个天生完美的美少女。 “唉……” 古城发出了虚弱要死的叹息声，像是知道如果再不起来，可能要被可爱的妹妹唠叨一整个早上，这一定是比被万恶的太阳照射，更要痛苦绝望的事情。 他彻底死心了，从床上慢慢的坐起，拨了拨头上睡乱掉的刘海，对于吸血鬼而言，没有比在白天还要上课这件事，更要糟糕的事实了。 而不巧的是，弦神岛上没有可以在夜间上课的学校，如果有的话，他肯定是第一个去报名。 古城坐在床沿，因为被凪沙强行叫醒，脑袋里充满着混乱与麻痹，导致身体生锈似的没办法动摇。 看到古城这懒散到夸张的形象，凪沙拿着打扫过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古城无奈地说： “太夸张了吧，古城哥，你又不是吸血鬼，正常人哪会受到阳光的沐浴，就变成这个样子啊？” 我就是吸血鬼啊！可是这个秘密无法向凪沙透露，之前被黑死皇派抓走这件事，让她对魔族的恐惧症加深，古城不知道自己的吸血鬼身份暴露给凪沙知道，那场景一定很糟糕。 所以他拜托无意间知道自己吸血鬼身份的浅葱，千万不要在凪沙面前提起他是吸血鬼的事情。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古城总算穿好了衣服，但没有披上外套，经过大厅准备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看到了像烂泥倒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鞋袜都没脱，正在沙发上形象不雅的呼呼大睡着。 “混蛋老爸？” 这个男人的身份正是他的父亲，目中无人的相貌，经常在外被晒得有点发黑的皮肤，还有喝醉酒大睡的样子，都和印象中的父亲——晓牙城一模一样。 “怎么可以叫爸爸混蛋？古城哥，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凪沙不知何时出现在古城背后，这样数落古城的不是。 “呃……可是这个家伙肯定是在回弦神岛的时候，在夜店里面找小姐喝酒了吧？他总是喜欢这种放荡不羁的生活。谁知道他在外工作，有没有勾搭什么艳丽四射的大姐姐啊。” “古城哥，你……是在嫉妒？” “谁？谁嫉妒？我只是觉得这个混蛋一点都没有父亲的作为，一声不吭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望凪沙你。” “牙城他也是有苦衷的吧，我们应该体谅他。” “能有什么苦衷，昨晚肯定是在美丽的大姐姐那里逍遥快活……” 这么说着的古城，心情不爽的准备走去卫生间。 “不是哦，牙城昨晚是和那月酱的男朋友在喝酒。好像是教高中部三年级的历史老师，是那月酱跟我说的。她昨晚十一点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让我去酒吧把牙城带回来的。” “那月酱的男朋友？” 古城打了个寒颤，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红火火的警报声。 该死，又是这种害怕的感觉。 现在光是听到名字，骨头都在颤栗着。 “古城哥，你很冷吗？” “啊，没有，我是在做运动。”古城扭了扭身子，一边和凪沙笑着搭话：“看吧，我这是在做早安运动。” 凪沙学着古城的样子，别扭的做着这些动作，最终头疼地吐了口气。 “古城哥，你最近很奇怪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脑袋？最好用刀子切开来看一看。” “有这么和哥哥说话吗？我脑袋很正常。” 古城翻了个白眼，走到卫生间里开始洗漱。 晓家平静的早晨如此过去了。 ◆ 同一时间。 某高级公寓。 身为弦神岛评议员之一的蓝羽仙斋，正吃着妻子蓝羽堇做好的早餐，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去上班的时候了，便在这个时候，他所在公寓的门被敲响了。 “堇，去看看是谁。” 听到丈夫的话，身为妻子的蓝羽堇点了点头，去玄关那边把门打开。 “冒昧来访还请见谅，蓝羽堇小姐是吧？” 对方很有礼貌的笑着打招呼。 “我是，你是……” 银色具有质感的及肩短发，手里需要一把手杖才有走路的柔弱姿态，可以激发人强烈的保护欲望。 蓝羽堇认出了这名少女的身份，是弦神岛新上任没多久的评议员，与她的丈夫蓝羽仙斋处于一个阶层的大人物。 在她身后跟着可以说是出名人物的得力护卫，还有两名穿着黑色西装、佩戴墨镜的精壮男子。 如果说是拜访，陡然带着这么多人，未免有点不礼貌。 而且还是在一大早上，这让蓝羽堇十分怀疑，这位坂柳评议员，是否是怀有不好的目的过来。 “坂柳小姐？好久不见了，早上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蓝羽仙斋沉稳有度的脸庞上，波澜不惊，即使看出坂柳别有用心前来，脸上也保持着该有的淡然与稳重，大方的邀请坂柳进来。 “失礼了，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蓝羽评议员。” 坂柳微微一鞠躬，礼貌做得十分到位，带着人进入蓝羽仙斋的家里，在蓝羽堇的接待下，面对面和蓝羽仙斋坐在沙发上。 “坂柳小姐有什么事找我？应该不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这么简单吧？” 蓝羽仙斋目光审视着坂柳，还有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邦比爱塔，露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他承认，之前是小看了这位有点余钱，可以制造贤者之石的少女。 如今看来，这位坂柳评议员的目的，他差不多可以猜到一些，因为坂柳也没有隐瞒什么的。 在她当上评议员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开始布局，光明正大地渗透弦神岛的权力机构，让弦神岛变成她的一言堂。 “弦神岛如今的局势已经非常开明，我相信蓝羽评议员和我一样，都希望弦神岛可以在未来，在国际上独当一面吧，完全抛弃日本政府的扶持，成为第四个拥有最大主权的夜之帝国。” 坂柳手杖始终点在地面上，对着蓝羽仙斋微微一笑，话语平静而又信心。 “目前来说，这有点不太可能。我们缺乏第四真祖的助力。” “这么说来，蓝羽评议员您才是最后的赢家呢，您的女儿蓝羽浅葱，不但是弦神岛大名鼎鼎的电子女帝，同样与第四真祖晓古城阁下关系匪浅。我可以认为……” “请不要胡言乱语，坂柳小姐，我只是完成作为我评议员的工作而已。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处理好了。在古城那孩子还未成为第四真祖之前，我早已经是弦神岛的评议员了。” “是吗？如此看来，弦神岛很快就会诞生市长的制度了吧，毕竟要为之后的夜之帝国领域服务啊。” “如果可以成功的话，这的确是应该要尽快确立的事情。” 蓝羽仙斋点了点头，同意坂柳的政治目光。 弦神岛把持在诸多财团与政客的手中，没有统一的至高领导者，权力也未集中在一人手里，主要是谁都想要吃下这口蛋糕，但没有一人拥有这种能耐。 即使是风头最劲地矢濑财团，也无法在弦神岛一手遮天，很多时候，都要随从高层决议，改变作战策略。 这种政治态度，在不久之后，一定会迎来一次统合的转变。 若是没有空隙魔女一直在干涉的话，第四真祖也不会被散养至今，空隙魔女这么做无可非议，保护晓古城，让他过上平静的生活，是第四真祖的父母请求。 弦神岛高层在期盼第四真祖力量的时候，也在畏惧这把利刃，是否能为自己所用。 如果刀刃不能为自己所用，再锋利的刀刃，也不过是精致的废品罢了，只能毁灭。 “话题进行到这里，我想蓝羽评议员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希望蓝羽评议员支持我，成为弦神岛的市长，协助我控制弦神岛全局。” “抱歉，坂柳小姐，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你难道已经完全支配第四真祖的行动力了吗？” 蓝羽仙斋转而言其它。 “不需要这么麻烦，没有第四真祖，我也有能力以弦神岛为核心，建造第四个夜之帝国，我只需要蓝羽评议员您点头或者摇头。您的决定呢，蓝羽评议员？” 这么说的坂柳，已经杜绝了蓝羽仙斋所有退路，客厅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 坐在蓝羽仙斋旁边的蓝羽堇，神色紧张地看着彻底交火的二人，她也没想到，坂柳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撕破脸，要得到一个完整确定的答复。 “抱歉。”蓝羽仙斋再次说一声道歉，平淡拒绝坂柳极有诚意的邀请，回答她说：“夜之帝国只能围绕真祖来建立，没有得到第四真祖所有权的坂柳小姐，这种事情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请恕我无礼，坂柳小姐请回吧。” 坂柳按了按头顶的白色贝雷帽，从沙发上站起，手杖轻巧地点在地上，对着蓝羽仙斋微笑说：“真是遗憾，蓝羽评议员，也许今天我该和您告别了。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漫无边际的空谈上面，为了节省我的时间，请允许我现在使用一些过火的暴力手段。” 蓝羽仙斋微微愕然，位于坂柳身侧的两名黑色西装男子，其中一人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 上面最醒目的是三个大字——逮捕令。 蓝羽仙斋不明所以，这种文书，在他看来，根本不具备任何的法律效力。 他正要嘲讽坂柳手段幼稚的时候，另一个黑西装男子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给蓝羽仙斋观赏。 蓝羽仙斋看着那部视频，还有视频所取的名称，脸色阴沉铁青下来。 “坂柳，你——” 坂柳很开心的笑着，对于蓝羽仙斋将要噬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意料之中的拒绝呢，蓝羽评议员。不如说，您这么做正合我意。请不要动粗，这不是绅士的优雅作风。请在监狱之中，也保持这份温雅从容吧，蓝羽评议员。” ◆ “打电话给堇阿姨，没人接听？” 第一节课开始前的教室内，正在和浅葱、矢濑聊天的古城，陡然听到浅葱来了这么一句。 浅葱现在的母亲蓝羽堇，并非是她亲生母亲，而是她父亲蓝羽仙斋续娶的妻子。 在几年前，浅葱和她的父亲关系很差，这阵子有所缓和，但也处于和父母分居的状态。 浅葱和后母蓝羽堇相处得还算不错吧，平时有很多交流。 然而今天早上上学的路上，浅葱忽然想起来上次回去的时候，把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了，所以打电话问问蓝羽堇，那个东西还在不在，结果打了好几遍，那边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因此，早上来的时候，浅葱显得忧心忡忡样子。 “放心吧，可能是堇阿姨出门买菜，忘记把手机带上了吧？凪沙平时也会忘记带手机出门。”古城这么安慰浅葱。 “我当然知道啦，可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皮一直在跳啊，就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样。”浅葱叹了口气。 “该不会你昨晚一直在玩电脑熬夜吧？” “这和熬夜有什么关系？不过，说起来，昨晚的确是两三点才睡，一不小心玩过头了。”浅葱摸了摸头发 “眼皮跳和灾难又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多半是你的心理作用。待会你再打电话给堇阿姨，不要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差点让我以为真的要世界末日了。” 古城兴致缺缺的回到自己座位坐好。 “什么嘛，古城这家伙。”浅葱不满地咋舌起来。 “他就是这个样子，但是古城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这多半是你心理作用。” 矢濑双手放在脑后，一脸轻松笑着。 “喂，矢濑，怎么连你也……” 正要说什么的浅葱，忽然讲台上传来那月传来呵斥的声音：“喂，那边的，快点回座位坐好啦，上课铃打响了不知道吗？” “呃……” 才注意到上课铃打响的事实，浅葱乖乖到座位上坐好，掏出英语课本，认真上课。 古城唉声叹气，抱着头几乎趴在课桌上，以蚊香眼的姿态上课。 英语课他真的不太擅长啊，脑袋快要爆炸了一样。 但说起来，不擅长所有科目就是他最大的擅长点。 课上到一半，那月正站在凳子上，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工整的英文。 门被敲响了，外面走进来两名穿着西装的男子，恭敬对着站在凳子上写粉笔字的那月鞠了一躬： “南宫教官。” “在学校叫我老师就好了，有什么事吗？” 那月从凳子上跳下来，粉笔往讲台上扔去，拍着手，让手心的粉尘掉落，一边向这两个西装男询问。 这两个人是警备队的成员，但不是负责和魔族战斗的攻魔官，即使如此，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来到她的班级，也让那月感到疑惑不已。 “我们是来找蓝羽浅葱同学的，有些事情想要向她询问一下。能方便一下吗，南宫老师？” 那月挑了挑眉头，在盯了两位警备队成员一会儿后，对浅葱喊了一声：“浅葱，你跟他们出去一下。” “好的，南宫老师。” 浅葱也满心疑惑，警备队的人为什么找上自己，她没记得自己和警备队的人有打过交道，平时的工作也没有太大交际。 “其余人别看了，继续上课。” 看到全班的注意力被浅葱吸引走了，那月用力拍了拍黑板，发出很大的响声，让他们回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学习上。 那月也在疑虑，警备队寻找浅葱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之前黑死皇派的事情？ 不过在事件过去几天后，才迟迟过来寻找，真是太奇怪了。 第二十九章 陷落的电子女帝（二） “看来你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第一节英语课下课后，那月拿着教案回到办公室，看到的是白业坐在沙发上，像平时阅读报纸的一幕，面前放着一杯冷却的热水。 白业微微放低手中的报纸，更好的注意到容貌精致到不可思议的萝莉女友，对方正一脸严厉准备批评他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啊，昨晚回去之后我有在认真反省。” 白业叹了口气，然后露出苦笑。 “不是我说你，身为教师，在外面喝酒到那个时候，最后还喝得烂醉如泥，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那月双手叉腰，觉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那个样子，那月你就稍微有点大人的容量，原谅我吧。” “这和大人的容量无关……不过，你是怎么和晓牙城认识的？” 把从教室里带回来的教案，往面前的桌子一丢，那月整个人坐在豪华宽大的座椅上，与身体不显比例的威严反而更加浓重了。 “昨晚吃过晚饭，出去散步的时候，在路边偶遇碰到的。” 白业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经过，实话实说。 “第一次认识，就喝成这样？”那月非常无语。 “这可能就是所谓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吧。” 白业放下报纸，摸着下巴，用简洁的话概括昨晚自己和晓牙城喝酒这件事。 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上一次喝得如此痛快，还是在尸魂界的时候，日子一下子就这么从指间偷偷溜过去了。 “你用错成语了吧？这明明是臭味相投才对。” 对于那月揶揄地说法，白业耸了耸肩，安静坐在沙发上继续阅览报纸，等到第二节历史课的时候，才放下报纸，带上昨晚就做好的备课教案，去高中部三年级的教室那边。 “对了，冰箱里的东西拿过去，有用。” 那月说了一句，白业狐疑地走到冰箱旁边，打开柜子，除了必备的零食之外，还看到了一瓶没有开封的醒酒饮料。 “那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酒醒了。再说，醒酒饮料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只会浪费钱。” “这种事就不要斤斤计较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课堂上耍酒疯，昨晚都爬桌底去了。带上有备无患。” “……” 白业尴尬的挠头，只好把这瓶醒酒饮料带上，算了，就当是普通饮料喝了。 他又看了看冰柜里面的东西，发觉少了什么一样，转头对那月说：“那月，冰箱里面没有牛奶呢，要不要我买一些过来？” 脑袋里的某根弦断裂了，那月低着头，全身被一股形状扭曲的黑气缠绕住，办公室里面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危险起来。 白业感受到一种难以想象的杀气窜上背脊。 看样子并非是如表面上那样，不在意身高的问题啊，还有胸部…… “放心吧，那月，即使长不高、身材完全没有发育，我也不会变动喜欢你的心情的。不如说，这样实在是太棒了！” 说完后，白业干脆的跑掉了，因为再不跑的话，感觉会被那月用空间魔法，转移到大海和鲨鱼一起愉快地玩耍。 “啊，给我站住啊！你这个变态！萝莉控！去死吧——” 那月气急败坏的咒骂回响传遍了空旷寂静的整个楼道，说不定更远处都传达到了。 ◆ “好久不见了啊，闲同学。” “不是天天见面吗？” “我指的是在天台这边，最近一阵子都没来呢，让老师我一个人在这里，稍微有点孤单。” 午休的时候，看到比自己早到一步的绯稻，白业很自然做到这个有老实气息的女孩子身旁。 她手里拿着的是从学校里小卖部买过来的简单便当，看上去有点寒碜，偶尔也会看到她随便买几个面包应付午饭。 “有可爱、人气又高的南宫老师陪着，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孤单吧。”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着非常大的怨气，微微转过身子，有点不太想和白业搭话的样子。 身上有一种‘反正我就是那种不起眼女生’的阴沉氛围，让人有种难以亲近的隔离感。 白业也没在意，而是盯着绯稻手里的简易便当，颇为奇怪的说：“闲同学每次都要到小卖部那里买便当吃，再不然就是买面包，这样的话，中午能吃得饱吗？” “我是一个人住的，对于做饭也不是很擅长，就算是吃冷掉的小卖部便当，也总比自己做好的便当，要味道好一点。毕竟和白业老师住在一起，有三个可爱的女孩子呢。每次便当都是如此的丰富多彩，每次菜式都不是重复的。” 绯稻看向白业手里打开的保温便当盒，荤素均匀，营养均衡，每天的汤类也都不同，看上去就知道有多美味了。 “你是说千瞳子吗？别看她做饭时候心灵手巧，其实在很多方面都是个粗心大意的女孩子，生气的时候也很恐怖，最重要的是不准我喝酒这一点，让我很多时候都很无奈。” 白业不好意思的笑着，拍了拍后脑勺，把便当盒放到绯稻面前，微笑着看她。 “要尝一口吗，闲同学？千瞳子是个很冒失的女孩，但她在做饭这方面没得说。” 和她的剑术一样的精湛绝妙。 不，剑术与其说是精妙，不如说是很恐怖吧。 “可以吗？这是专门做给白业老师的便当吧。” 绯稻有些意动，脸色微微一红。 “闲同学正处于高三这个重要的一年，马上就要面临人生的转折点，多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才能焕发出更充沛的精神，放在学习上吧。” 这么说话的白业，确实让绯稻无力反驳，虽然所谓的大学，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必须要经历的一环。 “白业老师每次都会和我说学习上的事情呢，应付大学的考试，我想已经足够了。” 夹了一个炸虾之后，绯稻放到嘴里之后，露出的是幸福且满意的笑容，如白业所言，在做饭手艺这方面，那个叫做‘千瞳子’的女孩子，确实没得说。 “学习这种事光是应付是不够的哦，闲同学。” “白业老师，这个世界并非是特别简单的东西，我们现在所有的和平，都是基于所谓的‘圣域条约’，若是没有这份条约，人类与魔族，说不定现在都无法共同相处。” “啊，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我记得‘圣域条约’是在那位第一真祖的推动下签订的吧。很伟大的提案呢。” “伟大吗？弦神岛等魔族特区的建立，究竟是人类在研究魔族，还是魔族在豢养人类……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吧。” 绯稻叹了口气，她不认为白业可以理解这么深层次的话题，对于普通人而言，魔族就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话题了，何况还是第一真祖那种传奇性的生物。 正因为真祖们古老而强大，面对那种智慧与武力并存的怪物，人类也只是基于他们的‘监视’之下，苟延残喘罢了。 身为三圣之首的他，十分明白‘圣域条约’背后的真实，并非是魔族对人类做出退让的步伐，而是人类在某种程度上向魔族‘投降’了。 “闲同学太悲观悯人了，想些积极的事情如何？作为学生而言，突然把问题升级到世界和平这方面，不是跨步太大了吗？” “最近家里的事情有点让我心烦意乱。抱歉，白业老师，好像说了很多题外话。” “没关系，发牢骚的闲同学，比平时更加可爱哦。” “白业老师，你这算是骚扰？” 绯稻转过头，以认真的眼神看着白业。 白业歪着头一想，随即用筷子夹住一块肉，在绯稻不做反抗的情况下，轻而易举放到了她的嘴里，目光认真而专注，微微笑着问：“那这个可以当做答案吗？” “嗯……” 绯稻嘴巴正轻轻地鼓动着，不知道是对嘴里的食物味道感到满意，还是对白业坦诚的态度感到满意。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下去了。闲同学最好也不要坐太久，地上会有点凉。” “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绯稻的语气平淡，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在白业走后不久，绯稻目光投放在建筑的阴影角落，这里的氛围布满静寂的气息。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在一旁偷窥了？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吧，缘堂？” 绯稻平静地叫出隐藏在建筑阴影中的某个人的身份。 是狮子王机关入驻弦神岛的外交大使——缘堂缘，为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收集情报，负责传递重要的信息，以及指令。 “如果早点出来，不是会打扰你和这位白业老师的亲密交流了吗？闲，你这种做法，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那边进行汇报了。” 缘堂缘叹息一声，揉着发疼的眉心。 “如实汇报不就行了？这不是属于你工作范围内的事情吗？不必在意我的心情。” 绯稻不把缘堂缘的苦恼当做一回事，这样告诉她。 “就是这样才会显得麻烦啊，毕竟神绳湖那边发生了很多事情呢，这种时候，要是作为高层的你们也闹翻了，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填补的缺漏了。” “不，你说错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三圣之一，对于机关有利的事情，我是不会拒绝的。只是比起用这样的歪门邪道，我觉得这并非是狮子王机关本身就应该执行下去的责任与义务。” “哦？” 缘堂缘注视着绯稻站起来的身姿，正慢慢向天台的边缘接近。 “缘堂，我最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 绯稻摘下眼镜，目光明亮的遥望着远空，今天天气不错，可以看到蓝天和白云，心情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疑惑？” “是啊，应对魔导灾难，原本是为了大规模人为魔导制造混乱而逐渐形成的特务组织——狮子王机关，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第四真祖的敌人吗？为什么反而要注意第四真祖的生活动态？甚至动起了歪门邪道的做法，这样的做法，不是和狮子王机关建立的初衷相违背了吗？” 这种说法，让缘堂缘哑口无言。 的确，狮子王机关建立起来的目的，处理的事宜正是第四真祖这种不太稳定的危险因素，在发现的第一时刻，趁着对方没有成长起来，应该就给予监禁或者销毁等极端措施。 然而如今狮子王机关所采取的策略，却与机关原本的职能产生了矛盾冲突。 对于绯稻问出这样的问题，缘堂缘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也并非是狮子王机关的新人，对于一些事情只能看透不能说破，最终只能这般对绯稻说： “大概是时代不同了吧，你看，人类和魔族签订了‘圣域条约’，现在是双方和平共处的年代，采用的手段当然要有所不同。” “现存的三个最强大的帝国，没有一个是人类所主导的夜之帝国。如果再诞生第四个吸血鬼主导的帝国，那么，吾等的未来该如何自处？” “这么想是不是太极端了？也许是魔族与人类共同进步呢？” “缘堂，你是精灵，所以无法明白这一点。我所在意的，并非是魔族太过强大这一点，强弱是恒定平衡的事情。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一方面的确是因为吸血鬼真祖的强大，但是……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狮子王机关放弃自我操守的自甘堕落理由呢？老实说，我对现在的机关高层很失望。” 绯稻的脸色很平静，但正因为这份平静下来的心态，才会显得无比的深邃可怕。 “闲，你该不会……” 她话到一半，绯稻猛然转过了头，‘寂静’包围着整个楼层，形成了类似领域一样的死寂之地。 那平静幽邃、犹如深渊的漆黑眸子，缘堂缘止不住的心里一突，全身的神经开始绷紧，就好像被剑刃刺痛身体一般，下意识退后，眼睛危险眯起，露出警惕之色。 绯稻平静盯了缘堂缘一会儿后，忽然展颜一笑，开口郑重地道歉起来：“抱歉，缘堂，最近因为学习上的事情有点心烦意乱，我好像说了很多和任务无关的事情。” “不，没关系。” 缘堂表面上放松，故作笑容的抹了一把冷汗，神经依旧处于绷紧状态，那份对于绯稻的警戒还未消除。 绯稻重新戴上眼镜，叹了口气，好像刚才的一切真的是在发牢骚一样。 “呼——白业老师说的很对呢，学习果然是没办法随便应付的啥事情。但这些话是无法对白业老师抱怨的，所以谢谢你，缘堂。” “看来恢复正常了，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缘堂缘不在意的笑着。 怎么可能啊，刚才的‘寂静’绝非是什么正常现象。 不如说，在看到绯稻那脸上的微笑后，更加无法放心了。 但是在见识到绯稻的真正实力后，缘堂缘也不得不惊叹作为人类的绯稻的天赋。 年纪轻轻就能够达到这个水平，刚才散发出来的真是可怕，让她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精灵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既非是魔女依靠恶魔得到的强大力量，也不是像暗白奈那样，依靠数代积累下来的暗之意志变得如此强大，而是单纯以人类孱弱的基础条件，成为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长。 “那么，缘堂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神绳湖那边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听说了，放心吧，我暂时没有离开弦神岛的想法，那边就交给暗白奈去处理吧。” “这样可以吗？” “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利用古老的人柱献祭法，从而让结界稳固这种事……也不可能因为我个人的意志而有所转变吧。我只是三圣之一，在人数上就是劣势啊。”绯稻自嘲了起来。 可是这种干脆利落的说法，让缘堂缘的心头更加不安。 “那好吧，我只是过来提醒你一句，剩余的你自己决定就好了。至于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嗯，就当做没听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出事情也别来找我。” 缘堂缘不想再和绯稻待在一起。 危险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随时可能死掉一样。 ‘寂静破除者’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在于先攻优先权这一点。 在‘寂静’包围的领域下，先手捅穿敌人的心脏，或者把敌人的脑袋打爆，只留下敌人已经死亡的事实…… 这种事怎么想都很恐怖吧。 ◆ 在返回办公室的途中，白业碰到了同样去找古城和矢濑，算不上太熟悉的两人，但还是出于教师的素养，也无法对学生置之不理。 “中午好，晓同学，矢濑同学。” “中午好，白业老师。南宫老师在办公室吗？”矢濑开口问。 “那月啊，应该在的吧，中午没在一起吃饭，不出意料，现在应该正在享受亚丝塔露蒂做的中午茶。” 白业也不清楚那月是否在办公室，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在办公室里，如同优雅的贵族小姐，心情惬意地享受起美味的中午茶。 “晓同学怎么了吗？是不是肚子不太舒服？” 看到古城像是鹌鹑一样缩在矢濑背后，白业疑惑地歪了歪头，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没……啊，嗯，差不多吧，刚才在路上吃了冰淇淋，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这样啊，虽然是夏天，但也最好别吃太多的冷饮。” “知道了，多谢老师关心。”古城不大自然的笑着。 白业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古城的那点小心思，在前面带路，返回那月所在的办公室。 “古城，你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哪里不太舒服？” 矢濑在后面悄悄和古城搭话，古城在路上根本没吃什么冰淇淋，但这种紧张的样子……害怕更接近此刻古城的形象。 “没事，就是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 古城故作姿态的摸着小腹，一副那里很痛苦的样子。 到了那月所在的办公室，白业率先推开门进去，对门外的二人说：“进来吧，两位同学。” “打扰了。” 古城和矢濑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那月正坐在那里享受中午茶，人工生命体少女亚丝塔露蒂穿着女仆装，站在旁边乐在其中的侍奉。 “那月酱——” 古城不长记性地刚喊出这三个字，那月立马拿起旁边的一本厚书，精准无误的砸中了古城的额头，让他整个人开始后仰，双脚离地，后脑先和坚硬冰冷的地板接触。 白业甚至听到了十分激烈的撞响声，真怀疑对方成绩这么差，是不是因为被砸坏了脑子。 该说是……幸好是吸血鬼的强大体质吗？ 那月看都不看古城一眼，把视线放在矢濑身上，漫不经心喝了一杯午茶，然后打开折扇，动作娴熟而优雅的轻扇着。 “有什么事找我吗，矢濑？” “别把我忘了啊！” 古城站起来，哀叹着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你还在这里啊，晓。” 那月像是突然发现了古城的存在感，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明显是在刺激他。 “别突然真的把我当不存在一样，我可是一个大活人。” “抱歉，我的眼睛接触不了太阴暗的东西。” 古城苦笑着，换做平时一定会理直气壮的上去理论，但现在没有那份闲心，脸色认真的开始询问：“南宫老师，浅葱从上午被警备队的人带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月摇着折扇的动作一顿，秀美的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古城和矢濑二人，人偶般美貌精致的容貌紧绷着，古城和矢濑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的回了一句：“怎、怎么了？是不是浅葱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 “你们是说，浅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浅葱早上被警备队的人带走之后，她并未在意，在她看来，只是简单的例行询问工作，过一会儿肯定会放人回来的。 即使出现什么问题，在知道浅葱是她的学生后，警备队的人应该也会打电话给她进行确认。 然而，古城和矢濑却说浅葱到现在还未归来，更离奇的是，警备队那里也无人打电话给她，确认浅葱的安全问题。 这不正常的事情发展，让那月嗅到了案件和麻烦的气息。 “是啊，我们以为南宫老师会知道这件事呢。浅葱她到底怎么了？” 作为朋友的矢濑，很担心浅葱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我不知道，警备队那里没人跟我汇报，而我上完上午的课，也没回警备队那里去确认工作。” “那真是太奇怪了，浅葱怎么会过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啊。” 古城和矢濑一脸期盼的看过来，明显意有所指，故意在那月面前说这种话。 那月无奈地吐了口气，向古城和矢濑保证：“好了，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到警备队那里确认情况，你们两个臭小子别想着逃课，尤其是晓你，再不努把力，小心我让你留级。” “是，一定完成学习任务。” 像是下军令状一样，古城随口保证起来，兴冲冲地和矢濑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们看来，只要那月一出马，浅葱肯定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老白。” 在古城和矢濑离开后，那月叫了白业一声。 “什么事？” 白业正在饮水机那里等水喝，听到那月叫自己，转头回应她。 “事情你也听到了，你下午没课吧？” “下午没有课。”白业想了想，很快回答。 “下午第二节课由我的英语课，是晓所在的班级，如果那时我还没回来，你帮我去看一下班级，让他们上自习课。” “哦，好的。你出去办事，是为了那个‘浅葱’的事情吗？应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白业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寻常，总之拜托你了。亚丝塔露蒂，跟我来。” “命令受诺。” 张开空间魔法阵，让自己和亚丝塔露蒂转移离开办公室。 白业看到后，感慨着空间魔法的便利性。 说起来，自己也会空间类型的鬼道，不过水平只能说是一般般，很多年都没练习了，主要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 “南宫教官。” “南宫教官。” 那月带着亚丝塔露蒂，进入警备队的总部，一路走来，不断有工作者向她恭敬地打招呼，那月也都一一点头回应。 看得出来，那月在警备队的地位还是很高的，有着相当大的实权。 “早上我的一名学生被警备队的人带走了，学生名字是蓝羽浅葱，有在这里备过案吗？” 找到负责记录的人员，那月垫着脚，双手放在柜台上，向坐在电脑前的工作人员询问。 那名工作人员开始敲打键盘，查找那月所说的那名学生，然后礼貌的微笑说：“南宫教官，早上的确有一名叫做‘蓝羽浅葱’的女孩被带回警备队。” “她之后没有回学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我找找……” 面对那月的问话，那名工作人员再次调查起来，笑着回答：“找到了，南宫教官，该名学生，正在三十一号审讯室，接受专门人员的审讯调查。” “审讯？” 抓住了关键字眼，那月眉头狠狠一皱。 “是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南宫教官想要知道更详细的事件经过，可以去审问部的三十一号审讯室查看。” “我知道了，谢谢。” 那月没有为难他，带上亚丝塔露蒂前往警备队大楼里的审问部门，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三十一号审讯室。 空旷的有些安静的暗灰色调小屋子里，里面只有最简单的一张的桌子，还有几把座椅。 穿着彩海学院校服的美丽少女学生，正双手放在桌面上，神情焦灼的正在和穿搭黑色西装的审讯人员急切辩解着什么。 相比于浅葱那焦急烦躁的心情，审讯人员的表情始终平静，一连串问出很多问题，浅葱一直在说‘不知道’、‘和我无关’、‘我那时被逼的，在那天已经做过笔录了’，可是审讯人员无动于衷，想要刨根问底。 然后再审讯人员拿出一个视频之后，立刻哑口无声，脑中只有嗡嗡的回音。 被人陷害了。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 早上打电话给蓝羽堇没有回电，这不是偶然的意外，而是她的父母肯定是出现意外了。 只要用警备队的内部系统，调查一下她的身份，就该知道她的父亲是弦神岛评议员，她本人也是为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的高级技术人员。 可是眼前这不合理的一切，让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更糟糕的是，手机还被没收了。 摩古歪那个家伙，自己根本联系不上。 这时，那月带着亚丝塔露蒂推门进来。 “南宫教官。” “南宫老师？” 审讯人员和浅葱的共同喊话，不同的是，审讯人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浅葱则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个稻草，那样看到救星来的喜悦和冲动。 “这里暂时交给我处理，我有些话要和我的学生说。” “是。” 没有反驳，或者说，上面有命令下来，无法对这位魔女大人做出什么限制吧。 即便是出于尊敬，审讯人员也打算给那月这一个面子。 他们出去之后，密封的暗灰色调小房子里，只有那月和浅葱，还有亚丝塔露蒂这三人。 “南宫老师，你来了真是太好了，那些人总是问题很多奇怪的问题，即使解释了也不听，我的脑袋真快是要爆炸了。”浅葱捂着发疼的脑壳，就向那月开始抱怨起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会被请到这里喝茶的？” 和浅葱那焦急的心情不同，那月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大人了，不至于做事那么急躁，先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比起无所谓的焦躁更加有用。 “是这样的……” 浅葱向那月讲解早上的经过，被警备队的人带到警备队之后，就一直在审讯室里呆着，没有离开过半步。 审讯人员问她是不是协助过黑死皇派，开启古代的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引发弦神岛暴动。 浅葱承认了这一点，只不过当时为了人质的安全着想，她当时协助黑死皇派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人质安全从而被逼迫的。 何况，她在暗中还制作了瓦解古代兵器纳拉克维勒的自毁程序。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不需要她开发的自毁程序，纳拉克维勒就被人提前解决掉了，导致她的这些后手无用武之地。 那月听完浅葱的叙述，眉头皱得更深，拿起审讯人员没有放在这里的手机，打开之后，直接播放着一段视频—— 浅葱认真坐在电脑面前，本本分分的做着破译控制古代兵器纳拉克维勒的咒语工作，黑死皇派的首领克里斯托夫·加尔德修则站在浅葱背后，有说有笑的和浅葱交流着，至于古城的妹妹，当做人质的凪沙，未被拍摄进屏幕之中。 这样看下去，只觉得是浅葱和黑死皇派首领在亲密无间的交流合作问题。 不得不说，拍摄的角度、时间全部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视频的出处虽然值得可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视频中的信息，经过专业化的监测，全部都是真实有效，还原当日所发生的场景。 换句话说，浅葱是在协助黑死皇派的恐怖分子，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合作。 浅葱在正式被弦神岛录用为人工岛管理公社的高级技术人员之前，有过当无业黑客的经历，有过一些违反记录，这些都在警备队有备案存在。 虽然无伤大雅，窃取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却可以用来作为怀疑浅葱品性问题的关键性证据。 加上这次所监视拍摄下的视频，那月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人在针对浅葱，或者是浅葱的评议员父亲——蓝羽仙斋。 黑死皇派暴动的事件怎么样都不能算作是小事，警备队死伤不少攻魔官，白宫科学机关所支持增设的人工岛，彻底沦为战火的废墟，有不少普通民众都卷入了其中，受到恐怖分子的威胁，到现在还有点人心惶惶。 这个视频一旦流通到弦神岛的网络上，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蓝羽仙斋的评议员道路到头了，不可能再在弦神岛待下去。 虽然整件事和蓝羽仙斋无关，可是作为浅葱的父亲，要说毫无干系……只要舆论往这方面稍微引导，后果无法设想。 那月头疼无比的呼吸了一口气，盯着浅葱那茫然无措，带有恐慌之色的美丽脸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这个可怜被人诬陷的学生。 存有视频的手机握在手中，那月没想着把它砸坏的想法，这根本不是根源文件，幕后之人手中，还有无数的备份。 “南宫老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浅葱紧张的问，身为电子女帝的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陡然要和弦神岛的官方机构作对，老实说，她的心里没有底。 “你说你……制作出了让纳拉克维勒自我毁灭的程序？” “是、是的，这个有用吗？” “有带在身上吗？”那月问。 “有，放在我手机里面。”浅葱忙不迭的回答那月。 “那你手机呢？在哪里？” “……”浅葱在口袋里掏手机的动作一顿，突然想起手机不在自己手上的事实，哭丧着脸说了一句：“被警备队的人没收了。” 那月脸色微变，让亚丝塔露蒂立即去和审讯人员商谈，要来浅葱被他们没收掉的手机。 没多久，亚丝塔露蒂回来了，拿着浅葱被审讯人员没收掉的手机。 那月打开之后，摩古歪那嚣张且诡异的笑容出现了。 “呦，你好啊，大小姐的萝莉教师大人。我是服务浅葱大小姐的人工智能摩古歪。” 说实话，那月有种想把手机砸掉的冲动。 “这个时候别闹了，摩古歪，那些人有没有把我手机里那个销毁纳拉克维勒的自毁程序删除掉？” 浅葱很担心那些人动过自己的手机，那样一来，就真的是糟糕了。 “删除掉也是可以恢复的，时间也可以恢复到和当日产生吻合……不过，做这种事真的可以让大小姐脱险吗？” 摩古歪很怀疑这种东西能否凑效，对方能够绊倒浅葱的评议员父亲，甚至插足警备队的内部管理系统，让那月这个警备队总教官，到现在才得知这件事，可想权力巨大，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有没有用做过才知道，我会帮忙请律师，在法庭上帮助浅葱申辩。好在对方没打算采取太过极端的手段，把视频流传到网上，引起民愤。” 那月刚准备放下浅葱的手机，屏幕上的摩古歪忽然脸色变化起来，在那里大声叫喊着： “等等，有人在入侵大小姐的手机系统！大小姐，快过来帮我，对手真的好厉害，和以前的家伙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一句话，让浅葱从那月手里夺过手机，双手灵活的开始操作程序，协助摩古歪和未知的黑客进行交手。 那月也走到浅葱背后观看，虽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挑在这种时候下手，这很明显是冲着浅葱来的，也有警告的意图在内。 “该死！这是什么程序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对手到底有多少个？偏偏在这种时候——” 浅葱满头大汗，她觉得再给她十双手，都忙不过来。 没有见过的入侵程序系统，对手至少有数十人之上，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顶级黑客。 他们对于浅葱所采用的系统十分了解，但浅葱对他们编写出来的入侵程序，连基础的语言都无法看懂，即使强行用人工智能破入，但对方也拥有着非常全面的人工智能系统，可以防御住摩古歪的入侵。 这让浅葱头一次开始怀疑人生，即使把手机换成最高级的电脑，胜过对手的概率也不足百分之零点一，这等于告诉浅葱，无力可为这个残酷的事实。 最终，在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黑色的网格监牢，将摩古歪囚禁起来的画面，让浅葱更加抓狂。 电子女帝完完全全的失败。 连她的人工智能都被囚禁在某种神秘未知的程序之中。 摩古歪认命了，感受到束缚在身体上的力量，它无法再和弦神岛的各个电子系统进行联系，所有的来源都被切断。 坐在黑色的监牢中，摩古歪不断地调侃浅葱：“大小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现在手机里空空如也，不只是大小姐你美丽可爱的私房照，让纳拉克维勒瓦解的自我毁灭程序也被彻底根除了……对方做得还真是彻底啊，大小姐，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话是这么说，摩古歪也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没心没肺的嘲笑着浅葱。 “我怎么知道啊。你这家伙，怎么现在还能幸灾乐祸的笑出来？” 浅葱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前一阵子被魔族绑架这件事，本来就让她心情糟糕了，好不容易和古城那个笨蛋，关系稍微近了一点，结果现在又出现这种没谱的事情，浅葱真的不知道是谁在算计自己。 “那是因为快要被欺负哭出来的大小姐，也非常可爱美丽啊，真可惜，我现在无法动用拍照的功能，不然就可以记录下这梨花带雨的美丽一幕了。” “你这家伙——” 被摩古歪气到说不出话了，浅葱转而求救的看向那月，希望她能拿点靠谱的方法出来。 “你现在这里呆着，有我的照料，你暂时不会有事。我出去先想想办法。” 那月也不知道如何救助浅葱，只能干巴巴的留下这一句话，不理会浅葱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子，和亚丝塔露蒂离开审讯室。 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那月，在深呼一口气之后，全身冒出阴暗低沉的黑气，锐利可怖的视线穿透警备队大楼的层层阻碍，看到了弦神岛某个高档别墅内居住的银发美少女。 “坂！柳！” 坂柳！这肯定是坂柳在搞鬼！ 那月没有真凭实据，仅凭自己多年以来处理案件的经验，将幕后之人精确的锁定住。 除了她，弦神岛没有第二个人让那月如此头疼，也没有第二个人如此热爱搞大新闻。 明明想在这个周末，和男朋友一起约会逛街，度过浪漫且温情的一天。 空隙魔女的假期约会计划，就这样胎死腹中了。 第三十章 神绳湖之战（一） “要走了吗？突然有点舍不得你了，唯里，跟在我后面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背上行装，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少女——羽波唯里，在得到上层的命令，要立马出发离开。 坂柳看到她这幅纯真不谙世事的美丽脸孔，最终只能发出这样的叹气声。 本想挽留她留下来，但似乎没有太好的理由呢。 “我这又不是去送死，坂柳小姐叹气太夸张了。” 看到坂柳那一副为自己默哀叹息，仿佛认为她是去送死一样，让唯里十分奇怪。 “只是一时感发，虽然以我的立场，是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不过我是认真希望，唯里你是能够留下来，在我身边做事。” 唯里作为剑巫而言，无法像雪菜那般掌握住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但却可以驾驭改良型六式降魔剑，这是根据六式重装降魔弓改良下来的量产兵器。 虽说改良型六式降魔弓是量产兵装，可也不是随便一个剑巫就可以掌握的，切断空间的能力，无论是用作攻击，还是防御，运用起来都很灵活方便，攻防兼备。 “我是狮子王机关的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对于坂柳小姐的邀请，我只能说声抱歉。” 唯里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些许的歉然之色。 唯里知道坂柳和狮子王机关的关系并非如想象中洽谈和谐，甚至可用恶劣两个字来形容其中的恩怨。 不过在狮子王机关看来，当时也未想到，坂柳是如此棘手的人物吧。 手底下拥有诸多不可思议的能力者不说，其本身的护卫可以在真祖全力出手下，只是轻度受伤，最后全身而退。 背后的神秘，依然还未完全展现出来，也已经让许多势力感到棘手和头疼了。 就拿弦神岛来说吧，一开始是因为坂柳掌握贤者之石的制造技术，并且本身无害这一点，才许诺给她众多特权。 然而所有的事情发展都在她当上评议员之后转变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入驻弦神岛的权力机构做准备。 在这之前，她没有表露过对于权力阶层渗透的任何不良企图，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等到她着手渗透的时候，已经没办法防止和阻挡。 资金、名声、技术、实力，这些底蕴全部都一点点的显露出来，稳步逼近，步伐既没有太过急切，也不会显得缓慢，每一步都不会给人留下空子钻。 在坂柳身边担当护卫的唯里，坂柳的大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也是一步步看在眼里。 可是这并非阴谋，而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加上卓越的见识和判断能力，每一步棋都落得十分快，精准，不带半点犹豫。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事情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悄然在进行，等到醒悟的时候，为时已晚。 到了最近一段时间，狮子王机关不期望唯里能够看住坂柳，只是让她每周做一次报告总结，其余时间，跟着坂柳学习学习点经验也不错，不必每时每刻都要汇报。 同样也代表着，狮子王机关与坂柳的暗处交手，再次以失败告终。 “不用道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义务，这一点唯里你已经很努力在做了。” 在其位谋其职，唯里终究是狮子王机关的剑巫身份，做任何事都要考虑机关上层的想法，这一点无可厚非。 这种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坂柳没办法讨厌起来。 要说有问题，大概只能说是狮子王机关的两面派做法有点微许的瑕疵吧。 不过这种事，不是坂柳该考虑的问题，也不会像最开始那般，对狮子王机关的两面派做法，产生轻蔑或者鄙视的心理状态。 她所围绕的各种布局，都是以服务真白夜宫为目的，对她而言，真白夜宫之外的存在，只能用利益两个字来衡量价值。 “是，跟在坂柳小姐身后，我的确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有邦比小姐对我的训练，我也不会忘记的，牢记于心。”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有点不大自然，大概是想起来什么不是很美妙的回忆。 那应该算是非常糟糕的回忆。 例如被爆弹炸，例如被爆弹炸，例如被爆弹炸…… 仔细一想，所谓的特训，也只是满足邦比爱塔过剩的爆炸欲望，期间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像样的训练。 现在回想起来，唯里都觉得心里苦哈哈的，再也不要那样的训练了。 “那么，期待下次的再见，唯里。” “嗯，再见，坂柳小姐，多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替我向邦比小姐问声好。” 唯里没在别墅里看到邦比爱塔的身影，应该是出去执行隐秘任务了，但这已经不是唯里工作范围内的事情了，她从现在开始，需要接受新的任务——监视第四真祖。 这个任务不是立马执行，而在监视第四真祖之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且艰巨的任务要去造成。 ——立即前往神绳湖，在稳固‘黑壳’封印结界时，进行第一级警戒保护工作。 便是这个艰巨任务的主要核心工作内容。 保护‘黑壳’的封印仪式顺利完成。 不只是她，还有狮子王机关诸多游离在外、正式出道任务多年的前辈们，也都一一被召集到神绳湖，进行保护工作，让封印仪式，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根据情报，除了一个叫做‘白色庭园’的未知神秘势力，还有更多的暗流，在神绳湖附近游荡，据说连夜之帝国都有牵扯进来。 搞不好真的会来一场惨烈的大战。 目送唯里离开自己所在的别墅，偌大的别墅内已经变得空荡荡了，只有坂柳一个人居住。 坂柳也没在意，这种空空荡荡的寂落感，反而让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思考下一步如何行动。 绊倒了蓝羽仙斋，不出意外，继任蓝羽仙斋评议员位置的，会是她安排上去的人，对于之后的竞选弦神岛市长，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但光是一个评议员的份量，依然是不足够的，还需要收购更多的权力，不过自己干出了这件事，想必与自己拉近关系的弦神岛高层，也都有所戒备了。 这个时候，派系泾渭分明，属于她控制的坂柳派，势力虽已成型，但未动摇弦神岛的权力中心，警备队的渗透也到了最大的程度，继续不知进退的渗透进去，就是图穷匕见，还有一个比较麻烦的魔女。 平时不太管事，但在警备队的威望很高…… 至于弦神岛的自卫队，需要到关键时刻才会动用的王牌，坂柳并未掌握这一部分的调配权，集中在其余的几个人手上。 前一阵子的黑死皇派暴动，差点越过警备队，导致自卫队出动，压制黑死皇派暴动。 好在空隙魔女出手，弹压住了黑死皇派的暴乱，比较棘手的诸神兵器——纳拉克维勒也被警备队编外人员的雪菜成功销毁。 最终，坂柳只能想到一个字——乱。 弦神岛的局势，目前来说越乱越好，但‘乱’需要把控在一个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不只要考虑到弦神岛本身的立场，还有弦神岛之外的势力，也需要进行接触，借助外力。 距离弦神岛最近的本土政府？不，这个需要舍弃，控制狮子王机关的，便是本土政府的高层，可想而知他们对于弦神岛的态度如何。 即使支持弦神岛，也是看在第四真祖的面子上，坂柳和他们的关系，因为狮子王机关的事情，变得非常差。 第四真祖乃最强，这是这个世界的共同认知，由于各种传说，还是历史因素的影响，造成多次暴动屠杀，导致最强这个观念深入人心。 “还真是个苦差事啊，不过电子女帝蓝羽浅葱，已经掌控在手里，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就在坂柳轻声自语的时候，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句冰冷的声音： “那足智多谋的坂柳评议员，可以分享给我一下，之后要如何利用我那可怜的学生吗？” 不声不响出现在坂柳身后的人，正是从警备队飞速赶来的那月，其实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就从警备队大楼，利用空间制御魔法，转移到坂柳所在的别墅，在这里潜伏已经有五分钟时间了。 “随随便便进入别人的家里，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哦，南宫小姐。” 坂柳淡定地一笑，拿起茶壶，不慌不忙倒了一杯香气清淡的淡茶，接待魔女的到来。 那月身影如同沉入水面一般，留下神秘的波纹便溶解在空气之中，没有声响的移动到坂柳的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天真而工整的容颜看上去是在看一具惹人怜爱的人偶，华丽到夸张的服饰，更是声明了这一点，如果忽略掉她那带有冰冷情绪的苍蓝色瞳孔就好了。 “请喝茶，南宫小姐，我最近正在学习茶艺，看看我泡的怎么样？” 坂柳脸上出现春风沐雨般的温柔笑脸，将那月的冰冷视线化为无形，从容不迫的把泡好的茶水轻推到那月的面前，仿佛没有看到那月那可怕到要杀人的眼神。 那月嘴角一抽，喝茶？这位评议员小姐，还真是有闲心在这里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出来，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吗？ 但是作为一个教师，要优雅，要冷静，不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轻易动手打人。 那月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和那杯坂柳递过来的茶水，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坂柳脸上，开口说：“为什么要针对浅葱？” 这么问的那月，不打算和坂柳虚情假意，直奔主题。 “我只是请她到警备队去做客，可没有虐待她，南宫小姐严重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浅葱的身份？” “电子女帝？” “另一个。” 听到那月这么说，坂柳笑了笑：“该隐的巫女，圣歼的导火索吗？请放心，南宫小姐，请相信我们做事的原则，不会伤害电子女帝小姐的生命。” “你这这句话是认真的？” 老实说，以那月的立场，不应该去相信坂柳所说的任何话，这个女人能把黑的变成白的，一张小嘴舌绽莲花，然而没几句是真心实话。 口上说的，和手里做的事完全不一样。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是南宫小姐您太见外了，我一直都对南宫小姐抱有敬仰之心，绝不会在您面前弄虚作假。” “我搞不懂一点，你在弦神岛搅风搅雨，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人才，技术，资源。” 坂柳灰紫色的眼眸，认真和那月对视，表情真切。 这反而让那月拿不定主意，无法判定真假。 坂柳在她眼中，便是说假话也不会眨眼的那种女人。 “这和浅葱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没办法告知呢，但请放心，生命安全这一点是可以保障的。等到事情完结之后，她自然可以安全出来，毕竟放任她不管，说不定会造成一些难以预料的麻烦。” “太危言耸听了吧，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女。” “一般的十五岁少女，可无法视弦神岛的网络系统为无物，就以另外一重身份而言，也无法将她当做普通人看待。” “你耍那些手段，根本毫无遮掩，这是在犯罪。” 那月提醒她做法的严重性。 坂柳不是很在意的笑了：“您说错了，南宫小姐。判定我有罪的是弦神岛法律，而不是空口的几句话，但此刻法律没有规定我有罪，所以我现在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合乎法律之内的‘灰色地带’，在弦神岛法律上是无罪。” 这一番伶牙俐齿般的辩驳，那月只能败退的苦笑起来。 辩词也好，还是什么的，其实都不是打倒坂柳的依据，也无法采用威逼的手段，后果实在太过严重。 坂柳说得对，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弦神岛的法律之内，即使有所出格，但也是无伤大雅，在法律和犯罪之间的‘灰色地带’游走。 判定坂柳是否犯罪的不是几句话，而是需要真凭实据。 但她想，以坂柳谨慎多智的性格，所谓的‘真凭实据’在行动开始的时候，很可能已经被全部销毁了。 那月作为警备队人员，在弦神岛的法律没有裁定坂柳的罪责之前，是无法展开对坂柳搜查等行动的。 这是堂堂正正摆在明面上的王道，和那些尾大不掉的阴谋诡计是两个概念。 那月看着优雅微笑，坐在那里紧紧喝茶的银发少女，觉得她实在是太可怕了，心中一阵心悸。 不只是拥有武力这么简单，最让人无话可说的一点，是道理和法律全部都站在她那边，帮助她说话。 宛如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南宫小姐，不是过来专门和我辩驳法律上事情的吧？这种东西说上一天一夜都没办法理清楚，虽然我有这份闲心，但南宫小姐明天还要上课，还要处理警备队的事情，应该不至于如此空闲才对。” 这是在撵人走了，那月对她的这套说辞无言反驳。 “我想见你的主人。” 这是那月第二次如此要求，上一次要求这件事，被坂柳拒绝了。 “抱歉，主人正在度假，无暇顾及这种小事。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了，我会替南宫小姐完好转达的。” 坂柳程序化的微笑着，完美的公事公办态度。 “那就算了。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月摇了摇头，坂柳这是摆明了拒绝。 “南宫小姐，深藏不漏也是一种非常棒的才能哦。我们是合法组织，象征性显露一下肌肉，不会被人轻视即可。请安心，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和弦神岛站在同一阵营的，日后与南宫小姐，也会有很多合作的地方。” 对于那月的叨唠，坂柳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算是回应她的埋怨之言吧。 那月没说什么，用空间魔法离开别墅。 在那月走后，坂柳用小勺搅拌着杯子里的茶水，转而笑了起来。 “这位南宫小姐明明是魔女，心地却这么正直可爱，完全不像是魔女的作风……” 应该说她是最不像魔女的魔女。 魔女和人类的关系其实很差，在很多时候，魔女都是被人厌恶和鄙弃的存在。 因此，这个世界的大多数魔女，对人类的感官并不算太好，然而那月却是一种为人类安全操心操力的态度，能够和人类相处得十分融洽，可以说是是魔女之中的另类存在。 “不过这种别扭的奇怪正义感，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吧……” ◆ 那月重新返回学校，已经是下午放学那会儿，没有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都离开学校回家，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则还留在学校里。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白业坐在豪华的沙发上安静地看杂志，那月意外了一下，无奈看他一眼。 “老白，都这个时候了，还没走吗？没必要特意等我回来的。” “也不算太晚，还没到四点呢。事情怎么样？那个学生没有出现问题吧？” 白业拿着杂志没有放下，关心那月下午出去办理的事情。 “目前留在警备队接受审讯……” “这么严重？对她的学习会不会产生影响？” “我不担心她的学习问题，她和很麻烦的家伙扯在一起，这点才是应该担心的。” 浅葱并非是什么差生，她本人的学力，也要超出高中生的程度，所以说，在学业上，那月是不担心浅葱的，但从另一个层面上看，‘该隐的巫女’这个身份，才是真正的棘手之处。 不过她也隐隐觉得这样的安排比较不错，或者说，这也算是对浅葱的一种保护。 ‘该隐的巫女’是圣歼的导火索，那月多少注意到最近的弦神岛，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特异事件，许多人对浅葱的身份都是知根知底，但态度不明，可能是采取保护措施，也可能是采取毁灭措施。 这样一来，弦神岛也会被整个牵连进去。 想要杀死‘该隐的巫女’，首先得破坏弦神岛这片虚假的大地才行。 坂柳将浅葱‘囚禁’起来，一方面代替那月扛住了这部分的压力，一方面也代表了她和弦神岛利益与共的坚定态度。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那月并不担心坂柳会对浅葱做什么，相反，在很多时候，坂柳会尽全力保护住浅葱的安全。 至于……蓝羽仙斋，只是顺便，他以反对坂柳派系的评议员身份登场，就注定是坂柳要解决掉的对手，他的态度也是最不重要的一个。 “是你经常抱怨的那个坂柳？” 听到那月这么说，白业做出猜测。 “对啊。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月你每次提到她，都会露出这样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的表情，提到那个差生晓古城的时候，则是威严的凶巴巴样子。” “有这么明显吗？” 那月摸了摸脸，大概是下意识做出来的表情。 “有哦，而且很明显。其实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太担心的吧，看那月你的样子，事情虽然没有完全解决，但我想，那个学生的安全问题是没有的。” “老白，你不去做侦探实在是太可惜了，或者警察也行。” 那月笑了笑，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倒也是挺有新鲜度的。 “那样太累了，况且很容易得罪人。那些事情和我这种普通人没关系。” “有我在，你怕什么？要不你来警备队帮我吧？薪水肯定不会延误你那一份的。”那月拍着平平的胸脯保证。 “不了，偶尔帮忙参详一下还行，但我不是很想和麻烦事情扯在一起。” “和我这个魔女在一起，就已经很麻烦了。” “可是那月你很可爱啊，有这点麻烦是应该的。” 听到白业这不违心的赞美，那月脸红的瞪了白业一眼，突然来这么一句，那月心里高兴之时，也觉得有一点点的羞涩。 可爱什么的…… “对了，你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那月走到白业面前，好奇白业手里拿着的那份杂志，过去到正面瞅了几眼，立马无语起来。 “老白，你是教师，怎么还看这种东西？” 白业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关于女性衣装的时尚杂志，有很多大封面的美女彩图，穿着各种各样性感或者清纯的服装，还有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泳装作为参详。 “我偶尔也要放空一下脑袋，看些轻松愉快的东西，再说，我好歹也算是成年人了，看这种东西很正常吧。在教师之前，我也是个男人啊。” 面对那月不满的哼声，白业的态度算是坦然，没有遮掩自己对这方面的兴趣爱好。 “那这些美女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哦，不，我说的是她们穿着的这些衣服好看，人当然是没有那月你好看的。” “这种话你是不是经常说？” 面对那月冷厉视线的追问，白业巧妙的转移开话题：“说起来，那月，要不要我给你买些衣服鞋子之类的？” “不要。” 那月无情的拒绝他。 白业也没在意，而是放下女性时装杂志，握住旁边那月的白嫩嫩小手，一把拉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哎呀，你做什么？” 没想到白业会这么突然，那月有点慌乱的想要起身。 第一次坐在男人腿上，心跳好快，感觉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般。 白业顺势搂住她的纤细柔嫩的腰肢，让那月满脸通红，怪异的感觉漫上心头，但没有拒绝，象征性的还在挣扎。 “过两天正好放假，我和那月你一起出去买一些清凉的衣服和鞋子，总穿这种复杂洋装，看上去就很热。” “我认为只是你想看。” “当然，那月这么可爱，这方面应该好好欣赏一下。” “变态！萝莉控！” 那月抽出腰间的蕾边折扇，轻轻向后一摇，刚好拍中白业想要凑到她雪白细颈的脸上。 “你刚才想干什么？” “我刚才看到那月你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 “例如亲吻它的想法？” “怎么可能，这种事是要经过那月你允许的吧，我有在好好遵守。” “老白，我发现你挺不老实的。” “那月……希望我老实一点吗？” 白业摸上那月柔软而有温意的小侧腹，将她身体微微放正。 “这种事谁知道啊，不要突然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因为太紧张了，那月口齿不清的冷哼一声，面色有点羞红。 这种问题真的很羞人，既不想又好想希望白业不规矩一点，但总的来说，只要不是太过火，那月都是可以接受的。 “那周末的约会，要一起吗？” “哼……” 两人都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一直到六点，天色有点将暗的时候，那月才脸红心跳的回去。 ◆ “这周放假带着凪沙回本土？” 在晚上的餐桌上，中午就醒酒过来的晓牙城，下午和晚上一直呆在古城和凪沙的住处。 然后他提出带着凪沙返回本土，到神绳湖附近的神绪多神社那里，看望一下年事已高的祖母晓绯纱乃。 古城听到晓牙城陡然提出这样的提议，略微惊讶的看向凪沙：“凪沙，你同意了吗？” “当然啦，凪沙我也很久没去看望祖母，而且神绳湖的风景很美，以前也去过那里吧。”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唔，这么说来，的确有些时间没有去看望祖母了。本想着过年时候过去也不错。” “过年？那还要等好几个月呢，正好我这周没什么事情，和牙城去本土那里旅游。古城哥，你不去吗？” 凪沙吃着饭，兴冲冲的看向古城，带有活力天真的眼神，希望他也一块儿过去。 古城则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可能是想起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行啊，这周我还要到那月酱那里去补考，这都是每周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了。” 他的语气充满哀叹，对于补考这件事也是深恶痛绝。 “古城哥你为什么总是要补考啊？英语考试有这么难吗？” “我觉得是那个合法萝莉单纯看我不爽。” 不想在凪沙面前丢脸，古城只好把锅漂亮的甩到那月头上去。 “怎么会，那月酱是个负责任的老师，又不会故意针对谁，一定是古城哥你上课没有认真听讲吧。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因为成绩不好，下个学期留级，这样一来会和凪沙我呆在一个年级，这样的话，不是很丢脸吗？这样颓废下去，不只是荒废高中生涯，小心连大学都考不上去，日后找工作会很困难，在弦神岛没有文凭，又很难找到工作。而找不到工作，就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古城哥，即使有女孩子喜欢古城哥，也需要为人家以后的生活考虑啊。所以说，你现在应该……” 古城脸庞抽搐的听着凪沙在餐桌上叨叨不停的说教，真的是超长篇的说教教材。 晓牙城坐在那里幸灾乐祸看着古城倒霉，没有上去劝说。 最终，在凪沙终于说完之后，晓牙城接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古城高中以后上不了大学，跟着我后面处理一些杂事吧。” “才不要呢，经常满世界的跑，那样很辛苦的啊，白天还要被太阳经常折磨。再说，两个大男人一起到处跑，这很怪异吧？” “怎么会？旅途中有很多漂亮的大姐姐哦，总有你喜欢的哪一款式。”晓牙城像是诱惑着古城。 “呃……这个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注意到凪沙狠狠瞪过来的凶恶表情，晓家父子闭上嘴了，不然接下来的晚饭时间，会变成凪沙的超长说教时间。 这周放假的旅游计划已经确定了，晓牙城趁着工作不忙碌时候，带着凪沙回本土，看望年岁很高的晓绯纱乃，也就是晓牙城的亲生母亲，古城和凪沙的祖母。 至于古城，则要很悲催的在烈烈炎日之下，去学校补考…… 说起来，浅葱的事情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明天去学校问问那月酱吧。古城本想立即打个电话过去的，但一想到那月平时都很忙碌，这种时候还是最好不要打过去电话，打扰到她在警备队的工作。 ◆ 真白夜宫。 寂静和白夜是这里永恒的主格调。 位于正南方向的白色庭园，里面的工作者们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平时的节奏，让各个部门正常运转起来。 不过相比以前都是清一色的破面，如今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多了许多别开生面的生面孔，都是从弦神岛那里慢慢引渡过来的。 在这里面，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兽人和吸血鬼。 魔族并非都是固有的野蛮形象，在如今开放式的和平时代，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都非常注重教育上的发展。 何况魔族特区便是为此而建造出来的，大部分魔族在‘圣域条约’的签订背景下，还是安分守己的学习，毕业后加入公司，开始漫长而无边际的工作生涯。 只有少部分的无业魔族游民，才会去街头当混混，打架斗殴，扰乱治安，时常到弦神岛的特区警备队那里，和处罚人员喝茶聊天。 可以这么说，有能力的魔族都有正经体面的工作，努力向上，没能力的只能在底层混日子。 弦神岛并非是抹除贫富差距的地方，应该说有这种上下级的差距，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总之，加入真白夜宫在弦神岛设立的白宫科学机关，这里面不只有人类的技术人员，还有知识领域非凡的兽人、吸血鬼，以及一些其余的种族。 招录他们的过程也都很简单，说到底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 白宫科学机关一向是以公平的方式录取技术人员，人类、魔族来者不拒，在他们加入一段时间后，期间会对他们每个人进行考察，能力、品性等等关键性的问题，进行全方面的审计。 最后慢慢向这部分‘合格’的内部人士，展示真白夜宫的存在。 由于最开始给他们留下不错的第一印象，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波折，就心甘情愿的加入其中，按照他们的能力，分配到与其能力相关的机构，填补缺漏。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很多研究都可以提前推上进程，不是很担忧人手不足的问题。 这只是初步阶段，若是在掌控弦神岛全境之后，储备人才资源，还会源源不断的向真白夜宫输送。 原则上，真白夜宫目前缺少的并非是顶端与中坚层次的战斗人员，第一梯队的战力人员，其中一大半都是等同真祖级别的存在，有几位甚至是凌驾于真祖之上的。 更不用说，还未算上第零梯队的诸人。 光是处于第二梯队的战力人员，在消化这个世界收刮而来的技术和资源之后，就处于一个井喷式的增长状态。 至于第三梯队，那已经不足以用详细的数目来计算了。 在充满银白色科学感官的机械化巨大监测室内，位于最中间的是采用最详细、最精密的全息幻影投映，从各个角度，都可以观摩到上面所呈现的某种怪异的生物体—— 类似卷螺一样的漆黑色多面体。 因为过于来临不明的姿态，让人看上去，就会遍生寒意。 它并非是死物，而是有着生命律动的活生生的生命。 表面如同黑珍珠，跟蜃景一般产生不规则的摇曳状态。 根据细菌监视者，还有调查部队采集到的信息来看，这是在诸多文献上记录着的特异存在——黑壳。 与所见识过的各种生命体，都无法产生联系的生命状态，这种状态，是萨尔阿波罗非常感兴趣的一点。 他微微用手指托着粉色系的美丽镜框，透过镜片的淡粉色双眸，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和好奇的情绪，这是他用以研究的动力来源。 在全方位的全息投影之中，还有微弱、无法辨清意思的声响传出。 每一个音节发音出来，听上去都没有问题，可是联系起来之后，就好像是各种语言系统混乱，进行了强制性的杂糅，毫无流畅，高高低低，崎岖不平，很难分辨这种发散出来的讯号，到底是在传达什么样的意图。 越是未知的东西，越容易引起萨尔阿波罗的好奇，这让他想到了罗嘉这个不知道死哪去了的女破面。 应该也是和‘资讯’相关的东西吧。 这是萨尔阿波罗唯一能够判断出来的地方。 “呦，萨尔阿波罗，那个‘黑壳’信息采集完毕了吗？” 浅蓝色短发、面颊有白色齿状面具的葛力姆乔，双手嚣张的放在兜里，身体微微向前倾斜的走路，他一进来，就和萨尔阿波罗打着招呼。 没在意葛力姆乔这种姿态，和野生豹子讲道理，本身就很奇怪。 “差不多采集完成了，接下来等待时机成熟，就可以采取行动了。不过小心一点，千万别把它弄坏了，把它完整的搬回这里，才是这次任务最重要的一环。” “这样也太麻烦了吧，缺个角，或者破个洞啥的行不行啊？” “行就有鬼了。” “说到底，这里面到底居住着什么家伙啊，那个什么蜂蛇，根据你的推测，应该是守护者一类的存在吧。” “嗯，从资讯反映出来的信息是这样，但因为结界的缘故，细菌监视者没办法潜入进去。如果强行突入，说不定会出现意外，狮子王机关布置下的封印结界很稳固。七十年前因封印从而牺牲掉的那名‘巫女’，灵力一定非常强大，加上数百年来，也不知道持续了几次这样麻烦的人柱献祭……封印式和黑壳之间，已经产生了若即若离的联系，真是麻烦呐。” “看来事情也变得很有趣起来了。” 葛力姆乔双手放在兜里，眼中积聚着强大的战意，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和敌人厮杀了。 “你注意一下……算了，反正这次行动的也不止你一个，白色庭园虽然是研究机构，但也不缺少高等级的战力人员。” 萨尔阿波罗摇了摇头，根据信息反馈，这次插手‘黑壳’的，不只是狮子王机关，似乎连夜之帝国的人也都加入了进来。 派遣过去的人工破面军队，还没有看到正主，就被某个吸血鬼释放出来的强大眷兽，一瞬间剿灭了。 那种程度的眷兽，基本上已经是真祖之下的最强几位吸血鬼之一了。 来人一定是非常接近真祖的强大吸血鬼，很可能是真祖的直系血脉。 至于是战王领域，还是灭绝王朝，亦或者是混沌疆域那边的，萨尔阿波罗就不知道了。 吸血鬼的观察力也很敏锐呢。 “稍微陪这些吸血鬼玩一下吧……反正最近也闲着无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试着招揽的好苗子。” 萨尔阿波罗对此期待着，偶尔玩一玩游戏也是允许的，只要没有阻碍计划的话。 “那不如让我过去见识一下好了，我也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吸血鬼，还有那所谓的眷兽，是如何的变化神奇……” 陡然出现的幼稚声音，不是很清楚的从口中吐出。 浮现于洁白墙壁上的巨大翅膀阴影，本体却显得矮小稚嫩。 那是带有小孩子恶作剧一般的恶意笑容。 萨尔阿波罗愕然回头，对于幼女吸血鬼如何到来这件事，没有丝毫的警觉。 随即，他露出了无奈地笑容，推了下粉色的镜框，开口叹息说：“蕾米莉亚小姐，那么请你到时候稍微克制一下吧，毕竟你光是站在战场上，本身就是幸运和不幸的源头了……” 光看映在洁白墙壁上的翅膀轮廓，会让人认为她是个成年的吸血鬼，然而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吸血鬼幼女。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第三十一章 神绳湖之战（二） 中午，纯白的阳光中包含着极为强烈的紫外线，普照大地。 对于吸血鬼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加讨厌的气氛了吧。 但即使在心里诅咒了一万遍太阳，对方依然好好的履行自己的使命，散发光和热，孕育生命的同时，对于夜行种不算是一个慈悲的象征。 然而古城这时不在乎这点阳光的普照，他火急火燎的在下课后，来到了那月所在的办公室。 每次进入到这里，古城都有一种进入皇宫之内参观的感觉。 “那月……” ‘酱’字还没出口，古城毫无意外的被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震翻到地上，狼狈得四脚朝天。 然后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站起，不得不说，他最近的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了，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能力。 作为史上最强大的吸血鬼，还真是有够丢脸的。 “说过很多遍了，不准在老师后面加个‘酱’字，不知道尊敬一下师长吗？” 那月打开折扇，办公室里面暂时只有她一人。 “我刚才还没说出口……” “你有意见吗，小鬼？” “没有。”古城摇着头。 “找我有什么事？是想要询问浅葱的事情吗？” 那月不等古城开口，就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 “呃……是的。” “你对浅葱还真上心。” “这可是重要的朋友。” “是吗？年轻人的事情还真复杂。” “南宫老师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 “你这张嘴巴是不是不想要了？” 那月眉头一挑，眼睛冷冷看向古城。 古城败退地避开视线，连忙扯开话题：“浅葱她早上还是没来学校，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古城的担心不是作假，因为事情发展过于异常，让脑筋迟钝的他，也不禁心生担忧之情。 “放心吧，浅葱她没有事，不如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安全。” “假如是这样，怎么不见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她现在正处于秘密保护的状态，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探望，都需要特别准许才行。” 那月并未说出全部的实情，弦神岛上层之间的博弈，她不想要搭理，无论最后是谁做主，都和她这个空隙魔女无关。 她只需要确保自己的学生没有生命危险即可，至于浅葱的父亲蓝羽仙斋，以及其余高层的上位或者卸任，这种事不在她的管理范围之内。 坂柳的做法，另一个层面上，对浅葱也是采以‘保护’的措施吧，尽管手段有点特殊了点。 “秘密……保护！？” 那月的措辞让古城大感吃惊，秘密保护什么的……和浅葱这个普通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就是秘密保护啦，这种事和晓你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浅葱是我的朋友……” “哦，然后呢？”那月合起折扇，歪着头看了古城一眼。 “什么然后？” “浅葱是你的朋友啊，然后你打算怎么做？做出决定的是弦神岛高层，你有胆量和弦神岛官方战斗吗？还是说，你想要袭击警备队，把浅葱从那里带出来？” 那月的一连串问话，让古城哑口无言。 如果这是弦神岛官方的态度，这的确是非常麻烦。 先不说袭击警备队能不能成功，首先要面对的是那月这位实力强大的空隙魔女，这种事古城做起来没有底。 而且弦神岛官方做出来的决定，那就是合乎法律之类的事情，作为弦神岛公民的古城，是没有能力去反驳，那等于和弦神岛背离，到时候，他的敌人不只是弦神岛官方，还有数十万的民众。 想想就很可怕。 这就是大势的力量。 即使古城不介意，但是一想到家人还在，这条道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所以说啊，你还是个十几岁的小鬼头，没经历过社会上的弯弯曲曲，做事幼稚，想事更加不周到。与其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锻炼一下你的能力。” “我有在锻炼啊。” 听到古城这么说，那月惊讶的喝红茶的动作都是一顿，诧异看向古城。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这么有自觉性了？ 难道是因为浅葱和凪沙被黑死皇派抓走，心里产生了不甘平凡的想法？ 想想也很有可能，古城和浅葱的关系暂且不说，亲妹妹凪沙被黑死皇派掳走这件事，当时他可是热锅上的蚂蚁急躁起来，加上被加尔德修轻而易举打趴下这件事。 可以说，这是第四真祖一生都抹不掉的黑点。 “你说你在锻炼？” “是的，我现在每天晚上回去都要做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昨天还偷偷买了沙包回来，放在家里……” 古城抠了抠脸颊，那样子实在有点尴尬，不太敢注视那月那越来越鄙视的眼神。 “俯卧撑……沙包……堂堂第四真祖竟然要用这些玩具来变强……你是打算把敌人笑死还是怎么的？晓，我觉得你的脑袋有问题，这样吧，医疗费我帮你报销，你现在去弦神岛中央医院看看脑子。” “这么说太残忍了吧？我还是个学生啊！按照弦神岛的法律，我还没有成年！”古城这样反驳她。 “这么说也是……好像是有点打击你的积极性，这样吧，你以后每天下午放学暂时不要回家了，我来教你如何战斗。”那月拍板决定这件事。 “这样一来，那月酱就是我的师父了吧？” “才不要，这样很丢脸。”那月嫌弃地看了古城一眼。 “诶？我好歹也是第四真祖，怎么会丢脸？” “就是因为是第四真祖，才会感觉丢脸。” “怎么会……”古城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下午放学别忘了迟到，要是敢迟到，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忘记？说起来，浅葱她真的没问题？” “这件事你要问几遍啊？是不是忘记我以前给你的那些教训了？” 看到那月要发火起来，古城慌慌张张地逃出了办公室。 “真是的，这家伙也是个大麻烦，干脆拜托坂柳把他也控制起来算了。” 那月嫌麻烦的吐了口气。 不过想到古城训练完毕之后，可以代替她完成晚上警备队的巡逻任务，这么一想，废物真祖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晚上不用经常值班，正好吸血鬼是夜晚行动的夜行种生物，晚上精力充沛。 那月心情愉悦的开始品尝起红茶。 ◆ 下午放学，那月用空间制御魔法，将自己和古城转移到弦神岛的废弃仓库区域，同样转移过来的，还有亚丝塔露蒂这位人工生命体少女。 在周围布下强力的防御结界，防止人过来窥视。 同时也为了不让训练的动静，打扰到外界，这样很容易让人注意到这边。 反正这块区域只是一块废品厂，就当是废物利用一下了。 “呐，晓，你知道吸血鬼最强大的两种能力吗？” 一来到这里，那月就直入主题。 “生命力和魔力？”古城多少还是知道这两点的，但也不是非常确定。 “正确。吸血鬼御使眷兽，也是基于这两种能力。正因为魔力强大，可以让眷兽以魔力集合体的形式呈现，也因为吸血鬼的生命是‘负’，所以不担心眷兽的反噬。真祖级别的吸血鬼，在这方面更为突出。生命力这种东西没必要锻炼，因为身为真祖的你，基本上很难再有突破性，也不需要刻意的锻炼。” “那就是说，锻炼魔力？” “吸血鬼最强大的力量便是眷兽，召唤与控制眷兽，不一定是通过吸血，那种方式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正统的变强方式。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吸血鬼，可以以自身强大的实力，获得眷兽的认可，可以百分百发挥出眷兽原有的威力。”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吸血觉醒眷兽，会根据血液的力量，让眷兽发挥出不同层次的强度。也就是说，吸血会根据血液的质量，调整眷兽的强弱程度……但那终究是依靠外来的力量刺激眷兽，强制性让眷兽处于觉醒状态，便会导致眷兽发挥出来的力量参差不齐。” “好麻烦的说法，能换个简单一点的吗？”古城抓耳挠腮，大体意思是知道的，但细节方面，还是不太明白。 “别着急，只是提前让你知道一下，前提是别死了。” 那月的脸色微冷。 “诶？” 毫无征兆的，古城看到眼前虹色的光芒一闪，身体狂暴的飞了出去，砸入废墟之中，从口中吐出来的鲜血，胸膛几乎要到炸裂的程度，险些让他以为自己已经丧命。 亚丝塔露蒂背后伸展出虹色的巨大眷兽手臂，毫无情绪的眸子死死盯着古城那蕴含巨大魔力却很‘孱弱’的身体。 “等等，我还没有——” “闭嘴，小鬼！你以为训练是什么？吸血鬼的训练就是生死间的战斗，反正对你来说，这点程度根本不算什么吧？身为不死的吸血鬼，连死亡和疼痛都要畏惧的话，那你现在可以随时回家。老老实实做个乖乖学生好了。” 那月冰冷下来，寒霜遍布的天真容颜，让古城完全不知道，平时威严也很温柔的班主任，还有如此冷酷淡漠地一面，好像真的不在意他的生死一样，这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 “亚丝塔露蒂，随你喜欢的去蹂躏吧，砸成肉饼也好，撕成碎片也好，这是不死不灭的真祖，所以不用担心错杀无辜。” “命令受诺，启动吧，蔷薇的指尖！” 亚丝塔露蒂说话声音毫无感情特色，虹彩色的巨大半透明手臂，那并非是活生生的肉臂，而是和眷兽一样，属于高密度的魔力聚合体。 不会任何战斗方式的古城，即便是真祖之身，面对曾经吞噬过大量魔力的眷兽，在它的威势下，也变得脆弱不堪。 但那月表明了站在一旁看戏，毫不担心古城会被杀掉这一点。 不如说，没有特殊处理过的武器，想要杀死古城是很困难的，尽管他是个没有自觉性的真祖，但好歹也是继承了第四真祖‘力’的真祖吸血鬼。 就不死之身这一点，足以让很多人头疼。 “该死，竟然做到这个地步，也太过分了吧……” 勉强笑着，古城脸上冷汗都流淌下来。 那赤裸裸的杀气，是毫无掩饰的朝自己扑来。 面对那长达数公尺的巨大魔力聚合体的拳头，只是眷兽的一个其中小部分，但是强大的压迫感，依旧让古城感到颤栗。 可是无论怎么颤栗，亚丝塔露蒂的意志都不会按照古城那样预想的停留在原地，一招一式的喂养古城，而是驱动虹彩色的半透明手臂凶残无比的砸来。 古城深呼吸一口气，拳头上包含浓郁魔力，连战斗都称之为愚蠢的方式，古城用魔力和蛮力集合的挥拳动作，迎向了虹彩色手臂。 虹彩色的手臂微微一震，被古城抵挡住了，虽然是半吊子真祖，但那一身无尽的魔力，并非是浪得虚名。 然而不等古城高兴，虹彩色的手臂扩散出更强的魔力震动，在古城惊骇的目光下，将他拳头的魔力震散了，无情正中他的身体。 庞大的力量发生激突，使得大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古城被打趴到地上，亚丝塔露蒂淡蓝色的眸子里依旧冷漠无情，虹色巨大手臂不停止攻击，疯狂蹂躏着古城倒地不起而残碎的身躯，那残暴凶恶的姿态，很难想象是一个小女孩造成出来的结果。 宛如野兽在分尸猎物的尸体。 从古城体内涌出了灼热滚烫的真祖之血，溅洒在虹彩色的巨臂上，还有破碎的墙砖上。 沉沉的震动感，让整个废品地区震动起来，好在有结界的阻隔，不会影响到外界，否则解释起来也会很麻烦吧。 那月看了看‘训练’已经步上正轨，便使用空间魔法离开这里，她可没兴趣在这里看着野兽蹂躏尸体的场景。 大概是三个小时后，已经是傍晚时分，黄昏的光影带有着暗色，废弃地区这里仍然传来断断续续的爆炸声。 那月一脸羞红的出现在没有被战斗波及到的地区，像是慌忙逃出来某个人的‘魔爪’，强压下心中的羞耻感，轻轻呼了一口气。 随即，她恼羞成怒的低声咒骂起来：“变态……萝莉控……” 身上的黑色洋装轻微杂乱，系在领口的丝带都有些松散，有一段是被解开的。 她整理好衣装之后，耳边传来的爆响依然不停地钻入耳中。 那是古城和亚丝塔露蒂的战斗。 目前来看，并不能说古城处于绝对的下风，而是有一定的反抗力量。 此刻古城眼睛被染成鲜红色，紧紧比起来的唇缝之间，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从他受伤的胳膊上，喷涌出来的，并非是完全是鲜血，还夹带着磅礴而深沉的魔力。 炫目夺人眼球的青白色光芒，闪烁在战场上，浓烈的闪光包围着古城的身躯，随后与亚丝塔露蒂的眷兽手臂激撞在一起，发散出惊人无比的冲击力，将亚丝塔露蒂打退了几步。 虽然只是亚丝塔露蒂展现出来的眷兽其中一小部分，但一般的吸血鬼已经不是其对手，古城能够做到这一点，该说这就是真祖的特殊之力吧。 只要让魔力和眷兽产生共鸣，稍微借用一下真祖级别的眷兽力量，也可以发挥出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没错，从古城受伤的伤口位置，喷涌出来的魔力，是化为实体差不多的稠密魔力聚合物——眷兽。 但其实只是眷兽的一部分微不足道的力量。 如果完全解放开来，全力一击击沉弦神岛也不在话下。 可惜，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生死之间的战斗，古城也被激起了吸血鬼该有的傲慢和凶性。 一连被碾压了两个多小时，就算是老实人也该有点脾气了，何况是吸血鬼。 如风暴般冲击过来的金色雷击，将亚丝塔露蒂打退，呈现在古城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窟窿，他正要追击上去，亚丝塔露蒂也暴露出更强大的魔力，让眷兽更多的身体显露出来，打算认真杀戮之际—— “停手吧。” 空间魔法阵横在战场的中间，凶暴无比的金色雷击扫到魔法阵之上，就被魔法阵吞噬了，消失不见。 “那月酱？” 古城微微疑惑，他正处于战斗的兴奋状态，看样子意犹未尽。 “今天到此为止。虽然因为外在的因素，将你的眷兽力量逼出了一点，但这不过是眷兽看在你遇到危机情况下，暂时借用给你的力量，与你的魔力产生配合。” “啊？” 古城听到这话，立马泄气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彻底掌握住了这部分的力量。 “你以为训练是什么，想着一天就让眷兽低头，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不过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头，你只要记住这种感觉，熟练召唤体内的力量，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试着召唤眷兽试试了。” “那要多久？” “一个月。” 这还是保守估计，或者说是基于古城良好的‘基础’，才得出这种结论。 毕竟古城除了魔力强大这一点，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看上眼的战斗能力。 那挥舞拳头，包括战斗的姿势，毫无疑问，是门外汉……说是门外汉都有点抬举他了。 “也就是说，我还要接受一个月的蹂躏？” 古城脸色不是很好的抽搐起来。 “嗯，依照这种强度的锻炼，一个月之后，差不多可以让你觉醒一头眷兽了吧。” 一头。 没错，只是一头眷兽的力量。 想要觉醒更多的眷兽，需要的训练量那是难以估计的，越到后面提升越难。 “话说回来，吸血鬼都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吗？”古城抱有疑问。 “怎么可能？你是真祖，只要死不了，手段粗暴一点，那就没有问题。” 那月负责任的这样告诉古城，只要是死不了的训练，都是小问题。 如果古城是一般的吸血鬼，当然要从基础开始做起，但这种训练量对于真祖而言，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真祖的生命力和魔力，都不能用常理去计算。 古城体内蕴藏着的魔力，要远在她这个空隙魔女之上。 一般手段太浪费时间，没办法让古城快点成长起来，这种狂野一点的措施，正好适应古城这种半吊子真祖。 体术和魔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但眷兽可以，觉醒一头，也可以让古城跻身强者的行列，前提是保护好本体。 不少吸血鬼都是栽在这个方面，本人比眷兽弱，谁都不是笨蛋，自然会选择绕过眷兽，攻击吸血鬼本体。 然而真祖的眷兽另当别论，那月曾经见识过真祖眷兽爆发出来的威力，等同于天灾的力量，想要绕开真祖级别的眷兽，攻击真祖本人，交战的对手必然也不是弱者，而是世界上有名有姓的实力者。 古城日后要面对的，就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强大实力者，绝非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怪物之力。 面对这些家伙，即便是她这个魔女，也需要用到‘守护者’的力量。 ◆ 废墟与火海的中央。 与这种环境相违背的是，周围飘落下美丽的雪晶，在这个四季如夏的人工岛上，虚假的大地上，飘落下大片大片冰冷而苍白的雪。 少女被苍白色的冷气包围起来，脚边、腿上慢慢开始积攒霜冻。 “阿古罗拉……” 从满身是伤的少年口中，叫唤除了少女的名字。 “这是最后的了，古城……” “那让我来陪你吧，无论是生，还是死……全部都一起面对……” 古城走向少女，看着她令人心疼的笑脸，颤抖着嘴唇。 “傻瓜……吾已经实现了愿景，接下来应该轮到古城你了……” “？” 少女口中传递出让古城无法理解的话语。 然后，她温柔地笑了起来，从她直射古城的眼神之中，有种已经慨然做好某种准备的冷静情绪。 或者说，这个时候，少女比任何时间都要冷静，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古城心中悸动，是恐惧和茫然。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手臂已经抬起。 在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金属制的银色十字弓，在银色十字弓上搭载的，是早已经填装完毕的银桩箭——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抬起，用弓箭对准少女的身体，准备射出这致命的一箭。 “住手啊！阿古罗拉！不要！不要！我不要！” 古城拼了命的在挣扎，在反抗，可是人类的力量比起第四真祖的伟力太过于渺小。 身为少女血之从者的他，只能在少女闪烁着光辉眼眸的情况下，受到少女的完全支配。 他的身体不听使唤，刻印在他血脉的赐予，种下了少女的爱与一切，也支配他此刻的行动。 “作为兵器被天部制造出来的吾等，这种被诅咒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以后这种命运不会再重复循环，第四真祖也只会有一个……” 少女抬起被冰霜冻结起来的脚足，慢慢走向古城，凑近无法动弹的古城身体，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脖子，让他的脖子开始流血。 同时，少女将第四真祖的‘力’注入古城体内，眼中流淌出晶莹的泪珠。 “我想拯救你啊，古城，所有的诅咒，所有的一切在吾的身上让它完结吧……” “阿古罗拉……” 古城脸色阴沉，他很清楚之后迎接少女的命运是什么，可是作为男人的他，无力的看着最爱的人去死，这种无能为力的失落感，让他的意志几近崩溃。 “第四真祖的力量全部给予你了，希望你用不到它的一天，毕竟你是个脑袋迟钝的笨蛋啊……” 少女脸上出现了似哭还笑的神情，支配的力量进一步加深。 古城扣动了十字弓，银桩箭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少女的心口。 最后从嘴唇中流泻出来的，也仅仅是无法听到的微弱声音： “最后，永别了，古城……” 轻若羽毛的冰霜持续落下，古城眼前被雪白和鲜红侵染。 黑暗最终席卷了他的精神。 然而，关于成为第四真祖的经过，关于名为‘阿古罗拉’少女的一切，全部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 只剩下梦幻之吸血鬼第四真祖的‘力’，让他和阿古罗拉还藕断丝连的联系着。 ◆ 做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噩梦，在礼拜六的早晨，因太阳照射下来的紫外线，还有耳边传来极为吵闹的闹钟声，让古城不得不一边厌恶着太阳和闹铃声，一边还要迷迷糊糊的起来。 等他坐起来，揉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瞳，正被许多的泪水湿润着。 这让他呆了一瞬，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大多数回想的都是梦里面的内容。 那个少女不断呼唤‘古城’这个名字，让他的内心，充满喜悦、伤感、失落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绪。 “阿古罗拉……” 叫出了梦里少女的名字。 这个名字，并非是第一次听到。 从那月的口中，从那个同性恋瓦托拉的口中，古城都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今天去补考的时候，顺便去向那月酱问一问吧。古城心中想。 正要起身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某个令他恶心感上升的声音： “啊，好久不见了，我亲爱的第四真祖，我来看望你了……” 古城打了个冷颤，脖子像是生锈的机器，咔嚓咔嚓的僵硬扭动着，看着斜卧在窗口上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大人。 贵族中的贵族，被誉为真祖之下的第一吸血鬼。 并且在前一阵日子中，可以说是出了一次十分另类的风头。 例如裸奔这件事…… 他嘴角上含着一抹温柔深情的笑意，眼神带有侵略与爱慕的意图，落在了古城没有被被子完全遮掩起来的上半身。 古城很想像被非礼的女生一样尖叫，但现实其实不可能。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古城大声咆哮着，可想而知，他此刻心情的糟糕与懊恼。 “真是令人伤心呐，我可是特意来看望你的哦，亲爱的第四真祖，古城殿下……” 瓦托拉不在意古城那崩溃的表情，就当是‘夫妇’之间的小小摩擦好了。 古城总有一天，会明白男孩子的好处。 他深信不疑。 “啊，那个，不用你过来看望……” 虽然只是和瓦托拉见过一面，但是那一次的相遇，对古城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终生难忘。 他被一个男人表白了。 这种事和初恋一样，都是属于不可磨灭的记忆。 前者是欣喜和激动，后者……这种悲伤的话题不说也罢。 他晓古城再怎么样，也不会找一个男人当伴侣的。 绝不！ “说起来，在你睡觉的时候，你妹妹就离开弦神岛了呢……” 这周放假，凪沙会和晓牙城前往本土，看望住在神绪多神社的晓绯纱乃，现在估计坐上船离开了吧。 “干嘛？你该不会对凪沙出手……” 古城脸色一变，以为瓦托拉这么说，是要对他的妹妹凪沙出手。 瓦托拉虽然有着‘裸奔的蛇使’这个响亮非常的名头，但也只是别人的戏称罢了，他本人依旧是真祖之下的最强吸血鬼，是古城如今无法媲美的存在。 如果他要对凪沙出手的话，古城拿他毫无办法。 瓦托拉听到古城这么说，反而笑了起来：“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不跟着你妹妹一起前往本土，这次说不定会后悔终生的哦……” “什么……意思？” 古城盯着瓦托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阿古罗拉……你刚才是梦到她了吗？看来沉睡的记忆总算是苏醒过来了呀……” 瓦托拉兴致盎然的哈哈笑了起来，好像知道古城刚才睡梦中发生的一切似的。 “你说……阿古罗拉……” 古城的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 雪花……鲜血……少女被他用银桩箭射杀的那一刹那…… 仿佛定格在古城的脑海中。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瓦托拉已经从窗口位置消失，但留下一句话给古城。 “我觉得你最好跟着一起去本土那里，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这样事情才会变得有趣啊，有你这个第四真祖在……” 这道声音消融在空气之中。 古城更加心烦意乱起来，这个早晨实在是糟透了。 ◆ 太阳光直射入校区内，热浪浪滚滚而来。 “唉……” 在十点的时候，古城已经坐在了一间空置的教室里面，面前放着一张英语试卷，在别人享受假期时间的时候，他正在悲剧的补考。 汗滴从他的额头上不断滴落，因汗水而湿润起来的试卷，与动笔的手指黏在一起，也让人心生烦乱。 更恐怖的一点是，亚丝塔露蒂就站在他后面，目光死死锁定在他背后，让古城浑身不自在，让他翻字典作弊的想法都没有了。 到时间之后，那月准时进入教室，古城如同即将步入死刑的刑犯，低着头把试卷递过来。 那月大致扫了一眼，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未批改就对他说：“晓，你这样下去。我都不好意思给你打分了……” “成绩太漂亮了吗？”古城讪讪笑着。 “嗯，你是我这辈子教过的学生当中……最特别的那一个。” 不好打击古城的自尊心，那月想了想，只能用‘特别’两个字形容古城的英语成绩。 “放过我不就行了？” “你是计算好一辈子都在高一混日子？” “说到底就很奇怪吧，为什么我非要学习英语不可啊？” “我也不懂，但这是规定，而你无法打破这个规则，达不到足够的分数，你打算两年之后，叫你妹妹凪沙为学姐吗？” 那月这句话，让古城头有点抬不起来。 叫自己妹妹为‘学姐’，这也实在是太惨了。 “那我以后去当攻魔官好了。” 想了想，古城认为自己当一个攻魔官也绰绰有余。 “警备队也需要文凭，虽说不一定所有人都能看得懂英文，但至少基础是有的，这是国际化的趋势。总之，好好努力吧，这个学期不要想有假期了。明天继续过来补考。” 那月这样告诉古城，让他不要想着投机取巧的事情。 “另外，晓，你通过这几天的高强度训练，让你有了一定的武力，可是这个时代不是依靠蛮力就能成功的，武力是秩序的基本保障，如何让秩序更加健全，如何营造自己的利益，那就需要动脑子了。” 在这个信息全球化的时代里，魔族与人类和平共处，但其实人类具有的优势并不大，越来越注重教育的魔族，也出现了不少的学者与科学家。 成功的已经成为上流人士，失败的只能当街头混混，三天两头惹事，被警备队抓起来教育，情节严重的，需要长时间监管。 这是在告诉古城，在秩序已成的时代里，光靠武力解决不了任何事，还需要动脑子。 “知道了，那下午的训练怎么办？”古城强打着精神问。 他知道这是作为教师的那月，对身为学生的他，特别关心的师生之情。 “照做。晚上回去学习，你作为吸血鬼，晚上的学习劲头反而更充足一点。” 那月明白古城作为一个未成年者，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主动性，考虑事情不像成年人成熟，不强迫其行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与义务。 坂柳‘保护’浅葱的行为，让那月嗅到了战火的不妙气味，危机正慢慢向弦神岛逼近而来。 还有神绳湖那边的事情，那月也是知情者之一。 那月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那是本土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事情会一帆风顺吗，死都归还者——晓牙城？ 弄不好，会让自己女儿跟着一起殒命的。 那月只能在心底祈祷一下，封印‘黑壳’能够顺利完成吧。 但封印的过程中，必然会牺牲掉一些东西。 作为人柱的…… “说起来，早上瓦托拉来找我了。” 古城突然说，那语气有点莫名其妙。 “耍蛇的？” 瓦托拉重归弦神岛这件事，那月是知道的，也许是因为坂柳的威慑吧，他一直都很安分的在弦神岛呆着，没有搞出什么危害弦神岛的事件，那月也就没有搭理他。 “他找你做什么？” “他说了阿古罗拉的事情……还有最好让我跟着凪沙一起回本土……说什么，去见阿古罗拉最后一面，那月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古城眉头一皱，产生轻微的头疼。 脑袋里总是闪过一些记忆的残碎断片，关于自己……还有那个名为‘阿古罗拉’少女的事情。 “没什么，别想太多，下午你好好训练就行了。” 那月暗骂瓦托拉多管闲事，古城连一头眷兽都没觉醒，过去不是送死吗？ 第四真祖只是名头，想要夺取古城力量的阴谋家，也不在少数。 在弦神岛，那月还能护住一二，这里毕竟是她空隙魔女的地盘，还有诸多杀器可以使用，一旦去了本土，那月也无法在众虎环伺的情况下，保护住古城。 瓦托拉这是在怂恿古城前往本土，去神绳湖那里。 “真的？” 那月的态度和平时没两样，但古城却心里觉得奇怪，今天总有点心绪不宁。 摄于那月平时的威严，他没有询问下去。 ◆ 轰！ 没办法全部操控的巨大闪电扫向地面建筑，化成的强烈冲击波如狂风肆虐过境。 与古城激斗的是亚丝塔露蒂这名人工生命体少女，面对古城如此凶悍强力的攻击，她毫无表情动作，被她操控的虹彩色眷兽，锐利的钩爪收敛光芒，犹如猛禽从天空急降，挡在身前，将狂风般的闪电之力挡开。 眼前到处碎石乱飞，瓦砾散向周围，土地被破坏成乱糟糟的样子，那月坐在一块比较高的区域上，底下那精彩绝伦的战斗，丝毫引不起她丁点的兴趣。 在她看来，这和小孩子的打架没什么分别，亚丝塔露蒂也未动用全力，站在原地基本没有动弹，任由古城进攻，都巍然不动站在那里。 不过对于半吊子的真祖而言，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吧，尽管在实力者眼中，古城的战斗架势依旧破绽百出。 那月看了一阵，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而是翻弄着手机，上网搜查最近有什么款式不错的衣服和鞋子，同时也在考虑，明天周末应该穿什么衣服过去约会。 除却上次看电影那次不算，明天是名副其实的初次约会，穿什么衣服这件事让那月有点苦恼。 想着自己衣柜里有不少的童装……这也是那月较为烦闷的一点。 她这身材，仔细想想，也穿不起来什么性感高挑的衣服啊。 虽然如此苦恼着，但那月对于明天的约会，也是满怀期待。 趁着战斗的休息期间，古城和亚丝塔露蒂停止了交手，古城坐在比较阴凉的地方休息，从口袋掏出有点皱褶的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同时拿出手机，看到发送给凪沙的信息没有返回，随后不死心的给晓牙城也发了信息，同样没有回信。 联想到瓦托拉早上对他说的话，古城心底越发的不妙起来。 位于神绳湖附近的神绪多神社，不至于连信号都没有吧，然而晓牙城和凪沙，从早上出发，按照正常的节奏，此刻早已经平安抵达神绪多神社了才对。 他记得有何凪沙说过，到了神社那里，要和他定时联络，就当是为了确认一下位置和安全。 难道是因为见到了祖母太过于兴奋，导致于忘记了这回事？ 这更加不可能，凪沙不会这么粗心大意。 但无论怎么猜测，无法判断凪沙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这也是难办的一点。 在这样不怎么集中精神的状况下，古城总算是结束了今天下午的训练，晚上还要补习功课这一点，古城发觉自己的日子好像忙碌起来了。 可是妹妹凪沙……还有阿古罗拉的事情，依然让他没办法释怀…… “怎么了，看你魂不守舍的？” 看出古城脸色有点不对，那月随意问了一句。 “是凪沙，去祖母那里，从早上出发，现在应该早到了，但是还没有发消息给我。我在担心是不是凪沙她……” 古城老实的回答。 “是你多虑了吧，我记得晓你的祖母是神绪多神社的宫司晓绯纱乃是吧？” “是的。” “晓绯纱乃是过去在数次大规模魔导灾害中，挺身而出的强大能力者，年轻的时候说不定不比我弱，如果是那边的话，根本用不上担心。你的祖母和政府魔导机构也关系匪浅呢。” 那月告诉古城。 “是这样吗？” “你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吗？”古城的反问，让那月觉得奇怪起来。 “我的确听说过祖母是拥有优秀能力的能力者，但其余的事情没有了解多少……” 古城听到那月这么说，略有些尴尬的笑着。 “呼——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好歹关注一下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吧。” “毕竟很长时间没去看望了，照那月你这么说，看来真的是没有问题了。” 那月的解释，让古城安心下来，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真如那月所说，他的祖母晓绯纱乃是如此尊贵的人物，与政府都关系匪浅，那么凪沙肯定是在那边痛痛快快的玩累了吧，是真的忘了回信，不可能遭遇危险的。 ◆ 居高临下望着神绳湖大水坝的深山神社之中。 凪沙下午的时候，在东京购物玩得忘乎所以，此刻已经非常疲惫的在神社巫女的安排下，到正房去休息。 晓牙城望着神社内的一切草木，和以前都没有多大变化。 这里是神绪多神社，与神绳湖毗邻，在神绪多神社这里，可以清晰俯瞰着神绳湖的大半场景。 这个神社是无法界定为正式神社的奇怪神社，它所建造出来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吸引什么游客，成为什么旅游胜地。 而是为了某个使命而建造出来的神社。 在神社之中，里面都是具备真正能力的巫女，也就是攻魔官，而司掌所有巫女的宫司，便是晓牙城的母亲，晓家兄妹的祖母——晓绯纱乃。 虽是夏日，但由于树木茂密，神社之内有着自然的凉爽，不显得炎热。 “没想到你会同意这件事，牙城，倒是让老身颇感意外。” 这时从身后传来一道凛然的声音，穿着巫女服的年迈老妪，那是责备与关爱并存的神色。 在她身边，还有一名年轻的少女跟随。 “你不也一样吗，蛇骨老妖婆？” 晓牙城微微偏过头，玩世不恭的叫着年迈老妪这个难听的绰号。 “叫谁老妖婆呢？我是你母亲。” 年迈的巫女晓绯纱乃叹了口气，这个儿子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野。 “反正你多少已经习惯了吧。凪沙呢？” “玩了一天，有点累了，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晓绯纱乃眼中闪过疼惜之色。 “到现在反而舍不得了？” “废话，那是我的亲孙女。但是我没想到，明知道有‘黑壳’的存在，你还带着凪沙回来，我以为你会反抗带着凪沙远走高飞，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去。” “只要能救她，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蛇骨老妖婆，你不也是一样吗？” 晓牙城不服输的挑衅自己的母亲。 这异于寻常的母子关系，让空气变得稍微有点沉默起来。 “说的是呢，这种事总归要有个结果，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情况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晓牙城的表情严肃起来。 “差不多，如果采取措施，湖底的封印，大概会在半个月后会被彻底解放，到时候就是灾难来临，会死更多的人。只能提前布置了。” 晓绯纱乃神色凝重，对于这件事的把握，她心里也没有底。 封印的仪式是重中之重，但外在迫近的暗流也同样让她压力很大。 尤其是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未知势力，竟然以巧妙的方式，分解了部分封印，他们的目的昭然而揭，是冲着‘黑壳’来的。 在前几天，本土的自卫队，还有狮子王机关的大量攻魔官，全部聚集在神绳湖周遭，暗中布置。 这次的封印仪式，比以往更要严苛。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凪沙不可？” 晓牙城问出了自己心底存在很久的疑惑。 在接收到晓绯纱乃给他的通知后，他就在疑惑这件事了。 封印的事情，为什么非凪沙不可？ 诚然，凪沙是优秀的灵能力者，继承了晓绯纱乃的灵媒之力，但相对于那些成长起来的强大巫女，凪沙只能算是一个初学者，没有太大的战斗能力。 “牙城，你还记得多少？” 突兀，晓绯纱乃问了这样一句话。 “记得……什么？” 牙城皱紧眉头。 “我说的是记得那对兄妹……古城和凪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你和凪沙与古城接触，是靠着演技骗过他们的吧？其实你现在根本记不得他们兄妹两个多少事情。” “啊……” 晓牙城痛苦的倒在地上，血色从脸上失去，悲哀的呻吟从牙缝中挤出，各种无法连接起来的记忆断片，让他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一般。 晓绯纱乃以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轻声说：“第四真祖被称为梦幻之吸血鬼的原因，便是在于和她接触过的存在，记忆会被吞噬……当时的‘焰光之宴’所造成的的后续影响力，果然还未消除……” “蛇骨老妖婆……你该不会是想……” 晓牙城情绪强烈的开始反应，隐隐约约猜到了晓绯纱乃这些人的打算，但身体产生的阵痛感，让他无力反抗一般。 “放心，牙城，凪沙会平安无事，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拼了这条命，老身也会保护好凪沙的安全。” 晓绯纱乃下定了决心，要根除凪沙身体里的某个家伙。 “志绪，好好带他下去休息，在封印仪式结束之前，不能让他从你手中逃出。” 她瞄了一眼旁边跟随过来的女孩，是狮子王机关培训出来的精锐攻魔官，对她下达命令。 “是，绯纱乃大人。” 叫做‘志绪’的女孩应声。 晓绯纱乃离开了这里，神情冰冷。 “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为了凪沙和古城，这一次要将你彻底杀死，而且‘黑壳’的封印想要重新稳固起来，也需要你的协助才行呐……” ◆ 周末早上，九点。 白业一大早就出了门，在弦神岛之上，可以感受到和平与繁荣的气息。 今天的天气偏向阴，穿透厚重云层抵达到弦神岛的阳光，变得有点发暗，温度并未有所下降，因此有点闷热，但比平时那热烘烘的天气要好太多了，运气好的话，今天说不定会下雨。 今天穿的不是平时的正式服，而是比较随意一点的休闲装，看上去让自己的形象变得立体生动……也就是有精神那么回事。 从别墅出发没走几步路，在侯站台的广告牌前面，就看到了在那里等候的那月。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打扮，撑着那过于华丽的黑色阳伞，光是看上去就很热，也很累人。 不过白业没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从身高的角度来讲，适合那月的衣服大多是……这种话题似乎有点伤人，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昨晚没睡好吗？那月你脸色好差。” “是啊。”那月有点紧张的回答了一句。 因为一直在考虑今天早上该穿什么衣服，结果思考了一夜什么都没想到，就穿着平时的衣服过来了，实在是柜子里的其它衣服，都不怎么合眼，有种很残念的味道。 初中时代的校服确实有留着，但穿上去之后，感觉像是刚上初中或者干脆是小学生…… 那种样子绝对不要。 再说，哪有约会穿着校服出去的。 还是十多年前的校服。 笼罩在弦神岛的太阳光不会很浓烈，在这个四季如夏的魔族特区，难得还有如此清爽的天气。 空气里的炎热倒是被淡淡的凉爽取代，厚重的云层将讨人厌的阳光遮挡住大半，徐徐吹来的微风，心情一下子惬意起来。 白业看得出那月紧张的心理，那是对于约会这种新奇事物的好奇与茫然，不是很了解所谓的约会是什么样子，连说话也没有平时积极。 这种事说起来也很简单吧，剖开问题看本质，所谓的约会，就是男女在一起漫无目的的到处玩耍……就是这么容易简单、清楚明白的事情。 于是，白业主动牵起了那月一直放下的白嫩小手，那月顿时轻哼了一声，脸红的撇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看着路边花池里面的植物，那样子是默认了白业的行为。 “说起来，那月……” “什、什么？” 那月听到白业和自己突然搭话，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反应比往常要大。 “警备队那里没什么事了吗？” “这个啊，我已经事先请好假了，再说，有什么问题，可以让亚丝塔露蒂过去帮忙，警备队里面除了我，还是有很多实力派攻魔官的。” “亚丝塔露蒂人呢？现在就在警备队？” “她在学校里面，还不是因为晓那个笨蛋，教了他那么多遍，总是不学乖。”那月生气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个学生的确很有趣，每次看到我，都好像鹌鹑一样，紧张过头了。” “他就那个样子，算了，不提他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那月和白业靠近了一些，表情总算是自然许多，没有了之前那种忐忑不安的紧张感。 “趁着时间还早，先去路边喝个早茶吧，慢慢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行动。” 白业指着路边的早茶店，是弦神岛的知名品牌，偶尔白业也会带着千瞳子她们过来，享受早上悠闲的余韵。 “行程你没想好？这种事不应该是你主动想好的吗？” “去哪里不要紧，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其实放轻松一点比较好，约会就和平时逛街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个人罢了。” 白业握紧那月白腻腻的小手，笑着说。 “被你这么一说，突然没有期待感了。” 那月也明白是自己紧张过头了，约会也没像电视屏幕中展示出来的那样神奇浪漫，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享用早茶期间，那月也在和白业商讨接下来的目的地，想了想，弦神岛可以游玩的地方并不太多，商业集中在西区。在享受过早茶之后，就和白业乘坐电车，到达弦神岛西区的商业街。 有着各式店家栉比鳞次的宽大马路，商业街倒也是名副其实，在这条道路的尽头，还有着蒂迪斯商场，上次白业和那月就是在那里观看电影的。 选中了一家外观不错的品牌服装店，那月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开心，应该是想让白业帮她看一看有什么衣服比较合适的吧。 白业笑着陪她进去，因为弦神岛四季如夏的缘故，所以服装店内贩卖的衣装，都是比较清凉单薄，很少有那种厚实沉闷的服饰，除非是特殊需要。 那月高兴牵着白业的宽大手掌，率先走在前面，有着良好服务态度的女服务员贴心上前问候，为白业和那月指了一个区域，笑容礼貌温和：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另外，孩童区在那边。” 在服务员看来，可能是大人自己来买衣服，也可能是给小孩子买的，所以为了更好的服务客人，她指了孩童区的方向和位置，便于客人寻找。 那月脚步一刹，高兴的神采在脸上僵硬。 孩童区……孩童区……孩！童！区！ 白业拍着那月瘦瘦的肩膀，咳嗽一声，笑着回答：“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就好，谢谢提醒，不过这位是我的女友，目前已经成年。” 女服务员尴尬了，对着那月不停地弯腰道歉着，说着对不起。 合法萝莉……这种生物实在是太稀有了，她还以为这是一个上小学的小学女生呢，最大也就小学刚毕业的程度吧，外表和身高看上去太年轻了。 那月也没和她计较，等女服务员退开之后，那月的脸色别提多郁闷了，竟然被人叫去孩童区买衣服，她可是二十六岁的成年人啊。 “那月，你生气了？” “没有。” 那月冷哼一声，明明很生气。 白业点了点头，没有点破，而是一眼扫去店内的服装，即使是他也开始为难起来。 店内的女装虽然不少，但都不适合那月穿，型号偏大，那月瘦弱的身子骨肯定撑不起来，穿上去会有种臃肿肥大，不协调的感觉。 无奈之下，白业把目光瞄向了孩童区，尴尬挠了挠头，其实小孩子的衣服和那月是挺合适的。 但他没敢说出来，这样说出来，那月一定会原地爆炸。 “那月，要不我们找另外一家看看吧？我觉得这家的衣服质量一般，色泽也不怎么好，和那月你一点也不配。” 其实这是品牌店，怎么看衣服的质量都不可能一般。 那月听完白业的话后，也回答了一句：“我也觉得这样，还是你有眼光，我们去另一家看看吧。” 没错，才不是因为她身子迷你，穿不起来这里的衣服，而是这里的服务太差劲了，竟然连稍微小一点的衣服都没有，服务差评。 （PS：到现在才发现这本书点击量还不到一千万，刚过八百万……） 第三十二章神绳湖之战（三） 锐利到将风也斩开的声响。 闪电磨动大气的声音极其刺耳，炫目闪耀着的，是无比粗重的金色雷光，如长蛇在起舞飞腾，与大地接触一瞬间产生的冲击波，让散步在废品区的强力结界也受到了震动影响。 亚丝塔露蒂深呼了一口气，眷兽的一半身躯有显现出来，按照主人那月的命令，在废弃区域磨练第四真祖晓古城的战斗能力。 虽说这种训练方式过于残暴，但以第四真祖的耐力足以支撑下来。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短短几天，古城就掌握住了眷兽的一部分力量，尽管未到全部召唤出来的地步，但已经不是毫无战斗能力的吸血鬼了。 在各种危机之中，也会做出一些灵光一闪的举动，让亚丝塔露蒂疲于防备。 更多时候，是亚丝塔露蒂压着他这位第四真祖在战斗。 滴滴！滴滴！ 铃声响了。 古城和亚丝塔露蒂同时停下战斗的姿势，相比古城在那里大口的狼狈喘气，亚丝塔露蒂面无表情走到闹钟响起的地方，按下了闹钟的开关。 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比较宝贵，之后还要进行长达一个半小时以上的高强度战斗。 古城坐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闷热的天空，被灰蒙蒙的云层遮挡，比起烈日炎炎的环境要好一点吧。 古城拿出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休息半个小时，再训练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他目前的训练成果，仅仅是可以调动出一头眷兽的部分力量，进行魔力聚合状态。 比起真祖的真正姿态，当然没办法比，但也总归是踏出了第一步。 他放松身体，放开手臂躺在残破的大地上，微微闭上眼睛，休息一阵。 然后一个画面呈现在脑中—— 几乎圆形的高顶房间，位于祭坛中心的冰之棺中，一道小巧的身影在里面静躺。肌肤透光的白皙，幼小的脸庞过于超脱凡人的境界，色泽偏低的金发反射出自然的光芒，如同彩虹般绚丽。 沉睡于冰之棺中的少女…… 这个画面让古城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阿古罗拉……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 四年前……戈佐岛 第十二号素体……凪沙…… 黑死皇派……兽人…… 第四真祖……焰光之宴……原初！ 从最初的相遇，包括他成为第四真祖的那个夜晚……焰光之宴。 等等记忆，如同生命的水流融入大脑之中。 恢复过去的记忆，包括自己和阿古罗拉的纠缠，过去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内找回。 古城的内心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愿望。 兀地，手机这时陡然发出轻微的震动感，古城下意识打开，有一封未收邮件，按下接收键—— 他的瞳孔开始剧烈收缩。 在手机上展示出来的照片，是以黑夜为背景的宏大场面，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阵，包围着一个看上去就充满不祥气息的祭坛，祭坛上放着一名穿着纯白巫女服的娇小少女，正静静的在上面躺睡…… 这个照片拍摄的时间是昨晚深夜。 发信人是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来自于战王领域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大人。 “亚丝塔露蒂，我同学的妈妈的朋友的女儿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院那里抢救，但好像因为钱不够，医院迟迟不肯动用手术，我此刻必须过去帮助这个可怜的孩子，放心，我马上回来，千万不要和那月酱说！” 一连串的说出这些话语，古城便跑了个没影。 “……” 亚丝塔露蒂摆弄着手里的闹钟，头部微微一歪，对于古城的话感到非常迷茫。 随后，她毫无情绪的点了点头，像是答应了古城这充满不可思议又很郑重的请求。 于是，亚丝塔露蒂坐在废墟上，手里拿着闹钟，在这里静悄悄的等待古城归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古城没有回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亚丝塔露蒂还是没看到古城的身影，所以必须还要等待下去…… ◆ 弦神岛西区商业街，蒂迪斯商场，在家庭餐厅里享用一顿充满甜蜜气氛的午餐之后，白业和那月就在这个弦神岛最大的商场内游逛起来。 从电器到电子产品，还有贩卖小饰品的商店，基本上都有光顾，如白业所说的，约会这种事看的不是去什么地方，重点是两个人去什么地方，如何培养情侣之间该有的感觉，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还是回到了服装店。 这个可以说是那月最期待，也最不想踏足的禁忌区域了吧。 老实说，从成年人的角度来讲，适合那月穿的那种风格，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肯定是数量非常稀少的。 这也难怪那月平时总是穿着哥特萝莉装，她的服装在成品服装店内是很难买到的，只能私人订做。 “这件衣服怎么样？” 那月手中拿着的是一件淡蓝色的夏季连身裙，是这家服装店内最小型号，找不出比那月手中更小的款式服装了。 对于服装店，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服务员站在一旁也很无奈的苦笑着，以她的视角去看，那月很适合去孩童区，而不是在成人区域看服装。 “唔……很可爱。” 白业认真想了想，说出可爱的评价。 这几乎是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的答案，因为以那月的身板而言，再怎么搭配，都是不可能得出性感之类的答案。 但也不能脱口而出，照顾到那月的心情，认真思考之后再说出评语，会让她更高兴。 果然，那月很开心的就选中这件连身裙了，然后又去了卖鞋子的区域，选了一双某品牌最新款式的凉鞋。 从试衣间里面出来之后，白业就被那月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十分搭配那月体型的淡蓝色连身裙，裙摆大概只到膝盖位置，所以平时包裹在与洋装搭配的黑丝中的纤细白嫩，与空气不安分的接触，可以感受到小腿的主人的紧张。 那露出来穿着限定款纯白色凉鞋的素足，是比纯白凉鞋看上去更要娇嫩可爱。 白业鼻腔有点发热。 从脚开始产生联想，包裹在单薄连身裙下，是平坦光滑、雪白无垢的…… 萝莉真的是太棒了。 白业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 多么美好的身材，多么纯洁的身材，多么令人回忆起天真的身材…… “怎、怎么样？是不是不太好？穿上去很怪的那种？我果然不适合这种穿搭吧？” 那月期待又紧张的问，苍蓝色的眼眸里，是水汪汪一片。 “没有，很适合那月你。” 白业走到她跟前，给她更强大的信心。 “是吗？” 那月脸红着，低着头，有点不敢去看白业微微灼热的视线，啊，脸皮好烫人。 “当然了，这种事我怎么会欺骗那月你？不，应该说，在可爱这方面，那月是无人能敌的。” “感觉被你说出来……好丢人。” “那月可以试着照一下镜子，就知道我有没有说假话了。” “嗯……” 另一边，女服务员看着这对体型差距过大的怪异情侣，一度生起报警的想法。 虽然白业解释过对方已经成年，是他的同事，可是这无论怎么看，对方最多也只是上初中的年纪。 她很怀疑，白业是不是用谎言欺骗，进行合法犯罪。 世界上怎么可能合法萝莉嘛。 这肯定是真萝莉。 那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红晕未退，白业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的状态，到环绕住她腰肢，没有下一步行动，只是规规矩矩环抱住她。 那月只好扯了扯他的衣袖，传来了轻轻地声音： “好了，我已经看完了，去下一家……” “嗯。” 松开柔弱如初雪一般的腰肢，抓住那月的小手，她便穿着这身衣装没有脱下，接下来换成这套服装继续约会。 在这家服装店付了钱，白业和那月携手离开，那月总觉得周围望过来的视线过于强烈，烦躁的同时，也感应到白业手掌传递过来的温热，让过于剧烈的心跳开始慢慢平稳下来。 恋爱…… 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魔女心中笑着想。 仰起头，看了一眼专注向前迈步，没半分犹豫或者迟疑，就好像是在宣告他们正式关系的男人，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那月脸上也是微微一笑。 倒是不怎么讨厌，也很坦然的家伙呢。 自己身为魔女，竟然还没一个普通人认清自我，想想还真是丢脸。 也是因为这一点，让那个‘寂静破除者’也刮目相看的吧。 “老白……” “嗯？”白业疑惑的偏过头。 “我们来接吻吧……” 看到因为自己话语停下来的白业，那月摆脱了白业的宽厚手掌，向前继续走了几步，轻哼了一声。 “不过，你别想太多，你只是初步通过了魔女的考验，而且只限这一次……” 随后在前方转过身，漂亮乌黑的长发，随着身体扭动而轻扬，脸上展示出温柔可爱的微笑。 “那么……要试一试吗？魔女的初吻。” 闲人驱散结界张开，在这个领域中，只有两个人在的世界。 在白业点头之后，那月那如同感叹自己神奇命运的笑容中，在白业脚底下张开了空间制御魔法。 转眼之间，白业就来到了一个十分煞风景的房间里面，用不是很整齐美观的石块堆砌起来的墙壁，镶嵌诸多格子一样的铁窗，会让人联想到中世纪哥特式风格建筑内古色苍然的黑暗监牢。 从上面天花板照射下来的，是幽然又有些恐怖的鲜红色光芒。 老实说，这实在不像是个夺走魔女初吻的好地方。 然而作为魔女的寄宿地而言，好像又十分贴近魔女那诡异立体起来的形象。 “抱歉呐，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招待了，这本来就不是个可以随便让外人进来的区域……好久没从睡梦中醒来，差点不习惯这个姿态了……” 出现在白业面前的那月，穿着和外面完全不同的装饰，体型当然没有变化，但服装变成了充满蕾丝边装饰、看上去轻飘飘的白色哥特装，包裹在黑丝之中的轻盈细腿，向着白业这里迈步。 “咦？你不感到害怕吗？” 看到白业只是很有兴趣的看着这里的奇异空间，那月摇起来的折扇忽然收起，诧异的问了一句。 一般来说，陡然进入这种怪异阴森的地方，都会感到紧张才对。 “这里是？” “监狱结界。听说过吗？” “弦神岛的怪谈？” 监狱结界，在弦神岛上有着诸多的传说，是关押着无数凶恶魔导犯罪者的……幻梦之监狱，拘禁邪恶幽灵们的地狱。 但这个传说是否真实存在，其实只是一个假说，并未有人亲眼见证过它的存在。 “嗯，这里的事情之后再解释。时间比较紧迫，初吻的事情要快一点结束，抱歉，请原谅我的擅自主张，但说到底，其实是你这个变态萝莉控主动招惹我这个讨人厌的魔女的，所以千万不要怪我……” 在人偶般精致的脸上，露出了羞红且恶作剧般的笑脸，她扑进了男人宽大的怀抱当中，踮起双脚，将自己的唇瓣毫不犹豫覆盖上去。 空隙魔女的初吻便是如此交代了。 等到结束之后，白业发现自己已经处于蒂迪斯商场之中，两侧的人流涌动，闲人驱散结界解除，那月紧紧握住他的手掌，脸红到耳根子那里去了。 刚才好羞耻。 还是主动亲上去的。 味道怎么说呢…… 唔啊啊啊啊啊，想不起来了！ 脑袋里面竟然一片空空如也，应该多暂留一下的。 “那月……” “干嘛……”那月脸红的转过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刚才说要不要尝一下魔女的初吻，这种话很帅气。” “给我忘掉这些啊！” 那月感到羞耻的大叫起来，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那视线集中在那月身上，让她的脸更加红了，连忙拉着白业落荒而逃起来。 这个混蛋竟然害她空隙魔女在这里大喊大叫，被人像猴子一样观赏，看来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从蒂迪斯商场出来，已然是到了黄昏的时候。 两人来到了公园散步，说是散步，其实只是想要多多温存一下关系。 环形区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中间有一个小型的喷水池，映照出美丽的夕霞光景。 那月坐在白业的腿上面，轻巧瘦小的身体，好像是把白业的怀抱当做了自己办公室里那张豪华沙发倚靠着，而那月躺入怀中的姿势，轻盈的让白业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啊……” 魔女这样感叹着，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的迅速，不可捉摸。 “那月要来我家住吗？” “……” 一句话打破了那月的所有幻想。 因为太开心，差点忘记了，这是个同时拥有数位女友的渣男。 “放心吧，她们都是很温柔的女孩子，那月你这么可爱，一定会让她们喜欢的。” “才不要。” “为什么？” “哼，这种事你自己想，不是你干出来的好事吗？” 轻哼一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白业不再多说，慢慢来就好，接受也是要有一个过程的。 他对每一个人都是付出真心，以真情对待，所以不存在特别愧疚的想法。 他很相信缘分。 天色慢慢黑下，白业和那月也到了差不多分别的时候。 没有什么舍不舍的，明天就是上学日，办公室里面随时都可以遇到。 在把那月安全的送回家之后，白业也准备回去，一天的约会就这么快速而简单的过去，至于回去之后，是什么样的场景，让白业有点发恘起来。 没关系的，千瞳子拿刀过来，清璃肯定会去阻止，何况还有帕秋莉在。 但一想，如果是三个人一同针对，那可能要事先准备好洗衣板…… ◆ 回到家的那月，注意到已经是晚上七点，亚丝塔露蒂对古城的训练应该是六点左右结束，这个时候应该是提前回来向她汇报工作，然而在房间里面没有看到亚丝塔露蒂的身影，这让那月稍微有点奇怪。 那月便即施展空间魔术，来到亚丝塔露蒂训练古城的废弃区域。 看到的是，亚丝塔露蒂一个人身影孤独的坐在废墟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闹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亚丝塔露蒂？” “？” 亚丝塔露蒂抬起头，来到那月面前鞠了一躬。 “训练结束了吧，怎么还在这里？” “古城没回来，我在等他。” “……” 有点搞不懂亚丝塔露蒂在说什么，那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让亚丝塔露蒂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古城同学的妈妈的朋友的女儿生病了，没有钱看病，古城热心肠的过去帮助，然后让亚丝塔露蒂在这里乖乖等他回来，另外不要告诉身为空隙魔女的那月。 那月顿时无语了，这个理由明显是在诓骗亚丝塔露蒂，而亚丝塔露蒂竟然真的在这里傻等古城几个小时。 等等，诓骗？ 那月脸色微变，慌张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古城身为第四真祖，自然是有人负责监视他的，矢濑暂且不说，警备队就有数位攻魔官，时刻盯着古城的一切举动。 这种时候，那月需要向监视古城的警备队攻魔官确认一下情况。 过了半分钟，电话那边处于无人接通状态。 这让那月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没什么迟疑，空间魔法阵生成，出现在脚底将她整个人转移到弦神岛的极远地区—— 古城为什么要编理由诓骗亚丝塔露蒂，甚至连看守他的攻魔官，全部都失去了音讯，那月能联想到的，就是古城因为未知缘故，知道了本土那边的事情。 必须赶在古城到达本土之前，将他带回来。 圣歼的遗产之一——黑壳。 第四真祖是天部制造出来的弑神兵器，这一点没错。 但是这个世界上，根据那月所知道的，现存的弑神兵器并不只有第四真祖一个。 封印于神绳湖底部的‘黑壳’，很可能便是弑神兵器的其中之一，更可能是最危险的几个遗产之一。 对于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古城而言，‘黑壳’极可能是极为致命的危险之物。 历来圣歼的遗产，只会出现两个种类。 一个是用来消灭魔族，一个是用来消灭人类。 无论是哪一个出世，都会带来无比可怕的天灾。 以‘黑壳’的传世程度，大概率是这其中的一种。 这是狮子王机关都不敢去随意控制的诡异力量，因此只能封印。 而这一次，狮子王机关想要利用特殊的祭品，将神绳湖底部的‘黑壳’完全冻结起来，启用的封印术，还有祭品的等级，都和以往有着许多的不同。 让任何人都无法得到‘黑壳’的力量，这就是这次仪式祭祀的源头。 可是这种封印仪式，没有人保证一定能够成功，面对传说中的圣歼遗产，狮子王机关能否在诸多大势力的窥探下完成，是一个未知之数。 正因为这种不可确定性，古城前往那里便会有生命危险。 阻止古城到达本土，是那月的必须工作。 嗡。 庞大魔力动摇空间产生出来的低沉震动音响，几乎是动摇了整个人工岛的强大力量。 恐怖的爆炸在那月面前发生，阻挡了她下一步的去路。 这个意外事故不是由天象引起的，而是人为发生。 能够一击造成人工岛动荡的，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屈指可数。 “耍蛇的！？” 根本不用猜测，拦路在眼前的巨大蛇之眷兽，展现出它狰狞狂暴的一面。 闪光与火焰汇合而成的巨蛇，单纯的魔力聚合物，爆发出汹涌的火焰攻击，将街道的路灯还有两侧的铁栏融化。 如同流星一样的速度，向着那月袭击而来。 “以你作为对手还真是有点麻烦，不过这是古城自己的意志，你只是他的监护人，没有理由干涉他的这种抉择吧，空隙魔女？” 立于炎之巨蛇顶端的是一名穿着纯白三件套礼服的英俊男子。 来自于战王领域的贵族，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他以第四真祖协助者身份，过来拦截那月这位空隙魔女。 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准备好了。 “果然是你这混蛋干的好事。说什么无法干涉，身为教师，保护一个未成年的学生有什么错误吗？” 那月冰冷的目视瓦托拉，对于威逼向自己的炎之巨蛇毫不在意，从扩张开的魔法阵之中，伸展出众多繁杂的银色锁链，一圈一圈将炎之巨蛇如宠物般套住，完全拘禁，悬置于夜空。 瓦托拉赞叹的拍了拍手，那表情不是弄虚作假，而是发自真心的称赞：“不愧是空隙魔女，被这种玩具套住，对于吸血鬼而言，可能是最麻烦的东西吧。” 戒律之锁拥有阻断魔力流通的能力，如果吸血鬼被套住，就无法通过魔力去召唤眷兽，同理，也没办法给眷兽喂食，让它再度强化。 只不过瓦托拉拥有着九头眷兽，因此在看到炎之巨蛇被那月圈禁起来后，也未露出紧张害怕情绪，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晓现在在什么地方？”那月问。 “按照路程，差不多在我部下的护送下，抵达本土的土地，接下来应该会向神绳湖那里前进。” 瓦托拉没有掩饰内心的愉快。 第四真祖前往那里之后，会发生什么？肯定是非常壮观的混乱。 这对于他这个战斗狂的贵族青年而言，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简直是求之不得。 至于后果，第四真祖会发生什么，狮子王机关会怎么样，比起有趣而言，这根本不用在乎。 不过，作为他的‘爱人’，第四真祖肯定不会简简单单死掉的。 “明知道那里危机重重，你还要送他过去，这就是你对他的爱？” 那月冷嘲热讽起来。 “正因为爱他，所以才会让他过去，还有阿古罗拉……如果这次不去，古城他会失去那唯一的眷兽。这是命运都无法阻挡的脚步，阿古罗拉在那里遇到危险，他一定会去的，如果你过去拦路，他体内的眷兽估计会不怎么安分起来吧……” 瓦托拉畅快淋漓的大笑着。 那月沉默。 阿古罗拉的事情，是那月纠结是否要出手拦截古城的关键。 如瓦托拉所言，这很可能是古城最后一次与阿古罗拉的碰面，一旦让狮子王机关的计划完成，阿古罗拉……与古城羁绊最深的女人，会永远成为回忆中的死物…… 古城和她的羁绊太深了，深到牵扯不清的地步，外人没办法替他们做出决定。 古城正因为不成熟，所以体内眷兽暴走的可能性越大。 危险与无害只是一步之差。 遇到足以致命的危险……那些眷兽会主动暴乱出手，是古城自己的意志，都无法操控完整的天灾之力。 这也是需要她这个空隙魔女做他监护人的理由，不仅是保护他的安全，也是为了在他暴走的时候，可以压制住他的能力。 那月松开了瓦托拉的炎蛇眷兽，重重哼了一声。 “那么，我也告退了。” 瓦托拉微微一礼，感谢那月不杀之恩似的。 “快点滚，趁着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期盼于一个战斗狂不搞事，那月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就当是答谢吧，请务必小心太史局，他们准备对弦神岛下手，最好防范一下。” 瓦托拉收起了炎蛇眷兽，临走之前，对着那月神秘的微笑，轻轻吐出这句话。 “太史局？” 那月表情错愕。 太史局与狮子王机关同为本土政府的‘走狗’，有着十分深厚的底蕴，与弦神岛以往也未牵扯出什么直接性的利益冲突，为什么要对弦神岛不利？ 这种事让那月费解。 第四真祖？ 不，狮子王机关钟爱第四真祖，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本土政府的态度，他们也在讨好身为第四真祖的古城。 那也就说明，太史局不可能违背本土政府的意愿，即使算不上亲第四真祖派系，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对古城下手。 那么，想来想去，剩下来的，那月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性。 联想到坂柳最近对于浅葱的禁锢行动，那一切也可以解释得通，太史局真的要对弦神岛下手。 至于这是不是本土政府的态度，那月冷冷笑了起来。 没有本土政府的示意表态，太史局没有这个权力擅自做主。 庞大的虚空动摇起涟漪，那月背后影子展开扭曲的异样。 优雅与狂暴并存的黄金身影，在那里若隐若现，发出了机械齿轮转动起来的怪物咆哮声。 ◆ “天空那里好像有点红色的气体呢。” 已经抵达神绪多神社的唯里，指着天边的某个角落，看到了一闪而逝过去的红色气体，歪着头露出迷茫的表情。 “哪里哪里？” 和唯里在一起的，也是从弦神岛返回神绪多神社的纱矢华，听到唯里的叫声，随着唯里所指的方向看去，结果是夜晚随处可见的星空，并未看见所谓的红色气体。 “没有啊。会不会是唯里你看错了？” 纱矢华嘟囔了一句。 “不会的，我看得很清楚，突然消散这一点很奇怪，好像是活的东西一样。”唯里如此说。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纱矢华断定事实。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没有骗你。” “剑巫的直觉偶尔也是会出错的，雪菜就经常犯迷糊啊。” 纱矢华以一副了解的姿态说。 “对哦，雪菜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师父说，雪菜突然间叛离了狮子王机关，这一点真是太奇怪了。” 唯里不明所以的皱起眉头，雪菜离开狮子王机关这件事，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雪菜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叛离机关呢？这不是唯里第一次生出这种疑惑。 可是她的师父缘堂缘也不告诉她详细的实情，让她很没办法。 “有什么奇怪的？只要雪菜活得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看着雪菜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唯里听到纱矢华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很羡慕她和雪菜之间的友情，但也觉得纱矢华很可怕。 友情……似乎好过头了，总有一种让唯里不明就里的感情在里面。 变态？对，就像是变态一样的情感。 “不过这样一来，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就落到我头上了，做完这次任务之后，我就要过去监视第四真祖了。” 唯里迷迷糊糊打着哈欠，对于监视第四真祖这个任务，她是怀有忐忑不安的心理的。 那是引发诸多历史大灾难的邪恶大魔王，自己一个小姑娘，能够胜任如此重大的任务吗？ 连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都无法掌握的她，这件任务对她来说，是不可能造成的挑战。 “第四真祖？说起来，雪菜是因为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才离开狮子王机关的，唯里你该不会也会被诅咒吧？” 纱矢华半开玩笑起来。 “怎么会？那只是偶然事件。” “说不定哦，那种怪物本就是被诅咒出来的吧。” 纱矢华这么说，随即，她很无聊坐在神社院前的红色鸟居下面，开始不断嘀咕：“好想快点结束任务，回弦神岛和雪菜亲热……” “亲热？”唯里一呆。 女孩子之间，要用上亲热这种词吗？ 唯里的兴趣是爱情类型的少女漫，这种词应该是情侣之间的表达方式才对。 “我是说亲近的意思。对，亲近。” 纱矢华慌忙解释着。 “你还和雪菜联系呀？” “这是当然的，反正上面也没说不同意，而且没有雪菜我要怎么活下去？只要闻一闻雪菜的味道，我就会干劲十足。” “呃……” 纱矢华那一脸义正言辞，让唯里无言以对。 看来雪菜和纱矢华之间的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便在这时，从一旁传来轻慢却很有力的脚步声。 穿上红白巫女服的老妪，神绪多神社的宫司——晓绯纱乃。 “绯纱乃大人。” 唯里和纱矢华连忙鞠躬致敬。 “跟我来，封印仪式差不多要正式开始了，需要你们的力量去守护。” 作为狮子王机关这一代最出色的剑巫和舞戚媛之一，是目前迫切急需的强大战斗力。 “是。” 唯里和纱矢华认真保证，握住武器的手出现汗水。 ‘黑壳’的事情，她们也算是了解了一点，因此，封印仪式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绝不能让任何人得到‘黑壳’的力量，不然，对于人类和魔族的危害性都是未知的。 ◆ “唔……好舒服……” 凪沙把头搁置在温泉浴池的边缘，姿态有点悠闲。 这是神绪多神社内的巫女共用的巨大澡堂，如今被她一个人独占。 昨晚由于太过劳累，所以导致很早的就在神社内休息，一直到今天下午才起来，本来是打算下午返航弦神岛的，但耐不住祖母晓绯纱乃的热情，只好再居住一晚，明天一早返回弦神岛，不过可能上午要请假才行。 明天毕竟是周一的上学日。 待会儿打电话给笹崎老师吧。凪沙心里说。 温泉浴池里面的水温达到四十度，处于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的程度，还拥有治疗肌肉、关节酸痛等等神奇的效果。 “不知道古城哥现在正在干嘛呢？” 凪沙呢喃着，很可能是在家里一个人孤独的吃着泡面一类的杂事，悲痛的做着英语试题吧。 就在她如此想的时候，温泉大澡堂的门开了。 “呀啊！” 类似于无助的尖叫声，让凪沙意识到有人过来了。 “谁？” 那是倒在杂乱澡盆之间的娇小少女，年纪差不多和凪沙相仿，是在湿滑的石头上面滑到，顺便砸倒了堆砌在一旁的澡盆，一丝不挂的身体顿时四脚朝天，脑袋狠狠地与地面磕碰。 “对、对不起，好像打扰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像是小猫软绵绵的声音，蠢蠢地站起身，开始把杂乱的澡盆放好，那样子给人一种懦弱又很可爱的形象。 尽管是一副要哭的面孔，但并未露出那种哭泣的样子，或者说，她本身的样貌就是如此吧。 她的头发一片纯白，还有身体也是，白的像是北极狐的毛色，圣洁无污。 吸引凪沙的，并非只有少女的肤色和发色，而是胸口部位。 好、好大！ 凪沙吞了下口水，明明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可是那对胸一定是犯规了。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厉害的胸部？ “怎、怎么了？” 怯生生的捂住，白发少女下了水。 “没、没事。你是神社的神职人员吗？” “不是的，我是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而被邀请过来的。” 怯弱少女这样回答。 “这样啊，那你和我差不多呢，我是过来探亲的。我叫凪沙，晓凪沙，你呢？” 凪沙亲切的笑着问。 “白奈，暗白奈……你、你叫我白奈就好了。” 这并非是弄虚作假，暗白奈此刻一脸懦弱又可爱的样子，慌慌张张的和凪沙搭话。 凪沙这时又忍不住视线落在暗白奈的胸口位置，浮于水面，堪称绝景一般的精致，是凪沙从未见识过的壮观。 这种时候，凪沙挫败不已。 身为女性，这可能是奇耻大辱了。 完完全全的被秒杀了。 “那个，凪沙小姐你要摸摸看吗？” 暗白奈这时问。 “咦？可以吗？” “当、当然。” 暗白奈贡献出那里，一段时间后，凪沙意犹未尽，不住地陶醉于刚才的手感之中。 软绵绵的很有弹性，真是极品。 而暗白奈则含着泪光，满脸通红的趴在那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随后，趁着凪沙在那里还在陶醉的时候，暗白奈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悄悄的接近凪沙，然后一把抱住她的身体。 “啊！等等，白奈，不要这样——” 凪沙敏感的惨叫一声。 “礼尚往来嘛，这初未长成的花蕾，才有开采的价值啊……” 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暗白奈在凪沙耳边吹气，凪沙身体僵硬的不能动弹，那仿佛有着什么奇特的魔力一般，全身触电起来，任由暗白奈在那里摆弄。 “等等啊，真的不要了，我错了，白奈，不要那样子——” “真是不错，就和你的祖母绯纱乃年轻时一样，果实成熟之前的鲜嫩欲滴，无论多少次都是如此……让我心痒难耐。” 强硬与成熟的话语，从暗白奈口中吐出。 凪沙全身冰冷，就好像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惧一样，在暗白奈的怀中瑟瑟发抖起来。 暗白奈体内存在着一个非常邪恶、非常黑暗的异常灵体。 “白奈，你怎么——” “看出来了吗？刚才的是我，现在的也是我……说起来，我们的命运还真是相同呢，凪沙……不，第四真祖的第十二号素体——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 凪沙脑海中嗡的一下，被暗白奈传递过来的庞大讯息，导致昏迷过去，无力的被暗白奈放倒在浴池中。 暗白奈雪白的躯体上包裹着白银的长发，抬头仰望着黯淡无光的夜空，今夜会格外的寒冷。 见证了这个不久的未来，暗白奈的诡异笑容消失，变成了那刚才蠢笨又很懦弱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 抚摸着凪沙安静下来的睡颜，她不住的低声道歉着，样子要哭出来般。 狮子王机关的首脑，三圣之一的暗白奈，是个拥有双重人格的怪物。 其中之一为横跨数代继承下来的黑暗意志。其二是身为黑暗力量容器的本身。 两者都逃不过黑暗的原罪。 甚至所谓的‘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在向谁祈求宽恕罪孽。 ◆ 本土自卫队的车辆集中在神绳湖附近的平坦停车场，将这里作为临时的大本营。 大量的轻装甲机动车，还有装备大口径火炮的轮式装甲车也全部齐全，更有数不清的专业攻魔官，他们全体来自于本土防卫大臣麾下的直属部队——特殊攻魔连队。 专门应对各种魔导灾害的专业性部队。 一流的攻魔官，最新型的对魔族战争装备，让他们此次的行动具备强烈的信心。 其中混杂着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和舞戚媛，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尽管狮子王机关和特殊攻魔连队的战斗方式略微不同，配合起来也比较困难，但双方都是作为精英的存在，也不惧怕潜伏在水面之下没有现身的敌人。 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电缆一路通向外面，连接着外面的大型电子检测仪器，在其中一个最大的帐篷里面，神绳湖底部被观测出来的生物信息，全部集中在这里的电脑屏幕上。 唯里和纱矢华处于这个帐篷里面的一角，纱矢华偏头问了一句：“唯里，你紧不紧张？我记得你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大型任务吧？” “嗯，不过还好吧。” “比我当时好多了，我第一次出席这种任务，可是紧张得不得了。”纱矢华苦笑着说。 “比起邦比小姐给我的训练，这点紧张根本算不了什么。”唯里小声嘀咕着。 和那漫天降落下来，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爆弹雨幕，这点程度的紧张再加强一倍，也未必能让她产生紧张不安的心理。 唯里不太清楚自己当时是挺过来的……只能听到邦比小姐那有点过于疯狂的笑声，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同时，唯里也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跟着晓绯纱乃过来这边的。 身为剑巫的她，拥有十分高强度的灵视能力，在这一代的剑巫之中，除了已离开的雪菜之外，她算是最为优秀的一个。 在面对不明物体时，她这种超强力的感官，说不定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纱矢华被安排到这里，也是因为她出色的战斗能力，在大规模的战斗之中，她的能力可以发挥到极致。 此刻已经是半夜之后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就是凌晨。 散播在神绳湖附近的莫名寒意，让很多人都察觉到这次任务的艰难之处。 而神绳湖本身则是平静无波，没有一丝异常发生的景象。 但黑暗笼罩的湖面上，给人一种阴森压抑的邪异感。 放在神绳湖之中的水中探测机，将录取的景象，呈现在电脑上。 是黑色卷螺似的巨大多面体，有很多类似贝壳的珍珠层，然后通体被拒绝万物的黑暗屏障所包围起来，这种异于寻常的可怖力量，即使是最新型的科技，也无法对其详细检测，应该说超脱于常理之外的异境之物吧。 “情况怎么样？黑壳动静如何？” 帐篷外走进一位身穿迷彩服的男子，是这支自卫队的总指挥官——安座真三等特佐。 外貌会让人联想到威猛高大的猎犬，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位拥有不俗武力的强硬军人。 负责监测的女性调查员，向安座真平淡报告起来： “经过前一阵子的未知刺激原因，黑壳正在进行高强度活性化。从壳内承担的压力，还有壳外汇聚起来的高密度魔力，处于随时可能暴走的危险边缘。” “真是该死，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不明家伙们，真会给我们找事。按照最初的计划，至少还有数月的蛰伏期可以等待。到现在，可以探测出来，他们是用什么在刺激黑壳的吗？”安座真愤恨了一句。 “调查未知。那种破解仪器因为语言特殊，没办法用现有的技术采取破密措施。” “黑壳具体暴动时间可以确定吗？”安座真冷静下来问。 “进一步强制刺激，很可能会立刻苏醒。如果放任不管，在十天到半个月之内会进行爆发。异常散播的魔力，会把东京市区一并笼罩进去，会造成大量民众死亡。” “在演变成那样的惨状之前，急迫的采用秘术封印，收拾这种不祥事态。晓老师，这次就要靠你们了。” 安座真吐了口气，苦笑着对一旁的晓绯纱乃说。 晓绯纱乃理所当然的承受下来，轻声对安座真说：“这是神绪多神社得以建立的使命，身为这一代的宫司，我自然是义不容辞。蜂蛇自古以来就是灾厄的象征，当它们苏醒的时候，神绪多神社便有义务镇压。” “蜂蛇？那就是‘黑壳’内的生物名称？”安座真不明所以。 “也许是……我们对于‘黑壳’内的动静也不是知晓清楚，但肯定这种力量对于人类，对于魔族，都是一种灾难。” “听上去怪吓人的，圣歼的遗产……” 安座真摇了摇头，有种无能为力的叹息起来。 “好在扼制‘黑壳’活性化的方式，神绪多神社有好好的继承下来。但这次稍微有点不同。” 晓绯纱乃的语气有所变化。 “不同？” “狮子王机关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过来全力协助的，不是吗，白奈？” 晓绯纱乃没有回头，就叫出了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的名号。 安座真、唯里、纱矢华等实力不错的实力者，都未注意到某个人的到来。 摇曳着空气幽幽站立在那里，正是唯里和纱矢华的身后。 这让唯里和纱矢华背后寒气窜上脊骨。 她们两个竟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如此接近。 尤其是唯里还拥有剑巫的灵视直觉。 这也证明了，暗白奈的行动能力，如非是同等级的实力者，无法用灵视注意到她的存在。 “不错，处理这种魔导灾难，亦是狮子王机关自古以来的职责。” 暗白奈澄清却显得成熟的嗓音在帐篷里响起。 “职责吗？”晓绯纱乃闭上眼，微微一笑。 “所以喽，神绪多神社传下来的秘术，这次由吾等来行使。我想你应该不会有怨言的，这是神绪多神社的职责，也是为了救你的孙女。” “当然。只是这样一来……”晓绯纱乃看向暗白奈问：“其余三圣知不知道这回事？” “闲不清楚这里的事情，我和隔宗慈没和她说，她稍微有点洁癖，毕竟这种秘术算不上什么正道。” 暗白奈的话，让晓绯纱乃不知道说什么好。 暗白奈所执行的仪式，其实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赌注。 说不定会让三圣真的产生歧义，造成狮子王机关的分裂。 人柱献祭法……并非是任何一位攻魔官，都能够认同的残酷方法。 但这的确是完全封印‘黑壳’的唯一有效手段。 如果不是这样，暗白奈也不会亲自到这里。 “我和你的孙女晓凪沙聊过了一会儿，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就和你当初一样……” 暗白奈和晓绯纱乃搭话的口吻，像是在哄着小孩玩。 尽管晓绯纱乃已经是奶奶辈的老人。 “你啊……” 晓绯纱乃头疼的笑着，看来她那个孙女，已经被暗白奈狠狠的‘欺负’过了。 “这种麻烦的东西，要一劳永逸比较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暗白奈关注着电脑屏幕上的‘黑壳’整体，那不祥的生命律动，包裹于上面的黑暗屏障，比她的暗之意志更要诡异。 这种不安的源头，没必要让它存在。 圣歼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只需要第四真祖存在就好了。 “你是怎么想的，羽波唯里？对于‘黑壳’？” 晓绯纱乃看向被自己带过来的剑巫小姑娘，对于也因为惊讶，没想到会被晓绯纱乃这时候提名吧，所以唯里脸色有点迟疑。 事实上，她和纱矢华了解到的东西并不多，只是表层的一些东西。 具体的上面并未向她们交代。 “问我吗？” “是的，你身为剑巫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有效果的。” 晓绯纱乃很欣赏唯里那纯真无暇的眼神，这样的优秀女孩，是剑巫的最佳人选。 足够纯洁，才能够把灵视练习到极深的境界。 “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黑壳’给我的感觉……不像是灾厄本身……而是为了保护什么而存在的……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 她的这番话，让帐篷内的几位大人物全部错愕起来。 ◆ “这么说来，是在保护某个‘东西’喽？” 数不清的黑腔在山林中密布，通过结界的掩盖，不会被人发现。 葛力姆乔双手放于口袋，站在其中一个黑腔的出口处，与真白夜宫的某个人在密切交流着。 “不管是保护，还是灾厄本身，把它一丝未损的带回真白夜宫，便是这次的任务。” 这是白色庭园副组长，萨尔阿波罗的声音。 “确定了有几方势力在？” “很多，其中有人可能实力超过你。不过在你那边，我们也是有强援的，所以不必太过担心，无法压制局势这种事是不存在的。” 那边，有过短暂的沉吟，之后才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局势。 “比我还强？” 葛力姆乔双眼之中立马露出兴奋，有点迫不及待要出手的样子。 “从单纯的能量来看，需要归刃才能与之匹敌。” “那不是快要接近第一梯队水准了吗？难道是真祖？” “大概率不是，第二梯队水准的实力人员，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的。有与你抗衡的，这种事也很正常。根据邦比爱塔所说的，三位真祖的平均水平，应该是第一梯队中等。算上不成熟的第四真祖，平均水准会跌到第二梯队。” 萨尔阿波罗在那里卖弄他的研究报告。 “好了，通话到这里结束，那边的封印仪式好像开始了。” 察觉到异常的能量波动，葛力姆乔把视线投向远方。 有祭祀的魔法阵在亮起，也证明着狮子王机关还有自卫队的人，开始着手封印事宜。 “祝你成功。另外，不要忘了开启能量转换机，暂时不要暴露我们和弦神岛那边的联系。一明一暗，这是分配好的计划。” “知道了。” 葛力姆乔将通话掐断，将所谓的‘能量转换机’携带在身上，在一定区域内，通过雷达扫描，将所有的灵子波动，覆盖为魔力的波动形式，但本质采用的依然是灵子力量。 “这次的行动以我为主，我来分配一下任务……” 葛力姆乔扫了一眼其余追随而来的破面众，在诸位破面期待的眼神中，吐露出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作战计划—— “最强的留给我，其余你们随意。” 浮现在他脸上的，是带有恶意的顽劣笑容。 （PS：身体受不了了，我躺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先说声道歉吧，关于最近 有些人说水，的确是水了很多无聊又冗长的情节。 但水是为了让剧情丰满圆润一点，交代一下前因后果，才能让剧情高峰起来…… 虽然有的看过原著，但也有很多没看过的，无论怎么做都是两头顾不了全。 剧情总要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否则打起来，突兀、情节漏洞都是可能发生，然后导致之后的剧情出现更大漏洞，到了没办法填补的地步，只能匆匆烂尾。 我以前写过，所以很了解无限综漫类同人小说的各种关键性问题所在。 而且我水的内容都是为了某个战斗情节而去铺垫，也没有说毫无目的的在乱水一通。 晓古城一开始的性格的确不讨喜，被很多人诟病为废古。 在小说第十一卷，回忆起阿古罗拉的全部事情之后，晓古城慢慢的有作为一个真祖的担当和觉悟，果然正宫老婆的力量是无敌的，雪菜都没办法改变他那咸鱼的心态。 水日常铺垫我也很难受，每天都要抠字，害怕哪里写错了，和原著的解释差别太多，原著党受不了…… 改变原著剧情可以，但设定问题能不改动，我尽量都没有改动过，性格、行事风格也大都是按照原著的人物在进行改编，没有太大脱离。 日常之中的剧情，我发现是最难写的，简直是煎熬。 写那月和主角的隐线剧情，改了好多遍，差不多写了五六个版本，单独拿出来的各种版本剧情字数，能再凑三到四个万字章节，可以让我多休息几天，尽情玩游戏，不用投身于码字的行列。 因为要交代很多细节的隐藏剧情，设定之类的，也会在日常中呈现，情节怎么铺垫，打乱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都需要考虑，不能像原创小说那样，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写。 这就是同人小说的限制，无法全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改写。 我也好想写战斗情节，因为战斗情节真的很好写。 就像主人公说的，很多问题把本质看透了，其实都只是那么回事。 恋爱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要……呃…… 战斗情节的本质，就是要把日常之中的铺垫、隐藏设定全部用上，然后在战斗之中体现出‘爽’的真理，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战斗情节最本质的核心。 体现出爽，装逼，碾压等等行为，不需要太多考虑，把自己以前中二病时期各种无敌、各种装逼的幻想写出来，一套接着一套，打字的手都不停顿，一气呵成。 等等，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黑历史？ 主角形象问题，也一并回答了 关于主角的形象问题，很多人说太透明了。 我可以负责说一句，主角就是这个形象，透明就对了，普通就对了，背景板就对了，没有太多的特色可以描述。 不立体也是形象的一种。 有欲望，但知道节制，杀人和救人都只是随性而发，不会因为杀人而愧疚，也不会因为救人感到喜悦、自我崇拜。 懂得人情世故，可以去遵从，也可以不去遵从。 没有原则，也可以有原则，重要的是取得中间的平衡点。 杀死那些试炼者也是，没有愧疚，没有喜悦，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想不做就不做，想做就做，利益也许是顺带，也许是真的为了利益。 能分得清善恶观，但不打算遵从所谓的善恶。 可以前一刻去救世，也可以下一刻去灭世。 除了与女性角色等特殊方面相关的事情，在克服六宗罪之后，主角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很少出现，即使出现波动也不大，不影响他的思考，不影响判断能力。 不是冷，也不是傲，就是普通，没有立体形象。 在我看来，这就是‘普通人’的样子吧。 嗯，刚睡醒，今天好像发过了一章，明天再写吧，继续睡觉觉喽…… 第三十三章 神绳湖之战（四） 夏日的深邃夜空被线斩一样的山脊棱线掩盖了一部分，从这里来看，只有孤零零的月亮悬于远空，看不到半点星星存在的痕迹。 瞭望着天空的夜色，仿佛是暗流翻滚涌动起来的黑暗海洋，阴沉而又诡秘。 叠了数层的巨大同心圆，在每一个同心圆的内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术文字。 文字与图案发散出强烈的光辉，笼罩住整个夜空，覆盖的范围无法计算，但一定是把整个神绳湖全部都包裹进来。 在黑夜波光摇曳着的湖面上，一座类似于神乐舞殿的小小祭坛，漂浮在湖面上，大量的船体进行连接，以此来构造这座祭坛。 每一艘小船上面，都有一名狮子王机关精英培训出来的剑巫，手握武器，在协助封印完成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在这里随时展开战斗。 在暗黑的湖畔，纱矢华等一众舞戚媛隐伏身体，散布于周围的山林之间，一面关注祭坛方向，一面寻找是否已经潜伏进来的敌人。 紧绷起来的严肃神情，预示着大战即将来临。 被魔法阵的光芒照耀住的神绳湖，显示出白昼与黑夜混合起来的特殊光景。 于湖面上漂浮着无数灿烂光辉的雨点，四处飞伏，让周围的黑暗无所遁形。 ——凪沙看着眼前离奇怪异的一幕。 自己所在的区域应该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水膜牢笼，碧清的湖水宛如白昼的天空，在四周摇曳起来的光雨，也充满了梦幻绚烂的光彩。 一丝不挂的身躯，洁白的肌肤上映照出波浪一般的几何光图。 这让她十分羞耻，解散开来的长发随着她的肢体动作有所起伏。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应该是在神社的温泉……” 凪沙随即看到了，在小船连接起来的祭坛中心，静静躺着一名沉睡起来的年轻巫女。 巫女的容貌让凪沙一呆，那是自己？ 等等，不对，虽然容貌与体型一致，但那过于强调自己身份，伴随着光线强弱而不断改变色泽的彩色发丝，不会是自己。 这种头发的色彩……好像在很久以前也见到过。 到底是在哪里？ 凪沙忽然觉得头疼起来，关于这个部分的记忆，就像是被人刀子狠狠剜去了似的，一片空白。 “你已经醒了吗？凪沙？” 暗白奈白发的身体正从凪沙后面，托住她小巧玲珑的身躯，声音澄清动听。 “白奈！？” “怎么了，不记得我了？” “没、没有？这是在做什么？” 从这里看得到山顶上的神社一部分，根据周围的光景，也可以判断出这里是神绳湖，然而对于暗白奈，还有湖面上那些剑巫少女严阵以待的样子，凪沙不了解其中的详情。 “这里是神绳湖的祭坛。” 暗白奈回答了凪沙的疑惑。 她柔软的躯体和凪沙靠近，让凪沙的脸蛋微微一红。 还是那么的大，那么的柔软，好羡慕。 “祭坛？那我现在是？” “你这是幽体离身的状态……唔，用简单的意思来表达，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差不多是这个概念。” 凪沙被暗白奈的解释吓了一跳，看着自己几近透明的身躯，的确有几分幽灵在飘荡的感觉。 “因为在水里对于灵体比较有保护能力，所以在进行仪式的时候，让你的灵体处于神绳湖之中，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计划是什么？”凪沙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明白。 暗白奈没有因为凪沙的问话而有所烦恼，耐心的笑着给她解释，同时指着顶上的祭坛。 这得多亏于灵体的便利性，可以穿透一些物质的阻碍，看清楚祭坛的各种布局。 “看到那个和凪沙你很相像的女生了吗？” “看到了……等等，那不会是是我吧？” 凪沙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实，灵体发生震颤。 自己现在是灵体，那么肉体去哪里了？祭坛上的那个女生除了发色之外，体型、容貌与自己一模一样，不得不让凪沙产生非常吓人的猜测。 “严格来说，现在的那个女生并不是凪沙。第四真祖听说过吗？”暗白奈这样问。 “是、是的，那好像是被称为梦幻之吸血鬼的最强存在。”凪沙磕磕绊绊回答。 “正解。她可以说是过去的第四真祖……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我想凪沙比我更了解她的存在才对。” 说着，暗白奈将‘讯息’流入凪沙的灵体之中。 庞大的讯息一瞬间涌入脑海，让凪沙此时很脆弱的灵体有些吃不消。 随之而来的是，有关于第四真祖的一切讯息，从遥远的过去开始恢复。 尘封的锁链被扯开，从大门之中冒泡出来的鲜艳光景，让凪沙回忆起过往的恐怖而神秘的记忆。 四年前……古城……袭击……弦神岛……吸血灾祸……最终定为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焰光之宴’，原初和阿古罗拉的一切，全部让她重温了一遍过去的记忆。 因讯息庞大而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只能依靠暗白奈的扶持勉强维持，表情中微微带有痛苦之色。 “你们……想用利用她做什么？” “封印。封印湖底的灾厄。” “湖底？” 凪沙向着下方望去，一瞬间，寒气让她整个人颤抖的哆嗦起来。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脚下不远的位置，是一个卷曲起来的黑暗多面体，诡异与阴森的画面，让她的灵体差点因恐惧而崩溃起来。 看着凪沙一副要被吓哭的表情，灵体发软而无助。 “这就是灾厄的源头——黑壳。我们这次的目的便是在于完全的封印它，让它无法继续再行使灾厄的权力。” 能够控制的力量另当别论，无法控制的力量，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把捅进心窝的利刃。 何况，为了封印‘黑壳’，狮子王机关与神绪多神社，牺牲了无数的精英攻魔官，为的就是不让黑壳产生暴动。 “怎、怎么封印？” “用灵力出色的巫女当做祭品，加固封印的结界威力。” 暗白奈也望着下方的不规则黑色团块，那阴暗扭曲着的可怖画面，让她也会感到害怕与恐惧。 虽然无法了解其真面目，但其中所拥有的力量，必然会引发不必要的灾难。 而且这里距离东京市区如此接近，一旦爆发出来，到时候波及到的不只是东京市区，很可能是整个岛国，甚至连周围的海域也要受到波及。 “祭品？用活人当祭品！？” 这种邪恶只存在于远古时代才有的祭祀仪式，让凪沙的语气中产生了怒火。 尤其作为祭品的存在，还是阿古罗拉这个曾经与她关系要好的朋友。 “理论上来说，这次不是用活人当祭品，而是把魔族当做祭品。恢复记忆之后，凪沙你应该明白，阿古罗拉是依靠你的力量才存活至今，但她的存在，会让你的身体变得虚弱，这样下去，会让你没有几年可活。对你来说，阿古罗拉是诅咒。” 暗白奈不在意凪沙的怒火，不如说，这样一来，会让凪沙的身体恢复正常，让阿古罗拉这个诅咒体，永远离开凪沙，无法干扰到凪沙的正常生活。 否则这样下去，凪沙很快便会因为阿古罗拉的力量，身体出现各种可怕的问题，到那时再去根治，只怕已经晚了。 “阿古罗拉会怎么样？” 凪沙心生绝望。 无力的看向作为祭品的阿古罗拉，在自己面前死去。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同时凪沙也明白自己变身灵体的缘故，切断她的灵体，从身体中剥离出来，那么留守在凪沙身体内的，就只有阿古罗拉的灵体。 打算用阿古罗拉的灵体作为祭品献上，从而保全住凪沙的生命。 “阿古罗拉是为了封印分裂成十二匹第四真祖眷兽，从而制造出来的十二个人造吸血鬼之一。这就是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本身所持有的使命。没有人比阿古罗拉更加适合作为祭品的存在了，她们这些素体本就是为了镇压灾厄而被制造出来的人造吸血鬼。所以忘了她吧，凪沙，阿古罗拉只是兵器，是工具，唯独是无法称之为朋友的东西。” 为古代天部制造出来的弑神兵器之一，第四真祖身上到底还有着什么秘密，都已经无足轻重。 这是神绪多神社与狮子王机关早已经共谋好的计划。 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从而提前针对‘黑壳’。 阿古罗拉作为第四真祖十二匹眷兽的素体之一，即使失去了肉体，依靠凪沙存活至今，但她的身体依然是无法珍贵的材料，有着超强密度的魔力。 加上阿古罗拉本身就是作为‘灾厄’的封印本质，拿来使用也合乎情理。 不同的是，之前是封印第四真祖的眷兽，这次是用来封印‘黑壳’。 但这样一来，阿古罗拉的存在，会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凪沙也会得到解脱，不用再给阿古罗拉提供肉体，导致身体衰弱不断，迟早会因此丧命。 这也是凪沙祖母晓绯纱乃协助这个冷酷计划的源头，为了保护住凪沙的安全，阿古罗拉是迟早要消灭的‘灾厄’。 只会寄宿在凪沙体内，抽取凪沙肉体活力的阿古罗拉，一定程度上是在消耗凪沙的生命力。 人类孱弱的身躯，是无法为吸血鬼提供活力的，那是等同于死亡的诅咒。 “不，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 凪沙拼命的上去，想要拯救阿古罗拉。 然而暗白奈白发中延长出来的白色灵丝，将凪沙的灵体牢固的栓在原地。 “放弃吧，凪沙，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即使你是个拥有出色灵媒体质的巫女，但是持续为吸血鬼提供肉体，也只会大幅度削减你的生命。” 暗白奈从后面拥抱住凪沙，眼中闪烁着冷酷与冰冷之色。 无论凪沙怎么反抗，她都不会收手的。 同样无论手段多么残忍卑劣，只要能完成封印，何惜一个早已经‘死亡’的阿古罗拉。 如果不把阿古罗拉作为祭品献上，那么，作为祭品的很可能是凪沙本人了。 对于晓家兄妹，对神绪多神社，对狮子王机关，乃至于本土的政府，献祭阿古罗拉都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这样一来，暗处的家伙们也该放手对‘黑壳’下手了吧……” “不可以！不是这样的！” 凪沙的挣扎比想象中剧烈，暗白奈只能用灵丝拘禁起凪沙挣扎动摇的灵体，不让她去接近阿古罗拉的封印祭坛。 凪沙继承了祖母晓绯纱乃灵力的出色巫女，同时也是继承了母亲晓深森的先天性接触感应能力者。 她以害怕紧张的大叫，说出了所有在场攻魔官都无法得知的真相，以及所谓的‘黑壳’真面目—— “不对！这不是封印！作为监视者的是她——不能打开封印！” 不过，凪沙喊出这句话其实已经晚了，暗白奈不可能为之动摇，尽管疑惑着凪沙口中说出来的言语，什么监视者之类的，亦或者不能打开封印，都已经太晚了。 从祭坛中心延展出来的灵力枝干触及到黑壳，黑壳通过那些灵力枝干，抽取着阿古罗拉的庞大魔力。 令人诞生惶恐的异象发生。 暗白奈看向下方黑壳的动静，也是眯起了眼睛。 黑壳表面出现夸张的裂痕，无数扭曲而狰狞的邪影从缝隙之中涌现而出。 “那就是蜂蛇吗？样如其名啊。” 全身呈现出铁灰色的发亮生物，上半身是长着复眼的毒蜂，下半身是长有长条尾巴的蛇。 看上去是有机生命体的结构，不过这种诡异玄幻的质感，又像是异常审美观的工作者，制造出来邪异人工生物。 随机，寒冷袭来。 暗白奈脸色微变的抬头望去。 像是为了反抗蜂蛇的躁动，沉睡在祭坛中心的阿古罗拉体内，涌现出来狂暴而凶恶的魔力。 那些让天空都布满寒霜的异象之力，是真祖级别眷兽才会产生的威力。 于庞大而澄清的人工湖面上，具有强烈意识感的魔力聚合体——眷兽，上半身是成熟妖娆的女性，下体为美丽复杂的鱼身。 人鱼和妖鸟结合的威然存在，从翅膀上溢散出来的魔力，化为突破至绝对零度的冷冻寒雾，侵蚀了整片的神绳湖，还有远处的山林。 不止如此，寒雾涌动的速度迅猛异常，连带着更遥远的地区也被覆盖进来。 雾气和寒雪降临。 让炎夏变成了酷然的凛冬。 改变了这里的天象与时空。 第四真祖所拥有的第十二号眷兽——妖姬之苍冰。 将万物冻杀的冰鸟与人鱼眷兽，残酷的目光凝视湖底的‘黑壳’，似乎为其对于吞噬自己素体魔力的存在极为愤怒。 更强大的寒雾向着湖底涌动，经过急速冻结造成物质收缩和脆弱化，使得‘黑壳’坚硬的外表彻底粉碎开来。 嗡嗡。 嗡嗡。 大片阴暗的黑影自湖底出现，破碎坚冰，向着上方的领域发动凶猛的进攻。 是数量庞大到无法计算的蜂蛇之群。 眼中闪烁着比任何时间都要凶厉的光芒，那姿态是在向弑神兵器所持有的眷兽发出明目张胆的挑衅。 一块块的碎冰遭遇蜂蛇的顶冲，大片的冰块与冰渣，从即将黎明的天空洋洋洒洒飘落。 以这样的场景为号角—— 大片的魔力激光炮从远空射来，如光雨洗净大地，落于整个神绳湖地区。 “果然来了啊。暗处的老鼠。” 藏于山林，靠近于神绳湖附近，纱矢华一马当先的冲向那激光炮组成的光雨。 高举早已折叠好的银色金属弓，从大腿的袖套中抽出金属筒搭上灵力凝聚成的弓弦上，将金属箭一瞬间拉长。 作为与生俱来的高超咒术天分，能够御使六式重装降魔弓的完全力量，在这一刻展现出应有的光华。 因为面对的不是雪菜，所以不必要手下留情。 咻。 金属箭飞出，相比于那庞大的激光炮光雨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然后在飞行的过程中，金属箭一路划出十多重的魔法阵，于半空挡下大片的魔力激光炮。 这是人类喉咙无法咏唱出来的高密度及巨大音量咒语，几乎在瞬间完成规模浩大的咒杀术。 湖面的冰层破碎，含有雷光力量的大面积咒杀之刃，不分先后左右的洒落出去，与密集的激光炮开始正面对轰。 作为暗杀存在的舞戚媛，所具备的战斗价值，在这一刻显现出来。 尽管这种暗杀术，对于常人而言，是不可能接受的宏大场面吧。 要是在市区释放出来，很可能会造成大规模的人员死伤。 分散开来的魔力游丝，形成了可怖的强烈飓风，最后化为了无形的冲击波，击中成为冰雪地带的神绳湖，在湖面上开出一个巨大的冰窟窿，深不见底。 “那就是和降魔圣枪并列的攻魔武装吗？作为暗杀者的舞戚媛，发挥出来的力量却适合大规模战争，真是奇怪呐。” 一名破面从远处开始观察，对于能够挡下骷髅士兵群，用魔导武器发射出去的激光炮，很是诧异的说着。 “这种事情无所谓，好好的大干一场才是关键所在。” “葛力姆乔要说对付最强的家伙。” “谁管他？什么把最强的留给他，最好的猎物，当然要留给自己。” 留着黑色短发，左边额头上带有破面象征的面具，对于葛力姆乔发布的命令十分不屑，随即第一个冲向敌阵，抽出了腰间粉色刀柄的斩魄刀。 浅紫的双瞳中闪烁着残虐之色。 他的目标很明确，是冰之眷兽。 战场上明显最为暴力强大的存在。 光是那溢散出来的魔力，就让他见猎心喜。 扑涌而来的庞大寒雾，让他的双脚开始结冰，四肢都被绝对零度的冰雪覆盖。 妖姬之苍冰是察觉到这名破面的敌意吧，所以先下手为强。 破面挥起刀刃，在奔驰之中，震碎了覆盖在身体上的坚冰，眉头不可微查的一皱，好冷的雾气。 越是接近冰之眷兽，那里的温度就越低，呼吸出来的温热气体，也在瞬间化为冰粉飘落。 猛地，正在破面举刀发起进攻，脚下的冰层忽然震动，大面积的阴影让他低下头一看。 轰隆一声！ 冰尘爆炸。 蜂身蛇尾的怪物，一群群破冰而出，被包围在中间的破面，露出了厌恶的情绪。 “离我远一点，杂碎们！” 一刀一个砍杀掉冲向自己的蜂蛇，全部都是一击毙命的程度。 蜂蛇的尸体一只只坠落，那扭曲到不正常的形体，看上去就让人恶心。 “露比那家伙竟然先过去了……算了，不管他了，‘黑壳’好像被眷兽的冷冻能力破坏掉了，这样一来，只好把里面的东西带回去了。行动吧。因为战斗热情，而把任务遗忘掉，会很丢脸的。” 从神绳湖的尽头山林中，涌现在冰结大地上的是，无穷无尽的白色生物士兵。 是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混合编制成的第三梯队军团。 他们手中拿着远距离攻击的魔导武器，也有拿着刀刃准备近战的士兵。 “准备战斗！” 不知道敌人是谁，但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要破坏自卫队、狮子王机关以及神绪多神社的封印行动，也就是敌人。 是敌人就不存在留情。 整齐逼近的步伐，身高、体型、武器配备，全部都是按照军团的方式在编制，是单纯人工制造出来的战争工具。 由于湖面被冰之眷兽以伟力冻结，所以可以在湖面上尽情的开战。 遮天蔽日的蜂蛇，让黎明到来的昏晓，被黑暗遮蔽。 “唔啊啊啊啊啊！” 被冰雪暴风吹开的唯里，还有众多的剑巫，都是震惊得看着眼前万物被冻结的场景。 随后是数不清的魔法阵轰炸，不知来自哪个势力的无数白色生物士兵，与自卫队的特殊攻魔连队直接开火。 轮式装甲车配有大口径的魔导炮筒，一轮轮的压着冰雪的地面向着敌人开拔。 配备填装咒力子弹枪械的精锐攻魔官，一边施展结界抵挡攻击，一边用子弹射杀。 这样宏大的场面，只能用战争两个字来形容。 “等等，那个必须——” 唯里看到冰之眷兽下方的‘凪沙’，或者说是阿古罗拉吧，正静静在那里沉睡，但那的确是凪沙的身体，唯里等剑巫的工作便是保护好她。 但是现在看，冰之眷兽不允许把阿古罗拉交给任何人，用人性化的警惕目光，盯着所有来犯的敌人。 不管是是哪一方的，对它来说，都是敌人一般的存在。 唯里被冰之眷兽一瞪，口中可爱的呜咽起来，吓得脸色发白的退后一步，好可怕的眼神，要被冻杀了一样。 算了算了，有那个眷兽保护，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吧。唯里在生命安全和任务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上策。 再说，有第四真祖的冰之眷兽保护，比她们这些剑巫更有保障性。 ◆ 晓绯纱乃背着失去意识的白发少女——暗白奈，在满是冻白色的神绳湖大水坝上战斗。 由于是幽体脱离状态，暗白奈此时的肉身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普通人也可以杀死她的程度。 由晓绯纱乃这位经验、战斗能力都异常强大的退休攻魔官代为看守，也是与暗白奈约定好的一部分内容。 这里位于自卫队的大后方阵地，四周都有大量的自卫队攻魔官，他们和蜂蛇群英勇无畏的战斗，不让蜂蛇接触临时的中营指挥部，而前方阵地的自卫队，还有部分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剑巫，与未知势力的白色生物军团作战。 袭击晓绯纱乃的数头蜂蛇从半空中坠落，发出轰轰巨响。 晓绯纱乃凌厉迅猛的剃刀攻击，不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何况背后还背着一个体重不算轻巧的暗白奈，剃刀的攻击发干脆利落，将来犯的蜂蛇大卸八块击落。 只不过，在与蜂蛇战斗一会儿之后，就发现剃刀上出现了不小的缺口，眉头凝重的皱起。 “好硬的外壳……一般的咒力子弹连表皮都穿透不了……” 看到自卫队攻魔官发射出去的咒力子弹，在蜂蛇表皮鳞片上擦出火花，微微摇了摇头，用来对付魔族生物的咒力子弹，竟然连蜂蛇的表皮都无法穿透，一定程度上打击了自卫队的自信心。 而大量的舞戚媛和剑巫，都集中于阵地前方，协助重型装甲车部队，与未知势力的白色军团作战，在阵地后方的舞戚媛与剑巫只是极少数，虽然身手轻巧灵便，但是蜂蛇的数量依旧不见减少，而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的人员开始负伤死亡，尸体被蜂蛇撕裂，残忍的进食方式，让白雾浓重的神绳湖地区，缓缓染上了血腥。 不知道砍杀了第几头蜂蛇，晓绯纱乃手中的剃刀猛然碎裂开来，让她一阵无奈，心累不已。 “岁月不饶人啊……” 再年轻二十年，附着在刀刃上强硬术法，不但可以继续持续下去，锋利程度也远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最重要的是，身手的敏捷没有以前快，斩杀蜂蛇的速度自然会下降。 即使如此，她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徒手掌击蜂蛇，让蜂蛇内部炸裂的战斗手法，依然鼓舞着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的人，那夸张到不像是老人的灵巧双手，可以想象她年轻时候的强大。 即使年老体衰，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觑。 看着满地的尸体，有自卫队的军人，也有狮子王机关的年轻少女们，蜂蛇残暴毫无理性，靠着杀戮和吞食的本能，与敌人交战同时，也在吞食战场上倒下的尸体。 “绯纱乃大人，您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冲上来协助绯纱乃战斗的女性军官，穿着英姿凛然的迷彩服，作战能力十分英勇。 “你是？” “我是特殊攻魔连队一等特尉冲山观影，安座真三佐副手。” “安座真在哪里？” “前方遭遇大规模火力突袭，在前营指挥的安座真三佐已英勇殉职。目前是我在后方指挥连队。” “你要亲自上阵？” 随着冲山观影而来的，还有不少的自卫队攻魔官，晓绯纱乃没想到情况会严苛到这个程度。 同时也为安座真的牺牲感到叹息，一位年轻有为的军官就如此轻易死掉了，看来即使有大规模应战能力的舞戚媛协助，前方的局势也不容乐观。 “是的，我打算结束后方的蜂蛇战场，全力应付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士兵军团，为安座真三佐报仇。” “支援什么时候到？” 这已经不能说是单纯的战斗了，而是名副其实的战争。 光凭自卫队的特殊攻魔连队，自然是不够的，必须调集更多的兵力镇压乱象。 “刚才已经发出通知，大规模支援型攻魔部队还需要大约半个小时抵达。空战部队大约五分钟后会率先到达。” 冲山观影的指挥行动还算是中规中矩，在失去安座真指挥官之后，没有被恐惧砸昏头脑，恐惧到连支援讯号都忘了发布。 这种时候，早一点通讯支援，就可以多一分胜利。 晓绯纱乃望着神绳湖中央的各种结界、魔法阵冲突，大量的激光炮与魔法阵在半空对轰，在那种残酷的局势下，难怪连指挥官都会阵亡。 已经做好了全员牺牲，也要阻止敌人脚步的信念。 “只是……”冲山观影苦笑起来。 “只是什么？” “因为第四真祖眷兽释放出来的寒雾，空战部队即使抵达，战斗能力也会有所约束。” “这倒也是。” 晓绯纱乃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如果是一般的浓雾，她随便用个咒术，就随便清除掉了，但这是眷兽引发出来的魔力寒雾，没有同等的力量没办法驱散开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空战部队，陆地上的指挥行动，也不一定能够成功传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神绳湖为中心的寒雾会变得越来越浓厚。 这对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是一个坏消息，但对于对方同样也是坏消息，因为双方都无法正确投入空战部队，从空中进行攻击。 一个失误，很可能会误伤到自己人。 “交给我来吧……” 在晓绯纱乃背后终于恢复意识的暗白奈，脸色苍白的睁开了眼皮，眼中的色彩变得无比诡异。 “暗卿……” 冲山观影看向暗白奈，那样子似乎有点疑惑。 在这种地区，要怎么完美指挥陆地与后续到来的空战部队？ 何况，自卫队的战斗手法，与狮子王机关相去甚远，这也是无法融洽配合的一个原因，否则双方联合的战斗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 “冲山一等特尉，你负责和本土政府联络支援问题，这里的指挥交给我来做……” “可是暗卿您……要怎么指挥？” 不是说不相信，而是任由一个不是军官的人，指挥如此宏大的战争局势，让冲山观影毫无信心，毫无犹豫露出质疑之色。 “不需要指挥……我来直接……操纵我方全体作战成员……” 暗白奈说完闭上眼睛，头发上的咒术受到解放，没有风的情况下开始无声无息飘舞起来。在满头银白的头发之间，从中延展出带有灵力的‘不可视之线’，短短数息的时间，就形成了一个巨大而精密的‘不可视网络’，覆盖神绳湖区域。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 自卫队和狮子王机关的成员动向一致转变，战斗风格和之前有着天翻地覆的差距。 轻型装甲车上的机关炮迸射出威力巨大的穿甲弹，精准无误穿透浓雾，将一只只蜂蛇击落。 同时本来只能凑巧击中敌阵的重型装甲车的炮弹，也都一颗颗准确投入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混合编制的区域之中，从薄弱区展开凶猛的火力攻伐。 本来分不清敌我的舞戚媛，有数位举起手中的改良型的六式重装降魔弓，向着天空发射出金属箭，在白色军团上空张开数公里范围的巨大魔法阵，制造出雷电之刃的雨势杀阵，大规模绞杀。 让指挥骷髅士兵、人工破面混编部队的数位破面，不得不紧急张开防御结界，抵抗住这突然而至的杀招。 这样的一幕幕不分时间先后，一瞬间完成惊人的转变，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时间间隔感，仿佛所有的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人员，在一刹那之间共享意识，最终凝聚成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狮子王机关……三圣……” 冲山观影带有颤抖的声音呢喃自语。 即使用无线电联络各个小队，展开最紧密的电子战图，也无法让数千人混合成的部队，形成一个完美无缝的整体。 暗白奈一个人共享了数千人的视野情报，战斗部队，医疗部队，辅助部队，全部找到了原本不知道要做的事情。 暗白奈一个人的意志统治全盘，随意拿捏着棋盘上的棋子，让棋盘上每一个棋子发挥出了最具效果的作用，没有半点浪费。 这种时候，冲山观影才了解到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为什么会是日本最为强大的攻魔官，这并非是吹唬出来的名号，而是三圣每个人都有其强大而特殊的领域。 暗白奈的这种能力，在直接战斗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然而给她一支装备精良、人数充足的军队作为她手中的棋子，优秀的军官可以让这支部队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威力，但暗白奈却可以让这支部队发挥出数倍以上的威能，还犹有过之。 感受不到时间差距的完美联动，一下子扫灭了之前所有存在的劣势。 带有魔力的浓雾也无法阻碍暗白奈的视野，让她成为战场上最为出彩的军官。 “抱歉，绯纱乃……我误判了黑壳的真面目……” 战斗稳定下来，暗白奈有松口气的机会，向着晓绯纱乃道歉起来。 “没有关系，不如说……数百年来，是我们都一直误判了那个东西的真面目……” 晓绯纱乃没有怪罪暗白奈，同样苦笑着。 “那个小丫头……唯里说得虽然不算全对，但也猜中了一部分。黑壳并非是封印，它是在利用我们，藉由从献祭的巫女灵体上汲取知识，等待时机成熟，就会从黑壳中出来，就好像是昆虫授粉那样……” 被‘黑壳’利用这件事，不如说是蒙骗吧，几百年来竟然无人揣测出这个真相，让暗白奈惭愧的同时，这时也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悔。 也就是说，神绪多神社，狮子王机关的战略，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而这个错误，是从数百年前就开始的。 这数百年来牺牲了众多优秀的巫女，结果换来如此一幕，真可谓是糟糕的局面。 黑壳汲取的从来不是灵力，而是知识。 与暗白奈想到了一块儿，晓绯纱乃看向远处，在战火拼斗的神绳湖中央，那里仿佛有着生命在酝酿着暴风刮来的前夕。 心底愈加不安。 有什么恐怖要降临了。 在布满魔力的寒雾之中，有一股更可怕的力量在沉睡，一旦苏醒，就是真正的灾厄降临。 “蜂蛇只是灾厄来临的前兆……如果传说属实……那么统帅蜂蛇的家伙，是否是第四真祖那个等级的弑神兵器？看来……制造出了一个巨大麻烦。” 暗白奈点头，声音虚弱的说：“找人去和‘白色庭园’的首领交涉，当务之急不是火拼，而是排除有巨大危害性的圣歼遗产。趁着还未完全苏醒过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这种战火弥漫的紧张时刻，根本无法安然接近神绳湖中央，那里被各种魔法阵、激光炮覆盖，人类的脆弱身体会在一瞬间内被炸碎死亡。 因此，提出和平为前提的交涉，是暗白奈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有效途径。 比起圣歼的遗产，此刻面对的敌人不值得一提。 “哎呀呀，糟糕了，对方吃了什么药？突然之间那邋遢怠惰的不堪入目手法，好像得到了神助。” 在后方指挥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的破面军官，开始有点慌张的乱叫。 对于自卫队、狮子王机关非常困扰的魔力浓雾，破面军官们不需要担忧，他们的技术足以穿透魔力寒雾，不会造成指挥上的失误，再加上他们不俗的指挥作战能力，从一开始就是碾压敌人的巨大优势。 结果在一瞬间感受到巨大而强烈的阻力，对于敌人那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好奇的同时，脸上也开始兴奋起来。 “这样一来才有意思啊。” “轻轻松松胜利的战争，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战争。” 比起结果，更注重过程是否愉快的破面，战争的手段，说不定也只是取乐他们的一种方式。 生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心，重要的是愉悦。 “在真白夜宫现存的980个军团之中，即使现在指挥的980军团是最新编制，也有六万以上的士兵可以调动……但没想到敌人会顽抗到这个地步，看来要使出点真功夫了。” “既然对方也有优秀的指挥官，不认真回应是对对手的侮辱。” “此刻全力以赴吧！务必将‘目标’带回！” 数位破面一同扭动了临时指挥部中，某个巨大仪器的开关。 天空破裂。 寒雾被庞大的黑腔吞噬，从那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之中，一头头基力安大虚的上半身拥挤攀爬在黑腔洞口处，对着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基力安与黑腔出现的位置，正是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人员的中心上空，从他们内部开始粗暴野蛮的入侵。 红色的虚闪在白色面具前汇聚，于是，鲜红色的光线扫射出去，冰面如被刀刃平整撕裂的惊人画面，同时扫到了几辆装甲车，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虚闪的红色光线也扫描到了具有坚硬防御效果的结界，摩擦出魔力的奔流，吹散那里的魔力寒雾。 炫白的电光与火花像是礼炮为了庆祝而放响，战场的气氛顿时沸腾到极点。 第三十四章 神绳湖之战（五） 黎明破晓之刻。 大片魔力寒雾扑涌侵袭而来，空气中的微生物俱是被冻结，化为冰粉飘散下来，连高空数千尺的地上都受到了波及，这也可以遇见真祖级别的眷兽，力量是何等恐怖强大。 非人力所能抗衡。 整个神绳湖地区包括附近的山头与森林全部被冰雪覆盖。 在夏日中能够见到此绝景，该说是荣幸还是不幸呢？但对于晓古城而言，这一定是非常不妙预感的开端。 “阿古罗拉……” 不会错的，这种感觉。 是寄宿在阿古罗拉体内的第四真祖第十二号眷兽——妖姬之苍冰，才能够御使出来令万物冻结的能力。 而这种情况，只是无意识发散出来的攻击，证明阿古罗拉现在正处于极端危险的处境中，眷兽只能被动保护，无法主动出击。 否则，能够全力一击摧残一座都市的第四真祖眷兽，力量绝非如此简单的程度。 坐于一架非战斗型小型运输机上，驾驶运输机的是一名让人可以产生保护欲望、容貌清秀俊美的……娇小少年。 吉拉·雷別戴夫·渥尔提兹拉瓦，是阿鲁迪亚鲁大公迪米托里叶·瓦托拉的下属贵族之一。 虽然外表娇小柔弱，但体内波动起来的魔力，却直逼第三世代长老等级的吸血鬼，同时也是阿鲁迪亚鲁公国的武斗派成员之一。 目前正在接受上属瓦托拉的命令，将第四真祖晓古城送往本土的神绳湖。 不过在路途上遭遇了弦神岛警备队的伏击，导致之前一直在逃避弦神岛警备队精锐攻魔官的追击，因此浪费了一段时间。 接着才靠近东京湾地区，那里有阿鲁迪亚鲁公国停靠的航空母舰，以及一整支部队，之后便在吉拉·雷別戴夫·渥尔提兹拉瓦的带领下，现在正向神绳湖区域开始进发。 经过一段时间的飞行，神绳湖区域的冰雪画面近在眼前。 眼前一切的景色化为冻白，无论是从这里望过去，还是古城印象中的美丽群山，全部都化为冰雪苍白的场面。 眼前这所有不正常的景象，都说明了，这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寒雾纷涌而来，里面夹杂着熟悉而令他悸动的魔力，也说明了这一点。 这是‘妖姬之苍冰’制造出来的宏大场面。 不止如此，在这里还能观望到远处正爆发着战争。 魔法阵在整片神绳湖上空闪烁轰炸，从那里迸射而来的激光炮，危险无比的从运输机侧翼划过，让古城脸上流下冷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拉是吧？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那里正在发生战争？” 古城问向旁边的清秀少年，神情异常紧张。 吉拉也是不明所以的回答了一句：“抱歉，古城殿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驻扎在神绳湖区域的阿鲁迪亚鲁公国侦查员，好像因为未知原因全军覆没了。但可以肯定，那里的确发生了意外。” “那怎么办？” “不用紧张，古城殿下。因为事情未到绝望的时刻。” “诶？”不明白吉拉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正常的寒雾现象，我记得应该是妖姬之苍冰制造出来的大范围冻结画面，我曾经有幸见识过，古城殿下应该也看出了才对。” “是、是啊。都这种时候了，事情还不算绝望吗？” “正因为这样才不算绝望啊，妖姬之苍冰还留有余力，就证明阿古罗拉小姐还活着，同理，被阿古罗拉小姐寄宿的凪沙小姐，必然也是安全的。至少现在看是这样。” 听吉拉如此说，古城连连点头。 对对，是这样没错。妖姬之苍冰还能战斗，就证明阿古罗拉和凪沙全部都没有事，至少还活着这件事，是已经确定了的。 听到吉拉的这番解释，古城总算是安心了一点。 握了握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体内的魔力随时开始躁动，牙齿微微从嘴角渗透出来，眼睛深红。 注意到古城这些变化，吉拉也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一笑，开始娴熟的操纵机器，下降运输机。 “怎么了？” “那片地区正被战争的密集火力覆盖，从上空冒然进入，是很危险的行为。而且由于寒雾的侵袭，运输机操作系统已经有些不灵便，很容易发生坠机事件。以防万一，现在着落，从陆地进发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且可以掩饰我们行动。” 吉拉耐心解释着，笑容始终温和，让人产生保护欲。 “哦，这样啊。” 古城想了想，觉得吉拉说的在理，虽然不知道神绳湖那里有多少人在战斗，比起有诸多掩盖物的陆地而言，上空没有遮挡物十分危险，他可不想在几千公尺高的天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 蹦极也没有这种蹦法。 安全着陆之后，这里距离神绳湖附近的山脉已经尽在咫尺。 与吉拉奔驰于冰雪覆盖的苍白大地上，古城的皮肤无比刺痛，越接近核心地区，空气温度越来越低，普通人在这里大概会被直接冻死吧。 必须在寒雾侵蚀到邻近的村镇之前，尽快阻止事情爆发。 “古城殿下，按照脚程，还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抵达战场。”吉拉这时说。 “我明白了……等等，那个是！？” 古城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吉拉也同样感受到了什么，眼神凝重的望向某个位置。 ——那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年轻男孩，乌黑的秀发还有褐色的光滑皮肤，有着琥珀金色的瞳孔，年轻幼稚的脸上，有一种微妙的威严感。 与那短小的身材不匹配的是，整个人像是一头威武雄壮的年轻狮子。 与男孩对峙的是，几十头铁灰色的扭曲魔兽，蜂身蛇尾，坚硬的鳞甲，可以让咒力子弹也无能为力，正狰狞盯着男孩那拥有奇妙威严的幼稚面庞。 不能放下不管！古城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向着将要被魔兽群攻击的男孩跑过去，准备将他救下。 “等等，古城殿下，那个人是——” 吉拉脸色大变，望向威严男孩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与敬畏之色。 于是，气势汹汹的魔兽发起了突击，古城全身冒出金色的雷光，正要进行扫灭那些魔兽。 空气大约有一瞬间的奇异凝滞感，魔力冲荡大气产生的爆鸣与飓风，在迟钝了一秒钟后，让古城整个人掀飞出去，耳边只有暴风与大雪撕扯的怪异杂响。 “唔啊啊啊啊啊！” 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古城，发出慌乱无比的大叫。 那是比古城身上金色雷光毫无逊色的灿金色光辉——一头以纯粹魔力汇聚而成的超大黄金胡狼，露出了勇猛无畏的獠牙，金光闪动，动摇着天空与大地。 奔驰于天际，前肢化为金色的暴风，铁灰色的蜂蛇群，总共数十头的数量，一瞬间化为灰烬。 让狮子王机关与本土自卫队苦手，也让真白夜宫980新编军团有点棘手的蜂蛇数量，被那头黄金的胡狼眷兽眨眼间吞噬得一干二净。 古城狼狈起身，看着虚构一般的梦幻画面，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人？ 望向那威严男孩的面孔，难以置信起来。 这个男孩是吸血鬼，这一点毋庸置疑。 黄金胡狼温顺匍匐于男孩身旁，男孩转过头看向古城那呆滞的面孔，表情正无奈地笑着：“真是的，用你那身还未成熟的力量，在我面前不知礼数的献丑，你是否是在看不起我呢，第四真祖晓古城？” “你……认识我？” 听到男孩明确说出自己的身份，古城表情微妙。 男孩点了点头，面孔上依然是无奈的情绪：“是啊，第四真祖，关于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少，没有觉醒一头眷兽，就敢到这里来，是勇气还是无谋……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呃……” “你该不会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吧，在东京湾那里，在几日之前就已经驻扎着来自夜之帝国，还有西欧教会歼教师等等数不清的麻烦家伙，其中不乏有想要对你不利的家伙。如果知道你从空隙魔女的保护中逃脱，后果会如何呢？” “我当然知道。” 这种事古城当然明白，但是在阿古罗拉和凪沙遭遇危险的时候，要他袖手旁观，还不如让他死了算。 “呼——算了，看在你以微弱力量挺身而出的份子上，我就稍微夸奖一下你那毫无谋略的勇气与热心吧。” 在男孩说完后，吉拉匆匆赶过来，对着男孩无比恭敬的鞠了一躬，行贵族礼，神情惶恐不安。 “易卜利斯贝尔殿下，在下吉拉·雷別戴夫·渥尔提兹拉瓦向您致敬。” “瓦托拉的属下吗？”男孩看了吉拉一眼。 “是的，殿下。”吉拉姿态放的很低。 “殿下？” 听到吉拉对男孩的称呼，古城迷茫的眨了眨眼。 吉拉点了点头，隆重为古城介绍这位男孩—— “古城殿下，这位是血承第二真祖‘灭绝之瞳’的第二代嫡系吸血鬼——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殿下，夜之帝国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 第二代嫡系吸血鬼？ 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 虽然古城不是很明白，但知道眼前这位一定是个大人物。 是第二真祖‘灭绝之瞳’麾下的最重要的得力干将之一，结果是个外表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 吸血鬼的奇妙，让古城感叹不已。 但他丝毫不怀疑易卜利斯贝尔的实力，尽管外表年纪尚小，但真实年龄肯定不止这一点，与瓦托拉一样，都是直逼真祖等级的实力派吸血鬼。 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名头听上去就很酷，很强大。 就在三人相遇之刻，庞大而狰狞的阴影在大地上掠过，有什么东西从天空飞过，体型很大。 古城三人都不由得向天空望去。 “那个是——” 古城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了。 今天遇到的事情足够让他写一部传奇故事。 那陌生且熟悉的巨型身影，光是翅膀就有十四公尺以上，其体内积攒的魔力反应，和刚才的蜂蛇群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龙！ 并非是纯正的龙族。 而是仅次于龙族之下的飞龙。 长达十四公尺以上的翅膀，身上覆盖的鳞片宛如坚不可摧的铠甲，两条后腿长着深厚刀刃般的足爪，可以撕裂一切。 粗壮的尾巴亦是覆盖锐气锋利的鳞片，伸展如长鞭摇动，凶残的下颚微微开启，酷似肉食性的蜥蜴。 通体为银黑色，在冰雪的环境下，畅通无阻。 那就是双足飞龙的真正姿态。 与其说是龙族，不如说是次于龙族之下的最强种魔兽，只不过模样与龙族相近。 战斗力在飞行魔兽中数一数二，属于凶恶狂暴类型的强力型魔兽，加上灵活展开的飞行能力，占据优越的天空优势，曾经让无数势力感到头疼。 在飞龙之上，更值得惊讶的是，有一位身上围着黑色披风的银黑色骑士。 全身包裹在银黑铠甲之中，那异于寻常的力量，瓦托拉手下的吉拉开始瞪出恐惧之色，易卜利斯贝尔则露出沉思之色，眉头微微皱起。 “神绳湖的圣歼遗产，还真是把这群牛鬼蛇神全部都牵引出来了。” 从天空飞过去的双足飞龙，还有其身上的银黑骑士，不在意古城三人，径直往神绳湖的战场飞去。 “殿下，那是……”吉拉看向易卜利斯贝尔。 “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但过去收集过这些家伙的情报——圣歼派的武斗人员，咎神骑士。” “咎神该隐的拥戴者吗？也就是说，他们的目标是神绳湖的……” “看来是了。毕竟消灭圣歼派，是我们夜之帝国的夙愿。” 所谓的圣歼派，即是信奉咎神该隐的国际恐怖组织。 从过去就开始和真祖的夜之帝国作对，最终目的是为了重现‘圣歼’，消灭所有魔族，是夜之帝国必须要铲除的敌人。 既然要以消灭所有魔族为目标，那么，想要获得神绳湖底部的圣歼遗产，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企图利用神绳湖底部的圣歼遗产，得到那部分的强大力量，对魔族进行灭绝计划。 这是身为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也是王子之身的易卜利斯贝尔无法认同、必须阻止的事情。 “顺便一提，第四真祖，他们也是你的天敌。” “咦？” 陡然被提到名字的古城，有些愕然。 什么圣歼派，他根本不知道，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阿古罗拉和凪沙而已。 “其余势力的军队可能已经开始从东京湾出发，向神绳湖开拔了，这场宴会真是太令人兴奋了。说不定比焰光之宴还要盛大。兴许还能找到一些不错的玩具。走吧，第四真祖，你也有必须要到那里去的理由吧。我很期待未来与你一战，但现在的你太弱了。” 易卜利斯贝尔说完这句话，孩童的稚嫩面孔上出现兴奋，神绳湖爆发出的战斗，吸引着吸血鬼的好战因子。 ◆ 于天空出现的黑大洞口，十几头基力安上半身拥挤在那里。 惨白的面具，于面具上顶出的细长白色鼻孔，周围密布着漆黑色的空间裂缝，大量的寒雾被黑腔吞噬进去，让那里的视野变得开阔一些。 “那、那是什么啊！” “怪物吗？” “这种东西要怎么战斗？” 自卫队的攻魔官，狮子王机关的剑巫与舞戚媛，陡然露出慌张和迷茫之色，在他们中心阵地张开来的黑腔，从里面拥挤出来的基力安大虚，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加上前方外部的军队压力，即使有着暗白奈的及时调整，也依然损失了不少生力军。 何况，黑腔张开的数量还在持续增加，有的是七八头基力安大虚拥挤一个黑腔，有的是十几个基力安大虚拥挤出口，鲜红色不带情感的眼眸俯视大地，被它们盯上的攻魔官，灵魂都感到由衷的颤栗起来。 基力安大虚群发出尖叫刺耳的咆哮，数十道红色的虚闪四面八方进行狂暴扫荡，从敌方内部炸裂开来。 装甲车和尸体在胡乱血腥的飞散开来，冰白的湖面上残留着装甲车燃烧着的残骸，还有焦黑的尸体肉块。 突如其来的剧烈打击，让暗白奈额头渗透冷汗。 这些混蛋！她心里暗骂一句。 竟然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于任意地区张开空间黑洞，进行扰乱突袭，这应该是类似于空间制御魔法一类的招式吧。 难怪之前可以无声无息在山林间积攒如此众多的军队，却未引起他们注意力，想必也是这种空间虫洞能力的功劳。 本来稳定下来的战局，因为敌人的空间虫洞突袭，暗白奈一下子变得手忙脚乱，同时还要分出心神，制造式神。 “白奈？” 看到暗白奈额头上出现汗水，晓绯纱乃担忧看了她一眼。 “必须要和他们的首领进行和谈，这样下去，即使打赢了，特殊攻魔连队也要彻底毁在这里。” 眼前最重要的事态，是要处理掉圣歼遗产，圣歼遗产的毁灭行动，才是关键。 比起圣歼遗产，己方的损伤还在暗白奈接受范围之内。 何况，本土政府和狮子王机关联合投入大量精锐，若是连目标都未达成，这让暗白奈如何甘心？ 她对‘白色庭园’的突然进攻感到无比愤怒，但也不得不考虑对方的火力，心存忌惮，委曲求全。 神绳湖中心的魔力反应越来越强烈了，暗白奈心生恐惧。 正因为圣歼遗产的类型未知，才会觉得可怕。 天空黑压压的蜂蛇群，其残暴的凶性开始内敛，人性化的复眼中展现出害怕的意思，纷纷撤退。 连毫无理性的蜂蛇都要退避三舍，一方面让暗白奈喘了口气，一方面也意味着，更麻烦的灾难已经快要降临了。 绝对要在苏醒之前将它毁掉！ 驱使飞鸟式神，横向绕过战场，向着敌人后方送达‘和平’讯息。 简单来说，是认输，经受不起消耗，还有圣歼遗产复苏的后果。 暗白奈也没有放弃抵抗，她利用自己作为棋手的便利性，毫无时间差控制己方所有部队，让舞戚媛留在原地，剑巫在旁掩护，释放大量咒杀结界，与那群突兀进入战场的巨大怪物抗衡。 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的装甲车开拔突进，碾压向前，后方跟随手持大火力机枪的攻魔官，与冲锋上来的骷髅士兵交战。 手持魔导武器的人工士兵，对准装甲车集中喷射，坚硬的防魔钢板，在激光射线的不断扫射下，变得力量脆弱，钢板碎裂飞扬，车轮爆胎。 随后冲入敌阵，轰隆爆炸开来，带着十多名人工士兵一起阵亡。 枪林弹雨，火光四射，不断有人倒下，随后之人继续前冲。 在身体周边释放防御结界，一边发射子弹，随后结界遭遇火力击碎，连惨叫都没有，倒于血泊之中。 双方直接正面突击，在这个不算广阔的空间内，只能采取如此正面硬战的莽撞战术，单看双方指挥官的统兵作战能力了。 不以阴谋诡计，全凭战阵指挥。 数位破面军官，在指挥部临阵不乱对着980新编部队指挥战斗。 一个个指令精准传达下去，务必统筹全局，拿下这场胜利。 目前已投入一万左右士兵，以最新编制的980军团而言，尚有五万名士兵未能拿出。 出于尊重对方指挥官铁血果断的战术思维，几位破面军官仅以相近的力量，展开一场公正公平的军阵对决，亦或者是学习其中的经验，没有一次性投入所有士兵。 可能也在考虑有另外敌人还在潜水没冒出头，防范一二这些暗中的老鼠。 将底蕴与手段毫无掩饰展现给外人看，那只是暴发户才会决定的愚蠢手段。 他们不需要他人投以崇拜、羡慕、恐惧的目光，来满足自我过剩的虚荣心。 无论是战斗还是战争，当不急不躁，不缓不慢，即使胜利果实近在咫尺，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也要从容镇定的摘下。 那位大人的教诲，让他们深信不疑。 便在这时，一位破面军官扭头看向了某个位置。 其余几名破面军官也是停下指挥。 整个战场肃然一静。 装甲车停止开拔，骷髅士兵和人工破面军队放下武器，双方在令行禁止般的优秀指挥操作下，默契收手。 见到对方暂时停手，暗白奈暗暗吐了口气，该庆幸对方不是无理取闹之辈。 只要能接受交涉，就有免去战火的可能性。 她实在不想要打这场无谓的战争。 “对方看来想要和我们进行交涉，要答应请求吗？” “以人类的说法，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反正任务也不急于一时。答应下来也无妨。” “如果是想要认输投降，献出我们所要的东西，免于战火也是不错的结果。但对于葛力姆乔那个家伙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吧。” 对于几位破面军官而言，能尽快完成任务自然是最好。 位于真白夜宫980新编军团临时指挥所，以一整片树林为掩护，周围设置众多防御性结界，暗白奈凝聚的式神飞鸟，在得到放行后，进入其中一座帐篷中。 “来了啊。” 在式神飞鸟进入帐篷后，一名破面军官面露笑容，饶有兴趣看着这只飞进临时指挥所的式神飞鸟。 那只式神飞鸟通体发出白光，在众位破面军官诧异的眼神中，式神进行了二次转变。 变成了一名银白色长发、体型娇小可爱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巫女服，更显得清纯神圣。 “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兼任首脑……暗白奈。” 暗白奈对于真白夜宫并不算神秘，是以第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正是在下。对于这次的纷争，我衷心祈求和谈。” 暗白奈直接书明来意，时间迫切，让她没办法坐下来慢慢交谈。 “要认输吗？” “是。但有一个条件。” “条件？” “协助我方销毁圣歼遗产。”暗白奈说。 “这种事办不到，我们的目的便是在于那个遗产，但不是以销毁它为行动目的。” “这种事在下当然明白，但是圣歼遗产不应该存在于世，对任何一方最终都会引发灾难，甚至会招致‘圣歼’。” 圣歼，简单来分析，就是指在世界各地引发大规模杀戮灾难的人为祸端，牵扯甚广，往往会成为历史转折点。 圣歼的遗产，即是为圣歼来服务的。 历来遗留下的圣歼遗产，大多数都是与第四真祖一样，是古代天部所研发出来的弑神兵器。 相比于可控制的第四真祖，未知的弑神兵器态度，是令人十分困扰的难题。 力量未知，性格未知，对人类态度未知，对魔族态度未知……如此众多未知因素汇聚于一身，想不让人生起警惕都难。 从神绳湖中心湖底的魔力波动来看，完全凌驾于在场所有人之上，包括第四真祖的眷兽妖姬之苍冰。 “那种事和我们无关，如果是要奉献圣歼遗产，我们乐意和谈，若是销毁阻碍我们行动，便是敌人。” “不可理喻，在这里继续开战下去，之后是想要遭到呢喃庭院的共同针对吗？” 面对暗白奈愤怒质问的话语，一名破面军官不咸不淡回答了一句： “我们可以把呢喃庭院轰炸掉。所谓的国际纠纷也就不存在了。” 这一句话让暗白奈吓得噎住。 把呢喃庭院轰炸掉？ 即使是国际上那些赫赫有名的恐怖组织，也不敢这么说话。 她不知道这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势力，是怎么有底气说出这种狂妄之语的。 所谓的呢喃庭院，是以夜之帝国三位真祖为牵头，建立起来的国际会议组织。 总共有十二个头目，除却三位真祖，其余九位都是强国的代表会议长。 身份是皇帝、总统、首相、国王等，也是‘圣域条约’中除三大夜之帝国外，最强大的九个国家元首。 以此成立‘呢喃庭院’国际会议组织，决定国际上的走势。 而其中三位真祖每一位都拥有让会议决策成立还是否决的特殊权利。 这次的神绳湖事件，关于重要务必的圣歼遗产问题，就不能当做小事情看待。 一定程度上也有‘呢喃庭院’在幕后遥控指使，由狮子王机关等日本本土机关代为实施计划，让圣歼遗产‘无力化’。 无力化即是指，将圣歼遗产封印或者解体，不存在于世界上。 近日停泊在东京湾的各国军队，也是以此目的集结，必要时采取极端措施，将圣歼遗产销毁殆尽。 暗白奈想要在事情闹大之前，将圣歼遗产进行封印与销毁。 现在封印无法实施，那么，只剩下销毁一途了。 破面军官是用认真的口吻回答暗白奈，暗白奈也听得出来，这伙人对圣歼遗产的势在必得。 若非他们实在不像是人类，以魔族的身份出场，暗白奈都要怀疑这些人是否和信奉咎神该隐的圣歼派有关了。 “不管如何，封印或者销毁圣歼遗产，是我们日本政府的工作，如果真的要选择开战，那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暗白奈企图做最后的警告。 本体那边获得信息，空战部队已经调集完毕，随时可展开进攻。 一位破面军官正要回答，暗白奈的以灵力构架出的式神身体支离破碎。 葛力姆乔出现在场中，手掌保持探出的姿态，证明下手的人是他。 “葛力姆乔？” “啰啰嗦嗦的，快点进攻。即使临时凑出来的杂牌军团，也不该只有这点威力才对。人家说得很清楚了，打算抗争到底。”葛力姆乔不耐烦的说。 “知道了，这点不用你来向我们说明。但军队如何调动，是我们军人的事情。若是能以和平的手段取得战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对他们而言是好事，对葛力姆乔就必然是坏事了。 忽然，警报声响起。 吸引住了几位破面军官和葛力姆乔的注意力，警报器不断发出响声，侦查到战场上的异常。 “这种能量反应，来了几个棘手的家伙啊，其中一方正朝着神绳湖中央突进！” “你们负责指挥，这个家伙我去解决。” 葛力姆乔哈哈一笑，使用响转从临时指挥部中失去踪影。 另一边，暗白奈感应到自己的式神分身遭遇毁坏，发出一声叹息。 拒绝了。 这样一来，就不存在缓和的可能。 “白奈？” “我没事，绯纱乃，对方的拒绝态度相当干脆，连呢喃庭院都不放在眼里，这下有点麻烦了。好在空战部队已经汇合过来，开始第二轮作战吧！” 暗白奈摇了摇头，神情猛地绷紧，这种时候，要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了。 “好！” 晓绯纱乃没有犹豫，替换崭新的薙刀，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嗯？” 暗白奈身体轻微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的能量反应，抬头向上看去—— 银黑色的庞大身影从天空倏然飞过，快速穿插过自卫队的空战部队阵地。 那庞然大物的真面目，让暗白奈感到错愕。 魔兽。 而且是比蜂蛇更加危险恐怖的魔兽——飞龙。 在飞龙背上，还有骑乘用的鞍垫。 鞍垫上有一名手持长枪的银黑骑士。 ——全身包围着黑色披风的银黑骑士。 骑士与飞龙无视所有人，堂而皇之冲向神绳湖中央，莅临中央战场。 战场肃然静谧，数百名骷髅士兵举起魔导武器，发射出数不清的激光炮，连十数辆坚硬无比的装甲车，都能够轻易销毁的攻击，撞击到骑士和飞龙身上，不要说留下痕迹，消失得连火花都看不见。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家伙……先干掉这家伙，再去收拾那头看起来很厉害的眷兽。” 被破面军官称为‘露比’的破面，周围积攒了大量的尸体残害，有蜂蛇，也有人类的尸体，还有装甲车的钢铁残骸。 他利用响转的步法，眨眼间冲到骑士身旁，挥刀斩下。 骑士掀起披风，漆黑色的极光如黑墨泼在水面上散开。 露比眼露惊讶，刀刃上传来惊人的反震力道，将他身体弹飞回去。 “切！” 露比半空中调整飞行姿态，露出恼怒的愤然神情，于指尖释放出比基力安大虚更要可怕的淡红色虚闪，动摇着大气，产生轰鸣。 面对这足以炸毁一座山头力量的虚闪，银黑骑士不动不摇，如墨水洒在水面上的黑色极光，将虚闪包裹，如同之前骷髅士兵们打出去的数百道激光炮，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黑墨水一样的东西，是啥玩意儿？” 露比眯起眼睛，仔细盯着银黑骑士周围被漆黑极光染成墨水团的空间，看不出是能够吞噬他虚闪的强力防御招数。 “喂，你是什么人？我的名字是露比·安特诺尔，白色庭园的战斗部队成员，你呢，骑着飞龙的家伙？” 似乎是承认了银黑骑士的实力，但也未被他那神乎其技的手法吓到，露比很感兴趣的询问银黑骑士的身份。 银黑骑士掉头看了露比一眼，黑漆漆的面庞全身都笼罩在黑暗之下，沉默不语。 “看来被小看了……对于连名字都不报出的无礼家伙，必须全身扎满血洞才行。” 露比声音冷厉下来，斩魄刀于手中旋转，展开解放。 “吊死他，茑娘！” 宽大显长的白色长袖掩盖住整条臂膀，背后长出类似于白色胎盘一类的柔软物质，从上面长出八根如长蛇似的伸缩触手。 面对露比这惊人的变化，银黑骑士仿佛察觉到什么危险，猛地驱赶飞龙离开地面。 一根白色触手以直线划出，比虚闪速度更快的击中银黑骑士原本所在的冰面，开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竟然躲过了我归刃之后的‘触枪’，但是，我归刃之后的响转速度，和之前也不是一个等级的哦……故弄玄虚的家伙，你的末路到了。” 银黑骑士身体剧震，艰难的扭过头，露比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上浮现嗜虐的笑容，七根纯白触手缠住他的四肢和脖颈，以及飞龙的身躯与脖颈。 触手忽然带着银黑骑士与飞龙冲向天空，随后以炮弹的姿态收缩，砸向大地。 冰尘覆盖住银黑骑士和飞龙，依旧处于被七根纯白触手缠绕的束缚状态。 最先攻击的第八根触手缩回到露比身边，嗤嗤嗤声响，触手顶端长出密密麻麻带有剧毒的尖锐长针，准备在银黑骑士的身体上扎满血洞，让他千疮百孔的死掉。 轰！ 从远方射来一道虚闪的光线，在露比背后的十几公尺处爆炸开来，继而弹飞了什么庞然大物，吸引露比回头去看。 被虚闪击中的庞然大物，是与银黑骑士座下一模一样的漆黑飞龙，打算从后面突袭露比，救下同伴，没想到突遭袭击，导致偷袭失败。 而释放出虚闪，援助露比的人正是葛力姆乔，他一手指出，一手放在上衣的口袋里，嘴角翘起，浮现带有讥讽的笑容：“不用谢我，露比，反正你是个粗心大意的家伙。不要因为压制住眼前的对手，就大意到忘记隐藏起来的危险，你这个坏毛病还是改不掉啊。” “葛力姆乔，你这家伙……” 尽管是承了葛力姆乔的人情，但也因此被他小看，还不如刚才被飞龙偷袭到呢。 葛力姆乔没有理睬露比，他的心情其实也蛮失望的，银黑骑士竟然被露比轻易压制住，让他白开心一场，原以为是个值得一战的强大实力者，结果只是个垃圾。 “那就来试一试眷兽的力量好了。不要和我抢，露比，那头飞龙也归你了。” 葛力姆乔这样说，指着天空中摆好战斗架势的另一头飞龙。 “知道了。不过，你刚才说我粗心大意，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葛力姆乔？”露比冷笑了起来。 “什么？” “你没感受到吗？有大家伙要出来了。祝你好运。” 听到露比的话语，葛力姆乔下意识看向脚下被冻结起来的冰湖。 拥有六千万吨水量的人工湖正处于冷冻结冰状态。 大气中的寒雾剧烈翻滚震动，硬邦邦的冰结湖面不规则摇晃，在冰湖底部有着质量庞大之物苏醒过来。 不用下达命令，所有人都是面带紧张或者恐惧之色，向后退却。 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在暗白奈调动下井然有序退走，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亦是快速撤退出中心地带。 露比松开银黑骑士与飞龙，双方都十分有默契的撤离。 “妈的！” 葛力姆乔看了看出现在脚底的庞大阴影，正要破冰而出，自己正对中心，嘴角抽搐。 轰！ 拥有六千万吨水量的冰湖爆炸了。 在十数公里范围内，下起了由某个怪物暴动引发的大量冰块暴雨，轰隆隆砸落于大地上，有的巨大冰块甚至轰击在森林与山体上，轰鸣不绝。 于浓白寒雾中有那么一刹那间，若隐若现那巍然如城塞般的恐怖黑影。 灾厄化身的怪物，发出凶猛咆哮，撼动天地间被冻结起来的大气。 冰湖碎裂，造出了刀削一般的冰雪断崖，在那巅峰之上，怪物昂然呼啸。 酷似弯曲刀械伸展开的广阔翅膀，与之相比，连重型装甲车都自愧不如、显得弱不禁风的强壮四肢，比飞龙更为狂恶残暴的肉食蜥蜴头部。 锋利的爪与利齿，眼睛赤红如血。 众人目睹它的身影。 真实见到是第一次，但传说之名，早已经让人能够熟悉呼喊出它的名字。 卷起狂舞着的白色寒雾，在苍白中尽显其伟力的……漆黑巨龙！ 银黑骑士所骑乘的飞龙，与它相比，仿佛婴儿般无害。 漆黑巨龙发出嘶吼，磅礴洪流的魔力从体内挥散。 咚！ 大地再次震动摇晃。 带着天空也在震颤似的。 魔力冲流像是巨锤咫尺间发生的冲击，一下子卷起浓白的天灾风暴，四面八方席卷肆虐。 冰块如海啸翻涌，吞噬而来。 暗白奈操纵数千人的‘不可视之线’断裂，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机关的人俱是被暴风雪掩埋。 装甲车像是玩具在道路翻滚，随后被冰流卷入其中，不见踪影。 这也证明着，即使暗白奈集合数千人联动，也无法抵抗的天灾之力。 人工破面与骷髅士兵同样如此，无法抵抗。 强力的防御结界在瞬间破裂，与漆黑巨龙引发的灾厄相比，显得脆弱不堪。 天空支援而来的自卫队空战部队，第一时间没有得到上级命令，全军撤离战场，有部分被卷入其中，坠毁爆炸。 “完蛋了……” 暗白奈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漆黑巨龙所施展出的随意一个攻击，都和他们不在一个量级上。 “妈的。” 又是骂了一声。 葛力姆乔整个人以四脚朝天的姿势躺在冰雪堆积成的废墟中，一个个冰块往他身体与头上招呼。 一块成人大的冰块在他脑袋里砸了一下，崩碎弹开之后，他恼羞成怒骂了一句和之前相同的话。 在满是暴风雪覆盖的苍白色世界里，所有人的身影全部消失不见，只能望见浓白之雾的深处，那凶恶咆哮着的漆黑巨龙阴影。 “少嚣张了，野生蜥蜴！本大爷的舞台才刚刚搭建完毕，轮得到你来发响庆祝吗？” 葛力姆乔从冰雪之中冲出，掀开压在身上的冰块。 掌心张开，空间为之扭曲的异象降临。 青蓝色的粗壮光线贯穿只见苍白的天地，直击漆黑巨龙而去。 ——王虚的闪光。 （PS：差不多四十万字了，结果只写完了噬血狂袭的两个篇章，正在写第三个篇章……模造天使、贤者的灵血、监狱结界、利维坦、吸血王等篇章都还没有开动……加上现在要原创加上去的一些穿插篇章……照这个速度下去，给我八十万字感觉也不够。 不过想了想，其实有的篇章，可以一笔带过，例如贤者的灵血和模造天使，贤者的灵血篇章实在没什么重要的可写，模造天使铺垫有了，只剩下收尾制造模造天使军团和制造神格。利维坦的铺垫之前也有了，监狱结界篇之前约会情节，也引出了一小部分…… 总之能省的，不影响完整故事脉络的，我都尽量省去，不能省的慢慢来。 监狱结界篇章不能省，可以剧透一下，老白也是要装逼的，这可是刷那月酱好感度的重要剧情，怎么能交给秘书和小弟们去处理？ 仔细想想，到现在我都没有写过老白仔细认真战斗的场面，要么用灵压秒人，要么就是用嘴炮让对方信念崩溃……唯一被‘虐待’的时候，还是花姐当十一番队队长那会儿，实力比较弱。） 真白夜宫平面图 第零塔：负责统率、议会等核心地区。反面为真理大图书馆，与白色庭园相连。 第一塔：统领为柯雅泰·史塔克、莉莉妮特·金洁巴克，负责守卫、战斗工作。 第二塔：统领为拜勒岗·鲁伊森邦，负责守卫、战斗工作。大型练兵场。 第三塔：统领为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负责守卫、战斗、养殖工作。建设有动物园、水族馆、游乐场等，需要门票进入，第三塔主要经济来源。 第四塔：统领为赫丽贝尔·蒂雅，负责守卫、战斗工作。成员均为女性，平时也兼职服装设计、植被修剪、处理垃圾等工作。 白色庭园：统领为蓝染清璃，巨大型叠层空间建筑，平面面积大约为600000平方公里，内部空间时刻在慢慢扩张。以科技研究为主，其余为制造生产区，学院区，商业区，医疗区，情报区，住宅区，训练区等。全面综合型发展机构。 无之间：综合型训练场、私人订制训练场，叠层空间建筑。 白塔：真白夜宫与天空岛连接中枢地区，为所有地区提供运作能量。 失落墓场、禁罪宫：统领为乌尔奇奥拉·西法，负责监狱工作。不算其余叠层空间面积，平面面积大约为15000平方公里。 幻想小屋：统领为葛雷密·托缪。 红魔馆：统领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高级女仆培训基地。 回旋乐园城：真白夜宫最大商业区，40000平方公里，但大多地域仍属于空白。不以盈利为目标，只是单纯的放松娱乐地区，商品优质、价格低廉。也有高级住宅区，工作人员家属大多住在此处。内设城管部队，禁止战斗区域，统领为路德本。 快乐梦幻城：东门屏障，设置众多幽默、搞笑风格机关陷阱，体验快乐，生活于梦幻。 静谧回廊：南门屏障，在这个地区，声音无法传递，光线无法触及，触觉、嗅觉、味觉全部暂时性失去作用，也无法意识到死亡。 饕餮乐土：西门屏障，本体为刳屋敷剑八卍解，经过生物科技改造，直径在300公里到500公里之间浮动，一口可以吞下一座城市，依靠真白夜宫地脉能量生存，平时处于蛰伏状态。 自杀者迷宫：北门屏障，大型迷宫区，采用坚固的折叠循环空间，极难破坏，全境设置高级‘自杀’性质暗示魔法。第一梯队实力者亦无法呆满一个小时。 （PS：图片仅标注部门位置、大致形状，面积不按照图片比例计算。外在大小和内部大小差异很大） 第三十五章 神绳湖之战（六） 青蓝色的闪光用足以扭曲时空的力量击中正在浓雾中咆哮着的漆黑巨龙。 其巨大凶恶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漆黑色巨龙庞大壮硕如城塞般的身躯被强大的闪光冲击震飞了。 漆黑巨龙所爆发的魔力奔流，也在第一时间停止下来。 身躯在冰块堆积的冰湖上一圈圈狼狈翻滚，一边嘴里发出呜咽的惨嚎声，最终庞大身躯被无数的冰块掩盖住半边，血红色的瞳孔微微发暗下来。 葛力姆乔看到漆黑巨龙被自己所使用的王虚闪光击飞到底，露出了万分开怀的大笑。 “尝试到本大爷的厉害了吧，黑蜥蜴！” 迅疾拔出别在腰侧的斩魄刀，脚掌蹬地，猛力一踏，脚下冰层发生冰雪爆炸的场面，向着漆黑巨龙冲去。 破空声传来—— 葛力姆乔扭头去看，一杆银黑的骑士枪贯射而来，切了一声，斩魄刀顺势一劈，与银黑的骑士枪相撞。 葛力姆乔惊讶看着自己的身躯被撞飞，砸入冰墟之中，其反震回来的力道，穿透他的钢皮保护，让他身体产生了微弱的痛觉。 银黑骑士骑乘着飞龙，英姿凛然的悬浮于空中，接住折回的骑士枪，幽暗的视线冷冷盯着葛力姆乔，那意思很明确，休想对那头漆黑巨龙下手。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确定骑士枪投射过来的力道，远不如自己灌注入刀刃中的力量更强，但结果被反弹开的是自己，这一点确实让葛力姆乔无法搞懂。 结果葛力姆乔怎么反问，银黑骑士都不打算说话，显然没有透露身份的打算。 这种高傲、目空一切的态度让葛力姆乔异常不爽，五指微微弯曲抓起，黑色的能量物质在那里汇聚，随后如同之前的王虚闪光一般，化为黑色的闪光扫射向银黑骑士。 银黑骑士一抖披风，黑色的墨水泼洒在面前，造成了如同异世界的入口光景，将黑虚闪吞没。 黑色墨水泼洒的空间领域，似乎有着微弱的震动。 尽管这种震动感很微弱，但破面本身具有的‘探查回路’能力，让葛力姆乔清晰感知到，在吞噬黑虚闪的时间，黑墨染出来的空间出现了不安分的摇晃。 葛力姆乔咧嘴一笑，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吧。 黑虚闪要在一般虚闪威力之上，由他这位亚丘卡斯等级破面施展出来的黑虚闪，虽然威力比起王虚的闪光要大打折扣，但区区扭曲空间的程度，还是可以做到的。 换句话说，黑墨染成的领域，多少也和‘空间’方面挂钩才对。 这让葛力姆乔想到了黑腔，以强大灵压压坏空间，形成空间虫洞现象，是破面和大虚的拿手绝活。 虽然葛力姆乔不是很明白银黑骑士所使用的力量是什么，但有一定可以肯定—— 如果是以更强力足以扭曲时空的能量攻击，那种神奇的黑墨领域招式必然会瓦解，在战斗中失去优势。 也察觉到自己生成的黑墨领域有些异状，银黑骑士轻拍着飞龙的背，让它朝着天空飞起，与葛力姆乔拉开安全距离。 结果，飞龙在天空固定好位置，葛力姆乔就从银黑骑士的视野中消失。 轰轰轰—— 背后无端响起了爆炸声，巨大的爆炸力量让银黑骑士与飞龙身体剧震，歪歪扭扭在天空飞翔，不断闪避不知从哪里发射过来的攻击。 葛力姆乔脚踏着虚空，一根手指保持伸出的姿态，随后刮了一下鼻子，看向在天空调整好架势的飞龙与银黑骑士，嘲弄笑着：“骑着头杂种蜥蜴就想上天吗？在天空中战斗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专利。不过，你身上这些龟壳还挺硬的，发射了那么多下虚弹，都没有裂开痕迹。” 虚弹为虚闪的简化版招式，威力远不如虚闪强大，但速度却是虚闪的二十倍，可以很好的用来扰乱敌人战斗节奏。 银黑骑士幽暗的视线扫了葛力姆乔一眼，那模样应该是忌惮认真起来了，刚准备突进攻击，两根纯白触手从冰雪中击出，缠绕住他座下的飞龙双足。 露比站在苍茫雪白的大地上，抬头仰望着被自己归刃后触手卷绕住的飞龙，还有在飞龙身上没有离开的银黑骑士，胸口积聚赭红色的光芒，周围的时空开始扭转。 ——王虚的闪光。 虽然威力较之葛力姆乔要弱，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王虚的闪光。 只有极少数大虚破面才能够领悟出来的强大招式，一瞬间扫灭一座城镇，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完全不在话下。 随后，赭红色光线扫荡虚空而去，光线所过之处，将时空扭曲翻转，银黑骑士在同时展开披风，挥洒出黑墨，染黑天幕。 虚无而漆黑的薄膜上，渲染着具有流动性的极光，不具厚度，将足以扭曲时空的赭红色的虚闪光线吞入其中。 赭红色闪光消失，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银黑骑士施展出来的黑墨领域，在无效赭红色王虚闪光的同时，亦被王虚闪光覆盖消灭。 单以王虚的闪光威力，其实不足以破开虚无的漆黑极光薄膜，反而会被轻而易举的吞噬掉。 然而王虚闪光不只是高密度能量集中攻击这一个优势，同时也携带着扭曲时空的特殊能力，银黑骑士所御使的那种能力，一定程度上是所谓的‘时空’次元之力，联系着某种极为神秘的异空间。 王虚的闪光扭曲时空的程度要在黑虚闪之上，也是足以抗衡那神秘异空间能力的威力一击。 “不可能！异域的力量竟然——” 惊讶的声音首次从银黑骑士口中说出，然后不等他说完，葛力姆乔已用响转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手掌摆出手枪的姿态，指尖抵在银黑骑士的太阳穴位置。 轰！ 银黑骑士身体直坠而下，撞入冰层之中，掀起冰尘月雪雾，还听到他痛苦的喊叫声。 而飞龙也被露比拖向地面，狠狠砸落下来，其余六根纯白触手尖端长出根根毒刺，以直线划动出去，冰原上传递出飞龙惨痛的炮吼。 ◆ 人鱼与妖鸟结合的冰之眷兽，正用警惕与忌惮的人性化目光盯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 骑乘着一头双足飞龙，全身上下披着一件银黑色斗篷，斗篷下的脸罩着一张面具，看不出具体长相。 从身材来看，是一位女性。 手中握住刻印神秘符文的金属杖，整体形象很相近童话故事中出现过的女巫师。 她与银黑骑士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分辨不出其真实身份。 面具下投射出来的幽冷视线盯着眷兽……或者说是在冰之眷兽保护下的少女吧。 穿着巫女服，有着虹光一样的金色长发，正安静的处于沉睡状态。 晓凪沙……也可以说是阿古罗拉。 银黑魔法师的目标正是阿古罗拉，她的记忆与知识，全部都是了不起的‘资讯’，让圣歼遗产吞噬之后，竟然让遗产觉醒如此程度，但由于蜂蛇的提前暴动，让阿古罗拉所御使的第十二号第四真祖眷兽——妖姬之苍冰暴走，让仪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否则遗产所接收到的‘资讯’会更多。 “第四真祖眷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视与不屑，有种刻板的机械感。 从飞龙背上下来，手持着神秘的金属杖，脚步坚定不移的向着沉睡的公主——阿古罗拉靠近。 冰美的人鱼与妖鸟结合的眷兽，随即扑打着透明晶莹的翅膀，释放出绝对零度的冻结寒气，准备把银黑魔法师冻成冰块。 银黑魔法师不慌不忙继续前进，从银黑的斗篷下，释放出与银黑骑士一模一样的漆黑极光，形成虚无的黑暗薄膜，将侵袭而来的寒气全部吞噬殆尽，一滴不剩。 冰之眷兽随即发出咆哮，察觉到不安的危险降临，用庞大的魔力聚合体身躯，撞向银黑魔法师。 银黑魔法师以漆黑极光迎击，冰之眷兽被那层薄膜弹开，其巨躯无力的倒在地上，眼中的忌惮化为恐惧。 似乎是了解到了那层漆黑薄膜的本质，即使是第四真祖的眷兽，在这‘异域’的领土中，也无法施展出天灾的威力。 “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葛莲妲’吸收更多的资讯，为吾等所用了。” 银黑魔法师这么说着，确定冰之眷兽无法再阻挡自己的脚步，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 按理来说，真祖的眷兽不该如此孱弱，可惜，操控眷兽的宿主正处于沉睡状态，还是寄宿于人类体内，尚且无法发挥出其全部的威力。 这就是最大的局限性，否则要是应对起来，也会变得十分难缠吧。 但只要得到更多的‘资讯’，圣歼派消灭全部魔族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此刻，银黑魔法师感应到了快速向自己横扫过来的巨大魔力反应。 魔力聚合体的姿态不弱于真祖等级的眷兽。 “多姆泰夫！” 额上展开獠牙的黄金胡狼从天空奔啸而来，大气中发出巨响。 年轻稚嫩带有威严感的声音传进银黑魔法师耳中。 旁边匍匐的飞龙受到银黑魔法师的支配，迅疾落到她面前，与从远处奔驰过来的黄金胡狼发起冲撞。 其结果是飞龙在冰地板上翻滚，恼怒的发出吼声。 黄金胡狼同样龇牙咧嘴，以王者君临的姿态瞪向飞龙，眼神蔑视。 来自于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的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其男孩形态的样貌，让人联想到年轻且威风抖擞的雄狮，站在了阿古罗拉面前，挡住银黑魔法师的去路。 冰之眷兽此刻受到呼唤，巨大的魔力反应融化在空气中消失。 躺在冰雪之中的金色长发少女咳嗽两声，从久违的沉睡中苏醒。 第一眼就发现了眼前对阵的二人，用苍炎般燃烧着的瞳孔看向易卜利斯贝尔。 身上有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魔力。 “你是……” “好久不见了，第十二号。” 易卜利斯贝尔加深脸上的笑意。 “真是久违的称呼呢，王子殿下。” 第十二号，这明显是对某种工具的特别称谓，因此，阿古罗拉脸上露出绝望，似乎要哭出来似的哀伤笑容。 “算了，还是叫你阿古罗拉好了。” 那无趣如木偶一样的笑容，让易卜利斯贝尔也感到无聊。 “感激不尽……” 阿古罗拉虚弱站起，虹彩一般的金发披散下来，穿上染血巫女服的她，有种莫名悲壮。 已经坐上飞龙的银黑魔法师，一副打算要离开的样子。 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继承第二真祖灭绝之瞳血脉的直属后代，是灭绝王朝名副其实的王子，更是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在身份的优势上，还要超越东欧的蛇使。 就实力而言，也是和东欧蛇使差不多等级的怪物。 仅次于真祖之下最强吸血鬼之一，与未完全觉醒的第四真祖眷兽，可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力。 与其恶战不是短时间可以分出来的胜负，在这种情况下带走第十二号素体阿古罗拉，显然不符合他们圣歼派的利益标准。 消灭魔族的精锐，不是在这时，而是应该在得到‘监视者’之后。 “打算逃走吗？放过我这个吸血鬼贵族，应该不是你们这群贱民的作风吧？” 易卜利斯贝尔注意到银黑魔法师与飞龙的动作，黄金胡狼屈出牵制，包裹金灿的光芒，时刻准备对敌人发起进攻。 “王子殿下，吾等的战争，之后必定在战场上讨教。这里先容许在下先行一步。” 银黑魔法师礼貌的说了一声。 “谁允许你走了？滚下来，贱民！” 黄金胡狼前肢化为金色的飓风，身体化作金光，向着银黑魔法师再度发起突击。 魔力聚合体状态的黄金胡狼，让人联想到天灾这种画面，魔力冲流吹散开妖姬之苍冰制造出来的极寒领域，整个天空都变得金灿灿起来，被这股光芒照耀住的神绳湖地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银黑魔法师叹息一声，所以说啊，跟这种完全体的怪物战斗，是很麻烦的事情。 即使手握如此强大的械具，但也需要足够的‘资讯’才能够匹敌，现在于这种情况下战斗，能否胜利还是两说，很可能会被击败吧。 不过在得到足够的‘资讯’之后，即便是这位地位尊崇的王子殿下，也不过是随手扫除掉的蝼蚁。 “请允许在下告退。” 再次说了一声，银黑魔法师在飞龙背上挥舞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金属杖，以此为施术媒介，施展出某种神秘术式。 那是两具骸骨状的人型魔像，质感有如机械感的心脏暴露在外面，从冰雪之中跳出，挡在银黑魔法师身前，与黄金胡狼对峙。 黄金胡狼伸出利爪，在即将触碰人型巨怪之时，从巨怪身上涌现出漆黑极光，将身躯包裹住。 黄金胡狼身体被大腿，调整姿势忌惮的看着两头巨怪身上的漆黑极光，那是魔力无法入侵的领域。 对于身体结构都是以魔力聚合成的眷兽，漆黑极光宛如是天敌一般的克制存在。 银黑魔法师轻声一笑，留下两头巨怪与易卜利斯贝尔交战，自己身上的飞龙长达十四公尺以上的翅膀猛地一震，飞向远空。 “那是异域……小心……” 阿古罗拉像是知道什么，在后面提醒易卜利斯贝尔。 易卜利斯贝尔正要询问‘异域’具体是什么时，两头巨怪继续袭来，易卜利斯贝尔便让黄金胡狼上去抵挡。 不太了解‘异域’具体存在形式，但令魔力无效化这一点，是易卜利斯贝尔肯定的。 只要了解到这一点，易卜利斯贝尔脸上立马露出蔑视之色。 黄金胡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漫长蛇身的巨大吸血鬼眷兽，围绕在两头巨怪的周围。 酷似巨大无比的眼镜蛇，吐露舌信，彩虹色的竖瞳布满恶毒之色。 在这头巨大眼镜蛇眷兽出现的瞬间，空气便发生了异常变故，与其说是空气里充斥了淡紫色能量，不如说空气本身因为眼镜蛇眷兽的影响，化为剧毒的淡紫色气体。 两头巨怪顿时发出惨叫，银黑色的铁骨滋滋冒出惨白的热气，犹如钢铁在高温火炉中逐渐消融，像是银黑的泥浆流淌在雪地上，失去战斗力。 “凪沙——” ◆ “哈啾！呃……” 在一声喷嚏中，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从冰雪中爬出，全身已经冻僵冷透，头发与脸上沾着不少白花花的雪晶，身体哆嗦颤抖。 她记得之前昏迷前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头无比巨大的黑色巨龙，随后那头巨龙发出恐怖的魔力奔流，把眼前一切全部覆盖吞噬，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太倒霉了，若没有改良型六式降魔剑，我早已经死了。唉……也不知道凪沙小姐怎么样了？有眷兽保护着，应该比我的情况要好吧。” 唯里冷得发抖的扭转头部，扫视周围状况。 不知道是在神绳湖中央，还是在神绳湖周边，亦或者是被冲击到神绳湖区域之外。 比起之前那轰隆隆的战场，现在周边可以说寂静异常。 她手里紧紧握着银色剑刃，正是狮子王机关开发出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可以斩出空间断层能力的超强武装，尽管产生空间断层的效果只有一瞬那么短，但是剑刃所斩出的空间断层，可以化为抵抗一切，也可以是切断一切阻碍物的强力招式。 若是没有空间断层造成的绝对屏障，自己现在很可能是凶多吉少，而不只是被冷到这么简单。 被冻到眼睛流泪的唯里，迷迷糊糊巡视周边还有没有其他人存在。 周围冰块乱砌，浓白的寒雾没有全部消散，造成视野恶劣，里面还残留着冰之眷兽没有消散的强大魔力。 在这种环境中，纵然使出灵视能力，也没有办法成功找到其余人。 唯里把银色剑刃当做拐杖来用，慢吞吞的向前艰难迈步，冰面一点都不平整，冰块有大有小，阻碍唯里行动。 “呼——好冷……” 唯里嘴里吐出白白的寒气，徒步行走。 随后在静谧无比的冰雪环境中，传出异响，让唯里娇小的身体发出嘟嘟的警报讯号。躲在一块稍大的冰块后面，在前方左右警惕扫视。 声音距离自己很近，但没有接近的意图，喘息声缓缓吐出来似的，显得很微弱，应该是有人受伤了吧。 唯里没有冒然去接近发出微弱喘息声的人，在没确定是敌是友之前，不能够轻举妄动。 尤其是还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是自己人还好，要是敌人突然发起进攻，很可能会吸引不必要的麻烦。 唯里很苦恼，要是纱矢华在旁边就好了，她的话可以制造出式神去试探，作为剑巫的唯里，不是很擅长使用式神。 呼吸声仍在微弱的喘动—— 唯里身体一僵，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不是前面，或者是其余方向。 连忙掉头寻找声源，唯里便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落在她面前几公尺外，有两个红红的灯笼照亮着。 照明灯？唯里好奇接近去看，看到了漆黑庞然大物的本体—— 一头龙。 造成神绳湖爆炸的元凶。 漆黑的巨龙。 如此惊喜的一幕，让唯里神情僵凝，面无人色，背脊寒气直窜，手里的银色剑刃啪嗒一声，掉落在冰面上，忘记了战斗这一说法。 城塞大的身躯，两个红幽幽的眸子瞪着唯里。 唯里也瞪着它，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您、您好呀，龙先生……吃、吃、吃、吃过早饭了吗？” 随后她有添了一句：“我其实很瘦，身上一点肉都没有，千万不要吃我啊！” “……” 黑色巨龙瞪了唯里有三秒，随后身体在唯里幻觉般视线中急剧缩小，变成了一个身体娇小，带着亲切笑容的可爱女孩子，铁灰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可以直到脚踝。 唯里张大了嘴巴，有点被吓傻的感觉。 龙竟然变成了可爱女孩子…… 她蹦蹦跳跳的靠近唯里，看着唯里那张充满傻兮兮的脸孔，眨了眨灰铁色的眼眸，歪着头轻轻发出一道轻细的声音： “咪？” “……咪……” 是啥？唯里听到化身为少女的黑色巨龙，说出这一个字后，脑子里冒出疑惑，嘴里不自然的跟着她喊了一声。 “咪！” “咪？” “咪！” 龙之少女扑了上来，把唯里放在身下压倒在地，轻细的喊出了声，脸上洋溢着童真可爱的纯洁笑容。 “等等，你好像还没穿衣服啊！” 不管少女是不是龙的问题，唯里连忙推开这位神秘的女孩，看着她一丝不挂的洁白身躯，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层大衣，披在女孩身上，扣上纽扣。 对于神秘少女而言，大衣的尺寸明显过大，可以遮挡到膝盖以上的部位。 “咪！” 女孩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那样子很中意唯里脱下来给她，留有体温的温暖大衣。 她赤着白嫩的双足，抓着大衣松松垮垮的袖口，在冰雪地上开心的挥舞着双手。 “你是龙吗？” 唯里看到女孩那纯真无暇的笑脸，问出了自己心中潜藏的疑惑。 因为女孩这副纯真可爱的样子，和之前那头漆黑巨龙的形象过于强烈反差，让唯里难以相信。 “咪？” 女孩疑惑看了唯里一眼。 唯里被她看得尴尬，开始蹩脚的自我介绍起来：“那个，我叫做唯里，羽波唯里，是狮子王机关的剑巫。你呢，就算是龙也有名字的吧？” “葛莲妲。” “葛莲妲？” “嗯，葛莲妲！” 看着唯里真诚的目光，葛莲妲笑着连连点头了好几次。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有一种虚弱感，应该是受到某种重大的创伤。 虽然唯里看不出对方伤在眼里，但受伤这件事应该是真实的。 怎么处理葛莲妲，成为了唯里现在需要解决的难题。 “唯里？” “嗯？” 听着葛莲妲叫唤自己的名字，唯里投视目光过去。 “唯里，唯里！” 葛莲妲看到唯里注视过来，开心朝着挥舞着双手，眯着眼开心笑起来的容颜，给人一种无忧无虑的活泼感。 “算了，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吧……” 唯里嘀咕了一句，虽然这么做的确有点不厚道，但如果被机关上层的人知道，以他们的个性，很可能是要把葛莲妲摧毁掉吧。 这么可爱天真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是什么弑神兵器呢？一定是上面搞错了。 “唯里，唯里！” 葛莲妲像个快乐的小天使，在那里开心喊着唯里的名字。 “干啥？” “唯里，唯里！” “……” “唯里，唯里！” 唯里揉着发疼的眉心，吐了口气，简直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啊。 传说中的巨龙高大威猛形象，在唯里心中悄然崩塌下来。 所谓的龙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葛莲妲，她可以打一百个。 上层一定弄错了什么。 “跟我来，葛莲妲，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唯里牵着葛莲妲的小手，如此单薄的身体，在冰雪环境下，手掌竟然一点都不寒冷，反而无比温热。 “唯里？” “嗯？” 察觉到葛莲妲的语气有所变化，不等唯里掉头，周围空气里的流动变得异常起来。 唯里脸色立马紧绷。 怪物近在眼前。 一头巨大的双足飞龙，骑着它的主人，是一位披着银黑色斗篷的女性，手中拿着一根金属杖，很像是魔法师的装扮。 这么诡异立体的形象，按照唯里的认知，和正义使者一点都挂不上边。 “葛莲妲，找到你了。” 在飞龙上的银黑魔法师，传出带有机械感的冷酷女生，穿透冰冷的空气而来。 银黑魔法师叫出葛莲妲的名字，让唯里面露惊讶转头，看向葛莲妲问：“葛莲妲，你认识她？” 葛莲妲连连摇头，表示不认识，迷茫看着银黑魔法师，她的确不认识看上去就像是坏蛋的家伙。 “不要过来！小心我不客气了！” 唯里将葛莲妲护在身后，双手握住银色剑刃——改良型六式降魔剑，警惕盯着身上笼罩不祥氛围的银黑魔法师，警告她一句。 然而对于唯里的警告，银黑魔法师未曾放在心上，而是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对着葛莲妲喊话起来：“——葛莲妲，启动认证密码，我以正统继承者身份向你索求遗产——6173497265717565737472656c6963737563636573736f72。” “咪？” 葛莲妲一脸茫然的看着银黑魔法师，对于她口中的‘认证密码’，只能歪着头表示困惑。 “……” 银黑魔法师见到葛莲妲没有进行认证，再次深呼吸一下，对着葛莲妲喊话：“葛莲妲（4772656c6461）！履行汝之使命（64757479646f796f7572）！” “咪？” 龙之少女葛莲妲继续面露茫然，歪着头说了一句。 ‘咪个头啊，快点给我认证’，银黑魔法师就差没有吼出这句话了。 她冷冷看了葛莲妲一眼，确定她出现了某种不可预知的意外，看来只好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现在局势不容乐观，在事情还未恶化到无法控制之前，赶紧带着葛莲妲离开这里才是正确的选择。 本想在这里解开认证，得到更多‘资讯’，将敌人全部扫除干净，但重要的‘监视者’出现这等变故，也是他们没有预想到的结果吧。 “葛莲妲不认识你，请你离开。” 唯里用银色剑刃对准银黑魔法师，将葛莲妲保护在身后。 “给我滚开，狮子王机关的剑巫！” 银黑魔法师不耐烦起来，本来‘监视者’出现这等意外，已经让她心情不爽，加上唯里那大义凛然的阻碍行动，更让她心情彻底暴躁起来。 两足飞龙从天空疾驰而下，直奔唯里而来。 唯里顿时握紧银色剑刃，上面流动着被咒术包围的炫白光芒，迎着飞龙劈砍。 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制造出来的空间断层，不只可以令攻击无效化，同时也可以化为无坚不摧的斩击。 按照唯里的构思，应该是飞龙被她的银色剑刃，干脆利落砍成两半吧。 想象很美好。 银色剑刃与飞龙交击的一瞬间，她就被弹飞回来，口中流出鲜血，痛苦的倒在地上。 从银黑魔法师斗篷下流淌着漆黑极光，将飞龙身躯全部包裹下来，让唯里手中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失去作用。 在这‘异域’的侵蚀下，即使是真祖级别的眷兽也无能为力，何况只是一个剑巫小丫头发挥出来的攻击。 “死吧！” 银黑魔法师幽冷的视线中露出残忍之色，驱使双足飞龙抓向唯里孱弱的人类身躯。 “唯里——” 葛莲妲哭泣出来的喊叫，在最后化为了龙吼。 磅礴的魔力洪流，冲走飞龙。 银黑魔法师发出不屑的笑容，从飞龙身上跃下，她身后的银黑色斗篷有自主意识开始张开，覆盖在即将龙化的葛莲妲身上。 葛莲妲身上的魔力洪流仿佛不存在的消失，全身颤栗发抖，眼泪哗哗，铁灰色的长发散乱一地，不但魔力无法使用，连身体机能也受到了某能‘东西’的压制，一丝气力都抽不出来。 “虽然多有波折，但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银黑魔法师伸手去抓毫无反抗能力的葛莲妲，就在伸出手的瞬间，有道浅蓝色与白色混合的身影抵达，锐利的刀芒斩掉她的手臂，喷洒出来的是石油一样的流动液体，滚动着青白色的光芒。 “！？” 这一幕让她错愕不已，她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 她掩盖住痛苦的声音，向后一退。 那道人影——嚣张的笑容与冰冷的语调，身上溢散出桀骜不驯的气息，让人联想到白豹的狂野形象。 他手心张开，青蓝色的虚闪乃王虚的闪光，对准银黑魔法师直击而去。 斗篷中流泻出漆黑极光，吞噬葛力姆乔发射出去的王虚的闪光，同时那‘异域’的领域也被王虚的闪光抵消殆尽。 噗嗤！ 斩魄刀从背后贯入，捅穿了银黑魔法师的身体，染着石油液体的刀尖，在她前方的视野中呈现。 “习惯了在斩魄刀中注入灵压，所以砍起你们特别费劲，那边那个黑骑士也是……原来只是消除‘能量’这一种特性，只要用斩魄刀原原本本的锋利，那种黑乎乎的东西就没有效果了吧。” 撇开那漆黑极光，银黑魔法师身上武具的硬度，并没有想象中如此坚硬。 “说实在的，看出这点之后，你们还真弱得不像话……垃圾。” 葛力姆乔抽出刀刃，任由银黑魔法师向前踉跄走路，脸上的面具砰然碎裂开来，露出一张令唯里惊讶的女性脸孔。 “冲、冲山一等特尉！？” 银黑魔法师的身份，正是本土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的冲山观影一等特尉，在上司安座真三等特佐牺牲后，她就担任着特殊攻魔连队的临时指挥官。 唯里没想到这个神秘的银黑魔法师，会是之前与狮子王机关并肩作战的冲山观影一等特尉。 “给我……资讯……葛莲妲……拜托……快点给我……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伙伴啊……” 冲山观影哀求的看向葛莲妲，伸出手，想要从她身上获取什么。 葛莲妲似乎十分畏惧冲山观影身上的黑色斗篷，猛烈摇着头跑到唯里那里，眼神恐惧的看着冲山观影。 “快点给我‘资讯’啊！臭丫头！没看到我快要死了吗？” 冲山观影脸孔狰狞起来，姣好的面孔顿时变得异常恶毒扭曲，对于活着的渴望强过一切。 阴影再度浮现于眼前，冲山观影愣住，她仅剩的一条手掌被人踩住—— 踩住她手掌的男人，正以恶劣的坏蛋式笑容嘲讽看着她。 “不……不要……” 冲山观影那呢喃的祈求声，让葛力姆乔故作姿态的挖着耳朵，好像没听清似的。 “啊？你说什么？声音再大点？我没听见，拜托你把音量调高一点。” “不要……不要杀我啊……” “什么，你想痛快一点死？那本大爷就当一次好人，满足你这个愿望吧，人类女人。” “不要啊——” 最后的尖叫戛然而止。 苍白的寒雾席卷而过，冲上观影的尸体化为冰粉消散在空气中。 葛力姆乔觉得耳边清净许多，清爽从嘴里吐出一口气，咧嘴笑了笑，目光凌厉扫向一旁。 呜呜—— 唯里一脸恐惧看着脸上贴着‘坏蛋’二字标签的葛力姆乔，吞咽着因恐惧产生出来的口液，将葛莲妲紧紧护在怀里，一手拿着银色剑刃，脸色苍白有种要哭出来的无助感，却还是提起勇气和葛力姆乔对峙起来。 这股压力与杀气，比直面三圣更要可怕。 剑巫的直觉不会欺骗她的。 这是一个非常残暴且凶恶的大坏蛋，在他手下亡魂无数。 “不许动！” 听到这声音，唯里脸上惊喜。 是三圣暗白奈的话语。 同时包围上来的还有总共数百名自卫队的攻魔官，以及狮子王机关残存的剑巫与舞戚媛，纱矢华就在其中。 在暗白奈身旁，还有一同跟来的晓绯纱乃，几位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的军官。 他们手中的武器一致对准葛力姆乔，脸上浮现仿佛随时可以取走他生命的严肃感。 “你应该是‘白色庭园’的首领吧，现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举动，当然，如果是以和平为前提……” 暗白奈咳嗽一声，她知晓葛力姆乔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存在，尽管比起真祖不如，但也十分接近于那份力量。 以数百人联合起来的力量，也未必能够稳胜。 但…… 看了一眼唯里怀中的葛莲妲，暗白奈心中信心稍微充足了一点。 “包围？” 葛力姆乔打断了暗白奈那自信满满的话，扭着头看向她。 “是的，阁下有什么不满吗？我不认为暴力与战斗，是解决事件的有效途径。” “你确定？” 葛力姆乔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 暗白奈皱眉不解。 确定？确定什么？ “确定是你们包围了我，而不是我们包围了你们？好好看看周围。” 葛力姆乔将斩魄刀收入刀鞘，手掌慢慢挥动，没有特别大的能量流动，就将周围的寒气浓雾驱散开来。 这里已经差不多是神绳湖之外的水坝区域。 在浓白之雾微许散开后，暗白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影，不知何时出现的军队，如白色的浪潮向前推进，将他们包饺子一样包围起来。 人数至少过万。 每一位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士兵统一配备魔导武器，以及近战用刀刃。 在一声整齐沉重的踏步声后，所有士兵同一时间停下身体，一手托住魔导武器底部，一手握住魔导武器顶部，斜放于胸口，神情肃杀冰冷。 暗白奈，以及自卫队的攻魔官，狮子王机关的剑巫与舞戚媛，他们脸上一片惨白恐惧。 此刻比寒冷大气更加寒冷的，是他们已悄然绝望的内心。 卡文，休息一天 码到一半没感觉了，脑袋快要爆炸了，我先休息一下，明天更新。 晚上可以不用等了，早点歇了吧。 我还得先把作息调回来，玩游戏和码字都太肝了，导致这几天脑子一直都不太舒服，这样下去身体感觉撑不住。 今天帮你们省一下点数，不用谢我。 第三十六章 神绳湖之战（七） 窗外的阳光将屋内照得一片明亮，窗户打开之后，更有宜人的微风吹拂进来。 远离本土三百三十公里之外的弦神岛，并未受到战斗波及，上学与工作按照往常那样进行。 享受着早晨这份惬意的余韵，白业适时在杯子里放了一些砂糖，用银勺搅拌着牛奶，便放着牛奶在茶几上，等其慢慢温度适中再喝掉，像往常那样拿着从路边买来的报纸，上面刊载着最近弦神岛还有国际形势的一些变化。 周一的早上，正是新一周开学的日子，学生们陆陆续续上学，走在过道与走廊上，前往班级上课。 “老白，早上好。” 推开办公室大门，那月打着哈欠进来，脸色不佳，显然昨晚没怎么睡好。 穿着一身与平时相反的白色哥特洋装，看上去好像更富有朝气与清纯的味道。 白业也回应她一句‘早上好’，随后就问她：“昨晚没睡好？” “是啊，因为出现了一些意外，昨晚一直在警备队忙碌。” “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根据最新的内部报告，本土那边好像发生了一些争端，早上已经开始打起来。” 那月也没有隐瞒，这种事根本隐瞒不住，估计最迟明天早上，最早今天的晚间新闻，就会播报这起事件。 那月不知道本土战况如何，但根据弦神岛入驻本土的调查人员信息回馈，据说本土连空战对魔部队都投入战场，想来战况十分激烈。 以围绕圣歼遗产展开军事行动，这一点，早在那月的意料之中。 至于背后有多少人暗中支持本土政府，针对神绳湖的圣歼遗产下手，这个那月就不知道了。 料不准还有真祖在幕后推动这件事，狮子王机关和本土政府，只是听命行事。 那月不觉得本土政府有那种魄力，敢无视‘呢喃庭院’的决策，或者说是真祖们的建议吧。 呢喃庭院是吸血鬼真祖搞出来的国际会议组织，三位真祖每一位都拥有一票否决权。 呢喃庭院的国际会议组织性质，更像是玩具在真祖们手中操控，这是诸多国家首脑彼此心照不宣，默认下来的事实。 “最近国际形势是有点不太平。” 那月点了点头，弦神岛有坂柳在这里搅弄风云，一直没让那月消停下来，本土又来了一个‘白色庭园’的新兴势力，根据线报，新兴势力白色庭园已经和狮子王机关、本土自卫队正面开火，挑动战争。 目前战局不明，弦神岛调查人员，不敢太过接近战场，只能凭借臆测推断战争的激烈程度，本土动用空战部队，可见局势紧张。 因此，那月怀疑本土是不是也传染上了弦神岛的诅咒，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双腿微微分开坐在白业腿上，轻巧的身体几乎让白业感受不到重量，那月脸色微红，可能是想到了昨天约会时亲吻的事情吧，心中还是有着羞耻感。 “那月，其实不用这么勉强自己的。” 白业放下报纸，对于那月如此主动的行为，可以感觉到她的内心波动。 “什、什么勉强？情侣这样子很正常吧？而且我看书上说了，你们男人很喜欢这样，你个变态，下流！” 那月的辱骂听上去像是享受，尤其是口齿不清说出这番话，让白业下意识抱住了她娇小柔软的肢体。 “哼哼，我只是坐上来，就已经忍不住了吗？果然是变态萝莉控，我这个幼小的身体就这么让你心动？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攀附上来呢。” 这种时候无论怎么反驳都显得虚伪，但白业也只是抱住小小的一只那月，让她后背靠在自己怀中，就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月心满意足的一笑，微微合上眼睛。 带有金色的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还有徐徐温暖的微风。 很快，就传来那月均匀平缓的酣睡声，在白业怀中疲惫睡着了。 白业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牛奶，可惜不已。 “牛奶冷掉了啊……” ◆ “凪沙——” 古城与瓦托拉的吸血鬼部下吉拉姗姗来迟，看到的正是易卜利斯贝尔顺利解决敌人的一幕，同时也注意到了在他身后的巫女服少女。 除了头发颜色，还有那对焰光般的眼眸，身型与容貌的确是凪沙没错。 “阿古罗拉……” 悸动感在古城心中产生，颤抖着嘴唇呼唤出少女的名字，跑过来的脚步不由得慢下。 脑袋里回想到自己拿着弓箭，用银桩箭射中阿古罗拉胸口，让其‘死亡’的一幕—— 各种复杂与痛苦的记忆，让他的脸孔迅速扭曲狰狞起来，獠牙从嘴唇中挤出，低沉喘息，压抑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情感。 “古城，好久不见……” 阿古罗拉脸上显露出笑容，是既动人也很哀伤的微笑。 古城抬起头，口中吐出含在嘴里的白色冷气，走到阿古罗拉面前，将她瘦弱的身体拥抱入怀中，只是道歉着：“抱歉，我来晚了……” “放心，凪沙的灵魂无事，已经安全回归……” 阿古罗拉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笑着，双手捧着心口，失去意识般闭上了眼睛。 少女虹彩色的发丝化为了黑色，阿古罗拉转变为晓凪沙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古城身体僵硬冰冷，有千言万语想要对阿古罗拉说，结果只是匆匆结束。 这让他心中不甘，回想起‘焰光之宴’时的落幕，更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甘。 自己射杀阿古罗拉的一幕，心中又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与无能。 这些情感全部都没有办法在外人面前吐露。 只是心疼与怜悯看着怀中的妹妹凪沙——体内沉睡着的阿古罗拉。 ‘凪沙没有事，那么你呢，阿古罗拉……’这种话终究没有从古城的嘴里流泻出来，而是在心中自语。 凪沙是安全回归了，可是问题从来没有得到解决。 不，就连凪沙本身的问题都未得到完善解决。 无论多么出色的巫女，都无法成为容纳吸血鬼灵体的容器。 何况还是作为容纳第四真祖眷兽的阿古罗拉，这是早已经失传的古代天部技术。 阿古罗拉是人工吸血鬼，专门封印第四真祖眷兽的十二个容器之一。 除了古代天部，这个时代已无奇迹展现。 阿古罗拉的身体早已经死亡，只剩下与眷兽融合的灵体，在凪沙体内栖息。 这样下去，凪沙会和阿古罗拉一同迈入死亡。 拯救凪沙的方法只有杀死阿古罗拉与眷兽融合在一起的灵体，可是那样一来…… “古城殿下，看来阿古罗拉和凪沙小姐并未出现意外，真是谢天谢地。”吉拉在一旁为古城感到高兴。 “是啊。” 回应着吉拉的话，古城心中越发苦涩。 当日被剥夺的记忆回归，这可真是要命的选择。 “第四真祖，你的家务事还真是复杂，看情况，再过几年，你妹妹的身体就该到极限了……” 解决完两头骸骨巨怪之后，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的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走向古城这边，饶有兴趣观看着古城那带有复杂情绪的脸孔。 “没有办法吗？”古城询问。 “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才对，阿古罗拉之所以‘永眠’，是为了永远镇压住原初，与原初共同赴死。虽然当初我因为一些意外，提前退出‘焰光之宴’，但你最后既然做出选择，不是早该料到这个情况了吗？”易卜利斯贝尔看向古城。 “不，在宴会最后是阿古罗拉控制的我，将银桩箭亲自射进她的胸口，让她的尸体坏死，这才压制住原初……” “这样啊。银桩箭……最原始的破魔圣枪形态吗？对于真祖而言，那的确有着不一般的杀伤力。” 易卜利斯贝尔若有所思。 破魔圣枪的再生技术早已失传，那的确是用来克制真祖吸血鬼的必杀器物。 狮子王机关所所御使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不过是在原始破魔圣枪的基础上，简易仿造出来的劣质品。 对真祖有一定克制作用，但威力却远远不如可以钉杀真祖的原始破魔圣枪强大。 不过这是古城的家务事，最终做出什么决定，还是得他本人来才行。 “易卜利斯，杀死真祖的银桩箭……是一下子杀死真祖肉体的吗？” 古城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询问易卜利斯贝尔。 易卜利斯贝尔没想到古城会询问这种问题，摇了摇头回答：“并非如此，真祖吸血鬼和一般吸血鬼有着本质的不同，即便是原始形态的破魔圣枪，也无法立刻杀死真祖，但如果一直保留在真祖体内，这种情况下，会让真祖的不死之身失去作用，等同于死亡状态。” “阿古罗拉的肉体可以进行复生？” “理论上可以，但即使复生，也不可能达到生前水准，无法容纳融合眷兽力量的阿古罗拉灵魂，封印真祖眷兽的人工吸血鬼，这种精密的技术随着古代天部的消亡，已经不存于世……等等，晓古城，你问这种问题是想做什么？” 易卜利斯贝尔看向古城，古城所询问的问题和当下话题有点偏远，即便是他这个这个灭绝王朝王子，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那……阿古罗拉的灵体可以寄宿在我体内吗？” 古城的嘴唇中露出坚持，眼睛血红一片，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一次，他不打算让阿古罗拉一人孤军战斗。 为了弥补当时的无能，这也是属于他自己的战斗。 这一句话，让易卜利斯贝尔和吉拉猛然变色。 易卜利斯贝尔深吸了一口气，与古城一样，嗜虐露出獠牙。 “当然可以……但是那样做的话，原初会因为你的力量复活，重新抢夺第四真祖‘力’的权限……” 古城的话，让易卜利斯贝尔提起无限的兴趣。 但在那之前，易卜利斯贝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很期待你之后的选择，之后我会亲自拜访弦神岛。我感受到了瓦托拉那个家伙的气息，我先走一步了。要是这点任务都完不成，可能又要被老太婆啰嗦了吧。” 易卜利斯贝尔跳上黄金胡狼的背部，对着古城告别，随后黄金胡狼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古城与吉拉面前，冲向远方。 ◆ 神绪多神社。 “搞什么啊，世界末日了吗？” 晓牙城才说完这句话，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在神社内发生，恐怖的冲撞力量，让神社内的巫女们开始慌乱尖叫，利用掩盖物来抵挡光束炮。 晓牙城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在旋转，被光束炮炸飞了，紧接着不省人事。 等到苏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化为一片废墟，自己却很神奇的倒在废墟上，没有死掉。 或许是习惯了这一点，晓牙城叹了口气，又该感谢这该死的诅咒了。 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总是死不掉这一点，还是值得欣慰的。 他呆呆望着四周，眼前就像是刚刚换过背景的舞台般，在他醒来之后，景物什么的完全大变样。 神社之中多出了无数个弹坑，红色的鸟居只剩下一根独柱歪斜竖立在那里，苍翠的树木七倒八歪，连根拔起，红褐色的泥土向外翻，有许多地方都是化为黑乎乎的焦炭。 这是被光束炮击中之后的景象。 神绳湖的战斗激烈到这种程度，简直是难以置信。 是夜之帝国军队打过来了吗？ “咳咳。” 女性的咳喘声，让晓牙城渐渐回神归来，穿着某个关西学校的学生制服，手里拿着的是改良型六式降魔弓，是为了镇压生产出来的强大式神具。 她脸上有着黑灰，总体没有受什么伤，但成片的光束炮从天而降，让偌大神社转眼间化为废墟，这个场景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喂~~志绪小美眉你没事吧？” 晓牙城用他那中年大叔样的嗓音喊着。 “啊？你这个混蛋，别这么亲昵叫着我的名字！叫谁志绪呢？你现在可是重点监禁对象，给我老实一点。” “监禁……这算是哪门子的Play啊，志绪小美眉喜欢这种吗？” 看到狮子王机关的这位舞戚媛小姐拿起银弓对准自己，晓牙城立马正经了脸色说： “不知道神绳湖那里发生了什么，又是光束炮，又是怪物的吼叫声，那边的情况真的让人担忧。” “总之你一个普通人老老实实躲着就好了，为什么刚才炮弹没把你炸死？” “好冷酷~~” “我过去看看。” “那我也去吧，都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必须保护好女儿才行。那个死老太婆把我关在神社，一方面也是为了保留战斗力，当做王牌来使用。”晓牙城笑着说。 “把同行的队友全部克死，自己一个人活着走出战场的特殊BUFF吗？这难道就是你王牌的力量？” 志绪多少对晓牙城有些了解，这个男人既轻浮也没有正经的中年油腻男，真搞不懂晓绯纱乃大人的儿子，会是这幅德性。 号称‘死都归还者’，这个名头的由来，就是每次调查遗迹，同行的人全部死掉，自己一个人安然活着走出来的‘诅咒’。 和这种家伙一起办事，真的是没有半点安全感。 “这么说太伤人心了，我多少还是有点战斗力的——” 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拿出单发式的榴弹发射器，对着志绪身后的死角轰击。 吓了志绪一跳，转过头看到的是准备偷袭她的一只铁灰色魔兽，被炸得只剩下一个头部滚落在地上。 “这就是所谓的蜂蛇？之前的战斗，是在和这种魔兽战斗？不过这样来看，战斗应该进入尾声了。” “是什么都好，作为‘死都归还者’的你，我不觉得这种东西可以不付出代价使用。” 志绪仿佛知道什么。 晓牙城脸上开始冒汗，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肯定是有限制的。 “这太难为我了，父亲为了保护女儿，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好了，快点走吧，志绪小美眉，英雄总是最后出场的。” “是啊，英雄总是最后出场耍风头，拯救世界。但那样的英雄，出场也没有太大意义了吧，因为在那之前就死掉太多人了。” 作为政府机关的攻魔官，志绪对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十分排斥。 可以说，这是官方机构的潜在敌人。 虽然她知道这是晓牙城的玩笑之语，但莫名看这个油腻大叔不爽。 不正经，邋遢，调戏年轻女性。 晓牙城一马当先沿着神社残破总算能行走的破道下去，路面上有着寒冰凝结，晓牙城面色越来越凝重。 这是妖姬之苍冰的力量。 阿古罗拉的眷兽暴走了吗？ “唉，我就说狮子王机关的方法靠不住，把阿古罗拉交给他们就是一个错误，那个老太婆也到了进棺材的年纪了，老实躺棺材不就行了嘛。” “你说什么？” 听到晓牙城在说狮子王机关的话说，志绪第一个不干了，恶狠狠瞪着晓牙城。 不仅辱骂她所在的机关部门，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不放过，这个男人果然很差劲。 “如果靠谱的话，眷兽也就不会暴走了。说到底还不是办事不力吗？” 晓牙城指着结冰的路面。 还有到这里可以看到被战场破坏的巨大冰湖，整个神绳湖看不出原来的风景，连丹泽山的一小块山体都被剜去了一部分。 志绪看到这里，脸色微微发白，在神社上的她根本没有了解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天空与大地都被激烈的战斗场面覆盖，然后整个神社在炮火中化为灰烬了。 “解决阿古罗拉这件事，还是需要那个女人才行啊……” 晓牙城嘀咕了一句，脑袋里想到了一个穿着皱巴巴白色大衣的女人——晓深森。 自己离婚多年，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妻子。 现在也正为阿古罗拉和凪沙的事情头疼着，还有古城的事情，不断研究第四真祖的秘密。 也不知道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 虽然不是很想见这个离过婚的女人，但晓牙城觉得她比别有用心的狮子王机关更加靠谱。 至少作为古城与凪沙母亲的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陷害自己的儿女，完成什么危险的目的。 “喝酒还是误事，怎么有种不敢见人的感觉？算了，过几天回弦神岛再找白老弟喝两杯压压惊……到时活着的话。” 话是这么说，每次都是他一个人活着回来，已经被很多人视为诅咒原体了。 但晓牙城知道，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顶多会让周围人多少有点不幸。 和志绪迈过凹凸不平的山路，总算是到了神社的山脚下，周围还有着薄薄没有散开的寒雾，眷兽的影响力未能够彻底消除。 作为天灾化身的真祖眷兽，全力一击击沉弦神岛那样的地方完全不成问题。 神绳湖这么大的地方，确实不够折腾的。 连整个丹泽山都被覆盖进来了。 还真是够乱的。 “诶？” 晓牙城刚走到神社下方，碰到抱着穿起巫女服凪沙的古城，他身旁还跟着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年吉拉，是战王领域的贵族，瓦托拉部署之一。 “你也来了啊，真巧。” “巧你个鬼啊！” 古城立马把凪沙轻轻放下，愤怒咆哮一声，儿子的怒之铁拳打向了自己的亲生老爸。 没错，毫不留情。 古城现在有种要把这个中年大叔狠狠揍一顿的想法。 晓牙城微微一错步，就闪过了古城的拳头，然后脚伸出，将古城绊倒，让他面门狠狠着地。 “啊！” 响起了古城惨痛的声音，站起来捂着红红的鼻子，继续朝着晓牙城挥拳。 这门外汉一样的战斗方法，让晓牙城大感摇头，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开窍的玩意儿。 就算是笨蛋，也终究是他的种儿。 是时候让他知道一下晓家的独门秘技了，概不外传。 趁他一个不留神闪躲攻击，从破旧的皮夹克里掏出一瓶东西，拧开盖子，朝着古城脸上一泼。 “唔啊啊啊啊啊啊！” 更惨的叫声传递在空气中，让古城捂着眼睛，在地上打起滚来。 那是晓牙城从超市里用几百日元买来还没有吃完的半瓶辣椒酱。 志绪和吉拉看呆了，世界最强的第四真祖，被一瓶辣椒酱轻松打败了。 爸爸永远还是爸爸，就算是最强的第四真祖也不能免俗。 “你这混蛋！” 古城揉着红通通要杀人一般的眼睛。 “打老子是要坐牢的。怎么样，这下清醒点了吗，小子？要继续尝试一下父亲的疼爱吗？” 晓牙城扔掉手里空掉的瓶子。 “呵呵。为什么要把凪沙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回本土省亲省成这样？” 光从远方看到的各种魔法阵与激光炮，古城就心生胆寒。 这要是一个弄不好，会把凪沙炸得粉身碎骨的，幸好有阿古罗拉的眷兽，勉强保护着。 “这还不是那个蛇骨老妖婆他们搞出来的？他们信誓旦旦保证凪沙不会出现意外，现在他们已经自讨苦吃了。” “这算是撇开责任？” “我已经反省过了，这次不打算借助外人，我们晓家自己做。” “你知道多少？”古城沉默下来。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你之前果然失去了记忆，演戏演得不错。”古城冷笑一声。 “凪沙既然平安无事，那么这边就没我们的事情了。黑壳那东西不要去触碰。” 晓牙城提醒古城一句。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神绳湖灾厄，国际很多大人物都参与其中，狮子王机关和本土政府与其说是代言人，不如说是替死鬼更加恰当。 而且狮子王机关与本土政府无法拒绝当他们的替死鬼，因为圣歼遗产就在他们的领地上，如果出现意外，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要迫切毁灭‘黑壳’的原因了。 但现在看来，‘黑壳’肯定出现了诸多意外，让狮子王机关的愿望落空。 “黑壳？” 古城来的时候，听吉拉说过，但具体是什么，吉拉也不了解。 “你不了解就算，只要知道那是个天大的麻烦就行了。” “她是……”古城这时看向志绪。 “您好，第四真祖阁下，我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斐川志绪，目前是您父亲的看护者。”志绪恭敬的行礼。 就算不是第四真祖的身份，晓古城也是神绪多神社宫司晓绯纱乃的亲孙，地位非同寻常。 “狮子王……机关？” 古城没听说过这个啥机关，但似乎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 “嗯，简单来说，这是本土政府的官方婚介所，知道就行了。” 晓牙城为了让古城顺利了解，言简意赅总结狮子王机关的职能特性。 这么说，古城就明白了过来。 等等，官方婚介机关？ 这是不是搞错了啥？ 本土政府麾下还有这种机关存在？福利这么好？ “你想死一次看看吗？死都归还者！” 志绪咬牙切齿，一副要爆发杀人的可怕表情。 “那就这样吧，我过去那边看看，志绪小美眉，还有这位帅气英俊的小哥，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这个笨蛋儿子。” “等等啊——你这个中年油腻大叔！我的任务是看住你这个乱来的家伙啊！” 志绪才不管晓牙城的临时命令，直接追了上去。 “吉拉，拜托你照顾好凪沙，我有重要事要办！” 古城把凪沙交给吉拉看管，就追赶晓牙城和志绪二人。 “……” 吉拉抱着凪沙站在那里，看了看旁边没有其他人了，一阵无语。 看着凪沙那乖巧酣睡的样子，对于正常男性而言，肯定会觉得可爱，但吉拉心中只有厌烦，为什么这不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如果是受伤的瓦托拉大人，他一定会心甘情愿。 他美丽纯洁的身体，怎么可以被女人玷污？他的肉体与灵魂全部是属于瓦托拉大人的东西。 这也是对吸血鬼的诅咒吗？ ◆ 气氛中萦绕着绝望与惨淡。 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还有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一颗心渐渐沉到谷底。 他们的脸色仿佛在同一个时间内得到讯号，唦地一声，变得惨白。 身处于上万人编制成的军队包围圈中，想象不出有比这更加悲惨凄凉的画面了。 仅凭几百人的火力想要从包围圈中突围很难，这几乎等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在这种时候，除了妥协，似乎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 暗白奈不甘心，心底愤恨着，也懊恼自己的失算。 她以为受到之前的魔力爆发，敌人的上万人部队十不存一，只不过没想到一点，从一开始，对方手中掌握的军队，就不只有那一支而已，还有另外火力支援部队，藏于暗处蛰伏，等待最佳时机出场。 同时也确定敌人中有人会使用高等级空间魔法，与弦神岛的空隙魔女一样，拥有大规模转移军队的灵活机动能力。 否则，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转移大规模军团，包围与分割战场。 之前让庞大白色面具生物通行的巨大黑洞，应该就是空间魔法本体了。 在本土领地上被外人用武力威胁，这种事情回想起来就只能联想到屈辱两个字。 还有什么情况比此刻更加糟糕呢？ 哎呀哎呀……暗白奈很想这样叹息泄出心中的那股郁闷，但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阁下，我想这是一个误会。” 推翻之前在心中酝酿好的稿子，暗白奈明白这个时候只能低声下气和对方说话。 武力的作用完全凸显出来，如果之前没有经历过那场大战，暗白奈的做法应该是更加强硬一点。 但看到周围如白色浪潮的军队，这种态度的强硬会吃很大的亏吧。 在审时度势这方面，暗白奈早已经习以为常。 对呢喃庭院是妥协，对另一个强大的势力同样可以妥协到底。 也想过鱼死网破的可能，鱼肯定会死，但网不一定破。 双方目前持有的火力差距，不在一个同等位置上。 暗白奈那一副要长篇大论、引经据典讨论问题的姿态，葛力姆乔不耐烦地打断她说：“别废话，快点把东西交出来。我没空和你一个人类女人在这里啰嗦。还是说，你想要和我探究我的刀刃利不利的问题？” 暗白奈直接把接下来的话吞咽回肚子里，老实说，这个‘白色庭园’的首脑大人，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 即使是夜之帝国的领主们，也会把表面工作做好，利用大势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像这样直言不讳的首领，暗白奈还是第一次见到。 政治不过是战争之后的妥协，看来对方是个没办法用道理贯通的人。 “好的，阁下。圣歼遗产可以转让，但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撤退环境。” 自卫队的特殊攻魔连队与狮子王机关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这种时候，暗白奈考虑的不再是圣歼遗产的归属问题，而是考虑如何把这里的人安全撤离出去。 听完暗白奈的话，葛力姆乔嗤笑一声，那样子像是在嘲讽。 暗白奈也听得出葛力姆乔那不屑的隐晦意义，但仍是露出亲切的微笑，没有因为敌人的轻视有所愤怒，即使有也会放在心里，不会表露在脸上，尽量镇定内心和葛力姆乔交涉： “这次针对神绳湖灾厄，我们狮子王机关也是奉命行事，贵方应该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吧。吾等已经清晰看到贵方的强大力量，作为战败方我们也会尽量补偿贵方的损失，同时会把圣歼遗产转让，这是我们目前能够做出最高的诚意了。” 这次背后遥控本土政府的势力，其中有真祖插手。 面对圣歼遗产的问题，无论是本土政府，还是狮子王机关，都没有胆量私自做主。 只是刚巧圣歼遗产落在这块地区而已，如若不然，他们连接触资格都没有。 葛力姆乔正要开口回答，背后传来动静。 重物落地的声音。 那是一名披着残破银黑铠甲的男子，从高空被人无情抛下，全身被人用长针扎满血洞，从伤口中流出来的是闪烁青白光芒的石油液体。 和葛力姆乔杀死的银黑魔法师一样。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个之前骑着双足飞龙的银黑骑士，已经不能完全称之为‘人类’了。 他们在使用‘异域’力量的同时，本身也会被‘异域’侵蚀。 这就是获得能力的代价吧。 “安座真三佐！” 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的一名军曹惊呼出口。 叫出了银黑骑士的姓名，是他们特殊攻魔连队的领导安座真。 眼中顿时露出复杂与叹息之色。 原以为一开始在和敌人的交战中牺牲，没想到是借此脱身，本身是圣歼派潜入本土政府的高级间谍，为的是是在这场争斗中，得到圣歼遗产，策划覆灭魔族的阴谋。 暗白奈看到安座真的尸体落在这里，眼中没有出现意外之色。 圣歼派混入本土政府的高层，她一开始就得知了这个密报，这次解决神绳湖灾厄，同样也是为了处理掉这些圣歼派潜入本土政府的钉子。 她心惊的是，安座真的死法太过于凄惨，全身漏出石油一样的血液，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被人用长针照顾到，露出小孔一样的血洞，密密麻麻覆盖全身，可想而知生前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折磨。 在极致痛苦中死去。 于响转运作下，露比出现在安座真尸体旁边，背后八根长满尖刺的纯白触手仍在张牙舞爪，露出狰狞之态。 他带有嗜血性的眼神盯着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纯白触手从身后弯曲向前，如同章鱼八根凶猛有力的触手，随时准备绞杀敌人。 暗白奈身后的舞戚媛与剑巫握起武器，如临大敌的绷紧神经。 那令人感到不安的凛冽杀气，比周围淡薄下来的寒气更加慑人。 葛力姆乔则看向天空，那里出现一大片的云母——伸展两枚侧翼的白色战机群在天空遨游，给人以强大的威慑力逼近这里。 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也出现了相对的调整，银色流线具有质感的地对空魔导炮调节角度，瞄准上空大量战机群，只需要一道指令，就会展开新一轮的残酷战争，一举将战机群歼灭似的。 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本土领域，有此支援速度也在情理之中。 被人打到家门口，这确实不是一件值得光荣传播的事情。 若非之前的魔力冲流导致天象异变，空战部队应该早已经处于备战状态了吧。 不过葛力姆乔也没把所谓的空战部队放在眼中，这点程度的威胁在他看来极为可笑。 “阁下考虑的怎么样？我方愿意放弃圣歼遗产，只希望贵方尽快将军队撤出，这样下去只会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暗白奈看到空战部队集结完毕，只是稍微增加了一些底气，姿态在葛力姆乔面前依然放的很低。 本土政府继续投入军队作战，这一点不在话下。 但考虑到‘白色庭园’拥有大规模传送军团作战能力，在本土全面开战，牺牲数十万甚至上百万民众，还是最低估计出来的成本。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思考，暗白奈认为继续扩大战争，都不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圣歼遗产被外人所得，最头疼的不是他们，而是等着吃白食的呢喃庭院，还有那三位真祖。 作为‘棋子’的他们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可以哦，能够和平相处的话，我们也乐意合作。那么，请把圣歼遗产乖乖交出来吧。” 葛力姆乔歪了歪头，耳朵里响着萨尔阿波罗的话。 ——尽快带走神秘的龙之少女。 语气听上去很迫切，也很兴奋。 看来萨尔阿波罗已经猜测到一部分可靠的答案了。 黑壳中的生物，对于真白夜宫有着十分巨大的作用。 以科学家的角度而言，应该是意味着有着不错的研究价值吧。 葛力姆乔轻轻一挥手，在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后方的士兵从中间分裂开，出现一条可以退走的宽敞道路。 如此轻易的打开一条安全道路，暗白奈心中微微一凛，对方这种干脆的态度，根本不在乎他们耍诈。 “阁下如此豁达，真是感激不尽。” 暗白奈这是打算妥协，正要命令唯里将葛莲妲交出，将这场战斗划上一个句号—— “竟然对一群来历不明的恐怖分子妥协，狮子王机关也是越来越堕落了。既然这样，圣歼遗产交给我来处理吧。正好我对那份力量很感兴趣。” 这道声音清晰穿入众人耳中。 从根源上让人感到战栗的恐怖魔力在沸腾燃烧，笼罩这一整片的地区。 那是划破高空的炫目光芒。 宛如流星一般直坠大地。 吸血鬼持有的魔力聚合体——眷兽突袭而来。 这太乱来了吧！ 自卫队与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露出惊容。 这是打算把他们也笼罩进眷兽攻击之中，不分敌我。 葛力姆乔冷哼一声，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果然耐不住出手了吗？ 单手伸出，就这么干脆的用一只手掌抵挡眷兽冲击。 葛力姆乔手掌触碰到眷兽本体的瞬间，身体微微一沉，脸上显露出战意狂热的狞笑。 红光在手里凝聚，放射出真红虚闪，顿时把拥有庞大身躯的眷兽击飞出去。 葛力姆乔的回应方式更加出人意料，既非是吸血鬼，也不是兽人，到底是什么种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太过惊人了。 此后世界会因为这一股叫做‘白色庭园’的势力变得局势复杂起来。 暗白奈越这般想，心中越是无奈。 眷兽的主人是穿着三件套白西装的英俊青年——战王领域贵族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长满剑鳞的蛇之眷兽将这片战场扫出一个巨大的空地，如君临此处的王，理所当然受到人膜拜。 不只是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遭到他的眷兽无情碾压，自卫队和狮子王机关攻魔官同样受到眷兽的照顾，怒视瓦托拉那嚣张无比的登场方式。 他一来就宣示了主权，毫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与目光，以自我为中心的张开双臂，将吸血鬼的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不好意思，圣歼遗产可是老爷子特殊关照的东西，狮子王机关既然无法保护，按照呢喃庭院的协议，应该交由战王领域监管。” “狗屁的协议，问过本大爷没有？” 葛力姆乔哼了一声。 “哦？想要违抗呢喃庭院的协议吗？不过作为身份不明的恐怖分子，违抗呢喃庭院协议也无可厚非。” 回应瓦托拉的，是葛力姆乔挥出去的斩魄刀。 剑鳞之蛇迅速蜷缩身体，将主人瓦托拉包裹，利用自己坚硬的躯壳抵挡刀刃。 剑鳞之蛇发出一声哀嚎，刀刃毫不留情切入它身体之中，虽未一次性斩断，但也给它造成不小的伤害。 “德叉迦！” 又是一头蛇之眷兽冒出，是一头凶猛无比的绿色大蛇。 从双眼中射出光束，扫视而来。 葛力姆乔微微挑眉，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拖住刀尖，防御蛇之眷兽发射出来的魔力光线，空气躁动的瞬间，发出了惊天爆炸，将葛力姆乔的身影掩埋。 混含冰尘的白雾敛去眼前视野，瓦托拉让剑鳞之蛇——跋难陀，还有凶猛绿蛇德叉迦回来，顺服的匍匐在自己身侧，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结果只有这一点力量吗？”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哦。” 声音从后传来，瓦托拉微微色变，向前奔跑中转身，看到的是葛力姆乔完好无损站在地面上，正对着他笑。 “吓了我一跳，刚才是个动手的好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 瓦托拉眼中凝重了许多，还是保持着贵族的仪容，笑着询问。 “你当本大爷是谁？如此上好的猎物，当然要慢慢享受。”葛力姆乔将刀背轻轻在肩膀上一敲，笑容加深：“葛力姆乔……葛力姆乔·贾卡杰克，就是本大爷的名字。” “外表是个痞子，倒是很有贵族战斗的风雅。是因为见猎心喜的缘故吗？” 瓦托拉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战意盎然。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 是个为战斗而生的男人。 确定了那种除了战斗，不带有丝毫杂质的眼神，瓦托拉就深切明白了这一点。 最重要的是，对方拥有与自己匹敌的实力。 这一点更让他体内的吸血鬼因子欢呼雀跃着。 “那我也来自报家门好了，迪米托里叶·瓦托拉，来自战王领域的贵族吸血鬼。请多指教，葛力姆乔阁下。” “我知道，被人打到最后只能裸奔逃窜的那个嘛。你的事迹，至今还在世界中传扬。” “如果能不挑刺的话，我会非常开心。” 瓦托拉俊美的面孔上勉强保持从容的笑意，眼神冰冷下来。 “这点办不到。不过要纠正一点，叫我痞子我是会很不高兴的。” “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接受这明显的挑衅了，痞子阁下。” “都说了，不是痞子，是葛力姆乔！裸奔吸血鬼！” 他一说完，身影如白色的猎豹冲刺过来，斩出的刀刃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所以我也说了啊，不准说我裸奔这件事！痞子！” 瓦托拉面孔扭曲，两头蛇之眷兽如利剑飞驰，撞向正面冲来的葛力姆乔。 空气中传来巨大爆鸣，掀起魔力冲撞才会造成的天灾画面，将周围的一切排除冲飞，扫出一片只能容纳两个人存在的战场。 水坝整个崩塌，出现不见底的裂口。 两个战斗狂遇到一起，肯定没好事发生。 “喂，葛力姆乔，任务要怎么办啊？萨尔阿波罗那家伙在催着呢。” 露比无视冲撞向自己身体的冰尘与暴风，保持着归刃的状态，在那里平静叫出葛力姆乔的名字。 然而陷入战斗中的葛力姆乔，只是一次次挥刀，与两头蛇之眷兽战斗，每闪到一处，都会造成一次破坏，形成被炮弹轰击出来的坑洞画面。 对于露比的喊话，他即使听到了也不会做出回应吧。 “不管了吗？任务的事情？” 葛力姆乔还是没给出回应，露比伤脑筋的抓了抓头发。 “这个战斗白痴，一看到有点实力的家伙就会变成这样。除了那点痞子味道外，哪点有指挥官的样子了？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让更冷静沉着的我来担任吗？” 他也好想和那样强大的敌人战斗啊，葛力姆乔这个混蛋竟然想吃独食，吃相真是难看。 但是两对一的话，不仅会让葛力姆乔生气攻击他，他本人也没有和人联手对敌的兴致。 “你们打算怎么做？继续完成交易，还是……” 露比转过头，看向暗白奈等人，受到瓦托拉和葛力姆乔战斗冲击的他们，阵型也散乱开来，但布置在周围的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依然未见减少。 无论是高端战力，还是人数上，都是露比这边占据优势。 暗白奈眼中闪烁了一下，笑了笑说：“能够用圣歼遗产免除这场灾难，是我们的荣幸。唯里，把这位小姑娘松开，我们走。” 白色庭园也罢，战王领域也罢，招惹哪一方暗白奈都觉得对狮子王机关极为不利。 所以，暗白奈不打算参与接下来的战争，明哲保身。 “三、三圣大人……” 唯里小心护住可怜巴望向自己葛莲妲，那如同孩子般纯净的眼眸，看上去就激起了女性的保护欲，让人不忍心伤害。 这是龙没错，但身为剑巫的唯里能够感觉出来，葛莲妲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纯净如出生的婴儿。 “你是要违抗上级的命令吗，羽波唯里？” “没、没有……我只是想……” “这是命令！” 暗白奈话语已经有所不耐烦了，作为一名底层人员三番两次反驳她的命令，作为剑巫来说这明显是不合格的。 唯里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咬紧嘴唇，惹怒三圣生气这种事，换做以前想都不敢想。 可是唯里看着葛莲妲这无辜水亮的眼睛，我要保护她——这种想法就自动在脑子里出现了。 纱矢华也在用眼神示意唯里，让她抛弃怀中的龙之少女，不要违反组织纪律。 “抱歉……三圣大人，我要保护这孩子！” 唯里语气坚定下来，代表着她要违背上级命令，让暗白奈不可思议瞪大眼睛，心底产生怒火。 “抓住她！” 暗白奈下令。 纱矢华立刻动手了，比其余的舞戚媛、剑巫都要快一步行动。 唯里作为剑巫，能够利用灵视能力看到一瞬间的未来，很快反应过来，用剑刃抵挡住纱矢华的偷袭。 “晨星/岁刑！” 超越了唯里的剑巫预感，或者说，这是比唯里预言中还要迅猛的动作，以咒术强化自身，使用超乎寻常的速度，发挥爆炸般的踢击力量，打中唯里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让她身体翻滚出去，还有被唯里抱在怀中的葛莲妲也一并被打飞了老远一段距离。 “比想象中麻烦啊，唯里，接下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违抗上级命令，我要亲自抓住你！” 纱矢华长发飞舞，取出大腿皮带上附着的银筒，展开六式重装降魔弓完全姿态，搭弓上箭，拉开满月的形态，那是一副把唯里吃定的样子。 唯里以为纱矢华是真的要攻击自己，以那种程度的速度与威力，想要从后面打倒她在简单不过，结果是把她和葛莲妲一起打飞很远的位置。 这么做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谢谢。在心底默念一声，唯里甩开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将其力量解放，利用空间断层，抵挡住银筒的冲击。 受到银筒力量激发的巨大魔法阵已经张开，那是人类声带不可能完成的音杀咒术，可以干扰灵力与魔法的应用。 这么看来，应该是已经结束了吧。 但这样远未到结束的地步。 唯里只感到全身受到咒术的冲击，全身的灵力处于无法调动状态。 然而这股力量想要彻底制服葛莲妲这种高浓度魔力的龙族生物，若非是针对性的式神具，光凭这种程度远远不够。 见到唯里被被攻击受伤，葛莲妲顿时发出高昂的尖叫声音，这股人声随即化为了龙吼。 穿着唯里送给她的外套大衣被撑爆撕碎，从身体表层露出鳞片一样的表面肌肤，娇小可爱的女孩化为了城塞般的漆黑巨龙。 肉体质量更是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真是麻烦，果然应该打到不能动弹才行吗？虽然智商不高，但野性还挺充足的。” 露比眼睛眯起，这股魔力的质量十分深厚，光是魔力爆发产生的重压，就让寻常人难以行动的程度。 但她本身的价值远不止这些。 “葛莲妲——呜哇哇哇哇！” 漆黑巨龙不理会唯里被吓傻的尖叫，用前脚抓住唯里，展翅飞向天空。 飞向天空的瞬间，排出无形气浪，让众人身体七倒八歪。 露比冷笑一声，身后的八根触手直线击向天空准备逃走的漆黑巨龙。 轰！ 漆黑巨龙的确被打到了，发出了痛苦的吼叫，但只是用力抓住前脚上的少女，不理会敌人攻击，一个劲向前逃走。 尽管是蕴含巨大魔力的生物，但完全不懂得战斗这一点，也被众人熟知。 简单来说，是个暂时危险性极低的龙族。 这样的存在，要是闯入人类世界，肯定是会被无数贪婪的阴谋家盯上，展开屠龙计划，获得龙的身体材料，用于研究之中。 何况，这是圣歼遗产，价值更要翻上几倍。 在天空螺旋翻转的漆黑巨龙，唯里更是脑袋晕眩，看着自己身处于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的天空，眼泪都被吓了出来。 不恐高的她也被吓出恐高的问题了。 两边含杂恐怖魔力的翅膀大力拍动空气，虽然看上去如同鸟类，但这种笨拙的飞行方式，其实完全违背了物理法则，以至于让人搞不懂是怎么在天空飞行的。 结果挥出来的飓风朝着下方排开，让唯里在狂风中感受到了闷在水里的窒息。 “笨葛莲妲，别拍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葛莲妲无视了唯里哭诉出来的叫声，这种时候不可能放弃拍翅膀的。 总算稳定下来，看到的是无数对空光束炮从下方射来。 骷髅士兵与人工破面展开对空战争，发射过来的光束炮覆盖葛莲妲的四周。 在葛莲妲的嘶吼声中，大量魔力从体内喷散出来，让光束炮提前爆炸。 只见葛莲妲巨大龙身以高速回旋掠过天空，避开密密麻麻光束火炮。 场面蔚为壮观。 刹那间，神绳湖周围数十里的天空，都被地对空魔导炮的炮火覆盖，引发震动，想瞒都瞒不过去。 丹泽山的森林开始起火，寒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高温的火光，灼烧所有人的视线。 暗白奈嘴角抽搐，这下要怎么和全国民众交代啊！ 一想到这个问题，暗白奈就头疼不已。 她最担心的事情来了。 露比追了上去，对于破面来说，战场不存在陆地与天空的区别，响转运作起来，以不弱于葛莲妲的速度向前追击。 这一幕被唯里不注意看到，让她头冒冷汗。 “葛、葛莲妲……我们要被追上了……飞向南……南边……” 唯里口齿不清楚，每说一个字牙齿都要打颤。 情急之下，唯里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哆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急切从电话簿里找到其中一个联系人，拨通电话。 “喂，坂柳小姐，快点救、救命啊——我要不行了——拜托了——” ——真白夜宫，白色庭园。 监视屏幕中显现葛莲妲化身巨龙带着唯里飞走的一幕，萨尔阿波罗也未露出惊慌之色，沉稳下达指令。 “蕾米莉亚小姐在那附近吧，让她协助战斗，务必将神秘的龙族带回。” “是。” “等等。” 画面中唯里拨打电话的一幕，让萨尔阿波罗看到，取消了这项通知。 “喂，坂柳小姐，快点救、救命啊——我要不行了——拜托了——” “……” 萨尔阿波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萨尔阿波罗大人，这难道是坂柳秘书官计划好的事情吗？” 一名监测人员面带钦佩之色。 “……”萨尔阿波罗张了张嘴，回答了一句：“可能……狮子王机关的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机灵鬼属性吧……总是在无意间打出暴击。” ——蔚蓝无边的大海上。 伴随着唯里害怕哭泣的尖叫，葛莲妲以惊险的速度从海面上掠过，唯里全身湿透了，头发湿湿的黏在皮肤上，还有一股海腥味，让她异常恶心。 “追上你了哦，小丫头！我要让你全身开洞死掉！” 露比脚踩大气前行，八根纯白触手围绕着葛莲妲攻击，作为当事人的唯里，只感到死亡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但在天空中，她根本无法展开防御，狂风让她的眼睛受不了，只能迷迷糊糊睁开。 猛地，一道爆炸声响起。 熟悉的爆炸声，在唯里听来，是如此的安全与动听。 “邦、邦比小姐！？” 唯里露出惊喜之色，感受到唯里的喜悦，葛莲妲不由得放下速度，深红的眼眸扫向天空中不知何时站立在那里的白色军装女性。 脸上洋溢着自信满满的笑容，手掌张开发出爆弹，瞬间把露比击飞，让他停下追击。 “你是什么人？” 露比背后八根纯白触手张牙舞爪，杀气凛冽。 “邦比小姐，请小心，他不是个简单的敌人。” 唯里深知露比的强大，无视葛莲妲释放出的魔力奔流，能与巨龙媲美的脚速，让唯里忍不住提醒邦比爱塔小心应对敌人。 “无所谓，反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邦比爱塔亮开白色披风，天空被耀眼的白芒铺满。 露比面庞呆滞，什么都感受不到的被爆炸力量打中。 “怎、怎么可能？我……竟然会在这里倒下……想、想起来了，你是上面交代过……绝对不能招惹的那个爆弹怪物……可恶……” 露比身上冒着黑烟，身体坠入大海之中，消失无踪，只留下那不甘心的话语还残留在空气中。 “好、好厉害！” 唯里露出崇拜之色。 不愧是能够和第一真祖战斗的邦比小姐，瞬间秒杀了她想都不敢想的强大敌人。 葛莲妲这时飞到附近的岛屿降落下来，以龙的形态飞入弦神岛，那肯定是会引起大骚乱的。 “没事了吗？” 邦比爱塔降下身影，看着脸上有泪痕的唯里，露出关心的笑容。 “没事了……对了，邦比小姐，这位是葛莲妲。” 葛莲妲怯生生躲在唯里身后，嘴唇微微抿紧，那样子有点怕生。 “唯里……” 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她心里留下大片心理阴影，除了唯里，谁都不会相信。 “放心，葛莲妲，邦比小姐是个好人，不会像那些坏蛋伤害你的。” 唯里轻拍着葛莲妲的脑袋，铁灰色的头发很有质感，安慰着她。 邦比爱塔把披风解下，当做葛莲妲的遮体物。 葛莲妲这时才放下戒心，不过仍抓着唯里的衣服不放。 不多时，一架民用直升机从弦神岛方向飞来，缓缓降落在三人面前。 “上去吧，坂柳正好也想你了，到弦神岛你们就不用再担心被人追杀的问题，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邦比爱塔脸上洋溢着笑容，专注安慰葛莲妲的唯里，并未留意到她笑容中的古怪。 第三十七章 圣歼监视者 咕噜噜—— 咕噜噜—— 从海面上漂浮上来，露比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海域，全身已经湿哒哒的样子。 他吐出一口海水，拍了拍耳朵，还抖出不少水出来。 “萨尔阿波罗……你是不是想玩我啊？” 露比解开归刃状态，收刀入鞘，语气略微不满的抗议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 萨尔阿波罗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达到他耳中。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傻乎乎的被人爆炸？直接带走那头蠢龙不就好了吗？反正也反抗不了吧，那个小丫头。” “暴力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唯独征服不了人心。从破面角度思考人类的生存方式，你这个想法本身就有问题。” “哈？我为什么要在意人类的想法？” 露比呆滞，作为破面的他，去思考人类怎么生存，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哦，露比。所以现在坐在副组长位置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葛力姆乔。真白夜宫目前汇聚了破面、虚、死神、吸血鬼、兽人、妖怪、妖精……以及人类等生命种族。你仔细品尝一下，这还不能够说明一些问题吗？” “啊？这能说明什么？” 露比手托住下巴，一副认真思考，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自己人与外人不同，需要特别对待。” “那个小丫头是自己人？”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了，虽然只是附带。” “她应该没办法掌握最高等级的破魔圣枪吧。” “但她得到了龙的好感，也是让龙心甘情愿归顺我们的关键性人物。” “龙？那头龙看上去完全不会战斗啊，空有那么强大的魔力，简直浪费，你跟我说它很重要？那不就是一堆待肢解的材料？” 萨尔阿波罗没有回答，意思很明确。 能使用暴力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不能用暴力解决的，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羽波唯里在萨尔阿波罗看来，就是这种脑袋有问题的不怕死剑巫。 身为特务机关的狮子王机关教育方针，用感性的思维理念，培养出一群天真无暇的正义使者，让她们从事间谍、暗杀、监视行动…… 这么一想，在命令和感性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最终选择感性行事，羽波唯里突然违抗上级命令，选择葛莲妲也就不足为奇了。 因为这是狮子王机关本身的教育风格致使出来的结果。 萨尔阿波罗苦笑一声，他在白色庭园研究破面、虚、死神、灭却师、兽人、吸血鬼等种族，其实研究最多的还是人类。 但很可惜，他花了这么多的时间，也弄不懂人类这个脑袋有很多问题的种族。 说他低贱吧，又有许多高尚之人。 说他孱弱吧，但也有那种力挽狂澜之人。 说他贪生怕死吧，不怕死的也不少。 说他理性吧，更多时候人类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下意识就做了，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同样稀里糊涂做了。 其余种族虽然也有这部分毛病，但多少思路清晰，人类就像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 而狮子王机关，在他看来，在整体人类之中，也是比较‘特殊’的群体，实在搞不懂这种矛盾无比的教育存在什么意义。 “切，只是一头龙而已，科学家的脑袋也生锈了吗？” 那边，露比仍对萨尔阿波罗的话表示不屑。 他并未意识到葛莲妲的真正形态。 对于战斗人员这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他们的职能只是服从命令与完成任务。 而确定目标价值等级的……则是上层干部的判断。 萨尔阿波罗判断出葛莲妲的价值所在。 单从威胁程度来看，葛莲妲的危害性确实只能在真白夜宫第二梯队底端徘徊。 但确定一个存在价值几何，仅从实力入手，本身就不准确。 葛莲妲的意义并非在战斗上，而是更大方向的战略。 这一点，萨尔阿波罗无比确信自己身为研究人员的判断。 与露比交流过后，萨尔阿波罗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白色座椅上，宽敞的白色房间布满全息投影屏幕，回放此次任务经过。 他注意的并非是新编制的980军团与狮子王机关、本土政府的开战情况，而是圣歼派动向。 死掉的自卫队特殊攻魔连队指挥官安座真以及他的副手冲山观影，在整个事件中担任着微小的促进作用，甚至可以说是边缘人物。 但萨尔阿波罗却对圣歼派有所兴趣。 监视到他们行动的画面与布置。 在画面中呈现的一幕是—— 安座真用护手触碰一架军用直升机，结果军用直升机外表轮廓发生巨大变化，金属化为银黑流体滚动，最终形成银黑飞龙的画面。 直升机……变为飞龙！？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即使是见多识广的萨尔阿波罗也受到了动摇，这与炼金术的手法极为相似。 但萨尔阿波罗在身为人类之时，他不只是一名学者，也是一名痴迷研究的炼金术师，炼金术并非是凭空造物，而是需要术式的媒介，或者祭品，产生相应价值的产物。 更重要的一点，军用直升机是死物，而银黑飞龙却是活物。 其中也未加入其余的‘祭品’，却让重量、速度、力量以及机械自行行动的性质产生不在一个次元层面的变化…… 从炼金术的角度来讲，直升机与飞龙的价值可以进行等价吗？ 这显然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是军用直升机，战斗力也十分有限，而银黑飞龙的战斗力萨尔阿波罗可是亲眼目睹。 无视真祖级别眷兽的冲击力，对于魔力压制力强到了一个异常不合理的位置。 飞龙本身的战斗力也很强大，从‘等价’这个角度来思考，经过军用直升机变化过来的银黑飞龙，进行了质变的形态与本质转换，与炼金术相互违背。 以及银黑魔法师制造出的骸骨怪物，是以随手就会被眷兽撕碎的装甲车演变而来，结果无视法则转变形态与本质后，反过来压制魔力聚合体产物——眷兽。 如果不是以炼金术为基础，又是如何做到这等程度的转变？ “以直升机的‘资讯’转化飞龙，用装甲车的‘资讯’来转化骸骨怪物……这能力相当古怪。” 联想到最开始对‘黑壳’外部魔力的探测，的确有泄露出一部分难以理解的‘资讯’内容，之后银黑魔法师也向神秘龙族少女葛莲妲寻求所谓‘资讯’的力量。 监视者……资讯……魔族……圣歼遗产…… 一个个信息串联起来，萨尔阿波罗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龙是圣歼的监视者……” 只有这个猜测比较靠谱。 但萨尔阿波罗始终不明白，‘资讯’的力量要如何应用，要如何产生，无视法则能力，将虚体的‘资讯’化为实体。 若是真白夜宫掌握了这个技术，是否意味着可以无视各种物理与生物法则，进行形态与性质上的转换？ 这么想也很有可能。 圣歼存在至少有数千年历史，假设葛莲妲真的是圣歼监视者的身份，她体内的‘资讯’是何等庞大？ 可以肯定，葛莲妲是这些所有资讯的源头，圣歼派的行动也证实了这一点。 “龙在传说中是宝物的看守者，但最大的宝物其实还是龙本身吧……” 萨尔阿波罗笑了起来，目光透过镜片更加明亮。 这个圣歼派还真是有意思啊。 想要彻底研究透彻龙族女孩葛莲妲，还需要他们的贡献才行。 “蕾米莉亚小姐，能拜托你一件事吗？有个很好玩的势力，我想推荐给你。” 联系上了没有动用的终极手段。 ◆ “败得可真惨呢，狮子王机关的。” 易卜利斯贝尔坐于黄金胡狼背上，暗白奈等人只感到一道金芒在眼前闪过。 “易卜利斯贝尔殿下！” 暗白奈认出了易卜利斯贝尔的身份，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第二真祖灭绝之瞳直系血裔。 与东欧蛇使一般，是迫近真祖级别实力的强大吸血鬼。 “连您也来了吗？” 暗白奈苦笑了一声。 这群吸血鬼总是喜欢没事的给他们下面人找事做，这种具备灭国实力的吸血鬼，她可不想要招待。 但是不行礼也是不行的，这可是连首相过来了，都要尊敬的大人物。 “瓦托拉那家伙看来不在这里。” “他和白色庭园的首脑正在海上战斗。” “哼。”易卜利斯贝尔嘲讽了一声，那恶意明显是针对暗白奈发出的。 “殿下是来问罪的吗？”暗白奈低着头。 “对你们人类问罪，我才没有这份闲心。”易卜利斯贝尔稚嫩刚毅的脸上笑容加深了一些：“不过能见到第四真祖这件事，倒是意外之喜。” “第四真祖？”暗白奈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可能。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不知道吧？差点忘了，你们选择用阿古罗拉献祭，彻底封印‘黑壳’这个圣歼遗产，本身就很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还在装蒜吗，人类还真是喜欢耍小聪明。用黑壳为诱饵，铲除内部的圣歼派，不是你想出来的策略吗？为什么要用阿古罗拉献祭，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狮子王机关的黑暗意志。” 易卜利斯贝尔当面揭了暗白奈的短，暗白奈无奈的叹息一声，没有反驳。 用阿古罗拉献祭，并非是偶然的选择，而是必须的建材。 圣歼遗产的封印，只能用圣歼遗产本身去解决。 只是她没料到，‘黑壳’不是封印，而是保护……这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问题还出现了一个‘白色庭园’，这个计划本来还需要几个月的筹备，没想到直接提前了这么多时间，让她一时间准备不足，一方面她也小看了这个古怪出现的势力。 不但掌握便利的大型空间转移能力，还拥有强大的军队武装力量，导致整个旅游胜地神绳湖塌陷，丹泽山附近森林烧毁，直接或者间接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 “殿下，没什么事我们先告退了。” “滚吧。怎么和第四真祖解释，是你们的事情。” 易卜利斯贝尔不客气的话，让暗白奈周围的年轻剑巫与舞戚媛都感到愤怒，但是暗白奈却暗示她们安静下来。 对于这些人类愤怒与恐惧的视线，易卜利斯贝尔习以为常，驱使黄金胡狼奔向远方。 易卜利斯贝尔口中反复提到了古城这位第四真祖，使得暗白奈脸色阴沉，此事多半是真的了。 那么，也就是说，第四真祖了解一些这边的事情。 这还真是个麻烦的问题。 以空隙魔女的能力，未成长起来的第四真祖绝对不可能逃脱她的领域。 是故意放行，还是有人从中搅局？ 猛地，暗白奈脑中想到了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吸血鬼青年——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东欧蛇使。 暗白奈表情微微恼怒起来，如果真是瓦托拉做的，那么她需要考虑一下，是否应该和他继续合作下去了。 之前狮子王机关寻求瓦托拉进行合作，原因是为了共同针对弦神岛新兴的坂柳派势力，但瓦托拉此次转手卖掉狮子王机关的行为，让暗白奈十分不满。 瓦托拉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暗白奈心中苦思不得其解。 她才不相信瓦托拉是为了呢喃庭院的协议，才过来向狮子王机关问责，这么无聊的事情，瓦托拉不会做。 暗白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想不出来问题出现在哪里。 瓦托拉到底是真心合作，还是另有图谋？ 暗白奈心情烦躁，最近一件件事都让她心情不顺。 接下来要怎么和第四真祖交涉也是个苦恼问题。 她总不可能对古城说‘我们狮子王机关献祭第四真祖阁下的女友，是为了第四真祖阁下你好’这种话…… 这种话说出来，可能会让对方把狮子王机关一生拉入黑名单，原地爆发都很可能。 “绯纱乃，这里交给你了，我现在需要回去一趟。” 想了想，还是暂时避开第四真祖，这种时候和对方直面接触，明显不太合适。 于是，暗白奈带着狮子王机关的人马，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破碎的神绳湖。 ◆ 弦神岛。 坂柳别墅。 “唯里~唯里~” 神秘的龙族女孩葛莲妲像是摇着尾巴等待主人喂食的宠物，双手高高的举在空中，铁灰色的长发极具质感。 明亮的大眼睛巴望唯里手中的大包薯片。 “咦？还要吃吗，葛莲妲？” “吃~吃~” 即使是龙族，唯里也觉得葛莲妲的智力可能只是四五岁的小孩子，甚至可能还不如。 纯洁如同白纸一样的心思。 唯里只好继续喂食这位龙族女孩，实在是女孩的眼神太过于让人怜爱了，让唯里的内心爱心泛滥。 这么好的孩子，一定要保护好才行。 不多久，一整包薯片被葛莲妲吃完了，但发亮的眼睛里透露出还要吃的意思。 唯里只好再拿出一包薯片，让她自己一个人吃就好了。 结果葛莲妲没有开动，把薯片放回唯里手中，意思明显是要她继续喂食。 这种亲密的如同宠物与饲主的关系，让唯里心中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时候差不过是早上十点，距离抵达别墅这边，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在消化完食欲之后，葛莲妲脸上露出甜蜜开朗的笑容，枕在唯里洁白的大腿上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传出，让人可以感受到龙族女孩的疲惫。 “她叫做葛莲妲是吗？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任何人看到都会很喜爱呢。” 坂柳拿着手杖走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的笑容和以往一样亲切迷人，看到葛莲妲一脸无害枕在唯里大腿上睡觉，有感而发。 那纯真不含杂质的眼神，什么样的污秽都没有，确实惹人喜爱。 “是啊，坂柳小姐，葛莲妲真的很可爱，而且很乖巧。” 唯里是发自真心喜爱葛莲妲这个龙族女孩，她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连基础的是非价值观都不具备。 谁对她好就是好人，谁打她就是坏人，对世界的认知十分简单纯粹。 “唯里这个样子像是妈妈哦。” 枕着唯里大腿睡觉的葛莲妲，唯里用手掌轻轻抚摸她灰铁色的头发，好像是哄睡孩子睡觉的慈母，坂柳笑着说了一句。 “啊？妈妈？怎么可能……坂柳小姐是在开玩笑吗？我还没有结婚啊？” 唯里被坂柳的话吓到了。 她还没有结婚，怎么能当妈妈呢？ “只是一种比喻，就是说唯里你很会照顾人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个啊，其实照顾人我也不是很会。不过这次真的要多谢坂柳小姐了，不然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唯里这时候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唉声叹气起来。 自己的这番行为，其实已经和背叛的性质差不多了，只希望三圣大人能够大人有大量吧。 让她脱离狮子王机关这件事，她是非常不愿意的。 她的家人与朋友，还有师父，全部都在那里生活，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唯里当时能够想到我，我其实很开心喔。”坂柳安慰她。 “因为坂柳小姐是个好人。” “我也这么觉得。” 说出这句话时，坂柳的面色微微一红。 “不过，之后要怎么安置葛莲妲，我正苦恼着呢，坂柳小姐有什么办法吗？” 唯里这是烦恼的蹙起眉头。 怎么安置葛莲妲，这的确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不介意的话，让葛莲妲暂时留在我这里居住好了，我这里有很多空房间。” “可以吗？不会打扰什么的？”唯里眼神迟疑着。 “没关系的，唯里想过来的话，也随时可以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正觉得这座别墅里面冷清，邦比那家伙又不会和我聊天，平时很无聊呢。” “那……打扰了，坂柳小姐。” 唯里认真道谢着。 坂柳能够让葛莲妲有一个住处这件事，让唯里喜极而泣，非常感激坂柳的慷慨。 坂柳小姐真是个好人。 不愧是弦神岛的大慈善家。 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答谢人家。 这么一想，唯里有种把女儿托付给人的奇妙感觉。 “分内之事而已，不用客气。对了，唯里接下来要回狮子王机关吗？” 听到坂柳突然这么问，唯里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当时脑袋一热，稀里糊涂就违背了上级三圣的命令，但这件事唯里没有后悔，看着无辜的孩子落入坏人手中，她的良心会受到谴责。 只是现在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的问题。 狮子王机关对她的处置问题。 为了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她的父母和弟弟？ 这么一想，唯里脑袋里立刻乱成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只得支支吾吾起来：“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请不用为我操心，坂柳小姐。” 她这么说明显底气不足，反抗机关上级的命令，现在只有紧张和害怕，不知道会迎来什么处罚。 尤其这次违背的狮子王机关的首脑大人，暗白奈当时的脸色真的很吓人，明明外表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但眼神凌厉要把她的身体剖开一样。 不会被杀吧？唯里战战兢兢起来。 “这样吗？实在不行的话，让我来和狮子王机关交涉吧，我最近正好有空。我想他们愿意卖我一个面子。唯里你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 坂柳想了想，说出这句话。 出于对唯里的考虑，若是让她一下子脱离狮子王机关一定是不乐意的。 不过唯里和狮子王机关已经有了一丝间隙，自己只要想办法扩大这个间隙就好了。 “不用了，坂柳小姐帮了我这么多，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继续劳烦你，那不是太不知好歹了吗？” 唯里不想要继续麻烦坂柳，打算自己一个人处理，不管是什么处罚，她都认了下来。 这个时候多想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好吧，如果出现问题，唯里你一定要和我说。毕竟你出现意外，这个孩子也会很伤心的吧。为了葛莲妲考虑，也要慎重一点才行。唯里平时看上去很冒失呢。” “那才不是冒失呢，坂柳小姐好讨厌，那只是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总之，我明白了，为了葛莲妲考虑，有问题我一定会和坂柳小姐事先商量的。” 这么点头的唯里产生很怪异的情绪，有种在照顾女儿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她明明还没有结婚。 真是见了鬼了。 ◆ “瓦托拉。你这样子是怎么回事？” 易卜利斯贝尔找到瓦托拉，对方正懒洋洋躺在一座孤岛海滩上晒太阳，白色的西装上沾有血迹，也有破损的迹象。 脸上尽管在笑着，也有一丝疲惫感，显然经历了一场苦战。 “好久不见了，王子殿下。因为遇到劲敌太过于兴奋了，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你输了？” “没有啊，那头痞性十足的野豹子打到一半，突然和什么人通讯，留下‘我会回来完成这一场未尽的战斗’离开了。胜负暂未分晓。” 瓦托拉伸了个懒腰，从沙滩上站起，蓝色瞳孔望向海面。 “兽人？” 听到瓦托拉称呼敌人为‘野豹子’，易卜利斯贝尔第一个反应就认为是兽人。 “不，神兽化的兽人也未必能有把我逼到这个程度的力量。他的战斗力更甚于神兽化的兽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对了，殿下，你是因为什么事过来的？不可能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吧？” 瓦托拉的笑容不卑不亢，只是说着敬语。 和易卜利斯贝尔不同，他是通过大量吞噬同族，才成为的旧时代吸血鬼。 而易卜利斯贝尔则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贵族，绝灭王朝的王子，第二真祖直系血脉。 地位上，的确是易卜利斯贝尔更高一筹。 在实力方面，可能是他更强一点吧。 当然，他很久没和易卜利斯贝尔打过了，所以不知道他此时的实力如何，只能模糊判断出他的大致力量。 “黑壳，顺便调查一下圣歼派的事情。”易卜利斯贝尔说明自己的来意。 “那头龙吗？” “龙？难怪之前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吼声。黑壳里面竟然会是龙，还真是挑战人想象力的事情。” 易卜利斯贝尔想到之前空气中传播过来的猛兽吼声，夹杂着难以想象的魔力奔流。 他没想到世界上还会出现龙这种传说中已灭绝的生物，感到无比惊讶。 如今这种年代，连次一级的飞龙都快处于绝种，若是真的出现了龙，那肯定会让全世界目光汇聚过来。 “嗯，黑壳里面的正体是龙，不过已经飞走了，真可惜。如果殿下要去追的话，可以向南边追下去。” 瓦托拉这么说着，脸上却没可惜的样子。 他和葛力姆乔战斗的时候，看到龙往南方飞了。 “南方？那里应该是远东魔族特区弦神岛的位置。” 易卜利斯贝尔看向南方，从这里向南三百三十公里左右，就是魔族特区弦神岛位置。 该说这是命运的使然吗？ 被诅咒的虚假大地，总是吸引着麻烦过去。 “如果一直往南飞的话，那里就是弦神岛的土地，大概会被坂柳那个女人截胡。” 瓦托拉嗤笑一声，呢喃庭院和日本政府谋划许久，圣歼派武斗人员暗中蛰伏，甚至那个神秘且势力不弱的白色庭园也牵扯其中，结果让最不该得到的人拿到了。 这真是要笑死人了。 “坂柳？弦神岛新兴势力？的确是个麻烦的人，听说她身边的护卫，和战王陛下大战了一场，能够全身而退。” 易卜利斯贝尔脸上有着少许的敬畏。 他没有见识过第一真祖遗忘战王出手的惊天动地场面，但他很清楚自家领袖第二真祖灭绝之瞳的实力，仅是侧面展露出来的气息，就令他这个吸血鬼王子感到颤栗。 比第二真祖更强的第一真祖，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那个爆炸女的确很危险……” 这么说的瓦托拉，目光有些深邃，似乎在思考什么，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是在追查圣歼派吗？我刚好知道一点他们的事情。虽然这次受损了一些主力人员，但残党肯定还会在暗地里游荡。” “你果然知道一些事情。”易卜利斯贝尔冷笑一声，盯着瓦托拉。 瓦托拉不在意的一笑，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自顾自笑着说：“我也只是刚好知道一点，虽然证据不是很充足，加上圣歼派做事非常隐秘，但说不定有另一种可能性……” “另一种可能性？” “接下来殿下去弦神岛就知道了，那里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发生。” 瓦托拉那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易卜利斯贝尔异常不爽，魔力开始暴增，那样子像是要教训他一顿似的。 但瓦托拉却很得意看着易卜利斯贝尔那生气的脸庞，以此为乐。 “殿下是打算和我在这里交手吗？不好意思，和痞性十足的野豹子打了一场之后，我今天暂时没心情了。而且，我和另一个家伙的合作……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乐趣啊！哈哈哈哈——” 看着在那里张开双臂，不掩饰恶劣笑容的瓦托拉，易卜利斯贝尔冷哼一声。 这个装模作样、故弄玄虚的家伙，迟早让他在自己手中也尝试一下败北的滋味。 ◆ 在彩海学院的豪华办公室里，空隙魔女的绝对领地。 幼女形态的魔女本人正从男人的怀中苏醒，因为刚醒来的缘故，被外面微微刺眼的阳光照耀，眼角处有着泪水。 “在我睡觉的时候，你没有胡乱对我动手动脚吧？” 作为二十六岁还身体如幼女的教师——南宫那月，也就是空隙魔女，怀疑男人在她睡着的时候，有一些不太正经的内容出现。 “我只是很安静欣赏那月你的睡颜。” 白业面对那月投视过来的怀疑目光，微微一笑，没有闪躲开的意思。 “还行吧，算你过关。” 那月吐了口气，不知是满意还是什么的。 “那另一种层面上，那月是不是有种特别失望的感觉？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白业搂紧那月的纤腰，让她继续躺在自己怀中，这样询问。 “你说什么？” 听出白业那调侃的意思，那月脸红瞪了他一眼。 “没说什么。” “才没失望呢。”那月嘀咕了一句。 “那月……” “嗯？” 把她雪白细颈用手掌攀上轻挪，嘴唇覆盖上来，那月猛地瞪大了眼睛，脸面通红如血，脸皮要爆炸的样子。 注意到白业的目光看来，那月心底一颤，心虚的闭上眼睛。 随即一想，我为什么要心虚啊？ 又睁开眸子瞪着和白业互相看，一边和他接吻。 手指攀附在腰肢，那月身体触电般麻痹，眼睛里顿时露出委屈之色，为什么这个家伙动作这么熟练啊？ 身体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是她主动凑上去的，但其实也没有细品其中的滋味，就匆匆结束了。 但这次不同，虽然是用魔力分身，但感觉和本体是一样的真实。 好不容易分开，那月狠狠的贪婪吸气吐气，双手搭在白业胸口，一副欲拒还迎的羞涩姿态，面皮滚烫不已。 随即，她伸出右手，在白业大腿上狠狠扭动了一下，使劲用屁股压着白业的双腿，白业毫无反应看着她。 那月更加羞怒，这个混蛋，给个疼的反应怎么了？书上不是说，这个招式很管用的吗？ “说说看，你和其他女人试过多少次了？为什么你吻得这么熟练？” 那月凶巴巴的看来。 “那月不喜欢吗？”白业无辜纯净的眼神看着她。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你和她们到底吻过……” 那月还没说完，她的身体在白业手掌操控下，再次送上嘴唇。 唔……这个混蛋太欺负人了。 明知道她身体小，受不了这么激烈的攻击。 变态！下流！萝莉控！去死吧！ 最后使用空间制御魔法逃出去的，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那月秀美的黑发长发如美丽的海藻披散在奢侈豪华的地毯上面，还有白色哥特装上，整个人狼狈坐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面部殷红如血，一副羞涩不敢见人的姿态，可爱到让人想要抱在怀里疼爱。 身为空隙魔女的她，竟然被一个普通男人制服，最后还用出高位的空间魔法才逃出魔掌。 这个事情一定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一定会被人笑话死的。 “那月，地上很冷，我抱你起来吧。” 白业走了过来。 你不要过来啊！那月心里羞耻的咆哮一声。 在白业过来抱起她之前，总算是哆哆嗦嗦站起了矮小的幼女身，她算是怕了这个外表普通的男人了。 刚睡觉醒来，就遭遇这么离谱的事情，办公室内和男朋友接吻，想一想就觉得刺激过头了。 “对了，那月……” 白业说话。 那月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旁，警惕看着白业，捂住自己的小嘴，深怕他一个啵了上来，她就沉沦在那种美妙之中了。 “干嘛？” “下个月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吧。” “旅游？就我们两个？” “不是，五个人……也可能六个……” 白业诚恳的目光注视着空隙幼女。 “……” 空隙幼女狠狠过来踩了白业一脚。 呸，渣男！ ◆ 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辛勤工作着，笔杆子书写的声音莎莎传来。 随后，停下书写，传来了他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的声音。 焦躁、烦闷、愤怒，仿佛都能够从敲桌子的动作中体会出来，使得别人也会被这些负面情绪影响一般，跟着心情躁动不安起来。 “为什么会失败？” 他像是自问自答，又好像在质问某个人，可以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愤怒与不甘。 脸上的肉有些臃肿，给人一种肌肉松弛的感觉，显现出老迈的状态，但目光却异常锐利。 关注这个国家新闻的人，大体是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的——政界的支柱，世界出色的大政治家，一手操控着这个国家的大人物。 “出现意料之外的势力——白色庭园，他们拥有着不弱于夜之帝国的正规军武装，并且拥有大规模转移军队的空间……” “我要的不是这个过程，而是满意的答卷。” 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愤怒，但语调却很平静，说话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傲慢的压迫感。 被质问的人在房间的阴暗角落里，身高两米，身材壮硕，全身穿着漆黑的武士服，腰上佩戴着一把刀。 刀柄上有着神秘的纹路，是与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长枪一模一样的纹路构造。 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隔宗慈。 狮子王机关三圣各司其职，暗白奈作为首脑，操控狮子王机关大势。 闲古咏作为三圣之长，为武力之最，负责的多半是武力镇压等高难度任务，偶尔也会接一些杂活。 毕竟剑巫本身就是以实力为主的攻魔官，闲古咏正是剑巫晋升为三圣时，获得到的名号，也是狮子王机关最为出色的剑巫。 而隔宗慈负责狮子王机关与本土政府的联络、通信。 将本土政府的意愿传达到狮子王机关内部，再由狮子王机关内部决定任务流程，派出什么人合适。 “暗白奈并非怯战于敌人，当时支援部队已经抵达，但是出于对民众的安全考虑……如果那个时候全面开战，很可能会波及到东京市……” 意思很明确，那种情况下来不及撤离民众，一旦走火开战，牺牲的东西更多。 如今看来，以神绳湖与丹泽山为代价牺牲，没有涉及更远地区，算是暗白奈处理得最好的结果了。 在本土这边开战，对于准备不足的政府与狮子王机关而言，全面战斗是十分不可取的行为。 “又是这一番借口。看来我需要对你们狮子王机关内部重新整顿一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老人锐利毒辣的眼神凝视过来。 隔宗慈只是单膝跪下，恭敬低着头，不发一言。 “先是执掌破魔圣枪的剑巫叛逃，再是第四真祖推进任务迟迟没有动手……” “这是因为弦神岛的坂柳派在……” “没有坂柳派，你们就一定能够成功了吗？” 这句反问，让隔宗慈无话可说。 接近第四真祖这件任务，本身就有很多意外与偶然性。 “说起来，三圣之长的闲古咏也遭遇败北了吧，真是没用的小丫头，她不是有着先发制人的能力吗？” 刻薄的斥责从老人嘴里吐出，每一句话都充满着对狮子王机关的不满。 “闲当时为了不和坂柳派结怨，所以一直都在被动还手，而且那会儿也没有雪霞狼在手，无法发挥全力，面对可以和第一真祖扳手腕的强敌……” “行了，你们这些人，一旦失败，借口就会找一大堆。什么时候采取对第四真祖的行动？”老人凌厉的视线扫来。 “近日。” “立刻去做，不要什么近日。如果下次再失败，以后对狮子王机关的投资费用减去一半，而且，第四真祖，狮子王机关也不用再碰了。你们采取什么手段，牺牲多少人，由你们自己决定，自由权给你们了，我只想看到满意的结果。” “是。” “下去吧。” 尽量压抑着心头的烦躁，老人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又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对了，要注意千万不要触怒第四真祖，他有什么需求，尽管满足。一个不够，就两个一起去，两个不行，就三个过去，总之让他满意为止，建立足够深的羁绊才行。” “是。” 隔宗慈身影在房间里突兀消失了，如同暗黑中的阴影，本身就不存在那里。 第三十八章 圣歼派覆灭战（一） 弦神岛，深夜。 轰！ 爆炸在弦神岛市区内发生，那是一头银黑的飞龙冲破天际，从大楼中撞破墙层。 手持银黑骑士枪的骑士稳稳坐于飞龙背上，将枪头对准市区内已经吓呆掉的人群，枪头猛地扩张开一个洞口，没有改变骑士枪内部结构的情况下，从里面违背物理法则的射出一颗颗黑色炮弹，发出阵阵尖啸，回荡在人们耳中。 随后市区中心爆炸开来了，席卷在市中心的火光，将人体吞噬，化为漆黑流血的焦尸，白骨露肉，站立在原地。 惨叫声与哭喊声响起，却被更加凶猛的炮火掩盖。 银黑飞龙与骑士的身影悠然翱翔于黑暗的夜空，如同翩然降临的死亡天使，带来灾厄与毁灭。 原本负责抓住他的特区警备队攻魔官，举起枪械，打出咒力子弹，想要把飞龙与银黑骑士击毙。 银黑骑士轻蔑的冷哼一声，咒力子弹打在他与飞龙身上，随即气化开来。 银黑骑士拿着骑士枪，再次从枪头中违背法则的射出炮弹，摧毁建筑与生命。 爆炸的恐怖声响，还有人类与登录魔族的恐惧尖叫，在他听来，这是无比美妙动听的音乐吧。 在这危机之刻，魔法阵从空气中产生，炮弹与魔法阵接触之后，就消失无踪。 魔力反应再次出现，魔法阵横置于银黑骑士与飞龙之间，想要从中间将他们撕裂开吧。 结果，从银黑骑士斗篷中出现漆黑的极光帘布，反射出青白色的光影，‘异域’的力量展开侵蚀，将魔法阵无效解除。 “空隙……魔女……” 被他称为‘空隙魔女’的存在，那是一名二十六岁，穿着白色哥特装的幼女攻魔官，正一脸杀气阴沉的盯着他，咬牙切齿，一种处于爆发状态的愤怒。 但是在看到自己的空间魔法，被银黑骑士‘无效’之后，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 “这是暗……暗誓书！？” 不对—— 那不是‘暗誓书’的力量。 那月迅速反应过来，冷静思考。 这种无效魔力的能力，和她口中‘暗誓书’极为相似，但还是有着些许的不同。 何况，使用暗誓书的那个魔女——仙都木阿夜，已经被她关押在监狱结界之中，不可能出来作恶。 骑着银黑飞龙的骑士呢喃了这一句，幽暗的眼眸露出冷酷杀气，对于所谓的空隙魔女也有一定的忌惮。 黑色极光帘布产生，骑士与飞龙在阴影中消失。 最终只留下一句话—— “交出葛莲妲，否则……三日内摧毁弦神岛，鸡犬不留！” 这句不像是人类嗓子里发散出来的声音，让人如冰附体般打起冷颤。 冒着大火的弦神岛市区中心，攻魔官们忙碌扑灭大火。 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遭遇袭击，上百弦神岛市民出现伤亡，对方这是在和整个弦神岛宣战！ 从这个黑夜开始，被诅咒的虚假大地——弦神岛，再次不平静起来。 ◆ 在飞龙骑士袭击弦神岛本岛市区一个小时后。 作为特区警备队总教官的那月，正位于特区警备队中，查阅关于银黑骑士口中关于‘葛莲妲’的资料。 一查下去之后，差点破口大骂。 坂柳！又是混蛋坂柳！ 为什么总是有她？ 好事一个没有，坏事全跟她有关！ 这是诅咒吧！ 神绳湖灾厄事件中，狮子王机关剑巫羽波唯里与神秘龙族葛莲妲逃离战场，飞往弦神岛方向，被坂柳有栖护卫救下，目前未知龙族少女葛莲妲正在坂柳别墅里居住。 这位龙族少女葛莲妲，受到圣歼派重视，这才有了今晚的弦神岛市区袭击事件。 还有狮子王机关的，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带着龙族飞哪不好，为什么偏要飞弦神岛这里？ 机灵过头了吧。 “南宫老师。” 在特区警备队的私人办公室中，正在查阅有关于圣歼派资料的那月，突然听到这一句。 寂静了刹那后，仿佛记忆产生断片，让人有种不适应感，一个拥有老实气质的女学生出现在那月面前。 作为三圣之首的闲古咏，绯稻无声无息潜入特区警备队，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 “三年级的闲同学，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月下意识警惕起来。 “放心，不是为了白业老师的事情。” 看到那月紧张的心态，绯稻微微一笑。 那月见到绯稻微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话说……这女人以前有这么笑过吗？ “放什么心？我和老白很清白，啥都没做过。” “在办公室接吻这种事也没做过吗？” “当然没——”那月咳嗽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不满看向绯稻：“你监视我？” “抱歉，偶尔路过看到了，我也不知道南宫老师在白业老师怀里睡了一上午的事情。” 那月看着微笑自然的绯稻，两个朴素的麻花辫，全身上下一种老实安静的感觉，但这平凡的形象，却让那月背脊寒气直冒，这位三圣之首该不会在后面用含笑的眼睛盯了她一上午…… “其实……那是工作……” 这么说那月自己都不相信。 “我那天和南宫老师你已经友好谈过了，所以不用特意解释什么。按照白业老师的话说，就是缘分吧。” 绯稻摇了摇头，话题揭过。 “那你来是……”那月有所猜测。 “关于圣歼派的事情。” 绯稻表情慎重了一些。 “你知道什么？” 那月松了口气。 等等，我也是正牌女友，为什么我会心虚？ “关于圣歼派，南宫老师知道多少？” 绯稻不答反问。 “他们从事于歼灭魔族行动，信奉咎神该隐……很早以前就该定义为国际罪犯了吧，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被夜之帝国剿灭，可见势力根深蒂固，隐藏极深。” 那月将自己知道的，还有从资料上看到的东西，一下子说出来。 以前没和圣歼派的人打过交道，而且圣歼派在过去也未对弦神岛出手，所以对于这方面的情报，那月知晓不是特别多。 “但有一点很奇怪不是吗？” “什么？” “从事于歼灭魔族行动，却信奉咎神该隐。要知道，该隐是魔族始祖，若是以歼灭魔族为最终目标，这和信奉咎神该隐，明显是有冲突的。” 绯稻指出这一点。 “是这样没错，这群疯子到底要干嘛？” 如绯稻所说，该隐是魔族的始祖，若是以歼灭魔族为行动目标，信奉咎神该隐的圣歼派，不是要打自己的脸吗？ 这种自相矛盾的做法，让那月满心疑惑。 “神绳湖发生的战斗，南宫老师目前知道什么？”绯稻问。 她对于圣歼派的突然来袭，也感到莫名其妙。 但隐隐觉得，圣歼派在策划一个非常恐怖的计划。 波及到的不只是弦神岛这个远东魔族特区，恐怕连夜之帝国也无法幸免于难。 目前情报太少，无法推测出圣歼派的具体目的是什么。 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对龙族女孩‘葛莲妲’异常重视，甚至不惜大动干戈，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对弦神岛展开魔导恐怖袭击。 而神绳湖灾厄结束，是十几个小时前，还是凌晨时分发生的事情。 除了当事者之外，很多情报还未详细整理出来，加上本土政府有所隐瞒，特区警备队得到的只有最基础部分。 因此那月对于其中详细过程了解不是很多，知道葛莲妲在弦神岛，还是刚才查阅过资料才知道这回事的。 “我知道的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月紧绷着脸问。 “那头名为葛莲妲的龙族女孩，是从圣歼遗产‘黑壳’中出来的，在白色庭园与本土政府开战之际，有圣歼派武谍人员潜入其中，想要带走黑壳中的龙，但出现了诸多意外，导致龙落入了坂柳评议员手中。” “名为葛莲妲的龙……她是弑神兵器？” 那月神情沉重。 “不清楚，很可能是弑神兵器的一种类型。但具体能力未知，可能和异域有关吧。” “异域？” “就如同南宫老师曾经面对过的‘暗誓书’一样，可以把魔力消除，但其本质与暗誓书不同。那里是咎神该隐被放逐的大地，亦是‘圣歼’之后失去神明所统辖的虚无世界。” 那月想到之前和银黑骑士交手的时候，有一种和‘暗誓书’相同能力的黑色帘布，消除了她的空间魔法。 认同了绯稻的说法。 这个世界的魔法等超然力量，是咎神该隐一手带过来的，那么所谓的‘异域’，就是咎神该隐力量所不及的虚无之世界——亦是不存在魔力等能量的世界。 让她空间魔法无效的漆黑极光，是‘异域’世界流泻而出的痕迹现象。 “这和那个叫做葛莲妲的龙有什么联系？” “不清楚。目前正在调查之中，但能够确定的是，圣歼派的目的是葛莲妲，葛莲妲可以协助他们完成某个计划，这可能也和‘异域’、他们的最终计划相关吧。为此不惜摧毁弦神岛。” “这群混蛋！” 那月银牙紧咬，她想到的是之前弦神岛象征——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被炸，上百名民众死伤，十几人当场被炮火夺去生命，其余目前正在医院中进行抢救。 这种公然恐怖袭击的极端行为，明显是不把弦神岛放在眼中。 “南宫老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派人去找圣歼派在弦神岛的巢穴，然后连根拔除。如果是让魔法与眷兽等异常能力无效，纯粹由科技生产出来的武器，一定是他们的弱点所在。” 那月态度坚定。 不管圣歼派目的为何，公然在弦神岛搞出恐怖袭击，那月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群极端主义者。 “那请南宫老师小心一点，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也会在暗中协助调查。” 将葛莲妲带入弦神岛的，是他们狮子王机关的剑巫，于情于理都无法坐视不理。 何况，圣歼派目的不纯，谁也不知道他们一旦攻陷弦神岛，得到龙族女孩葛莲妲之后，会产生什么恶劣后果。 能让他们不惜一切也要夺取的龙，那里面一定有问题。 和咎神该隐扯上联系的，就不能够抱有轻视心理。 “知道了。” 有狮子王机关加入最好不过，至于责任过问，那是剿灭圣歼派之后的事情。 由弦神岛外交部和狮子王机关进行交涉，与那月这个特区警备队总教官无关。 “那么，我暂且告辞了。” “等等……那个……” 那月声音微许迟疑。 “还有什么事吗，南宫老师？” 绯稻转过头笑着问。 “不是，那个，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张脸啊。” “怎么，笑起来很难看吗？难道很不自然。” 绯稻疑惑眨了眨眼睛，手掌摸着脸皮。 “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现在样子有点……” ‘可怕’两个字卡在那月喉咙里没吐出来。 “大概是想要转换一下心情吧。和白业老师每次交心之后，我觉得笑一笑心情可能会变好，我就试着朝这方面做了，看来果然不太行吗……” 绯稻顿足沉思，认真思考着。 “……” 问题源头原来出现在这里吗？那月嘴角抽搐了一下。 “算了，随你怎么来吧，反正也没什么。不过，作为狮子王机关三圣的你，也会有压力吗？” 那月好奇问了一句。 “当然啊，就算是三圣，我也是个十八岁的女生，也需要解放一下心中的沉重压力。” 绯稻叹了一声，偷偷嘀咕一句。 三圣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压力，需要找人疏通情绪。 目送着绯稻在寂静的氛围中离开，那月不得不叹服时间能力的强大，与自己所御使的空间能力一样神秘无形。 这次有她入手，处理圣歼派应该会容易一点吧。 不过也不能够大意，圣歼派能够在三个夜之帝国这么多年的围剿下，依然能够在世界上根深蒂固，他们在暗中积攒的势力，即使不如夜之帝国，也不会相差多少。 关键是那个‘异域’的痕迹入侵能力，让那月这种纯依靠魔法战斗的人，束手无策。 ◆ 三日内摧毁弦神岛—— 这是圣歼派恐怖分子留下来的威胁之言。 在袭击了弦神岛管理公社大楼，接在在本岛市区中心展开无差别炮击，致使上百人出现伤亡，街道与附近的大厦都受到轻重不同的损伤。 可以说，这次的事件比起黑死皇派暴动事件，性质恶劣程度等同。 但危机程度，要在黑死皇派之上。 黑死皇派充其量只是兽人之中优等主义者，而且主力部队，在很早之前就被第一真祖所在的战王领域摧毁，只剩下少部分的势力在弦神岛上，借助诸神兵器搅风搅雨。 而圣歼派不同，是同时受到三个夜之帝国通缉，至今还能够保持神秘强大的偏激者犯罪组织。 成员由人类构成，掌握大量世间中所不允许的强大式神具，拥有完整的组织结构。 担任特殊攻魔连队总指挥的安座真，便是圣歼派的武谍部队成员之一，可以想象，这个组织的强大，渗透力十分强大。 难保弦神岛之中，不存在圣歼派的暗子。 他们主张魔族威胁论，以消灭魔族为最终目标。但其真实目的未知，行事保持神秘风格。 在圣歼派成员发动侵袭之后，行动起来的不只是特区警备队，连弦神岛防御人为魔导灾难的自卫队也一并启用，找出圣歼派在弦神岛的落脚地点。 并且人工岛管理公社发布命令，所有商场、饭店、学校、公司……三在日内全部停止运作。 在弦神岛所有区域的街道上，只剩下特区警备队与特区自卫队的攻魔官在街道上搜查警卫，军用直升机飞翔在弦神岛市区上空，从上方进行监测。 ——凌晨七点，白宫科学机关。 一名铁灰色质感长发的十一二岁女孩正在未来现代化风格的发亮走廊上开心奔跑着。 她此刻穿着一件纯白色精密检查用的病号服，除此以外，不要说T恤衫，连里面的内衣裤都没有穿上。 她光着一堆白嫩剔透的脚足在明亮走廊上奔跑，于是纯白色的病号服就轻飘飘的掀起来，这样子看来，连大腿根位置都露出了一小部分。 然后走廊上传来焦急的喊声—— “葛莲妲！” 还穿着一身女子学校的校服，少女中齐肩短发的发型给人一种清爽与秀美的印象，偏向两侧的刘海用缎带型的发夹打理的整整齐齐。 狮子王机关剑巫——羽波唯里在走廊上追赶奔跑着的葛莲妲，一边还要在地上捡着葛莲妲身上掉落下来的内裤与胸罩。 “唯里~唯里~” “等等……呼——等一下啊，葛莲妲，先把衣服穿好，要被看到了！” 唯里看着葛莲妲只穿着一件白色病号服，连内衣裤都没有就在走廊上奔跑，还好现在走廊上的只有护士，但也都向唯里和葛莲妲投来诧异的视线。 “快追我~快追我~我要跑喽~” 葛莲妲嘻嘻笑着，那样子是在嘲笑唯里的缓慢动作。 虽然是个孩子，但葛莲妲的体质确实货真价实的龙族，在体能方面，即使是神兽化的龙族都比不了。 “等一下啦——先把衣服……穿上……” 唯里要哭出来了，终于体会到照顾小孩的困难了。 葛莲妲在熟悉环境之后，简直是太爱闹了。 “等等，前面有人——” “啊！” 葛莲妲没有注意前方，一下子被磕到了，茫然的跌倒在地上。 被她撞到的人，也同样痛叫了一声，坐在地上。 那是一名穿着彩海学院女生制服的少女，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张美丽的脸孔，背后背着一个吉他盒，很可能是学校里面的音乐部少女吧。 虽然吉他盒里面放着的不是演奏音乐的东西，而是用来杀戮魔族的攻魔武器——破魔圣枪雪霞狼。 被葛莲妲撞倒的少女，正是雪菜。 “雪菜，你没事吧？” 和她一起过来的夏音，慌慌张张过去扶起雪菜，关心看着她。 “没事，胸口被磕到了而已……” 雪菜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掸去衣服上的灰尘，随即和夏音看向撞过来同样倒在地上的葛莲妲。 “诶？没见过的生面孔呢……” 雪菜在这里生活也不短时间了，对这里的工作人员大多熟悉，而且这个地方，也不允许这种小孩子过来参观捣乱吧。 难道是某个工作人员的家属？ 但这个气息是怎么回事？ 雪菜可以感觉到在葛莲妲身体内，蕴藏着一股十分可怕的魔力。 这种魔力的强大，比起她的师父缘堂缘还要强大。 “你是……” 夏音也看向葛莲妲，对这个陌生的女孩感到好奇。 是新来试做‘模造天使’的素体吗？ 夏音同样感受到了葛莲妲身上的怪异之处，真是奇怪呢。 “雪菜！？” 看到葛莲妲撞倒的少女，跑过来的唯里顿时惊呼出口。 她有一段时间没和雪菜见面，但也不至于两三个月就把对方忘记，以前在师父缘堂缘手下学习时，倒是经常见面呢。 “唯里？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 雪菜看到唯里出现在这里，也是错愕了一下，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也是？我是按照坂柳小姐的要求，带葛莲妲过来检查身体的。” 对于雪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唯里感到疑惑。 “啊，原来不是啊。坂柳秘书官吗？差点忘记了，你好像之前在那里担任护卫来着。” 雪菜明白了过来，唯里不是‘自己人’，险些说漏嘴。 唯里在坂柳那边，按照狮子王机关的吩咐在坂柳身旁充当护卫，这件事雪菜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唯里这个过去的同伴突然见面，该说是巧合呢，还是必然的结果？ 唯里重新见到雪菜也挺心情复杂的，但看到雪菜很多地方都和以前没变，不如说脸上的神情坚强了很多吧，以前从外表看上去就有一种冒失和好欺负的印象。 在离开狮子王机关之后，雪菜生活得很好。 唯里一边代替葛莲妲向雪菜道歉，一边帮助葛莲妲穿上掉落下来的内衣裤。 雪菜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关系，而是看向令自己颇为在意的葛莲妲：“这个孩子是……” “她叫做葛莲妲，是我的朋友。” “这样啊。”雪菜点了点头。 “她是？” 唯里注意到夏音，这个拥有湛蓝色双瞳，外貌圣洁美丽，一脸温和微笑的天使少女，十分在意她的存在。 “你好，我是雪菜的朋友叶濑夏音，叫我夏音就好了。” “你好，我是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唯里站起来，对着夏音这个让她很舒服的少女笑着。 “唯里，这个孩子是怎么了吗？要过来检查身体？”雪菜目视葛莲妲那天真的稚气容颜。 而且，葛莲妲这个名字……雪菜心思活跃起来。 没记错的话，深夜时分，恐怖分子袭击弦神岛市区，就提到过这个名字。 她昨晚也在救助行列，从特区警备队人员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 “其实这孩子是……” 唯里吞吞吐吐，说出了葛莲妲的身份。 “龙！？” 雪菜和夏音张大了嘴巴，吃惊的看着葛莲妲。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传说中灭绝已久的龙，真是新世纪的大发现。 葛莲妲怯生生躲在唯里身后，亮亮的钢铁色眼睛一眨不眨，有着怕生与警惕的意思。 “那……查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根据检测人员说，龙族的细胞在这个时代没有样本，只能参照一下原生态的飞龙细胞，但龙与飞龙终究不是同一个生物，差异性很大，分析起来很麻烦……想要得出可观的结论，可能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保守估计。” 唯里也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她在狮子王机关学习到的，大都是跟战斗相关。 至于生物研究学，她一点都不了解。 但葛莲妲在之前，又受到过多次袭击，保守起见，她觉得按照坂柳的意思，来白宫科学机关的研究部检查一下身体比较好。 弦神岛作为魔族特区，在很多科学领域，都有世界第一流的水准。 只不过葛莲妲的种族是龙，而关于龙的存在，在很早以前就灭绝，不存在于世界。 至少弦神岛与白宫科学机关，对于龙族生物的样本采集，没有多大作用性，研究进程缓慢，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 葛莲妲的出现，对于任何势力，都是一个空前的大宝藏。 提到龙族，就会想到他们威严与强大，还有作为宝物守护者的传闻。 “这么困难吗？” 雪菜不知道真白夜宫的科学技术水平，但至少在很多层面上，都领先于这个世界。 “是啊，葛莲妲不属于现今已知的任何进化系统的新生命物种。好像在葛莲妲的DNA之中，还有魔术加工过的痕迹。似乎是这么说的。” “那不就是和人工生命体一样？” 雪菜与夏音更为惊讶。 人工生命体……龙族？ 人工制造出来的龙族？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能够做到？ “是啊。” 唯里苦笑着。 以现有的技术，创造一个正常的人工生命体都很艰难，代价高昂，更不要说龙族这种传奇性的生物。 古代天部的科学技术，还真是可怕得吓人。 世界几千年的历史进程，都无法与其媲美。 无论是弑神兵器，还是人工龙族……这都是令人瞠目结舌的科学技术，难以想象古代天部的智慧，是何等发达。 “雪菜你们是来……” “我来是陪夏音检测身体的。” 模造天使完成率越来越接近完成体，相信很快就可以投入实际使用了。 因此，最近的检查频率也密集了许多。 “回头见。” “嗯，再见。小心一点，唯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晚的事情和这个孩子有关。” “昨晚？” “咦，你不知道吗？”这下轮到雪菜惊讶了。 “没有，我昨晚睡得很死，早上起来，就坐坂柳小姐准备好的车子和葛莲妲来到这里检查了。我还想问，为什么今天早上就有那么多直升机飞在天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看着唯里那迷迷糊糊不知情的样子，雪菜无奈叹息一声。 在唯里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总之，去网上查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弦神岛已经全面封锁，港口与机场全部戒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弦神岛。” “啊？” 听到雪菜这么说，唯里呆了呆。 “这个人很像一开始我认识的雪菜呢。做事情冒冒失失的。” 目送唯里与葛莲妲离开，夏音湛蓝色的纯净瞳孔里充满笑意。 “呃……我现在不是已经改过来了吗？” “但是早上起来，喜欢裸体在家里走动，这个习惯还是没改啊……那个时候又忘记穿衣服了吧。” 雪菜脸部通红了起来。 这个时刻，外面忽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打断了雪菜和夏音的交流。 雪菜与夏音脸色微变，仿佛间猜到了什么，冲出白宫科学机关的研究大厦。 在距离大厦前方四五百米处，骑着飞龙的银黑骑士正对着保护葛莲妲的唯里进攻，周围还有数个钢铁化的骸骨巨怪，包围上去。 “雪霞狼！” 雪菜眼中厉色一闪，身影如电光般冲刺出去，单手持枪，灵力灌入握在手上的银枪内，在枪尖位置分散开三道利刃，上面闪烁着七个大小不同的湛蓝色魔法阵，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处于全面启动状态。 身体像疾风似的掠出，其中一个骸骨巨怪抬起巨足，想要把雪菜的血肉之躯踩烂。 轰的一声，地面破碎。 雪菜不知何时从地面消失，脚踏在骸骨巨怪的肩膀上，目光锁定在飞龙背上的银黑骑士。 弯膝蹬足，脸庞闪现无比的坚毅之色，身体带动飓风，加速冲向银黑骑士，柔黑的发丝飘舞在眼前，全金属制的银色长枪全力突刺。 银黑骑士嗤笑一声，那样子是在嘲讽雪菜的不自量力。 虽然他只是圣歼派中微不足道的武斗人员，但只要有这副式神具，掌控着异域的力量，即便是吸血鬼真祖级别的眷兽也拿他没办法。 圣歼派的力量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 漆黑闪烁着青白色光芒的幕布在面前产生，以此来抵挡住少女那可笑的一击。 他同时做出投射手中骑士长枪的准备，在少女被弹开的瞬间，他预料到了一口气结束战斗的胜利场景。 ——少女纤细美丽的身体，会被他用骑士枪从胸口穿过，温热的鲜血铺面大地，诅咒这片虚假的大地。 去死吧！默念着一声，银黑骑士手中紧握着胜利的宣言。 “呃！？” 错愕，诧异，震惊，不解。 漆黑极光产生的幕布被雪菜手中的银色长枪破出一个大洞。 银色枪尖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在那千钧一发之间，银黑骑士错开身体，以整个右臂被斩下为代价，滚落出石油一样的黑色液体，溅洒在空中，身体从飞龙上重重摔落下来，狼狈不已，对着还在半空未下来的少女狂躁咆哮着——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不可能的！竟然直接斩开了‘异域’——” 少女在空中转动身体，银色的闪电从手中飞出。 银黑骑士身体踉跄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在雪菜手中以强韧的臂力射出，贯穿银黑骑士胸膛，开出一个漆黑流出石油的大洞。 银色长枪斜入地面，将银黑骑士的身体撑住不倒，痛苦的支在那里，不能动弹。 （PS：我就问一句，你们什么时候产生了神绳湖之战是高、潮的错觉？） 第三十九章 圣歼派覆灭战（二） “回来！” 银黑骑士发出痛苦的哼声。 钢铁色的骸骨巨怪踩踏柏油路地面，每走一步都造成恐怖的裂痕。 雪菜正要上前阻止，猛从旁边飞来大量的黑色炮弹，让她退避开来。 炮弹击中地面，无数碎片飞散。 同样是一名骑着飞龙赶来支援的银黑骑士，用手中银黑骑士枪违背物理法则发射出火力凶猛的炮弹。 原先被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打破胸膛的银黑骑士，只见他臂上护手与返回的几头骸骨巨怪接触，立马把几头骸骨怪物身躯分解成诡异的漆黑流体。 得到‘资讯’力量的回归增幅，胸前的黑洞便被粘稠的黑油填充，恢复完整。 人也勉强脱离雪霞狼的束缚，用忌惮的幽暗视线凝视雪菜，似乎要把她的样貌深深牢记在心中一般。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还真是可怕的武器，连异域都能够斩破……可惜，世界一切都会回归历史的原点，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狮子王机关的叛徒剑巫！” 负伤的银黑骑士放出狠话，跃到飞龙背上。 看着雪菜正要过来追击，缓缓摇了摇头，用手中的骑士枪指向某个地方，冰冷庄严的话语从喉咙中滚出—— “看清楚那里，是吾等共同理想之地！新世界……亦将会在这里诞生！” 雪菜顺着那名银黑骑士的骑士枪所指方向看去，心中大吃一惊，瞳孔中出现惊讶之色。 漆黑—— ◆ “那月酱？” 在弦神岛港口，刚下船的古城等人，就看到二十六岁的幼女魔女出现在那里等待他们。 在那月身旁，还有诸多特区警备队攻魔官跟随，手里拿着放开保险的机枪，随时可以进入战斗之中。 战斗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你个笨蛋，为什么不在本土多待几天？” 那月双手叉着腰，一脸不满瞪着古城等人，这群人难道不知道弦神岛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要在本土那里多待几天？还有这是做什么？怎么天空好多直升机，发生什么事了？” 古城看向弦神岛上空出现大量军用直升机，加上那月等特区警备队攻魔官全副武装姿态，心中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弦神岛……又出事了吧？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诅咒的魔族特区可不是玩笑哦，傻小子。” 晓牙城也跟着一起回来，他怀里抱着因为灵力损耗过度，到现在还处于昏睡当中的女儿晓凪沙。 “唯独不想被你这个霉运缠身的人说。不过你们怎么是登上港口的，我记得周围海域已经被封锁了道路才对？” 那月疑惑问了一句。 “当然是因为我喽，我最爱的第四真祖要回家，这种事我当然要全力配合才行啊。” 白色西装的贵族青年——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带着优雅迷人的笑容从最后面走来，在他身旁还跟着两名吸血鬼少年，是他的贵族从属。 “幸不辱命，空隙魔女，我可是把第四真祖安全带回来了。” 瓦托拉对着那月轻轻弯腰行礼，笑容满面。 “我情愿你现在把他扔出去。”那月咬牙切齿：“我不相信你没有得到弦神岛现在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 如果是瓦托拉这个家伙，那些在海上拦截部队，自然不敢阻拦瓦托拉的船。 但明知道弦神岛此刻出现了巨大变故，在归途中没有转变航向，肯定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故意没和古城父子说明。 “什么，弦神岛被恐怖分子袭击？” 瓦托拉还没回答，古城就已经惊呼出口。 距离上次黑死皇派暴动，还没过去半个月吧，恐怖分子再次看上了弦神岛？ “是啊，不过这和你无关，我现在派人把你送回本土，去你祖母那里避难。” 弦神岛目前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那月可不敢把古城放在这里，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把古城送回本土避难，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本来局势就够糟糕了，她可没功夫一边和恐怖分子战斗，一边保护自己男朋友时，还要保护古城这个第四真祖。 她现在甚至有种把男朋友也一并扔出弦神岛的想法。 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来帮忙吧。我虽然没有觉醒完整的眷兽，但依靠部分眷兽能力，也可以发挥作用。” 古城这么说，握紧拳头，证明他下定了决心。 让那月与晓牙城十分诧异。 这还是那个笨蛋学生/儿子？ 那月和晓牙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阿古罗拉。 与古城孽缘纠缠不清的人工吸血鬼少女。 “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没什么比成长起来的男人更让人感到欣慰了，不愧是我爱上的男人，我全力支持。” 瓦托拉这时高兴的拍掌。 那样子像是看到餐桌上摆放极品美食，准备狩猎的捕食者。 “唯独不想被你这样说，我取向很正常啊。” 古城苦笑着。 瓦托拉的热情让他难以招架，实在接受不能。 “虽然很想和你探讨一下男性之间的爱，但似乎情况不允许呢，圣歼派这次还真是出动大手笔了……” 瓦托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好看的眉头皱紧。 对于吸血鬼而言，那是足以称得上克星一类的东西，体内的鲜血都在躁动。 不只是瓦托拉望到了，那月也看到了，古城与晓牙城同样神情严峻。 那令人不安的氛围，只是望上一眼，心情也会跟着焦躁起来。 漆黑—— ◆ “启动吧——” 弦神岛区域某个‘界点’。 为异域侵蚀的领地。 漆黑的帘幕遮掩住世界的本来光辉。 或者说，这就是他们眼中，世界该有的真正形态吧。 上百位穿着银黑服饰人员，面目用幽暗的面具遮挡，站立在漆黑极光笼罩的大地，如同朝圣者的集会，有别于人世的力量从他们身体上散发。 地板上刻印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中有着无数个同心圆与其余的怪异形状，还有以现代文明难以解读的古代咒文。 目标是拥有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魔族特区——弦神岛。 在蔚蓝无尽的海域上，漆黑斑点浮现，相对于那庞大的土地而言，这是微不足道的部分。 位于弦神岛五个方向的漆黑斑点，进行对接，在海面上划出漆黑的线，刻画出一个超巨大的黑色五芒星，将弦神岛区域全部笼罩进在五芒星之中。 漆黑的云光从黑暗五芒星上浮现，慢慢虚浮上天，漆黑之中只闪烁着青白色的光亮，呈现出来的是虚无的世界。 以这片虚无的世界吞噬弦神岛。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数不清的军用直升机飞向边缘，上面的攻魔官拿出机关枪，从里面打出特殊合金子弹，结果在触碰到‘异域’力量的瞬间，好像是融化于水中，最终什么都不剩下。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要多久就可以完成覆盖弦神岛的仪式。 这个时候，弦神岛的人才意识到，圣歼派所说的威胁言论，并非只是威胁言论。 他们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 “那、那是什么？把弦神岛要包围起来的东西？” 唯里紧张搂着葛莲妲入怀，声音里有所动摇。 包裹在弦神岛周围的黑暗幕布，给人一种不祥征兆的开端。 那一定是在预示有什么灾难即将发生。 “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弦神岛接下来不会平静了。” 雪菜对于‘异域’的理解也是一知半解，但雪霞狼的力量，似乎可以撕破的样子。 不过这种事雪菜没有半分把握。 因为扩张在弦神岛四周的‘异域’力量太强大了，刚才被她打败的银黑骑士，与之相比，说是婴儿一般的力量也不为过。 或者差距更大。 “雪菜，现在怎么办？” 唯里知道敌人的目的是葛莲妲，但她不会把葛莲妲交出去。 不说是她，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葛莲妲交出。 圣歼派急于需求葛莲妲的力量，要是让他们得到葛莲妲，这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何况，圣歼派突袭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致使百余民众出现伤亡，这让弦神岛全体高层震怒，恨不得将他们抓出来碎尸万段，这个时候怎么会向恐怖分子屈服呢？ 必须斗争到底。 “回坂柳那里，接下来哪里都不要离开。在那里，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到这个孩子。” 雪菜望向一脸害怕的葛莲妲，因为之前的事情，对于银黑色的神秘人，葛莲妲本能出现产生畏惧心理。 紧抓着唯里的衣服不放，从那里找到一丝安全感。 “好。” 唯里郑重点头，手中握着展开解放姿态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不确定之后的道路中，会不会有人过来袭击。 “雪菜，你们没事吧？” 夏音跑过来问。 “没事，接下来我要和唯里，送葛莲妲到坂柳那里，之后还要去完成本职工作。抱歉，夏音，今天好像不能和你一起去检查了。” 雪菜歉然。 本来打算陪夏音检测完身体，之后再去上岗工作，但是此刻出现了这件事，她也不敢让唯里一个人回坂柳那里。 “没关系，你们路上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帮助你们战斗。”夏音理解点头。 反正她和雪菜每天晚上睡在一起，本来她也打算一个人过来检测身体，是雪菜主动要求过来的。 “好吧，到时候再说。” 看到夏音一脸坚定的样子，雪菜也没一口回绝。 与夏音分别之后，雪菜和唯里准备一同护送葛莲妲返回坂柳别墅。 之前的车子被圣歼派人员毁掉，只能再找新的车子过来。 “那个……雪菜……”唯里欲言又止。 “什么？” 看到唯里吞吐着的表情，目光往外盯的雪菜。转头疑惑望过来。 “为什么你要离开狮子王机关啊？我听师父说……” “别想太多了，唯里，我离开狮子王机关既有外在因素，也有内部因素……”雪菜苦笑着。 面对曾经好友的问题，她还真的没办法说出一些事情。 她并未怨恨过狮子王机关，即使知道了那件事之后，她也只是心里不舒服，但要说怨恨……这种情绪是没有的。 再怎么样，那也是自己待过很多年的地方，心中认可为‘家’的地方。 “总觉得雪菜你成熟了好多……” 唯里把葛莲妲搂抱在怀里，有这种感觉。 雪菜在她印象里一张是个行动冒失、脸上毫无防备的女生，然而现在她稚气未脱的美丽脸上，多了几分认真之色，整个人都比以前成熟许多。 刚才雪菜和银黑骑士战斗的过程，也让她很吃惊，雪菜变得比以前更加强了，不是一点点的变强，是呈现一个跨越式的增长。 “人总是会成长的吧。唯里也是。” 以雪菜这个年龄的女生说出这种话，有种故作老成的感觉，但由雪菜说出来，却意外的合适。 “诶？” “唯里这是当妈妈了吧。” 雪菜看向龙族女孩葛莲妲乖巧依偎在唯里怀中的画面，露出微笑。 “这个……不是……葛莲妲是我朋友，才不是那个……” 唯里慌张辩解起来，但给人就是这么回事。 随后，唯里解释了一下自己带葛莲妲怎么来弦神岛的，还有违背狮子王机关三圣命令的事情。 雪菜盯了唯里一眼说：“你后悔吗？” “后悔倒没有，感觉很愧疚上层对我的悉心培育，我辜负他们的期望。” 唯里这么说给雪菜听。 救走葛莲妲这件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后悔过，她只是愧疚自己身为狮子王机关剑巫，违背上级命令这件事。 她以后在狮子王机关的路会很不好走。 “说不定这正是他们期望的呢……”雪菜说。 “啊？” 这是上级期望的？唯里不明白雪菜为什么这么说。 “你迟早会明白的。只要……” “只要什么？” “没……就当是我自言自语吧。” 雪菜没和唯里多说，她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这是狮子王机关自己的事情，她如今作为叛逃人员，说狮子王机关坏话，总觉得心里有负罪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 其实也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事情，只要唯里从狮子王机关外的角度出发，肯定是可以发现一些问题与矛盾的。 大约十几分钟时间，到了坂柳所在的别墅区，雪菜三人从车上下来。 别墅附近有一支武装警备部队担当护卫工作，他们配备新型防弹衣与重型火力机枪，人数有数十人，分散在别墅四周，警惕巡逻，防止陌生人接近。 这些警备人员中，不只有人类，也有兽人与吸血鬼，原本是民间攻魔官，是坂柳花费重金雇佣而来的战斗人员，实力出类拔萃。 “欢迎回来，唯里，葛莲妲……嗯，雪菜也好久没见了。” 坂柳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书，对于外面的事情，即使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 从她还有闲心阅读书籍就可以看出，外面将要包围弦神岛的不祥之物，她内心毫无动摇。 “前一阵子才见过面吧，秘书官大人。” 雪菜面无表情盯着坂柳。 “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吗？那次也是不可抗力，其实我很想和雪菜你处理好关系呢。” 坂柳总是给人一种需要人保护的柔弱印象。 但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内心与外表不同，是实实在在的战斗派思想，进攻性很强。 “怎么敢呢？秘书官大人是近臣，我充其量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最好不要有什么来往。” 雪菜与坂柳之间浓浓的火药味，唯里都可以清晰感受得到，身体发抖。 在把唯里和葛莲妲护送到这里之后，雪菜就离开别墅，上岗工作去了。 “坂柳小姐，雪菜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唯里好奇问。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唯里是为了狮子王机关问的吗？” “才不是，我只是关心一下朋友现在的处境。难道雪菜是在做什么秘密重大的任务？” “很机灵嘛，唯里。” 坂柳对她刮目相看。 “我一向都很机灵的，坂柳小姐。” “这句话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对了，我听雪菜说，弦神岛市中心昨晚遭遇恐怖分子袭击，是为了葛莲妲来的，为什么坂柳小姐不和我说明呢？还有外面的黑暗帷幕是怎么回事？感觉不太像魔法。” 唯里想起了什么，外面浓浓的黑暗正在蔓延向上，已经看到大量密密麻麻的黑点接近反射青白光芒的黑幕，那是弦神岛的军用直升机，一名名特区攻魔官正在寻求破解黑暗帷幕的办法。 “哦……那是怕唯里过于多虑。但为了葛莲妲来这句话可不准确哦。” “咦？” 可是刚才路上的袭击，那些神秘的家伙，明显是冲着葛莲妲来的啊。 为什么坂柳小姐说这句话不准确呢？唯里迷糊不解。 坂柳拿起精致的手杖，慢慢走到窗前，微笑看向即将弦神岛的巨大黑暗幕布，眼睛里闪烁着聪明的光芒。 “弦神岛是建立在圣域条约背景下的魔族特区，在这里生存的人类与魔族，大部分都和平共处。而圣歼派自始至今所宣扬的宗义，都是以针对魔族为准则。对他们而言，弦神岛是完全背弃人类的一方吧，在他们这些偏激分子眼中，让人类与魔族和平共处的魔族特区，就是必然要铲除的异端势力。” 在这个世界很多国家地区，魔族与人类的生存关系并非友善。 魔族认为人类是孱弱、无耻、卑鄙、怯懦的象征。 人类则认为魔族肮脏、粗暴、野蛮，空有力量的莽夫。 这种歧视与贬低至今都仍未消除干净。 所以坂柳很佩服第一真祖的远见。 熟读这个世界历史的坂柳明白，人类因为天生孱弱，所以学习科技，改变自身被魔族压迫的命运，奋起反抗。 魔族因为天生强大，鄙视人类手中所谓的科技，不值得一提。 所以在至今七十多年前的时代，人类与魔族的战争未见消除。 野蛮的魔族尝试到了人类科技的可怕，损失惨重。 但相对的，人类处境也未必比魔族好到哪里去，有些魔族的个体力量，超越了那个时代科技所能抵抗的程度。 吸血鬼真祖，神兽化的魔族……等等，强大的魔族可以一敌一国，这是人类科技暂时无法触及到的恐怖境界。 按照历史进程，未完成先进科学系统的人类，最终被魔族消灭，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实。 但第一真祖力排众议，否定了魔族的期盼，与人类议和。 他采取了温和对待人类的措施——圣域条约签订，成立呢喃庭院，以吸血鬼真祖为首的国际会议组织。 与人类共识成立魔族特区，企图让魔族与人类一体化，让人类研究魔族的强大原因，魔族则向人类学习知识，研究人类的科技、文化等。 一直到如今这个时代，夜之帝国的地位更加超然，人类研究魔族未有实质性的进展，无法做到和真祖抗衡。 然而魔族却把人类的科技学得八九，加上魔族本身具有的优越天赋，在某方面技术要远远领先人类。 第一真祖建立了一个为魔族服务的秩序统治。 呢喃庭院现状便是最好的说明。 世界大势已牢牢掌握在魔族手中。 魔族的过于强势，引导了一部分人类的极端不平衡心理。 这些思想极端的人类联合起来，慢慢形成组织，便是今日所谓的圣歼派。 他们敌视一切与魔族相关的事物。 他们对弦神岛这个魔族特区发动袭击，不是突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对于坂柳的言论，唯里仍然不太理解，但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坂柳小姐的意思是……葛莲妲只是他们进攻弦神岛的其中一个诱因？” “没错，葛莲妲只是一个让圣歼派发动恐怖袭击的诱因，没有葛莲妲，他们也会迟早对弦神岛出手。目前是要确保葛莲妲的安全……你路上遇到圣歼派的人袭击了？” “是的，不过幸好有雪菜帮助，总算是把他们打退了。他们使用的能力真是奇怪，我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 这让唯里有些气馁。 她也看得出来，圣歼派使用的武器十分特别，能够无视改良型六式降魔剑的空间断层攻击。 “能这么快查出我这边的信息，看来圣歼派对弦神岛的渗透程度要在我想象之上。” 坂柳若有所思。 在她看来，圣歼派给出一个三日时间的期限，应该是为了准备什么，或者还是有所忌惮弦神岛的武装力量。 毕竟她身边有一个能够和第一真祖扳手腕的强大护卫，这件事已经不算是隐秘。 圣歼派能够隐藏数十年没有被夜之帝国清剿，他们的情报收集能力必定不差，对她这个新上任的弦神岛评议员肯定有所关注。 另外还有空隙魔女等顶尖攻魔官，想要一口吃下魔族特区弦神岛，没有万分周密的行动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下一步他们会怎么做呢？ 圣歼派要如何高效有利在三日内完成他们希望的布局，在与弦神岛战斗之前占据绝对主导权，这是他们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坂柳必须换位思考一下，圣歼派要如何利用好这三日时间才是最关键的。 换做自己是圣歼派的领袖，自己要如何在三日内完成一个完美布局？ 外面笼罩弦神岛的黑幕看上去吓人，但坂柳知道这只是一个前奏，就如同昨晚袭击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只是为接下来的某个杀招铺垫道路。 而这个未献祭出来，仍在蓄势待发的杀招，才是最为致命的一点。 “这样下去，感觉弦神岛会彻底混乱起来呢。要是能立刻找到他们的巢穴就好了。” 唯里下意识说了一句。 弦神岛被这么可怕的黑幕笼罩住，攻魔官都会紧张，那些普通居民更不用说明了，他们内心一定十分震怖慌乱。 坂柳听到唯里的小声嘀咕，脑子里灵光一亮。 混乱！ “唯里。” “还有什么事吗，坂柳小姐？” “我是想说，唯里你有时候真的挺机灵的。” 唯里一头雾水看过来，这应该算是夸奖她吧。 ◆ 漆黑幕布之下，一片只有虚无存在的空间。 披着银黑色大袍的神秘人，全身包裹着一身朦胧的淡白色雾气，有两只眼睛暴露出来，显现出两道暗红色的幽光，如两团来自地狱的烈火在熊熊燃烧，正以一种严厉、漠然、威严的视线正冷冷盯着跪伏在自己眼前的银黑骑士。 银黑骑士擅自出动抓捕葛莲妲的行动，让他这位圣歼派领袖异常恼怒。 银黑骑士被叫到这里来，听候审讯。 面对领袖严厉与冰冷的视线，银黑骑士跪伏低头，如同一位罪人在领袖面前忏悔自己的过错，身体颤抖。 “说一说，为什么你要擅自行动？” 领袖的声音无法辨别是男是女，声音也经过了严重的魔术加工痕迹，但无比轻柔，清晰传入人耳中。 “我想要在计划完成之前就带回葛莲妲，以助于‘资讯’的完善，能够以更好局面……” 银黑骑士颤栗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及行动目的。 “那你的行动结果如何？”圣歼派领袖问。 “都怪那个手执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狮子王机关叛徒剑巫，本来已经快要得手了，没料到她突然出来碍事，导致抓捕葛莲妲行动失败，否则现在应该……” 银黑骑士责怪某人的多管闲事，让他本来以为大好的计策落空。 “闭嘴，蠢货！” 领袖断然愤怒起来，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怒火针对下属，整个幕布空间产生了剧烈的动摇，杀机四伏。 银黑骑士身体再度一颤，所有话语咽回口中。 “也不想想为什么沼中巨龙（葛莲妲）会在那里出现，你以为没有圣枪使，行动就一定可以成功了吗？蠢货的世界里只有蠢货吗？” 领袖的目光锐利如刃，无情斩向他的身体，银黑骑士吓了一身冷汗。 “抱、抱歉……我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只有能够得到更多的‘资讯’，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 “如非我替你抹去痕迹，就险些坏了吾等大事！蠢货，这不是‘资讯’的问题，因为没有机会给你使用了！斩首谢罪吧！” 面对银黑骑士的诚恳请求，领袖不为动摇。 跨越过银黑骑士的身躯，大袍如黑云滚动，领袖的脚步不曾犹豫半分，从这里一直向前行走。 银黑骑士的头颅飞向天空，身躯与头部在动态中产生变化，开始惊人转变的融化开来，闪耀青白光芒的黑油在地面滚动，攀附在领袖身后的银黑披风上。 “跟随而来吧，死亡并非终结，这亦是包容与慈悲。” 领袖无比轻柔清晰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虚无的大地上。 为追随而来的人们指引了光与方向。 “那里哪怕是蠢货也可以安心活下去的世界，向吾等共同理想的国度进发……为了改变这世界上的一切不公平！” ◆ “哎呀哎呀，那月还真是把我当成智谋超群的军师了吗？这种活当我可干不来啊。” 在别墅里无聊陪着千瞳子和帕秋莉看电视剧的白业，在中午时候收到了那月派人送到他这里的大量文件——有关于眼下袭击弦神岛的圣歼派组织情报。 白业埋怨着那月，本来他打算这三天老老实实在家里休假，等到风头让坂柳处理了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尽管被自己的女朋友信任，这种事还是挺高兴的，证明那月信任他的头脑。 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教师，不是专业的攻魔官，以前也没从事过专业警察、侦探之类的职业。 想要从零散的情报中分析出恐怖分子圣歼派一些东西出来，这明显是在为难他这个普通历史教师。 “看来这位南宫小姐很相信你啊，白君。连这么重要的资料都给你看。” 千瞳子看着桌几上放着一大堆的资料文件，不止如此，她还感应到别墅周围有不少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活动迹象，用意不言而喻。 “只是拉我当苦力而已，说实在的，她偷懒的手段还真不少。她那边肯定和我一样，在为这些资料信息发愁。”白业这么苦笑着。 “你打算怎么做？” 千瞳子给他准备了一杯普通的白开水，水手服外面包着白色的围裙，抬头看他。 “这事情处理起来是挺为难的。有栖的办事能力虽然有些地方还很稚嫩，但也不至于把事情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白业一边回答千瞳子，一边拿起圣歼派的情报文件，不紧不慢阅览起来。 大约花了两个小时，白业就把那月送过来的情报文件阅览完毕，一个字不漏。 那边，千瞳子正在和帕秋莉看电视，偶尔会传来笑声，丝毫不为外面的事情影响似的。 别墅里面的食材至少还够五六天使用，不用担心这几天因为商店关门，导致食物不够。 突然在这时，千瞳子与帕秋莉观看的电视节目，直接跳到了弦神岛的官方频道。 “我想也差不多了，我想想……如果是我来主导，接下来的行动会是……” 白业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在分析完整个圣歼派的情报资料之后。 他就知道圣歼派的人，差不多要开始祭出一个真正的杀招了。 天空中反射青白光芒的黑幕，最远的地方差不多有几千公尺，目前已经覆盖着整片弦神岛，将这里包裹得密不透风。 但在这片奇异的黑幕包围下，并未失去所有的光明，黑幕上还好好反射出青白光芒，加上弦神岛有自己的供电设施，即使遇到危机情况，只要中枢石门地底中层不受到侵袭，继续供应半个月的电能都不是问题。 只是这样一来，无疑是让弦神岛与外界断绝。 在之前弦神岛没有采用空运方式，将居民迁移走，因为这个办法一点都不现实。 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弦神岛，拥有五十六万人口，弦神岛所拥有的载客飞机与轮船，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内转移走五十六万人，顶多是送走少部分人员，而这个少部分人员的名额有限，极少数会被优待。 电视上正有一位弦神岛的官方新闻主播出现在屏幕中，应照弦神岛官方要求，向全体弦神岛居民展开直播通告，安抚弦神岛民众们的恐慌、害怕等负面心态。 “……目前我方已经派出特区警备队与特区自卫队攻魔官调查弦神岛周边‘黑幕’状态，请各位市民耐心等待，相信人工岛管理公社的能力，很快就会解开弦神岛四周的异常状态。我们弦神岛拥有世界一流的研究技术，应对魔导灾害有着丰富的破解经验，这群恐怖分子不过是在借机生乱，只要各位市民老实本分待在家里，不要胡乱走动，扰乱治安，剩余的一切交由我们来处理即可。相信和平必定会——” 砰！ 说话之人被狙击子弹击毙了。 毫无征兆。 鲜血喷洒在屏幕上，红色刺激与绝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 相信有不少弦神岛居民在家中恐惧抱头捂嘴地尖叫起来。 紧接着电视上出现各种手忙脚乱现象与声音，随后是一片雪花出现，导致此次直播中断。 随后，还未完全除去血污的屏幕上，突然恢复画面，依稀可见一丝猩红色彩。 穿着黑色大衣的神秘人出现在屏幕中，面对所有在电视机前的弦神岛民众，红光幽暗，如地狱的烈焰在沸腾燃烧，火噬一切。 “下午好，那么从自我介绍开始说吧，我是造成弦神岛眼下局势动荡的总策划者——圣歼派领袖。” 全体寂静。 对于这一幕，可能出乎于所有人预料之外吧。 恐怖分子……再次袭击了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 而且，恐怖分子头领在弦神岛官方频道面对弦神岛全体民众，展开一场面对面的直播。 他们可以想象对方那嚣张无比的气焰，更添几分恐怖气氛。 “你们可能在困惑，在害怕，在犹豫，在敌视我这个人。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句句属实。” 他轻柔、清晰的话语响应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戾气，没有一丝邪气，如圣人一般祥和慈爱，讲述他那‘属实’的宣词—— “吾等圣歼派会斩断一切罪恶的诅咒，让灿烂希望的光辉洒落于世界每一个角落。吾等是革命者，为了揭穿虚伪而扭曲的魔族血腥统治——而非恐怖分子。” （PS：圣歼派覆灭战为原创篇，圣歼派领袖同样是原创人物，原著中没有这个人。这个篇章既是本卷的第一个高、潮部分，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伏笔。） 鸽一天 这一篇章比较难写，有很多复杂的情节，我需要不少时间制定详细大纲，可能重复写好几遍吧，修改看看有没有逻辑上的错误。 本篇章是点题本书的核心理念，不敢随便糊弄水过去，所以必须要全力写好。 要花一定的时间来反复推敲、琢磨，从早上到现在才码了不到四千字，看速度今天时间估计是不够的了。 另外不用担心我全勤问题，我每个月至少有三张请假条，可以鸽三天，有时候鸽四天也没有问题。 第四十章 圣歼派覆灭战（三） 自称是‘革命者’的圣歼派领袖袭击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并向全体弦神岛居民展开直播，明示自己身份。 这一幕无疑引起很多弦神岛居民感到吃惊和恐慌。 可以说是弦神岛历来已久最可怕的一次恐怖袭击事件。 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在短短一日之内，被恐怖分子袭击成功两次，这对于任何国家、组织而言，都是难以想象的耻辱，震怒于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圣歼派领袖宣告出他的‘革命者’宣言之际—— 嗡。 一道低沉的震动音响起，整个人工岛都为此动摇颤抖，产生摇晃。 有一瞬间的延迟之后，就传来了一阵爆炸巨响，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揪动了一下。 从窗外望去，弦神岛四周边缘地区开始起火，黑烟中夹杂火光，刹那间席卷向天空，烧红大半个天空。 在那附近执行任务的军用直升机也受到波及，在火焰中爆炸，焦黑的机壳从天空坠落下来。 一阵阵警报声在街道上开始响起，那是救援部队驰援讯号。 在火光冲天的场景中，还可以看到诸多骑着魔兽飞翔在天空的银黑人影，他们有的是法师打扮，有的是骑士打扮，更有一些没办法辨别职业的着装，骑乘用来飞行的魔兽身上，犹如从地狱爬上陆面的恶魔，给人以不祥的灾难。 “你们有想过没有，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向一条扭曲且邪恶的道路发展了吗？你们所看到的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请不用害怕，我们无意于挑起这场争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一个曾经用鲜血与尸骨浇筑成的事实，未来也不会因此改——。” 圣歼派领袖在电视中继续叙述他的言论，将自己内心孤独的世界分享给他人知道。 “人类与魔族的战争永远不会消弭——” 他的声音缓慢却有力量，并没有压倒一切的气势，但这句话却像有魔法般的奇迹，穿透人们的内心。 “记录在你们学习之中的历史，可能真的只是一笔足以称得上笑谈的谈点，但这个历史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这是那些自诩为王者的吸血鬼真祖们可笑又滑稽的阴谋。他们致力于完成圣域条约，企图让人类与魔族混合成一个整体，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歪曲事实。他们隐瞒了过去的罪恶与血腥，让你们自以为看到希望。我们人类本可以生活得更好。” 圣歼派领袖说出来的话语给人一种杂乱无章的感觉，但却有某种特殊用意在里面。 虽然弦神岛高层对于圣歼派领袖的狂妄行为深感愤怒，但也不敢随便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动用重火力武器，只能尽快调配单兵攻魔官，将入侵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的恐怖分子驱逐出去。 在直播室外，已经能听到嘈杂纷乱的脚步与械斗声。 “请不用着急，弦神岛的各位高官们，这次我只是来想打个招呼，和你们友好畅谈一下世界美好和平的未来。” 外面的吵闹声让圣歼派领袖扭了扭头，语气平静，用自己的方式安抚。 “我说过了，我们圣歼派并非恐怖分子，那是魔族对我们轻视与污蔑的称呼，我更希望你们将我们看成是革命者——所以请停止现在胡闹的抗议，不然我只好命人炸掉十栋居民楼以示小惩。面对全体民众，是你们的尊严与面子重要，还是民众的安全更重要。” 似乎得到了命令，外面的吵闹声总算慢慢停歇下来，让圣歼派领袖满意点头。 “你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长话短说，我们圣歼派打算建立一个没有魔族，也没有任何异能，只有人类存在的和平世界。” 语出惊人。 建立一个没有魔族……没有异能的和平……世界？ 这样的话从恐怖分子口中说出来，还真的是滑稽可笑。 他的做法和言辞充满着矛盾。 这个圣歼派的领袖是笨蛋吗？ 显然，他不是。 一个能让圣歼派在三个夜之帝国追捕下，还能安然无恙的人，怎么可能是笨蛋。 他的语气此刻充满认真与疼痛，发自肺腑之言。 “身为魔族特区民众的你们更应该懂得，魔族的力量是多么的扯谈与混账，拥有力量之后肆意妄为，这个岛上十起民事纠纷，其中至少有七起来自于魔族。即使受到了我们人类高级的文化教育，他们依然改变不了其野蛮无耻的行径。他们是不配得到高等教育的低劣种族。” “但这样的低劣种族，却拥有我们人类无法比拟的魔力与体质，寿命悠长……我觉得这是对我们人类最大的不公。如果这份力量是让我们这些受过优质教育的人类来掌控，那么世界一定会变得非常美好。” 他在为人类构造出一个美丽与和平共存的世界。 听上去不切实际，但也没有过分污蔑魔族的形象，在魔族特区，登录魔族依仗自己强大的体能做坏事，例如威胁女性、聚众斗殴等事情，这是常有之事。 只要关注一下弦神岛平时新闻的，都知道这些事情发生。 登录魔族是弦神岛的合法公民，但魔族用武力横行霸道，这种事也已经深入人心。 平时受到魔族威胁与恐吓的人类，心中不由得对魔族生起愤懑之心。 的确，一群只懂得野蛮挥舞力量，仗势欺人的劣等种族，怎么可以和他们受过高级教育的人类相比？ 如果是他们来掌握这股强大的力量，获得悠久的生命，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平时他们不会因为一个感冒发烧就能把身体弄坏，在工作时间请假看病，浪费时间，魔族的强大体质，导致人类的大多数疾病在他们身上无法发挥作用，少部分对于人类的绝症，在魔族看来只会嗤笑人类的无力。 加上弦神岛为了研究登录魔族的身体，对魔族实行各种优待政策，更是激起了不少人心中这股不公平的念头。 “之前被我们圣歼派袭击的民众，里面大多数胡作非为的魔族人员，还有一些为了讨好魔族、放低自尊的无耻人类。我并非想要要挟各位的生命安全，生命只有一次，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只是希望各位认真的想一想，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魔族，没有了那些引发祸乱根源的异能，我想我们人类可以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与丰富的智慧，善良的内心，建造出一个和谐完美的世界。那就是我们圣歼派的最终梦想。” 他戴有面具下的面孔似乎在笑。 “请认真想一想，人类同胞们。圣域条约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屈辱与羞耻，如今我们不需要那一层遮羞布，你们一个人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联合起来就可以形成一股改变世界命运的力量。而我需要你们的力量，请不要着急，耐心等待，相信我，未来属于人类，希望属于人类。魔族会为他们迄今为止释放出来的野蛮与暴力付出沉重代价。” 他身体向后轻移，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着什么似的。 “下一次见面，我们便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来吧，为和平与希望而战斗，想一想拥有力量的魔族干了什么蠢事，想一想凭什么低劣的魔族可以如此强大，想一想我们明天消灭魔族，人类未来会是多么美好……” 他从屏幕上消失了，无声无息。 如同包裹他身上的神秘银黑，紧接着，是攻魔官闯入直播室的画面，外面拦截的圣歼派人员也已撤走，攻魔官们将电源拔断，终止了这次无比失败的直播。 弦神岛民众，可以想象高官们脸上阴沉与震怒的可怖神情，心中一定被圣歼派的行为气到肚子要炸了的地步。 只不过，圣歼派领袖的话，依然没有让人忘记。 建立一个没有魔族，没有异能，只有人类存在的世界。 消除力量上的不公等，甚至从根源上切断这种不公平的地方，让很多饱受魔族欺辱的人类受到感动与支持。 他们认为圣歼派虽然手段极端了一点，但其实是为了人类在考虑。 对方也说了，被袭击的民众，都是魔族，还有为了讨好魔族、放弃自尊的人类，这就等于是叛徒。 在别墅里，和千瞳子、帕秋莉一同观看了整个事件流程的白业，脸上露出饶有兴趣之色，赞叹了一声： “他编故事和演讲的能力很出色，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令人欲罢不能的程度。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抢尽战机，可谓是机关算尽。之后就该轮到碎钢断铁的血战了吧。在那个时候，弦神岛估计已经自顾不暇，无力反抗挣扎。这位圣歼派领袖，看来深谙兵法谋略，比想象中要难缠许多，谨慎小心。” “咦，白君是站在对方那一边的吗？”千瞳子好笑着问。 “怎么可能。我不站在任何人一边，仅是以中立的角度来说，这位圣歼派领袖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但这样一来，弦神岛高层不也会发布声明，向民众解释清楚吗？” 帕秋莉皱眉想了想，圣歼派领袖的道理的确是听上去非常矛盾，但其中到底了隐藏了什么样的炸弹，又会在什么时候炸开，帕秋莉暂时没看明白。 隐隐觉得他的策略不会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后续阶段。 “先声夺人，先机最为重要，之后无论弦神岛高层怎么做出解释，裂痕已经无法弥补，深埋在众人的内心，只差引爆处理了。” 白业摇了摇头。 很多人不是不聪明，看不透事实，而是缺乏足够的自制力，控制不住自己对魔族的嫉妒与敌视。 明知道是错的，但心中总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件事是对的。 就如同赌徒心理，认为自己一定会赢钱，赚大钱，让家人过上上流日子。 恰恰以为自己很聪明，看透一切虚实，这一点才尤为致命。 “这应该很困难吧，几乎等于做不到的程度。在什么时间、于什么地点、对什么人、以什么身份说出什么话，目前对弦神岛高层来说，这是十分重要的一个选择，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帕秋莉冷静思考，不论怎么看，弦神岛此刻都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中，一直被圣歼派的人牵着鼻子走。 白业没有作答，圣歼派如何和他无关，只要不破坏了真白夜宫在弦神岛的布局，他怎么折腾都没有问题。 就表面局势来看，圣歼派的目的与真白夜宫明显冲突，但如果能够借助好这股东风，将矛盾化为助力，会让真白夜宫渗透弦神岛跨出一个大步。 有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哎呀，真是期待呢。白业很好奇坂柳之后会怎么应对圣歼派领袖的杀招，因为留给她思考对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有时候，白业也在想，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坂柳，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 单以智商指数，结构严谨的思维能力，以及自知之明，还有习惯环境的适应速度，在整个真白夜宫之中，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唯一缺陷的地方，就是时间。 不是资历，而是处理事情的经验不足。担忧给她一个未成年少女如此巨大压力，很可能让她备受巨大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自己这个直属上司，到时候是不是应该过去安慰一下？ ◆ 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第二次遭遇袭击，并由恐怖分子头目圣歼派领袖作出直播宣言的半个小时后，弦神岛官方再次以官方为名，告诉民众们不要妄图相信恐怖分子的言论，只需要安安稳稳待在家里，就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然而天空与四周包围弦神岛的银黑幕布，到现在都没有即将解除的趋势，这股不信任的种子在很多人内心生根发芽，怀疑弦神岛高层是否有这种力挽狂澜的能力。 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身为弦神岛权力集中的中枢区域，在一天之内被圣歼派袭击成功，这已经不能再用丢脸、不小心等借口糊弄进去了。 圣歼派在他们心目中，已经是强于弦神岛政府的强大存在。 在官方网络平台的评论区里面，已经出现了不少和弦神岛政府唱反调的声音。 ——他们说过了，只是对付魔族，把岛上的魔族还有他们的家人交出去不就好了？ ——弦神岛政府是在吃魔族的饭碗，没有魔族入驻弦神岛，魔族特区也就名存实亡。 ——老实说，我真的讨厌魔族。他们很多人在公司里整日游手好闲，调戏女同事，我上次还被他们殴打了一次，去了医院躺半个月才好。警备队只关押了十几天就放出来了。 ——我之前有一个魔族朋友，看我妻子眼神不对劲，总觉得很危险，所以赶忙划开界限，不敢再让他进我家门。 ——快点把岛上的所有魔族交出去，这样恐怖分子就没话说了吧。 ——就是，魔族是混乱的根源。只要魔族与异能消失了，世界很多东西都公平了。 …… 这样不利于弦神岛登录魔族的言论，越发越多，逐渐有一种不可控制的迹象。 即使有理智的少部分人，看透事实，为魔族说了一些好话，也不是所有魔族都是坏人，也有那种喜欢和人类相处的魔族，他们很友善，把自己的力量用在帮助弱小上。 但这些言论，很快被负面信息淹没，一点响声发不出。 到最后，不得不让弦神岛网管部门出手，封闭了弦神岛官方平台的评论区，暂时压下。 然而这样做，更是证实了弦神岛政府的心虚。 让很多受到魔族欺辱，嫉妒魔族力量的人类民众，变本加厉，厌恶起弦神岛政府来。 有些民众不怕死的走出家门，给特区警备队与自卫队的工作造成巨大麻烦，言称待在家里像个犯人，已经一天没有出去玩了。 这种无声的抗议，只能让弦神岛高层不断派人安抚民众们暴躁、动摇起来的负面情绪，不能让他们爆发，否则整个弦神岛真的会因此毁灭在圣歼派手中。 同时他们也在积极向国际求助，包括本土政府，请求他们派遣援助部队，分解包围弦神岛的巨大异常结界。 这样下去，不说三天，就是三个小时，都可能是煎熬。 “这群混蛋！” 那是仓库街爆炸的声音，熊熊燃烧起来的画面，让那月脸色阴沉起来。 “这下糟糕了……阻止也来不及了吧。” 和那月一起过来的雪菜，同时面色微变，预料到了十分糟糕的情况。 仓库街明显是受到了沉重的爆破袭击，十多个骑着飞龙的银黑骑士与银黑魔法使，在燃烧起来的仓库街周围巡视，与特区警备队人员展开正面的火力交锋。 等到那月利用空间魔法把自己和雪菜转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仓库街毁于一旦的景象，损失的资金大约是数百亿。 这不是最主要的损失，因为被爆炸的仓库街，里面存放的正是供应弦神岛居民储粮的重要地区，比起所谓的数百亿损失更为凄惨。 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是……没有粮食。 而那月的空间魔法，不知道为何，无法从银黑物质包裹的空间中走出去，只能在内部行动自如。 也就是说，这一刻，弦神岛失去了所有的供给。 网络虽然还能与外界有一定的沟通，但信息干扰程度，越来越强烈，这样下去，与外界的交流，不用几个小时也会中断。 那月杀气腾腾看向破坏仓库街的圣歼派人员，但只是忌惮瞪着他们，没有率先动手。 他们身上包围着的是漆黑的极光幕布，能够消除她的戒律之锁，也能克制她的空间魔法。 甚至警备队与自卫队使用的任何夹杂有魔力的武器，都会失效。 如今警备队与自卫队使用的武器，都是不带有魔力攻击的枪械武器，失去魔力供应，子弹与炮弹的威力明显下降，无法给他们制造太大的行动阻碍。 但若是填装携带魔力的弹药，会被他们身上的式神具全部无效化。 无论怎么做，都是进退两难。 本来作为弦神岛顶级攻魔官的空隙魔女，在任何一场波及弦神岛统治的危机之中，都能够轻松愉快的把对手玩弄在股掌之间，但那月此刻感觉自己真的毫无作用，除了转移人员，还有一些微不足道的辅助，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枪械这种武器，那月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了，为了防止危险，连她这个警备队总教官都要佩戴一把，保护自身安全。 还真是快到了日暮路穷的时候了。 唯一能用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可以无视‘异域’形成的力量，但无法捅破弦神岛四周的银黑幕布，其中蕴含的‘资讯’力量，是雪菜此刻无法匹敌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那月也没奢求什么，只希望这次可以平安度过。 雪菜倒是一马当先的上去战斗，警备队人员负责掩护她行动，为她保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尽量牵制住敌人火力。 对于警备队的火力攻击，骑着飞龙的骑士与魔法使丝毫不以为意，就连令魔族闻风丧胆的空隙魔女同样不放在眼里。 他们所忌惮的是这名操控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少女，能够破开‘异域’的破魔圣枪握在她手中，就是对他们圣歼派最大的威胁所在。 必须铲除。 噗嗤！ 一头人头飞出，洒出黑油，雪菜不知何时正站在飞龙头部，目光冷冽而清澈，在割掉骑士的首级之后，双手握住银枪，枪头朝下一戳。 飞龙发出凄惨的嚎叫，向地面的火海中坠落。 雪菜在飞龙坠落的一刻，脚踩飞龙头部，向旁边蹬跃，跳跃到一栋还未被烧毁的高楼上，站稳身体。 银色圣枪上张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绚烂神秘的魔法阵文，光芒愈加耀眼，可以无视圣歼派人员使用的‘异域’之力。 其余圣歼派人员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一名同伴被割掉首级，飞龙被刺穿头骨死亡的事实。 在那一瞬间，有一种让他们都感到的违和感出现，就好像记忆之中产生断片类似的错觉。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只剩下骑士与飞龙被砍掉的一幕。 “寂静破除吗？该死，没想到这种家伙也在这里。” 一名银黑骑士咬牙切齿说着，虽未看到人影，但已叫出了未知敌人的身份。 直接作用在他们身上的魔法，凡是一切带有魔力的东西都会被无效化，但有一种能力是无法消除的。 那就是并非直接影响他们本身的能力，可以通过使用。 ‘寂静破除’本身并非是直接攻击能力，而是为攻击者在不存在的时间内，取得攻击敌人的先手权。 不存在的时间点，干涉的不是敌人。而是雪菜，在那瞬间，雪菜从原有的‘时间’中消失，穿插一段不存在的片段，介入现实，利用的正是这一点，神乎其技的处决了一位圣歼派人员。 圣歼派的人明显是在惧怕，寂静破除者加上破坏‘异域’的破魔圣枪之力，的确让他们产生了死亡的可怖幻象。 毫不犹豫撤退了，这样下去会被各个击破，一向和弦神岛不和的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协助其行动，既可以说是情理之中，也是在预料之外。 看到圣歼派的引起骚乱人员撤退，那月想要追击也有心无力，追上去也根本没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眼下要如何破解他们所使用的‘异域’能力才是最关键的。 “坂柳那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动作，已经胸有成竹了吗？” 那月想到了一个人。 圣歼派的目标之一——龙族女孩葛莲妲正是在坂柳手中，之前人工岛管理公社的管理层有和坂柳交涉过葛莲妲的保护问题，同时想要从葛莲妲身上研究出破解圣歼派能力的办法。 圣歼派如此需求葛莲妲的力量，那么在其身上，隐藏着克制圣歼派力量的手段，也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只不过这个请求，被坂柳毫不客气拒绝，并且告诉他们自己一力承担葛莲妲的研究费用，寻找出破解圣歼派‘异域’之力的办法，由白宫科学机关单独负责，不接受任何形式合作，想要独吞这份研究成果。 除了少部分向坂柳投诚的，如今大部分管理层都对坂柳抱以敌视心理，认为她的吃相太过贪婪。 龙的研究，对于弦神岛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如果能够从中研究出什么来，他们也能从中获取巨大的利润。 坂柳的独食行为，让他们发家致富的道路彻底断掉，如何不怀恨在心？ 那月对此不感兴趣，她想要知道的是，坂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是否已经从葛莲妲身上找出破解‘异域’的方法，也是那月迫切需要知道的。 ◆ 下午四点。 外面照耀在弦神岛上的光芒虽然能够普照万物，但和白昼时的光有所区别，有一种令人深深感到不安的神秘。 镶嵌在整片墙壁上的电视机大荧幕，上面播着弦神岛仓库街被圣歼派人员烧毁的场景。 这并非是面对全体民众的新闻直播，而是通过仪器监视而来的画面。 仓库被烧毁这种事，也根本不敢进行公开吧。 本来弦神岛民众心理在大半天的高度紧张中度过，变得异常敏感脆弱，这个时候得知弦神岛的仓库街被烧毁，大量食物损失，很容易让发生不可预知的暴动。 坂柳披着一件白色浴衣，银色带有质感的头发微许湿润，纯白色的浴衣只包裹住胸部与大腿根以上，雪白细肩上沾染着晶莹的水珠，裸着白皙素足的双腿交叠翘着，手里端着一只印有可爱图案的茶杯，杯子里是刚泡好的放糖咖啡。 “坂柳，我找你有事。” 如果可以的话，那月也不想和坂柳牵扯在一起，不如说，她想跑得远远的。 “又不从大门开始进来，直接到客厅里，南宫小姐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坂柳笑了笑，做了个请坐下的手势。 “你会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吗？我找你有事。” 那月当然不客气坐下，她这几天穿的都是白色款式的哥特装，穿在腿上的过膝袜与脚上的高跟鞋也都是白色，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年幼稚嫩，没有黑色哥特装那样显成熟。 “请说。” “关于圣歼派你是如何打算的？” 那月说这句话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认真。 圣歼派是她对付过的敌人之中，不算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难缠的犯罪组织。 里面成员清一色是人类，敌视魔族。 “消灭他们，不能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坂柳以十分正式的官方口吻说。 “方法呢？” 那月翻了个白眼，她当然知道要消灭圣歼派，但此刻的问题不是这个，她想要的是一个具体的方案策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不但能力诡异，而且早有预谋的行动，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想想怎么样？” 坂柳喝了一口加糖的咖啡之后，放在桌子上，很干脆的摇头，面部表情奇怪地非常认真。 那月挑了挑美丽的眉头，总觉得坂柳这个样子很有问题。 “借你一个人行吗？” “谁？” “你的护卫。” “笨蛋小邦比吗？这倒是可以，不过就算借走了邦比，其实作用也不大，邦比不久前也和圣歼派的人交过手，她的爆炸力量，对他们的‘异域’同样无效。” “……” 听到坂柳这么说，那月脸色沉重下来。 连与第一真祖交手之后的实力者，都无法免疫‘异域’的力量吗？ “我的研究公司正在生产不依靠魔力来推动的超大火力武器，今天晚上八点左右，南宫小姐请带人到白宫科学机关所在的公司大楼门口，我会免费提供这些武器，只希望你们快一点解决圣歼派的事情。我喜欢在阳光的沐浴下，吃着刨冰午睡。” 坂柳以一副世界即将末日的郑重口吻说话。 那月嘴角抽动了一下，现在每个人心情都这么紧张，这家伙竟然还想着刨冰和午睡，心思真够大的。 这个时候，唯里正好带着葛莲妲从楼上下来，看到来访的客人是一位幼女，随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空隙幼女，不，是空隙魔女。 某种程度上，可以称得上是弦神岛的首席攻魔官，其威名是能够与三圣媲美的大人物，说不定还要更甚一筹。 她当年在欧洲干得好事，至今还让无数魔族恨不得喝血啖肉，恨之入骨。 “南宫小姐您下午好。”唯里给她行礼。 唯里在坂柳这里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月，不过每一次她们两人都是交谈得不欢而散，可以看得出，这位空隙魔女十分不喜欢坂柳。 因为给她的工作添麻烦了。 这是一个十分讨厌麻烦的魔女。 “你也好，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小丫头，前提是不把龙带到弦神岛就更好了。你知道你干了多么蠢的事情，让我现在有多累吗？最终又牵连了多少人吗？” 这句话让唯里非常尴尬，委屈与羞愧都有。 当时也是情不自禁的下意识行为，狮子王机关当时无法帮助到她，而她能够赋予信任的人，也只有坂柳一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小姐，我之后会努力改正的。” 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的唯里，只能不断的鞠躬道歉，神情诚恳。 “改正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认错态度。不然之后我要把你抓进警备队的大牢里面。你这种行为已经给弦神岛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我算一算，你一共违反了弦神岛的二十一条法规，即使看在狮子王机关的面子上，至少也判你一百二十年的牢。” 那月一本正经的给唯里分析着，不明觉厉。 “啊？” 唯里吓傻了，一、一百二十年……牢？ 这是要吃牢饭吃到死为止吗？ “当然，念你初犯，我也就不怎么追究你了。不过你的态度需要好好纠正一下。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到弦神岛警备队那里挂个名，在我的监视之下，做个临时攻魔官，当我的直属下级，干个三五十年就算是抵偿了。” 那月深思熟虑之后，告诉唯里抵偿的办法。 “可我是狮子王机关的……” “这有什么问题？只是挂个名，又不是真要你脱离狮子王机关。一百二十年牢饭和在警备队三五十年工作时间，你选择哪一个？根据你的选择不同，我将加重和减轻对你的处罚。” 呜呜——唯里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那月的要求。 只要不和狮子王机关的任务冲突就行了，把葛莲妲带入弦神岛，导致圣歼派提前对弦神岛下手，本就是她犯下的巨大过错。 葛莲妲则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要娇小，样子却很威严的幼女，竟然把她的‘妈妈’欺负要哭了，顿时怒视着那月：“坏人！不准你欺负唯里！” 那月冷笑一声，一个弱智的龙族有什么威胁能力？ 旁边空间魔法阵亮起，那月手伸进去，掏出一个剥了纸的草莓味棒棒糖，放到葛莲妲嘴里。 “来，张开嘴，舔一舔。” 葛莲妲张开嘴，把棒棒糖含在嘴里，舔到一种甘蜜的甜味，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怒容从脸上消失了。 这位小妹妹是个好人。 肯定是‘妈妈’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被人教训。 唯里幽怨的看过来，这就被人收买了吗？这个‘女儿’一点都不中用。 “坂柳，研究进行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指的是葛莲妲这个品性天真的龙族女孩，如何破解圣歼派的能力，说不定就在她身上。 “正在调查之中。关于龙族的样本细胞实在是太少了，不过如果是从‘资讯’单方面入手的话，大概明天会有结果吧。” “明天？今晚不行吗？” “这是那边研究人员做出来的结果，我对此不太清楚，你可以亲自过去过问一下。” “你那地方指不定有什么违反的研究项目，你敢让我去？”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那月心里确定。 “请放心，南宫小姐，我们是合法公司，要做就做行业的第一流产品，那些违法研究不在清单之中。” “但愿如此。” 那月站起，通过空间魔法阵离开别墅。 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了，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 一望无边的荒凉平原地区。 外表是十二三岁的男孩，黑发与褐色的肌肤，坚毅与严肃的面貌，让人混淆他大人与孩子的具体身份。 来自灭绝王朝的年轻雄狮——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灭绝王朝第九皇子，第二真祖直系血裔，是一位实力逼近真祖级别的强大吸血鬼。 他眯起来的琥珀金色双瞳中，染上了鲜血一样的深红。 从他的身上喷薄出魔力勾画出的血雾，最终在四周形成一头数十公尺巨大的眼镜蛇眷兽，蛇背为深紫，目光猩红释放凶光。 这是易卜利斯贝尔所掌握的四头眷兽之一，雷酸之王蛇——梅丽赛格。 他一出场，就让周围空间充斥诡异的紫色，让空气本身化为腐蚀万物的强酸毒雾。 围绕着他的巨大银黑色怪物，在充满强酸的领域内慢慢溶解消融，化为一滩滩流动的黑油。 他们表面的漆黑极光无法挡住眷兽之力，也就不存在抗衡的本钱。 这头眷兽能够让空气本身化为强酸毒雾，而非利用魔力直接干涉‘异域’。 在理解了圣歼派所御使的式神具之后，易卜利斯贝尔就知道自己的眷兽雷酸王蛇·梅丽赛格，就是他们的克星。 说到底，‘异域’也只是让异能失效的程度罢了，如果是不携带任何异能反应的能力，如雷酸王蛇这种特殊能力眷兽，消灭这种式神具易如反掌。 这里并非是弦神岛地区，当日离开神绳湖之后，虽然与晓古城约定，之后会去弦神岛看望他这个第四真祖，但在那之前，从瓦托拉那里得到圣歼派的一些消息后，他就循着圣歼派的活动迹象，一路追杀到底。 弦神岛的事情他也听说了，但也听说了另外一件事，第一真祖所在的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正在前往弦神岛的途中。 根据灭绝王朝的下属们传递过来的通讯，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前往弦神岛，与弦神岛的某个新上任的评议员有关。 “圣歼派……还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剿灭这里的分部之后，再去弦神岛也不迟。” 易卜利斯贝尔正要跳上眼镜蛇眷兽的头部，前往下一个圣歼派的分部据点时。 “好久不见了，易卜利斯。看不出来，你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真是令人欣慰啊。不过来到我的领地上，不跟我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是想要我的奖励吗？” 易卜利斯贝尔的身体猛地僵硬下来，脖子里像是装上生了锈的齿轮，艰难转动。 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望无边的平原上，调皮地笑了一下。 宝石般的淡绿色长发，双瞳会让人联想到深邃湖泊才有的翡翠色彩，穿着纯白色露出侧大腿的轻便女衣，其身上小麦色的健康皮肤，那娇小却很有力的美丽身姿，宛如桀骜不驯、肆虐狂放的野豹。 她脚上的白色女鞋踩踏在的土地，纤细美丽的双腿慢慢向前迈步。 少女的目光集中在易卜利斯贝尔身上，给这位灭绝王朝第九皇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额头已经冒汗。 “嘉……嘉妲陛下……” 第四十一章 圣歼派覆灭战（四） 此刻出现在易卜利斯贝尔眼前的，这名淡绿色长发、湖泊一样深邃翡翠双瞳的少女，正是中美洲夜之帝国混沌境域统治者—— 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 作为如今得到国际公认的三位夜之帝国统领之一，是当之无愧的帝国皇者。 易卜利斯贝尔丝毫没有预料到，只是偶然路过中美地区边界，就引起了这位吸血鬼真祖陛下的注意。 他已经不知这算是运气很好，还是运气极差了。 “陛下陛下什么的，这个称呼叫起来真是挺烦人的，我可不喜欢这种夸张的称呼，其实叫我嘉妲就好了。易卜利斯，你过来我这里，是为了圣歼派的事情吗？” 易卜利斯贝尔消灭圣歼派的动作被嘉妲看到了，有此一问。 “是的，陛下，我正是为了歼灭圣歼派而来。路过贵地忘记向您打声招呼，惹得您亲自过来，真是罪该万死。” 易卜利斯贝尔态度诚恳的道歉，面对世界上最强大存在的吸血鬼真祖，他的实力与地位都显得微不足道，自然要态度谦卑起来。 “那倒不至于，我也不是专门为了你而来，我只是想要出门透个气，转换一下心情而已。不过圣歼派的人你不用去处理了，来的时候顺便被我全部宰掉了。使用‘异域’的式神具，真是令人怀念的东西。” 嘉妲伸了个懒腰，那副语气仿佛在回忆什么。 “嘉妲陛下知道吗？” 易卜利斯贝尔诧异。 随即一想就明白过来了。 圣歼派所使用的‘异域’，很可能是借用了古代天部发明出来的式神具，而如今世界公认的三位真祖，是从神话时代就生存下来的吸血鬼。 也是最初与最后的吸血鬼，在古老的年代里，必然也是见证过古代天部衰落历史的见证者。 “什么知不知道的，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对于大多数魔族而言，那真是危险的东西。即使在看穿弱点之后，也不是立马就能针对，得有克制能力才行，不然还是会陷入苦战。” 易卜利斯贝尔明白嘉妲的话。 就比如他的雷酸之王蛇，是通过眷兽干扰，将空气本身化为毒酸，而空气化成的毒酸，是不具备魔力的，算是克制圣歼派式神具能力的一种。 再比如这位第三真祖混沌皇女，不依靠眷兽与魔力，她本身也是一个体术超绝的怪物，拥有比神兽化的兽人，还要强大的体魄，对付区区式神具制造出来的怪物，绰绰有余。 这都是能够克制圣歼派式神具的办法。 “那么，陛下想必也得知圣歼派进攻弦神岛消息了。” “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知道了，弦神岛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祭坛，他们得到了控制异域的力量，去那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嘉妲不感到意外圣歼派的人会出现在弦神岛，并且大肆行动，完成某个十分恐怖的计划。 “那陛下认为哪一方会赢？弦神岛一方，还是圣歼派？” 易卜利斯贝尔好奇询问。 “不清楚。如果没有沼中巨龙出现，弦神岛一方会赢的概率较大吧。” 嘉妲蹦蹦跳跳的上前走了两步，看着自己脚上穿着的白色轻便女鞋，随后仰起头一笑，宝石般的淡绿色长发随风而舞。 “沼中巨龙？那头龙吗？说起来，圣歼派的目的的确是她。” “没错，她是个变数。沼中巨龙的实力上称不上威胁，但她的作用对圣歼派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才说胜负难料。” 嘉妲这时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翡翠色的眼眸微微发亮，笑着说：“希望圣歼派的人可以有作为一点，那么好的祭坛如果不好好利用，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这个人最喜欢麻烦事了，最近总是在都城里处理政务，骨头都快要生锈了呀……” “冒昧问一句，陛下。” “哦，你直说就好了，不用太客气。” 嘉妲此刻坐在一块岩石上，交换了一下双腿，看上去没什么架子。 “圣歼派的目的不应该只是那头龙，弦神岛的祭坛我多少知道一点，他们还想要利用‘圣歼’的力量……是吗？” 易卜利斯贝尔有这个想法也属正常。 以‘圣歼’为名的派系，如果不去关注该隐的巫女，企图利用圣歼之力，这一点根本说不过去。 沼中巨龙，该隐的巫女，弦神岛的祭坛之力，一个个串联起来，真相不言而喻。 嘉妲笑而不语的样子，让易卜利斯贝尔心情不安，更加确定了什么似的。 难怪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都亲自前往弦神岛，为的不只是谈判的问题，还有圣歼派的事宜。 “抱歉，陛下，我要立刻去弦神岛一趟……” 易卜利斯贝尔用恭敬的手法对着坐在岩石上的嘉妲一礼，打算在这时前往弦神岛。 猛地，一大群的飞刀以异常的形式布满在周围，然后这些无数飞刀在同一时刻得到某个人的命令，对着易卜利斯贝尔与嘉妲展开狂风暴雨般的射杀。 全身释放出金色的魔力浓雾，幻化出一头巨大的黄金胡狼，将飞刀一扫而光，顺便代替嘉妲挡下了这群来历不明的飞刀，护卫在嘉妲身前。 “寂静破除！？” 那不正常的飞刀出现方式，与易卜利斯贝尔曾经听闻过的‘寂静破除者’能力非常相似，否则以吸血鬼的敏锐，不可能有人在他周围布满如此众多飞刀，还让他无法察觉的地步。 除非是‘寂静破除者’的时间能力。 毕竟时间能力才有令人产生微妙不自在的感觉。 只是，寂静破除者此刻应该在弦神岛才对，不可能出现在中美地区。 这一点让易卜利斯贝尔困惑。 嘉妲则是用奇妙的语气说：“问题答案不正确，易卜利斯，那并非是‘寂静破除’，而是单纯的时间暂停。是吧，神秘的女仆小姐？” 从一侧走过来的女仆，年纪不大，身材修长，面容美丽，气质凛然而潇洒，乃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她的手中撑着一把粉红色的阳伞，为底下的吸血鬼挡去烦人的阳光。 阳伞底下是一名穿着粉红色洋装的幼女，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尖锐的虎牙。 ——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是断去身体生长、获得永恒的幼女吸血鬼，红魔馆之主。 “我家的女仆失礼了，在此向二位道歉。吾是红魔馆之主，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斯卡雷特一族末裔当主，与你们一样，是同为吸血鬼的存在。” 蕾米莉亚稍微提起粉色的洋裙，进行贵族之间的礼节。 “吸血鬼？” 易卜利斯贝尔安抚下身旁躁动起来的黄金胡狼与眼镜蛇眷兽，眉头一皱。 尽管这位幼女介绍自己是吸血鬼，但易卜利斯贝尔从她身上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吸血鬼气味。 但不是人类这一点可以确定。 只不过斯卡雷特一族，吸血鬼家族中应该没有这一个名号吧。 “是的，虽然与你们多少有点不同，但吸血鬼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对你们所御使的眷兽很感兴趣。” 蕾米莉亚嘻嘻笑着，眼眸中释放出血光，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易卜利斯贝尔收起轻视之色，从这只外表年龄与身高幼齿的幼女体内，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强烈的能量波动。 这种未知而神秘的冲荡，让他神情凝重，这是一股不弱于真祖等级的威慑力。 嘉妲翡翠色的眸子，试探的直直看着蕾米莉亚，与蕾米莉亚一样，尖锐的牙齿从嘴唇中坦露出来，眼神中掠过残酷与侵略的光芒，体内的鲜血出现了难得的躁动。 自己想要吞噬掉这个幼女。 蕾米莉亚察觉到嘉妲凝视过来的侵略性目光，投以变红的眼睛。 “嘉妲陛下……” 易卜利斯贝尔语气充满颤抖的恐惧。 前一刻的平原大地被掩盖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的深夜场景。 四周弥漫着黑压压的乌云，覆盖周围上百平方公里的范围，将整个平原笼罩。 激烈凶猛的雷光在黑云中酝酿，吐出若隐若现的雷蛇狂舞。 忽的，一道道蕴含伟力的雷光贯彻天地，亮如白昼。 产生的冲击波与陨石击坠大地的场景相似，让大地产生前所未有的震动，裂开狭长如深渊般的口子。 “嘉妲·库寇坎。” 嘉妲从岩石上跳下，全身覆满激烈的雷光，嘴角残酷的扬起，吐露出自己的名字。 “这是打算要和我动手吗，第三真祖混沌皇女阁下？” 蕾米莉亚欢愉的拍打着背后的翅膀，整张幼齿的脸蛋上出现愉悦的笑容，是一副嗜血与威严并存的样貌。 “易卜利斯，走远一点。” 嘉妲和蕾米莉亚对视，说出让易卜利斯贝尔离开的话语，意思不言而喻。 “陛下——” 嘉妲伸出手指，雷光受到指尖的导引，汇聚成雷光之柱，将易卜利斯贝尔击飞出去。 见到主人被偷袭，黄金胡狼与眼镜蛇眷兽眼神中顿时露出不善之色，咆哮着冲向嘉妲，对她进行撕咬。 嘉妲看都不看一眼，全身被闪电包裹，踢出一脚，白色鞋子正中眼镜蛇眷兽，数十公尺长的巨大眷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惨嚎飞出。 嘉妲至始至终没有移动半步，随后轻轻一跃，跳到黄金胡狼上空，包裹闪电的拳头凶狠砸下。 呜——黄金胡狼狼狈趴在地上，无力作为。 雷光如暴风席卷而来，眼镜蛇眷兽与黄金胡狼顺延着易卜利斯贝尔的痕迹，飞出更远的距离。 雷光粉碎大地，还有冲击波造成的支离破碎画面，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并未被这股威力吓到，蕾米莉亚离着地面飞起，双脚与地面相距一米左右，环视四周，身体周围出现红色的神秘丝线环绕，红红眼眸注视刚才大发神威的嘉妲，带着一丝好奇的意味。 “呐，皇女阁下，这就是你的眷兽吗？没看到眷兽的本体呢，难道藏在雷云之中？” “不，你现在看到的，覆盖全境的雷电与黑云，便是眷兽本体。” 嘉妲笑了笑，笑容愈加放肆。 雷电与黑云便是眷兽的本体？ 这个体积未免太过恐怖了。蕾米莉亚不禁咋舌起来。 “那么，快点展示出你的眷兽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折断你的身体，尽情咬着你的脖子，品尝你体内的鲜血了。” 嘉妲调皮的笑着，舔舐着粉嫩的舌头，贪婪而渴望着蕾米莉亚体内散发出的诱人血味。 蕾米莉亚也开心笑着，告诉嘉妲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我没有眷兽使用哦。” 背后翅膀轻轻一震，身体包围鲜红雾气，如红色闪电掠向嘉妲，拳头挥出。 嘉妲收敛脸上惊讶之色，用饱含闪电的拳头迎接。 拳头与拳头碰撞，造成了陨石击毁大地的天灾画面。 嘉妲指骨崩裂声音传出，眉头不自然的痛苦一皱。 雷龙四处咆哮，从黑云之中探出身形，全部向蕾米莉亚涌来。 蕾米莉亚背后翅膀完全打开，比她幼女体型巨大数倍的翅膀产生庞大的能量溢散，将四处汇聚而来的雷龙灰飞烟灭。 嘉妲的淡绿色长发在暴风中飞扬，翡翠色眼眸直直盯着无视她眷兽之力的蕾米莉亚，脸上露出狂野兴奋的笑容。 直径为数百公尺大的巨型雷球在天空汇聚，带有闪电的空气，刺激着蕾米莉亚的幼女身躯，周围雷云的浓度越加密集。 蕾米莉亚只是嘻嘻哈哈笑着。 密布在身体周围的闪电空气无法影响到她的身体活动。 蕾米莉亚白嫩纤细的手臂向着天空高高举起，仿佛要抓住什么。 嘉妲面带震惊。 一道紫光从天而降，穿透层层黑云，落地扎根。 “将吾敌眷兽的命运贯穿吧，冈格尼尔！” 从落地的神枪上激发出无数绚烂紫色雷霆，覆灭带有眷兽闪电能力的空气。 连同以黑云与雷电为本体的眷兽，一扫而灭，露出外面的天地光景。 “现在还不是惊讶的时候，皇女阁下，真正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在蕾米莉亚声音落下之刻—— 天空红云骤然汇聚，鲜血一样的光芒从天空红雾中折射下来，令人联想到血腥与罪恶的画面。 天地间只见唤醒地狱的血色。 吸血鬼幼女伸展开带有恶魔气质的黑色翅膀，嘻嘻哈哈的邪恶笑声，在血光普照的空间中回响不绝。 ◆ 一艘长达千公尺的战舰在大海上航行，让人联想到海上移动的钢铁巨兽。 从行驶的路线来看，目标是弦神岛。 在战舰瞭望板上，站着一名身材修长、肤色微黑的男子，他穿着一身裁剪适宜的古色苍然的大衣，一头用夜色渲染而成的黑色长发。 相貌俊朗端正，随意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仪感。 他的名字是威尔斯·阿拉道尔，夜之帝国战王领域的赛维林侯爵领主。 担任着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之位，在战王领域，是仅次于第一真祖，坐稳第二把交椅的强大吸血鬼，也是在政治与经济方面，可以让全球产生影响力的大人物。 他同样以好战闻名，在战场上留下全胜的战绩，连不可一世的战斗狂瓦托拉都对他保持相称的敬意。 他这样的大人物驾临弦神岛，带来的是忘却战王旨意，同样还有呢喃庭院的命令，理应该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 可是，如今弦神岛早已经与外部隔绝，不要说像样的迎接仪式，连一只苍蝇都无法从内部飞出。 阿拉道尔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对于弦神岛的难处自然了解，没有过多怪罪。 他看着包围弦神岛整个区域的巨大黑色五芒星，是所谓的‘异域’的领地。 战舰抵达这里就无法前进了。 “……打算把整个弦神岛献祭掉吗？真是乱来。” 阿拉道尔猜测圣歼派的打算。 弦神岛对于圣歼派来说，是个天然绝佳的祭坛，而且条件全部都凑齐了，无怪乎阿拉道尔会这么想。 “阿拉道尔大人，需要用炮弹攻击吗？这样下去，魔族特区弦神岛会被异境整个吞噬掉，瓦托拉大人也会有危险。” 战王领域的一名海军军官过来请求指示。 “不用，没用的。至于瓦托拉不需要担心，他估计这时正高兴着呢，那个臭小子。” 阿拉道尔摇了摇头，弦神岛是个十分特殊的巨大祭坛，圣歼派选择这里作为辐射地点，绝非是偶然造成的因素。 圣歼派领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加以利用。 而瓦托拉的性情，即使被人追杀至裸奔状态，也是一个不会放弃惹祸的恶劣混蛋。阿拉道尔认为他现在一定很兴奋，所以瓦托拉反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 尽管如此，尽快把弦神岛从‘异域’之中带出来，也是他们的领袖遗忘战王下达的最高旨意。 “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交给我，也真是够了啊，陛下……” ◆ 弦神岛。 那是用很多大厦群构成起来的研究机构中心—— 白色外壁的形象，让人想到医院这个词。 MAR——Maguna Ataraxia Reseach公司，是代表东亚地区的巨大型研究企业中心。 举世闻名的魔导产业。 简称为MAR研究所，是弦神岛为数不多的巨大研究公司之一。 晓家父子，也就是晓牙城，还有古城这位第四真祖，通过研究所入口，进入这家名声远扬的企业。 晓牙城怀里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儿凪沙，自从神绳湖回来，因为阿古罗拉觉醒，还有灵力匮乏等缘故，到现在都没有苏醒。 此刻还正值圣歼派入侵弦神岛，外面很多地方都沦为战场，为了保证凪沙的安全，还有方便于凪沙的治疗，看一看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晓家父子只能想到这个警备力量，不比政府部门弱太多的地方。 “那个，我想了想，还是你抱着凪沙进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我可不想被某人不待见。” 晓牙城走在坚硬又很科技感的玻璃长廊上，突然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很怪，还有一丝无法言明的害怕，回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往事。 把凪沙放到古城古城怀里。 “……你好好道歉不就行了吗？无论是喝酒的事，还是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事，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吧。” “那她还想把我绑在手术台上解剖我呢？这种事你应该记得吧？甚至拿个比人还要大的注射器往我身上就扎。她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做任何事都肆意妄为！我才不会道歉！” 被古城这么一说，晓牙城有种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觉，据理力争。 “但凪沙现在情势不太好，暂时忍耐一下吧。” 古城也是无精打采的叹着气。 的确，他的母亲晓深森，的确是这样的母亲，也是这样的妻子。 听到古城这么说，晓牙城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陪着古城去。 没错，他是为了女儿与儿子着想，一点都不想要看到自己离过婚的前妻。 通过电梯，来到目标所在的楼层，一路向最里面前进。 古城来到母亲晓深森所居住的房间门前，按下门旁的电铃。 有几秒的间隔迟疑，随即才响起一阵软绵绵、有气无力的声音：“喂喂，你好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老妈，凪沙身体出现了问题，我也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 “哦哦，是古城君啊？好的，我现在就过来开门。” 里面传来不是很稳重的跑来跑去声音，在跑的过程中还撞倒了什么东西，发出霹雳乓啷的重响。 随即门开了，是一名有着可爱童颜巨乳的女性，披着白色大褂，表情笑嘻嘻，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顺便一提，童颜女性已经有三十岁，远未到四十的年纪。 比起丈夫晓牙城，要小上十几岁。 但外貌比真实年龄还要年轻许多。 “呦，好、好久不见了啊……” 晓牙城尴尬的站在一旁，对妻子晓深森打着招呼，挠头，手脚不自然。 “快点带着凪沙酱进来吧，古城君。” 在晓深森的邀请下，古城抱着凪沙进来。 随后晓深森无视了外面的另外一个男人，把门狠狠关上。 砰砰——传来大力拍门的声音，还有晓牙城的喊话：“等等，你把门开一下啊，我还没进去呢，用不着这么不待见我吧？” 晓深森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开口讲话：“我这边门口有个神经病男的，年纪四十以上，看上去像个社会上的渣滓，在我这里大喊大闹，你们过来把他给我扔出去。下次记得眼睛放亮点，不要把这种脑袋有问题的家伙放进来，直接送到医院看精神科就行了。” 一旁的古城把凪沙放到床上，对着母亲晓深森无语起来：“好了，老妈，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他好歹也是你的前夫。” “他把凪沙带到那个死老太婆那里，结果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就该知道有今天。古城君，你要记得，你爸爸已经上天几十年了。” 晓深森与晓牙城亲生母亲晓绯纱乃的关系十分不好，不如说是恶劣的程度。每次都用老妖怪、老妖婆之类的绰号称呼对方。 “别开这么恐怖的玩笑，我今年也才十五岁！” 古城呼吸有点混乱的吐槽起来。 “隔壁秃头一身邋遢的叔叔才是你的真正父亲。我改天带你去认识。” “能不开这种恐怖玩笑了吗？” “古城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这不是幽默不幽默感的问题吧，谁没事会开这种玩笑啊？要是混蛋老爸真当真了怎么办？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古城摇了摇头，对于母亲晓深森的玩闹性格，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切——晓深森还是把前夫晓牙城从外面放进来，一脸不想和他交谈的样子。 晓牙城也没想和她说什么，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把门带上之后，晓深森正在那里查看凪沙的身体问题。 晓深森是MAR研究机构的医疗部门研究主任，也有临床魔导医师的资格证，对于女儿凪沙身上的问题了如指掌。 她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非常豪华的行政套房，地板上放着内衣与没有拆封的邮件，还有大量不知道干什么可疑仪器散乱随意丢在地上没有整理。 幸好没有什么异味，否则古城真要怀疑这里是不是垃圾场。 重新换上崭新白色大褂的晓深森，双手进行消毒，旁边放着一堆不明觉厉的医疗与检测工具，手掌就这么光明正大放进凪沙衣服里面，以一种十分认真的态度检查。 “唔……胸部又变大了呢，这个肌肤的触感，不愧是凪沙，再过两年，一定会成为一个身材丰满的美少女。妈妈现在就用嘴帮你——” 砰——古城毫不犹豫在母亲晓深森脑后来了一拳。 “别猥亵自己女儿啊！” “可我是接触感应能力者，只有抚摸女儿的胸部才能检查出问题啊。”晓深森说。 “你也说了，是接触感应能力者，只要触碰肌肤就行了。” “不行的。接触感应能力的发动条件，就是要先爱抚可爱女孩子的胸部，唉……真的不是我想摸。” “你是医生。” “古城君太没有风范了，不能随意揉弄女孩子的胸部，当医生还有什么意义？” 晓深森一本正经的反问古城，古城无言以对。 她的脸上摆明了‘痴汉’与‘色狼’两个单词。 “已经检查出来了。身体没什么大碍，待会吃一点药，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检查完毕之后，晓深森恋恋不舍从女儿的衣服里抽出手掌，开口说。 正在这时，整个人工岛产生了剧烈的震荡，让古城差点在房间里没有站稳。 “怎、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又是那群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呗。” 晓深森一点都不担心的坐在沙发上，还有闲心的给自己泡茶。 “我出去看一看。” 晓牙城皱了皱眉，呆在这里实在让他不舒服，正好也可以出去看一下，圣歼派的人又在搞什么鬼。 晓深森没有回话，古城则嘱咐了晓牙城一句：“小心点。” 在晓牙城离开后不久，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下来。 “那个，老妈……” 古城以不安的表情说。 “什么事，古城君，有什么想要和妈妈分享的吗？” 晓深森露出笑嘻嘻的表情，一点都未被这股诡异的沉闷气氛影响到。 “呃……就是那个关于……” “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古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那个老不死的老妖婆把凪沙接过去，我就知道差不多了，这群人还真是喜欢乱来。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晓深森给自己泡好茶，正喝着。 “我打算把阿古罗拉的灵体封印在我体内。” 古城说了一句。 噗！ 晓深森把喝到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使劲地咳嗽着，差点被噎死。 “你这孩子，想要把妈妈的胸部吓掉吗？” 她夸张拍着自己的巨乳。 “才没有！不要跟儿子讲这种跟性有关的话题啊。” 古城头疼叹息。 “也对，古城君现在还没有正式交往中的女友，真是可怜，平时只能自己单身撸吧。要妈妈帮你买纸巾吗？” 古城听完，差点吐血身亡。 ◆ 入夜。 虽然被‘异域’笼罩的弦神岛，暂时没有白昼与黑夜的区别。 从时间上来看，是晚上八点之后。 白宫科学机关大楼接待厅。 那月按照坂柳的要求，过来接收一批新型武器，因为不含杂魔力等异常性质能量，又在威力上特别进行强化，对付圣歼派的式神具有着很大反击效果。 地对空迫击炮、机枪、防弹衣、榴弹等，包括填装用的炮弹与子弹，都是特殊物质构成，但不附加任何术式，知识纯粹的科技化武器，而非是针对魔族的对魔武器。 由于是免费供应，那月也不需要付钱，就利用空间魔法阵，将武器以弹药转移，回去之后，分配给所有的攻魔官使用。 看着富丽堂皇的接待厅，造价一定不菲，在更深处隐藏着坂柳的诸多秘密，但那月没有丝毫探究的欲望，只要能够不惹事，研究啥产品，都和她这个空隙魔女无关，她又不是弦神岛那些需要争权夺利的政客，不争不抢，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她现在目前要对付的，应该是圣歼派的恐怖分子，而不是介入坂柳与弦神岛其余管理层的政治斗争之中。 不过如今的局势根本称不上好，因为圣歼派领袖的鼓动，即使在那之后召开过新闻发布会，让居民们不要相信恐怖分子的说辞，但真正能够保持冷静的只有少数。 加上弦神岛方面迟迟没有找到解决‘异域’的办法，让四周、海底以及天空的暗黑帷幕一直保持围拢状态，许多居民不再信任弦神岛的办事能力。 以及网上的一些不利言论，让弦神岛的人类与魔族之间，产生了一种巨大的隔阂。 而这种隔阂，也是那月非常头疼的问题。 自卫队那边的情况她不知道，但在警备队之中，就有出现这种言论的声音，人心惶惶。 在事情没有真正糟糕之前，将圣歼派处理掉，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然而问题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圣歼派老巢在弦神岛什么位置，他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找。 不听从弦神岛政府命令的居民变得越来越多，给自卫队与警备队造成的麻烦也就越来越多，分散了自卫队与警备队的不少注意力，无法把全部精力投入寻找圣歼派老巢的行动中。 这也是弦神岛如今面临的主要困难。 “南宫小姐，等一下。” 在那月准备离开这里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那是一名有着人工性质容貌的女性人偶，是与她的女仆亚丝塔露蒂一样，是人工生命体结构造出的人造人生物。 “什么事？” 以白宫科学机关的财力与研究能力，开发出高智能的人工生命体不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那月很淡定的向她询问。 “请收下这个。” 女性人工生命体微笑着拿出两根灰铁色金属短刃，放到那月手中。 “这个是？” 灰铁色的金属短刃入手冰凉，有着非同寻常的质量，没有魔力产生，但给那月的感觉，也不像是寻常性质的武器。 “刚开发出来的秘密武器，能够无视‘异域’力量的特制合金刀刃，将刀刃刺入敌人体内，就会流入破坏‘异域’的病毒程序，将其毒杀身亡。不过要注意，这种合金刀刃，不能够重复利用，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使用就失去效果，因为第一次使用之际，病毒程序就会自动全部流入敌人体内，同一把武器不能杀死两个人。” “只有两个？不能大规模生产吗？” “是的，因为技术与资源问题，目前制造出两件已经是极限，所以请南宫小姐看准机会使用它。”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那月道谢一声，虽然数量上不太可观，也是使用上的次数限制，但感觉到手中的武器份量，利用好的话，未必不能够成为打败敌人的王牌。 寻找好恰当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走出白宫科学机关大楼，那月抬头望着灰蒙蒙的银黑色天空，有种难以形容的怪异感涌上心头。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早上那起直播事故之后，圣歼派就只是断断续续不痛不痒袭击了几次，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那月猜测，这是圣歼派使用的疲兵之计，让弦神岛的攻魔官无法把精力集中起来，调查他们在弦神岛的据点所在。 不止如此，也是为了呼应早上的直播，让一些弦神岛居民内心出现恐慌和动摇，加大警备队与自卫队的管理难度，进一步分散弦神岛的精力。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月都没怎么合眼休息，其余的攻魔官也是如此，没时间用来休息养神，都是勉强自己进入高强度工作状态中。 “咦？怎么会……” 在使用空间魔法返回警备队大楼的时候，那月感觉体内的魔力，似乎受到什么神秘因素的影响，有种无法顺畅流通的滞涩感。 该不会是…… 那月猛地抬头，苍蓝色的瞳孔再次对准银黑色的天空，脸色剧变起来。 该死的圣歼派，打的是这个主意吗？小看他们了！ 这时，手机响起铃声，有人在拨打她的电话。 “是我，那月。你吃过饭了吗？”白业的声音。 “还没呢。你也不想想，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啊。” 听到白业的问话，那月无奈说了一句。 “那月，你身体这么小，不好好吃饭，个子会长不高的。” “……你真啰嗦，知道了，待会儿去吃个面包。” “那来我这里吃饭吧。” “啊？” 那边白业语出惊人，那月呆了呆。 去白业那边去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那月的心跳开始加快。 “这个……就算了吧。我在外边吃方便点，之后还要工作呢。” “也不是为了吃饭，有点事想和你说。” “什么？” “关于圣歼派的一点事情。” “电话里讲不行吗？”那月小声问。 “不行，内容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就这样了，千瞳子那边还剩下一菜一汤没有做好，待会儿记得过来。” “等等，老白，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要不——” 嘟嘟。手机挂断了，那月表情一僵，有种被逼迫到绝境悬崖抖动了下身体。 我去了该说什么好啊！那月脸上欲哭无泪。 对了，还有一个办法。 那月想到了什么，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来使用。 拨通一个人的电话。 “南宫老师，有什么事吗？” 是绯稻。 “老白在他家里，要跟我说明一下圣歼派的一些事情，但我现在真的没时间过去，这边还有一大堆事情要我处理。你代替我过去一趟，顺便在那里吃个晚饭。” 那月说完，也不等绯稻同不同意，就挂断手机，快速按下关机键，不接收任何来电。 真是机智，总算是逃过一劫了。 咦，等等，我这不是在资助敌人，给对手创造机会吗？那月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后悔不及起来。 第四十二章 圣歼派覆灭战（五） 厨房那边，千瞳子正在忙活着晚餐的事情，水手服和围裙为搭配的装饰，有一种漫画中才会出现的JK人妻形象。 千瞳子的外貌停留在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脸上精致的容貌不会给人太过稚嫩的感觉，应该说是介于成熟与年轻之间的那种味道吧。 而白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正在阅读的名著，在面前桌子上，也都是放着耳熟能详的文学书籍。 一派夫妻生活融洽和谐的画面。 从二楼慢悠悠走下来的帕秋莉，是循着饭菜的香味下来的，那刚刚睡醒还带有一丝迷糊感的氛围，肯定是不按照正确规律看书与睡觉导致成的。 “是不是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帕秋莉困顿的打了一个呵欠，到白业旁边坐下，接着无力歪倒身体，迷迷糊糊把头部枕在白业肩膀上，听到她嘴里发出口水的垂涎声。 “很快就好了，今晚会有客人来，你要不要过去先洗一把脸？” “客人？确定不是你在外面胡乱搞出来的小情人吗？” 帕秋莉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轻轻一哼。 她抬起一根手指，魔法畅通无阻的使用出来，一团清澈的水流从脸上拂过，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开朗了许多，神采焕发，淡紫色眸子里蕴含着明亮晶莹的光芒。 因为懒得动的缘故，作为纯血魔法使的帕秋莉，直接用水属性魔法给自己洗脸完毕。 还真是懒得不想动弹到一定境界了。 “你把你那些小情人邀请到家里来玩弄，千瞳子知道这回事吗？” 帕秋莉挤到白业怀里躺下，用搞怪的手段举起双手，捏玩着白业的脸皮。 虽然从外表看是个阴沉寡言的人，但思想意外的不阴暗，也会有孩子的淘气一面。 “和千瞳子说过了。等等，那不是玩弄，是有正经事要说的。” “她难道同意了？”帕秋莉不可思议起来。 “你别把千瞳子想得这么器量狭窄，知道你的事情后，她也没有故意为难不是吗？” “我觉得她只是破罐子破摔而已。对你管不住下半身的行为完全失望透顶，才会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我是那只破罐子？” “不然呢？你如果连这点自觉都没有，怎么当好人渣？仔细想想，当人渣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呢。请继续努力做一个合格有作为的人渣。” 还真是无法反驳。 只是帕秋莉人渣表述的评语，让白业哭笑不得起来。 白业只好把书放下，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躺在怀里的帕秋莉，白皙的皮肤与樱粉色的唇，看上去相当诱人。 隐藏在淡紫色睡袍下的累累硕果，从外面看只是平平无奇。 但见识过帕秋莉穿着泳装之后，白业却直观感受到那面对千瞳子，都具有压倒性胜利的丰满身材，是何等傲人。 “哎呀，人渣先生的眼睛视线这么下流卑鄙，是想要在这里对我做兽性大发的事情吗？” 帕秋莉故意用一种鄙夷的态度，轻快无比的说出这番话，眼睛里满是揶揄的笑意。 “那么，请动作快一点，还有我不喜欢动弹，一切都交给人渣先生你在我身上自由发挥吧，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白业还没开口，帕秋莉又在抢先回答，眼睛里的笑意不减。 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是有人来的电铃声音。 “我去开一下门。” 说完这句话，以不算是逃跑的姿态去开门。 在白业离开客厅去开门时，帕秋莉脸红了起来，把头埋进枕头下面，一头飘逸的长发弄乱。 白业所在的别墅有一个独立式的庭院，穿过庭院的道路，来到大门位置，看清楚按响电铃的人之后，白业有点惊讶开口。 “闲同学？” 在大门外按响电铃的人是穿着彩海学院制服的绯稻。 “晚上好，白业老师。” 绯稻恭恭敬敬的维持学生身份，向着白业微微鞠躬行礼。 打开大门，让绯稻走进来。 “晚上好。你怎么来这里了？现在外面治安不太好，大晚上一人在外面行走，很容易发生意外。” “抱歉，白业老师。” “唔……” 绯稻歉意的表情，让白业知道，她有话要说。 “我是应召南宫老师的要求过来的。” 绯稻说出实话。 “那月？” “是……其实我和南宫老师一样，是隶属不同机构但却是同一种职业的国家正式攻魔官。抱歉欺骗老师这么久。” 绯稻再次弯腰道歉，神情慎重。 “没关系，我知道的。” 白业说完，绯稻惊讶抬头目视白业的清澈眼神。 “老师知道我是攻魔官？” “差不多吧，因为当时救闲同学的时候，闲同学伤势很重，一般人在那种情况下，不死也会落下重病，变成残疾。但闲同学只花了几天就自己康复了。” “老师能判断出来？” “嗯，其实医理学我也自学研究过一些。” “……老师您的学问还真是驳杂多样。” 绯稻无奈笑了起来，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自豪感。 “即使这样，闲同学是攻魔官的身份也吓了我一跳呢。” “很抱歉隐瞒老师这么久，虽然不算是什么隐秘，但我不太想让人知道我攻魔官的身份。” “这个没事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我尊重闲同学你的意志。再说，隐秘是每个人都有的，选择公开还是隐藏，都是自己的选择。老师我也有自己的隐私，这没什么。” 白业用一副理解的口吻和绯稻说话。 “谢谢老师谅解。”绯稻再次鞠了一躬。 “没事，进来吧，晚饭差不多好了，之后再说圣歼派的事情。” 白业引领绯稻走向房子，绯稻安安静静跟在后面，周围萦绕一股不起眼的老实人氛围。 到了屋子里之后，白业关好门，在玄关位置拿了一双粉红色的新拖鞋给绯稻换上。 绯稻看着屋子里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布局，在将近两个月前，她还在这个屋子里生活过，命运两个字还真是奇妙。 虽然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偶尔的过来看望一次，但自从两个月前离开这里，就一直没有正式登门拜访的机会，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 还真是感谢空隙魔女的大方。 “你是之前……我记得你是叫闲古咏吧？” 帕秋莉从沙发上站起，穿着紫色的拖鞋，头发和衣服有点乱，在看到绯稻这个‘熟人’之后，想起了对方是谁。 “您好，帕秋莉小姐。” 仔细一想，绯稻觉得自己对老师白业身边的女人都不是很了解，都只是潦草扫过她们的个人信息。 帕秋莉·诺雷姬，来自于欧洲某国，19岁，外表比真实年龄要年轻许多。 在显得有点臃肿的睡袍掩盖下，其实有着一副让她也羡慕不已的饱满身躯。 “请坐下吧。我听亲爱的说过，你现在是他的学生吧，成绩优异的那种好学生。” 帕秋莉笑了笑，顺便给她递了一杯水。 “谢谢。” 绯稻不卑不亢坐在沙发上，情绪平淡中还有一丝拘谨。 那边，千瞳子忙活好了一切，解下围裙。 “咦，白君，不是说好同事过来吃饭的吗？怎么是你的学生？” 千瞳子看到绯稻之后，对她有印象，但记得白业和她说过，今晚来的是攻魔官同事。 “她那边有急事要处理，所以临时替换了人选。” 白业再次打了一通电话给那月，显示已关机，略微无语。 “哦……” 千瞳子也没在意这些，只是把饭菜端上来。 “清璃今晚不回来吗？” 白业看着时间，已经快到八点半了。 “她那种人怎么样都无所谓。我们自己开饭，不用理她，反正饿一顿死不了。” 千瞳子对她的态度很差，不爽的一哼。 四个人围坐在餐桌旁边，白业就开口说：“千瞳子做的饭菜味道很棒，闲同学记得多吃一点。” “谢谢老师。我会多吃一点的。” 绯稻一副好学生的恭顺姿态，动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 味道如白业所说的一样美味，无论是汤汁的鲜美，还是肉本身的柔韧不腻，对于味蕾来说的确是一种美的享受。 因为不太熟悉的缘故，绯稻也知不道怎么和千瞳子、帕秋莉交流，所以只是闷头吃饭。 餐桌上的气氛不能说是压抑吧，反而是一种神奇的宁静感，千瞳子的面容也不吓人，拿刀砍人的事情没有发生。 帕秋莉也是安安静静的扒着饭菜，吃的速度很慢，慢嚼细咽。 餐桌上没有言语交流，白业偶尔会帮助三个女生夹菜，总体来说，就仿佛是形成了一种不需要言语也可以流畅沟通的默契感，心知肚明的那种，所以绯稻的心情很不错。 看来不是很难相处。 晚餐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千瞳子收拾碗筷，在厨房里继续忙活，帕秋莉则是从自己房间里拿着换洗的睡衣，朝着浴室那边走去，洗过澡之后应该会去睡觉，或者看书到天亮。 别墅的书房里面，这里是白业平时在家里用来备课的地方，书桌上有着一些千瞳子弄出来的毛茸茸玩具，一个台灯，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还有一大堆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资料文件。 其中有一份整整齐齐放在书桌上，是之前那月派人送到这里的圣歼派相关资料。 白业一下午都在处理这件事，将圣歼派的各种资料进行整理分析，目前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她们都是很好的伴侣，我可以看得出白业老师很爱她们。” 跟着白业进到书房，绯稻率先笑着说了这句话。 “你是指千瞳子她们？” “除了她们也没有别人在了，不过，老师您花心这一点也毋庸置疑。” “怎么，闲同学想当这里的管家婆吗？” “请不要调戏自己的学生，白业老师，学生的本分是学习。” “言归正传吧。外面的情况可不太好。” 白业指了指外面不太好的灰暗天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但弦神岛的大地并未迎接到黑暗，而是被异域的光芒笼罩。 绯稻脸色一正，她可不会因为度过了一个不错的晚餐时间，就认为接下来的一切会顺利解决。 圣歼派的人到底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这是绯稻非常在意的一点。 “白业老师，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为何，绯稻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充足的信心。 “不能说是发现，闲同学，你认为圣歼派的领袖是个什么人？” “是个什么人？应该是残暴和冷酷。” 对于白业的问话，绯稻回想起匆匆在电视上出现的圣歼派领袖，胆大到入侵人工岛管理公社，公然在直播中杀人，给绯稻的印象便是一种残暴无情的形象。 “他是个急于作秀与喜欢表演，同时又有点立场信念不坚定的人。”白业说出这样的评语，不等绯稻问答，白业拿起书桌上的几张复印纸，继续说明：“圣歼派起源于圣域条约签订之前的魔族与人类战争期间，是一群极度敌视魔族的人类组合而成的异类组织，他们成立的理由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权力，也不为了满足任何的私欲与贪婪……” 摊开复印纸上的内容，白业目光快速在上面一扫，笑着问：“闲同学应该知道之前袭击弦神岛的黑死皇派吧？” “知道，他们的干部阶层已经全部被消灭，只剩下一群没有作为的虾兵蟹将。” 绯稻点了点头，黑死皇派行动失败之后，就注定会引来末日。 “在闲同学你看来，黑死皇派是一群什么人呢？” 面对白业的提问，绯稻想了想，以客观的评价回答出来：“兽人至上的偏激主义分子。” “答对了。圣歼派其实与他们相同。如果说黑死皇派是典型的兽人至上主义者联盟，那么，圣歼派的信仰就是所谓的人类至上论。” 以‘人类至上论’为行动标准的圣歼派，在白业眼中是再合适不过的称谓。 在这个凌驾于人类之上的魔族所统治的世界里，他们大多是信奉‘人类至上论’偏激主义者。 “人类至上？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 听到这里，绯稻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为什么袭击弦神岛？其实闲同学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正因为他们信仰人类至上论，企图让魔族与人类融合相处的魔族特区弦神岛，就等于是背叛了人类这个大集体。他们有不得不消灭‘叛徒’的正义啊。” “哎呀，这种正义真是好恐怖呢。” 啧——绯稻愁眉苦脸。 五十六万条鲜活的生命，圣歼派毫不犹豫做出了最终裁决。 那么，也就能够解释得通，以圣歼派为组织名称，他们并非是真的去信奉所谓的咎神该隐，也不是信仰圣歼的力量，而是时刻牢记不忘使命，将该隐、圣歼等一切事物予以最根本的否定。 他们手中的武器、思想、行事准则，都昭示着他们消灭魔族，消灭异能的强烈决心，这不可能作假。 因此，在他们眼中，沦为魔族特区的弦神岛，已经属于魔族领地，是人类的敌人。 “在电视上直播，也是为了这个所铺垫的吗？不敢想象，破绽百出的谎言竟然可以愚弄弦神岛到这个地步。” 弦神岛网络上恐怖组织圣歼派袭击弦神岛的新闻，铺天盖地，弦神岛官方网站早已被流言攻占，出现各种指责、谩骂、求救、宣布恐怖主义、诋毁、投敌等等言论。 网络上到处都是充满负面的乱象。 “与谎言无关。其实这是魔族特区很早就积攒下来的矛盾祸根，在存在法治，政府还拥有绝对性权威的时候，可以强硬压下这种矛盾，一旦法治崩毁，弦神岛政府信用力变低，哪怕是平时一点点小摩擦，一点点嫉妒，在这个时候都会无限放大。” 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圣歼派领袖利用的正是这一点，所以他的谎言不需要什么精密无缝的包装，即使漏洞百出，令人啼笑皆非，依然会有人信，还是深信不疑。 因为魔族特区的人类与魔族间隙，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就会彻底爆发出来。 “是啊，这么说有点傲慢。在错误的基础上继承错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判断，宁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却不思考自身变强发展，这是我们人类的通病。” 绯稻挖苦自己的身份，颇有点自嘲的意味。 部分人类纯粹是嫉妒魔族的强大，不甘自己的平凡与弱小，还有因为平时与魔族产生的间隙矛盾，才会变得敌视魔族。 其中还有一部分纯粹是因为好玩吧，或者采取无视的态度，认为这是恐怖分子和魔族、异能者的战争，和他们这群普通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人类的本质就是爱看热闹，对自身利益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 “闲同学能这么想就好了，坚持自己的判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希望我的这些话可以帮助到你们，现在形势不容乐观，闲同学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老师我。” “老师安安分分在家等着我胜利过来就好了。保护民众是我们攻魔官的职责所在。我一定会保护好老师你的，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和南宫老师处理吧。” 绯稻脸上展示出自信的笑脸。 然而与圣歼派接下来的较量，在听完白业这一番话后，她其实已没有太大信心。 但未战先怯这种事，不是她的作风。 只能全力一搏，保护好弦神岛。 ◆ 这是一条距离MAR研究公司非常接近的街道，此刻正遭受着银黑色的骸骨巨怪践踏，整条街道化为废墟。 与这头骸骨巨怪交战的是一名披肩短发的少女，手里拿着改良型六式降魔弓，是狮子王机关秘密开发出来的可复制型号式神工具。 虽然是仿造六式重装降魔弓生产出来的复制品而且只继承了其弓形态能力，但只要运用出色，同样会是一件杀伤力强大的武器。 斐川志绪——便是这位少女的名字，狮子王机关舞戚媛出身，比晓家父子要早三个小时登陆弦神岛，为的是完成某个机密任务——监视第四真祖。 由此踏上了已经沦为战场的魔族特区。 只是在跟随第四真祖晓古城前往MAR研究机构的路上，碰到了这头在MAR研究机构附近街道上大肆破坏的骸骨巨怪，看其接下来的动作，说不定会波及到MAR研究机构。 志绪准备在这里消灭这头骸骨巨怪。 “怎么回事？灵力流通速度变得缓慢了……” 舞戚媛与剑巫一样，都是主修灵力，与剑巫不同，舞戚媛擅长暗杀与咒术使用，还有大规模压制能力。 感受到体内灵力无法像以前那般运用自如的流通全身，志绪眉头紧皱，眼神里露出浓郁的担忧之色。 这不是错觉产生的联想。 她体内的灵力，是真的没有之前那样顺畅流通。 在骸骨巨怪的追击下，志绪飞快奔出身体，暂时压下心中那份不安，专心对付眼前这头骸骨巨怪。 拉满弓弦，射出一支光矢。 光矢不是对准骸骨巨怪本身，而是朝着它身旁的巨大建筑物放射出去。 建筑物受到强大灵力的摧毁，以底部为转轴，倾斜倒塌下来，正好砸中骸骨巨怪，让他埋在瓦砾之下，行动受到阻挠。 然而以这种结构的建筑倒塌，根本不足以消灭骸骨巨怪，志绪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对付这种无视任何异能的怪物，她只能借助建筑物阻碍骸骨巨怪行动。 “这群怪物对付起来也太麻烦了！” 志绪小声咒骂着，用强化身体的咒术，保持与骸骨巨怪能够看得到的距离，但又不会被轻易追上的安全位置，寻找着可以用来对付骸骨巨怪的工具。 伴随破风啸声，奔跑中的志绪瞬时间毛骨悚然的一颤，本能的察觉到来自神经自主意识做出来的警惕传讯，立即伏下身躯，滚到一边。 只见一头飞龙从高空向低空滑翔飞来，如同死神镰刀一样的钩爪，在地面留下惨不忍睹的抓痕。 如果不是闪躲及时，志绪觉得自己会被银黑飞龙的钩爪分尸成段。 在飞龙背上，还骑着一名穿着银黑斗篷、手握长枪的骑士。 不行，必须撤离这里！连骸骨巨怪都无法对付的自己，再应对一头机动性与破坏力更在骸骨巨怪之上的银黑飞龙，志绪心中产生了撤退想法。 说做就做，咒术进一步强化身体，快速在道路上奔驰起来，寻找掩遮物，尽快甩脱敌人的追踪。 小看了飞龙的行动速度，如疾风一般再度从低空划过的飞龙，亮出镰刀一样的钩爪，志绪看到之后，脸色都有点发白。 一个人对付这种东西太过勉强了，尤其是改良型六式降魔弓还无法动用的情况下。 再一次躲过飞龙的突袭，不等志绪喘上一口气，有一道如长蛇一样的黑影鞭打过来。 那是飞龙掠过而至，伸缩自如的尾巴长鞭，毫不留情抽打在志绪的身体上。 志绪飞滚在石屑遍地的废墟地上，背部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看不到白嫩的肌肤，而是一道血肉模糊的狭长血口。 正是被飞龙尾巴抽中的那一下造成的。 志绪口吐鲜血，身体还在滚动，撞倒了一面墙后才终于停下，全身痛苦的抽搐颤抖着。 骸骨巨怪力量强大，但速度过慢是一个缺点，飞龙则不同，视野开阔，行动机敏，还占据着天空的便利性，志绪心中渐生绝望。 她咒术强化过后的身体反应能力，刚才那种程度的抽击不可能躲不过去的，并不是飞龙的速度更快，而是她咒术强化身体的效果变弱，导致最大化提升起来的身体能力，达不到她想象中的标准。 灵力在体内流通受到阻碍看来不是错觉……要结束了吗？志绪身体畏缩的倚靠住一面断墙，艰难举起银色西洋弓，对准向自己掠杀而来的飞龙，苦涩的笑了起来。 算了，尽最后一份力好了。 “狻猊之舞伶暨高神真射姬于此诵求……白刃召来——” 无视身体已到达极限，将全部剩下的灵力全部注入西洋弓内，释放出威力最为巨大的一击。 飞射出去的灵力咒矢在飞行过程中，刻画出一层层的巨大魔法阵，每刻画出一道魔法阵，在最前方冲刺出去的咒矢就会粗大一分，最后化为一道能够毁灭一整条街道的超巨大魔力光束。 银黑骑士冷冷一哼，斗篷轻扬，泻下银黑色的极光流体，如同黑墨侵蚀虚空，改良型六式降魔弓释放出来的最强大魔炮光束，在触摸黑墨幕布的瞬间，被黑暗的力量吞噬殆尽，一片浪花翻不起来。 “果然……还是不行吗……” 志绪无力放下手中的银色西洋弓，没有气力抓起武器再行反抗之举。 银黑骑士也明白这一点，高举手中骑枪，以破音速的速度甩脱离手，直线飞向志绪的胸口，打算把她贯穿至死。 轰！ 冲天的爆炸火焰，让飞龙与骑士狼狈离开，这是不含有魔力等异能的能量攻击，是‘异域’无法免疫消除的威能。 骑枪打中了空气，本来躺在断墙位置的少女不见了踪影。 骑士驱赶飞龙低空飞翔，顺手把斜插在地面上的骑枪握在手中，转头看了一个方向，用骑枪对准。 银黑的骑枪尖头扩张成炮孔，从里面飞散出一颗颗带有沉重冲击的黑色炮弹。 一块块的土地遭遇轰炸，从废墟之中，跳出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男，抱着受伤的少女慌不择路的逃窜。 他逃跑的动作看上去滑稽可笑，但炮弹却被他悉数躲过去。 “晓……牙城……” 被中年男以公主抱方式放在怀里的少女感受到背部的疼痛，艰难唤出了救走自己的男人名字。 是她监视目标第四真祖的父亲。 “呦，醒来了吗？志绪小美眉~~看到你还能说话真的是太好了！” “油腔滑调……” “是是，我的确油腔滑调，不过你怎么在弦神岛？那天任务结束后，你不是应该回狮子王机关了吗？难道是为了我才来到这里的？” 晓牙城嘻哈的笑着。 志绪刚要挤兑他，突然看到晓牙城的右肩的衣服被鲜血濡湿，有一道触目惊心被骑枪捅出来的伤口。 “你的肩膀……” 志绪心中顿时愧疚起来。 这个男人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 “不用担心，这可是男人的英雄勋章。” “你是笨蛋吗，快放我下来……不然……” 志绪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一个都跑不了，她主动要求自己留下来拖住敌人。 但她其实明白，自己留下来也不具备战斗能力，在第一个照面就会被无情的虐杀分尸。 晓牙城目光斜向后方，飞龙与骑士在不断迫近，随即转过目光，双腿有力的在地面上跑动，没有按照志绪的吩咐把她丢下。 “安心睡一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晓牙城沉稳平静的声音在志绪耳边响起，看着男人坚毅染血的面孔，志绪心中产生一丝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我记得是在前面……” 把志绪小心翼翼从公主抱方式，改为后背式。 志绪不由得用双手用力抱紧晓牙城的脖子，男人身上的气味与血腥味通过空气传递过来，脸色微微一红。 晓牙城在飞奔过程中，猛然转身直面飞龙和其实，手中取出携带型火箭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轰然开火。 飞出去的炮弹在空中炸响，引发大面积的降火与暴风席卷，黑烟滚滚弥漫开来。 骑士骑着飞龙冲出火焰与黑烟之中，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废墟大地，有一个井盖被掀开了，断定冥府归还者晓牙城与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是从地下水道逃走的。 在地下水道入口上空徘徊了十几秒，骑士拉起缰绳，示意飞龙离开这里。 刚转头的瞬时间，就有一颗颗的金色子弹形成雨幕破空袭来，骑士顿时反应过来，披风展开黑墨侵蚀虚空的领域，准备挡住这一轮突然而至的火力攻击。 “怎……怎么可能……” 金色子弹穿透黑墨侵蚀成的虚空领域，与他身上的金属铠甲发起冲撞，铠甲在数不清的子弹攻击下，顿时裂开，露出他原本的血肉之躯。 来不及惨嚎，石油状的血液挥洒在空中，骑士与飞龙千疮百孔坠落在废墟上。 维持三秒钟连续不断的子弹高速射击下，骑士与飞龙迎来他们的末日。 忽然出现在废墟空地上的十人攻魔官小队，带头的人是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利用空间魔法阵瞬息之间转入这边，在敌人来不及防御的情况下，将其毫不怜悯的射杀。 如今警备队与自卫队的攻魔官，所装备起来的武器是，白宫科学机关开发出来的无异能状态的高强火力重型机关枪，填装在机枪里面的子弹，具有高强的穿透力与爆破力。 只要把火力集中起来，在不使用魔法、咒术等手段的情况下，也不至于每次都处于大劣势之中。 “南宫教官，好像发生不太好的事情了。” 正处于阶段性胜利小小喜悦中的那月，听到了负责通讯总部的攻魔官联络员如此说，立马转过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难道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再次遭遇袭击了？” “不是这回事。西区那边发生大规模民众暴乱事件，在那里负责维护治安的攻魔人员，有几人还被民众打成重伤。总部那边命令我们回去，迅速采取对应政策。” “真是麻烦。” 那月嘀咕了一声，打开手机查看着讯息。 如今在‘异域’封锁的弦神岛中，网络受到某种力量的讯息干扰，传递信息只能在弦神岛内部产生作用，内部与外面的世界处于完全隔绝状态。 现在弦神岛能依靠的只有自身。 曾经数次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死里逃生的那月，并不惧怕所谓的圣歼派硬来，但是利用民众闹事、分散弦神岛武装人员精力这一点，恰好拿住了那月软肋，她无法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市民胡乱出手。 这也同样捏住了弦神岛大多数攻魔官的软肋，在闹事的人群之中，可能就有在任攻魔官的父母亲人。 对于弦神岛来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严峻考验。 “该死，魔力滞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照这个速度下去，在十二点左右，恐怕连空间魔法都没办法顺利施展……” 那月眉头拧住，神情严肃。 ◆ 远离弦神岛无声硝烟的中美地区。 从天空骤然降临的无数道闪光将深夜的星空照亮，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这是让人联想到天灾的打雷画面，磅礴的魔力摩擦着大地与空气，与另一股强大的能量撞击，坚硬布满岩石层的平原瞬间碎裂，裂开口子，一块大地下沉，一块大地上浮，造成恐怖无比的断崖。 伴随着咔咔的玻璃裂开声，空白的虚空顶端出现了龟裂的痕印，向下扩散，延伸到充满邪恶气息的幼女吸血鬼背后，在背后营造出恐怖的虚空深渊画面。 手中握起比身体大上数倍，连命运都能够贯穿的伟力神枪——冈格尼尔。 “咯咯咯——能力相当丰富，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幼女眼中闪烁炫目的红光，嘴角因为兴奋狂热的翘起，头脑愈显得冷静。 翅膀拍打虚空，是怪物本身施展出来的超常速度，与她敌对同为吸血鬼的真祖少女，淡绿色的长发被狂风吹乱开来，右腕到腹部已经鲜血淋漓，白色的胸片布料都暴露出来。 真祖少女知晓冲向自己的幼女，身体能力是如何犯规，明明自称吸血鬼，但其身体结构，不需要眷兽加持，神兽化的兽人都难以企及的肉体硬度，可以承受真祖级眷兽全力攻击。 手中持有的紫色雷枪，总给真祖少女一种无法避开的致命危险。 一条手臂飞走，从而导致鲜血四溅。 第三真祖嘉妲少见的露出了苦笑，看着飞在天空的幼女，手里拿着硬生生从她肩膀上扯下来的右手臂，正滴着鲜血。 随即用强大的魔力违背法则的重新长出一条崭新的右臂，活动自如的召唤出眷兽攻击。 白鞋踩踏住的地面破开，喷涌出通向天际的炎热光柱，化为烧灭一切的灼流，朝着蕾米莉亚的幼小身躯扑去。 相比于造出吞天食地火热炎流场景的眷兽，蕾米莉亚只是将手中的神枪在虚空中轻轻一点，紫色的雷霆之柱贯射出去，破开灼热奔流，将其消灭。 那是一股十分神秘的力量作用，被那把枪消灭的眷兽，没办法短时间重新召唤第二次。 “虽然自称吸血鬼真祖，但总是依靠眷兽来加持自己的能力，看来已经没有余下的手段了……” 以整个红雾天空为被背景，蕾米莉亚居高临下的扩张开黑色翅膀，一种要把整片天空包围住的气势，将幼生生的小手高举向天。 神枪紧握在手中，灌注力量的一击，化为紫色的雷光降落。 嘉妲脚下大地出现惊人的裂口，被神枪所指的她，更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恐惧感降临全身，颤抖起来。 于是，她不甘心认输的召唤出最后可用的眷兽。 一个巨大无比的骷髅生物，没有眼球存在的黑洞眼窝，口腔裂开，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空间，暴露在空气外面，鼓动强大魔力的肋骨之间，也是可见漆黑的虚无。 胸腔的肋骨像门那般打开，里面的黑暗从‘门’内溢散出来，凝聚成吞噬时空的黑暗炮弹，与神枪对撞。 足以吞噬沿途时空的黑暗炮弹，宛如一张纸片，被神枪轻易贯穿，携带着一无往前的气势，连命运本身都能化为灰尘的神力之枪。 划越空际的亮光，那应该是美丽的流星吧。 嘉妲意识中只有这个想法。 枪尖从她的胸口贯入，无情残忍的剖开她的胸膛，引起暴风似的天怒之景，斩裂大地，淡绿色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手掌握住神枪的长杆倒下。 第四十三章 圣歼派覆灭战（六） 遍眼是遭遇雷击，鼓荡膨胀热力的焦黑土地。 原本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在遭受真祖等级吸血鬼的蹂躏之下，使得大地裂开无数深口，制造出规模宏大的峡谷。 蕾米莉亚自天空飞落，淡绿色长发、浑身染血的真祖少女丧失生命气息，蕾米莉亚漂浮在尸体身前，嫩白的手掌握住神枪冈格尼尔的枪杆，将整把神枪从真祖少女的尸体中抽离。 在神枪离开真祖少女尸体的瞬间，尸体化为粉尘飘散在空气中，风化干净。 “不愧是大小姐，轻而易举就消灭了一位真祖。” 咲夜来到蕾米莉亚身旁，看着尸体风化为灰尘，变得空荡荡的地面，恭敬说了一句。 “说错了，咲夜，她逃脱了冈格尼尔的命运贯穿。” 蕾米莉亚幼生生的脸上出现奇怪之色。 “可是明明她的身体已经被……” 咲夜陡然一惊。 冈格尼尔是必中的命运之神枪。 被神枪锁定住的敌人，没有逃脱必中命运的可能性才对。 当然，所谓的必中命运之枪，也不一定是百发百中，遇到一些能力奇怪的敌人，躲过去也是常有之事。 只不过这种概率很低，大部分敌人都会被神枪一击毙命。 蕾米莉亚瞭望着红雾渐渐消散开的夜空，将背后展开的翅膀收敛变小。 “被神枪钉死的只是一具空有血肉的躯壳。” “这是……替身类的能力吗？”咲夜若有所思。 “说不定是这样哦。刚才和我的战斗中，她一共使用了火焰、雷霆、岩浆、隐身、空间、黑暗等二十一种能力，也就是说，她还有六头眷兽的力量没有展示出来。能够逃脱赋予必中命运之力的冈格尼尔锁定，还真是小瞧了这位第三真祖……” 真祖的每一头眷兽代表一个系统的能力，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是一共拥有二十七头眷兽的真祖吸血鬼。 蕾米莉亚清楚记得嘉妲在刚才的战斗中，只展示了二十一种系统性能力，剩下来的六头眷兽之力，一直隐藏很好。 既然没有应用在战斗之中，可能是知晓自己必败的下场，亦或者是剩下的六头眷兽，能力不适合用来战斗，而是另有用途。 “说起来，碰到这位皇女完全是个偶然呢，如果不是她率先向我挑衅，我本来只打算玩一会儿就走的。” “我还以为大小姐您是想要吸食她体内的鲜血，才特意出来和这位真祖战斗的。” “她的血液里面充满一股子的怨憎力量，而且也不是B型血，干嘛我要吸她的鲜血啊？被诅咒过后的血液，难喝死了。” 蕾米莉亚皱了皱灵巧的鼻子，不愉快的说了一声。 “怨憎？”咲夜疑惑地看向蕾米莉亚。 蕾米莉亚手中的神枪变细，最后化为一道薄纸一般的细线，在空气中消失干净。 对于咲夜的疑虑，蕾米莉亚给出答案：“是啊，白色庭园的科学怪人猜测错了，眷兽可不是来自于异世界的生物，而是由大量怨憎灵魂，经过未知术式形成的诅咒之兽。具体形式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如果一直寻找眷兽所在的异世界，这个方向一开始就是错的啦。” “是这样吗？” 咲夜眨了眨眼睛。 若是真如蕾米莉亚所言，眷兽并非来自什么异世界，而是被诅咒的怨憎灵魂，通过神秘术式自然形成的血源之兽。 那么根据真白夜宫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以及全体吸血鬼的共同认知，才终于断定眷兽异世界的存在。以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最终注定什么都得不到吧。 “我一开始就对眷兽来自异世界这个说法感到困惑，所以试着用‘命运’牵引了一下，从这位第三真祖身上，看到了很多有趣好玩的东西，不虚此行。” 蕾米莉亚摊开手掌，神秘的红光在掌心亮起，汇聚着千丝万缕的命运之线。 “接下来该怎么办好呢，大小姐？圣歼派在中美区域的分部据点全部被消灭光了。” “这种小事就别在意了，先找个地方吃宵夜，和那种等级的家伙战斗，就算是我也会疲惫不堪。幸好她没有使用水的能力，不然还真是难办，毕竟我对水这种东西没辙。” “说的也对。不过，不追上那位皇女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问题，科学怪人不是说了吗？保持相对稳定的国际环境，这是行动的大战略前提。” 其实只是因为懒不想要追上去，亦或者那位皇女已经逃到了大海上，不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怕水的弱点。 咲夜知道，蕾米莉亚碰到流动的水，战斗力会直线下降。 在海上与那位皇女战斗，是否会像之前那样压倒对手，这种事蕾米莉亚心中实在没底。 ◆ “这个是？” 来到警备队总部大楼，绯稻就接收到了那月递过来的馈赠。 一把金属制的短刃，里面没有异能的侵染，感觉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刀刃。 “是坂柳让人给我的，总共两件，我们两人一人一个。因为产量问题，目前只制造出两把，可以无视‘异域’的力量。” 那月说完之后，又继续说明了一些使用限制，无法重复利用，是一次性消耗物品。 听完那月的叙述，绯稻就明白这是用来对付圣歼派领袖的特攻武器。 “回来的时候，我在路上看到不少民众和自卫队的攻魔官产生冲突，上面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这群家伙，才一天过去就克制不了了吗？” “不能期望他们承受压力的心理素质可以和我们这些专业攻魔官相比，不说一天，一个小时现在都算是煎熬了。还有某个人在煽风点火，弦神岛很多区域都出现反魔族言论。” “多半是无理取闹，也不想想圣歼派消灭魔族之后，真的会按照约定放过弦神岛？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那月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在腰间，脸上不爽的皱起眉头。 “这就是圣歼派想要的结果，让弦神岛自己先乱起来，然后他们趁虚而入。” “目前有一半以上的人手调配出去压制民众暴动，这样下去情况对我们十分不利。” 局势严峻，那月的心情也非常差，如何破开眼前困苦的局势，成为最关键的问题。 然而那月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入手好。 圣歼派领袖如今像个乌龟壳子一样，一点马脚都没显露出来，弦神岛却自乱一团。 “不只是民众暴动的问题，南宫老师也发现了吧，我们所拥有的异能正在慢慢消失。” 绯稻感受到体内灵力的滞涩，好像被什么硬生生塞住，无法流通。 “唉……” 那月郁闷的开始叹气，眼中的担忧越来越盛。 她不是没想过破开包围弦神岛的巨大结界，可是她的空间魔法碰在上面，一片水花都扬不起来。 雪菜这位拥有破魔圣枪之力的剑巫，也被她邀请过来，可是由于包裹弦神岛的‘异域’，和圣歼派战斗人员使用的‘异域’，威力不可同日而语，破魔圣枪也没办法突破结界。 包围弦神岛的‘异域’结界，超过了雪菜所能抵达的上限。 “对了，老白他怎么说？” “白业老师的猜测和我们猜测的结果大差不离。” “果然是这样吗？圣歼派是来真的，打算以整个弦神岛为祭品，进而把异域力量辐射到全世界。要是让他们的计划成功，就真的完蛋了。” “是的，他们不但想要得到葛莲妲的力量，对于‘圣歼’之力同样也是势在必得。” 绯稻的话，让那月更加确信，神色凝重起来，她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以圣歼派为名，没道理不觊觎‘圣歼’的力量。 “该隐的巫女现在在哪里？” 自从被坂柳坑害之后，身为‘该隐的巫女’浅葱，一直待在警备队，进行秘密保护。 “浅葱已经被我转移走了，她此时不适合待在警备队，这里人多眼杂，容易出现意外。目前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圣歼派的人绝对找不到她。” 听到那月自信的话语，绯稻点点头，没有多问。 “南宫教官，大事不好了——” 一名警备队成员没有敲门，直接闯入那月在警备队大楼的办公室，急得满头大汗。 “什么事？” “快看外面！” 那月与绯稻心中生出不祥预感。 本来还算明亮的天空，照射下来的光线忽然变暗。 那明显是某种异变的前兆。 ◆ 电铃急切的被按响了。 正在MAR研究机构大厦自己所属办公室内喝水的晓深森，突然听到有人按响电铃，就放下水杯，一边向门轻快迈步，脸上浮现笑容，看上去心情不错。 “马上来～稍等一下～” 晓深森开门。 看到的是前夫晓牙城一身是血的站在门外，怀中抱着一名身负重伤昏迷过去的少女。 晓深森面部笑容顿时僵硬。 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小情人过来向她示威，证明他离婚之后过得很不错？ “那个，她受伤严重，需要急救……” “好了，我知道了，把她抱进来吧。” 晓深森深呼吸一下，露出灿烂可爱的笑脸。 “……谢谢……” 没想到晓深森这么明事理，晓牙城抱着受伤的少女高兴进来。 刚抬起脚向前走了半步，晓深森把门砰一下大声关上，门板猛撞到晓牙城的鼻子，飚血出来，向后倒去。还能听到鼻骨断裂的脆响，以及男人的痛嚎声。 砰砰！大声拍门的声音，晓牙城在外面急切无比的大声喊话：“等等，把门开一下！你怎么罚我都没关系，但这个孩子的伤真的不能拖下去了！深森，拜托你救她一下！” 又是一阵不绝的拍门声，敲得晓深森心烦意乱，粗暴把门重新打开。 “呃……” 晓牙城保持一手拥抱少女，一手拍门的姿势尴尬站在门外，脸上露出歉然之色。 “抱歉，深森……可我现在真的是没办法。只有你能救她了。” “……” 晓深森童颜上没有平时的嘻嘻哈哈不正经样子，满是冷漠，头也不回离开玄关，不想和晓牙城多说什么。 晓牙城挠了挠头，就把少女抱进晓深森的办公室，把门也顺便带上。 “出去一趟怎么弄成这样？” 晓深森注意到晓牙城肩膀上的枪洞，问他的伤是怎么来的。 “在外面碰到圣歼派正在MAR旁边的那条街道上破坏。” 晓牙城熟练的拿起办公室内的医疗用品，处理伤口，然后绑上医用绷带，潦草的应付一下。 晓深森没有回话，但房间里的气氛明显变得沉闷许多了，晓牙城坐在那里一句话不敢说。 把重伤的少女平放在手术台上，背面朝上，晓深森看到少女背上肌肉撕裂开形成的狭长血口，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样？”晓牙城关切的问。 “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斐川志绪。” “那不错啊，搭上日本政府的线路了。”晓深森冰冷的笑了起来。 “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之前在神绪多神社的时候，有一点点的接触。”晓牙城努力辩解着。 “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我现在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的私生活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那她的伤势没问题吗？看上去很糟糕啊。” “你的伤势不一样很糟糕吗？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你知道的，我不一样，这点程度是死不了的。” 晓牙城抽了抽鼻子，肩膀被贯穿的伤势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知道了，死都归还者嘛。放心吧，她的伤势没有太大问题，灵力回路也没有受损，只是出血量大一点，还有骨头上受了一点损伤。” 这一声冷嘲热讽的话，让晓牙城无力反驳，再说，这种时候也不敢反驳吧。 晓深森专心致志检查志绪背上的严重伤口，随后才拿出专业的医用道具，开始处理伤口。 “对了，古城和凪沙人呢？离开这里了吗？” 晓牙城没在办公室这边看到儿子古城，昏迷状态的女儿凪沙，也一并消失不见了，本能性的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底产生。 “他们没离开，在我研究室那里。” “研究室？发生了什么？” 晓牙城听到‘研究室’三个字，身体下意识一抖，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身体的各处神经到达极限一样紧绷着。 “古城打算把阿古罗拉的灵魂，从凪沙体内转移。”晓深森说。 “你找到能够存放阿古罗拉灵魂的人工生命体容器了。”晓牙城面露惊喜。 “没有。” 泼了他一头冷水，晓牙城疑惑起来：“没有找到存放阿古罗拉灵魂的人工生命体容器，那你要怎么转移凪沙体内的阿古罗拉灵魂？” “古代天部的技术早已失传，以现今时代的科学技术，根本没办法重新模拟出一具容纳真祖灵魂的人工生命体。是古城自己。” “什么？” 晓牙城听后一呆。 “古城用自己的真祖血躯当做容器，转移凪沙体内的阿古罗拉灵魂。”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让古城以自己的身体为容器，将阿古罗拉灵魂封印在他体内？” 晓牙城脸色阴沉，隐隐带着一丝怒意。 “你说错了，这是古城自己的选择，可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你怎么让他这么胡来？万一出现问题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阿古罗拉灵魂进入古城体内，会发生什么吗？‘原初’那个家伙肯定是会复活的！” 晓牙城怒视着前妻晓深森，认为她的纵容，才会导致这种局面。 阿古罗拉的灵魂可以被消灭，也可以转移给任何人，但是绝不能转移到古城体内。 因为那将是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他不相信晓深森会不知道这一点。 “我知道，可这是古城自己的选择，作为妈妈的我，只能去尽最大努力支持他了。” 晓深森把沾染血迹的医疗用具扔到旁边的垃圾桶了，志绪的伤势基本处理完毕，对于晓牙城愤怒起来的质问，只是轻描淡写的揭过去。 “可他毕竟——” “也不是毫无胜算，虽然方法冒险了一点，但古城是准备好一切，才会选择独自去面对……不，是打算和阿古罗拉一起面对吧。就如同‘焰光之宴’时一样，只能相信奇迹发生了。” 晓深森语气低沉吐了口气。 “哪有什么奇迹，只是概率极低的偶然！” 晓牙城作为一个考古工作研究者，从来不相信什么奇迹不奇迹。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跟我来吧。” 晓深森点了点头，带着晓牙城走出办公室，前往她的研究室，独留志绪一个人在这里养伤恢复。 ◆ 弦神岛中心上空。 突然，当——当——当——类似于撞钟的声音穿透层层大气，确定让每一位在弦神岛上的人都能够清晰听到。 天空的青白色光辉逐渐变淡，变得灰暗下来，仿佛是无尽的黑暗要从天空的彼端压迫下来，吞噬一切的恐怖降临了。 在高达数百公尺的高空位置，突兀、短暂的破开了一个直径大约为一百公尺的巨大黑洞，里面放射出空洞一样的虚无环境，洒落青白色的炫目光辉。 那月和绯稻呆呆的瞪着天空中的巨型黑洞，最先从洒落青白色光芒的黑洞中探出来的是，一种未知魔兽的巨大脚足。 “那是什么？” “不知道。” 两人只能呆站在警备队大楼顶端的天台，目视天空的异象发生。 在黑洞产生的瞬间，她们两人可以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灵力与魔力滞涩感更加强烈。 那月发现最基础的空间魔法都施展不出来。 魔兽的本体显现出来，油光滑面的银色金属肌体，四肢与长颈也同样是银色的金属支气管连接而成，仿佛当做了魔兽的筋肉一般，从金属支气管上冒出淡青色的荧光。 两翼伸展开超过三十公尺的长度，比飞龙还要强壮的壮硕身躯，长着肉食蜥蜴的头部，两个眼睛一片赤红如血， 那是一头龙。 并非是飞龙一样的生物。 而是货真价实的龙，位于魔兽顶点的最强生物。 银色机械龙。 “事情变得麻烦了……” 那月呢喃着说了一句。 “那应该是用‘资讯’做出来的大东西吧。” 绯稻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在银色巨龙头部，站立着一位披着黑色大袍的神秘人，是之前在电视上出现，自称圣歼派领袖的恐怖分子头目。 他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淡白色雾气，猩红色的眼眸中酝酿着来自地狱的烈火，燃烧正旺。 下垂的下摆与黑袍底部，是一片空无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似的，轻飘飘形同无物。 他像个主宰站在银龙的头上，用地狱般的鲜血眸子俯瞰整个弦神岛全境。 黑暗不见一物的袖口正慢慢扩大，向上微微起伏。 那样子应该是想要张开双臂，但从袖子里伸出来的只是空无一物的漆黑。 被白雾裹绕的脸部，只能看到一双发亮的红色眼眸。 他张嘴说话的时候，只能依靠人们的丰富想象力进行联想。 他用清晰、淡漠、无感情的声音，通过空气的介质传播，将他的声音传递到弦神岛每一个角落。 “在这一刻，我将还原世界的本来面目。” 还原世界……本来面目？ 不要说在魔族特区生存的人们，就连那些遇到过无数离奇案件的专业攻魔官们，都不能理解圣歼派领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该不会想说眼前他们生存的世界是虚假的东西吧？ 那还真是滑稽不堪的言论。 “在这最后，留恋的再看这个腐朽的世界最后一眼吧。” 声音从遥远的彼岸天空传播下来，清晰落入人们的耳中。 “我想要把世界回归原点，让所有人类都可以幸福生存的世界，将世界的任何不合理一并舍弃，吸血鬼、兽人、魔女、精灵……甚至是神，他们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异端！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混乱根源！让虚无的鲜血洒满世界每一个角落，吾等将是革命者，为了揭穿吸血鬼真祖为首的魔族建立起来的虚伪政权——而非恐怖分子。” 他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是革命者的身份，而非是恐怖犯罪分子。 “世界不会遗忘我们（圣歼派），人类的历史会为我们（圣歼派）正名。我们（圣歼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终极的和平！人类是最高等的生物！” “在这一刻，弦神岛内的魔法、咒术等一切异能将被抑制。” 魔法被抑制？咒术被抑制？一切……异能被抑制？ 五十六万生存的弦神岛，在这一刻出现了它原本该有的反应。 就是很多区域的人都发出压倒性威力的超大音量喊声，整个人工岛都为之震动起来。 怒号。狂叫。悲鸣。欢呼。辱骂。赞美。沉默。 怒号、悲鸣、辱骂的是魔族，还有那些异能者，本来就察觉不对劲的他们，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随即而来是巨大的恐慌席卷他们心头。 失去了力量的他们，在这种危机情况下要怎么生存？ 一些和人类积攒不少矛盾的魔族，面露绝望与惨白之色。 该死的圣歼派！去死吧！把我的力量还回来！他们心中一定是这样怒骂咆哮起来的。 狂叫、欢呼、赞美的以非存在异能之力的普通人居多。 他们平时受到的欺负与屈辱，还有各种不公平的待遇，嫉妒具有异能才能的狭小内心，这一刻也都爆发出来，内心的恶魔开始滋生成长。 没错，圣歼派是伟大的。 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完全公正平等的世界。 是只有他们普通人类才能生存的完美世界。 过渡适应能力者，魔女……还有最可恨的魔族，他们统统全部都是异端。 也有人选择沉默与哀伤，他们心中的冷静与守序，已经无法控制住局面。 即便是受过精英训练的攻魔官，内心也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在放弃和抵抗之间开始挣扎。 失去了魔法与咒术协助的他们，真的可以对抗气势汹汹的圣歼派吗？ “只要认同我们的理念，就请拿起手中的武器，从改变这个弦神岛开始。” 从黑暗的袖口中，伸出如同尸体一样苍白的手臂，指向天空。 “那么，先从反抗的攻魔官们开始，在天亮之前……结束一切的纷争。去吧，为人类诞生希望的勇士们，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从那虚无的空洞之中，一道道庞大而狰狞的黑影飞出，是通体银黑色的飞龙，上面骑着身披银黑铠甲的骑士，还有银黑斗篷打扮的魔法师。 接近五六十头飞龙的样子，在数百公尺高的空中展开空战阵势，让底下观望的特区攻魔官，身体发冷的僵硬起来。 “别发愣，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全体进攻！” 那月忍不住色变，对着在天台顶端展开攻击架势的攻魔官大声呼喊。 飞龙群从天空鼓荡大气，冲向下方严阵以待的各区域攻魔官们。 一边要维持民众暴动，一边要和圣歼派开起战端，警备队与自卫队的攻魔官们人手大量不足。 地对空火箭炮在楼层上摆开，轰轰轰的发出炮火，燃烧天空的爆炸，将昏暗下来的天空如火烧一般通红起来。 填装强力子弹的机枪，哒哒哒的射击不停，形成密不透风的子弹雨幕，展开了铁与火的最终较量。 第四十四章 圣歼派覆灭战（七） 人们的知觉在尖叫，视线越过这满是残痕的街道，越过这被战火摧毁的高楼建筑。 不知所谓的沉默，美丽的人工岛都市遭遇狂风的洗礼冲刷，很多地区都变得满目疮痍。 从天空裂开来的口子，从有些惨淡的青白色光芒中，看得到光线扭曲照映出来的怪魅邪影。 飞龙从天空掠下，如死神镰刀般的钩爪探出，在地面布满残暴的抓痕，不是一处这样的惨绝场景，而是多处，这样疯狂猛进的战斗无疑是残酷的。 然而面对如此惨苦的局势，大部分警备队与自卫队的攻魔官依旧展现出了强力的心理素质，与圣歼派坚决地抗争到底。 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加糟糕了吧，对于只能依赖魔法异能战斗的特殊人员而言，眼下面对的局势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艰难。 身为特区警备队总教官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对于现代化的热武器，基本上可以说是毫不精通的程度，开枪不能说不会，但要说精通根本是扯谈。 她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只是留在这里指挥了。 魔力被抑制到最低限度的威力，倒不是不能运转吧，而是使用出来非常苛刻，魔力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体内艰难的流通。 连她这种高位等级的攻魔官，调用魔力都如此困难，更不要说一般的魔族和攻魔官了，他们的魔力可能处于完全的封印状态，只能基本维持生命活动。 自卫队不归属那月管辖，所以情况未知，但那月看到了警备队之中表现优越的一些攻魔官，用精湛的体术和敌人展开肉搏。 其中一位表现得异常活跃，穿着美丽的深黄色旗袍，朱红色的头发扎成包子头的发型，用迅速凌厉的动作打乱飞龙的进攻，随后空手击退飞龙，是与那月一样，出身特区警备队的顶级攻魔官——笹崎岬。 一位精通仙术与武术的传说女拳师，即使没办法动用仙术，其展现出来强劲的武术能力，也让人瞠目结舌，完成了普通人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与那月一同是彩海学院的教室，不同的是，那月负责的英语，而笹崎岬负责体育。 类似的一幕还有很多，在警备队之中，不乏不依靠魔法异能就能够独当一面的武术达人，虽然不像笹崎岬这位传说女拳仙如此夸张，能够单人空手与飞龙周旋，制造出飞龙的破绽，让持枪的警备队人员进行射击强杀，但也给敌人的猛烈攻势造成了一些阻碍。 “南宫教官！小心！” 不知道谁喊了这一句，一名银黑骑士驱使飞龙冲破包围网，在半空下洒落黑色油体样的鲜血，向着那月这边冲撞而来。 那月顿时将能够调动起来的微量魔力加持在身体上，但其实只有那么一点，作用在双腿上，强化双腿神经与筋力，向着侧旁轻盈闪躲过去。 飞龙撞击在顶层楼板上，伴随着轰隆的爆炸声，楼顶上出现一个大窟窿，使得整个楼体产生晕眩般的震荡。 从飞龙口中传出令人狂躁不堪的咆哮声，庞大的身躯扭动挣扎，翅膀翻腾，压在翅膀上的碎石瓦砾翻飞，身上也有很多地方都被炮火与子弹击中，漏出黑油。 然而银黑骑士却未倒下，仍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在这种狭小满是自己人的空间，警备队集中在降落顶楼的银黑骑士身上的火力，就没有在对空开火时那么凶恶。 这给银黑骑士创造了难得的绝佳机会，举起手中的骑枪，枪尖开始变形，扩张开黑洞，从里面违背物理法则的发射出黑铁炮弹，从近处瓦解顶楼警备队的火力优势。 锵！银亮枪刃斩破空气的声音，把黑铁炮弹劈成两半。 攻势未减，手持银枪的水手服少女，继续向前快步飞跃，眨眼间冲到银黑骑士身前，双手紧握住的银枪挺起。 银黑骑士不甘示弱用手中骑枪进行防御。 御使银色枪刃的水手服少女急速突进，爆发出体内的灵力，银色长枪发出湛蓝色与白色相融的光芒，以极速斩断银黑骑士手中的骑枪，顺势劈中银黑骑士包裹身体的坚硬铠甲，一击震碎。 银黑骑士嘴里发出不敢的低沉呻吟声，丝丝的痛苦从嘴里流泻出来。 即使被‘异域’的力量改造成非人之身，但依然脱离不了是人类的范畴。 噗嗤！枪刃突进银黑骑士身躯，喷涌出来的黑色油体鲜血，染黑地面。 持枪少女正是绯稻，手中握着的是狮子王机关利用古代天部的‘原始破魔圣枪’为核心技术，所开发出来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其中之一。 在当日与邦比爱塔交手之后，她就严重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从狮子王机关中，取走了其中一把破魔圣枪雪霞狼。 灵力被封锁的情况下，只要使用这把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便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异域’的侵蚀，是狮子王机关最为得意的兵器作品。 而绯稻又是当代三圣之首闲古咏，顶尖的剑巫出身，得到雪霞狼之后，可以发挥出身为剑巫的全部力量。 不负所望，只用了三两招，就成功杀死了需要大量火力才能击杀掉的银黑骑士。 动作流畅，速如闪电，剑巫的‘灵视’能力也在这一刻解放出来。 那月没有意外，绯稻身边藏有一把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在开战之前就已经知道，本来是作为秘密杀手锏存在的，但此刻的局势不容乐观，只能提前登场。 只不过这样一来，也等于暴露了自己方的大部分战斗力，而圣歼派所拥有的力量依然是个未知之数。 那月苦恼的皱起眉头，在抑制住她体内几乎所有魔力的情况下，连魔女的守护者都没办法召唤出来。 她也没有想到‘异域’的力量会强大如此吧，不只是魔女的守护者，连戒律之锁同样没办法使唤，有这等大杀器，难怪会有胆量来弦神岛挑衅。 就在这个时候，位于天空顶端的银色机械巨龙启动了，朝着某个方向快速落去，像是一道银色流星…… ◆ 弦神岛已经乱战成一片。 本来战场只集中在宽敞无比的街道上，因为圣歼派领袖的诱导，导致事态升级，城市之中的很多巷道都出现了乱战的痕迹。 然而，很多人的关注点都在骑乘银色机械巨龙的圣歼派领袖身上，见到他座下的银龙朝着某个方位降下，顿时牵引住了很多人的心神。 跟随他而来的，还有数位骑着飞龙的魔法师，手中紧握银黑的法杖，幽冷的视线紧盯下方。 “哎呀，终于还是来了吗？” 阴风从耳边掠过去，那是一阵阵刺耳的尖啸，坂柳有栖清神自在的在自己别墅内等待敌人，她这边总共有上百位穿着黑色精良战斗装、手持武器的私人攻魔官部队，都是她花了重金雇佣而来的强大战士，来自于世界各地。 其中有人类，也有兽人，也有吸血鬼，将别墅周围的混乱肃清一空，腾出一大块空地出来，用于战斗。 “坂、坂柳小姐，他们飞过来了！” 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震颤着语气，看到那头身躯狰狞的机械银色巨龙，圣歼派领袖的暗红眼睛更加噬人，尽管唯里没有丢弃斗志，但脸上的神情摆明了不太自信。 葛莲妲也害怕站在一旁，处于重重保护之中，但目视圣歼派领袖来临，那如同是看待梦魇接近自己一般，本能性的生出身为猎物被狩猎时的恐惧感。 “沼中之龙……葛莲妲，终于等到你了……” 浑浊无比的说话声，音调中带有令人不安的特质。 在距离坂柳她们所在的十五公尺上空，银色机械巨龙停下降落趋势，在那里悬浮，圣歼派领袖站立于银龙头部，暗红的目光扫向众人，最终落在被他称呼为‘沼中巨龙’的葛莲妲身上。 平时很调皮的葛莲妲，这时候像是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 唯里强压下畏惧，用故作坚强的目光紧盯着圣歼派领袖，与他血红般的视线对接起来，像是护犊子的母鸡，挡在葛莲妲身前，心里其实害怕到不行。 只要对上这双眸子，只能够联想到自己脑袋搬家、从脖子处喷出血泉的可怖画面。 幻术？只是单纯的某种不安的气息在攻入唯里心房，让她产生这种联系到自己未来死亡的光景。 没什么好说的，看这个情形，圣歼派领袖知道多说无益，因为该做的准备他都已经铺垫好了，剧本的节奏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行动。 弦神岛混乱就是最好的证明，人类是魔族是不可能共处的，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小小的挑拨，人类的骨子里就会迸发出敌视、仇恨、畏惧的力量，还有一种罪孽深重的嫉妒与贪欲。 不出他所料，他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 特区警备队与自卫队的大部分力量被牵引离开，无法投入正面作战，自作聪明、走投无路的民众还在为他这位施虐者提供协助。 这简直是完美的节拍，说到底，这就是一个错误的世界，弦神岛的诞生也是在错误之中进行。 人类与魔族相互结合，更是一条愚笨不可及的扭曲道路。 从现在开始，纠正一切的错误。 圣歼派领袖无视了眼前的挡路者们，上百位军士的武器对准自己，冒出红色的瞳孔中只有淡然与神秘，从银色巨龙的头顶跳跃下来，从黑暗的袖口中延伸出一根漆黑色的长枪武器。 这根漆黑长枪看上去比银黑骑士们的骑枪更加笨重粗长，枪头也是拥有笨重线条的螺旋状，充满着压倒性的破坏力量。 无声无息，圣歼派领袖轻轻转动身体，披风滚动如聚满雷光的黑云，螺旋黑枪挥动，挡下了从背后偷袭之人的攻击。 那是一把全金属制式的银色枪刃，枪尖位置闪烁出七个大小不一的湛蓝色魔法阵，是所谓的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正是无视‘异域’的核心所在。 御使这把破魔圣枪的主人，是一位年纪十四五岁的年轻少女，穿着彩海学院初中部的女性校服，越过肩膀没有太长的美丽黑发，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毫无动摇，只有坚决无比的力量产生。 只不过，雪菜在看到圣歼派领袖轻松挡下自己的偷袭后，眉头微微皱起。 在‘灵视’之中，全然没有预料到对方可以快速反击的画面。 也就是说，他的战斗手法超越了剑巫的直感。 是个可怕的人。 没有提前蓄势就能够轻易挡下她的一式强击，身体没有颤抖摇晃，螺旋黑腔也未发出哀鸣，对于力与技的掌握，雪菜判断出眼前这人远在自己之上。 可是，这并非是教学时间。 在挡下雪菜的突袭强击后，圣歼派领袖像风一样，刺出螺旋黑枪，与空气摩擦竟然无声发出，雪菜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退后，白净的脸颊上渗透出鲜血，有一道伤口划开。 如此强劲的力道挥出长枪，竟是无声无息触摸而来，雪菜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 另一边，唯里看准时机，勇敢冲刺上来，仅用提取出来的微量灵子，灌输进自己的银色剑刃之中，从转过身背对自己的圣歼派领袖发起突袭。 “不要出手，唯里！” 雪菜脸色惊变的大叫起来。 来不及了。 圣歼派领袖抬起另一条没有武器的手臂，空手接住唯里挥过来的银色剑刃——改良型六式降魔剑。 唯里全身畏缩着，圣歼派领袖注视而来的红色视线，是一种能够渗透灵魂的恐怖力量。 嗡。 螺旋黑枪发出了神秘的波动，唯里吐血的飞滚出去，深沉无比的撞击在她背部靠地，险些疼晕过去，但也感觉全身骨头要散了一般。 周围上百位雇佣而来的精锐军士，在坂柳的眼神示意下，扣起扳机，穿透力十分惊人的子弹密密麻麻向着圣歼派领袖发射。 雪菜先一步撤退，双眸紧紧盯着圣歼派领袖的一举一动。 只有子弹摩擦空气的响声，然而却没有子弹击中实物的撞响。 这无比诡异的一幕，雪菜不由得咽着口水，圣歼派仿佛预知到所有子弹的轨迹，闲庭散步般在子弹雨幕中不快不慢走动，没有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身躯。 怪物！雪菜暗中评价了一句。 在武艺方面，还要强过她这个直感超强的剑巫。 原以为只是依靠‘异域’的吞噬，让弦神岛成为一个无能无效化的绝魔地带，才敢来弦神岛发动恐怖袭击。 但这一刻雪菜和周围人明白了，对方不只是依靠‘异域’战斗，本身就持有非常恐怖的武力，慑服众人。 坂柳见到这一幕，目光凝重的眯起，似乎小瞧了这位领袖大人。 对方绝非是依靠阴谋诡计才能成事的家伙。 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之中，让所有子弹避开他，不急不慢向前迈步，沉重压迫而至的气息，不断向这边迫近。 天空中的飞龙也开始行动，驮着银黑斗篷状的魔法师降临袭击，打乱了周围军士的攻击。 雪菜再度从后方用雪霞狼偷袭，可是面对将周身防御变得密不透风的圣歼派领袖，即使把握住绝佳的战机，攻击再怎么迅猛凌厉，也被圣歼派领袖一个侧身轻飘闪躲过去，同时运转螺旋黑枪，动作丝毫不凝滞，一气呵成的流畅挥向雪菜身体。 雪菜仓皇之中挡下螺旋长枪，看似轻描淡写的随意一击，然而在挡下之后，雪菜才发现直面自己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重量感，比她师父缘堂缘的攻击力道更加残暴凶狠。 被这股凶力打了一个退步踉跄。 接着是圣歼派领袖恐怖的追杀枪术，如雷电霹雳、狂风骤雨一并而至，雪菜仿佛是刮起海啸的大海上的一艘小帆船，随时有倾覆沉海的可能性。 在雪菜退后的踩踏下，地面崩裂，每一击都让雪菜的清瘦的臂膀酸痛麻痹，而圣歼派领袖的动作越来越快，力道也在平稳的上升。 即使看到雪菜有败退迹象，他的攻击依旧不曾急躁半分，全无破绽的挥舞螺旋长枪，每一下都干净利落。 枪与枪之间的格斗，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无论怎么劈砍，使出多大力量，螺旋长枪都没在空气中响出什么声，但速度与力道从来不减，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境界在枪术境界在圣歼派领袖身上体现。 这对于雪菜而言，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挑战，这是自己有史以来面对过的最强枪术实力者。 斩击不是破空的印象，而是无声的分裂时空一般，行云流水而至。 最可怕的一点，从一开始，圣歼派领袖就是单手握枪在战斗。 雪菜双臂终于不堪负荷，在螺旋长枪的强压之下，双臂弯曲后撤，脸色苍白的惹人怜爱。 从她的雪白胳膊上，流淌出鲜血，将套在臂膀上的白色蓝边短袖染红。 糟了！雪菜陡然一惊。 危机的来源不是圣歼派领袖，而是上方一直没有行动的银色机械巨龙。 它的口中积聚灰白的光芒，喷吐出摧毁一切的灰白光束。 如果让这股力量爆炸开来，大概整个别墅都会被光束化为飞灰。 坂柳轻轻吐了口气，不慌不忙拿起手中的银色手杖，在地面上如蜻蜓点水般的轻点一下。 惊讶的一幕浮现了，灰白色的光束触摸石面，那里仿佛开出了一道异界之门，将灰白色的光束融化殆尽。 （PS：坂柳的完现术并非是无效之类的能力，本质和‘异能无效’一点都搭不上边。） 第四十五章 圣歼派覆灭战（八） 银色机械巨龙的光束炮被消融。 圣歼派领袖的视线忍不住朝坂柳看了一眼。 看不出来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女，会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 而且在‘异域’的侵蚀下，还未被克制住能力。 在‘异域’彻底张开后，能够保持能力施展的人员极其稀少。 没有对‘异域’抗拒性的能量，最终只能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人，失去那身改变战局的强大力量。 不过，他也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并未被坂柳神乎其技的手法吓唬到，身影仿佛瞬移一般，突兀出现在坂柳面前，单手握枪上前一刺。 坂柳拿着银色手杖点地，石面普通活动起来的灰色水流，在坂柳面前竖起一道灰色障碍物。 螺旋黑枪刺在灰石墙上，只点出一个白点，反冲回来的力量让他手臂轻轻一震。 坂柳微微一笑，正要做些什么时，耳边惊闻破空声—— “坂柳小姐，小心！” 倒在地上没办法起身的唯里，忽然焦急地大喊起来。 黑色的炮弹从空中击坠大地，坂柳来不及闪躲防御，整个石面倒塌，立根不稳的无法站足， 碎石和砂砾卷上天空，随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沙尘弥漫。 “把那个笨蛋从身边调走，看来不是一个很好的决策呢……” 坂柳微弱的喘息着，头部流淌鲜血，淡紫色的瞳孔露出慎重之色，因痛苦而轻皱着眉头，看上去站立都很苦难。 “唔——” 无声息到达面前的，是圣歼派领袖的身影，冰冷而厚实的手掌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整个身体从地面上轻松托起。 打算保持这样的状态，把坂柳的喉咙捏碎。 雪菜从一侧冲上前来，银色枪刃斩断大气，依靠‘灵视’已经无法洞穿下一秒的未来，雪菜此刻能够做的，只有相信自己身体的直觉判断力。 圣歼派领袖目光斜视，手臂一甩，坂柳纤细柔弱的身体化为炮弹撞击在雪菜身上。 雪菜吃痛一声，随即瞳孔剧烈缩紧，肩膀本能的耸动一下，鲜血飞溅而出，螺旋黑枪几乎是擦着她的肩头穿透空气阻隔。 “雪菜！” 将手中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飞击出去，圣歼派领袖目无旁视，抬起空手，屈出一根手指将银色剑刃弹开，让唯里心头寒意直冒。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比起三圣更要可怕的气感。 给唯里的正是这种濒临死亡般的沉重感。 不过这样一来，也给雪菜争取了一部分时间，她在一个安全地方放下伤重的坂柳，不顾肩膀被螺旋黑枪重创的伤势，双手握住银枪，没有力感的将银枪耸拉着垂下，目光里有一种心不在焉的呆滞感。 眼中的情绪与波动全部消散，如同平波无澜的湖面，黑白分明的剔透瞳孔中，映照出圣歼派领袖的漆黑身影。 皙白的肌肤，柔嫩的嘴唇，超越人理的气质在她端庄的容貌上呈现，宛如整个人进行了脱胎换骨般的晋升，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人类这个词的意义。 “降神……” 一直闭口不言、专注战斗的圣歼派领袖，语气低缓而有力，带着一丝慎重之色。 降神咒术，顾名思义，依靠高次元的力量为自己身上镀金，获得超越人类极限的强大力量。 但这不意味着降神是随意施展出来的招式。 如果在降神战斗的过程中，剑巫的人格会被高次元的力量侵蚀，成为无感情的机械人偶，并且再也不能恢复正常。 也存在着高次元力量暴走的可能性，造成比吸血鬼眷兽更加可怕的灾厄。 雪菜拥有这样的觉悟，让圣歼派领袖颇为惊讶，同时也证明了雪菜作为剑巫的天分，不能用优秀两个字来形容，而是超越了优秀这两个字的成本，是天生的剑巫人选。 “真是了不起……” 圣歼派领袖说了这样的话，只是纯粹的称赞，从雪菜的身上，已经能够感受到若无若无的威胁，实力和之前相比也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雪菜身体重心压低，双脚奋力蹬地高速接近。 进入附神状态的雪菜，体内因此被注入平时更加庞大的灵力，她出手的银枪上散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充满着一种神圣的绝灭之意。 圣歼派领袖毫不犹豫舞动螺旋黑枪，化为漆黑的闪电撕裂大气。 庞大的灵力与圣歼派领袖所使用的‘异域’之力正面冲突撞击。 圣歼派领袖觉得臂膀沉重，这股突然爆发出来的灵力，只凭借单手对敌，应付起来十分勉强。 于是，圣歼派领袖毫不犹豫将另一只手放在枪杆上，从单手变成双手御使螺旋黑枪。 螺旋黑枪上滚动银黑状的流体，上面反射着与天空‘异域’相同的青白色光芒。 同一时刻，雪菜挥舞突刺而来的雪霞狼，光芒愈加渗人。 相互抗衡的局势大约只是维持了两三秒时间这么短暂。 圣歼派领袖以双手使枪的强大姿态，将雪菜利用雪霞狼冲涌过来的巨大灵力斩断粉碎。 随后两股力量都在超越临界点后轰然炸开，化成银黑与湛蓝色混合的冲击波四散溅射。 狂暴宛如天震地撼般的强风掀起四面的大面积混凝土土地与别墅大屋，还有庭院中的阳伞与泳池，将这里破坏得干干净净。 雪菜被灵力与异域之力冲突爆炸后产生的暴风击退，身体像是猫一般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勉强落地站稳，在附神状态下，脸色苍白，从口角流出血液。 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出警示的鸣响，内脏遭遇沉闷的撼动，导致呼吸困难起来。 在这股暴风形成之后，唯里等人也同样被掀飞了身体，狼狈滚落在地上，从正面冲撞而来的强大气流，超越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何况在这种异能被压制到最低程度的不利局势下，毫无反抗之力。 “快逃……葛莲妲……” 唯里痛苦的咳嗽着，圣歼派领袖的力量根本非人，怀疑是否已经是真祖那种等级，但即便不是，也不是人类所能抵抗的怪物。 葛莲妲睁大眼睛，眼中浮现惊恐之色。 “唯里……” “快点逃……听话……” “唔……” 葛莲妲看着唯里遍体鳞伤的重伤姿态，似乎不太愿意离开这里。 “快点逃！葛莲妲！” 尽管葛莲妲眼睛有着可怜的雷光，但唯里还是强撑着身体站起，加重了和葛莲妲说话的口气，仿佛是在斥责她一般。 “……” 葛莲妲被吓了一跳，随后才坚定决心一般的点头。 身躯被铁灰色的光芒笼罩，是龙化的前奏。 然而不等葛莲妲化龙逃离，击退附神状态下的圣歼派领袖，目光可是从一开始就集中在葛莲妲身后，怎么会看着她乖乖逃离这里呢？ 他的身体化成了无数的黑色粒子，看上去如同是身躯分解成黑雾，随后在葛莲妲身前凝聚成形，毫不留情挥出螺旋黑枪。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手下留情，如果能把对方打到不能动弹的地步，这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只要不杀死她，有很多办法让她成为自己的助力。 葛莲妲被螺旋黑枪击中，葛莲妲的龙化遭遇阻止，孩童一般大的身躯向炮弹轰击出去，撞倒了一面墙后，身体疼痛得蜷缩在地上。 沼中巨龙的魔力与资讯力量都异常强大，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无法利用自身的力量，形成有效的威胁性力量。 如果能从她头脑中，用正确的方法，取出相应的‘资讯’，解散开笼罩弦神岛的庞大异域也未可知。 不过这部分的应用与密码，知道的寥寥无几。 圣歼派领袖正是知情者之一。 天空中的银色机械巨龙飞落在地面上，轻轻低下肉食蜥蜴一样的脑袋，用嘴咬住葛莲妲正颤抖恐惧着的身躯。 圣歼派领袖跳跃到银色巨龙头部，居高临下俯视着这片被破坏一干二净的土地，凝视向雪菜所在的位置，对方仍处于附神状态之中，眼中无畏的回望过来。 看来还拥有一战之力。 圣歼派领袖随即移开目光，看向骑乘在飞龙背上的几位下属，对他们下达命令：“这里交给你们来处理了。” 说着，银色巨龙振动翅膀，带着圣歼派领袖飞离这里，向着特区警备队的大楼飞去。 那里有他的第二个目标。 ——该隐的巫女。 圣歼之力也必须要得到才行。 ◆ 特区警备队大楼，已经彻底沦为战争区域。 因为楼层天台位置遭遇破坏，那月等人只能从楼层顶端退下，到陆面上和圣歼派的武装人员展开激战。 切——邦比爱塔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体内的灵子并非无法动用，而是滞涩感非常强烈，能够调动起来的灵子力量有限，形成的爆弹发射出去，又会被‘异域’形成的银黑幕布挡下，打不起一个水漂。 更讨厌的是，明明很弱的飞龙在天空像是虫子一样飞来飞去，简直是吵死人了。 她手里拿着随手携带的白色十字军刀，质地坚韧，拥有难以破坏的属性，但失去灵子力量的灌注，能够形成的破坏力十分有限。 动血装强化之后得到的威力，竟然只是把区区一头飞龙击退的地步…… 好想爆炸。 四面八方通通全部爆炸掉。 话说回来，小坂柳那边没有问题吧？邦比爱塔不得不担忧这个问题。 被派遣到特区警备队，作为外部人员支援的她，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十分狭小，在封印大量灵子力量的情况下，她的肉搏能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说到底，她本身就是属于依靠爆击才能发挥出绝对力量的战斗人员，而爆击的威力又和灵子力量的多少挂钩。 目前能够调动起来的灵子，积攒在身体里面，连完圣体都开启不了啊。 坂柳那边她是存在一定顾虑的，虽然坂柳之前说按照她的计划行事是没有问题的，但也只是说理论上没有问题，实际操作性究竟如何，坂柳也没和她具体说明一下。 就在她这会胡思乱想之际，庞大的阴影将大地笼罩，展现出其狰狞之态。 那头无比可怕的阴影本体，来自于上空。 不只是邦比爱塔，其余人也发现了那遮天蔽日般的庞然大物。 银色机械巨龙。 圣歼派领袖的骑乘物。 领袖本人也正站立在银龙的头部，一手拿着看上去笨重无比的螺旋黑枪，一手裹挟住葛莲妲的幼小身体。 幽暗来自地狱的赤血之眸，传递出来的冷漠，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警备队的攻魔官停止开火，因为有不少人需要压制民众的暴动，也要维护民众的安全，所以能够留守在的警备队攻魔官人数有限，勉强全部算上去，只有不到三百人，能够在这里凑出来的最大人数总和。 圣歼派那边也因为他们领袖的到来，停下进攻。 因为圣歼派领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那是葛莲妲……” 那月震撼着看着圣歼派领袖怀中裹挟着的铁灰色长发女孩，正是龙之少女葛莲妲。 他带着葛莲妲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坂柳那边的防御行动失败了？ 怎么可能？ 坂柳那边拥有上百位攻魔护卫，身边还有一位与绯稻一样，完美御使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顶级剑巫，还有一些未知的底牌…… 怎么看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沼中巨龙已在我手中，你们的反抗已经毫无作用，放弃抵抗吧。只要你们愿意归顺，我愿意给你们一条生路。” “像你这种种族至上主义的人，你口中的一条生路……以为所有人都很蠢，被你的陈词滥调蛊惑吗？”那月冷冷一笑，根本不吃对方的那一套。 “种族至上……吗？倒也没有说错，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人类着想。不过对于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魔女，你可没有教训我的资格。说到底，空隙魔女本身已经非人。” “那又如何？如果要说出卖灵魂的话，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不是……人类。” 那月紧紧盯着圣歼派领袖那诡异无比的形体，十分确定对方那非人一样的身份。 圣歼派领袖的眼眸亮起红光，宽大的漆黑长袍出现了比平时更加暴躁的鼓动，袖口的缝隙中依旧是一片深邃不见底的黑暗。 被圣歼派领袖如此逼视，那月心中产生一种反感和恐惧，以及一种无法说清言明的不安特质在内心产生。 圣歼派领袖仿佛十分在意那月的这种疑问，非常确定的给出答案—— “我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类……人类有史以来的愿景寄宿在我身上，我存在的意义正是为了消灭魔族，让人类登顶世界的最强领域。不要否定，不用质疑，我是无比纯正的……人类！” 不断强调自己是‘人类’的身份。 那种样子，仿佛是犯错的小孩子一遍遍在向大人申辩，自己没有犯错。 反应特别强烈。 那月等人只是皱着眉头，但他们的表情，都无比怀疑他作为人类的身份。 “所以，赶快交出来吧，该隐的巫女……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赤红如血的眼眸，圣歼派领袖如高高在上的神宇俯瞰这片沦为废墟的战场，令人生畏。 ◆ 那是在雪地上响起来的哀歌。 手持银桩箭的少年，将那把致死的箭矢送入某个女孩的体内。 给予少年第四真祖‘力’少女，正是名为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的存在。 眼睛深红的古城在一片未知的属地睁开眼睛。 这里宛如一个透明的牢笼，废墟一般的都市停留在如血的大海之中。 这座沦为废墟的都市，古城清楚的记得，是他这四年以来居住过的地方。 用碳纤维、树脂、金属还有魔术、风水术等超凡技术孕育出来的人工岛—— 魔族特区弦神岛。 被称之为海上的虚假大地。 古城正站立在这片地区，因为某个极为残暴的动乱，这里成为荒凉无人烟的废墟。 天空区分于白昼与黑夜之间的黄昏，赤红如霞的光带将天空染成血海幻镜。 古城脑袋里无比刺痛的回忆起什么，低沉而狰狞的笑了起来，有些苦涩。 这里是……他杀死阿古罗拉的地方。 怎么可能忘记呢？ 在废墟之中还有一位少女呆呆的站立着，她木然与悲伤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吧。 焰光之宴。 见到如斯场景，这个令她恐惧与怀念的名词，从她脑海中陡然冒出。 “阿古罗拉，我来找你了……” 轻声的呼唤将少女的名字叫了出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流露，就好像是很自然回到家，说一声‘我回来了’这般。 “古……城……” 阿古罗拉茫然与错愕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是我，好久不见。” 回忆着与阿古罗拉相处的往昔记忆，古城断断续续取回这些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遗落部分，不可思议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即便如此，古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也不是什么成长之类的话题，只是好不容易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遗憾与悔恨，痛恨无能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 只是不想要眼前这个总是露出胆怯般的笑脸的女孩悲伤罢了。仅此而已的念头。 他所能做的，弥补她的，只是这微不足道的事情。 如果没有阿古罗拉，他四年前就已经死掉了吧。 在另一个魔族特区戈佐岛内的遗迹深处，被黑死皇派的兽人亲手杀死，看着妹妹凪沙也一同死在那里。 毕竟……当时做出决定是他。 他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到底才行。 “为什么……” 阿古罗拉没有弄明白眼前的事情。 古城也没有和她答疑的时间，而是上前拥抱住阿古罗拉娇弱小巧的身躯。 这种感觉，的确是古城没错。 无论是气息，还是第四真祖的‘力’，都告诉了阿古罗拉眼前这个人的真实。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恐惧。 有什么要从体内破开一般。 “这次换我来了，阿古罗拉。” 强烈的悲叹和悔恨让古城窒息，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喉咙涌上了强烈的渴求之意。 眼睛染成鲜血一样的红，唇缝间露出犬齿，顺从于内心最深底的想法，古城将自己作为吸血鬼的獠牙，扎入阿古罗拉细细的脖颈中。 阿古罗拉身体一颤，与古城一样，露出鲜红的眼眸。 脸上的哀伤与胆怯消失，转而是一张披着阿古罗拉外皮，脸上浮现邪恶笑颜的怪物，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与傲慢的嘲笑—— 原初的第四真祖。 第四十六章 圣歼派覆灭战（九） 坂柳所在的别墅地区，飞龙展开猛禽一般的锐利勾爪，向雪菜和唯里发动进攻。 雪菜已经从附神状态中退出，唯里也几乎是只能拿动剑，勉强跑动起来，面对完好无损的飞龙，还有操控它们的主人，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 算不上束手无策，但要想打败眼前的飞龙和飞龙背上的银黑魔法师，这一点无疑是痴人说梦。 接着，毫无征兆从远处飞过来一道黑芒，将骑乘飞龙的主人在内，整个穿透过去，牢牢把他们的身躯固定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是一杆用各种坚硬物质混合成的黑色标枪。 随后一块巨大的方块岩石从天空坠落下来，将固定在地面上的飞龙与其主人压成肉饼。 从石块与地面的缝隙处，可以看到有黑色流体渗透流泻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雪菜和唯里错愕。 其余的飞龙和飞龙背上的圣歼派武斗人员，都是反应过来，凶狠锐利的眼眸盯着站在巨大尖塔上的那道人影，穿着银白色的连帽大衣，金色的头发从帽檐位置可以看到一点，是个男性，年纪不大。 但他们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然而刚才那一切的异常发生，都似乎与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脱离不了关系。 尽管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感觉告诉他们，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那是……葛雷密先生？” 唯里叫出了对方的身份。 但对于他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葛雷密·托缪，除此之外，能力、个人信息、职务全部都是一无所知的地步。 狮子王机关也曾经调查过，但很快放弃了。 和坂柳一样，是个没办法追溯真是来历的神秘人物。 唯里只记得邦比爱塔说过，对方比她更强之类的话。 说这句话时，唯里清楚记得邦比爱塔脸上不服气的神情，但似乎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实的为难样子。 但葛雷密的能力是什么，对他们而言，是一个未知数。 雪菜也盯着葛雷密，没有多说什么，但从刚才凭空制造石块来看，他的能力在受到压制之后，依然留有十分强大的还击能力。 脸上自信与傲慢并存的笑容，便说明一切。 圣歼派武斗人员立马作出反应，将矛头指向葛雷密这个未知实力的存在，刚才的一切都足以表明，他的威胁最大。 面对圣歼派人员的针对，葛雷密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大概认为这种等级的存在，也不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步吧。 天空毫无前兆的亮起光芒，比起‘异域’更加违背规则，能够将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完整具现。 在天气没有任何转变情况下，一道道水桶粗壮的雷光粗野撕裂大气，精准劈中敌人和飞龙身躯。 这些雷光不具备任何异能，而是经过幻想，形成自然产生的天雷力量。 于是，在无尽雷光的洗礼之下，进攻而来的飞龙，还有那些骑乘在飞龙背上的圣歼派武斗人员，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嚎声，随后只剩下一团团黑油油的液体，从天空洒落下来。 全程的战斗结束，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在消灭完这部分的敌人之后，葛雷密运用飞镰脚，将灵子聚集在足部，从尖塔上消失，在唯里她们一眨眼的功夫之际，就跨越遥远的距离阻隔，来到她们两人面前。 “葛雷密先生，谢谢你搭救我们。” 唯里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雪菜也对他点了点头，她不知晓，在‘异域’的压制下，葛雷密还保留几分实力。 不过即便受到压制，保底也在她的附神状态之上吧。 “特区警备队那里似乎受到了严重侵袭，圣歼派领袖的目标可能不只是葛莲妲，恐怕还会染指其他东西。你们先去那里汇合，这里交给我来处理，等处理完了之后我再过去。” 葛雷密言简意赅分析了眼下的复杂局势，告诉唯里和雪菜，特区警备队那里出现重大危机，需要救援。 在说完这句话后，葛雷密还拿出绑带、伤药给雪菜与唯里二人，让他们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势，看样子不容乐观。 “知道了，你要多加小心。唯里，我们走。” “啊？等等我，雪菜。” 唯里本来还想问什么，但一想到葛莲妲还在圣歼派领袖手里，必须尽快救回来才行。 涂抹上疗伤药水之后，缠上绷带，唯里也学过一些简单的伤口处理技术，所以动作很娴熟，但在看到雪菜离开有一段距离，立马紧握住银色剑刃，在后面大喊着跟上雪菜脚步，奔跑离开这里。 葛雷密目送二人离去，等到她们二人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慢慢转移视线，落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坂柳身上。 “我说你……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她们人已经走了。” “别这么说嘛，我现在可是伤员。只是在思考选择什么时机介入才合适。不是故意重伤倒在这里不起的。” 坂柳睁开眼睛，一边扶着流血的额头，一边坐起身子，与葛雷密笑着搭话。 “所以……你头上的血是为了营造出更好、更棒的节目效果？” 葛雷密双手插在口袋里，随口问了一句。 “这样才会显得更真实……不是吗？那边就拜托你了。” 坂柳站起身子，需要手杖才能完全支撑住，柔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如同阳光下的初雪，美丽易逝。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坂柳给人的印象太过于脆弱了，尤其是在银发之间，还有着异常夺目刺眼的血迹，更值得人对她产生怜悯与同情。 “看我的吧，剩下的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因为这本就是我的工作啊。倒是那边，就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坂柳缓缓摇头，拒绝葛雷密的护卫要求，认为另一边的战场更需要他的协助。 葛雷密耸了耸肩，既然坂柳不苛求他这样做，他也只好尊重坂柳出自于个人意志的选择了。 经过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后，坂柳已经开始向某个方向走动，目标很明确，葛雷密的声音在她耳边提醒一句。 “对了，你动作最好快一点，最好在我解决那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之前，就完成你的布置。” “那我应该得请求葛雷密大人您高抬贵手了，毕竟只有一百八十平方公里的小地方，这里完全不够您折腾的。” 听到葛雷密那淡然从口中吐出来的字句，坂柳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她不会愚蠢到认为，弦神岛这种地方，足够葛雷密这种等级的怪物折腾来回。 一个超大份陨石砸下来，比任何大炮导弹更加具有直观性的观赏效果。 让弦神岛沦为大海上的垃圾碎片，也只是瞬间完成的事情吧。 但可惜，必须做的事情还是要完成的。 ◆ 貌似阿古罗拉的少女展现出冰冷的一面之后，古城就明白，眼前的‘阿古罗拉’不是真货，而是已经借助阿古罗拉复活的‘原初’。 是古代天部创造出来的‘受诅之魂’，亦是第四真祖的真正形态之物。 古城深呼吸了一口气，独自面对这个怪物真是压力够大，这副傲慢的嘲讽表情，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 阿古罗拉就是为了封印这个‘怪物’，才甘愿选择沉寂。 若非如此，古城也就无法继承到第四真祖的‘力’。 这一切都是因果使然吧。 仿佛眼前的一幕，都重回了‘焰光之宴’那个夜晚一样。 ‘原初’冷眼看着古城，从他怀抱中离开，贪婪的呼吸着重回世间……这被诅咒的大地。 钟楼上的大钟开始敲响，宛如是为自己的复生而响起来的命运之声。 废墟中央被瓦砾填满的广场，‘原初’慢慢把视线重新凝聚在古城身上，敌视、厌恶、鄙视……还有潜藏在骨子里的傲慢，全部从她的脸上呈现出来。 “……原初。” 古城唤出‘原初’的名号，他深知这个存在的可怕。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要复活‘原初’。 但是想要让凪沙和阿古罗拉不背负那沉痛的代价，‘原初’的事情又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 “人偶的从者，汝的胆子真是很大啊，在明知道吾会复活的情况下，竟敢还敢把吾从黑暗的虚无中唤醒。吾无法对汝的愚蠢做出任何评价。” 古城没有害怕，和‘原初’对视，从她的目光里看出她强烈的憎恨意志。 毕竟是他和阿古罗拉联手，将‘原初’亲手歼灭的。 ‘原初’不只是憎恨他，更憎恨的是将她封印起来的阿古罗拉吧。 古城原本在四年前就该死去了，然而他被阿古罗拉救了下来，并一度发展成阿古罗拉的从者。 所以，‘原初’称呼古城为人偶的从者，是正确且带有鄙视性的称呼。 在她眼里，阿古罗拉也不过是十二个人偶吸血鬼之一。 曾经身为阿古罗拉这个人偶的从者，古城自然被打上了‘人偶从者’这个带有歧视性的称谓。 ‘原初’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这一点古城也早有预料，只听他不为所动的说： “也许吧，但我这次不打算让阿古罗拉独自一人扛负一切。我已经……做好觉悟了，原初。” “觉悟？一头眷兽都没办法掌控的汝，不知道汝有何资格来向吾挑战？” ‘原初’的眼神看待古城，就如同看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那姿态可以说是相当蔑视了。 即使被击败过一次，但是古城目前没有掌握一头完整形态的眷兽，因此‘原初’不认为空有第四真祖‘力’的古城，可以对她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而她不同，她此刻占据的是阿古罗拉的身体，与阿古罗拉融合的第十二号眷兽——妖姬之苍冰，自然为她所用。 从表面上看，胜负已分。 这场复活之战，对她非常有利。 “我要夺回阿古罗拉，我也不会被你吞噬，只有这么简单！” 古城粗犷的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笑着，眼神深红一片，这是他向‘原初’宣布的台词。 “愚蠢！吾这就让汝的美梦幻灭成虚无之物吧！” ‘原初’以嘲笑的口吻冰冷从口中吐出话语，手指指向古城的位置，眼睛里闪闪发光，庞大的魔力在她身体上具现出来。 “飞奔而来吧，妖姬之苍冰！” 阿古罗拉的眷兽——妖姬之苍冰被她掌控，美人鱼与妖鸟结合而成的魔力聚合体生物，借助那股强大魔力得以具现。 “在‘焰光之宴’时，这只眷兽是你们所掌控的家伙吧，但现在情况完全逆转了，虽然不懂汝这蚂蚁为什么会蠢到将吾复活，但不得不说汝的这一步棋，很烂。” 接着她看到妖姬之苍冰的形体，便愣住了一下。 妖姬之苍冰这头眷兽的形状的确是完美呈现了出来，可是体型比起原本规模缩小许多，大约个头只和她一般大。 “这是怎么回事？人偶的从者，你对吾之眷兽做了什么？” ‘原初’的语气冰冷吓人，带着耻辱一般的愤怒，仿佛是认为古城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为什么她的妖姬之苍冰会变得这么弱小。 “我啊……只是把当初射进阿古罗拉体内的银桩箭……刺入了自己的体内……虽然没有全部刺入进来，但抑制到这个地步就差不多了。” 古城笑着回答了‘原初’的疑问。 “破魔圣枪！？” ‘原初’的脸色几乎产生了无比恐惧的剧变。 她口中所指的破魔圣枪，指的当然不是经过劣质改造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而是最古老为了杀死真祖而存在的破魔圣枪。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什么时候会死，在那之前，决一胜负吧，原初！” 古城全身冒出金色的闪电之力，隐隐有巨大的雷光狮子虚影，他没有掌握住任何一头眷兽，但却掌握住了其中一部分的力量，可以作为这场战斗胜利的本钱。 “你这疯子！笨蛋！白痴！杂碎！” ‘原初’几乎咆哮着开口，被古城的疯狂行为气疯了。 “快点把东西拔出去，这样下去，一个不慎全部都会被消灭的，不论是我，是你，还是阿古罗拉——” 她告诉古城事情的严重性。 一旦他们三个死掉，第四真祖的一切都会从世界上抹消，什么都不存在。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成功不冒风险怎么行呢？” “什、什么？你说什么？” ‘原初’不敢置信看着古城，他的眼中没有畏惧死亡的情绪。 “难道你……你一点都不留恋第四真祖的力量？” ‘原初’不能够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对于第四真祖力量不渴求的笨蛋。 这个笨蛋是有的，就在她面前。 一个曾经被她视为蝼蚁一样的废物人类。 如今是继承第四真祖‘力’的吸血鬼。 “这种力量有什么稀罕的？你知道我因为成为吸血鬼之后，到底遭遇了什么吗？害得我每次白天只能睡觉，晚上又精力不足，偶尔还要被老师拖出去当壮丁，帮她巡逻。之后上课无法认真听讲，每次都要被点名批评……你知道我这阵子究竟补考了多少次、做了多少份试卷吗？” “补、补考？试卷？” ‘原初’目瞪口呆看着古城，一时间无言以对。 ‘汝是第四真祖，为什么要学习？汝直接去占据弦神岛，成为夜之帝国的统率啊！’她想要吼出这句话。 “是啊！这样下去，我会成为一个没办法在社会上立足的废人，很多公司都不会聘用我，最后只能成为啃老族，被凪沙天天唠叨。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突然之间成为最强吸血鬼……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止这些，宰了你的理由有无数个，这只是其中之一。”古城暴露出来的牙齿越加凶狠：“总之，你快点给我从阿古罗拉的体内消失！回去之后，我还要补课考试，以后考上好大学，没时间陪你这种小屁孩玩！” 古城冲了上去，全身金色闪电环绕。 “汝这白痴！混蛋！傻瓜！吾要被汝害死了！” ‘原初’气到笑了起来，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指责古城的感觉。 魔力从身体上流过，在她身旁的妖姬之苍冰释放出巨大的寒气，荒芜的废墟之地迅速结冰，并且裹挟着凶猛的寒流朝着古城身体冲去。 古城用金色闪电与其对抗，但即使是缩水之后的眷兽，所释放出来的寒流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冲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晓古城，玩偶的从者，汝啊——根本不配成为第四真祖，也不配得到第四真祖的力量。吾这些日子受到的屈从与耻辱，今日要接收曾经失去的一切，成为这片大地新的主宰！” “你真啰嗦！我补考学习经历的痛苦可是在你之上！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些日子的感受？” 古城粗暴杂碎身上结出的冻冰，身上的金色闪电在强大魔力的刺激下，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挥出一拳，金色闪电化为雷霆光束横扫出去。 ‘原初’不甘示弱，同时驱使眷兽，释放出压倒性的恐怖白雾寒流，与雷霆光束轰然相撞起来。 ◆ 交出该隐的巫女蓝羽浅葱？ 这种事那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 所以，圣歼派领袖的这个要求，自然被那月不用思考的回绝。 圣歼派领袖也知晓仅凭三言两语无法占据主动，空隙的魔女，和意志强韧的攻魔官，也不是那群容易被挑拨躁动的普通民众。 他们深刻清楚，弦神岛与圣歼派之间不存在和谈的可能性。 只不过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也是为了更好的保存实力吧，为了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圣歼派领袖以言语逼迫让弦神岛攻魔官服软的想法落空。 留下的选择，也只剩下一个而已。 圣歼派仿佛是在为无数即将牺牲的生命感到惋惜，轻叹一声后，展开进攻。 毫无预警，他脚下的银龙积聚光芒，喷吐出光束炮。 然而毁灭大地的粉碎场景并未实现，奔若极电的银色枪刃，在注入主人的灵力之后，亮起湛蓝色魔法阵，将光束炮粗暴斩裂。 身影的主人未曾停止趋势，以娴熟精湛的技艺挥动银枪，向前无畏突进。 圣歼派领袖把葛莲妲放在银龙身上，迅速跃下的漆黑身影，双手握住螺旋黑枪，与银枪对峙。 在空中接触之后，两人迅速分开，化作残影落向地面。 “狮子王机关三圣……寂静破除者吗？真是久仰大名了。” 圣歼派领袖语气充满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慎重。 与雪菜不同，这是一个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战斗经验，亦或者在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运用方面，都是境界大成的实力派剑巫。 “如果阁下能够收手……弦神岛与狮子王机关感激不尽。” 绯稻以眼镜与辫子女学生的形象出现，平凡老实的外表下，唯独目光像是刀刃一样锐利。 仅凭刚才短短的交手，她就明白眼前这个人的难缠与恐怖之处。 “身为呢喃庭院议会下走狗的你们，感激一文不值。” 圣歼派领袖威风凛凛持枪站立在地面，眼眸中的红色愈加深邃。 并不是鄙视或者轻蔑的口吻说出，而是平淡的叙述事实一般。 “是吗……” 轻轻呢喃一声，不否认这个真实。 狮子王机关是日本政府的走狗，日本政府乃至于人类国度，也都是魔族的‘走狗’。 圣歼派领袖说的话不无道理可言。 前提……是他真的是为人类着想。 绯稻手中的雪霞狼释放出炫目刺痛皮肤的纯白色闪光。 无视了与圣歼派领袖之间相隔的这段距离，不知何时出现在敌人面前，绯稻毫不留情面地，把手中释放纯白光芒的银枪挥下，如电光穿透出去。 能令异能无效，斩开万般结界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面对这种手持危险武器的剑巫，圣歼派领袖完全不敢大意。 将手中螺旋黑枪点出，以压倒一筹的气势回应。 在一声巨响之后，银黑与纯白能量化为洪流冲奔，肆虐大气，冲击猛烈震裂开大地。 第四十七章 圣歼派覆灭战（十） 这个时候，大约是深夜1点以后，天空昏暗，但有着光亮，可以看清人工岛的整体轮廓和外貌，同样路面也看的较为清楚。 雪菜和唯里一路看到的是不只是攻魔官们的尸体，还有一些不属于攻魔人员，只是普通民众的尸体，从他们的伤口来看，应该是波及到什么残酷的战斗当中死去。 街道的路面遭遇残酷的损坏，还有诸多武器残骸也随便的散落在周围。 马达、电子仪器、装甲、机枪、地对空火箭炮、榴弹……都是散乱丢下来的武器，无人清理。 在这被波及到的战场上，还有大量银黑发亮的油体，与鲜血混合流淌。 那是遭受过‘异域’侵蚀的圣歼派人员的尸骸，但早已失去立体感，化为虚无。 “唯里，接着。” 看得出唯里的伤势很重，她奔跑起来的呼吸都很紊乱，身上的伤口尽管经过处理，但也只是能够做到止血的程度。 照这个状态过去，根本无法形成战斗能力。 “嗯？” 唯里接住雪菜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个多面体、材质为蓝色透明晶石打造成的小瓶子，里面存放着一些透明的粘稠液体，有着不明作用能力。 “这是伤药，将东西涂抹在伤口上就好。” “哦，谢谢。” 唯里赶忙说了一声谢谢，即使脱离了狮子王机关机关，她也认为雪菜那善良珍视感情的性格还未改变。 将瓶塞打开，把粘稠的透明液体涂抹在自己伤势较重的地方，然后便露出惊讶的表情。 摸了摸伤口位置，那里一点都不痛了，而且皮肉撕裂的难看疤痕，也得到了痊愈，除了还沾染没有洗干净的血迹，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受伤一般。 好厉害的药水！唯里心中惊叹。 除了液体的味道有些怪异，效果是真的没得说。 “雪菜，你不用吗？你也用一下吧，你那里看上去好糟糕。” 唯里把存放疗伤液体的瓶子递回，雪菜收起药瓶，放在口袋里面。 面对唯里好意的关心，雪菜摇了摇头，回答她说：“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个，我的伤势早已经好了。” 这话让唯里倍感惊异，不由得转头看向雪菜肩头，校服的短袖和缠绕上去的绷带，彻底被鲜血染红，可想而知当时出血量是何等惨重，但雪菜却毫无勉强使用手掌握住雪霞狼，这怎么看都很奇怪。 只是唯里没有多问，这是属于雪菜一个人的秘密。 问了反而会把关系弄僵。 “对了，雪菜，这是什么伤药啊，治疗效果这么厉害？” 唯里偏转话题，但奔跑的速度已经跟上雪菜，体能训练是剑巫必备的基础技能。 即便灵力只存在少量的情况下，唯里的身体素质也要远超过普通人。 同时，她的呼吸平稳，不像之前那样混乱，侧面证明了心中伤药的强大恢复能力。 “这不是什么伤药。” 雪菜脸上出现一丝别扭之色，还是回答了唯里这个问题。 “不是伤药？那是什么？” 明明治好了她的伤口，而且治疗效果如此强大，怎么就不是伤药了呢？ 雪菜支支吾吾的说：“严格来说，这其实是口水啦。” “口、口水！？” 唯里差点崴脚绊倒在地上，音量提高了上去，不可思议的瞪着雪菜。 “嗯……是带有治疗效果的口水。当成伤药也没有问题。” 在前几日，雪菜返回过真白夜宫一趟，去第零塔取回一些东西到弦神岛，然后恰巧碰到了第三塔主人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对方便给了雪菜一瓶填满她口水的小瓶子，据说她本人的口水具备强大恢复性效果，是高级恢复用具，有用作在实验上面。 雪菜虽然知道这是对方的好意，但用原生态的口水涂抹伤口，这种事她反正是做不来…… 也该庆幸不是口服。 雪菜这么说，唯里沉默了下来，生硬的笑了笑。 想到自己涂抹在伤口上的是某个人的口水，算不上恶心吧，可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难怪有一种奇特的味道飘散在空气里面，她一开始以为是药水的问题呢。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巨大的动静，响声在这边就能够听到。 雪菜和唯里对视了一眼，立马提升速度，飞快的奔跑出去，那是大战开启的讯号。 在广阔的前方区域上，坠落着的直升机残骸正在燃烧，在炮火轰轰之中，数不清的烟幕产生，大战热火朝天。 不过从这个角度去看，雪菜和唯里没办法辨别哪一方更加强势，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分胜负的焦灼状态。 雪菜想到了圣歼派领袖那诡异漆黑人影的印象，下意识的握紧雪霞狼，对危险的行为做出反应。 圣歼派领袖的强大武力，给她留下十分深刻的阴影，在进入附神状态之后，依旧没办法直面的强敌，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领域的实力者。 在掩盖一切的爆炸声中，雪菜与唯里分别散开，那是一个巨大的机影飞来，本体上燃烧着火焰，以惊人的速度从空中回旋掠过，撞击在地面上，在爆炸之中灰飞烟灭。 这里基本上没有普通民众存在，这完全是因为警备队与自卫队的梳理有方，将他们隔离在边缘区域，远离弦神岛核心战场。 但不安分的暴动还在各个地区持续着，圣歼派的袭击只是助涨了这些人的气焰，还有平时积累下来的矛盾，全部在这时得到宣泄。 雪菜没有搭理这些，她目前的工作不是这些，对于怎么管理这些暴动也没有丝毫经验，只是闷头前进，朝着和新战场进发。 穿过这条街道，前方的战场已经近在眼前。 大体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大量弦神岛的攻魔官拿着武器，启动对空火炮，还有诸多重型装甲车也碾压过道路，和圣歼派的战斗人员开启战端。 圣歼派人员此刻调动起来的不只是用‘异域’力量召集的飞龙，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奇形怪状生物军团，应该是借由某种现代化武器，利用‘资讯’形成的生物兵器吧，统一为银黑色。 它们的形体和威力对比飞龙而言实在狭小，而且不具备自由飞行能力，不能像飞龙那般展现天空优势，但是数量众多，悍不畏死在陆地上发起冲锋号角，对于聚集在这里的弦神岛攻魔官，已经形成有效的干扰能力。 面对这种情况，雪菜和唯里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唯里，你负责伤员转移，带他们到后方安全区域，我负责帮你牵制火力。” “好。” 唯里对于自己被分配到这样的任务，压力顿减，没有丝毫异议或者不满。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和掌握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雪菜不同，唯里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属于她剑巫的原本力量，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对于圣歼派的式神具毫无威胁能力。 她上去战斗，多半是和之前一样，在圣歼派的式神具下凄惨的败北。 因此，唯里认为，此刻弦神岛所能依仗的底牌，大概只有雪霞狼这种无视‘异域’能力的超规格式神具了。 但可惜，即使在狮子王机关的历史之中，能够掌握这把破魔圣枪的剑巫，也只是极少数的存在。 雪菜在奔跑之时，给自己的身体叠加咒术，速度更快的冲刺出去，以超越人类极限的神速接近那些银黑色的怪物，银枪从面前划过。 几头怪物的身体轰然倒塌，化为银黑的油体流泻在充满焦黑气息的土地上。 从后面突袭这些怪物，直接打乱了圣歼派的人员部署。 让骑乘在飞龙身上的银黑魔法师们立马警觉起来，放弃进攻弦神岛的攻魔官，转而向着雪菜这位年轻剑巫发起围攻。 雪菜毫无惧色，连严峻都算不上，她心中已经掂量出这些怪物与自己的差距。 面对这些怪物群的四方夹攻，淡漠不说一个字的挥舞手中银枪，一击一个，让围攻上来的怪物无力发出悲鸣的倒下。 另一边，本来还担心雪菜一个人是否能支撑住的唯里，看到这一幕后，哑口无言。 所以她很放心把那边交给雪菜，自己则帮忙拖运那些在战场上因受伤没办法移动的特区攻魔官，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后方地区，那里有军队医务人员负责后勤工作。 核心战场地区—— 绯稻气喘吁吁盯着眼前这个毫无受损的恐怖分子头目，手中的银枪在颤抖着发出哀鸣，她一个人独自与圣歼派领袖抗衡，不是没有人帮忙，而是其余人介入这种战斗之中，只会给她添加麻烦。 毕竟在这里的，只有手握雪霞狼的她一人保持完整战力，凭借此才能够和圣歼派领袖周旋一二。 然而继续周旋下去，绯稻越是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在武艺之上，眼前的圣歼派领袖隐隐在她之上。 虽然没有展示出压倒性的经验与技巧差距，但只是此刻表现出来的实力，胜过手持雪霞狼的她一筹，这点毋庸置疑。 还真是了不得的怪物，果然只能附神了吗？绯稻丝毫着附神状态的利弊。 身为闲古咏的她，做到附神只是轻松平常之事，不过简单不意味着毫无危险。 相反，附神要承担的风险，已经远远超过附神后所得到的力量。 这是一种不对等的利益转换。 一个弄不好，会让自己强制‘升天’的。 即便她已经掌握娴熟，对附神的理解强过这一代的所有剑巫，可是娴熟也不代表可以无视附神带来的风险。 处于这种两难犹豫状态，圣歼派领袖再次攻来。 让绯稻苦笑起来，似乎没有办法了，面对这种家伙，只有附神之后才有一拼之力。 她只能祈祷附神之时，不会出现一些不可预知的意外吧。 这家伙实在是强过头了啊。绯稻下定决心，正要进入附神状态，与圣歼派领袖开启第二场死斗。 便在这种时候，有意外的熟悉之人闯入战斗之中，拿着和她手中相同的银枪雪霞狼，但枪上掠起的光芒，展开来的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的威力要在她这把雪霞狼之上。 姬柊雪菜。 判别出这名闯入者的身份，绯稻肩负的压力减轻不少。 她没有因为雪菜的到来有所放松，而是在雪菜打断圣歼派领袖的攻击之后，迅速打出配合，进一步压迫圣歼派领袖，仿佛要把他全部的能力逼显出来。 圣歼派领袖诧异雪菜的到来，他清楚记得自己的黑枪精准贯穿了雪菜肩膀，致使她肩膀位置大量出血，这种时候应该是乖乖呆在某个地方躲起来疗伤才对，可是肩膀上除了血迹之后，灵活度与全盛时完全一致。 圣歼派领袖放下疑惑，不慌不忙挡下两位剑巫的联合进攻，同时面对两把破魔圣枪的威胁，圣歼派领袖有点荣幸自己的幸运。 黑枪与银枪展开激烈的厮杀，火光迸溅，极尽的距离之间产生狂岚。 二女不约而同施展咒术，叠加在雪霞狼上，增幅七式突击降魔机枪力量。 银枪上散发出强烈的咒术波动，同时与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重合，在咒术产生之际，不会被圣歼派领袖的‘异域’无效。 “这就是手持圣枪的剑巫吗……堪称完美无瑕的联击。” 连退了数公尺，圣歼派领袖予以感慨之声。 绯稻和雪菜都是面带严肃看着眼前这个圣歼派的最大头目，真是难缠至极，以一敌二还能够游刃有余的退后闪躲，不算上他之前的那些阴谋诡计，他本身的危害性，也要远远超过一般人为魔导灾难。 “可是阁下一点气都没喘，面对两面进攻都还有余裕，该头疼的是我们才对。”绯稻似乎忧郁的叹了口气。 “选择给你们了。” “但那是死路一条啊。” “虚假的世界会被真实的世界取代，如此简单而已。”圣歼派领袖淡然说了一句。 “所以看来还是无法谈拢。虚假的也好，真实的也好，阁下的言论我无法苟同，大多数人只是想着活下去。” “死了更好，比起沦为魔族脚下，成为毫无自尊的走狗，这是唯一能够自赎的道路。” 圣歼派领袖的语气冷下，对于魔族的憎恨与厌恶，以及想要覆灭魔族的决心，已经无可动摇。 “也罢，让你们见识一下吧。” “什么？” 圣歼派领袖的突然之语，让绯稻与雪菜无所适从，不由分说重新发起攻势，直接攻击圣歼派领袖本人。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们作为灵觉能力敏锐的剑巫，隐隐有一个不安的念头诞生——不能让他成功！ 圣歼派领袖不打算继续动手，全身的力量释放，往后一跃，闪开二人的进攻。 他张开背后的漆黑披风，从漆黑披风下渗透出来的大量银黑极光，没有丝毫声响的将他脚边土地吞噬，染成与天空相同的银黑之色。 “天空早已沦为‘异域’的饵食，然而术式只完成一半，刚才在过来的路上，我顺便吸取沼中巨龙的部分关键资讯，另一半的‘异域’也差不多是时候可以打开了。” 绯稻与雪菜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只是她们两个，更多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银黑色的洞。 那是一个连接某个虚无世界的孔洞，也就是时空隧道一样的东西。 银黑色类似石油一样的液体从空洞中溢满出来。 积攒起来的术式一下子得到解缚，于是摧毁一切魔力、灵力乃至万般异能的虚无能量，像是一道贯穿天地的黑色激流，冲向天际，如同有着庞大的质量在扭曲时空。 随即这道黑色激流在天空爆裂，如倾盆暴雨浇淋在弦神岛每一个角落。 大地被黑油吞噬。 整个弦神岛彻底沦为‘异域’所主宰的虚无世界。 ◆ ——意识空间。 古城全身激突冒出闪电，与‘原初’所御使的第十二号眷兽妖姬之苍冰进行战斗。 寒流喷涌出来，大地与废墟全部被冻结，古城也同样以闪电还击，但他身上覆盖的冰霜越来越多，只能咬牙苦撑着向前。 ‘原初’确定了眼前这个少年不再具有威胁，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而她也终究会是第四真祖一切的继承人。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起来，开始了傲慢的说辞： “人偶的从者，快点放弃吧，汝被圣枪贯穿的身躯不知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但汝此刻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吾才是真正的第四真祖，是神，是最强的吸血鬼，而汝不过是其中一个过渡者。汝痛快一点死掉不好吗？” 古城咬牙苦撑着，如‘原初’所言，他此刻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即使遭遇过压制，但‘原初’借助阿古罗拉复活，掌握的依旧是一头完整的眷兽，而他所使用的只是一头眷兽的部分能力，这其中的差距可以想象。 “还不死心吗？真是拿汝没办法，好好看一下吧，身为真祖吾的弑神之力！” 在古城逐渐绝望扭曲的表情中，‘原初’咧开嘴冷笑嘲讽起来，对于阿古罗拉身躯的掌控权收纳手中，这具身体不再排斥她，随即张开手，准备把更强大的魔力注入眷兽体内，速战速决。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不只是什么都没发生。 古城身上的闪电消失了。 ‘原初’操控的眷兽妖姬之苍冰也消失了。 还有那些令冰冻大地与废墟冻结的寒流，也一并因为什么神秘力量消散一空。 “汝这混蛋、白痴又干了什么好事！？为什么吾的力量消失了！？” 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故，‘原初’的嘴巴都已经气歪掉了，跺着脚，对着古城暴怒无比的破口大骂起来。 这种事怎么看都很不寻常，在她的臆想之中，这种事情肯定是古城搞出来的。 拿杀死真祖的破魔圣枪，往自己身上戳出一个洞，除了这个笨蛋，其余人都干不出来这种蠢事。 因此，在眷兽与魔力消失的那一刹那，‘原初’就断定这是古城在搞鬼。 “呃……” 面对‘原初’的怒骂，古城只是呆呆看着身上，闪电力量莫名消失。 全身一点魔力抽取不出来。 而‘原初’的反应也证明了，她似乎也是差不多的境地，无法动用魔力，更不用说召唤眷兽，维持住眷兽形态了。 也就是说……她和我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古城眼睛扫了‘原初’一眼，牙齿从嘴唇露出，露出一丝笑容来。 “等等，汝……汝要干什么？吾警告汝，别乱来！吾可是世界最强真祖！” ‘原初’被古城的笑容吓到了，那绝对是某种有着不轨企图的笑容。 “汝汝汝吾吾吾什么的，给我正常点说话行不行？你刚才说什么，原初，你是最强的第四真祖？抱歉，你可以大声一点说话吗，我听不到。” 古城一步步逼近上来，强大威慑的恐怖气势，让‘原初’脸色煞白退后，咽着口水。 她做出最后的挣扎，一边退后一边喊出召唤眷兽的话语—— “飞奔而来吧，妖姬之苍冰！” “降临吧，妖姬之苍冰！” “给吾出来啊，妖姬之苍冰！？” “死出来，妖姬之苍冰！” “去死吧，妖姬之苍冰！” 摆出各种召唤眷兽的装酷姿势，她体内的魔力一丝反应都没。 古城也是顿了顿，随后看到无事发生，脸色狰狞的笑了起来。 “等等，不要乱来，吾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 不等‘原初’说完，古城拳头毫无怜惜的挥向‘原初’瘦小柔弱的身躯，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PS：我建议你们等我写完了这个篇章再看，那样会连贯一点，不会显得散。因为这不是一个独角戏故事，致力于每个角色还原。） 第四十九章 圣歼派覆灭战（十二） “那、那月前辈……该怎么办？” 笹崎岬脸色泛白，被吓得不轻，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 “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恢复实力的那月，自然可以将这颗陨石利用超大型空间魔法转移到远方海域上，但此刻她只能干瞪着眼，不知道如何收场。 雷电、操控土地、岩浆……现在又砸下来一颗陨石…… 那月都糊涂了，这个叫做葛雷密的少年，到底会几种超能力？ 一个接一个，没有一个重复利用的。 太夸张了吧。 邦比爱塔和雪菜一脸淡定，根本不在意那颗陨石会不会摧毁弦神岛。 所以，比起在那里焦急的那月和笹崎岬，她们两个只是不慌不忙找掩体物，挡住陨石降落下来产生的冲击波就行了。 银色巨龙的赤眸像是在滴血，撕开巨口咆哮，放射出灰白色的光束炮，从巨大陨石中间穿过。 光芒照耀天空，巨大份陨石只剩下一些白色的石粉飘落下来，让人虚惊一场。 在销毁陨石之后，光束炮不减威能的扫向天空的葛雷密，在那融化一切的能量光束之中，葛雷密身影在光芒中化为黑暗的小点消失。 光束炮引发的狂风止歇。 轻微的气流震动响声，让银龙警觉。 娇小的人型身影在它背后浮现，与它身体同色的银枪毫不留情植入它体内，张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魔法结界，银龙背部被刺入的伤口，顿时如同洪流一般，滚出大量的银黑色流体，从天空形成银黑雨滴，洋洋洒洒飘坠。 绯稻紧紧抓住银枪，以免暴动中的银龙将她摔落下去。 银龙越飞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体内鼓荡着恐怖的气息，绯稻脸色发白的再度用力，将雪霞狼进一步深入银龙背部肉体，破坏它的躯壳。 跟随银龙在天空飞翔，本来绑住麻花辫的丝带解开，随风飞走，眼镜也不知何时不翼而飞，露出一张清秀且苍白的美丽脸孔。 不行了——空气越来越稀薄，绯稻渐渐涌不上气力，只能勉强保持清醒。 由于雪霞狼破开银龙躯体的伤口变大，银龙直线升空，雪霞狼立即歪斜，从银龙背上脱落，连带着绯稻也从天空飞落下来。 在坠下的过程中，绯稻无力握起雪霞狼，任由雪霞狼与自己往不同方向分离，乌黑的头发在眼前缭绕，透过发丝的遮掩，看到银龙在空中重新调整身躯，回旋急下，张开肉食性的嗜虐巨口，想要把绯稻一口咬碎。 砰！ 绯稻身体猛地一震，背部有什么物体支撑，但从下方看上去，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却让她可以在空中着力。 想不了太多，危机逼近，绯稻顿时借助背后出现的实体空气板，向一侧飞跃，躲过银龙咬噬。 而且高空中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推手协助她，让她比平时更敏捷行动。 随后，绯稻又触碰到一块无形空气板，借助这块着力物体，绯稻回转身体，系住衣领的蓝色缎带微微松散，手掌摸向身后，抽出一直藏身在背部的特制短刃。 身体轻巧无声落在银龙头部，将它庞大躯体一览无余。 短刃嵌入银龙头部，但是由于机械化的身躯太过于坚韧，而短刃的锋利度，也远不如雪霞狼，所以刺入的时候，绯稻只能凭借身体本来持有的力气，双手一起用力，将短刃慢慢送进。 银龙机械化的巨体疯狂挣扎，刺耳尖锐的吼叫，在口中积聚灰白色的光芒，想要一举扫灭弦神岛，将其粗暴的撕成两半。 咚！ 一块巨大石柱从巨龙下颚抵来，让它闷哼一声，打断它的光束炮释放。 短刃的刀刃部分全部没入银龙头部，绯稻看到，从刀刃与伤口之间，迸发出来的银黑色流体，在银黑流体之中，夹杂着大量白色咒文，在空气中化开。 银色巨龙赤红如血的眼眸熄灭，像个死物重重落在地面，引起人工岛的震动。 “呼……” 绯稻从银龙尸体上下来，无力站在地上，虚脱般的喘了口气。 白皙的肌肤上沾着汗水，前发散乱的披着。 本来她是打算用破魔圣枪来了结这头比拟真祖级眷兽生物的，想不到对于这种‘异域’产生的人工生物，雪霞狼的专攻能力无法发挥出来。 而且……刚才杀死银龙的那一幕肯定被圣歼派领袖看在眼里，想必已经充足引起他的警觉心理。 比起这头人工银龙，圣歼派领袖在绯稻看来，危害性明显在银龙之上。 银龙因为个体很大，所以看上去破绽很多。 可是圣歼派领袖不同，他身上表现出来的气息浑然天成，通过数次交锋，绯稻竟然找不到他丝毫破绽，无法入手。 尤其是见证银龙的落幕，圣歼派领袖会更加小心对付他们。 好像有点糟糕了。 “干得不错，这么轻易就消灭了我们圣歼派最强人工式神武具之一，该说不愧是三圣之首吗？” 圣歼派领袖漫步而来，身上一点气息也无，正因为这样，在绯稻认知中，他才比那头被消灭掉的银龙更加危险。 绯稻警惕后退，失去雪霞狼的她，根本无力和圣歼派领袖交手。 自己与他的差距一目了然。 绯稻有心思退却，圣歼派领袖却不想放过她这个威胁，身体无声晃动了一下，运起黑枪。 枪与枪碰撞，银枪上卷动气流而至，偏移了圣歼派领袖的进攻。 赤血眸子盯了来人一眼，无声息的波动，过来救援绯稻的雪菜仿佛被看不见的铁锤殴打击中，身体飞了出去。 连一声悲鸣都发不出来，雪菜娇小的躯体在地面上翻滚出去，脸上沾染泥尘，身形狼狈不堪。 不过也因此，让绯稻有了逃走时间。 圣歼派领袖转目看去，大量的攻魔官不知何时包围上来，从枪械中发射锐利破空的子弹，还有重型装甲车压过路面，主炮同样飞射出火光，将他的身影覆盖在密集炮火之中。 指挥众人的正是那月这位空隙魔女。 既然不能使用魔法，指挥战斗这种事，对她也是家常便饭。 没有让攻魔官们停下攻击，那月心里知道，这点攻击力度，根本无法对圣歼派领袖造成致命伤害，但她身为警备队的总教官，所能做的只有战斗到底，不放弃胜利的信念。 尽管胜利的希望渺茫，那就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奇迹上好了。 圣歼派领袖无视轰击在身躯上的子弹与炮击，在他身上扩张黑暗的阳炎，将子弹与炮击吞噬殆尽，在黑暗的阳炎中，他的身影宛如水中泡影失去形迹。 那月脸色惊变，背后窜起一阵冷气。 枪械、炮筒、装甲、电子屏等部分物件在她面前胡乱飞舞，仅仅是一瞬间，他一个人就把警备队的武装力量摧毁。 无数伤者倒地痛苦嚎叫，圣歼派领袖披风抖擞的展开，如巨大的黑暗降临，无声之中缩短与那月的距离，在她面前浮现其高大漆黑的身影。 那月飞快掏出一把专配枪械，还没等开膛，圣歼派领袖一把扼住她脖子，单手将她身躯轻易举起。 “啊……” 因为缺氧那月使劲艰难的咳嗽着，手枪从手里脱落，发出响声砸在地上。 “空隙魔女，交出该隐巫女。” “她不在……我这里。” 那月吐出这句话。 “你应该明白，欺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和被你们打败的那些家伙不一样。” 圣歼派领袖告诉她。 那月冷冷笑着：“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么就自己找一找我的学生在哪里不就好了？找得到算你有本事。” “原来如此，给你如此充足信心，是在监狱结界……那里吗？” 圣歼派领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那月，或者已经确定了什么似的。 那月忍不住脸色变化起来，挣扎的更厉害了。 这个家伙……给她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人类。 但偏偏以人类自居，还真是奇怪。 “反抗只是徒然。那就先毁灭弦神岛，再去寻找监狱结界，结果反正也是一样的。当弦神岛毁灭的时候，我相信监狱结界会自己展现出来。似乎有这个传闻。” 圣歼派领袖的话，让那月恐慌了。 “等等，想要得到圣歼的力量，就必须利用弦神岛这个祭坛——” “不需要。魔族特区不止弦神岛一个，重新建立一个祭坛好了，顶多花费的代价大一点，多死一些人罢了。” 圣歼派领袖只需要手掌轻轻用力，就可以轻易折断那月纤细脖颈。 子弹摩擦空气飞射而来，圣歼派领袖微微侧头，那颗子弹打在他的铠甲上，一点擦伤痕迹都没有。 开枪之人是绯稻，气喘吁吁的脸上沾上汗与泥，目光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力量。 还未放弃战斗。 “真是难缠，再怎么说也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意志力顽强到这个地步，了不起……” 在圣歼派领袖说完，绯稻就觉得不对劲。 庞大的阴影自后面浮现，那是狰狞无比的巨兽影子。 绯稻面色惨白转过头，那头被她杀死的银龙，重新从地上爬起，睁开赤红血眸，视线冷酷而残暴。 “怎……怎么会？” 绯稻表情冻结了，不知所措看向死而复生的银龙。 头部插着她放进去的短刃，是用来破坏‘异域’结构的特质武器。 证明这头银龙的确是她刚才杀死的那一头。 但它现在死而复生了。 没什么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很惊讶吗？如果它没有吃掉沼中巨龙，就会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圣歼派领袖解释。 绯稻苦涩笑了起来，是这么回事吗 不只是搞错了下手顺序，连敌人的真实力量都未看清楚呢。 “看来你们已经没有其他手段施展了。” 圣歼派领袖无趣的摇着头，计划太过顺利的完成，所谓的魔族特区弦神岛，也只有这个程度罢了。 随意把那月扔到一边，圣歼派领袖认为和一个分身较劲，未免有失格调。 不过魔术投影出来的分身在‘异域’之中存活，看来不是一般的魔术分身，而是更接近真人程度的血肉之躯。 “南宫老师，你没事吧？” 绯稻跑过去扶起那月。 “没事。” 那月摇着头。 在绯稻搀扶下站起，这具身体并未受到损害。 但圣歼派领袖刚才那一番话，让那月感觉不妙。 “你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你已经赢了，把弦神岛搞成这个样子，应该可以收手了吧？” 那月冷冷瞪着他，知道阻止他已然不可能。 “收手？这只是刚踏出第一步，消灭魔族，建立属于人类的乐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你难道认为自己是人类的救世主吗？” 那月气笑了。 到底是有多自以为是啊，这个圣歼派的混蛋头目。 “你硬要这么理解，其实也正确。” 圣歼派领袖不否认那月对他的‘人类救世主’评语，反而欣然接受下来。 “你这已经不是救世主了，而是偏执狂，人类至上主义的偏执狂。” 那月也不喜欢魔族，对于魔族特区的一些特殊规矩，她也只是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她知道，不是所有魔族都是桀骜不驯的家伙，到处搞事。 魔族也有强有弱，有野蛮不讲理，也有脾气温和，就好比人类一般，不能把个别的错误推到全部人身上。 以偏概全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 “这片人世法则，不过是受到咎神该隐遗产支配的土地。” “那又如何？” “过去的你是什么样的？” 面对圣歼派领袖的问话，那月沉默下来。 他问的是，那月在成为魔女之前，是什么样的。 当然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普通人。 “之前作为人类，此刻身为空隙魔女的你，应该懂的吧，魔族面对人类所持有的绝对优越性。魔族能力又是如何的离谱扯蛋，出卖灵魂给恶魔，得到魔女之力的你，成为了永恒监狱的主宰，如此你的力量，毁灭一个大都市也不在话下。” 这种事实那月还真是无法反驳。 在与恶魔签订契约之后，她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而是介入魔族领域的特殊人类。 只要那份契约不解除，身为魔女的她，可以拥有永恒无限的生命。 “吸血鬼的眷兽，兽人的神兽化，巨人族、精灵……他们强大无比的能力造成了这个世界的扭曲，人类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在某个时间段中，人类是他们口中的下等生物，是沦为血食一般的存在。就拿近百年的历史来说吧，你认为圣域条约之前，我们人类牺牲多少？最后只是为了那一张‘和平’条约吗？” 圣歼派领袖握紧手中黑枪，语调变得森冷。 ‘和平’只是粉饰，推行圣域条约签订的吸血鬼真祖，自然不可能站在人类这一边。 只是以最微小的代价，让魔族立于世界之巅。 “这种事……” “我要做的只是把世界回归成原始的姿态，将人世法则中的扭曲部分消灭。圣域条约，呢喃庭院的性质，作为魔族特区攻魔官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东西的真面目。” 圣域条约与呢喃庭院，那月当然明白这些事物的本质是什么。 是压迫与分化人类的证明。 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圣域条约承认了吸血鬼真祖的夜之帝国权力，同为国度，夜之帝国的地位是超然的。 呢喃庭院三位真祖拥有一票否决权，而人类参议者要么被冷落，要么已经沦为真祖权威下的走狗，不敢反抗。 一步步让魔族占据主导地位，潜移默化之中，人类已经下意识承认了魔族的至高无上地位。 那月脸上浮现复杂的表情，以圣歼派领袖的见解，这个时代的人类与魔族，的确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就连绯稻也无法反驳圣歼派领袖的话，同为人类立场来看，她也曾为这种事烦恼过。 “空隙魔女，让人世法则回归本来的面目，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作为魔女的你不老不死，不必为生命烦扰，但你身旁的亲近之人会一个个逐渐老去，被你亲手送入冷冷的棺木之中。你的爱人，你的朋友，你的学生，所有人死去之后，只剩下你一人孤独终老，周而复始，永远循环这种轮回……你认真想一下，这种永恒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吗？” 不是——那月很想这样说出来。 一个人永远围绕着孤独与寂寞，看着爱人、朋友，她所教的学生一个个在她面前慢慢衰老死去，为他们盖上冷冰冰的棺木，要自己一人独自面对不知何处的未来。 只是想象一下，就觉得心如刀割。 这种不安的诅咒，不死的诅咒……那月在正视这个问题之后，尽管知道这是对方给她设下的圈套，她也不得不如此考虑，不得不顺从他的思路思考下去。 随后想到自己永远年轻美貌的样子，身边没有一个人跟随，只能望影自怜。 独身扛起这种沉重的命运，那月的呼吸缓缓变重。 “空隙魔女，心甘情愿交出该隐巫女吧，我让你以一名真正的人类身份死去，结束那永恒可悲的诅咒。我可以答应你，让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所谓的魔族，也不再有所谓的异能，每一个人类都不会享受那永恒而残酷的孤寂。所有的不公，一切烦恼都会尽除。” 圣歼派领袖的打扮十分令人害怕，漆黑的大袍，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眸露出来，但他说的话没有一丝的邪异与阴森，而是充满着轻柔的圣气，祥和宁静。 “南宫老师，别听他的蛊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圣歼之力，企图引发战争！” 绯稻再也听不下去，隐隐觉得圣歼派领袖这么说，不是单纯为那月着想，张口大喊起来。 “你认为我有说错吗，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闲古咏？没有介入魔族领域的你，是不明白的，所谓孤独，所谓诅咒，以及想要重新变回人类的渴望与诉求……对于空隙魔女而言，结束她可悲的一生，这是慈悲与温柔。” 绯稻还想说什么，摄于圣歼派领袖的气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虚伪的假面总会剥开真实的面目，魔族会迎来终结，人类会一路高歌，这是命运的裁决。而我是划定命运之人，令人世法则重归于朴质，一切扭曲、邪秽之物都会消散。” 他仿佛在歌颂祝词，像个认真朝拜的圣者。 “演讲的很好，如果你真是一位合格的人类救世主，真有为人类仔细谋划过未来想法的话。” 突然打破他圣歼派领袖演讲气氛的是，一道寻常，且让那月和绯稻都很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呆然。 “老白……” “白业……老师？”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白业，朴素的外观，整个人放在人群中，外边都很随意的那种人。 在他身旁还跟着亚丝塔露蒂，这位穿着女仆装的人工生命体少女。 仿佛告诉别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是借助这位人工生命体少女才能来到这里。 “你、你是笨蛋吗？这里这么危险，别人避开都来不及，你竟然急着过来送死？还有，亚丝塔露蒂，你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那月气冲冲过来，用责难的怒火眼神瞪向人工生命体少女。 亚丝塔露蒂默然不语，她在担忧那月的安危。 不过在‘异域’中丧失眷兽召唤能力的她，战斗能力有限，根本无法协助战斗。 “是我擅自做主让她带我来的，要怪就怪我好了，那月。” 白业无畏的笑着，与那月对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都这种时候了，就算我想要逃避也不成了吧？” 那月是个天分与能力都很出众的攻魔官，这一点毋庸置疑。掌控空间魔法的她，一个人匹敌数个规模以上的武装军团也不在话下。 但是在异能被‘异域’抑制封印的情况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封印所有能力的普通人罢了。 听到白业指出这一点，那月意志更加消沉下来。 确实，现在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弦神岛这个地方在哪里都一样，已经彻底沦为不安全的危险禁区。 “你一介普通人敢接近这里勇气可嘉——但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圣歼派领袖这时话语介入进来，红色发光的眼眸直视眼前这名与空隙魔女关系匪浅的普通男子。 “唔……你很在意吗？” 白业轻拍着那月的肩膀，示意无事，同时给绯稻一个信念肯定的眼神。 接着，他把目光转向造成弦神岛如此局面的圣歼派领袖身上，换个人也许会被他恐怖诡异的外表吓呆。 “你……难道不畏惧死亡吗？” 没有正面回答白业这道问题，而是把话题巧妙的转移。 圣歼派领袖饶有兴致的说着，抬起手臂，黑色螺旋枪的枪尖指着白业。 绯稻与那月顿时脸色一变，齐齐护在白业身前。 绯稻更是握住唯一可以利用的枪械，目光带有杀气的看向圣歼派领袖，随时扣动扳机，发射子弹出去。 “死亡吗？这个世界上谁不怕死？不过死亡也有很多种意义，我的女友和学生都在这里，怎么选择都是一目了然。我只是以一介普通人的立场来与你对话而已。” “哦？” 圣歼派领袖如果有眉头的话，现在一定在皱眉。 “你之前在弦神岛的所有现场演讲我听完了，讲得不错。总体来说，你想要建立一个没有魔族，也没有异能存在的新世界……阴谋利用那部分暂且不作说明，你想要表达的，是这么回事吧。” “这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所以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与你对话，也毫无问题。” 白业强调了‘普通人’的存在立场。 “有趣，普通人的身份……是吗？有趣至极！很好，那我姑且听听你这个普通人有什么高谈阔论，这会关系到你什么时候死去。” 圣歼派领袖爽快笑了起来。 他听出白业的意思了。 白业是普通人，而他将要建立的世界，只能存在他这种普通人。 因此他才觉得无比有趣。 既然要建立一个只有人类的世界，那么听听一个普通人的看法，这种事也无可厚非。 所以，这场对话是有意义的，而非是兴致突起的行为。 圣歼派领袖放下手中的黑色螺旋枪，一副打算认真聆听的态度，气氛也相对缓和下来。 那月与绯稻面庞呆然，三言两语……就劝住了让她们头疼无比的恐怖分子头目？ 之前她们无论怎么从对方口中套话，对方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漠态度，现在摆出一副愿意交流的姿态，她们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此之前，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白业，是彩海学院一名负责高中三年级历史的普通历史教师。” 白业说完，就看着圣歼派领袖，意思是到你介绍自己了。 “我没有名字……不如说，我不需要代号这种无意义存在的名称。职业……你可以认为我是革命者。目的是为了剪除人世法则的扭曲部分，让世界回归原点。即是你刚才说的，建立一个没有魔族，没有异能者，只有普通人积极向上的新世界。” 圣歼派领袖吞吞吐吐，那样子似乎在顾忌什么。 听到圣歼派领袖这么回答，白业脸上泛出温和的微笑。 （PS：明天完结……） 鸽鸽鸽，曲项向天鸽 别说了，今天鸽了。 万字中章，才码了四千多一点。 四千多字一章……我怎么好意思放出来？ 这么短小无力的章节，我现在俩看一眼都不想看，太短了。 实在是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只能放到明天完结本篇。 再说，一个月鸽四天是极限了，下面就不能随意鸽掉。 我知道你们很难受，但你们仔细想想，其实我的损失更大。 因为再多鸽一天，就代表我这个月全勤没有了，加上半年奖的每个月奖励，起码有好几千块钱的损失。 五月最后一鸽。 第五十章 圣歼派覆灭战（完） 虚无的黑暗吞没着人工岛。 那月和绯稻都很紧张的把目光集中在圣歼派领袖身上，虽然从他口中的话语得知，他准备暂时休战，听一听所谓的普通人意见，但她们两人不敢保证这是否是别有用心耍出来的阴谋诡计。 在她们眼中，这是一个无法赋予信任的恐怖分子头目，一举一动都不透明，称之为卑鄙阴险也不为过。 说给弦神岛三天时间考虑，结果只过了一天半就发动了总攻。 说会留给弦神岛一线生机，但其实所作所为都意味着他没打算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 这样的人品不得不让人担忧，他这幅姿态会不会也是想要以退为进，以‘休战’为借口，暗地里策划着什么阴谋。 比起二人的紧张，白业倒显得一副认同相信他的姿态。 “不用这么警惕的看着我，空隙魔女，还有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闲古咏……我是打算认真听听这位白业先生，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提出来的见解。光是这份敢上战场的决心与勇气，就非常让我钦佩。以普通人的身份而言，这是很了不起的行为，其余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为此，一点点时间我还觉得可以浪费掉。” 圣歼派领袖见到对面那月、绯稻投视而来的警惕，不由得开口规劝，说明自己现在没打算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 透露出来的意思有两个，一是他真的打算浪费一点点的时间，来听听一个普通人的看法如何，认为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毕竟他接下来所创造出来的世界，都是为了白业这类型的普通人进行服务。 二是想要告诉那月和绯稻，他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因为对他来说，已经不认为弦神岛拥有反制他的力量，他有绝对的信心攻占下弦神岛，将这里作为祭坛，以该隐巫女为祭品，复活圣歼之力。 在掌握沼中巨龙与圣歼两种力量之后，所谓的吸血鬼真祖不足为虑，会加速完成他愿景的时间。 不过在见到白业之后，他稍微改观了一下看法，若是建立他梦想中的理想国度，如果能够让白业这类普通人产生认同感，就证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论牺牲多少人，付出什么代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存在意义，而不是耗费生命。 绝非像空隙魔女那般所言，是个以人类至上主义为核心理念的扭曲偏执狂。 作为人类的他，为了人类谋福，这应该是理所当然完成的事情。 在这大义之前，任何阻拦者都是他必须毁灭的敌人。 听到圣歼派领袖这么说，那月和绯稻放松了心中的一点警惕，但没有全面卸下戒备。 “好了，那月，闲同学，我相信他的说法，一个人可以在十句话中掺杂九句假话，但如果十句话都是假的，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是根本不会听从我的建议，同意暂时休战的。他只会以我为人质，逼迫你们为他完成某个目的。” “既非魔族，也不是过渡适应者，却能够如此冷静观摩我的一言一行，你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圣歼派领袖没想到白业会为他说话，语气中略有诧异。 “我只是对阁下的做法抱有疑惑与不解，仅此而已。” 白业平静的说，眼神清澈，只是寻常看人的眼神。 “仅此而已……呵呵，有这种胆量不要妄自菲薄，有时候我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了。长久的岁月让我精神麻木，大概也只有心中那一份正义让我感受到活着的心跳。”圣歼派领袖引以自嘲，在沉默了一下之后，继续说话：“回归正题，你之前说过，对我身为人类救世主，以及是否为人类谋划过未来……对此感到质疑。很有趣的说法，你认为我会是那种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吗？这个计划我筹谋了很多年，可以说，这是值得我付出一生心血的成物。” 他的语气冷下，虽然认同白业身为一个普通人，来对他表达异议，但这不代表他真的会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这份对于人类的忠诚是不应当受到质疑的。 这是他因此得以存活下来的信念所在。 他比这个世界任何人都希望人类过得更好，而不是成为魔族麾下的奴隶，最后甚至会被玷污种族的延续，同化为魔族。 所以，白业的质疑，既让他觉得有必要听听看之外，也有着一种被人羞辱到难以释怀的愤怒。 不论最后证论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打算放过眼前这个男人。 这一点绝对不会更改。 让他见识一下，惹怒他是一件多么愚蠢而愚昧的事情。 在击溃他的精神，将他的证论贬斥得一文不值……让他以最为残酷的方式死去。 这是等同于天罚般的处刑仪式。 不只是肉体，连灵魂的信仰一并剥夺。 白业轻轻吐了口气，那样子说是无奈，又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的样子，他开口说：“在辩论你是不是人类救世主这个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说。” “你……打算扮演那种角色到什么时候？” 白业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就如同他在教室里上课教学一样，以严谨的态度对待。 “什么？” 圣歼派领袖对他的这个说法感到疑惑。 “为什么要特意搞出在弦神岛全体市民面前直播个人秀那种蠢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 圣歼派领袖黑影般的躯体颤抖起来，竟然说他脑子有问题？ 这个人类是想要快一点结束自己的一生吗？ 而且那一番话还是在批判他的策划行为愚蠢，难道看不出来那是为了使弦神岛混乱，才故意抛出去的烟雾弹吗？ 那月和绯稻也是无话可说，听到白业陡然来这么一句，不停给他使眼色——别惹对方发怒啊！ “如果我有你这么蠢的学生，我甚至会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是不是出现纰漏，写出一份十万字的检讨，看看自己的教学哪里出现问题。” 他是恐怖分子，不是你的学生。那月和绯稻一脸哭笑不得，搞不懂自己男友/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激怒对方，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动作越多，破绽越大。而你不必要的动作太多了，看上去满身都是破绽。” 绯稻用小手捂脸，不行了，老师可能已经被吓得傻掉了。 其余的暂且不说，圣歼派领袖在她眼里，是个毫无破绽的可怕存在，无论是什么样的进攻，都会被他轻描淡写挡下，不能接近他半分。 如果是两个自己，或者和全盛时期的那月联手，说不定可以勉强压制住这种怪物吧。 但在异能封锁情况下，吸血鬼真祖说不定也要饮恨在此。 “你说得对，我真是笨蛋，竟然相信你这种普通人会有——” 圣歼派领袖冷笑一声，刚要发言就被打断： “是为了从那些同为笨蛋的身上，找回一丝可笑无聊的认同感吗？然后聊以慰藉自己，这一切所作所为都是正确行径。身为恐怖分子，又自称为革命者，竟然蠢到对自己的人格感到不自信，我很怀疑你的职业是不是伪造的。” 透过反光的镜片 ，可以看到白业那带有探索、质疑的目光。 圣歼派领袖动了动手里的黑色螺旋枪，像是要说什么。 白业的话，像是一把刀，无情剖开他内心动摇的真实一面，然后大白于天地。 “不要跟我说，用那种花里胡哨的方式，是为了引发弦神岛内乱。但我想不只是那么回事，你三句不离消灭魔族，证明决心没错。但从整个国际形式来看，你们圣歼派只是躲在肮脏角落里的臭味老鼠罢了，常年被夜之帝国和人类国家的人追杀。” 一语道出了圣歼派面临的困境。 确实，无论再怎么自称革命者，他们终究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恐怖分子。 从整个国际环境来看，他们与黑死皇派的兽人至上主义者毫无分别，甚至比黑死皇派更加可恶卑鄙。 “你不在乎属下的牺牲，因为你知道，那些人都是攀附在你身上的吸血鬼，是为了力量、权力等等不纯目的加入，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这种话圣歼派领袖想要反驳，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握紧黑枪的手掌越来越紧，鲜红滴血的眼眸似乎盛放着无穷无尽的怒焰 ，企图烧毁一切。 那月和绯稻战战兢兢，杀气，感受到了比之前更要恐怖的杀气降临。 很明显，白业刚才那番话，不只是激怒了对方，还刺痛了对方那看似坚韧却很柔弱易脆的内心。 白业也头疼无比的揉着眉头，那样子包含着一种长者对年轻人的责备：“老实说，作为一个领导者，你真是失败到不能再失败的地步，一个组织里面，除了自己之外，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赋予信任的下属。却要打着拯救人类，消灭魔族的口号……你觉得最后有几个人相信你？” “那是因为……” “你先别说话。我的话还没有讲完。” “呼……呼……” 像是平息心头的躁动开始呼气。 “身为领袖，首先要对自己的能力坚定不移，能力不过关肯定是不行的。但你在弦神岛的各种表现，尤其是营造恐怖氛围的直播，我以为是在看恐怖电影。三言两语就落入陷阱中的笨蛋市民，你从他们身上看到人类与魔族的不可调和，从而坚定自己没错……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更是蠢上加蠢。” “我……” “你对魔族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对人类是不是太过自信？这么说吧，弦神岛所记录的人类与魔族纠纷档案中，百分之七十归结于是魔族，有百分之三十是人类自己干的蠢事。在你印象中，魔族是不会学习，不需要培养礼仪素质的原始人吗？” “……” “我所教的班级里面，有七名登录魔族学生，其中只有一个是刺头，其余六名登录魔族学生阳光开朗，积极向上，比起很多人类都热爱学习，和人类学生都能够友好相处。我想请教一下，革命者先生，你是怎么得出，人类与魔族矛盾不可调和的结论？” 白业目光如炬，严肃盯着圣歼派领袖。 “你……骗人！” 圣歼派领袖憋出这一句话。 “有档案记录，你可以随时翻看。甚至你可以留下来自己亲自监督一段时间，看看我所说是否属实。” “我的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你只是想要拖延死亡时间。” 圣歼派领袖终于抓到说话的机会，冷冷一笑。 “自称为革命者，竟然把实际验证考察当成是浪费时间，历史都需要考古验证，实地求学……作为革命者，你简直失败。” “那是……我……这……” 一时口拙无语。 “好了，我们来回归正题吧。” 白业把话题扯到最开始的时候，圣歼派领袖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 再在之前的话题延续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回归正题之后，这个就是他的主场了，把对方的信念一举击溃，自己绝对是不会犯错的。 建立人类美好共同体……这种愿望怎么可能错误？ 如果否定这一点，就只能证明，对方是人类的叛徒，这样一来，他就会占据大义。 “我就不说你身为人类救世主……这种根本出发点是好是坏了。” 听到白业的话，圣歼派领袖心头一突，预感不妙。 “等等。” “有什么问题吗？问完之后，你可以任意处置我们。” “嗯……我是想说，为什么不从人类救世主这种出发点开始提问？” 圣歼派领袖压下心头不安，话语上听不出慌乱，颇显得镇定。 “论题笼统，抽象式的回答改变不了你所谓的世界。” “这……这样吗？” “放心，我的问题一向从实际出发，虚有其表的东西不利于世界发展。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打算怎么建立一个只有普通人存在的世界？” 白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平静。 “消灭魔族有关的一切。” 这个问题，圣歼派领袖爽快回答，肯定给出这个答案。 “唉……如果我是你的老师，只会给你的考卷批上0分。消灭魔族有关的一切，只是基础，这是默认在题目中的出发点。你等于把题目照抄了一遍，任何方法都没有提出来。” 圣歼派领袖身上又是冒出了冷冰冰的杀气，让那月和绯稻如临大敌。 白业面无情绪，不被他的气势恐吓到，淡定开口：“先假设一下，你是消灭了魔族一切根源的革命者先驱，在这之后你打算怎么带领只有普通人的队伍，建立你那所谓的美好国度？” 圣歼派领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开始思考。 “算了，这个问题似乎有点为难你。我就问一个比较基础的问题吧。你现在手底下有几个人？建立新世界的时候，有几个人会听你的话？你能不能保证那个时候人类不会发动内部战争？社会体系如果崩溃，你打算怎么挽救？” “……” 圣歼派领袖不语。 他为什么……要考虑这些？消灭魔族不就完事了？ 但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动摇起来。 难道我之前做错了？ “呼……看你这个姿态我就知道了。你认为自己消灭了魔族，就会有人会跟随你，按照你的思维去建设所谓的理想国？” “他们肯定会……” “肯定什么？你问过他们没有？你只给了他们恐惧和死亡，连条后路都不给，他们会听你这个‘革命者’的话？” “我……” “你看，你什么都不懂，却要说自己是人类救世主，你打算带领人类走在自我毁灭的道路上吗？”白业叹了口气。 “这、这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我是普通人中的一员，现在的我，则是代表未来理想国的普通人向你提出质问。你这种行为不应该称之为革命者，也不为了人类的大义，只是单纯向魔族发泄不满与憎恨，是自私自利的复仇者才对。” “闭嘴！” 圣歼派领袖大声辩驳。 可是这种辩驳显得苍白无力，也让人感受不到信服的决心。 “我的问题还没完……” “别说了！” 圣歼派领袖愤怒大吼，螺旋黑枪指着白业，地面上扩散出裂痕。 白业看都不看地面上的裂痕，越过那月和绯稻的身旁，向前迈步，步步紧逼上来。 “忠言逆耳，如果这点挫折都抗不过去，就证明你根本没为人类未来考虑过，只是一个打着为了人类好的旗号，本质是一个为了向魔族复仇的卑鄙小人。” “不是，我没有！” “那为什么不希望我说下去？你在害怕什么？为了掩盖内心的丑陋自私，以人类救世主这种念头存活，催眠自己是个大义凛然的人类革命者吗？” 圣歼派领袖开始后退，内心产生恐惧。 在这言语迫近之下，他的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 “我在听，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 “唔……” “说不出来？” “不是，我有想过那些问题，到时……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好了，我只负责把魔族消灭掉。” “也就是说，你截止刚才为止，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白业好笑了一声。 “有问题吗？” “魔族消灭，国际局势会进行一次巨大动荡，人类内部为了争夺新世界的主权，从而决定出一位王者。” “那很好啊。” “历史等于战争。主权争夺，也是通过战争决定的。你觉得那个时候，仅剩不多的人类还会死多少人？” 这个问题问出来，让圣歼派领袖支支吾吾起来：“那我率领他们……” “你打算怎么率领？你懂得建立适合普通人存在的社会体制吗？法律要怎么修改？经济崩溃怎么办？科学要如何研究？还是说，你不打算发展科学，让所有人类回归原始的大自然？你有让大部分人认同的思想纲领吗？有几个人支持你成为人类领袖？如果不支持你成为领袖，你打算怎么处理？暴力吗？所有人都不认同你，你是不是要杀死所有人？” “那我不率领他们就行了吧。” 圣歼派领袖退无可退，这样大声回答，仿佛这般就可以掩盖他的心虚。 “如果你不率领，不让人类迅速统一，人类内部就会爆发战争，会死多少人不可预估，最坏可能全灭。” “这……我……” “所以，你根本不是革命者，你只是个打着复兴人类的幌子，向魔族挥起仇恨之刃的复仇者。” “不、不对，我有考虑过……” “不，你只考虑到了如何消灭魔族，但你不知道建设人类理想国的难度，要远在消灭魔族之上。如果你真的考虑过，为什么对我的那些问题避而不答？但凡你有考虑过，都不可能一言不语。你那铠甲之下，隐藏着什么？是人类的身躯吗？还是早已被你鄙视的异能魔法，玷污而成的邪秽魔躯？” “别说了！闭嘴！快给我闭嘴！我是人类！才不是魔族！” 他的挣扎与动摇导致说服力很低。 就好像是穷途末路的赌徒，一无所有的内心满是空虚的罪恶。 尽管语气很激烈，肩膀也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可是白业却始终保持一种怀疑的目光，像是灼烫无比的太阳，融化他外面一层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铠甲，直透他灵魂深处。 这种质疑和否定让他愤怒到欲要毁灭世界上的一切。 “哦，愤怒到要杀我的地步吗？” “对！杀了你！我会让你的身体不断再生，把你从脚趾开始，一直到头部，一下下的砍碎！让你痛不欲生的死去！让你的女人空隙魔女也这样死去！” 圣歼派领袖阴恻恻的低吼起来，像是一头快要出笼的野兽，鲜红色的眼眸滴着鲜血似的，充满了暴戾与破坏的欲望。 “你这样不行的，会在错误的道路上堕落，导致与你的理想越走越远。” “什、什么？” “既然这样，杀死我吧。” 白业坦然一笑，向前迈步。 圣歼派领袖咕哝了一声，快速退后，像是畏惧白业一般，保持一定的距离。 “杀死我，快点让我在再生与死亡之间，不断体会那绝望与痛苦的诅咒，在我咽气之时，最好也要保持着复仇般的心态，摧毁一切。最后……” “最后？” 本来想挥出枪，把白业身体戳烂的圣歼派领袖，又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的。最后徘徊于这份仇恨与诅咒之中，永不超生。继续编织出让自己信以为真的谎言，完成对魔族的复仇。让整个世界一同毁灭，不只是魔族，人类也最好全部毁掉。” “不、不会的！我不会毁掉人类！” “看看你铠甲下的身躯，那还是人类吗？人类会相信你吗？你以什么立场说出不会毁灭人类这种话？说不出来吗，胆小鬼？” 继续迫近。 圣歼派领袖胡乱的挥动手中黑枪，制止白业上前接近自己。 “别过来！我真会杀了你！” “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有正经挥枪的勇气吗？连我这种人都看得出，你满身都是破绽。你已经死了呢，旧时代的老古董。你——只是个复仇者。” 圣歼派领袖有千言万语想要反驳，可是他想要开口的时候，那过去埋葬在久远岁月中的历史就会在他眼前呈现—— 绵亘不绝的尸山血海。 在这尸山血海之中终结的生命，有他的挚友，有他的爱人，有他的父母，有他的下属……还有更多人类的同胞。 他抱着亲人的头骨痛哭绝望，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血流成河的黑暗，像是一个活死人，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那是一场没有开始，也不存在结束的战争。 人类与魔族之间的永恒之战。 与魔族不断的厮杀，到最后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存在的意义。 留在他心中的只有憎恨和残暴。 圣域条约签订，国际局势稳定，人类与魔族的战争终结。 他与所有祈求和平之人背道而驰。 他也想要融入那痛哭之后，得以苟延残喘生命的喜悦氛围之中，但他明白和平建立在什么样的一个基础上。 人类与魔族不会存在和平的。 魔族杀死了他的亲人，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国家，甚至奴役着整个人类…… 他必须做出抗争。 和平的光景让他觉得虚伪与刺目。 哪怕只有他一人，也要刻骨铭心记得那过去的黑暗与血腥。 旧时代的残余者，憎恨不会随着世代更替而消逝，反而在岁月的积累中变得愈加深沉。 所以……我是个复仇者吗？ 我并未是为了人类的和平而战。 甚至想要剥夺这难得一见的和平，是个破坏稳定的不安定恐怖分子。 所谓的革命者，只是自欺欺人？ 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和魔族欢声笑语，他们忘记了过去的历史吗？ 忘记了被魔族暴虐的屈辱了吗？ ——噗嗤！ 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利刃破入躯体的声音，从他的面前穿透出来。 雪菜拿着短刃从他背后偷袭，抓住他一瞬间露出来的破绽。 不是……红色的血？ 刀刃上滴着黑油，圣歼派领袖红色眼眸里闪过疑惑与恍悟的色彩。 什么啊，我早已经不是人类了啊。他心中一叹。 他在过去就已明白，对付魔族以人类之身是办不到的。 不惜以自己的人类身躯为代价，穿戴上咎神该隐留下来的式神武具，将自己化为‘资讯’的一部分，以非人的形态出现。 大意了。 他可以感受到短刃上的破坏毒素，正不断侵蚀毁灭他的身躯与灵魂，没有寄宿沼中巨龙的他的躯壳，无法免疫这种带有破坏性的毒素。 本来锐利的目光变得心不在焉，眼神像是无底的深渊，空空洞洞向前艰难迈步。 “你……比我更要可怕。” 无法大言不惭说出自己是拯救人类的救世主这类话，而是颤巍巍走到白业面前，直视他那双平静不带有任何杂质的眼眸。 “告诉我……人类和魔族……真的能够和平共处吗？”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白业，不如说是询问在场的所有人吧。 人类与魔族的相处问题，在这个魔族特区生存的人们，最有资格回答。 “其实不说我也明白……所谓的希望一开始就不存在。你说得对，魔女的男人，我只是一个打着复兴人类为幌子，本质是个复仇者的旧时代老东西啊。” “我憎恨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那群混蛋心甘情愿在后方享受和平，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用尸骨抵抗魔族入侵的步伐，而他们呢？与魔族眉来眼去，沆瀣一气。圣域条约签订，我们这些老东西牺牲的意义是什么？只是为了那张狗屁破纸吗？我不甘心认输！既然不能存在，拖着世界一同毁灭，谁也别想成为最终的胜者！” “哈哈——何其可悲之物！” 第一次如此认可自己。 不为自己的扭曲复仇意志加以粉饰。 于是，止不住的感情在体内沸腾，绝望伴随着惨然的大笑释放而出。 这份痛彻心扉的绝望和痛苦让他甘之如饴。 此是何等残忍，又是何等邪祟！ 与和平背道而驰的复仇之路原来是如此令他狂欢！ 自漆黑的大袍中，面部只有一团黑暗，两颗红色的眼珠子像是镶嵌在黑暗上的眼睛宝石，滴溜溜的极为渗人。 黑暗发生可笑的扭曲，变成异形之物，最后，只有一把短刃漂浮在一团黑暗的油体上面。 凄厉恐怖的哀嚎声随风飘来。 “最后……命令……摧毁……人世！” 犹如化石蹲在原地的银色机械巨龙，眼眸猛地亮起不祥的红光。 身躯先是轻颤的抖动了一下，比真祖眷兽更要庞大的身躯坐立起来，高大上百公尺，仿佛巨人横亘在面前，令人望而生畏。 银色机械巨龙盘空飞起，张开比楼层更要庞大的机械龙翼，口中积聚银灰色光芒。 银灰色光芒照亮周围的空间，似乎存在着一股极为恐怖的质量，使得大气密度极度上升，把时空轻易扭曲，并且扩散在整个弦神岛上空。 第五十一章 天使创生日（一） 天空的银黑天幕，随着圣歼派领袖消亡，开始飞快飘散。 那月等人渐渐感应到体内魔力的控制权。 力量的恢复，让那月与绯稻重新焕发神采，面对银色巨龙足以扫灭弦神岛的一击，二人眼中毫无畏惧之色。 在众人宛如万花筒快速割裂的视野中，空间轻易被那月的魔法撕碎。 是匹敌于真祖眷兽体积的黄金身影。 充满着优雅与狂暴的气感。 全身为金属机械构成的黄金骑士。 其身上散发出来的不祥魔力，使得人工大地发生强烈的震动。 黄金骑士周围所缠绕着的诡异，是不属于此方世界，把光芒吞噬殆尽的黑暗魔力。 正是那月身为魔女存在的守护者。 所谓魔女守护者，是作为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赋予魔女等同于使魔性质的眷属。 是比吸血鬼眷兽更要来历不明、邪恶深邃的受诅存在。 魔女守护者保护魔女，给予魔女强大愿望力量的同时，同样也是魔女的人头收割者。 在魔女放弃恶魔契约的那一刻，魔女守护者便会成为收割魔女生命的行刑者。 “那就是曾经把欧洲魔族陷入地狱深渊的魔女守护者……轮环王吗？真是了不起的力量。” 光是出现在人世，就能把时空扭曲的不祥之力，让绯稻叹为观止。 如果这份力量，一早就可以动用，也不用打斗的如此辛苦了。 魔女守护者轮环王，是曾经让欧洲魔族无比痛恨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所御使的恶魔眷属，一度成为欧洲魔族的噩梦与灾厄化身。 “开始吧，南宫老师。” 绯稻轻声呢喃一声。 “要上了。” 那月点头，手掌如刀刃般指出，身披黄金铠甲的骑士——魔女守护者，一路扭曲时空滑向天空。 然后在黄金骑士冲出去的瞬间，寂静将周围的一切时空覆盖。 根本无法看清发生了什么，注意到这一幕的人意识全部中断，就像是在电影院中观看掉帧的电影，那种各种混乱不存在的时间线强行介入其中。 其异样感，正是寂静破除的本体。 咚的一声，大气暴动。 蓄势准备喷射光线的银色巨龙遭遇黄金骑士的攻击，像是被看不见的重拳锤击，身躯歪斜飞向远处。 黄金骑士再次被寂静掩盖。 等到画面与声音恢复正常时，银色巨龙的一条翅膀被黑暗之兽粗暴的撕扯下来，金属电子管冒出火光，在爆炸中银色巨龙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银色巨龙被切掉一只龙翼并未失去平衡飞行能力，或者说，不凭借翅膀，银色巨龙也拥有出色的飞行能力。 调整姿势，准备反击迫近自己的黄金骑士。 可是，只是把魔力攻击无效的能力是不足够的，黄金骑士此刻所使用的只是最野蛮、最粗暴的物理打击能力。 在寂静中失去身影与存在，等到画面连续起来时，黄金骑士跨越时间的维度，以超越未来的速度，再次把银色巨龙击飞。 “啧，身体真是坚硬，比真祖眷兽还要麻烦。” 黄金骑士扯断的只是银色巨龙最为脆弱的龙翼部分，相反，更坚实的身躯部位，黑暗之兽所形成的攻击力有限。 那月不满意这一点。 “要把它转移到大海上战斗吗？” 绯稻也看出问题所在。 那月的魔女守护者，其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不输于真祖级的眷兽，还是拿这头龙没有办法。 银色巨龙被附加‘寂静破除’能力的魔女守护者再度击飞。 “不行，它对魔法免疫，我的空间魔法无法直接影响它的本体。” 那月摇了摇头，银色巨龙无效异能和魔法的能力，转移它到大海上尽情一战，只是白费心机。 轻轻呼吸了一口气，那月目光紧紧盯着天空中蓄势攻击的银色巨龙。 “真是麻烦，死了还要留下这么麻烦的家伙，看来只好解开轮环王身上的枷锁了……” 那月嫌麻烦的咕哝一句。 这样的话无异于告诉别人，在骑士身上的黄金铠甲并非是防御与战斗用装备，而是用来掩盖魔女守护者真实面目的封印道具。 如果有可能的话，那月不想要让轮环王以那种姿态降临呢。 魔女守护者是魔女与恶魔契约本身具现化的黑暗存在。 根据契约的轻重，魔女守护者的力量也分出强弱。 考虑到那月身为魔女曾经付出的‘代价’，轮环王这个魔女守护者实力极为恐怖。 存在本身就是天灾。 就在那月做好释放轮环王真正面目的准备时，令人错认为是风暴狂叫的嘶鸣，震撼着众人的鼓膜，产生震痛。 肉眼看不见的空气利刃从机械巨龙中间横切而过，化为极光消失，切豆腐般把它的坚硬身躯分割两半。 “被压制的讨厌感觉消失了……如果不是那个领袖死掉的话，还真有点麻烦……” 立于废墟之上的金发少年，按了按有点酸痛的脖子，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被他用空气刃分成两半的银色巨龙身躯，轻轻扬起嘴角。 在那月解开轮环王力量之前，将银色巨龙劈成两半，将龙躯内的葛莲妲释放出来。 银色巨龙能够赋予自己等同吸血鬼不死之身的能力，根源在于葛莲妲身上。 失去葛莲妲提供给它资讯，银色巨龙就等于失去了不死之身。 被压制才能尽兴一战，但是恢复全力之后，连战斗的感觉都没有了。这就是葛雷密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与其让敌人在战斗中死亡，不如摧毁其信念，乃至灵魂一并践踏，深陷绝望和痛苦漩涡之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敌人冷酷无情呢。 葛雷密从远处目视而来，嘴角轻轻一勾。 手里提着从天空坠落下来的女孩身体，正是被那头银色巨龙吞噬掉的葛莲妲，正像死机的电脑沉睡。 猛地—— 葛雷密脑海中呈现出某个黑暗扭曲的人型生物，在银黑色的‘异域’着上铠甲的身姿，一个人孤独在‘异域’中漫步行走。 随后画面一转，耳边传来人们刺耳痛苦的惨叫，烧焦扭曲令人觉得可笑又可悲的尸体，大地上的废墟蔓延死亡和恐惧。 是圣歼派曾经在世界各地造成大规模恐惧袭击事件的光影再现。 “这也是‘资讯’的一种存在方式吗？很好，看来已经把圣歼派的力量化为己有……” 说着，葛雷密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葛莲妲娇小的身体不客气扔出去。 如果是通过接触方式，来收录‘资讯’，那么，说不定自己的‘资讯’也会被其掠夺。 虽然这没什么，但葛雷密觉得自己的力量‘资讯’被无端窃取，内心异常不爽。 葛莲妲发出痛苦的闷声，眼神呆呆从沉睡中苏醒，目光茫然的看着周围变为废墟的大地，那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凌晨四点十三分。 灾后重建比想象中简单。 在修建工地上，那月使用大规模精密的空间魔法，把路面上的碎石挪移，搬运到指定地点，先保证路面上的大致整洁问题。 常人需要半日乃至一天完成的工作量，对于掌握空间魔法的那月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处理完属于自己的工作后，那月重新回到有所残破的警备队大楼，此刻正常办公都不行。 以弦神岛掌控的魔法科技，以及安排施工的人手来看，至少也需要一个星期才能恢复如初。 不过，比起这个，那月脸色愤怒的来到白业身前。 “怎么了？”白业问了一句。 “还说怎么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你知道之前有多危险吗？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那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 白业突然来到前线，的确是吓了她一跳，生怕他出现意外。 回去之后要好好教训一下亚丝塔露蒂，竟敢把她的命令当成耳旁风。 “这不是没事吗？” “我是说万一。”那月双手叉腰，明明是幼女的脸，却露出大人般的威严之色，继续开口：“再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空隙魔女，只有我教训别人，没有人可以教训我！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被封印魔法之后，那月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吧。” 白业眨了眨眼睛。 那月噎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下次我不会轻饶你的。” “知道了。” 揉着那月的头发，白业笑了笑。 “不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掸开白业摸她头的手，那月神秘兮兮问。 “什么？” “恐怖分子头目啊。” “那个吗？从一开始。” 白业声音顿了一下，回答那月这个问题。 “一开始？” 那月惊讶了起来。 白业点头，目光真诚的和那月对视，笑着说：“对于攻魔官来说，注重的是敌人行动力，还有双方武力差距，从而判断敌人强弱。但对我这种普通人而言，关注点自然不在对方的武力上。试想一下，一个真正的人类革命者，怎么会策划恐怖行动这种可笑幼稚的把戏，来拯救人类？” “呃……说的也对。” “他陶醉于自我的毁灭与救赎之间，为了让复仇行动更加心安理得的犯罪者罢了。他看不惯这个时代的和平，依旧用七十多年前的旧时代眼光，看待这个时代的国际格局……要知道，历史三十年一变，人类与魔族的关系早已经密不可分。” 魔族特区就是最好的例子。 基于圣域条约下成立的人类与魔族自治区域，正是双方合作，彼此联系的基石。 圣歼派的行动如果成功，摧毁掉的不只是魔族，还有整个人类的未来。 然而这对于旧时代的残渣，是极为讽刺与绝望的一件事。 历史三十年一变，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战争对于当代的大部分人类和魔族来说太过遥远，也无法对圣域条约之前的战争感同身受。 在这个时代人类和魔族通婚，例子也屡见不鲜。 说到底时代不同了，当种族矛盾降格为内部矛盾时，就意味着人类和魔族的历史篇章翻开了新的一页。 话又说回来，如果雪菜那时没有选择在圣歼派领袖露出破绽的一瞬间出手，等到圣歼派领袖反应过来，就等于前功尽弃。 被压制力量的葛雷密，在弦神岛上是无法打败他的，因为付出的代价大到无法估计。 到时候，白业不得不自己亲自动手。 “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这种人的信念会这么脆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月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让她疑惑的地方。 “或许是运气好，让我蒙对了……” 没有给出肯定答案。 因为白业不能保证自己百分百的看穿人心。 这个答案，白业也是存疑的。 他并未武断的认为，圣歼派领袖的信念脆弱。 也许是圣歼派领袖真的内心脆弱不堪。 也许……那个人从他身上疑虑顾忌着什么吧。 到最后都没对他动手，是出自于身体的本能，还是真的信念崩溃到一瞬间手足无措……白业认为这种事继续探究下去毫无意义。 不过有一点肯定的……在圣歼派领袖心中，曾经一定有过拯救人类想法的。 如果他是个纯粹的复仇者，白业说再多也不会影响他的思考，让他自己暴露出破绽。 可惜，救赎这东西不会存在。 所以，白业无法对圣歼派领袖的做法给出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白业会赞赏，会认同，但不会成为这种笨蛋。 任何物存在，有其正面，也会有反面。 拯救人类的同时，也要准备好毁灭人类的觉悟，拯救与毁灭是等价的。 拯救也好，毁灭也罢，都不会符合白业做事的价值观。 “算了，这种事无所谓了。古咏呢？” 没看到绯稻的身影，那月巡视了周围一眼，向白业询问。 “她突然有事，已经先离开了。” “突然有事？” 那月皱了皱眉，狮子王机关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也对，弦神岛这么重大的事故，狮子王机关肯定要刨根问底，关注一下事情经过。 只是一想到狮子王机关，那月头疼起来，这也是不省心的主。不过绯稻应该不会乱来。 这样一想，那月就安心多了。 ◆ 圣歼派袭击弦神岛事件结束。 然而圣歼派袭击弦神岛之后的遗留问题，并未得到立刻解决。 首先是人员伤亡问题，再是不少设施遭到严重破坏，其中有科研公司，医疗机构，还有部分学校的建筑都受到冲击。 弦神岛的很多区域的地基也受到了轻重不同的损坏，间接或者直接损失的资金，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而这些资金，要由弦神岛官方自己掏出补给。 率先提出资金补给意见的，是人工岛管理公社社长矢濑显重，大财团之主，矢濑家的顶梁柱，在弦神岛位高权重，也是与坂柳权力斗争最为激烈的弦神岛当权者。 不出意外，如果弦神岛脱离日本政府之后，成为第四个夜之帝国，矢濑显重是最有希望成为弦神岛市长的大人物。 由于在之前行动中出现不少失误，矢濑显重准备利用灾后补给的措施，挽回一些颜面和人心。 但坂柳没有做出什么言辞激烈的表态，也没有对矢濑显重的做法予以制止，仿佛沉寂般的隐藏起来，等待着什么。 “面对圣歼派的进攻，弦神岛……还真是赢得相当困难呢。” 踏在一片废墟重建的土地上，是一名身材修长，肤色微黑的强壮男子，穿着一身古色苍苍的军装大衣，夜色染成的黑色长发披散而下。 ——威尔斯·阿拉道尔。 夜之帝国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在战王领域是仅次于第一真祖，稳坐第二把交椅，连瓦托拉这位公爵都要礼让三分的吸血鬼。 早在圣歼派袭击弦神岛期间，他就已经到达弦神岛附近。 在圣歼派覆灭之后，他才带着战王领域的军队踏足弦神岛领地，进行正式拜访。 观望着弦神岛遭遇破坏的环境，缓缓点了点头，在废墟的石块上，还能察觉到那刻印在土地上的强烈气息，可想而知战斗激烈到何等地步。 “阿拉道尔大人，瓦托拉大人似乎不在这里。” 身旁的军官向前跟进，轻轻在阿拉道尔身旁提醒了一句。 “不用理他，随他去吧，不要忘了我们此行来到弦神岛的目的。” “是。” 隶属于战王领域的吸血鬼军官点头，恭敬退到后面。 “哎呀呀，这不是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吗？来我们弦神岛这种乡下小地方有何贵干？” 挡在路前的是一名外表为十一二岁幼女，实际年龄为二十六岁的魔女，穿着白色的繁杂哥特装，无声无息从空间中脱离出来，拦截住阿拉道尔前进的步伐。 “空隙魔女……吗？” 阿拉道尔微微一笑，眼睛眯起。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这股扑面而来的庞大魔力，即使是他也感到心惊。 下马威吗？可惜，这种手段对他无用。 “所以……有何贵干？” 那月针锋相对，对于这些政治度极为敏感的人物，她从心底感到排斥，因为这些家伙本身就代表着麻烦。 “我此来，是带着战王陛下的旨意。” “可是，在没有得到正式通行令之前，擅自踏入弦神岛领地，我可以视为这是阁下在挑衅吗？” 那月手中的折扇仿佛刀刃般划出，苍蓝色的瞳孔里流露出危险之色。 阿拉道尔不在乎那月这点威胁，而是继续笑了笑说：“的确没有得到正式通行令……但我记得夜之帝国的使臣拜访某地，在特殊期间，可以便宜行事。即便是呢喃庭院也不会受理的。” 切——那月不爽的撇了一下嘴。 夜之帝国所拥有的国际特权，确实比想象中要多。 整个呢喃庭院相当于真祖的后花园，黑的白的还不是任他们说。 “好了，请放心，空隙魔女阁下，我来此只是友好访问，带着战王陛下对弦神岛的亲切问候，顺道拜访一下第四真祖殿下。” 听完阿拉道尔的叙述，那月神色严肃起来。 果然是为了那个笨蛋真祖过来的吗？ 亦或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那么，有时间再聊吧，空隙魔女阁下。再会。” 阿拉道尔越过带着所属的数十人部队，越过那月身侧，向前迈进。 在阿拉道尔所属的部队人员身上，那月感受到的是一股股无比可怕的气息波动，全部都是战王领域的精锐士兵，与弦神岛的攻魔官完全不在一个层面的战斗力，让那月暗自咋舌。 不愧是真祖率领的夜之帝国军队，每一人都是难得一见的实力者，里面有兽人，也有吸血鬼，甚至还能看到力大无穷的巨人族，装备精良，每一人都可以说是魔族中的精锐战士。 “那月前辈——” “是笨狗啊，有什么事？” 在与阿拉道尔分别之后，那月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随即调过来，看到了穿着旗袍的成年女人快速接近过来。 与她同为警备队干部的笹崎岬，同样也是彩海学院的初中部三年级体育老师。 “笨狗什么的好过分啊，那月前辈。”笹崎岬不满起来。 “有什么话快点说。” “这么着急干嘛？”笹崎岬疑惑，随即揶揄的笑了起来：“哎呀，该不会是那月前辈想要偷懒，跑去和男朋友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吧？” “别乱说，我们很清白。还有，我什么时候偷懒过了？” 那月脸红辩解。 但这脸红的样子，显得十分可疑。 “每天都在啊，自从那月前辈把姬柊酱，还有狮子王机关的三圣框进警备队，担任临时攻魔官之后，那月前辈在警备队工作时间明显蒸发了一大半，周末还有空和男朋友出去约会。” “我那是在认真备课。”那月一脸正色。 笹崎岬脸上摆明了不信，想起了一件事，把一份文件放到那月手上。 “那月前辈，给你这个。来自上面官方的通知。” “说的啥？” 那月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粗略扫了两眼，脸色顿时郁闷起来。 “真是多事之秋，弦神岛是不是被诅咒了啊。” “说不定哦。” 笹崎岬幸灾乐祸的笑着。 “先是阿拉道尔这个夜之帝国议会议长，之后一国公主又要过来拜访，这群家伙不去处理国家大事，来弦神岛这种破地方干什么？” 那月唉声叹气，不只是睡眠时间减少了，连约会时间都要减少了。 在文件上写着——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即将来弦神岛进行友好访问。 偏偏是阿尔迪基亚王国…… 那月的眉头皱得更紧。 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出现在弦神岛，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也要来弦神岛拜访。 那月可是知道，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之间的纠缠恩怨，她很担忧这两个阵营的人见面之后，会在弦神岛打起来。 可惜，这种访问是无法拒绝的，那月无法做主这件事。 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同时也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的阿尔迪基亚王国皇女。 这种层次的大人物，弦神岛高层交好好来不及，怎么会把这种尊贵的客人拒之门外？ 那月想也知道，到时候免不了一番热闹的欢迎仪式。 那月只期望这位公主殿下，真的是来弦神岛进行平常的友好访问的，而不是别有用心。 ◆ 白宫科学机关大楼—— 在外面如火如荼建设工程时，这栋研究公司大楼从战前到战后，一直都保持平时的稳重，内部气氛平和，没有丝毫紧张和压抑感，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一片纯白洁净的空间内，墙壁与地板都是呈现光滑的白净，干净到可以清晰反射出人的影子，炫目的白色灯光，这个地方不存在一丝污染的灰尘。 如天堂般圣洁。 用大理石刻成的一块块石床，总共有四十九块大理石制作的石床，每一块石床上都刻录着神圣无比的古代文字，形成连贯的字句，看上去尊贵非凡。 在四十九块石床上，除了这些文字，每一块石床上都安静躺着一名少女，总共四十九名少女。 年龄最小者只有十岁，年纪最大者不超过十六岁。 她们都是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优秀灵媒体质少女，血脉中流淌着强大的灵力，是天生的灵能力者。 她们统一穿着白色的修女袍，双手合握在胸前，仿佛在呢喃祈祷什么。 在她们身体背部，展开银白色几近透明的天使光翼，显示出尊贵与神圣的气息。 充满温和的神性语言在纯白无污的空间内吟唱，为了呼应这些神性音乐，少女们背后的天使光翼出现令人联想到电路一样的精密魔术纹路，散发出来的洁白光芒更加耀眼了。 数十位位身穿白色大褂的科学研究者，有人类，有破面，有兽人，也有吸血鬼……他们负责调控实验室内的一切，神情庄重而严肃，一丝不苟的完成自己所属的工作。 在这里负责调控一切的是叶濑贤生这位，曾经在阿尔迪基亚王国担任宫廷魔导技师的顶级科学研究者。 也是负责模造天使生产计划的总负责人。 “血压、心跳数、体温上升稳定。” “圣典契合百分之九十七。” “灵性中枢无损害。” “……” 一个个信息汇报传入叶濑贤生耳中，让他有了决断。 “圣典契合百分之九十七……果然还是不行吗？重新编排圣典，尽快达到百分之百。” “是。” 叶濑贤生轻轻吐了口气，拳头缓缓握紧，隐隐出现激动的汗水。 圣典还剩下三个百分点……模造天使计划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叶濑部长。您关注的事情有消息了。”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走进来，小声在叶濑贤生身旁说话。 “哦？” 叶濑贤生目无旁视注视着模造天使的数据资料。 “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即将拜访弦神岛。” 叶濑贤生身体一怔，随即冷笑一声。 “拉·芙利亚吗？看来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室还是没有放弃啊。” 可惜的是，即使是这位公主殿下亲来，也休想从他身边夺走夏音。 第五十二章 天使创生日（二） 人流稀少的沿海直路，马路旁边有着供行人坐下休息的长椅。 瓦托拉的视线越过混凝土制成的堤防，还有下方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最后把视线汇聚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可以看到海鸥低空从海面上掠过。 受到圣歼派使用‘异域’侵蚀的弦神岛，如今已经恢复正常，高温的天气再次回归，但海边吹来的风中可以散去不少闷热感。 “易卜利斯殿下，好久不见了。” 瓦托拉头也没回的就叫出了身后之人的身份。 来自于灭绝王朝，第二真祖灭绝之瞳直系血脉的王子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为灭绝王朝北方八州统治者。 他不客气走到前面，没有坐在沿海直路旁边设置的宽大长椅上，琥珀金色的瞳孔有着一些莫名的色彩。 “弦神岛的圣歼派是怎么输掉的？”易卜利斯贝尔问。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我没在战场上出现，好像是空隙魔女还有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以及坂柳的手下把对方做掉的。” 瓦托拉想了想，关于最后圣歼派老大是怎么死的，在警备队的情报中确实语焉不详，很多地方有矛盾冲突，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但瓦托拉并未在意这些。 他在意的地方并非是圣歼派，所以了解不多。 “沼中巨龙呢？” “被坂柳带回去了。” “看来弦神岛的派系争斗十分激烈。” 易卜利斯贝尔从瓦托拉的回答中猜出这一点。 瓦托拉幸灾乐祸的笑着：“是啊，矢濑显重也想要得到沼中巨龙，不过坂柳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我倒不觉得。热闹一点更好。对了，圣歼派的其余分支，殿下已经消灭干净了吗？” “你是在小看我吗？” “怎么敢，看来圣歼派的确是灭亡了。” “灭亡是灭亡了，但是很多圣歼派分部保存的式神具不翼而飞。” “哦？” 听到易卜利斯贝尔这么说，瓦托拉轻微挑了一下眉头。 圣歼派的式神具基本都是仿造‘异域’原型制造出来的试作品，当然也有从古代遗留下来的强大式神具。 照易卜利斯贝尔这么说，有人比他们先一步找到圣歼派的分部据点，将那里的式神具一扫而空。 “殿下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的吗？” 圣歼派的式神具落入他人手中，这一点瓦托拉根本不关心。 如果弦神岛自己落入别人的陷阱，以圣歼派最开始的兵力，很难突破弦神岛的防御系统。 要知道，直到大战最后，弦神岛所掌控的秘密武器都未使用。 被蹂躏到这种程度，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吧。 或者说，这就是权力争斗的代价与牺牲，觉得自己能够力挽狂澜。 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瓦托拉觉得好笑。 “你觉得我会无聊到，不远万里来告诉你这种事情吗？” “说的也对，那么，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嘉妲陛下失踪了。” 易卜利斯贝尔脸色认真。 “嗯？” 瓦托拉笑容僵硬在脸上，即使是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蒙了。 嘉妲·库寇坎，第三真祖的混沌皇女失踪，这种消息可一点都不好笑。 难道又是老爷爷和老奶奶们的捉迷藏游戏？ 不，如果是这样，上面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出来。 “嘉妲陛下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卜利斯贝尔面对瓦托拉的提问，就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不过由于在蕾米莉亚的嘉妲开战之前，他就被嘉妲的眷兽轰飞，远离战场，只能感受到两股极为恐怖的力量在互相对撞，等到战斗平息，他过去目睹的是，中美地区的平原上出现无数个大型坑洞画面，许多地区都被烧毁，山脉轰塌，河床崩灭，只留下残酷无比的战斗痕迹。 但是最终战斗结果，易卜利斯贝尔并不知晓。 随后，他去混沌疆域的都城进行访问，结果发现大战之后的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并未回到混沌疆域都城，而是不知所踪。 目前隶属于嘉妲的直属武装部队，包括混沌疆域的情报组织，都以秘密行动，暗中寻找他们皇女嘉妲的行踪。 “天变了……” 听到这则消息的瓦托拉，呢喃的说出这三个字。 没想到弦神岛遭遇圣歼派侵袭的时候，中美地区还横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这比圣歼派的遗留问题更要严重。 第三真祖嘉妲失踪，这则消息如果散播出去，难免会引起一些‘特殊人士’的注意。 那些对夜之帝国虎视眈眈的国际犯罪组织，说不定会利用这种机会，到混沌疆域去捣乱。 甚至会影响到战王领域与绝灭王朝也说不定。 说起来，夜之帝国的利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如果混沌疆域受到影响，另外两个夜之帝国同样会受到巨大冲击。 否则单凭一位真祖，是无法压制住整个国际局势的，还需要另外两位真祖所在的夜之帝国协助。 至少，有不少国家就不卖夜之帝国的面子。 “上面的那两位知道了吗？” “知道了。但是对于下面的信息通报则进行了全面封锁，我想，你家那位之后也会给你通知一声的，尽快寻找到嘉妲陛下的下落。” “真是麻烦的工作，既然嘉妲陛下在战斗中失踪，也没有留下丝毫讯息，暗示她目前的状况。照这个情况来看，说不定被人抓住，关押起来，或者死掉了的概率更大一点吧。” 瓦托拉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导致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 真白夜宫。 白色庭园。 在光芒中睁开了双眼，这是一间设备齐全、功能完善的手术室，纯白色的墙壁让人心情宁静，灯光皙白，却感受不到刺眼，房间里面也是一尘不染。 雪菜从手术台上下来，旁边的研究人员也正好结束了工作，其中几位在电脑旁边敲打着什么。 不久后，一名研究人员拿着一块平板状的点子设置过来，上面显示着监控极为机密的数据信息。 雪菜看了上面的数据，脑袋里一片茫然：“这种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懂研究领域上的东西，了解的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这上面的数据即使铺展给她看，她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的东西来。 再说，她今年也才十四岁，光是学习剑巫的本领就花费了大量时间，类似这种科学技术领域的知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之前我们在实时监测姬柊大人的肉体活性包括灵力值反应情况，目前已经整理成数据。” “这我知道。” 雪菜知道这是必备的科学工作，包括雪霞狼也在监测之中，便于查漏补缺。 “很令人惊讶的数值。” 研究人员的眼睛眯起，脸上的表情似乎很愉悦。 “老实说，像姬柊大人这样优秀的灵能力者，资质可以说是极为罕见，出现的概率大约为亿分之一。模造天使计划……姬柊大人应该知道吧？” “是的。” 雪菜的表情略微讶异，不知道这和模造天使有什么联系。 模造天使的事情，她在白宫科学机关那里听说过，而且和她关系非常好的夏音，就是计划中的重要成员之一。 “姬柊大人之前和圣歼派战斗，使用降神之时，那个时间段内本身产生的灵力值，已经完全突破模造天使的上限。” “什么意思？”雪菜迷惑起来。 “简单来说，雪霞狼需要进一步强化。因为姬柊大人的灵力反应，超出模造天使阶层太多，继续照这个势头使用雪霞狼……会导致雪霞狼无法承受住姬柊大人的灵力自行崩坏。” 研究人员告诉雪菜这样的一个事实，让她不知所措。 换句话说，雪菜本人提前完成了升格，但是雪霞狼却没有完成这部分的升格，或者处于升格的道路上，但未达到能够让雪菜使用的标准。 “可是……我没觉得那时自己变得比敌人更强……” 雪菜犹豫了一下，当时使用附神状态和敌人战斗，她的能力的确进行了飞跃般的成长，但与敌人的差距依然没有持平。 “强和弱的判定有很多种，姬柊大人您属于‘天分’强大，但还未得到最大程度发挥的那种成长期人才，而这种才能是天生的，后期培养很困难。我想，狮子王机关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使用权限太过于苛刻。即使是历代闲古咏，也不是全部都能够如臂指挥雪霞狼。” “那有需要注意的吗？” “在雪霞狼没有完成升格之前，姬柊大人尽量少用附神状态战斗，那样会让雪霞狼承受不起灵力爆发的负荷，修复工作很麻烦。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也尽量限制次数。” 研究人员给出中肯的建议。 附神与结界应用，都会让雪菜本人的灵力与雪霞狼产生共鸣，也就意味着，雪菜的强大灵力会冲击未升格的雪霞狼，造成损伤。 而雪菜本人使用的这种最高级别雪霞狼，造价昂贵，不利于量产，即使量产也没用，如果找不到相应的匹配者，即使造出一万把最高级雪霞狼，也只能放在仓库里吃灰。 如果将雪霞狼的条件限制下降，那么，雪霞狼的威力必然会跟着降低。 在白色庭园上层看来，比起一万个使用量产型雪霞狼的杂兵，远不如一个驾驭真品雪霞狼的雪菜重要。 力量与能力的提升，有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点，也是一个次元的差距。 “我明白了，还有注意的吗？” “暂时没了，如果出现另外问题，我们这边会进行通知。” 雪菜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雪霞狼，进行收缩，放在乐器盒中，离开了这间手术室。 研究人员望着雪菜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这应该算是一个乌龙事件吧。 那边的模造天使计划还未完工，处于最终实验阶段，想不到这边已经提前有人完成了‘升格’，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完成了升格仪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换句话说，出现雪菜这样的成体，那就意味着，目前真白夜宫的模造天使研究，大方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把这份资料文件发送给萨尔阿波罗副组长签字，之后传输到叶濑部长那里，说不定这组数据可以让第一批模造天使提前一些日子诞生。” “是。” ◆ 圣歼派袭击事件结束的第二天。 因为弦神岛受到圣歼派的伏击，导致机场航班错乱，人流量也十分稀少。 在弦神岛机场的出口方位，隶属于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煌坂纱矢华，背着两个乐器盒，引来很多人的侧目。 沉重的物件没有让她产生一点不适，而且习以为常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困难的重量。 色素偏低的长发绑成单马尾，穿着夏季的轻飘飘制服，苗条修长的身材，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 她在出口大约顿足了片刻，才背着两个黑色乐器盒离开机场，打的前往弦神岛的某个富足地区。 她要拜访的目标是寄宿在弦神岛评议员坂柳有栖家里，之前违反狮子王机关三圣命令的剑巫羽波唯里。 “真是麻烦呐，为什么让我来做这种工作，好想去和雪菜亲亲我我……” 纱矢华不满的嘟哝着，从的士下来，步行两分钟，来到一块别墅区，按向别墅大门的电铃。 不久后有人过来开门，是在这里工作的护卫人员，是一名魔族，全身隆起的肌肉，体型还算正常，应该不是巨人族，偏向于实力强大的兽人。 手腕上带着魔族登陆证，穿着黑色西服，佩戴墨镜，犹如电影上频频出现的保镖既视感。 纱矢华进入别墅，有工人在那里修建因战斗破坏的地面和游泳池，声音有点吵闹。 把纱矢华带到门前，兽人护卫就不继续带路，去做自己的安检工作。 纱矢华也没有露出胆怯，镇定的推开门，就听到了少女的焦急呼喊声—— “等等，葛莲妲，不要跑了，内裤——先把内裤穿上啊！”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铁灰色长发女孩，在客厅内风风火火的跑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上衣，下面什么都没有，纱矢华还能看到那个小女孩白白的…… 她的同事羽波唯里艰难在后面追赶，手里拿着小熊图案的内裤，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到门开了，在门口的那个人是她的熟人，怔怔开口：“纱、纱矢华？” 随即意识到不对，把手中的内裤藏到后面，尴尬的笑着。 “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纱矢华好笑着说。 唯里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冒失。 “呃……纱矢华你怎么来了？” 没有再去傻傻的追着葛莲妲，唯里有点拘谨的和纱矢华说话，同时心情忐忑。 纱矢华来这里，说不定是带着狮子王机关上层的命令来的。 之前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三圣之一的暗白奈大人，肯定还记得她擅自违背上级命令的事情。 因圣歼派的入侵弦神岛事件，导致事情搁置下来，现在事情平静下来，她就在想着，狮子王机关上层对她的处罚命令，差不多该传递过来了。 葛莲妲悄悄靠近唯里这边，有些胆怯的看着纱矢华这位陌生客人。 “给你这个。” 纱矢华没在意葛莲妲那怯生生与警惕并存的眼神，而是把背后的其中一个黑色乐器盒扔给唯里。 唯里没料到纱矢华会有这么一出，慌慌张张借助乐器盒，等到接住乐器盒之后，唯里双臂下沉，眉头一皱，份量很重。 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比她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还要沉重许多。 是武器还是什么的，唯里无法知晓。 不过看纱矢华如此郑重，应该不是凡品。 “这是什么……” “上面给你的新武器。恭喜你了，唯里。”纱矢华笑着说。 “新武器？”唯里呆住：“可是我有改良型六式降魔剑了啊，为什么还要给我新武器？我记得改良型六式降魔剑没有坏掉才对。” “这个新武器不同，是机关曾经封印起来的作品，可以和雪菜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比较的武器。” 纱矢华解释了一下，透出这么一个消息出来。 “能和雪霞狼……比较？” 唯里又惊又喜。 她自认为剑巫的技巧上不输于雪菜，包括灵视能力也异常出色，可惜雪菜天生的灵力天赋，还有与雪霞狼的匹配能力，是她不具备的。 当时没有执掌雪霞狼，让她难过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已之下，才选择改良型的六式降魔剑作为贴身武器。 如今得到堪比雪霞狼的新式武器，让唯里惊喜的同时，也感到疑惑。 机关上层是什么意思？ 不是应该给她惩罚吗？ 为什么还要奖励她这么重要的新式武器？ “上面是这么说的，不过具体性能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名字是十三式斩魔大剑……因为能力太过危险，在制作完成后，就一直处于封印阶段。” 纱矢华挠了挠头，她知道的东西就这么多了，至于具体一点的，只能等唯里使用，熟悉一段时间之后，再进行询问了。 不过上层如此肯定这把武器的危险程度，说不定真的可以和雪霞狼媲美。 据说机关现在还在研究‘十六式’之名的新式武器。 唯里在纱矢华好奇的目光下，将黑色乐器盒打开，里面存放的是一把超过一公尺长度的双手剑。 这就是十三式斩魔大剑的本体，看上去只是和普通的双手大剑一般，没什么特别夸张的威力。 只不过剑身是用细密的金属粒子构成，对于咒术的适应性也非常完美，不下于雪霞狼。 “东西我收到了，那个，纱矢华，三圣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唯里把乐器盒封起来，有点战战兢兢的看向纱矢华。 “没了。” “没了？” 听到纱矢华这么干脆，唯里愕然。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怎么会没了？ 惩罚呢？ 她当时为了葛莲妲，可是直接顶撞了三圣暗白奈，不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吧。 现在陡然告诉她没有处罚，让唯里的脑袋直接死机，无法运转。 “没有处罚。如果硬要说处罚的话，那就是三圣希望唯里你可以利用好这把武器，去更好的完成任务，将功赎罪。” 纱矢华知道唯里在想什么，她一开始也是以为唯里会受到严重的处罚，不过令她错愕的是，三圣等上层并未对唯里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处罚，反而给予更强的武器给唯里使用。这让纱矢华莫名其妙。 “完成任务……将功赎罪？” 唯里想到了什么，恍悟过来，是因为第四真祖的关系吗？ 也对，监视那种程度的怪物，凭借改良型六式降魔剑的能力是完全不够资格的。 出于任务考虑，上面才特意把这件武器交到她手上，辅助她更好的完成任务。 不过，对于第四真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一点谱没有。 既然是吸血鬼真祖，说不定是个无恶不作，到处吸食人血的危险人物也说不定。 毕竟历史上都把第四真祖定义为灾厄的化身了，再添油加醋一些恐怖传说，可以说，世人对于第四真祖的印象并不算好。 残暴，热爱杀戮与破坏，是历史上一幕幕惨剧的背后推手。 “上面交代给你的话就这么多了，唯里你当心一点，假如有突发事故记得和师父联系，那边会给你提供帮助。如果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找我，我最近会留在弦神岛。” “知道了。纱矢华，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用了，说完这些我就走。我还有任务要处理，有空再聊。” 纱矢华在这里感觉浑身不舒坦，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哦，好，那再见吧。” 唯里目送纱矢华离开别墅。 ◆ 弦神岛飞往欧洲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的飞机上，白业坐在中间，戴着眼镜略显斯文，千瞳子和帕秋莉各枕他的一边肩膀，在那里轻轻呼吸睡着了。 白业拿着报纸阅读，两边肩膀都被占据，也没有感到疲惫，而是不懂声色看着报纸上的内容，腿上还放着几本比较轻薄的女性时装杂志。 在他对面，清璃拿着一份介绍各种名牌包、化妆品的杂志，土气老实的样子，穿着不是很显眼的夏装还有细带凉鞋，裸露着白皙的双足，偶尔会让白业把眼睛放在上面。 这次是一家四口的旅行行动。 因为圣歼派袭击弦神岛，导致弦神岛的很多公司、学校都暂时停止运转，彩海学院放了八天长假，连这个学期的结业考试都推迟了两个星期。 因此，让白业腾出空闲时间，可以陪伴千瞳子几人好好的在这个世界旅游，而他们第一次旅游地点已经决定——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 一个被大海与运河围绕着的国际都市，是一座相当有旅游价值的美丽城市。 每年到这里旅游的游客不知凡几，白业几人也算是慕名而来。 尤其是这座都市与弦神岛有不少的渊源，在旅游业上，比弦神岛更要发达。 国际很多品牌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都有在这里建设总公司。 在飞机上，白业将报纸放下，大致阅读过报纸上的有趣内容，就拿起腿上的一本女性时装杂志观看，封面是个穿着白色比基尼的性感黑发女郎，占据了全部封面。 清璃无语的放下手里介绍名牌包与化妆品的杂志，看向白业那边，一左一右拥抱两个美女，拿着一本封面是性感女郎的杂志，已经受到不少人的视线关注，导致她这边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你能换上一本正常的杂志看吗？” “怎么了？” 微微把手里的杂志放下，听到清璃的不满声音，白业疑惑看了她一眼。 “很多人都看过来了。” 清璃叹息一声，指着周围。 白业扫了一眼周边，的确有不少人关注这边。 “这样下去，他们说不定会认为亲爱的你是花花公子那类型的人哦。” “没事，我本来就是。” “……” 看到清璃不说话，白业继续拿起杂志，若无其事欣赏。 清璃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与白业几人隔着几间的后排座位，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性正窥视这里。 从体型看，应该只有高中生和小学生的身高，带着鸭舌帽，深怕把自己的容貌泄露出去，鬼鬼祟祟巴望着什么。 “老师脸皮好厚。” 其中身高为高中女生的少女坐下身子，轻声嘀咕了一句。 “脸皮能不厚吗？家里养着三个女人，还出来沾花惹草。他就是口是心也是的超级花心渣男。最重要的是，连学生和我这样的幼女都不放过。” 另一个‘小学生’口齿不清的哼了一声，显得极为不爽。 高中女生又说：“对了，南宫老师，你那边工作不要紧吗？” “一些建造上的工作跟我也没关系，以防万一，我把亚丝塔露蒂留在警备队了，应该不会出现问题。趁着有时间，正好出来散散心。你那边呢？” 幼女看向旁边的高中女生。 “没事，我也刚好出来散散心。”高中女生想到了什么，忽然不解的问：“话说回来，南宫老师，为什么我们一开始不答应白业老师的邀请，现在要在这里偷窥啊？” “什么偷窥？这种事怎么能叫偷窥？我们这是监督！制止他对未成年再作恶！” 幼女双手叉腰，做出大人的严肃表情，义正言辞反驳。 第五十三章 天使创生日（三） 相比于南国的阳光浓烈，北欧这边的天气却显得凉爽许多。 与地处亚热带的弦神岛不同，阿尔迪基亚王国因处于北欧位置，而且是北温带至北寒带交界，常年气温较低，即使如今身处夏天，也不见得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的气温炎热，大约只有10℃。 简单来说，是个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国家。 偶尔也会有极昼或者极夜的现象发生，每年到此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比太平洋上的弦神岛更加受到旅游爱好者的喜爱。 说实在，弦神岛是个重工业极为发达的地区，能够供给旅游的地方并不算太多，虽然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有部分公司开始在弦神岛外圈增设人工岛，造出人工景点，到时候说不定会引来一些爱好者的钟爱，从而让弦神岛的经济发展得到更好的疏通吧。 就目前来说，弦神岛能够受到人关注的地方，就是拥有世界一流的工业科技，还有魔族特区这个称号，不多对一般人来说，这些东西可能都是感受不到什么可以欣赏的东西吧。 何况最近频频发生恐怖分子袭击事件……让本来想要到弦神岛游览的旅客犹豫不决，迟迟不敢踏入那片被诅咒的人工岛屿。 相反，有着比弦神岛历史更加悠久的阿尔迪基亚王国，有着不错的地理环境，造成了旅游业非常发达，四十多年前还是个贫困小国，如今也算不上领土巨大的强国，但其魔导产业却是世界闻名，在同等基数下，军队战斗力不输于夜之帝国的精锐魔族部队。 其保卫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的圣环骑士团，更是大名鼎鼎。 还有空军、陆军以及海军部队，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领土固然存在缺陷，作为圣域条约的加盟国，包括对于呢喃庭院也具有一定影响力，让人不敢小觑这个北欧小国。 加上极昼与极夜等稀罕现象，吸引而来的游客大多出身南国。 往阿尔迪基亚王国更北方，还可以看到绚烂无比的极光景色，对于游人来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丽画面，有纪念意义。 最重要的是—— “如今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是阿尔迪基亚王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大名鼎鼎的圣环骑士团统帅，拥有‘美神再世’之称的绝色美少女，可以说是世界闻名的人物，据说不少王公贵族想要和这位绝世灭美少女联姻……” 自弦神岛早上出发，如今正处于前往阿尔迪基亚王国王都维尔特雷斯的飞机上，外表朴素、打扮还算正常的清璃说完缓缓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扫过千瞳子和帕秋莉，最终把视线落定在白业身上。 她手里拿着不再是介绍名牌包和化妆品的杂志，而是一份介绍阿尔迪基亚王国各种方面的导游全书。 在这本导游全书上，不只是介绍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各种名胜景点，还有各类的科技公司产品，以及著名食品。 不过最令清璃在意的，还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也是王室第一顺位继承人的‘美神公主’。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现任国王差不多处于半隐退状态，很多事情都是由这位美神公主亲手处理，据说最近还和弦神岛搭上联系，近日要去弦神岛进行官方访问。 而弦神岛由于要忙活圣歼派袭击后的烂摊子，委婉的把访问时间推后一段日子，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再与阿尔迪基亚王国联系访问的事情，尽善尽美的安排妥当。 “看我干什么？” 白业不知道清璃提到这位第一公主做什么。 说真话，来之前他根本没有了解过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事情，也自然不了解清璃口中的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顺便一说，这个国家的美女也是超级多的呢。不只是那位第一公主。” 清璃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从过道走过去的女性空服员，微微一笑。 具有科幻感的制服，是世界公认的火辣性感，会让男人陷入欲望的鸿沟的清纯与魅惑融为一体…… 对于男人来说，可以说是天堂一般的存在。 “是这样没错。不过，之前商议到哪里旅游，是你们三个最终拍板做出的决定吧，我当时可是没有插足其中，提出自己的意见。” 白业叹了口气，放下介绍女性时装的杂志，所以说，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怀疑的口吻和他说话呢？ 暂时不说那位什么公主，他只是来这个国家旅游的，从身份的层面而言，他是个普通人，而对方是一国公主，怎么也不可能碰到一块儿吧。 所以说，这种担忧是无稽之谈。 即使再怎么亲民的贵族，身旁肯定是有一大批的保护人员，或是明面或者暗处，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接触，会让别人怎么想？ 会不会是敌国派来的间谍什么的？ 扔到监狱里审讯会是最终结果。 清璃嗤笑一声，摆正手里的导游全书，扫着上面的内容。 不得不说，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旅游景点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作为王都的维尔特雷斯都市，王国一半以上的景点都可以在王都或者附近找到，也会出现极夜与极昼等罕见现象，也能够观赏到美丽的极光景色。 加上四周是森林、湖泊还有大海，水产丰富，炖驯鹿肉、醋腌鲱鱼都是著名美食。 尤其是地热资源也异常完善，有很多国际有名的温泉酒店在这里开设总部。 有着如此先天独厚的天然环境，也是清璃、千瞳子、帕秋莉选择这里的原因，作为旅游首选，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确是不可忽视的地方。 在这方面，作为魔族特区的弦神岛，是万万不能相比的。 如今是十月初，来这里旅游的人相对减少了部分，天气也开始慢慢向阴凉转变。 来的时候，不只是夏装，还有一些秋季的衣服也有携带。 从弦神岛前往阿尔迪基亚王国需要十二个小时，白业四人是从早上七点开始登上飞机，由于时差缘故，弦神岛的时间比阿尔迪基亚王国快了七个小时左右。 因此，抵达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时候，应该是中午时分，算上气温比较正常的时间段。 但比起处于亚热带的弦神岛，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气温已经转凉，需要穿上外套才行。 千瞳子和帕秋莉醒来，是在飞机安全降落的前三十分钟，千瞳子和清璃披上了外套，帕秋莉倒是没有，常年穿着一件宽大睡袍的她，看上去也不会觉得冷。 “唔……快到了啊，感觉意外的快啊。” 帕秋莉这时伸了个懒腰，一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飞机窗户，外面许多山川覆盖着少量积雪，但大部分山区与森林还是苍翠一片，在这个季节积雪很少，毕竟入冬还需要一段时间，气温才会彻底低于0℃。 睡了七八个小时，当然觉得时间很快啊——白业心中说。 因为昨天一整晚都在讨论旅游行程问题，帕秋莉暂且不说，千瞳子一直在兴致勃勃准备东西，所以早上刚上飞机不到两小时，就开始犯困。 她比帕秋莉在飞机上醒来，也只是早了几分钟。 “马上就要下飞机了，你们想好要先去玩了吗？” 白业这时开口，虽然提前预定了一家国际闻名的温泉酒店，不过也只是解决了住的问题，之后也决定了要去哪里，但具体顺序并未确定下来。 “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有点腰酸背痛，今天就算了吧，中午去酒店整理一下，顺便吃个午饭，下午逛完商场之后，再回到酒店泡温泉吧。” 清璃在飞机上和白业一样，一直都没有合眼，看完阿尔迪基亚王国放在飞机上的导游全书之后，瞬间有了决定。 抵达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差不多是中午十二点，一天可以支配的时间减少不多，加上第一天来到这里，的确有点不适合游玩。 千瞳子和帕秋莉点头，清璃的安排还算合理，对于晚上的温泉活动还是挺向往的。 “逛商场什么的会不会太普通了？说起商场，弦神岛那边也有吧，都差不多的样子。”帕秋莉问。 “怎么可能一样？弦神岛是重工业发达海岛都市，总面积也就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却分为工业区，科技区，住宅区，旅游区，还有最后的商业区……虽然行业发展的确是位列世界前线没错，但商业区在其中占据的比例太少，能买的奢侈品太少了。女人要学会打扮自己才行。” 清璃以普普通通的形象义正言辞，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整天不是研究用的白色大褂，就是一副不起眼的着装，和所谓的‘时尚’完全搭不上关系。 而千瞳子偶尔打扮，不过最多的还是水手服，像个青涩年华的女学生。 至于帕秋莉……从认识开始，基本都是以睡袍的形象面见。 “把身材暴露出来什么的，被人盯着看，稍微有点恶心呢。” 帕秋莉双手护住胸前，似乎对于‘打扮’两个字格外排斥。 “想多了，比起那样，你这个样子才会被人当成猴子看吧。” 清璃指着帕秋莉身上一层不变的淡紫色睡袍，从上飞机开始，就受到不少人的注目。 大白天穿着睡袍出来，本来就很可疑了，又不是自己家。 看着清璃三人拍板决定了今日的行程，白业没说什么，不过陪伴女人逛街才是最麻烦的事情，尤其是一次性三个…… 不用说，拎包付钱的事情肯定要他来做。 感受到一阵隆隆隆的轻微震动声，是飞机开始把起落架放下去的响音，飞机开始正式降落，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的景观也被白业等人一览无余。 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所在的民航机场，在王都郊外约为十公里左右的地方。 向着更远处望去，可以看到海峡风景，王都的具体轮廓其实也可以看到，不过没那么清楚。 王都维尔特雷斯另外几面是山川河流，还有丰富的森林资源，如导游全书上介绍的一样，是个被河流湖泊以及大海环绕起来的国际都市。 伴随着微微上顶的轻微冲击感，飞机开始急剧减速，已经降落在维尔特雷斯机场的滑行跑道上，向着停机点行驶。 拿出储存柜里的包裹，不用想，这都是白业自己一个人的活，千瞳子三人手里空空如也，按照顺序下机。 直通王都维尔特雷斯的直达车可以免费乘坐，从机场到王都只是几十分钟的事情，被森林、湖泊以及大海环绕的都市，大多建筑物偏小，大氛围宁静与祥和，可以看得出这里的治安极为舒适。 与弦神岛那种被人虎视眈眈着的海上都市完全不同，由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都高度发达，如果不是外在因素影响，这个国家的犯罪率非常低下，是弦神岛那种地方没办法比的。 就千瞳子在弦神岛外出买菜的时候，也会被路上的魔族小混混纠缠住，然后一声不吭，动作直接了当把他们全员活活劈成两半，场面极为血腥残暴。 这给弦神岛的警备队造成不少困扰，至今都是无人可以破解的神秘悬案，只知道是一位用剑的高手在杀戮魔族，但身高特征、性别什么的，还有最重要的杀人动机，都是未能解开的谜团。 在白业四人前脚刚离开，高中生少女和小学生幼女搭配的二人组合也随后来到远近闻名的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 “好久没来阿尔迪基亚的王都了，上次来还是几年前因为公务出差的缘故。” 那月提着行李箱，看着这座熟悉又有点陌生的都市，与几年前的格局确实变化了部分，用怀念的语气感叹着。 她穿着一件白色缀满荷叶边的哥特风格衣服，头上戴着与衣服同款的白色遮阳帽，还有墨镜，乌黑的长发从脑后延伸，在微寒的轻风中飞扬。 说实在的，她这个样子异常可疑。 如果在弦神岛还没什么，但在与弦神岛气候截然不同的阿尔迪基亚王都这边，则显得十分怪异。 “比起这个，我觉得最好和阿尔迪基亚的官方接触一下。” 与那月一起刚从直达车下来的绯稻，一身简易的便服，目视着宽敞整洁的道路，手里同样提着一个行李箱。 “唔……” 那月为难的皱起眉头，说实在话，她这次来阿尔迪基亚王国是非正式拜访，或者说是和‘暗访’的形式差不多。 理由嘛，监视并且保护自己的男朋友。 理论上，这种事也不是弦神岛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官方会面，所以她和绯稻根本不需要搭理阿尔迪基亚官方。 但实际而言，无论是身为空隙魔女的她，还是作为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绯稻，正式与非正式拜访都不可能草率了事。 这是身份带来的为难地方，她们两个的身份太惹眼了。 还是在阿尔迪基亚王都这种警戒度最高的地区，肯定对每一个乘客的信息进行渗透了解，毕竟乘坐的是国际航班，说不定里面会有恐怖分子混入进来。 这样一来，那月不敢保证她和绯稻不会被阿尔迪基亚的王室察觉到，还是过去接触一下比较好，到时让他们保密就行了。 反正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在不久之后，也要去拜访弦神岛，那月也可以提前去探探底，了解一下这位第一公主前往弦神岛拜访的理由是什么。 在过去的时间里，那月不记得弦神岛和阿尔迪基亚王国有什么密切联系。 所以当日接收到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前来拜访弦神岛的消息，那月十分吃惊与不解。 “避免更多的麻烦，那就去稍微接触一下好了。万一发生意外，也可以借助一下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力量。” 那月沉默了一下，回答绯稻。 绯稻点了点头，没有率先去温泉酒店，而是和那月一起前往王都的王宫所在地，进行一次私下拜访。 ◆ 弦神岛西区六号街，外表朴素老旧的古董店内。 这里是狮子王机关在弦神岛开设的办事处，也是负责与狮子王机关总部通讯的地方，总负责人是狮子王机关内部首屈一指的专家攻魔官缘堂缘。 她以本体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地点，绿色头发与尖长的耳朵，代表她纯种精灵的身份，穿着一身洁净的巫女服。 在她前面，是她引以为傲的几位弟子之一——煌坂纱矢华。 在圣歼派入侵弦神岛后，带着狮子王机关总部调令而来的纱矢华，把十三式斩魔按照上层命令，交付给使用者羽波唯里之后，就离开那里，与师父缘堂缘汇合，向她报告十三号斩魔大剑的事情。 听完纱矢华的报告，缘堂缘只是用手轻轻抚摸腿上黑猫式神的柔软毛发，在沉寂了片刻之后，她才开口说：“十三式斩魔大剑，没想到封印了这么长时间，为了讨好……咳咳，为了监视与预防第四真祖，还是从封印之中解除了啊。” “师父知道那把武器吗？” 纱矢华好奇的问。 “是很早的事情了，从制作出来开始，那把剑就因为能力太过危险，一直处于封印状态。与雪菜的雪霞狼一样，是针对吸血鬼真祖专门开发出来的特攻兵器。” “十三式的性能难道要比雪霞狼还要出色？” 纱矢华惊讶起来。 雪霞狼的名声，在狮子王机关内部极为响亮，在国际上也享有不弱的名声，雪霞狼原型毕竟是古代天部的核心科技破魔圣枪改造出来的破魔式神具，现在这个时代的许多科技衍生，包括许多威力强大的工具，都与古代天部的技术密不可分。 “理论上十三式斩魔大剑有着不输于雪霞狼的威力，尤其是防御与束缚方面，是雪霞狼无法比拟的优质式神具。” 缘堂缘轻叹一声。 她感慨着机关上层的出手阔绰，按照正常发展，唯里即使可以获得十三式斩魔大剑的使用权，也不可能在十四五岁就拿到，她作为剑巫的天赋的确出色，但比起雪菜，以及现任的闲古咏，就落了不止一筹。 原因很简单，一直在背后支持狮子王机关的议员已经等不及了，否则以暗白奈和隔宗慈的谨慎个性，不会轻易把十三式斩魔大剑交付出来，让唯里这样的新手剑巫执掌。 不过，用对付真祖的特攻武器，去讨好作为真祖本身的第四真祖…… 缘堂缘苦笑着摇头，她作为狮子王机关的老人，越来越看不懂机关上层，和日本政府幕后议员的奇怪操作了。 作为日本政府麾下两支攻魔机构之一的狮子王机关，不仅人才辈出，同样也有附属的研究机构。 从最开始的零式，一式，二式……直到现在开发完整的十五式式神具，都拥有独特且绝伦的威力，让众多势力忌惮。 目前附属研究机关，正在开发十六式式神具，完成之后，狮子王机关面对各种魔导灾害就更有把握了。 “对了，纱矢华……你这次回机关之后，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缘堂缘想起了绯稻，突然问了一个让纱矢华非常诧异的问题。 “不对劲的地方？”纱矢华微微一愣，随即认真想了想，反问缘堂缘：“师父的意思是指……” “三圣之间，有没有不和，或者争吵什么的痕迹？” “……” 纱矢华身体僵硬，缘堂缘的这番话让她不是很想探讨下去，甚至想要快点逃离。 无论在什么地方，探究上层秘密，都是身为暗杀者需要回避的敏感地方。 缘堂缘这么问，纱矢华就捕捉到了一些不太妙的讯息。 狮子王机关上层出现了不为人知的变动。 “没有。”纱矢华快速摇头，肯定答复缘堂缘的疑问。 “没有？” “是的，我回去之后，暗白奈大人只让我把斩魔大剑交付给唯里，让她去更好的完成监视第四真祖任务，其余的什么都没说。至于其余的现象，我也没有仔细探查过。师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纱矢华小心翼翼看着师父缘堂缘没有缓解下来的脸色，反而因为她这番话，变得愈加诡异与凝重起来。 “没事了，你出去吧。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小心什么？ 纱矢华脑子里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但看到缘堂缘没有回答的意图，就心情沉重的离开办公室。 真是的，就不能稍微透露一点出来吗？纱矢华心里诽谤着。 不过，说起不对劲的地方…… 纱矢华继续回想着这次在狮子王机关总部发生的每件事，好像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难道是师父缘堂缘太过多心了吗？还是她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纱矢华摇了摇头，她不认为缘堂缘会在这种事情上说笑。 何况，撤销对唯里的处罚，又接着给唯里一把与雪霞狼媲美的攻魔武器，怎么看事情都充满着诡异。 “不想了，好麻烦啊……再怎么样，也和我这种小角色无关吧。去和雪菜见面吧。” 一想到雪菜，在她身旁的那名宛如天使般圣洁的美貌少女，也一并出现在纱矢华的脑海中。 “那个女孩子也好可爱，比雪菜还要可爱……不行，不行，我不能背叛雪菜……” 纱矢华一边神经兮兮晃着脑袋，一边嘴里小声嘀咕着离开古董店，脸上的表情充满喜悦也有纠结。 她们两个都好可爱，真是好难抉择。 ◆ 晚上七点。 “麻烦请让一下，先生您挡着路了。” 美妙轻柔嗓音的主人是穿着彩海学院女生制服的娇小少女，年纪十四岁，就读于初中部三年级，一头银色没有过肩的秀发，碧绿色发散奇特光辉的眼睛，圣洁难容凡尘的容貌，看上去赏心悦目。 在名为叶濑夏音的少女面前，拦住去路的是一个穿着廉价大衣，有着虚伪和造假笑容的陌生成年男子，手里拿着圆珠笔和笔记本，似乎要记录什么。 本来夏音是准备出来买一些小吃和零食，晚上一起和雪菜分享，结果在返回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过道上，被这个奇怪又有点讨厌的男子挡住道路，让她十分苦恼。 “放心，叶濑小姐，这不会占用你多长时间，多少说一点内容吧。只要你把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马上就走。” 男子这么保证，只是那笑容依然讨厌。 夏音眉头轻皱，更加苦恼，声音沉稳下来：“抱歉，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我不是很理解，所以无法回答。” “怎么可能呢，我可是直接看到过那位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的容貌，而叶濑小姐你和那位公主的容貌一模一样，只要把你们做出对比，很难让外人想象其中没有联系啊。” 男子兴致高昂讲解什么，甚至对其中狗血的故事非常在意。 毕竟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前任国王是个到处乱搞的男人，在外面有私生子女再正常不过，在他看来，夏音很可能就是阿尔迪基亚王国前任国王的私生女。 如果确定了这件事，想必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会名声大噪，虽然是负面影响居多。 不过这和他无关，他只要带给观众们爆炸性的娱乐丑闻就好了。 作为新闻工作者，这可是基本素养。 把这种丑闻暴露出去，虽然会对夏音这种私生女，造成很大的心理创伤，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真相的挖掘者。 反正对于人们来说，新闻内容足够爆炸就好。 尤其是一国王室的丑闻，说不定这次可以让他功成名就。 “我真的不知道记者先生您所说的这件事，至于那位公主和我长得一样，我想这只是巧合吧。请让开。” 夏音想要离开，男子先一步挡住，让脾气很好的夏音也不由得生气起来，如静止湖面的碧色眼睛盯着男子。 男子不在意的嬉笑着，一副不打算放过夏音的姿态，在没有挖到足够劲爆的内容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嘛，多少说一点吧，叶濑小姐。你的养父叶濑贤生曾经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宫廷魔导技师，可以说是能力非凡，而你又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容貌相似。关于一些秘密事情，请叶濑小姐说个明白比较好。这也是为了还原真相。” 夏音正要说什么，旁边就传来一道异常愤怒的声音：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夏音已经很为难了吗？” “哦？” 男子转过头，看到一张呈现愤怒的表情，略微诧异。 “你是雪菜的朋友纱矢华……” 看到来人之后，夏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在之前和雪菜上学的路上，经常看到她来‘袭击’雪菜，久而久之，对她也比较熟悉。 “是我。夏音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纱矢华背着乐器盒跑过来，眼中闪过浓浓关切之色。 “啊，我没事的，谢谢你关心。” 纱矢华的关切让夏音感到不解，但温和的笑着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没事就好。”纱矢华松了口气，随后怒视着这个自称‘新闻工作者’的男性记者：“你这家伙是谁？为什么缠住夏音不放？” “你是叶濑小姐的朋友吗？”男子感兴趣的问。 “是又怎么样？” “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个新闻工作者，主要是想要采访一下叶濑小姐一些事情。问完我就离开。” 男子微笑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 “星辰……日报？” 纱矢华看到男子工作证上的所属报社，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怎么样，这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吧。”男子得意的笑着。 “星辰日报是什么？”夏音不了解的问。 不等纱矢华开口，男子就已解释起来：“我们星辰日报，是隶属于北海帝国麾下的国际报社机关，在全球超过二十个国家发行报纸，可以说是报社界的权威代表。与北海帝国官方也有合作关系哦。” 纱矢华听完，冷笑起来：“笑死人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星辰日报的事情吗？星辰日报是国际报社没错，但报纸上刊登的东西，多数都是以王室、政客丑闻和人种歧视有关的恶心话题吧，甚至还把女性的暴露照片刊登在上面。这种报社还是去死吧。” 男子对于纱矢华的冷目，丝毫不在意的嬉笑着：“怎么会，我们只是挖掘那些被掩盖起来的真相，对，还原真相才是我们的工作。你说的那些只是道听途说。” “是不是道听途说不重要，现在我怀疑你非法入侵弦神岛，并且蓄意性骚扰未成年少女，我要对你进行逮捕。” 纱矢华拿出自己国家攻魔官证件，弦神岛明面上还是隶属于日本政府，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纱矢华这等正式国家攻魔官，在弦神岛上是拥有一定特权的。 男子后退了一步，嬉笑的脸色终于收敛起来，眼中隐藏着一丝害怕。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遇到国家攻魔官，还真是倒霉。 星辰日报的影响力虽然不错，但是在异国他乡，和国家攻魔官对着干，那明显是找死行为。 在他心存退意的时候，纱矢华却不打算放过他。 上前凶猛的打上一拳，让他吐出苦胆水的捂住肚子，双膝跪倒在地上，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痛苦声音。 “大街上性骚扰未成年还想要逃走吗？” “等等……我……” 男子伸出手。 咔嚓！把他的手掌扭断， “哼，竟然还想要袭击国家攻魔官，罪加一等……不，因为是袭击我这个美少女攻魔官，判你罪加一百等！” 纱矢华的话，让男子几欲吐血，他这明显是求饶啊。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被国家攻魔官刻意针对，那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哦，连作案的录音道具都有了，还有摄像机，我看看……啧啧，里面有这么多的女性暴露照片，这一定是你尾随性骚扰的证据。放心，我会一个不漏的交给弦神岛警备队处理，你准备吃几年的牢饭吧。如果报复的话，随时欢迎。” 手段粗暴的从男子的包里拿出录音笔还有照相机，照相机里面还存有不少女性的暴露照片，纱矢华嘴角冷冷勾了起来。 本来只是想着恐吓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现在连证据都有了，那就弄假成真好了。 反正对于这种喜欢暴露人隐私的渣滓记者，纱矢华一点好感都没有。 在一旁的夏音没有制止，她看到照相机里面的各种女性暴露照片，也感到气愤，这个男人到底偷拍了多少人的隐私？ 如果刊登出去，肯定会毁掉不少女性的名声，最终让那些女性承受不住社会舆论自杀。 本来她还想求求情，让纱矢华放过这个记者。 现在则一点求情想法都没有了。 不过，男子说她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长相非常相似，让夏音感到一头雾水的同时，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自己难道真的和阿尔迪基亚王国有什么关系？ 养父叶濑贤生曾经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宫廷魔导技师，夏音是知道的，但其余事情夏音知道有限。 这让夏音上了心，回去之后要好好查一下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事情，尤其是那位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王国第一公主。 第五十四章 天使创生日（四） “没想到身为真祖的我竟然有害怕到被人发现的一天，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唉声叹气的声音，其主人是中美地区统治者，夜之帝国混沌疆域的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被世人誉为混沌皇女的超规格存在。 距离那场迫近死亡的较量，已经过去数日，但当时的每一个招式比划，都无比清晰烙印在嘉妲这位混沌皇女心头，是永远无法忘却的深刻回忆。 而且是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回忆。 与那个叫做蕾米莉亚的陌生幼女吸血鬼战斗，可以说是嘉妲有生以来，最危险的几次战斗之一。 其危机程度，可以排进她古老生涯中的前三。 说到底如果那种怪物真的存在，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嘉妲百思不得其解。 她作为古老时代留存下来的吸血鬼，岁数也有几千年了，见证过古代天部的昌盛，也见证了古代天部由盛而衰，走向末路。 从古至今，她与另外两位吸血鬼真祖，便是最为真实的历史记录者。 因此，嘉妲不客气的说是见证此世界数千年历史风云的活字典，这个世界上很少秘密——不，可以大胆一点放出话来，不存在她不知道的强者和隐秘。 换句话说，蕾米莉亚这个莫名幼女吸血鬼的出现，嘉妲可以说是极为困扰与茫然。 真不知道这种人物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难道在她之前的更古老时代？ 不过比她更古老的时代，那就只能依靠考古和猜测了，很多内容都记录不详。 嘉妲此时变装成一名金色双马尾的年轻女性，佩戴时尚的粉色眼镜，一身白色便装与女鞋，给人一种文艺女青年的形象。 只要她不主动改变，绝对没有人可以发觉她第三真祖的身份。 为了保证自身安全，她现在的行踪，连自己的直属部队都没有透露半分，另外两位同僚同样不清楚她现在什么地方。 不确定那个叫做蕾米莉亚的幼女吸血鬼有没有暗中追杀过来，嘉妲觉得小心为上，如果一个月后风平浪静度过去，可以试探性的和国内联系，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但不准备直接暴露自己踪迹。 尽管很可耻，她怕死。 所以最后特地留了几个可以保命的眷兽一直没有使用，直到避开绝杀和逃跑的时候再用。 在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的一家温泉酒店，变成金色双马尾的嘉妲路过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所在的2003豪华室。 她选择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理由很简单—— 常年与东欧夜之帝国战王领域开战的阿尔迪基亚王国，经过数十年的改善，已经拥有比魔族特区弦神岛更加丰富完善的对魔族科学技术，如果敌人追杀到这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军队至少可以为她争取一点时间。 何况，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相距不远，必要的时候，寻找第一真祖搭把手也可以。 不过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嘉妲才会选择这么做，因为向别人求救，很丢真祖面子。 她放下手里的便利袋，里面买的是零食，能量饮料，还有一些最近流行的畅销游戏，准备通宵夜战。 这几天，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游戏其实还挺好玩的，正好可以消磨消磨时间，免得在这里无所事事。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嘉妲放下游戏手柄，拿着需要换洗的衣服，去酒店的温泉里泡着。 这家国际温泉酒店内的温泉，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开设，这个时候人最少，运气好的时候，可以一个独享温泉福利。 带上换洗的衣服，嘉妲从自己所在2003室走出来，没走几步，一股冲击流瞬间涌遍嘉妲全身，就仿佛在刚刚的一刹那之间受到了高压电的洗礼，身体出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僵直感。 从前方拐角处出现一道慢慢走过来一名男性，手里提着在酒店中心餐厅购买的各类烧烤，这个时间点过去，应该是打算充当夜宵，虽说份量多了一点，足够几个人分着吃。 但问题不是这个。 嘉妲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瞳孔就自然而然的缩小了一圈，眼中开始隐藏不知为何的惧意与惊恐。 “咕呜——” 从嘴里泄露出一道奇怪的哀鸣声音，呼吸一下子从轻松变成了地狱级艰难的程度。 嘉妲本人还未发觉自己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身体却产生本能的想要后退。 可是反应过来之际，双腿像是牢牢焊在地面上，让她固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也就是说，这种时候，即使想要逃跑，嘉妲的脑神经里面，也没有反射出‘我要立刻逃跑’这种动作讯号，而是充斥着各种莫名恐惧与害怕的讯号，取代了她的身体支配权。 从男人的外表来看，嘉妲丝毫看不出对方会是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强者做派。 不如说，从年纪、身材、外貌、身高、体重等方面来看，还有着装，都毫无疑问是个普通人级别的存在。 可是，就是这样平凡无奇的男子，让她产生‘无法战斗’、‘不可能胜利’、‘会死’、‘立刻逃跑’等全部都是负面想法，就仿佛知道如果两人战斗起来，输掉的一定会是自己。 而受到这一种种负面情绪影响的嘉妲，对于战斗的态度自然不会热情高涨，反而无比消极。 在她内心经历过如此复杂而易懂的心理变化之后，男人不知道何时与她之间缩短了距离。 毕竟在她发愣走神的时候，男人的脚步一直朝这边前进。 “唔……喔……喔……你要做什——” 口语异常笨拙的从嘴里吐露出来，甚至嘉妲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不过对方应该知道她要表达出什么意思。 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平凡男子，脸上挂着友好温和的笑意，还对着她友善的点了点头，但这种笑容让嘉妲全然感受不到温暖与安心。 面对比自己更加恐怖——超出数个次元差距的凶恶猎食者 ，嘉妲身上已经微不可查流动着对于常人来说无比庞大的魔力。 是面对危险本能的自发性行为。 比她本人更恐惧的，是她体内的眷兽。 一共二十七头眷兽，每一头眷兽都在她的血液中躁动不安嘶吼着，纷纷表达出自己畏惧和不安，想要无视主人的意志，冲破这血脉之中寄宿的诅咒囚笼，四散奔逃。 男子把手掌轻轻搭在嘉妲的肩膀上面，嘉妲的身体反而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安抚，体内的眷兽纷纷叫止，变得像是家养的宠物一般乖巧，快要从嘉妲体内流露出来的庞大魔力也被压制回体内。 如果任由这股魔力肆意冲击出来，会把这间国际有名的温泉酒店转瞬间化为废墟，甚至会波及到整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 真祖随意一头眷兽只需要全力一击，不收束范围的话，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毁灭一座国际大都市。 而随心所欲驾驭二十七头真祖等级眷兽的嘉妲，可想而知，她的魔力庞大到何等地步，不需要眷兽协助，只是爆发出魔力洪流，就可以在短短几秒内，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毁掉一半以上。 那样势必会造成大面积的魔导灾难，还有人员死伤。 到时候，他的旅游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他可不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旅游计划泡汤，好不容易从弦神岛的灾厄诅咒中脱身，如果阿尔迪基亚王国也因为他的原因而毁掉，多少会有一些愧疚。 一般来说，他不想被别人麻烦，同样也不想添乱别人。 “放轻松一点，实在紧张的话，去泡温泉舒张一下身体比较好哦。” 温和的声音，像是一道流遍全身的静谧流泉，传进因恐惧而导致身体变僵硬的嘉妲耳里，让她的心情奇妙的冷静下来。 还没等她说什么，男子只是留下这一句话，就从她身旁平常路过，看上去他们两个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路人。 背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嘉妲迅速转身，亲眼目睹那个打乱她心境，光是存在就让她感到颤栗的平凡男子，进入了她所在2003室房间旁边的2002室。 除了那一句简单的单方面交流，这次让嘉妲措手不及的突然遭遇，在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情况下平静结束了。 由那个平凡男子牵引出更多的疑问，积攒在嘉妲心头迟迟放不下。 与之相比，自己为了逃避那个叫做蕾米莉亚的幼女吸血鬼，不惜离开自己国土，改头换面隐藏真身，还真是无比蠢笨的行为。 如果说面对幼女吸血鬼还能够尽全力反抗，即使失败，也可以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而不是让对方毫发无伤的取得胜利。 那么，面对刚刚擦肩而过的平凡男子。 其中的差距会更大。 作为吸血鬼，天生对于危险的敏感度就要比人类要出色，从对方可以一下子就把她二十七头眷兽轻描淡写弹压下来看，她就领悟到一个让她自己都非常气馁的事实—— 巨人与落地婴儿的分别。 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到嘉妲不敢想象的地步。 等同于是在让对方考虑使用一根指头还是两根指头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嘉妲浑浑噩噩步行到女性专用的温泉池，什么时候进入温泉池里的都不知道。 被温泉的热水覆盖全身皮肤，嘉妲舒服的轻轻呼吸着，逐渐放松僵硬起来的身体，也让心情得到一定缓解。 本来嘉妲只打算蛰伏一个月，再和混沌疆域那边进行联系。 现在在得知那名‘平凡男子’的存在后，嘉妲觉得要在蛰伏期再加上五个月，改为半年之后冒出头，这样才更为妥当一点。 毕竟这个曾经令她无比熟悉的世界太过于危险了，嘉妲感觉待在哪里都不安全。 ◆ 在阿尔迪基亚王国还是凌晨一点的时候，位于南国，地处太平洋上的魔族特区弦神岛，因为时差问题，已经是清晨八点。 按照平时情况，现在的弦神岛一定被闷热浓白的阳光笼罩，汲取岛上人的精气。 尤其是对吸血鬼而言，酷热的阳光虽然不会要了他们的小命，但却无比讨厌在阳光下暴晒。 好在这几天弦神岛正处于修复期，公司与学校停止运转，无论是上班还是上学的登录吸血鬼，只需要老实本分的待在家里就好了。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下着雨，一扫往常的沉闷酷热，送来清洁与凉爽的空气。 弦神岛南部，是住宅集中区域，位于一栋九层楼高的公寓中第七层位置，在这座建筑规模和高度都严格受到控制的人工岛屿上，这算是比较高的民居公寓了，可以眺望到弦神岛的大部分风景。 这里是第四真祖晓古城住处，那日在MAR研究机构中心，古城以冒险的方式与‘原初’战斗，虽然因为圣歼派将整个弦神岛一度带入‘异域’的缘故，导致他和‘原初’都变成无法凭借魔力和眷兽战斗的普通吸血鬼，但这对于本就处于劣势的古城来说，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终结果总体上还是让古城满意的，微微有一点小瑕疵就是……‘原初’没死。 而是和阿古罗拉一样，以平等共处的‘契约’生存在他体内，平时汲取古城的生命力与魔力存活。 对于生命力为‘负’，还有无穷无尽魔力的古城而言，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古城坐在客厅里面看着早间新闻，因为早晨还算清爽，今天特意起早了一些。 厨房那边，他的妹妹凪沙正在那里忙碌早饭。 凪沙是昨天醒过来的，看上去并未因为神绳湖的事情受到不良影响，记忆应该被人处理过了，所以只是认为自己在神绳湖的神绪多神社玩了一整天，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得了重度感冒，一连几天发着高烧，所以记忆混沌不清。 古城也没有解释什么，这对于有着魔族恐惧症的凪沙而言，或许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最重要的是，阿古罗拉和十二号眷兽妖姬之苍冰已经从凪沙体内脱离，不但让凪沙的身体好转，同时也恢复了作为本该展现出来的巫女天赋。 虽然被凪沙缠着问了很多问题，不过早已准备好腹稿的古城，就把天真可爱的妹妹糊弄过去了。 “古城哥，帮忙拿一下碗具，早饭快要做好喽。” 凪沙轻快的笑声从厨房那边传来，大早上的就很有活力。 古城答应了一声，老老实实按照凪沙的吩咐去做，就在他放下遥控器，从沙发上站起的时候，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来找……是矢濑这个家伙吗？” 矢濑基树偶尔会在这个时间点左右来找他，一起和他上学。 不过这几天不用上学，同时今天下雨，假如是矢濑的话，会是什么事情，值得冒雨过来呢？ 走到玄关，扭动门把。 古城看到了敲他家电铃的人。 一个漂亮过分的少女。 大约和他妹妹凪沙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披肩的短发，分到两侧的刘海，用发夹夹住，衬托得面孔更加娇小可爱。 穿着某学校的女式短裙制服，背后背着一个看上去就很沉重的黑色乐器盒，第一眼给人是音乐少女的感官。 “呃……你是来找凪沙的吗？” 古城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来找妹妹凪沙的。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漂亮过分的音乐少女。 而且由于妹妹凪沙平时活动乱动，在学校里人缘超级好，就连外校学生都有认识的，这是古城非常佩服且羡慕的一点。 所以，即使是对方这种不是彩海学院的学生来找凪沙，古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人缘好，成绩优秀，勤家节俭，唯一缺点就是喜欢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啰嗦半天。 “不是的，你是第四真祖晓古城吧，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是狮子王机关的正式剑巫羽波唯里，特意来监视你的。” 唯里绷紧面部表情，面对一个可以威胁到全世界安全的最强吸血鬼，她没办法做到坦然面对，不紧张。 手心里冒出的全是冷汗。 但这个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来到这里，和这位目标人物，提前打一声招呼。 让他知道自己这个监视者的存在，防止他平时做出一些过激行为，一不小心就会把弦神岛分分钟拆掉。 做足了一天一晚的准备，唯里稍微熟练了一下机关上层交付给她的新式武器——十三式斩魔大剑，就来到这里准备正式工作。 也难怪唯里要做好充足准备，熟练武器之后再来。 实在是第四真祖的名头太过于唬人了。 虽然来的时候，坂柳不止一次和她说，放轻松一点，就把第四真祖当成一个普通的咸鱼高中生就可以了，监视什么的一点难度都没有，甚至不要怀疑对方会有什么过激举动。 可唯里却不觉得是这么回事。 第四真祖是移动的天灾，是司掌战争与破坏，以及杀戮的灾厄化身。 也是超脱世界常识的冷酷无情吸血鬼。 在狮子王机关的对魔教科书上，有明确提到过第四真祖的危害性，是个十恶不赦且非常傲慢，我行我素的怪癖吸血鬼。 第四真祖只需要轻轻一下，就可以把弦神岛化为大海上的废墟。 老实说，监视这样的危险人物，唯里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因此，唯里在来找第四真祖这个自古以来最可怕的凶神之前，连夜写好了六份遗书，万一她不幸死在第四真祖手上，拜托坂柳把这六份遗书交到特定人手里。 一份是给她妈妈的。 一份是给她爸爸。 一份是给她弟弟。 一份是给她‘女儿’葛莲妲。 一份是给她最要好的朋友斐川志绪。 最后一份是给坂柳的。 顺便她银行卡里的五百万日元遗产，无偿捐赠给慈善机构，帮助到那些世界上的困难人们，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唯里一下子叫出他的真实身份，让古城清楚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名少女具体要做什么，但‘监视’之类的词肯定是不好的行为，目前为止知道他第四真祖身份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还都是与他关系比较好的存在。 而现在被一个陌生少女叫出身份，古城认为这毫无疑问是个麻烦。 最糟糕的是，她自称是什么狮子王机关的剑巫。 狮子王机关……没记错的话，上次去神绳湖的时候，他的父亲晓牙城说过这是日本政府麾下的官方婚介所。 同时提出献祭‘阿古罗拉’封印神绳湖地底魔物这种缺德主意的本土官方部门，也是狮子王机关没错。 换句话说，对方不但想要献祭他的女友，现在还要派人来监视他这个第四真祖？ 古城脸色一下子黑了。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女孩的面子上，他很想一拳把对方揍飞。 ‘献祭你女友，还要派人来监视你’狮子王机关透露出的正是这种意图。 本来就对狮子王机关一肚子不满的古城，顿时对这个本土官方部门的感官，下降到不能再下降的程度。 看着古城难看与阴沉的脸色，唯里被吓得退后一步。 第四真祖的脸色变得好可怕。 咕呜——该不会是想要大开杀戒吧？ 不愧是破坏与杀戮的灾厄象征，很符合狮子王机关教科书中对于第四真祖的描述。 于是，唯里动作凌厉取下背后的黑色乐器盒，从中快速拿出双手剑，准备进入战斗阶段。 十三式斩魔大剑握在手中，让唯里稍微安心了一些。 没、没事的，只是区区第四真祖而已。 她手里拿着的可是狮子王机关封印起来的危险禁忌武器十三式斩魔大剑，一定可以制止第四真祖作恶的。 “第、第四真祖……你不要乱来，如果你想要破坏和杀人的话，我拼上这条命也会制止你的！” 神情坚定，尽管害怕到手臂在颤抖的地步，唯里的眼神中充满决意。 身为国家正式攻魔官，第一要务就是保卫民众安全，控制一切不稳定，威胁社会秩序的捣乱因素。 第四真祖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神经病。” 古城丢下这一句，不理睬她，砰一声关上门。 明确告诉唯里，‘不要再来打扰我，否则下次就把你扔出去’是这种意思。 至于得罪狮子王机关，古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后台是大名鼎鼎的空隙魔女，弦神岛的一把手国家攻魔官，也是他名义与法律上的监护人，肯定不会任由自己被本土政府欺负的。 何况他现在因为得到了‘原初’的一些支持，使得第四真祖力量恢复最初的完美姿态，对于眷兽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 尽管战斗方式还是属于菜鸟级别的，但真祖级别的眷兽，可以无视世界上大多数特攻战术。 全力一击能摧毁一座国际大都市的真祖眷兽，那就是移动的天灾。 除却不知道在哪里的两头眷兽，他体内拥有这种级别的眷兽，一共十头。 古城第一次觉得力量强大，会带来如此重大的心境变化。 换做神绳湖事件之前，他想的会是息事宁人，担忧日本政府的针对，整日惶惶恐恐度日。 而现在，他的心情却十分平静。 真是不可思议的变化。古城苦笑一声，总觉得距离正常高中生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他对于第四真祖的力量真的不敢兴趣，也不想称霸世界之类的，太中二了。 他很想把第四真祖的一切交给‘原初’，但是那样的话，阿古罗拉就会死。 他不想让阿古罗拉去死，被‘原初’吞噬，所以只能自己成为第四真祖，成为其中的平衡点。 ‘原初’根本杀不掉，只要‘第四真祖’存在一天，杀死她一次，她就可以无限次数复生。 除非把‘第四真祖’从真正意义上消失，否则，古城根本杀不掉‘原初’。 而‘第四真祖’一旦从真正意义上死亡，就代表他与阿古罗拉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也是他愿意和‘原初’签订契约的缘故。 他，阿古罗拉，‘原初’，此刻已经成为了奇怪的三人生命共同体。 “古城哥，外面是谁呀？” 凪沙这时穿着围裙，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明亮的大眼睛充满活力。 “推销产品的骗子。”古城随口应付着，不等凪沙答话，又开口问：“那两家伙去哪儿了？起来怎么没看到他们？” “深森拿几块面包和一盒牛奶，就匆匆回MAR公司工作去了，牙城应该去外边吃了吧。” 哦了一声，古城坐下和凪沙一起吃饭。 凪沙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上面播放的是弦神岛灾后重建问题，进行一系列的讨论。 “咦？修订新法律？” 凪沙看到什么比较稀奇的东西，顿时惊讶起来。 早间新闻上官方播报，着重提到了‘新法律制定’计划，这让凪沙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突然订正弦神岛的法律啊？ 在后面还标注，弦神岛修订新法的提议人是少女评议员坂柳有栖。 “嗯……因为圣歼派袭击弦神岛的时候，不是出现了魔族和人类的内部争端吗？估计是因为这种事，才准备制定新法的吧。” 古城也看了新闻，这样评论起来。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 “这是弦神岛高层需要考虑的事情。说不定新法上，对于魔族的一些过分特权与袒护法，会被废除掉呢。”古城煞有其事的笑着说。 他虽然身为魔族的一员，但有时候也觉得弦神岛的法律对于魔族太过偏袒了。 管理上对魔族是苛刻，也因此法律上会做出对魔族的妥协。 弦神岛的法案上，就有不少规定，被人诟病为讨好魔族的不要脸行为，让不少人类群众感到愤怒无奈。 “废除？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弦神岛还算是魔族特区吗？” 听到凪沙来了这么一句，古城说不出话了。 他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急迫感。 是啊，一旦新法不再对魔族进行一定的偏袒与保护，弦神岛还算什么魔族特区？ 那样一来，会闹出很多国际争端吧。 即使历史再怎么差的古城，也知道弦神岛是诞生于圣域条约的背景下。 如果这次颁布的新法，准备废除掉其中对魔族的保护法，很可能会和夜之帝国交恶，导致战争发生也不是不可能。 古城想了想，知道他的监护人那月已经不在弦神岛，赶快拿出手机编辑出一条短信，发送给那月，尽快让她知道这件事的经过。 希望她能拿点主意出来。 政治上的博弈，对于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第四真祖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第五十五章 天使创生日（五） 拜访者是威尔斯·阿拉道尔，战王领域帝国议会的议长。 影响全球范围内政治、经济以及军事方面的大人物。 在第一真祖没有开口的前提下，身为帝国议会议长的阿拉道尔，拥有绝对调控战王领域的权力。 这份殊荣，是阶位为公爵的瓦托拉，也未能得到的便宜权力。 除了享有战王领域真祖之下第一人权力外，阿拉道尔本人也是个热爱战斗的旧时代吸血鬼，实力与瓦托拉相当，说不定要更强一些，极为迫近真祖那个等级。 一早便在弦神岛的别墅中接待这位大名鼎鼎的议长先生，坂柳有栖提前泡好了接待贵客用的茶水。 大约在早上九点半时候，阿拉道尔带着数位吸血鬼与兽人混编成的侍从队伍，来到坂柳所在的别墅区。 在坂柳别墅区外，安排着大量实力强劲的民间攻魔官，不只是弦神岛，也有来自其余国家与地区的攻魔官，他们只是考核了攻魔官的证件，但不在国家中任职，也就相当于自由性质攻魔官。 他们可以从事侦探、佣兵、保镖等等工作，不享受国家待遇与情报，一切行为自己负责。 坂柳从世界各地删选出信誉、品性、能力良好或者优秀，并且无犯罪记录，也没有复杂背景的民间攻魔官，花费重金以及资源上的倾斜，向他们抛除橄榄枝。 虽然名单上有一大半左右的民间攻魔官拒绝了坂柳的邀请，但也有少部分慕名而来，这支队伍已经成为了坂柳个人所掌控的私人武装，人数每天都在增加当中。 时至今日，这支攻魔官队伍的明面人数，已经差不多两百人，至于潜伏在暗中，没有露面，执行秘密任务的攻魔官，想来也不会地狱明面上的人数。 阿拉道尔来到别墅的第一眼，就是目睹这一支实力强劲的攻魔部队，兽人、吸血鬼、巨人、人类……除了比较珍稀、濒临灭绝的种族因为概率问题，实在没办法收集，否则混合种族编织成的攻魔部队，想必样式会更加丰富多彩。 攻魔官一开始的定义十分狭小，便是特制针对魔族犯罪，以武力镇压魔族存在的人类魔术师、异能者等职业总称。 后来这种说法被取缔，将攻魔的意义扩大，变为针对魔导灾害的特别部队，不局限于魔族，甚至魔族也可以加入其中，避免了人手上的不足。 因此攻魔官之中看到魔族混入其中，也不是稀罕之事。 不过很多地区，有着严重地排斥魔族心理，攻魔官依旧以人类为主题，针对魔族下手。 弦神岛是魔族特区，只要魔族安分守己，理论上也是可以从事攻魔官工作，并且由于天生的优越条件，工薪比人类攻魔官要高出一些。 所以，阿拉道尔在这里看到魔族与人类混编成的攻魔部队，一点也不吃惊。 就如同夜之帝国的军队中，可以看到不少人类魔术师、异能者、仙术使用者加入。 阿拉道尔只是感叹着这位年轻少女的财力以及手段，或者是为她幕后之人的势力感到惊讶。 在这明面上摆出来的近两百位攻魔人员，有不少都是国际有名的实力者，是阿拉道尔的熟面孔，一个人就可以团灭一个装备齐全、火力凶猛的标准中队。 他一个人对付这里的全部攻魔人员，也会感到勉强之极。 看来弦神岛的局势，比他想象中更要严峻。 因为坂柳的突然介入弦神岛权力机构，很可能会打乱战王领域在弦神岛的布局，至少他们不希望未来弦神岛市长的姓氏是坂柳。 “欢迎到来，阿拉道尔先生，后生已准备多时。” 坂柳在门口亲自恭迎，礼节到位，让阿拉道尔挑不出毛病。 主人亲自过来迎接，也算是对得起他这显赫的地位与身份了。 “你好，坂柳小姐。” 与坂柳友好握手，姿态不算高傲，而是一种平等的尊重。 在真正有能力的势力眼中，无端的高傲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战王领域也未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这个时代毕竟与圣域条约之前的混乱时代不同，人类与魔族都在呼吁和平与发展，厌倦了此次攻伐不断的战争。 一个稳定的秩序建立，更适合人类与魔族的共同发展。 坂柳把阿拉道尔迎接到客厅中，唯里早上出去寻找第四真祖，完成狮子王机关交给她的监视第四真祖任务。 不过坂柳已经预料到她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回来的场景，只要第四真祖不是满脑子都是女人，或者脑袋神经搭错，一定不会给唯里好脸色看。 狮子王机关太过于想当然了。 青春期的少年与少女的确是对异性好奇的年龄，恋爱萌动，但晓古城的情况却有点不同。 他有女朋友，而且是同生共死过的女朋友。 并且他的性格怎么说呢，是那种很没自觉性的类型。 唯里成功说服晓古城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所以，坂柳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担忧唯里会逃出她的掌心范围，不加以干涉她的自由。 而葛莲妲则被送去了白宫科学机关，例行检查身体。 唯里回来的时候，会顺便去公司那边把葛莲妲接回来。 客厅内只有坂柳和阿拉道尔两个人在这里，他们商谈的事情是围绕弦神岛展开。 坂柳知道，阿拉道尔来之前，肯定事先与其余弦神岛高层接触过，并且秘密会谈了什么。 在阿拉道尔进行正式访问之前，战王领域麾下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瓦托拉因某件事得罪坂柳，从而对坂柳进行了一次近乎大出血的赔偿。 这可以算是坂柳第二次和战王领域的使者面对面交谈。 不同的是，这次使者是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分量和阿鲁迪亚鲁公国那次的赔偿事宜完全不一样，性质也全然不同，不在一个同等的层面上。 阿拉道尔端起坂柳泡好的茶水，并且稍稍放了一点砂糖在里面。 “之前因为瓦托拉的事情闹得不愉快，我在此表示道歉。” 阿拉道尔以此为话题发展下去。 “那个啊，其实阿拉道尔先生不必介怀。说到底其实我的护卫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阿拉道尔先生要道歉的话，我也难辞其咎呢。” 坂柳微微一笑，把瓦托拉的事情一揭而过。 她当时本意的确是让邦比爱塔教训一下对方，让他知道厉害就行了，毕竟要借助瓦托拉和东欧战王领域进行商业贸易，从而入驻东欧的大门，这是个不错的借口。 在之前的赔偿说明中，坂柳就加入了这一条。 与这个世界的商业贸易，最终依靠的是自己，而不是让弦神岛高层把控她的商业命脉。 最开始用贤者之石撬开弦神岛高层的心理防线，也只是以他们为跳板，为占据弦神岛做足准备罢了。 等到她在弦神岛立足根基之后，贤者之石的交易虽然还在做，但坂柳基本不再理会他们的脸色，开始自己的大刀阔斧计划。 金钱、人脉、名望、权力……不知不觉之间，坂柳已经从弦神岛上获得了这些，扩散自己在弦神岛上的影响力。 唯一比较差的‘底蕴’，也因为真白夜宫不遗余力的供应，反而是优势最大的那个。 阿拉道尔也是一笑，作为在经济、政治、军事领域都十分有名的他，自然是尝到了与坂柳合作的好处，认为坂柳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自瓦托拉事件后，坂柳就先后与战王领域完成了两次交易，第一次使用黄金购买夜之帝国的部分魔导武器技术，还有一些民用科技，第二次是以未知技术换取一些罕见的资源，这个类别很多，范围也很广，有许多是战王领域都库存不太足的珍稀资源。 换取过来的技术，也给战王领域带来了明显的变化，例如比较实用的人工生命体改进技术，无论是民用、商用还是军用，都让阿拉道尔极为满意。 合则共赢，便是坂柳与战王领域目前合作之后产生的商业形态。 阿拉道尔很期待与坂柳的第三次合作。 在那之前，阿拉道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坂柳求证。 他被第一真祖使唤过来，进行拜访弦神岛的理由只有一个—— “坂柳小姐要在弦神岛建立第四个夜之帝国……这件事是认真的吗？” 阿拉道尔说到这里，神色猛地肃然，眼神郑重。 有关夜之帝国建立事宜，无疑是国际头等大事。 也是阿拉道尔不得不来这里的缘故。 坂柳在日前写了一封信到战王领域，大概意思是说，她要在弦神岛建立第四个夜之帝国，希望得到战王领域的支持与肯定。 “是认真的。” 坂柳收起笑容缓缓点头。 “那坂柳小姐应该清楚，弦神岛是默许为第四真祖的地盘。” “这件事我知道，但那位第四真祖晓古城阁下，可没有自觉成立夜之帝国的想法。他目前也没有足够的班底来获取弦神岛控制权，包括作为领袖本身而言，他也是不合格的。” 这种话让阿拉道尔无法反驳。 第四真祖的存在对他来说不是秘密，诚如坂柳所说，第四真祖晓古城目前没有足够的班底，支撑建立夜之帝国的骨架，而作为领导者气质，他也不具备这方面的觉悟。 不过正因为如此，第四真祖晓古城才是无害的。 对于世界，对于其余三个夜之帝国都是在可控制范围内的事情。 而坂柳不同，她不可控制。 她手底下掌控的能量庞大，其中不乏有能与真祖抗衡的实力派成员，何况还掌握了沼中巨龙，以及对真祖造成威胁的破魔圣枪剑巫。 总之，正因为这种不可控制，还有关乎于身份上的问题，都是阿拉道尔觉得比较棘手的地方。 “嗯……这件事会让战王陛下感到困扰吗？” “倒不是这么说，而是太过突然了。”阿拉道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坂柳的这种做法让他感受到一丝亲切，有着魔族肆意妄为的行为准则呢。 “阿拉道尔先生，请相信我，我是在认真做这件事。” 的的确确是认真无比的神色，阿拉道尔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更加麻烦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恕我冒昧，为什么要在即将颁布的新法上，将魔族所行使的部分特权消除呢？” 这是阿拉道尔不太明白的地方。 弦神岛之所以能够快速发展，离不开魔族在背后支持，甚至有真祖在后面推波助澜，也是被称为‘魔族特区’的主要原因。 在这里生存的魔族，会受到监视，也会为人类提供研究上的便利，加上魔族势大，在弦神岛法律上对于魔族的刑法与民法会做出相对的退让。 至于保护濒临灭绝的魔族说法，这种口号只是对外称呼。 魔族的数量虽然不如人类枝繁叶茂，但要说濒临灭绝……这只能说是危言耸听了。 也就是无魔族存在，或者魔族特区等地方，才会以这样的说辞糊弄民众。 在真祖掌握的夜之帝国中，每一个夜之帝国都至少拥有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的魔族的公民。 不要把所有魔族都想象的十分强大，魔族之中也有战斗力薄弱的存在，只不过在能力平均值上，还有寿命方面，是人类无法比拟的。 魔族天生就拥有魔力的掌控属性。 而人类之中，九成以上是不具备任何特殊才能的普通人，生命短暂。 弦神岛作为圣域条约背景下成立起来的魔族特区，也有数十年存在的历史，早已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一套法律。 坂柳推行新法，或许会得到岛上人类的支持，但估计八成的魔族都会进行反对。 “法律应当尊重各个种族在此层面上的人格平等，对于那些为弦神岛科研提供身体的魔族，我会对他们做出相应的补给与报酬，但这种补给与报酬，不是法律应当对其做出退让的借口。我这也是为了降低人类与魔族争斗的风险，圣歼派的一整套袭击计划您也知道了吧，阿拉道尔先生。” “这的确是问题所在。但既然存在，就必然是合理的。魔族特区如果无法维持对魔族的特权，那么，弦神岛将不再享受魔族特区该有的国际权利。” 阿拉道尔认同点头，随即提出自己的另外观点。 “这一点不用担心，即使弦神岛不再作为魔族特区其实也无所谓，我看中这块地方只是因为这里有足够的发展潜力。” “但这是在自断前程！我希望坂柳小姐认真考虑一下，即使要建立夜之帝国，也要有吸引人才的地方。弦神岛之所以能够有成立夜之帝国的潜力，就是在于它是魔族特区，可以享受到魔族特区该有的国际权利。如果没有了‘魔族特区’的身份，那么……弦神岛对于人才的吸引力将会下降，最终沦落为一个普通的人工岛。” 阿拉道尔神情严峻。 他希望能够挽回坂柳的想法，按照她的想法建立夜之帝国，肯定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会引起个别实力的强烈针对，导致战争爆发。 “我不会对魔族的研究限制流动，只是遵照人格平等上，将魔族与人类进行扯平。从法律的保护义务，变为更加实在的利益，如金钱、修炼资源等报酬物品。” “可以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我所在的组织是以人格平等为主要实行主义的种族联盟，如果想要在弦神岛吸纳核心人员的话，首先要让弦神岛居住的人意识到——他们享受着相同的价值与尊严，而不是因种族身份而有所歧视与贬低。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阿拉道尔明白了。 简单来说，尽管地位、性别、财富、生活等方面会有所差距，但‘公民’所享受的基础权力是平等且公正的。 “这种事……很难办到。” 几乎等于不可能。 阿拉道尔叹息了一声。 坂柳所说的事情过于理想化。 跨越性太大。 魔族天生就比人类具有优势，大多人类都存有嫉妒、自卑等负面心理，这都是日益强大的魔族带给他们的。 这等于公然承认魔族的基因要比人类优秀，人类是下等种族。 而这种种族之间存在的差异性，不是魔族这么认为，人类自己也是如此认为的。 除非这个世界的魔族全部消失，否则做到坂柳所说的那种事很困难。 这样执行下去，势必会引来以魔族为主导的国家的针对。 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夜之帝国是魔族主权国家，还有不少强大帝国，同样也是魔族主权国。 夜之帝国说到本质，是魔族的分支吸血鬼主权国，但魔族可不止吸血鬼这一脉，巨人族，兽人族等也是战斗力凶猛强悍的魔族强权主义者。 除此之外，一些未加入圣域条约机构的国家，也会反过来利用弦神岛，加剧人类与魔族之间的间隙，导致全球范围内的战争爆发，最终演变成圣域条约机构成立之前的混战局面。 那样一来，会有多少人类与魔族牺牲，都是无法估计的损失。 弦神岛虽然领土狭小，但其中所酝酿的价值不同一般。 第四真祖，圣歼之力的持有者，复活咎神该隐的祭坛，人工岛本身就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式神魔具…… 一系列的特殊地位，相信很多人都会加以利用这点，趁机撕破脸皮，加入天下争霸的霸权之中。 至少五十年之内，不会再有所谓的和平出现。 这对于时代的当下发展极为不利。 修改魔族特区弦神岛的法律，等于触犯了多国利益，这个岛的地位太过于特殊了，利用的价值也很大。 如果是换做其余的魔族特区，阿拉道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影响到世界层面。 “反对吗？” “不能说是反对，只是希望坂柳小姐能够认真仔细的想一想，圣域条约机构成立的过程十分艰辛，一旦圣域条约破裂，对人类与魔族都是灾难。” 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相对平衡，尽管侵犯了一些人类的权力，但保证的是和平本身。 这也是真祖的夜之帝国也有人类加入与信仰的原因。 第一真祖给予了他们和平与生存，比起朝不保夕的战争时代，这个时代偶尔会有小摩擦，总体来说，趋于和平的大环境。 阿拉道尔相信坂柳明白这一点才对，所以她做出这种决断，在阿拉道尔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对方绝非是不懂得善后之人。 “阿拉道尔先生是在担忧后续影响力吗？” 坂柳斟酌了一下阿拉道尔话语中的意思。 “是的。事实上，对于弦神岛的法律是否修改，作为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的我，没有资格介入这种权力之争。我只是想要希望坂柳小姐能做好防范于万一的准备。” “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呢？” 坂柳嫣然一笑。 “什、什么？” “在圣歼派袭击弦神岛之前，我就已经在做这件事了。但是我这边值得信赖的盟友太少了，所以我才会借助瓦托拉先生，打通东欧的大门，与战王陛下进行贸易合作。” “那个时候就在考虑吗？” “没错哦。只是我没想到瓦托拉先生当时如此热情抢走我的船只，正好省了我挑衅的功夫，圣歼派也是，我也很感激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羽波唯里，如果没有她擅自主张把沼中巨龙带到弦神岛，我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行动。我也准备派人去和圣歼派合作，让他们袭击弦神岛，让我收获民心，减小法律修改的难度。” 阿拉道尔看着坂柳笑盈盈的脸庞，哑口无言。 所以说，这不是无意之间完成的事情吗？ “很惊讶吗？” “确实，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坂柳小姐只是为了修改法律，让魔族与人类达到所谓的理想平等吗？” “嗯。” “这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阿拉道尔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无根无萍的我，说到底只能玩弄这些小手段了。” “理由呢？” 坂柳面对阿拉道尔真心的询问，沉默了一下，笑着回答了一句：“平等在哲学上的含义，是极端无序，世界会因此失去流生命动，一切都将变混沌。” “既然如此——” “然而，看待一个组织，一个国家，一个体制，凡是人群集中的地方，文明程度取决于每一位组织成员是否享受到一切应得到的基本权力。这些是没办法自发性修正的东西，只能依靠‘规则’去约束。” 事实上，真白夜宫内部出现的违反事件，从‘规定’成立以来，只有寥寥几次，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 违反记录几近为零。 坂柳拿出一本手册，是真白夜宫法务部门人员制定出来的弦神岛法律修订手册，不一定要一次性全部改掉，而是在一年之内慢慢推行。 坂柳把这部手册交给阿拉道尔。 阿拉道尔看得很仔细，随即目光诧异起来。 因为坂柳所推行的新法上，不只是要对魔族作出限制，对于人类同样也做出了限制，只不过因为魔族养成了‘特权’习惯，限制比人类繁琐一点罢了。 同时也对‘特权’之外的法律作出更加详细的改正，总体来说，上层更方便于统治，下层则得到更多保障。 看来并非是刻意针对魔族啊。阿拉道尔从这部手册上，就可以看出坂柳对魔族的态度如何，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阿拉道尔先生能从中看到什么呢？” 坂柳喝了口茶，笑着询问。 “权力。” 权力更加集中，至于那些给予的保障，阿拉道尔见过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在没有亲眼见证之前，他不相信。 要切实惠及中层与下层，首先得有一个极度自律，智慧开明的领袖才行。 “我认为是思想。” “思想？” “一个真正完善的管理体系，如何在权力之下保证思想不受到约束，这才是难处所在。” “喔……嗯，很有趣的说法。” 阿拉道尔猜测出这可能是坂柳身后组织的一套管理方式。 说不定能成功吧。 看到坂柳信誓旦旦的笑容，阿拉道尔如此想着。 如果坂柳的计划能够在弦神岛上顺利施行下去，说不定他也可以试着改变一下战王领域的一些问题所在。 没办法，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在哪里都不少。 只不过鱼龙混杂的魔族特区弦神岛，更加突出罢了。 “那我只能预祝坂柳小姐成功了。” 弦神岛究竟由谁主导，是坂柳所在的组织，还是第四真祖，亦或者是矢濑家的大财团，还是其余什么人。 阿拉道尔对此都不会加以干涉。 第四真祖在弦神岛建立夜之帝国，会让世界变得稳定，有利于时代向前发展。 坂柳计划成功，对于已经保持密切贸易关系的战王领域而言，也是一件利益可图的幸事。 唯独矢濑家和其余势力控制弦神岛，阿拉道尔从他们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好处。 层次太低了。 夜之帝国的建立条件，三位真祖的亲身经历已经给出了明确答案，前提是有真祖层次的实力者坐镇，没有这个，说什么都是白扯。 力量会带来毁灭与灾难，但也是维护秩序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请安静看好戏就行了，阿拉道尔先生。” “不需要我帮忙吗？” “这是属于我们真白夜宫的战斗，阿拉道尔先生是我们真白夜宫尊贵的客人，哪有让客人上战场的道理。过一阵子我会举办一场宴会，请阿拉道尔先生务必前来赏脸。” “正好战王陛下放了我长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阿拉道尔与坂柳友善的握手。 虽然有些地方出乎阿拉道尔的预料，但是总体来说，与坂柳建立稳定的贸易关系，才是他来这里最主要目的之一。 至于夜之帝国的成立，虽然也很重要，但他们的战王陛下也没有表示反对，只是让他过来仔细询问一下，想必觉得由不是真祖的外人建立夜之帝国，也会给世界带来许多活力吧。 阿拉道尔看到刚才手册上的修订新法之后，以小见大，对于坂柳接下来的计划有了猜测。 “比起这个，阿拉道尔先生，我们接下来来谈一谈比较让双方有兴趣的话题吧。” 坂柳与阿拉道尔一同离开别墅屋子，这时突然说。 “哦？” “算是第三次贸易吧。我这边有新的‘东西’想要和贵方做一笔更大的交易。” “是什么交易，坂柳小姐？” 和坂柳一同坐在商务车上，前方开车的是一名兽人，副驾驶是一位吸血鬼。 阿拉道尔感兴趣的问。 在两侧与前后，有十数辆车子跟随，里面坐着保护人员。 坂柳嫣然笑着说了一句：“模造天使。” 阿拉道尔身体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坂柳那张美丽可爱的笑颜，深深望了她一眼。 曾经与阿尔迪基亚王国打过无数次交道的阿拉道尔，自然明白模造天使代表的意义。 不过，即使阿尔迪基亚王国也没有彻底完成模造天使的创生计划，只能说是半成体的技术。 坂柳所表达的意思是……她手里拥有让完整模造天使诞生的技术？ 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与激动了。 “这次请务必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哦，阿拉道尔先生。” 坂柳抿唇一笑。 阿拉道尔轻轻叹息，看来这次真的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模造天使……完整体的模造天使…… 只有启动战王陛下的宝库，拿出那些封存起来的宝物与秘密技术，才有资格进行同等价位的交易。 ◆ 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 王都维尔特雷斯。 早晨的天空十分晴朗，除了温度较低之外，倒没有不适的地方，空气也很干净。 虽然早上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帕秋莉从被窝里抱出来，不过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整理好出门装，让白业实在是无法评价其宅女的行为。 为了更好更方便的游览王都维尔特雷斯，白业就去租了一辆六座轿车，剩余的两个空座位没有人座，只能和后备箱一样，用来堆放东西了。 “白君你有在弦神岛考过驾照吗？” 千瞳子上车之前问。 “是有栖拿给我的。用这个在这里办一下临时证就行了，反正就是几天时间。” 白业拿出存放自己照片的驾照。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亲爱的你开车技术哦。” 帕秋莉晃晃悠悠走过来，第一个做到车子上。 “这种事放心，很久以前我是摸过车的。” 三女上了车，白业理所当然坐在驾驶座上，检查一下银行卡之类的必备东西，扣上安全带，普普通通的开车离开温泉酒店。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个男的就不说了，跟着他身边的三个女人，给我的气息也都好恐怖。” 金色双马尾的文艺女青年，就是嘉妲此刻变装之后的身份。 她偷偷从拐角位置出来，刚才一直窥视白业等四人，不过没敢靠近上来。 看他们淡漠的样子，没有过来和她打招呼，或者接触…… 嘉妲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们没有发现她的行踪，她的藏匿技术很好。 不过这个可能性太低，嘉妲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那四个人一定发现了她在窥视他们。 第二种可能就是，发现了她，因为没有兴趣，所以无视了她。 “唔……这么一想，超受打击的……” 嘉妲耸拉着肩膀，按着脑袋使劲摇晃着，最终只能接受自己这个真祖被人无视掉的痛苦与无奈。 这个世界何时变得如此陌生了？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非常长久的梦境吗……才怪！ 当时被那个幼女吸血鬼抓爆胸部，捅穿肚子的痛苦可是切实存在的。 还有昨晚被吓到的那副鸵鸟姿态，嘉妲也都回忆得清清楚楚。 那种感觉是不会欺骗她的。 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躲藏起来吗？ 不，既然他们无视自己，就代表着他们无所谓自己在不在。 相反，在这几个怪物身边，似乎……更安全一点？ 除了那个隐藏大胸部的紫色长发，充满宅女气息的美丽女性，另外三个她没有对付的把握。 不算上那个男的，三个女的中，有两个至少她看不透，实力绝对在她之上。 穿着水手服的JK人妻，比戴眼镜的平凡女更为恐怖。 判断出几个人的实力强弱，嘉妲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吸血鬼直觉，还是该苦恼了。 正当嘉妲思索接下来如何行动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隐含质问，口齿略微不清的娇嫩嗓音： “喂，你刚才偷偷摸摸的，想要对那四个普通人做什么？” 这道嗓音的主人是个年轻女性，不，是位年轻的幼女。 身上的白色哥特装华美到夸张的地步，从她腿上的白色丝袜，还有脚上的鞋子来看，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清纯的未成年女童气息。 天真烂漫与严肃并存的面孔，有如妖精般存在的人偶。 相比之下，她旁边跟着的高中女生，辫子和眼镜的形象，则显得平平无奇。 但她身边包围着‘寂静’的时间力量，随时可能从嘉妲的视野中消失一般。 “空隙魔女……还有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 嘉妲用手指推了推上鼻梁上的粉色系眼镜，认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经常关注时事的她，自然不会漏掉这两个麻烦家伙的个人信息。 一个是空间层面的实力者，一个则在时间方面触及禁忌。 总的来说，她们两个对于真祖来说，也是比较棘手一点的存在。 “你认识我们？看来猜测得不错，你是那三位之一吧，为什么要盯着刚才那四个普通人？” 绯稻自然而然释放出闲人驱散结界，从背后的长盒中不知何时取出雪霞狼，银色的枪刃指着嘉妲，眼睛危险的眯起。 那股凶悍澎湃的魔力，要比她和那月两个人加起来还要恐怖。 而这样的存在，绯稻能想到的人物只有一个——吸血鬼真祖！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三位真祖中的哪一个。 “四个……普通人……” 嘉妲嘴角抽搐了一下，呵呵一笑。 真是羡慕她们的年轻无知，没有感受到那种生死不能自主的大恐怖降临。 这幅样子，其实也是挺可爱的嘛。 “我啊……看中那个男的了……想把他变成我的眷属！” 嘉妲笑容恶劣，金色双马尾随风飘起，从唇缝中挤出惨白的獠牙。 听完，那月与绯稻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如临大敌凝视嘉妲。 第五十六章 天使创生日（六） “咦……做出这种表情的意思，你们莫非是想要和我动手吗？” 嘉妲伤透脑筋地念念有词。 “可不要乱来，这里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在这里动手的后果你应该知道的吧。” 对方是超出规格限制的吸血鬼真祖，与那些轻易会被攻魔官制压的吸血鬼不同，应该是说即使与她们相识的瓦托拉，那类型的旧时代吸血鬼级的存在，两者也不在一个量级上。 这是货真价实得到世界公认最强的怪物。 他们的威名，可以说在很久远之前，就已经遍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类面对他们，就如同与天灾敌对，没有丝毫胜算。 纵然是在反魔族术式上大有建树的阿尔迪基亚王国，在过去与战王领域的争端之中，也是在第一真祖没有出面的情况下，才能在战王领域的炮火下幸存。 饶是如此，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都维尔特雷斯历史上也有数次被战王领域摧毁的记录，拥有大量反魔族经验与战绩的阿尔迪基亚王国面对不叠加真祖战斗力的夜之帝国，尚且是这般下场，如果算上真祖这种超脱常识的存在，想必阿尔迪基亚王国早已在历史中化为飞尘。 因此，拿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武装力量来恐吓真祖，让嘉妲有所忌惮，这种做法在嘉妲看来，明显是可笑至极。 “如果是想要认识一下自己的卑微与弱小，从而说出这等可笑之言，我不介意借此机会让你们看清与我这个真祖存在的真实差距。” 不知何时，她的金色头发发生了变化，从闪着金色亮泽的长发变成了如同宝石一般的淡绿色长发，瞳孔则是化成与湖泊一般的翡翠色。 外表的年龄有一定的缩小，知性的文艺女青年化为野豹一般可爱又有力量感的美貌。 穿着白色的轻便吊带连身裙，全身闪出白色的雷光，魔力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喷发，但周围的气氛明显在嘉妲的控制下产生压抑感，会让人觉得喉咙被扼住一样的窒息。 “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 认出了嘉妲的身份，那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色的表情变得凝重又严肃的可怕。 与第一真祖、第二真祖不同，他们二位已经数十年没有正式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下，因此，他们二位的姓名，包括样貌，那月与绯稻都是不知道的，也没有人清楚那两位真祖的真实情况。 关于他们的事情，基本只能从传说来进行判定。 数十年隐藏幕后，他们将整个夜之帝国的大权交付给手底下最信任的旧时代吸血鬼管理，相当于不管事的帝国之君。 而嘉妲与两位一直隐居幕后的真祖不同，她的样貌被世人熟知，是因为她经常以‘国王’的身份出现在公众视野，或者电视节目里面，偶尔也会接受记者的采访。 总体给人的观感，像是一个聪明，又有点淘气感，充满人情味的吸血鬼真祖吧。 有着独特的领袖风格，因此嘉妲所在的混沌疆域，是三个夜之帝国中凝聚力最为强盛的一个，这也是因为嘉妲经常巡访国家的缘故，增加了民众信心。 但这说不定是做出来的假面之词，因为真祖的性情实在古怪透顶，如果真的把她当成一个淘气鬼一样的可爱女领袖，大概会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 她的人情味，可能只存在于同级之间的交流。 “真是荣幸，没想到这么关注我的事情，看到美丽的东西总想要占为己有，如果不是已经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话，真想把你发展成自己的眷属呢。” 嘉妲舔了舔舌头，吸血鬼的吸血欲望面对一些优秀的灵媒会变得有点躁动，简单来说，对于‘美食’难以拒绝。 一般来说，吸血鬼会通过吸血的方式猎取‘食物’的血之记忆，从而增强自己的力量。 亦或者通过同族相噬这种禁忌行为，诞生出更强的吸血鬼，打破吸血鬼之间坚固的阶层壁垒。 战王领域的战斗狂瓦托拉正是这种例子。 他本来是某个吸血鬼长老的子嗣，血脉稀薄，但通过同族吞噬的方法，将上级吸血鬼打败，吸食他们的‘血之记忆’，从而打破阶层的困扰，从下层一路晋升到最上层的旧时代吸血鬼等级。 除此之外，与他相熟的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也是利用同样的办法，成为真祖之下的最强吸血鬼之一。 然而对于嘉妲这种真祖来说，则情况略微不同，真祖作为吸血鬼中最高等存在，是受诅咒的‘原体’，无论吞噬多少同族，都难以增加力量。 这是真祖的局限性。 但他们却可以通过吸血强大的灵媒，借此强化自身，并把灵媒发展成自己之下的第二代吸血鬼，也就是天生的旧时代吸血鬼。 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便是这种典型的例子。 他是被遗忘战王直接赋予‘血脉’的旧时代吸血鬼，天生就是如此强大。 “喂，你不要给我乱来啊！我才不要变成吸血鬼！” 那月害怕的退后一步，脸色稍微发白，面对这种超脱常理的生物，即使是她这个空隙魔女，也会感到难办。 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掌握着二十七头眷兽，每一头眷兽代表一个系统的能力，也是该领域中的权威。 在这些眷兽里面，听说有操控时空间程度能力的神秘眷兽，真要独自面对的话，即使加上绯稻这位操纵‘寂静’的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胜算可能也不到一层。 如果是瓦托拉那种旧时代吸血鬼，那月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不见底会赢，但绝对不会输掉。 然而嘉妲却拥有二十七头眷兽，每一头眷兽的能力过于强大，相当于核弹威力的毁灭性杀器，还是随时随地，在任意位置，任意时间发射出去的核弹。 这么一想，若是二十七头眷兽全出，摧毁阿尔迪基亚王国，恐怕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这一刻，寂静包裹下的领域，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悄然迈出一步，缩短与嘉妲之间的距离，绯稻已舍弃雪霞狼，快速挥出一掌，对她发起突袭。 在绯稻灵视作用之下，寻找出嘉妲身上出现的一瞬间破绽，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机。 令她惊讶的是，在不存在的‘时间’中，嘉妲身上的白色雷光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层七彩色的红光包围全身上下，那是与绯稻‘寂静’能力颇为相似的时间之力。 咧开嘴一笑，粗暴野蛮的挥出一拳。 绯稻眼神中布满震惊，身体如同炮弹一般轰飞出去。 在那月的眼中，耳边与眼前的一切全部都被‘寂静’笼罩，然后绯稻被打飞回来的结果呈现，让她多少有点愕然。 绝对先攻的优势轻易被瓦解了，也证明着，对方的眷兽中真的存在操控‘时间’之力的神秘眷兽。 想想也对，真祖的所御使的眷兽，光是一头就会让人头皮发麻，除了拥有庞大的魔力，还拥有着极强大破坏力与系统能力。 如果是二十七头眷兽的话，里面会拥有何等诡异能力的眷兽，都不足为奇。 刚要使出戒律之锁，准备封锁嘉妲行动的那月，嘉妲猛地转头盯视过来，让那月讪讪的收起手，那眼神与其说是可怕，不如说是警告。 “咳！” 绯稻在旁边剧烈咳嗽着，虽不至于全身散掉，但那一拳之后，已经彻底把她体内的灵力系统打破平衡，现在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五成水准。 “你们两个还打算动手吗？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不清楚这两个人和那四个神秘过头的强大存在有什么联系，嘉妲才没有下毒手，否则刚才那一拳下去，应该是足以把人类的身躯打爆，化为血雨飘散下来。 你这么恐怖，谁还敢上去挨揍啊！那月心中无奈的说着。 一拳就把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击败，那肯定是掌握着神秘无比的时间能力，否则绯稻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才对。 面对时间能力，没有相应的克制手段，是绝对无法触摸到绯稻的。 “嘉妲陛下来阿尔迪基亚王国有何贵干？” 那月只好这么问，既然没办法占据一定的主导权，那就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就行了。 “度假。” 总不能说，自己被某个幼女暴揍了一顿，为了逃避对方而特意躲藏在这种北欧小国之中。 而且昨天晚上，还被一个更恐怖的男子吓了一下，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度假？” 那月和绯稻对视一眼，对于这个答案感到无比意外和头疼。 这‘度假’的姿态，明显是没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室通气过，否则昨晚她们两个去拜访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的时候，不可能不通知她们两个一声。 也就是说，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偷偷从她管辖的中美地区溜出来，然后偷偷入境，在阿尔迪基亚王国里面度假。 真不愧是真祖，这种淘气又任性的行为，的确和吸血鬼十分匹配。 至于一旦身份被发现，所闹出来的国际纠纷，嘉妲说不定会因此开心起来，因为闹出国际纠纷就代表有事情可以胡闹玩耍下去了。 这群长生的吸血鬼真祖经常以此为乐。 “如果是这样，请原谅我们刚才的失礼之处，我们也是因为朋友被陛下您盯上，所以才有点口不择言，行为上也有点冒犯，希望……” 那月叹息一声，形势比人强，如果真惹怒了这位真祖皇女，之后真的会难以收场。 这也让那月感到无奈，原来旧时代的吸血鬼与真祖之间差距如此巨大。 她与绯稻基本上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水准了，然而认真估算之下，大概只能承受住真祖的一招半式吧，如果以闪避为主，可以多支撑一会儿，不会立刻败北。 若是正面抗衡，半分钟之内会被轻易解决掉。 本来就该是如此吧，毕竟真祖已经数十年没有人见到过他们出手，即使经常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嘉妲，也未曾展示过什么武力。 基本上对她进行的暗杀行动，连她的直属部队那关都过不去，也就无需真祖本人动手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对于强者起码的尊重应该时刻牢记于心。” 嘉妲拨了一下宝石般的淡绿色长发，显得高贵而优雅，笑容与接受记者采访时，充满了人情味。 那月和绯稻松口气，嘉妲能够不耍性子捣乱，区区赔礼道歉，折损一些面子，也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对方看上去，似乎真的像电视上那样，有着非同一般的人情味，不像她们构想中的难以沟通交流。 “我们会记住这一点的。话说回来，嘉妲陛下……您为什么要对那四个普通人进行窥视呢？” 绯稻紧张的问，刚才嘉妲小露身手，她就知道自己和真祖之间的差距。 加上能够对真祖产生威胁的破魔圣枪雪霞狼……也没办法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说到底，雪霞狼能否杀死真祖，这一点本就存疑。 雪霞狼并非是原始的破魔圣枪，而是结合原始破魔圣枪，演化出来的劣质式神武器。 简单的说，是真正破魔圣枪的‘盗版’，威力与破坏力都没办法和真正的破魔圣枪相比。 “咦？我刚才那样子像是窥视吗？” 嘉妲反而惊讶起来，她觉得自己只是很正常的观察而已。 窥视这种词，不是那些变态才会做的事情吗？ 嗯嗯——那月和绯稻同时点头，嘉妲方才那样子，确实和偷窥没什么不同。 可能是缺乏一定的常识，或者是由于第一次做这种新鲜刺激的事情，所以看上去和偷窥差不多。 “我只是对那一男三女的关系比较好奇，真是奇怪呢，不像是兄弟姐妹的关系，但要说情侣……很奇怪不是吗？”嘉妲笑了笑，反问出口。 “呃……的、的确是这样。” “南宫老师说的没错，他们四个的确很奇怪……” 这两个人的说话语气有点僵硬，嘉妲更加确定了什么似的，露出顽劣的笑容：“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在意？莫非和其中那个男的有什么……”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其实这次我来阿尔迪基亚王国，是为了公务出差，只是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我是他学生。看到自己的老师私生活如此不检点，作为学生的我，应该提醒他一下，怎样为人师表。” 两人都快速抢答解释，防止别人误会一样。 “是吗？你们这种姿态很可疑呢。” 嘉妲来回在那月和绯稻身上扫视，眼神中充满质疑。 “这有什么可疑的？是嘉妲陛下您多心了吧，而且这和嘉妲陛下您无关才对。您不是要在这里度假吗？快点找个地方去玩好了。” 那月辩解起来，并且催促嘉妲快点出去玩，不要在这里和她们这两个‘平民’计较。 “可是，我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可以的话，你们两个能当我的导游吗？” “诶？” 那月与绯稻呆滞。 她们两个……导游？ 这是在开玩笑吗？所谓的导游，不应该找个当地人吗？ 论其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熟识程度，她们两个未必比嘉妲了解更多。 “就这样决定了。不准你们两个有异议。否则我就把王都炸掉。” 好任性的做法，不愧是真祖——本想委婉拒绝的那月与绯稻，看到嘉妲不死心非要让她们做导游的姿态，也只能无奈屈服于真祖的淫威之下。 “好了，让我们愉快相处吧。要是你们两个干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让混沌疆域与弦神岛展开建交活动哦。感激我的宽宏大量吧。” 这种好事请务必不要落在弦神岛头上——就当是之前冒犯嘉妲的处罚，那月与绯稻唉声叹气。 总之，让这位真祖心情愉快起来就好了。 ◆ “这座城市看上去挺漂亮的啊。” 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外可见的王国首都景色，千瞳子说出这样的感想。 总体来说，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但城市给人的气息就是干净与整洁，街道与建筑物充满实用的机能性，路边行人的脸上充满富贵与生机的笑容，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 除此之外，在绕了王国都城一圈，其实也没花费多长时间，阿尔迪基亚王国本就是北欧小国，即便是都城的面积也没有多大，但比起弦神岛应该算是更大的程度。 被大海、运河以及森林环绕住的都城，布置出艺术运动才会有的工艺品精致风情。 绕了都城一圈之后，他们发现维尔特雷斯内有许多绿地公园，在公园旁边是清澈无比的水畔，两者相辅相成，酝酿出与‘波罗的海女神’相符合的浪漫氛围。 “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呢，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建筑结构。” 帕秋莉这时疑惑的皱起眉头。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维尔特雷斯给她就是这种感觉。 一种熟悉的既视感在心头产生。 “咦，帕秋莉你也有吗？我也是哦，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城市。”千瞳子这时也开口回应。 “是因为建筑师的缘故吧。” 清璃看了看窗外的优雅景色，笑着说了一句。 “建筑师？” “是在说朗德吗？”认真开车的白业此刻忽然开口。 “队长也了解过吗？” “来之前看了看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介绍，阿尔迪基亚王国过去与战王领域的战争中，有数次遭遇破坏，大部分市区都是二十世纪后重新建造的。而建造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的魔导建筑师名字是朗德。是建造弦神岛天才魔导建筑师弦神千罗的师父。” 白业简短说明了一下阿尔迪基亚王国过去的历史，对于一些名人事迹，也算是了解过一些。 弦神千罗，无疑是个争议性很大的人物。 即使死去多年，他留下来的神秘，也让人津津乐道。 围绕着‘圣歼’与‘弦神岛’展开的行动，都绕不开这个名字。 而弦神千罗的师父，正是建造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的魔导建筑师朗德，是个名誉世界的魔导建筑大师。 不只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名闻世界的大都市，很多都有朗德的影子存在。 “也就是说，弦神岛的建筑风格……是在仿造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都城建造成的？” “差不多，都属于同门之作，有相似地方再正常不过了。” 白业点了点头。 “难怪有些建筑看上去这么熟悉。昨天逛商场还没有发觉，今天早上看了一圈之后，整体上就和弦神岛十分相似。” 千瞳子点头，这种话题只是旅游中的闲聊。 抵达停车处，白业四人下来。 他们所抵达的地方叫做纳迦利斯大街，站在大街入口处，就可以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各种时尚品牌，甚至还有阿尔迪基亚王国研发出的先进魔导机器。 “唔……都是弦神岛那边买不到的名贵东西呢，结构与效果上比弦神岛市面上的大部分魔导机器要好。” 清璃摆弄着一件家用魔导机器，一眼就看出来这边与弦神岛的魔导机器优劣，然后与真白夜宫的魔导科技做出对比，有些地方真白夜宫是需要学习的。 在魔导科技方面，真白夜宫确实有点不足。 整个真白夜宫内的魔导科技，包括魔法基础，都是建立在帕秋莉构造出来的知识结晶之中，进行了孤独的探索道路。 而这个世界不同，魔导科技早已衍化了上千年……尽管之前有过断层时代，但古代天部流传下来的魔导科技，依旧被人挖掘出来。 用于商业、军事、民用等等领域方面。 涵盖的范围，绝对要在真白夜宫的魔导科技之上。 作为真白夜宫主体技术，依旧是灵子科技，触及灵魂、肉体等生物层面上知识，要在这个世界之上。 随后又去参观了别的地方，进入市场地区，到处都是诱人的食物香味，路边提供着各式各样的美味小吃。 烧烤的鱼贝类、蔬菜，还有一些肉类，其余的汤品与香肠，和弦神岛那边也截然不同。 更有许多白业他们没有听说过的小吃，连导游全书上都没有介绍。 随后看到了一些店门前的可爱小姑娘们，她们穿着颜色艳丽的原色不织布料子制成的连身上衣，头上戴着精密刺绣般的精美帽子，裙摆上出现一道道整齐满布的褶，像是高贵的礼服，又觉得穿上去有点可爱吧。 看着三女露出感兴趣之色，白业没说什么，只要是女人，都拒绝不了漂亮衣服的诱惑。 而对于男人来说，让女人穿上漂亮衣服，然后亲手脱掉女人身上的漂亮衣服，对这种事反而更加有兴趣。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民族服饰，充斥着满满的异域风情，女服务员的态度也很好。 如果不是因为白业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实在古怪，他会更加满意这里的服务态度。 “队长，我身上这件怎么样？” “滚开，狐狸精。白君，你看，我这里更漂亮不是吗？” “亲爱的，我觉得我的身材更好哦。” 可爱醒目的白色、粉色、浅蓝色洋装上搭配着红黄蓝紫等颜色夺目的精巧刺绣，穿在她们娇小的身躯上，一截的小腿在裙底下能够隐约看到，很白嫩。 穿上阿尔迪基亚王国民族服饰的三女，纷纷过来大献殷情，眼神中带有期盼和一种奇怪的侵略性。 戴上华丽的帽子，就像是三只在家门中偷偷往外看的可爱小精灵，又或者很像那些妖精般的美丽人偶。 “嗯……好看，你们穿上这种衣服……都很好看。” 白业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他选择全部。 这算是什么评价——第一天正式旅游，维系不到半天时间的塑料姐妹情……瞬间烟消云散。 互相不太不满意的看向对方，好像眼神里都透露出‘都是你们的错’这种意思。 而店内的女服务员，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场景，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报警。 白业拍了一些照片之后，让三女换回之前的装饰，现在又不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庆典什么的，在外面还是不要穿得这么正式隆重了。 脸色如常付了钱，女服务员和其余客人们投视过来的异样目光，无法给他带来丝毫影响。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今天接下来要开始的‘修罗场’，一时快乐之后，苦恼也会接踵而来。 第五十七章 天使创生日（七） 在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刚到中午十二点之际，位于太平洋上的人工孤岛弦神岛，已然进入今天最后的黄昏时刻，天色暗下大半。 “唔……事情被我搞砸了，这下铁定要被师父说教了吧，上层的三圣大人也会感到不满……” 在白宫科学机关，晚上过来接走葛莲妲的狮子王机关剑巫羽波唯里，这样对雪菜诉苦起来。 把葛莲妲娇小的身体抱在怀中，对方已经甜美的进入梦乡，轻细的打着呼噜声。 “这种事也没办法吧，毕竟监视第四真祖这种事，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 至于是人身安全，还是贞操上的安全，雪菜认为，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按照狮子王机关的一贯做法，以及她对唯里的了解，可能走歪门邪路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雪菜也曾想过这么做值不值得，但答案是不知道。 她不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等高层人员，无法在大方向上指手画脚，之前像她这种新手剑巫，连疑问与解惑的权力都没有，只需要按照上层命令行动就行了。 而且主观上，狮子王机关的上层对于监视第四真祖任务，核心问题进行了避而不谈，对下属进行诱导性的欺瞒行为。 “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回报机关对我的养育之情，也为了政府治下的民众安全，我早就做好粉身碎骨的觉悟了！” 唯里握紧拳头，一派坚定、为了大义牺牲生命的神色，让雪菜无力吐槽她这种可爱又蠢笨的行为。 她们两个说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用天真无暇的纯情少女去感化第四真祖……这种招数也太缺德了，也非常没品。 于唯里身上，看到的是过去的自己。 “雪菜，你怎么了？脸色变得好奇怪啊，是生病了吗？” 唯里见到雪菜神色有异，便面露关切之色。 “没有这回事。我只是觉得唯里你早上突然去找第四真祖……这种事本身就有问题。” “啊？是这样吗？那应该怎么做？上面叫我随时随地监视他，如果不和他打招呼的话，没办法随时随地监视吧？” 唯里听到雪菜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呃？可是你被第四真祖本人拒绝了不是吗？” “话是如此，他的态度也太不好了，下午我又去敲了几次门，被他毫不留情的轰出来了，最后还报警让警备队人员过来，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警备队那里做了笔录，还交了罚金……呜呜，那是一个月的零花钱。” 唯里说到这里，脸上积累了一定的怨气，肢体动作幅度比较大，导致葛莲妲轻轻在唯里怀里吧唧了一下嘴，要醒来却没有醒来的样子，让唯里连忙又小心起来，轻哄着她没有从香甜的梦中醒过来。 “这就是唯里你的不对了，你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扰民了。这样做只会让对方更加讨厌你。” “唔……” 无法反驳，唯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是被拒绝了一次之后，她就用式神，向上层进行请示，然后上层告诉她——用诚心打动对方。 接着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但是，死缠烂打的方法失效了，还被对方深深讨厌到。 她可以料想到自己的行为，一定让上层十分失望和后悔。 唯里也很愧疚不安，上层不追责她上次违背命令的事情，还把媲美雪霞狼的武器交给她保管使用，结果任务第一天就把事情搞砸，有负于上层所托，因此感到惭愧。 “雪菜你有什么办法吗？”用希冀的目光看过来。 雪菜摇了摇头，改变第四真祖先入为主的观念很难，人的第一印象十分重要。 第四真祖毫不犹豫拒绝唯里的监视请求，很明显不是针对唯里个人，恐怕整个狮子王机关的评分在他心中都很低。 神绳湖事件，真白夜宫的计划中没有第四真祖存在，换句话说，第四真祖晓古城出现在那里只是一个意外。 一个十分‘偶然’的意外。 至于造成这个意外，是不是有心人在推动什么，雪菜就不得而知了。 虽说献祭阿古罗拉，用这种方式加固神绳湖底部封印，是狮子王机关和神绪多神社的晓绯纱乃共同主持。 但晓绯纱乃毕竟是晓古城的祖母，是有血缘关系的，感情也不错，尽管埋怨晓绯纱乃，可也不会在表面上说什么，顶多心里不舒坦…… 于是，把大部分怨气撒在狮子王机关头上，才是第四真祖晓古城的正确心理。 “比起这个，还不如多收集一下第四真祖的情报，正面不行，从侧面入手也可以。” “情报？可是情报我已经收集好了啊。” 唯里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不明白雪菜在说什么。 “是三圣给你的情报吧。” “是啊。” 雪菜叹息，有时候说真话也是欺骗。 何况，不要上面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三圣给出的第四真祖情报，无非是第四真祖的一些危言耸听、夸大其实的言论，然后再例举很多国际上的神秘惨案，反正不知道凶手的，全部朝第四真祖头上按。 最后引起唯里的正义感爆发，陷入其中无以自拔。 三圣给唯里的情报本身就有十分严重的误导性，很多内容不能说完全错误，只能说是似是而非，没有交代清楚最重要的本质，隐瞒了很多关键信息。 只有笨蛋才会去深信不疑。 而以唯里的性格，也不会去对养育自己的‘父母’产生怀疑的态度。 这就是狮子王机关期待的发展吧。 可惜，第四真祖对他们的感官太差，从根本上证明了‘此路不通’，需要换另一种方法接近。 若不是这样，他们的计划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我没有东西可以跟你建议了，尽力就好。” 雪菜摇摇头，脸上歉意。 “没事，雪菜能听完我抱怨，对我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 唯里倒是看得开，也没有在这方面钻牛角尖，把事情说出来，也不是非要让雪菜给她想办法，而是想要找个人倾吐一下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罢了。 如此把这份郁闷倾吐出来，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许多。 “对了，夏音呢？平时你们两个形影不离，怎么没看到她人啊？” 唯里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夏音的身影。 “她被纱矢华拉去逛商场，晚饭大概也会在外面解决。” “纱矢华？”唯里脸上略微一愣。 “是啊，这两天她经常跑过来找我和夏音。” 雪菜轻轻一叹，总觉得纱矢华最近的眼神，比以前更加下流了。 被她盯着的时候，仿佛被人用手掌抚摸身体一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怎么没去啊？” “不行，待会儿我要去修炼，十二点之后还要到警备队那里报备，进行深夜巡逻。” 雪菜面部表情无比郑重。 她也想去玩，可是空隙魔女如今不在弦神岛上，她的任务就自然落到雪菜头上。 这是她的新任务，直到空隙魔女回来为止。 她一开始其实很想去阿尔迪基亚王国旅游来着。 不知道有没有长假放啊。 首领真好，每天只需要吃喝玩乐，而她却连个假期都没，每天工作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从早到晚累死累活。 她才十四岁，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影响她身体发育。 “雪菜你还真是刻苦，在狮子王机关就经常这样勤奋努力。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很强了，真的。” 唯里对雪菜刻苦努力的姿态感动到了，很钦佩她能够静下心来认真修炼，比自己强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实力还很弱，和圣歼派战斗的时候，好几次都快被打出心理阴影了。” 虽说积累了不错的经验，汲取知识成长着，但变强是一个持之以恒的漫长过程，突然变强爆发，偶尔一次就好了，世界上没那么多奇迹发生。 平时积累下的经验和锻炼，才是最主要的变强方式。 “雪菜你要是弱的话，那我可能连‘弱’都称不上了。”唯里苦笑着说。 她敢保证，狮子王机关除了三圣，实力能和雪菜持平的，不超过一手之手，与那些长老、教官属于同一个层次，或者还要更强一点。 就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外面轰隆隆的传来移动巨物的重响，外面被灯光笼罩，工程车的机械巨臂转移石板，进行次序排列。 “那是什么？”唯里好奇的问。 “祭坛。” “祭坛？难道最近这里要举办什么活动？” 唯里惊讶了起来。 “差不多吧，过几天就用得上了。” 雪菜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外面。 利用模造天使接引‘神气’的祭坛，这个时候打算建造，就代表着近日要有大动作了，模造天使技术趋近于成熟。 不过不是在外面，而是真白夜宫内部会出现大动作。 “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雪菜，过几天再来找你玩。” 把葛莲妲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深怕把她的甜美梦境搅乱，站起来之后对雪菜笑着说。 “没事。我们是一家人。” 雪菜饱含深意的看着唯里。 “？” 虽然不是很懂，这应该说的是友情方面的事情吧。 唯里便开心点头，离开研究大楼。 ◆ 弦神岛，家庭餐厅，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 “你们两个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坐在少女对面的古城和矢濑，略微无语听着少女那暴躁又委屈无比的幽怨声音，整个人虽然没有瘦下一圈，说明那里饮食不错，就是精神状况不太好，皮肤比起以前更加白了。 这个少女正是弦神岛黑客界的传说电子女帝蓝羽浅葱。 经历了圣歼派事件后，以她为诱饵，吸引不法分子来弦神岛的计划，彻底泡汤。 不过就计划方面而言，唯里的突然介入，阴差阳错的让坂柳完成了自己现阶段的任务。 所以，绊倒了浅葱的父亲蓝羽仙斋，同时也不需要浅葱作为诱饵，与恐怖分子做交易，在弦神岛上制造混乱。 把浅葱释放出来，也证明着她身为该隐巫女的作用在现阶段已经不存在了。 等什么时候需要的时候，再找个理由借口什么的，往复操作就好了。 一个离开弦神岛就无法保障生命的‘祭品’，也是其最大的弱点。 “呃……出来就好。再说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吧，我听那月酱说，你在那里的伙食不错。再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古城知道对方在警备队里面受了很多苦，连她的评议员父亲都倒台了，虽说蓝羽仙斋倒台后，日子过得不错，但习惯了手握生杀大权的感觉，现在陡然变成养老人员，心中肯定还有不甘。 但那月在离开弦神岛，前往阿尔迪基亚王国之前，严重警告过古城，不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敌人，不要认为恢复真祖的力量，就可以肆无忌惮。 他的战斗技巧还是菜鸟。 古城知道那月警告他不能接触的有哪些人，肯定是绊倒浅葱父亲蓝羽仙斋评议员的另一位评议员坂柳有栖，弦神岛坂柳派系的老大，继任蓝羽仙斋评议员位置的同样是坂柳手底下的爪牙。 据说，经过圣歼派事件后，连警备队与自卫队里面，都隐藏着坂柳派系的人，而且职位不低。 加上白宫科学机关的商用科技产品，覆盖弦神岛全境，以物美价廉著称，并且向外扩散辐射，又成为MAR那种大型国际研究公司的趋势。 政治，军事，商业……包括其余的领域，也都有坂柳派系的影子。 古城心底有点虚，面对这种大人物，即使拥有第四真祖力量的他，一旦惹怒对方，到时候对付自己的，不只是对方手底下的实力者，还有整个弦神岛。 一个大权掌握在手的高层，在民间素有慈善天使的称号，经历圣歼派事件后，声望再上一层。 而他只是个孤家寡人，连第四真祖的身份都证实不了，他可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主要是他家里人都生活在弦神岛上，得罪弦神岛的权贵必定会很麻烦。 浅葱此刻化悲愤为力量，狠狠咬着手里的汉堡肉，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同时也对父亲蓝羽仙斋产生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她的父亲也不会丢掉评议员的位置。 那可是蓝羽家摸爬滚打多年的成果，现在一朝散尽。 说到底，那个视频究竟是怎么样录下的，浅葱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以摩古歪的能力，不可能一无所觉。 还是说，对方手里有着比摩古歪更加聪明与狡诈的人工智能？在摩古歪无所察觉的情况下，对她进行了实时监视？ 一想到这个，更加气愤了。 不行，不能够坐以待毙下去，一定要好好的还击回去。 她电子女帝咽不下这口气。 她要制造出一个比摩古歪更加优秀的人工智能，把这些天受到的屈辱通通还回去。 “浅葱，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古城宽慰她，毕竟是自己好友，不想看到她一直保持这种不好的埋怨心理，影响生活和学习。 事实证明，古城的话还是有用的，浅葱听进去了，吃饭的速度减缓下来。 “说起来，那月酱去什么地方了？我出来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人？” “前两天她就去北欧的阿尔迪基亚王国了，似乎是因为公务上的事情。你看，新闻上不是也说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过一阵子会来弦神岛造访吗？所以应该是去阿尔迪基亚王国探访详情了吧。” 古城这么说。 “阿尔迪基亚王国啊，坐飞机也要十二个小时吧。真好呢，可以满世界到处飞。” 浅葱眼中露出羡慕之色，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一说离开弦神岛，她的父亲蓝羽仙斋就变得格外敏感，搬出各种理由制止她离开，即使外出旅行，身旁也要跟着大量保卫她安全的攻魔人员。 导致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旅行玩得痛快的。 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了不成？ “是啊，阿尔迪基亚王国可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那里可以看到美丽的极光，还有神奇的极昼与极夜景色，电视上也经常放到。” “下次让那月酱带我们去好了。”浅葱向往无比。 “不可能的，她平时工作很忙，而且那月酱去阿尔迪基亚王国也不是为了玩，而是因为公务。” 古城说完，看向一直在旁边拿着手机，和什么人用社交软件交流的矢濑，不由得疑惑：“矢濑，你在干什么啊？” “啊？哦，我在我和女朋友聊天。” 矢濑一脸高兴的回答。 “女朋友！？” 仿佛十分震惊的样子，浅葱和古城脱口而出。 “呃……小声点，吵到别人了。这件事，我之前记得说过啊。” 矢濑无奈的嘘声着，旁边不少人注意过来了。 “嗯，似乎很一阵子之前确实说过。这不是惊讶嘛，干脆把她叫过来一起吃顿饭吧，我和古城帮你把关。” 浅葱兴致勃勃起来。 眼中的羡慕之色不言而喻，连矢濑这种不正经，平时喜欢口花花的人，都能泡到女朋友，眼神瞥了瞥古城这根呆木，怎么这家伙就不开窍呢？ “现在不行，她和那月酱一样，去阿尔迪基亚王国进行暗中访问了。因为她是攻魔官，也是我们学校三年级的学姐。” 本来就打算把绯稻介绍给浅葱和古城认识的，不巧的是，那阵子蓝羽家失势，浅葱被抓，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下来。 现在浅葱恢复自由身，等绯稻一回来，他就决定把绯稻介绍给古城和浅葱。 “攻魔官学姐……啧啧，矢濑，你这家伙挺有能耐的啊，该不会是你用权势逼迫人家的吧？”浅葱揶揄的笑着。 矢濑家在弦神岛非常有势力，更像是庞然大物一样寄生在弦神岛上，还拥有大量的私人武装。 “怎么会，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矢濑顿时反驳，叹气说：“我说浅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脑洞大开，认识这么久了，我是那种人吗？” “只是调侃一下，别当真。”浅葱双手合十的道歉着，随后看向古城，脸色微红，结结巴巴的问：“对、对了，古城，你、你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找、找女朋友？” “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浅葱。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古城眨了眨眼睛，奇怪看了浅葱一眼。 脸红干嘛，嗯……肯定是因为问出这种问题不好意思才脸红的吧。 平时打扮时尚潮流，结果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呢。 这也正是浅葱的可爱之处吧，不知道最后会便宜给谁。古城心中想。 啪嗒。 叉子从手里掉落。 浅葱石化坐在椅子上。 “浅葱？浅葱？你怎么了？” 古城看到浅葱神情僵硬坐在那里，魂不守舍，不由得叫醒她。 矢濑嘴角抽了抽，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爆击。 不知道浅葱的小心脏能不能承受得了。 “没、没事，呵呵，我怎么可能有事呢？这一定是错觉？对了，古城，你刚才说什么，你还没有女朋友？是不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吧？” 浅葱又拿起一把叉子，在汉堡上戳来戳来，直到把汉堡肉戳烂，神志不清开始胡言乱语。 古城与矢濑有种想逃跑的感觉，这个时候的浅葱，突然变得好可怕。 ◆ 在弦神岛入夜之际，阿尔迪基亚王国此刻还是姣好的下午时光。 嘉妲、那月还有绯稻三人正安静在某家店里，享受到美好的下午茶，配上精致的点心。 嘉妲重新改换了外装，金发的眼镜知性女，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恰到好处的糅合在一起，不会给人某方面很怪异的感觉。 那月与绯稻暗自点头，第三真祖的伪装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变成这种形态出来游玩，是不想要引起太大的骚动吧。 这个世界上不认识第一真祖和第二真祖的人很多，但只要多关注时事的人，就不可能绕过第三真祖，这位经常在电视荧屏上出现的吸血鬼真祖。 混沌疆域的统治者。 “怎么，我的变装术有问题吗？” 见到二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嘉妲优雅的喝着茶，拿起甜品，嘴边有着屑末。 “没、没有，嘉妲陛下的变装堪称完美。” 那月正襟危坐起来，和这种怪物同坐一席，还真是如芒在背的感觉。 “别紧张，我要是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你们也算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了，这么怕我是怎么回事啊？” 嘉妲好笑起来。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态度还冷酷嚣张，结果一转眼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才不是怕，只是想要弄明白，嘉妲陛下来这里到底有何贵干？”绯稻直直盯着嘉妲，想要从中试探出什么来。 “度假啊，之前也说过了才对。” “真的只是这么回事吗？” “不然呢？该不会认为我会在这里大闹一通吧？要是这样的话，很容易闹出国际纠纷的，战王领域那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嘉妲笑着说。 “我们只是多嘴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意思都写在脸上了。托你们两个的福，我今天玩得很开心哦。” 嘉妲满足的微笑起来。 “能够让嘉妲陛下开心，是我们的荣幸。好了，我们已经差不多带嘉妲陛下您转过王都一圈了，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那月和绯稻急匆匆想要离开。 “坐下。” 不是命令的口吻，但那月和绯稻还未站起，保持老实坐下的姿势，神情紧张，不知道嘉妲还要她们做什么。 对这种等级的怪物，做什么应该都手到擒来才对。 嘉妲眯着眼笑了起来，以沉着的口气说话： “别急着走，下午茶还没喝完呢。我稍微对你们保护的那个男人有点兴趣，能和我讲一讲关于他的事情吗？” 那月与绯稻同时警惕盯着嘉妲那张可以千变万化的容貌，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层面的威胁。 不过这种事实在是太荒诞了。 真祖和普通人……怎么可能嘛。 肯定是她们多心了。 看嘉妲的样子，应该只是第一次见面吧，没理由对一个普通人这么上心，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做出的决定。 吸血鬼的脑子跳跃性一向很大，真祖的思维更加天马行空，让人无从琢磨，这也说得过去。 第五十八章 天使创生日（八） 深山静林的神社之中。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传来两个人交流的声音。 “那种家伙的命令，从一开始就很有问题吧。我来都打算把羽波唯里替换下来了。” 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暗白奈，同时也是整个机关的首脑，略微不满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很明显，她对于更上面的指手画脚态度非常不满意。 一点常识都没有，说一句帅气无比的‘过程不重要，我只需要结果，不论手段’这样的话，之后什么都不管的交给狮子王机关处理。 然而因为神绳湖事件，就失去第四真祖信任的狮子王机关，暗白奈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挽回信任问题，而不是一味的追求效率。 在羽波唯里传回第四真祖表示出不愿意配合的态度来看，很显然对狮子王机关有着巨大的成见。 “可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足了。” 隔宗慈摇了摇头，对于上面的决定同样十分无奈。 狮子王机关的命脉大部分掌握在政府议员手中，很多时候，他们做出的决定会因为和上面的意愿相悖，不断更改行动。 就比如这次上面要求‘不计过程和手段，只想要得到第四真祖亲近日本政府的结果’，其余的一概不重要。 而且，还给出一个比较短的期限。 如果在这个期限内没有达到最低要求的话，狮子王机关就会失去议员的信任，各种开销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充足，发展势头会减小，更会衰退。 “太史局那群家伙最近跳的的确欢闹，估计已经迫不及待要和第四真祖接触了吧。” 暗白奈冷冷一笑，白色的长发直披下来，童真却没有稚气的脸上，毫不犹豫对同行的太史局表示痛恨。 “这种事没办法吧，在神绳湖那边，太史局的人并未出现在那里，也就是说，他们和第四真祖之间，不存在所谓的信任危机。从零开始，要比从负开始比较简单啊。” 狮子王机关与第四真祖晓古城的目前关系，正是所谓的‘负’。 而太史局与第四真祖从未接触过，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零’。 古武士打扮，腰间配剑的隔宗慈，他心中所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 如果让同行对手的太史局得逞，那么，在议员那里的话语权会加重，从而超过狮子王机关。 之后得到的资源与补给，也会把狮子王机关甩在后头。 既是战友，但也是对手，狮子王机关与太史局这些年一直都在暗中较劲，达到制衡的作用。 太史局比狮子王机关不足的地方在于，作为最高层的领袖，总体高端战斗力稍弱于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但在中坚以及底层人员的培养上，却不输于狮子王机关。 尤其是作为中坚以及精锐战斗力存在的‘六刃’神官，每一位都是可以说是以一当百的实力派，不比狮子王机关培养出来的精锐战斗人员差，甚至有所超出。 两个机关的职权不同，狮子王机关负责魔导灾害以及魔导恐怖分子引起的混乱，予以针对性处理。 而太史局负责的是处理自然发生灾害，简单来说，是针对魔兽灾害成立的特别行动小组，他们面对的是比起人类和魔族，一点都不差的众多魔兽。 有的魔兽战斗力，不输于真祖等级的眷兽，拥有短时间内摧毁一座大型都市的强大破坏力。 加上魔兽的生命力及暴走程度，都要高于人类与魔族，负责这方面混乱的太史局，可想而知能力如何。 日本这些年来没有极少发生过魔兽侵袭事件，都是太史局的功劳。 “不过也不一定，太史局内部有着严重的派系划分，一部分主战，一部分主和，对待第四真祖的事情上，如果内部没办法统一声音，他们的优势并不比我们狮子王机关大。” 暗白奈得到隐秘情报，证明了这一点。 太史局这些年无法超越狮子王机关的原因就在于这个，内部高层分为主战和主和两个派系，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没有狮子王机关这般得心应手。 说到这里，暗白奈想到了离开总部这里，很少时间回来的绯稻，心里隐约产生了不满情绪。 看出暗白奈美丽脸孔上出现不愉快之色，隔宗慈已猜测到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我们这边同样也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呢，这一点上，我们已经和太史局半斤八两了。” “真是麻烦，但凡闲能够成熟一点，多看重一下我们狮子王机关的整体利益，也不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女人是感性这一点没错。对于爱情……是相当渴望自由的吧。” “感性当不了饭吃。机关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严密规划好的，正因为这样，我们狮子王机关做事的效率一直都稳压太史局一头。” “龙不与蛇为邻，凤不与鸡为伍……是这个意思吗？” 隔宗慈知晓暗白奈不满意的地方在哪里。 对目前的狮子王机关的来说，能够与掌控弦神岛实权的矢濑家财团，关系再进一步，的确是好处多多。 因为矢濑基树这个人的重要性，隔宗慈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第四真祖与该隐巫女……每一位都是拥有改变国际大局势的能力之人。 到时候，建立起一个脱离日本政府管辖的夜之帝国，计划完全可行。 狮子王机关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这关于到之后的完整布局。 现在可好，上面的议员对他们狮子王机关做出钳制，资源补给的力度下降，三圣中作为战力之首存在的闲古咏，和弦神岛的一个普通历史教师搞在了一起…… 这让他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隔宗慈和暗白奈都想把绯稻的脑袋剖开来，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明明以前他们三人都能够统一意志，彼此都心照不宣……然而现在，心照不宣行动的只有他和暗白奈。 “希望她早点醒悟过来，不要做一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蠢事。” 上面议员的压迫，三圣之首的闲古咏‘玩忽职守’，渐渐让暗白奈的心绪焦躁无比。 这样下去，被太史局压倒在下面是迟早的事情。 “别乱来。再怎么样，她也是我们的同伴。” 隔宗慈眉头微微一皱，生怕暗白奈做出一些过火的举动，使得三圣间发生隔阂。 常年作为狮子王机关的黑暗面，暗白奈的手段大多都是以卑鄙极端为主，只要能够胜利，达到预期的效果，根本不在乎手段与过程。 “可是这样下去，狮子王机关的处境会越来越困难，之后夜之帝国的建立，也和我们没半毛钱关系。” “可以试着劝说她。” “早试过了。之前行动的时候，总是用式神过来参加会议，敷衍我们，本体现在连回来都懒得回来了。我都担心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玩过火，不是○女了……” “呃……这不可能吧，闲一向都很保守。” 那副老实巴交的脸孔，一看就是典型的禁欲系少女，而且本人对于男女之事，也非常保守。 “保守？都已经私奔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了，说什么散散心，那态度是在散心吗？连谎话都懒得编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现在应付那个巨乳控的大岛议员，就已经异常吃力了。” 隔宗慈表示自己两不相帮，只要不闹出真火，他不准备介入到其中，加深三圣之间的裂痕。 “干脆我自己亲自上阵好了，顺便监视闲的行动，确定她是否真的要违背机关的意愿。她那边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始终放不下心。” 暗白奈语出惊人。 “不行！” 隔宗慈张开嘴反驳，已经付出了一位三圣，但闲古咏是可以培养出优秀的剑巫取代。 暗白奈不同，她的地位与身份无可取代。 比起常年更换的闲古咏，暗白奈的作用性更大。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何况，我只是过去探查一下具体情况，具体怎么样，还要观察一下才行。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此刻也在弦神岛，于情于理，作为狮子王机关的三圣，在闲古咏不在之时，也应该去亲自拜访问候。” 暗白奈给出来的理由无可挑剔。 隔宗慈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样一来，狮子王机关就再无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赌赢了就是光明大道，一片坦途。 赌输了算不上万丈深渊，但后果也很沉重，至少在十几年之内，不可能再得到日本政府的信任。 到时候，日本政府或者明面，或者暗里打压狮子王机关，甚至可能放置他们，重新组织一个与狮子王机关职能差不多的机构。 在本土自卫队之中，不乏有实力强大的攻魔官，他们会相当乐意取缔狮子王机关的职权。 这些年来，随着狮子王机关每年都会向高层输送‘特殊人才’，早已引来很多人嫉妒的红眼，他们不介意做压死狮子王机关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好只是去探查一下情况，但记住，不管怎么样……” 下面的话隔宗慈没有说完，暗白奈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不甘心，狮子王机关好不容易发展到这一天，好好的机会怎么可以就此放弃？ 在日本政府治下，狮子王机关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政界与军界，狮子王机关被严控的十分缜密，根本没机会接触。 那群色欲滔天的议员，虽然经常把控不住女色的诱惑，但对于狮子王机关也有很大的戒备心理，只要狮子王机关一有那种打算，就会遭来针对。 面对一个国家的强大机器，狮子王机关也没办法不屈服。 说到底，狮子王机关只是一个半黑半白的谍报组织，大多时候从事情报与暗杀工作，偶尔也会去‘接待’一些造访日本的国际大人物。 除此之外，军政界不允许狮子王机关插足。 关于狮子王机关，日本很多民众都不知道其存在，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一点足够说明狮子王机关的隐秘性。 隐秘性高的确不错，但也杜绝了狮子王机关更上一层的可能性。 他们无法上到正式舞台，光明正大见人。 眼下正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暗白奈不想要放弃。 与其什么都没做去后悔，不如做过之后再去后悔，如果成功，那就是赚得盆满钵满。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日本政府雪藏在更黑暗的地方，这个结果暗白奈承受得起。 “这边交给你了，大岛议员那边也交给你去拖延一下，不要给太史局有机可乘。” “知道了，凡事小心为主。” “放心，我记得十三式还有几把实验型的，还有其余几式我也会带上。上次是我小看了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势力，还有为了镇压蜂蛇军团，所以当时选择了以制压大规模战场能力的六式武器为主，但缺少单体战斗与突击、暗杀性质的式神具。这次我会小心一点，武装到全面。” 暗白奈眼中露出苦恼，上次只考虑到神绳湖底部封印，结果忽略了更强大的威胁，导致很多方面受到掣肘，没办法全力展开。 这次她打算小心一点，在弦神岛不一定会遭遇战斗，但小心一点无大碍。 她不像绯稻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她的战斗能力需要人配合才能完美发挥出来。 隔宗慈听到暗白奈这么说，暗暗点头。 不只是性能比起雪霞狼不弱的十三式斩魔大剑，其余几式也都带上，加上暗白奈的‘灵丝’操控能力，完美结合所有式神具的属性特点，面对真祖也有一战之力吧。 ◆ 晚上九点。 白宫科学机关。 “这里就是夏音和雪菜住的地方吗？好大。” 虽说是宿舍区，但当纱矢华看到夏音和雪菜两个人相处的宿舍房间之后，露出了惊叹的口吻。 比她在弦神岛的破烂小屋子好多了。 这个宿舍的面积大约有两百五十平方，有多个房间，有客厅，也有小型的家庭影院。 有两个卫生间，有独立的澡堂。 说是宿舍房，但其实比一般酒店的套房还要豪华许多。 换做在酒店居住的话，一晚的费用可不少。 每次任务，纱矢华只会去偶尔的奢侈一把，毕竟任务完成之后，她只能拿小头，大头全部要上交上面，税还要用她的钱交。 和夏音在外面买回东西之后，帮助夏音把东西搬回她和雪菜共同持有的宿舍房间。 除了零食之外，还有一些睡衣、内裤之类的东西，占据体积最大的，还是一斜毛茸茸的抱枕玩偶，虽说在床上与地上，已经摆放了不少这样的东西。 让纱矢华的少女心爆棚。 “大吗？我倒是觉得是一般大小。” 雪菜锻炼完回来，满身是汗，便把外套和裙子脱下，放在盆里，准备待会儿去洗掉，只穿着内衣裤走在干净的地板上。 听到纱矢华这么说，雪菜没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还不大？我在弦神岛的住处只有两室一厅的单人套房，这个公司的待遇还真好呢。就算是在总部那里，也没有这么好的宿舍区。” 纱矢华以怀念的语气说。 雪菜不可置否，在狮子王机关机关内部训练的时候，她当时和纱矢华一个小小的宿舍里面，只有淋浴，经常两个人拥挤在一起。 那时候是为了训练，也没办法。 “要不纱矢华今晚留在这里住宿一晚吧，陪我逛街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再说现在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也不安全。”夏音这时微笑着提议。 “可以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什么的？” 纱矢华露出意动之色。 想到这可是左拥右抱的好机会，穿着可爱睡衣的雪菜和夏音被自己一手一个，总觉得鼻腔里面有点热热的，唔……感冒了吗？ “没关系。上次我被那个记者缠住的时候，是纱矢华你帮我解围，我一直都没感谢你呢。”夏音声音温柔。 “记者？”雪菜侧了侧头，听到了令自己意外的信息：“什么记者？” “啊，那个讨人厌的记者？夏音没和你说吗，雪菜？之前有个星辰日报的记者为难夏音，已经被我见义勇为丢进弦神岛的警备队里改造去了。” 纱矢华简单叙述了一遍当时的经过和结果。 “星辰日报？我记得那是北海帝国的官方报社吧，经常暴露王室、政治家的丑闻，还有窥探女性隐私什么的。” 雪菜皱眉起来，北海帝国的星辰日报可以说是名声极为不堪，可是，这些家伙只会寻找争议性极大的目标去挖掘隐私，然后暴露出来，经常会在报纸上添油加醋。 不少人被星辰日报暴露出来隐私之后，得了抑郁症，严重一点会精神错乱，甚至最终自杀也不在少数。 是一家让人感到无比恶心的报社。 如果不是有北海帝国在后面支撑，早已经被人一锅端了。 “那个记者说我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长得很像，我很苦恼这件事。之后去问了贤生，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到时候告诉我。” 夏音摇了摇头，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下次星辰日报的人再过来，夏音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鱼。” “呃……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我觉得稍微处罚一下，让他们知道错误就行了。” “一点也不！” 纱矢华和雪菜同时严肃回答。 星辰日报的所有行为都让她们的正义感爆发，这种只会卖弄花边新闻，还有一些政治家、王族丑闻之类，来博人眼球，最终造成当事人精神错乱和死亡，里面的记者早该抓起来狠狠惩治一番，在监狱里关到死为止。 何况这里是弦神岛，不是北海帝国，由不得他们胡来。 这种游走于法律灰色地带，不断造成流血惨案，泄露人隐私的记者，比那些真正的恶徒还要性质恶劣。 “不过，说起阿尔迪基亚王国……和我接下来的任务有关呢。” 纱矢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了这么一句。 “任务？” “今天早上师父告诉我的，要我立刻启程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作为此次日本政府护送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的保安人员，让那位公主殿下安全抵达弦神岛。明天一早就要走，大概三四天之后才能回来。” 弦神岛实质为自治地区，但名义上还未脱离日本政府管辖，很多方面都要日本政府出面才行。 弦神岛是弦神岛，日本政府不可能放过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建立友好关系的机会。 那可是曾经常年和战王领域对着干的王国，强大的反魔族能力与经验，可以说是世界一流水准。 虽是小国，但军事力量极为可怕。 尤其是魔导战舰和匠英系统等秘密武器，日本政府也难以企及，让战王领域吃尽很多苦头。 王室掌控的圣环骑士团也都战力凶猛，这次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正式访问弦神岛，给了日本政府一个寻求合作的念头。 所以才要求实力强大的攻魔官，担任此次的护卫人员，防止万一。 纱矢华拥有的是制压大规模武装军团的六式重装降魔弓，不适合单对单，一对多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六式重装降魔弓的威力。 考虑到最近有势力企图对阿尔迪基亚王国不利，派遣出纱矢华这种优秀的攻魔官前往。 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室已经同意了日本政府派遣过来的护卫请求。 “是吗……” 雪菜怔了一下。 “到时候我帮夏音向那位第一公主问问就好了，不要担心。” 纱矢华这么说，让夏音笑着点头。 “我先去洗澡了，之后还要去外面巡逻。” 雪菜想到之后还有事情要做，准备先去洗澡。 “巡逻？这么晚吗？” 纱矢华一惊。 现在已经九点往后了，洗过澡差不多是十点。 这个时候去外面巡逻，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是啊，老板和老板娘们都出去愉快地旅游了，看门查岗的事情，自然由我这种小卒子代劳了。” 雪菜的语气中充满幽怨。 总觉得这句话里面信息量好大，老板娘们…… 从某种程度上，纱矢华感受到了危机，巨大的危机。 雪菜的贞操可能要不保。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雪菜。我明天早上在飞机上睡觉就好了。” 纱矢华心疼无比。 她可爱的雪菜深夜竟然还这么辛苦工作，那个老板太不是人了。 这么可爱的雪菜，怎么能让她做这种粗活？ 雪菜还未成年啊！ “哦，那就拜托你了，纱矢华，你不愧是我的挚友。” 雪菜拍了拍纱矢华的肩膀，开心的说了一句。 纱矢华嘿嘿笑了，能够帮助到雪菜真是太好了。 雪菜竟然鼓励她了。 下次要不要把唯里也叫过来呢？反正她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也没完成，一直颓废下去可不好，这样我就可以从巡逻的任务中解放，晚上多睡一会儿了。雪菜面无表情，大脑灵活的运动起来。 ◆ 弦神岛，半夜。 古城猛地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的他刚闭眼休息，突然感受到一股极为恐怖的魔力，在他的魔力探查中一闪而逝。 那是足以威胁弦神岛全境的恐怖魔力，与弦神岛的大部分登录魔族不同，来人的实力异常强大，而且让古城感到非常陌生。 ——这夸张的魔力好熟悉，小心点，废物古城！对方来头不简单！ 那是自古城内心发散出来的声音，傲慢且无礼。 ——小心点，古城君。 随后是一道担忧关心的话语响起。 那份深沉无比的魔力，尽管一闪而逝，但相比诸多魔族，已经算是金字塔的顶层了。 古城披上平时的银灰色连帽大衣，将帽子带起，猩红色的光芒在眼中闪烁，獠牙也从嘴里露出，打开窗子，一跃而出，追寻着那道魔力气息而去。 对方明显是想把他引出去，这也正合古城心意，免得在这里打斗起来，会波及凪沙和一些无辜的普通人。 那是一名披着古朴大衣，一头黑色长发的男子，古城只能看到侧脸，对方继续朝着弦神岛的边缘开始告诉奔驰。 古城犹豫了一下，也追赶上去，在后面大喊：“喂，等等，大叔！” 对方仿佛没有听见古城的话，闷头前行奔跑着。 切，搞什么啊——古城暗生不爽，想要用眷兽拦截他的想法落空，这里是住宅区域，一不小心会引发很多问题的，对方似乎也有所顾忌，没有在这种人口密集的地方弄什么花样。 看来不是违法分子。猜测出这一点的古城，也没敢心生大意。 夜晚的海风温和，空气里夹带着浓浓地湿意与凉爽，沿海的无人区直路上，古城越过沙滩和护栏，拳头猛地一挥。 金黄色的雷电横扫而出，落在神秘男子前方，挡住他去路。 男子轻轻向侧一跃，躲过这道攻击。 “到这里差不多了吧，你到底是谁？” 古城大声喊话起来，全身闪烁着金色雷光，照亮海边的黑暗。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温和而理性，没有丝毫暴力与粗野。 便是这样，才会给古城相当大的压力。 这个人绝对不一般。 男子抬起手臂。 在古城惊讶的目光中，大气晃荡不安，一把把漆黑剑刃漂浮在虚空之中，本就是昏暗带有些许光亮的夜空，在无数漆黑剑刃的遮蔽下，刹那间成为黑暗的封杀领域。 古城惊讶的不是这一点，而是……那每一把漆黑剑刃都有生命意识。 也就是说，数千把漆黑剑刃是带有意识的活武器，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死物。 随后，不给古城思考空间，数千把具有独立意识与生命的漆黑剑刃，对古城发起四面八方的无情绞杀。 “迅即到来，狮子之黄金！” 轰！ 大气爆发出强烈扭曲鸣响。 化成巨大闪电的黄金狮子从正面突击，惊人的爆炸力量涌荡而出，惩罚一切不从的雷霆力量，天空汇聚乌云，也降落下恐怖的金色雷光。 大量的漆黑剑刃遭遇狂雷洗礼，不断改变原有轨迹，尽数弹开。 古城正要寻找男子的身影。 ——古城君，小心！ ——哈哈，笨蛋，汝果然还是菜鸟一只！干脆把控制权交给吾，吾来替汝决出胜负吧！ 来自于阿古罗拉的提醒，还有‘原初’的嘲讽。 古城错愕起来，黑影在眼前一闪。 古城完全没预料到对方会冲上来与他展开近身战，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不是吸血鬼吗？为什么舍弃眷兽突然冲上来近身战斗？没看到他的黄金狮子在旁边虎视眈眈？ 这么想着的时候，男子压低姿势，以更好的出力点挥出拳头。 夹杂魔力的拳头击中古城胸膛。 听到自己骨头的断裂声，从口中吐出鲜血，古城有那么几秒失去意识，胸膛爆炸的痛苦让他脸孔扭曲。 拼尽全力让黄金狮子扑向男子。 男子早有准备。 一把巨大的半透明剑刃，由浓密的魔力汇聚而成。 也是一把具有活武器性质的特殊眷兽，轻而易举挡住了黄金狮子的扑咬，将其震飞出去。 “真是稚嫩的战斗手法，和真正的‘第四真祖’相比，相差太远了……” 第五十九章 天使创生日（九） 对方那一板一眼的‘轻蔑’言语中，并未让古城脸上产生动摇之色，对于一个来历不明，想要和自己交战的强大吸血鬼，古城只是陷入了‘对方是谁、要做什么’的疑惑当中。 被打爆的胸膛开始在吸血鬼的强大生命力下恢复，除了衣服破损，血肉完好如初。 他觉得这名男子的样貌实在是过于熟悉，很名下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是在哪里呢？ 电视上还是报纸上？或者两者都有？ 这样的家伙不只实力强大，可能也是当下闻名世界的大人物。 “你……难道是吸血鬼真祖？” 面对古城的疑问，男子眼睛略微愕然的睁大，随即叹息一声，无奈地回答他一句：“那是吾等吸血鬼梦寐以求的境界，可惜，比起战王陛下、灭绝之瞳还有混沌皇女三位而言，我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走。” 光是眷兽上的数量就少了数倍。 眷兽最稀少的第二真祖灭绝之瞳，也拥有十九头眷兽。 而且真祖所御使的每一头眷兽，最低级别的战斗力，也可以轻易扫灭一座大型都市，强大的甚至足以灭国。 当眷兽们一起展示出姿态，那就等于是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男子所能够御使的眷兽只有七头，并且眷兽的单体作战能力上，与真祖眷兽远远不如。 那可是自古以来最可怕的怪物，沧桑历史的见证者与裁决者，世界的局势会随着他们的心意而做出随意改变。 “战王陛下？你难道和瓦托拉一样，是隶属战王领域的吸血鬼！？” 古城这时反应过来，男子对于第一真祖的尊称与其余二位真祖有所区别，所以大概率估测对方是属于战王领域的吸血鬼。 “给你个及格分，身为真祖，竟然对于世界格局一点都不关注。只要多少朝这方面记忆一下，也该清楚我是谁了。” “及格分？这算是在体贴我吗？”古城好笑了起来：“毕竟我很多门考试都是不及格，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及格万岁’的侥幸心理。所以最近都是在补习功课，对于你们这些大人物我为什么要去关注？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记几个英语单词。” 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第四真祖还真是特别。 这算是吸血鬼真祖该说的话？ 而且最重要的是，许多科目竟然是不及格吗？ 想到坂柳和他说的建立夜之帝国的事宜，也许选择坂柳所在的势力更为妥当。 第四真祖真是太‘堕落’了！ 于是，数千漆黑剑刃的活体眷兽群再次在男子的操控下飞翔在天空，将海岸染黑一片。 人工大地发生强烈的震动，沿海直路被摧毁，路边的长椅被卷飞，炸出来的大坑中，大量混凝土碎渣像是暴雨乱射在周围。 闪烁雷霆的黄金狮子发出哀嚎。 古城眼睛深红一片，森白的獠牙从嘴唇中露出，深渊般沉重的魔力开始凝聚。 在面前召唤出另一头眷兽——全身有坚不可摧金刚石打造而成的巨大角羊。 巨大角羊眼睛里冒出红光，无数的宝石结晶仿佛把时空也结晶化，无形之间造出一面结晶盾牌，将再度袭击而来的漆黑剑刃眷兽群攻击挡下。 “第一号眷兽神羊之金刚吗？你小子……没有通过吸食灵媒，也没有通过千锤百炼的战斗，却可以自发觉醒眷兽……看来‘原初’重新复活了。” 男子脸色微微变化，在古城召唤出第一头完整眷兽狮子之黄金，他就有所怀疑了。 现在古城召唤出第二头眷兽神羊之金刚，这份怀疑变成了不可置疑的铁证。 既非通过千锤百炼，让体内眷兽认可，也不是通过吸食灵媒的鲜血强制眷兽唤醒本能，那么剩下来呼唤眷兽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原初’重新复活，并且与古城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完整的‘第四真祖’复苏。 这些眷兽自然不需要灵媒和锻炼，就可以任意使用。 意外看了古城一眼，同时也在摇头，不得不说，这是个喜欢乱来的小鬼。 “既然知道，那你应该清楚继续战斗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古城的话还未说完，半透明的巨大剑，是活体眷兽，毫不犹豫劈砍过来。 古城咬了咬牙，让神羊之金刚上前用结晶盾牌抵挡，同时操控狮子之黄金呼啸雷霆，朝着男子攻击过去。 黄金狮子扑中男子，男子化为黑色的泡影消失。 幻术！？ 意识到不对，四周的无数漆黑剑刃轰击落下，黄金狮子搅动金色雷霆，只能勉强抵挡，导致旁边的海域海水泥流向外，卷起恐怖的海啸。 然而男子在古城的视野中消失了，不知道在哪里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嗤一声，古城还未反应过来，身体本能的向侧旁闪避，但未躲过全部，一条带血的手臂抛向天空，轻描淡写的落在地上。 男子手持染血的漆黑剑刃在古城原本站立地方的后面，证明古城的手臂是他砍下的。 “控制一头眷兽都很勉强吧，同时操控两头眷兽，你的注意力会下降。” 是啊——古城明白自己此刻的弱点与差距在哪里。 虽然因为‘原初’的缘故，让他掌握住了眷兽使用权，可是这是他很少有机会使用眷兽战斗，这是他首次战斗。 光是操控一头眷兽，就需要一心二用，现在同时操控两头眷兽，加上本体还要躲闪男子的攻击，就是一心三用。 对于战斗意识差劲的古城来说，这是最为致命的缺陷。 除非使用大范围无法闪避的攻击，否则他的攻击无法确实落到男子身上。 可是这样一来，就难免会把弦神岛弄沉。 即使做到这种程度，古城也不认为这种攻击能够击败男子。 “破坏力看上去壮观是没用的，要把力量集中在一点才行，你那种战斗方式，充其量只能对付二三流的杂鱼，一流的实力者就可以让你吃尽苦头。遇到接近真祖等级的，会毫无反抗之力。” 无论是黄金狮子还是那头神羊之金刚，看上去都很蔚为壮观，尤其是黄金狮子御使雷霆，每一道攻击都会把这片海域蹂躏一遍，导致人工大地粉碎。 尽管古城已经在竭力控制，可是依然有数不清的土地遭遇雷霆的损毁。 结果那些破坏力惊人的招式，不要说擦身，连男子的影子都追不到。 战斗意识与经验差距过大，这不是单靠蛮力就能够战败的强敌。 古城手臂的平整切面在真祖级吸血鬼强大生命力的鼓动下，开始恢复完整。 这种程度的伤完全不在话下，沾一点口水抹上就能恢复如初。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古城眼中出现痛苦之色，即使手臂会修复好，伤口也会复原，但痛觉却还是会残留下来，让古城自己慢慢享受。 男子神情依旧一板一眼，极为认真的抬起手臂，打算召唤出第三头眷兽，三路夹击古城，给他致命一击。 至于古城所问的问题，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无聊且可笑的东西，不值得回答。 古城寒毛直竖，又有东西要降临了。 就在这时，抬起手臂的男子猛地身体顿住，轻轻惋惜了一声。 大量的灵力光箭从远处破空袭来，围绕在男子四周，形成一个封锁式魔法结界，让男子体内魔力出现少许的混乱迹象，导致召唤眷兽失败。 男子饶有兴趣目视冲破他所布置结界的两位不速之客，是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女。 一人拿着银色枪刃，一人拿着银色西洋弓，刚才封锁男子行动，导致他召唤眷兽失败，正是这名拿弓的少女。 狮子王机关舞戚媛煌坂纱矢华，和她一起的，自然是雪菜。 她们两人扫视周围破碎犹如遭遇导弹洗礼的画面，神情严肃。 焦黑焚烧起来的土地上，残留着令人感到心惊的魔力。 她们两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两位吸血鬼的战斗已经波及到弦神岛的安全，继续扩大战斗规模，只会让这片人工岛区域沉没大海。 除此之外，对于弦神岛而言得不到任何好处。 似乎察觉到了雪菜和纱矢华的用意，男子不得不收起战斗的姿态，笑了笑说：“真是遗憾，看来这次只能到此为止了。不过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差不多得到了，虽然不能当成最终结果，但无疑会作为影响最终答案的评判点之一。” “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请立刻停止战斗。阿拉道尔先生，还有第四真祖，你们两个的战斗只会搞出破坏，加大弦神岛身上的负担。” 雪菜这么说。 “喂，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啊，是他先开始挑衅的。” 古城不满的反驳，如果不是对方先来找他，他也不想大半夜的出来被人痛揍一顿。 现世胸膛爆炸，后是被人砍断了手，怎么看都是他是受害者吧。 男子，也就是威尔斯·阿拉道尔，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继承第一真祖直系血脉的旧时代级吸血鬼，其强大战斗能力，连瓦托拉那等战斗狂都会礼让三分。 可以说是稳坐战王领域第二把交椅的大人物。 “心血来潮来试一下传说中第四真祖的能力，损坏的地方由我来负责处理其损失吧，这一点我会和坂柳小姐商议的。” 那名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暂且不论，虽然和手持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的剑巫战斗，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很想试试那把对于吸血鬼也可以产生压制力的破魔圣枪，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神奇强大。 然而此刻正在和坂柳合作之际，在不确定对方具体态度之前，还是不能扫了对方的面子比较好。 在雪菜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战斗无法继续下去。 而他想要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知道了，不一定会作为最终结果来处理，但会影响最终结果判断，这句话阿拉道尔是认真的。 “那么，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身体化为雾气，刹那间消融于空气中，不见踪影。 半透明的巨大剑刃，还有数不清的漆黑剑刃群，也都开始魔力透明化，慢慢溶解在空气中不见踪迹。 “请克制一下自己的战斗欲望，第四真祖，这次的事件我会上报给空隙魔女。” 雪菜丢下这句话让古城十分无语的话，和纱矢华离开。 “等等——” 很想要辩解什么，结果雪菜和纱矢华根本不理睬他走开了。 切，这下麻烦了啊——古城心中哀叹。 如果让那月知道他在弦神岛上‘胡作非为’，一定会被拉去当苦力的。 这种套路他已经习以为常，以前也经常因为搞砸了一些事情，被对方处罚拉去当壮丁，三更半夜起来巡逻。 “明明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古城唉声叹气，挠了挠头，对那个叫做‘阿拉道尔’的吸血鬼记恨上了，如果让他再见到这个可恶的吸血鬼，他一定……一定绕着走！ 惹不起逃跑难道还不会吗？ 区区战王领域的吸血鬼而已。 ◆ “刚才那个就是第四真祖？看上去很普通啊，唯里的监视目标。” 和雪菜一起漫步在夜晚的弦神岛领土上，距离刚才过去阻止阿拉道尔和第四真祖的战斗，已然过去几分钟。 纱矢华不咸不淡评价了一句。 对方那普通的外在形象，和传说中最强吸血鬼的称号完全不同，就连战斗意识也都好差劲，会让人下意识认为‘这种家伙真的会是第四真祖’这一种错觉。 “第四真祖本人实力一般，眷兽很麻烦。” 雪菜点了点头，完全赞同纱矢华的观点。 以战斗能力而言，此刻的第四真祖确实显得无比稚嫩，这是因为他不是从小到大就接受高等训练法的原因，成为第四真祖，也是今年四月左右的事情，刚过去半年时间。 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陡然变为吸血鬼的身份，还是顶着最强吸血鬼的称号，估计本人也没有自觉性。 这也让雪菜更好看清楚狮子王机关的目的，他们要掌控的正是这种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吸血鬼。 面对那些早已成长起来，同样享有最强威名的真祖，根本不是狮子王机关可以去接触的。 如果敢提出‘监视’这种带有蔑视性的建议，第二天狮子王机关可能就会被人间蒸发掉。 “这样的存在直接杀掉就好了嘛，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省得以后麻烦。真搞不懂为什么要选择监视呢？消灭掉更省事，也可以杜绝掉第四真祖的威胁。” 纱矢华在雪菜面前毫无顾忌的埋怨起来，埋怨的对象是狮子王机关上层。 她作为舞戚媛，负责的正是暗杀这一块区域的任务。 身为暗杀者，她一向秉持机关上层的意愿，把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尤其是这种成长性十分高的立场不坚定魔族，很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成为恐怖事件的主角，那个时候想要清理，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此，纱矢华不太理解机关上层的想法，三圣大人不可能如此愚笨。 比起监视，消灭未成熟的第四真祖这样反而会更好一点。 雪菜选择性默然，消灭第四真祖，才是与狮子王机关意愿背驰的做法。 作为狮子王机关的‘叛徒’，离开时也只是一名刚出道的正式剑巫，没有资格去指责什么，最多只能冷眼相看。 她对于第四真祖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 便在这时，人工岛大地出现轻微的震动，随后是爆炸声从很远的地区传来，火光向天空蔓延。 有惊人的魔力扩散，弦神岛的警备系统开始鸣响。 恐怖袭击。 这个想法立马出现在两人脑中。 观望事发地点的方向，雪菜和纱矢华脸色顿时变了，那里是白宫科学机关的方向。 有人对那里展开恐怖袭击。 雪菜和纱矢华二话不说，奋力疾驰，在双腿上施展强化咒术，如风般掠过路面，化为残影消失在街角，于道路不断闪烁身姿。 一个呼吸就可以跨越上百米以上的距离，这是双腿用咒术强化过的速度，不消多久，两人就看到白宫科学机关耸立在岛基上的研究大楼，白色的立体建筑，给人一种充满科幻感的艺术风格。 在大楼四周张开淡蓝色的灵子隔绝结界，十数名黑影围绕着灵子结界展开进攻。 拿起喷射炮火的重型武器，炮火中夹杂魔力，是属于魔导武器的一种。 还有的人在施展灭杀咒术和魔法，把周围的路面破坏掉。 很明显，他们无法进入结界一步，在被隔绝在结界之外时，只能采取暴力突入手段。 只不过，他们似乎小看了这所研究机构张开的灵子结界。 他们的魔导炮和咒术魔法，无法在结界上划开痕迹，结界的坚硬程度让他们无能为力，准备暂时性撤退，继续蛰伏等待时机时—— “火雷！” 灼热的空气波动顿时击飞了两名黑影，撞在结界上，吐血倒地。 让另外的黑影反应过来。 其中三人拿起魔导武器发射炮火，五人展开咒术攻击，其余人负责压阵，拿起近战用的附魔刀刃与长枪。 雪菜与纱矢华面对朝自己击来的魔导炮火和咒术魔法攻击，神色不变。 纱矢华握紧手中银色西洋弓，西洋弓两端开始呈现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从弓形态转化为银色长剑形态，同时对着面前的虚空一划。 那里的空间被‘断裂’，化为坚不可摧的空间屏障。 无论是多么高温，还是多么具有破坏性的攻击，都无法超越空间断层，让纱矢华和雪菜造成丁点儿损伤。 西洋弓形态是六式重装降魔弓的真正形态，是作为大规模制压的秘密武器使用，转换成剑刃形态后，可以任意斩开物质与空间的联系，既是最锋利的攻击，也可以造成空间断层，让敌人攻击无效。 是一把适合远程与近战的多功能性式神具。 目前六式重装降魔弓只匹配纱矢华的身体特性，是不可复制使用的完整体式神具。 倒是有改良型的六式降魔弓与降魔剑，是把六式武器拆分开来，只继承六式的一个能力。 唯里在没有拿到十三式斩魔大剑之前，使用的正是改良型六式降魔剑，只具备斩断空间的能力，不拥有大规模制压军团能力。 “怎么会——” 看到那层不起眼的空间壁垒，将他们的攻击全部毫发无伤挡下，其中有人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咚！ 雪菜身体冲跑出去，银枪一挑，其中一人身上的铠甲被斩裂，随后转身一掌挥出，含带灵力的一击，将其打昏过去。 其余人继续准备开火，雪菜从他们眼前消失。 要降低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的使用次数，雪菜记得真白夜宫科学人员对她的忠告。 在不能展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情况下，雪霞狼只是一把锋利的武器，无法斩破结界和魔法。 但她看出这些黑影人的个体实力不是很强，至少和圣歼派的武斗人员远远不能相比。 即使不用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也可以轻松摆平这些人。 “若雷！” 剑巫格斗术不依靠身体动态性能力，而是完完全全凭借感觉才能达到最高战法境界的高超格斗技。 加上可以目视未来的‘灵视’能力，这也是狮子王机关剑巫令人害怕的原因。 在同级之中，剑巫所占据的优势太过于明显。 若是以上对下的战斗，更是一面倒的结果。 纱矢华也上来帮忙，打倒这十几个恐怖分子，前后总共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没有杀死他们，因为他们的目标是白宫科学机关，雪菜认为有必要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下，他们所为何来。 “这个标识是……” 雪菜和纱矢华撕开黑影的伪装，这些人的身份是人类，并非魔族。 在他们肩膀位置有一个很显眼的记号标识，证明他们是统一来自于某个组织。 “七月之紫……” 叫出了这个组织的名称。 与圣歼派一样，是以主张根绝魔族为目的，反对圣域条约机构，在国际上相当活跃的恐怖组织。 成员全部由人类构成。 “真是奇怪，‘七月之紫’的恐怖活跃都是在东欧和西亚地区进行，怎么会突然来到弦神岛？” 因为魔族特区的尴尬位置，被反魔族组织找上门，雪菜不觉得奇怪。 可是‘七月之紫’这个恐怖组织，自成立以来，就活跃在东欧和西亚区域，来弦神岛是为了什么？ 这一点让雪菜感到莫名其妙。 弦神岛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个组织才对，而且还是对白宫科学机关下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 “公主殿下，想要扰乱王都治安的恐怖分子已经全部抓获。” 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郊外。 优雅站立在森林土地中的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正无精打采打了个哈欠，明明刚刚入夜，却像是睡眠不足一般。 银发碧眼，是一位与夏音容貌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少女，肌肤白皙，嘴角挂着与外界印象相符合的慈爱与温和的笑容。 穿着军用礼服的西装外套，迷你裙标配系绳长靴，很好让人感受到公主派头，又显得她年轻美丽的服装。 周围站立着一名名身穿强化装甲的骑士，是隶属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麾下最强大的圣环骑士团成员。 每一位成员手中拿着可以发散白光的剑刃。 匠英系统·拟造圣剑，便是骑士团成员手中剑刃的武器别名，利用精灵炉将大量灵力输送到骑士团成员体内，将他们全身装备进行破格提升，将剑刃提升到圣剑等级的强大兵器。 阿尔迪基亚王国凭此技术，将圣环骑士团打造成一个无往不破的强大军团，横行在欧洲战场，多次打退战王领域的精锐兵团，立下赫赫战功。 倒地不能动弹的恐怖分子们，用敌视和屈辱的目光与拉·芙利亚对视。 第一公主拉·芙利亚殿下完全不在意他们蝼蚁般仰视自己的目光，只是一脸温柔的笑着，蹲下身子，看清楚他们装备上的标识。 “七月之紫……作为反魔族组织一员，应该没理由对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出手才对，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吗？” 这些被压制住的恐怖分子不发一言。 “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立场，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把你们当做是七月之紫成员的呢。” 拉·芙利亚开心的笑着。 被她询问的那名恐怖分子咕哝了一声，因为太紧张了吧。 总觉得这温柔慈善的笑脸下，有着什么不可思议的怪异，把他的内心想法全部看穿。 “算了，就当你们是七月之紫的成员吧。” 拉·芙利亚这么说，让他们暂时松了口气，只要闭口不言，就算是这位公主殿下再怎么才思敏捷，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对叶濑夏音动手？还是已经对其动手了呢？” 问了一个十分突兀的问题，与当下的恐怖袭击没有丝毫联系，结果就从拉·芙利亚口中说出来。 有的人愕然，有的人惊讶，虽然面部表情处理得很好，但善于细心观察的王国公主，还是发现了这些细微。 “哎呀，被我猜对了吗？让我想想，你们……来自那个方向对吧？” 指着北面，拉·芙利亚脸上那温柔慈和，显得无比虚幻美丽的微笑，有那么一点……恐怖。 第六十章 天使创生日（十） 回到温泉酒店大概是晚上九点，白业四人返回住处，放下了一天中购买的东西，里面衣服占据了大多数，还有一些小饰品。 拿洗漱工具和干净的衣服，在男女浴室分道。 在换衣间的时候，男浴室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房间内安静异常。 白业眼睛瞄到了一个较为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固定在墙壁上，如果不注意观察的话，很可能会漏掉。 白业解开外套，走过去伸手把阴暗角落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之后，顿时无奈叹了口气。 “这个国家也被诅咒了吗？” 被白业摘下来的东西是个带有巨大危险性的塑胶炸弹，爆破威力可能会把整个澡堂炸上天。 里面有微量的魔法运转痕迹，尽管用特制外壳隔绝了魔法的存在，但在白业眼中，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灯火，那样鲜明醒目，想不注意都难。 首先排除目标不是自己，毕竟自己一个到阿尔迪基亚王国旅游的普通人，不可能用这么高端的方式来暗杀自己。 算上昨天，自己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也不过两天时间，期间没有得罪人，昨晚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种炸弹，是早上他和千瞳子她们离开之后，装修在墙壁上的。 而且炸弹数量不止一个，排布的位置，都是容易有人路过的地方。 是准备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都进行恐怖袭击，造成舆论压力吗？ 还真是极端的手法，幸好及时发现了，不然触不及防的爆炸，会引起灰尘呛到他。 被拆解下来的塑胶炸弹，开始嘀嘀发出警报声，是强解下来就会在几秒之内爆炸的危险之物。 白业手中燃烧起蓝色的灵子火焰，在炸弹爆炸之前，将其溶解成无害的空气飘散。 白业脱下衣服，只穿着死角内裤，面无表情走到露天温泉池边缘，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深色夜空，空气清爽，地板有自带暖气供应，即使是露天温泉池也不觉得寒冷，温度适中。 “要是破坏了这次的旅游，会让事情变得有点糟糕吧。” 毕竟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玩过，明天他很想去市中心的歌剧院看看，欣赏一下艺术的氛围。 要是被炸掉的话，就没有艺术可以欣赏了。 微风自白业四周散开，驱散着寒意。 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维尔特雷斯郊外山坡上。 从这里可以对整个陷入灯红酒绿中的王都一览无余，美妙轻缓的音乐从城市中飘扬而来，有着舒缓心情的效果，对耳朵是一场美的享受。 然而这份轻缓的气氛被一道道黑影打破，其中一人貌似领导者，手里拿着一个只有红色按钮的遥控装置，冰冷与嘲讽视线俯瞰夜晚的都市。 “明天就等着占据国际头条新闻吧，阿尔迪基亚王室 。” 国际温泉酒店，歌剧院，公园，教堂等等重要地区全部在隐秘位置安装上了刻画魔法的塑胶炸弹，今晚对于阿尔迪基亚王室而言，是一个无比难忘的夜晚。 要怪就怪偏偏要和他们作对吧。 毫不留情按下红色按钮，他预料到王都维尔特雷斯陷入恐怖混乱之中，阿尔迪基亚王室名声扫地的悲惨画面。 而他们只是为此牺牲了少部分的同僚，吸引了圣环骑士团的动作，就把阿尔迪基亚王室的威严打压，让他们威严扫地，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 静——什么都没发生。 领头的黑影人抬头看去，王都维尔特雷斯依旧是繁华热闹一片，他预料中的炸弹全部都没有爆炸掉，造成混乱。 怎么回事？ 为什么炸弹没有爆炸？ 他们密谋这次恐怖爆炸计划，为此牺牲同胞，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令阿尔迪基亚王室以后永远抬不起头来。 可是，这结果有点出乎预料。 难道是圣环骑士团的骑士把都市内的所有炸弹全部拆除了吗？ 不，不可能。 即使是圣环骑士团，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炸弹一个不留的安全拆除。 正在这时，后面的森林传来微弱的动静。 经过魔法处理，如果不是提前设置结界，黑影人很难察觉有部队包围上来。 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圣环骑士团。 该死！黑影人暗骂一声。 圣环骑士团的行动效率还要在他想象之上，不愧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牌部队，只是他仍对没能在阿尔迪基亚王国都城引起恐怖暴动这件事耿耿于怀，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撤退！” 黑影人看到结界被强硬破除，一名圣环骑士团的重装骑士气势汹汹扑涌上来，领头的正是那位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下达这个命令，只能期待下一次行动能够给阿尔迪基亚王国施加压力，让他们这边的计划大功告成。 然后在他们准备撤退之际，微风微风从林间拂面而来，微带着几分寒意。 黑影们身体同步僵硬，在逼近上来的圣环骑士团成员惊骇眼中，从手脚开始粉碎，然后再到肢体，最后是头部。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前后不到一个呼吸时间，这些来历不明的黑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溶解成肉眼看不清的空气。 拥抱虚无的不真实感，圣环骑士团成员不自然背脊窜上冷气，汗毛直竖。 眼前这一幕的画面超过了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思维想象力，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收尾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面相觑，最终圣环骑士团的这支分队成员全部目视拉·芙利亚这位王国第一公主身上，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下一步的指示。 “……” 拉·芙利亚好看的眉头紧锁，银色长发在微风中清清飞扬，碧色闪烁雪原光辉的眼眸里不知想着什么。 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她惊诧莫名。 这些黑影的不正常死亡方式根本无迹可寻。 除了那一缕几乎察觉不到的微风之外，拉·芙利亚感受不到丝毫异常。 但是，微风同样吹拂在她和圣环骑士团分队成员身上，为什么他们反而没事，被杀掉只是这群想要扰乱王都维尔特雷斯治安的恐怖分子？ “立刻散向四周，寻找周围看看有没有出现可疑人物。” “是！” 得到指示，一半的分队成员快速散向四周，寻找除了他们外，有没有另外的神秘势力在场。 剩余的一半跟随在拉·芙利亚身旁，保护她安全。 通讯器响起声音，拉·芙利亚接通讯号。 “说。” “公主殿下，放置在城市中的炸弹已经全部消除。” “辛苦你们了。” 拉·芙利亚松了口气，对圣环骑士团其余分队的工作效率感到欣慰与赞赏，没有辜负王室对他们的栽培，还有每年支付给他们的丰厚薪水。 “不过……” “不过什么？” “……在我们拆解炸弹之前，这些炸弹已经坏掉了。” “坏掉了？”拉·芙利亚愕然的睁大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只是一个坏掉了吗？” “不是，根据现场检查，所有炸弹在拆解之前就不知道为什么全体故障。” “……” 拉·芙利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莫名其妙。 恐怖分子难道是拿玩具炸弹恐吓他们的吗？ 怎么可能，最近因为一些国际纠纷，拉·芙利亚很清楚这些恐怖分子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阿尔迪基亚王室造成舆论压力，导致阿尔迪基亚王国在一些事情上做出退步。 说到底是因为利益惹的祸。 “回去吧。” 化得连尸体都找不到了，那些四散寻找神秘人的圣环骑士团成员，拉·芙利亚对此也不抱任何期望。 总归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行。 拉·芙利亚虽然疑惑是谁出手相助，但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敌人接下来必须承受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疯狂报复。 敢用这种阴招对付阿尔迪基亚王国，也休怪她同样采取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实施压迫。 ◆ 北海帝国现任国王昨晚于深夜喝水噎死。 这个消息迅速占据了国际新闻的头条，居高不下。 九点时候，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早上起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北海帝国现任国王实力异常强大，能够与旧时代吸血鬼匹敌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因为喝水噎死？ 但事实就是如此扯谈，连北海帝国官方人员也不相信，却也无法改变他们心目中那位高大威武形象的国王，是因为喝水噎死的憋屈事实。 不过比起这种滑稽可笑的‘事实’，在拉·芙利亚看来，这应该更像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可是谋杀一国国王的意图是什么？ 赏金吗？ 名声？ 还是国家利益？ 如果是为了一点赏金去暗杀北海帝国的国王，这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北海帝国的魔导部队与兽人武装部队都是世界一流的强悍，军部之中据说还有追踪搜查用的魔女。 魔女的手段一向以神秘、诡异为主，有像空隙魔女这般擅长空间制御魔法的魔女，也有擅长体术、元素魔法的魔女，还有一种不擅长作战，适合侧面辅助的魔女，例如在监视与搜查方面，没有人可以逃脱她们的‘目标定位’。 一旦被盯上，就等着接受北海帝国无穷无尽的追杀吧。 拉·芙利亚本想让潜伏在北海帝国的间谍人员给他们添一点堵，算是回应这些天北海帝国对阿尔迪基亚王国采取的一系列卑鄙措施。 结果大早上就得到北海帝国国王以噎死的滑稽方式死亡，拉·芙利亚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心情非常愉快在早上布满晨光的房间里哼起动听的音乐。 爽快！ 在下一任国王没有继位之前，北海帝国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没空和阿尔迪基亚王国暗中较劲了，甚至会率先服软，让出一部分的利益。 在这种‘外忧内患’的情况下，不允许北海帝国四处树立敌人。 不管因为什么目的，都要好好感谢你一番呢，神秘人先生！拉·芙利亚不了解那个潜伏在暗中的人究竟是谁，不管是出于无意还是有意，都无疑解决了阿尔迪基亚王国最近黏上的大麻烦，光是如此，拉·芙利亚觉得今晚要在王宫内举办一场大型宴会，邀请那位神秘人先生共进晚餐。 若是可以得知其身份的话。 ——阿尔迪基亚王国王都，正开着车载着三女四处寻找风景的白业，车内的广播音箱内，传出这则登上国际新闻头条的劲爆讯息。 国际上纷纷猜测北海帝国国王被暗杀，是因为金钱，或是哪个恐怖组织想要出名，甚至牵扯到其余国家利益上，如最近和北海帝国闹出利益纠纷的阿尔迪基亚王国，就是最大嫌疑。 有人猜测暗杀者是吸血鬼。 也可能是兽人。 或者是神秘莫测的地下组织等等。 总之从暗杀动机开始，一直到杀人凶手身份，都是一个无人可以解开的谜团。 这段时间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在外界为此时感到焦灼时，白业心中平静想着。 北海帝国会忙于下一任国王理事继任的事情，暂时不会和阿尔迪基亚王国暗中交火，这样就不会打扰他在这里旅游。 至于下一任国王继位会不会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继续产生矛盾，那就和白业无关了，因为那个时候他早就离开了阿尔迪基亚王国。 回程弦神岛的机票，出发时间是三天后的正午时分。 暂时不管北海帝国的事情，白业专注于眼下的旅游。 避免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像是卖衣服这种会带有攀比性质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所以白业今天决定早上去王都大街闲逛，中午去吃有名的炖驯鹿肉，之后散步半小时，接着去歌剧院，直到傍晚。 明天继续在王都这边逗留，后天则出发到别的城市和风景区看看。 仔细想想，阿尔迪基亚王国可以旅游的地方还真多，明明国土看上去不大。 ◆ 时间过得很快。 差不多五天六夜的四人度假旅行日子很快过去，总体来说旅行计划是比较完美的。 除了北海帝国生出一点小波折之外，其余的倒没有太大问题，三女都很融洽相处。 对于准备构建一个和谐家庭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迈出了成功的一小步。 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基本上转遍了王国的每一个出名的角落，最终回到王都。 准备在原来的温泉酒店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十点前往机场，正午十二点左右起飞，经过十二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最终返回太平洋上漂浮着的人工岛。 “我想去买一些东西，白君你陪我一起去吧。” 这是在游玩其余地区，返回王都后，千瞳子所说的一句话。 “哦，好。” 白业愣了一下，让清璃和帕秋莉两人收拾车上的东西，先回到酒店里面，之后等他和千瞳子一起吃饭。 此刻差不多是黄昏，在美丽夕阳笼罩下的都市显得无比宁静美丽。 跟着千瞳子的方向一起行走，路边的商店变得稀少起来，这是一条通往山丘的石阶道路。 “这里是公园？” “是的，最后想了想，果然还是把这里当做旅行的最后一站比较好。” 千瞳子脸上扬起笑容，脸部有点红红的，眼里有着美丽夕霞映照出来的光芒。 到达山丘上，白业惊讶发现这里是一个僻静的公园，公园面积不大，但是在这里出入的都是年轻男女，是所谓的情侣身份，没有例外。 有的情侣看到白业和千瞳子牵手而来，友好的笑了笑，眼里出现着祝福的意思。 白业被弄得莫名其妙，也是友好笑了笑，对于千瞳子的目的更显得好奇。 抵达喷水池位置，在喷水池附近不远，只有一座雕刻成女武神的铜像。 松开白业握住的手掌，千瞳子向前走了两步。 “这里是？” 看着背对自己的千瞳子，白业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君，对我来说，这里是维尔特雷斯最热门的旅游胜地喔。” “旅游胜地？” 没有赏心悦目的风景，女武神铜像也算不上什么特别显眼珍贵的文物，白业很怀疑这所谓的旅游胜地是不是骗人的。 “是的。”以那座女武神铜像以及夕阳为背景，千瞳子转过身，甩动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脸色微红的笑了起来：“传说在这座女武神铜像下亲吻的情侣，会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永不分离。” “维尔特雷斯王都境内，原来还有这种浪漫的传说啊。” 白业倒没有讨厌这种迷信的说法。 虽然是为了吸引游人过来观光，而特意传播出去的谣言，但作为生活的调剂品，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想起之前对自己露出祝福意愿的情侣游客，白业明白了过来。 千瞳子带他来，是想要在这里留下属于两个人的美好回忆吧。 “嗯。那么，拜托你了，白君。” 拨弄着黑色长发，纤细的脖颈尽显雪白，双手合握的祈祷，毫无戒备的闭上眼睛。 被千瞳子的魅力吸引住，也很清楚千瞳子是在邀请什么。 进一步向前移动，把千瞳子娇小的身体拥抱在怀中，并非出自欲望，而是心中愧疚什么的，又或者是更加深层复杂的情感…… 总之，白业像是强烈回应着千瞳子的期盼，与她在女武神的铜像前接吻拥抱。 女武神的赐福吗？ 说起来，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美女众多，也出现了不少女性豪杰，在对外宣称上，很多人都把阿尔迪基亚王国称之为‘女武神的国度’。 这种赐福，说不定才是最高等的祝愿吧。 在白业怀中睁开眼睛，千瞳子笑着说：“白君，我们已经得到了女武神的祝福，以后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嗯，一定会的。”白业肯定。 “对了，听说如果男方反悔，抛弃了爱人，就会被女武神追杀到天涯海角，直到把男子碎尸万段为止。” 末了，千瞳子又开心笑着提了这一句。 “……” 这与其说是祝福，还不如说是诅咒更为恰当一点。 爱的代价，有点沉重过头了吧。 “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免得让那两只小狐狸起疑心。” 千瞳子开开心心和白业离开了这座公园。 那边，清璃和帕秋莉已经收拾好东西，返回温泉酒店。 她们两个没有怀疑什么，让白业松了口气。 在酒店内吃过晚饭，千瞳子她们三个去泡温泉了，大概是想要享受阿尔迪基亚王国最后一晚的温泉泡澡吧。 白业准备拿起换洗用品，也准备去好好泡一下，然后，他所在的房间门被打开了。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去而复返的清璃，身旁没有帕秋莉和千瞳子跟着。 “队长，时间紧迫。我的镜花水月没办法瞒过千瞳子太久，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现在立刻跟我去一个地方。” 二话不说拉着白业的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朝着酒店外冲去。 “等等，清璃，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条路好像不久前刚和千瞳子走过啊。 “山丘上的公园。是王都维尔特雷斯最热门的景点，只需要我和队长两个人去看就行了。” 清璃的语气听上去很霸道。 不过……山丘上的那座公园，不就是之前自己和千瞳子去过的那地方吗？白业反应过来。 王都维尔特雷斯内部的公园有很多，但是建立在山丘上的……只有之前和千瞳子去过的那一个。 这个时间点，在山丘公园逗留的人十分少了。 在熟悉的喷水池侧旁，女武神面前，清璃轻轻喘了口气，并不是累的，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 “这里……” 清璃微微一笑，葱白的手指指着庄严肃穆的女武神，笑着说：“知道吗，队长，在这个地方一直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那就是在女武神面前亲吻的情侣，会永不分离哦。” “……”白业挠了挠头：“也就是说，接下来我要在这里亲吻你……是这个意思吗？” “哎呀，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就算已经做了几百年的夫妻，这么在外面说出来，我也会很害羞的呢。” 不，一点都没有。 脸上害羞笑着的表情也假到可以的地步。 “当然，如果队长打算在这里更过分的欺负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虽然提议很令白业心动，但出于尊重的态度，也不可能这么随便在外面乱搞。 何况，镜花水月能催眠到千瞳子什么程度，这种事也说不准。 时间对于清璃来说，同样很紧迫。 她摘了眼镜，松开麻花辫，穿着粉色的裙子，在粉色裙子上还有一件开襟的白色毛衣，搭配着白色鞋子。 很有少女风格的可爱服装，尤其是恢复正常一点的打扮后，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充满了魅力。 尤其是一双时隐时现的白皙大腿更是…… 这种事情根本难以拒绝不是吗？ 所以，白业很自然上前和她亲吻，就像平时那般，不，说不定比平时更热烈一点。 之后，清璃像是害羞一般，从亲吻的窒息中解脱，腼腆的笑了笑，和白业拉开一点距离。 “这样一来，契约就成立了，可不能反悔了。” 清璃笑着说，重新戴上眼镜。 “什么契约？” “说起来，队长似乎还不知道呢。听说在这里互相献吻的男女，如果男方背叛，抛弃女子，女武神就会诅咒他一辈子无能哦。” 清璃高兴把契约的负面结果告诉白业。 “……” 违背‘契约’的后果不是应该碎尸万段吗？ 无能……这比上边那个听上去还要惨。 所以女武神的浪漫恋爱传说，到底是恋爱故事，还是恐怖故事？ 这种‘祝福’听上去就很吓人。 回去的时候，清璃就重新返回澡堂那边，让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自然。 千瞳子回来的时候没有闹腾，也没给清璃甩脸色，白业就知道她没察觉前半场和她一起泡温泉的，是个陌生女人。 事情就这么正常的结束了。 玩了一天，大家基本都很累了。 白业在泡澡之后，也是很快换了衣服，回房休息。 明天一早要在八点前起来，吃过早饭就去机场，原路返回弦神岛。 才睡下不到一个小时，白业醒过来了。 他的床垫向下沉了沉，有什么温软的东西坐在自己腹部。 穿着不显身材的淡紫色睡袍，头发上的饰物全都消失不见，长发直披下来，撩拨白业的面皮，顺便传来洗发精的香味。 “……” “……” 这么对视着，帕秋莉面部羞红，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现在的姿势一定很不雅。 她鼓足勇气的深呼吸，最终目光坚定了什么。 “那个……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我有个地方想去一下。” “……现在这么晚了，还是不要了，明天还要早起回去呢。” 白业头疼不已。 猜到帕秋莉想要带他去什么地方了，他可不想再接受一份沉重的诅咒。 碎尸万段和无能已然很惨了。 “……你去不去？” 帕秋莉不满瞪过来，小声威胁着。 在她看来，白业这是懒得搭理她的意思。 “知道了，我陪你去。你先自己下来吧。” 看到白业服软答应，帕秋莉这才满意从他身上下来，等他穿好衣服后一起偷偷溜出去。 哪知道，她一从白业身上下来，就遭到了白业的突然袭击。 整个人被白业从后面抱住，想要惊呼都来不及了，嘴巴被捂住，倒在床上。 白业欺压上来，帕秋莉立马脸红如血，大脑里面迷迷糊糊，像是浆糊被人搅拌着。 怎、怎么会这样？ 难道今天她要…… 虽然很早之前就有这种觉悟了，可是当这种事来临的时候，帕秋莉难免还是会有点忐忑与紧张。 “嘘，小声一点，否则这样会吵到别人的。” 帕秋莉眨着在黑夜中也闪闪发光的眼睛，缓缓点头。 胸部被挤压的难受，有点闷。 白业松开她嘴，笑着问：“你是想约我到山丘上拥有女武神铜像的那个秘密公园对吗？” 帕秋莉张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白业的脸看。 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很难理解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好懂，这是因为我和帕秋莉你心意相通啊，你每一个想法我都能够清晰感受到。” 白业这么说，十指不知不觉间就与帕秋莉十指相扣，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 帕秋莉羞涩的同时，心中被甜蜜填充。 心意相通……吗？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今晚在我这里过夜好了，我们可以试着让彼此的心意更相通一点。” 张嘴轻轻咬住帕秋莉的耳垂。 这一句话，让本来就迷糊回应白业的帕秋莉，顿时大脑充血，一片空白。 第六十一章 天使创生日（十一） 白业在困惑一点，如今终于真相大白。 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千瞳子、清璃还有帕秋莉三人会一致同意到阿尔迪基亚王国旅游，并且没有反对票的原因。 除了阿尔迪基亚王国本身就是优质的旅游胜地这个原因，还有就是女武神铜像所代表的‘祝福’传说。 例如在女武神铜像下亲吻的男女，如果男方背叛，就会有‘碎尸万段’、‘一辈子无能’的深刻赐福。 白业知道这种传说迷信只是为了吸引游客过去，而刻意编造出来的故事传说而已。 因为熟读阿尔迪基亚王国历史的白业，从来不知道‘女武神’身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传说。 阿尔迪基亚王国之所以被称之为‘女武神的国度’，是因为这个国家王室历代女性都是无比优秀的灵媒体质，女性战斗力以及血统的纯正性要远远超过男性，所以才被人称为‘女武神的国度’，而不是靠一些人云亦云的爱情传说发迹。 女武神的传说，是通过与魔族不断厮杀战争，用鲜血和生命打磨出来的凶名，和恋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之所以会有这种流言传出，甚至被记录入旅游景点之中，可能是出于旅游业的考虑，为了方便吸引游客来到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都，对女武神的形象进行了立体化的改观，从原本司职战斗和抗争，现在变成了掌管姻缘的女神。 传着传着连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本地人都信了，何况是对阿尔迪基亚王国不甚了解的外地人？ 其实想想白业觉得也没什么可在意的，首先他不是什么渣男，并没有只顾着玩弄别人的感情，不负责任，所以那种小小诅咒，一笑置之就行了，并未当真。 只是当做生活调剂品的话，还是挺有趣的话题展开。 白业早上醒来的时候，帕秋莉也差不多是同一时刻醒来。 “唔……几点了？” 帕秋莉从被窝里伸出洁白手臂。 “已经八点了。要多睡一会儿吗？” 白业温柔的搂住她，宽厚的胸膛覆盖她的背部，手掌轻轻放在她雪白光滑的肩膀上面，仔细而体贴。 在对待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上，白业一直都是慎始慎终，保持严肃认真的态度。 或是迷恋她们的身体开始，或是迷恋她们身上的气质开始，又或者是从迷恋她们的智慧开始。 从千瞳子到现在结识的那月和绯稻，都有吸引他的地方吧。 比起平凡，他更喜欢本身就拥有不凡才能的女人。 白业认为，这才是女人身上最大的魅力所在。 就比如他经常审视自己，千瞳子、清璃等人的不同，她们身上有什么吸引了自己。 在所有伴侣之中，千瞳子无疑是陪伴他最长久的。 从最开始的地方，还有之后的尸魂界、虚圈，转折很多地方，很多事情都已达成默契。 究竟是这份单纯的纯情，还是什么的……亦或者为当时的一时冲动，只是为了和千瞳子交配？ 喜欢清璃的原因更加简单了。 正如他当初第一眼看到清璃的时候，那双富有灵气的目光，如同命运之中的必然，料中她一定是个很有魅力，才能优秀的女性。 毕竟，一开始白业是打算只培养她到成年，可是他这种自认寻常的男人，总会被聪明美丽的女性吸引。 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白业认为自己只有资历与经验上的浅谈比较占据优势。 除此之外，他也认为清璃超越自己是迟早的事情，不是现在，就是不久后的未来。 这种相信，白业一直都没有断绝。 把心爱的女人培养成超越自己的存在，这种成就感是很难想象的。 而这种培养的过程，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比很多事情都要具有趣味性，甚至比交配更值得白业喜欢。 这种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期待性，同样也包括千瞳子在内。 强和弱是过程的趋势，而非最终定论。 这个世界没有最强与最弱，一切都在奔跑的过程中。 只不过有的人活下来，有的人被淘汰掉。 那么，喜欢上帕秋莉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始于身体，始于气质，或是被其余的特质吸引。 男女间的感情本就是极为复杂又简单的事情。 最吸引白业的，还是帕秋莉那份对于书籍的热爱。 女性以一种成熟的心态，决定将往后余生奉献给某个事物的忠诚，比任何事物都要容易打动男人的内心。 初次见面时，帕秋莉认真研究书籍的姿态，就给他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 这种印象不会随着时间的长远而淡去，而是随时时间的沉淀，那份吸引力会越来越强。 虽不至魂不守舍，但触动内心的代价往往也很巨大。 一番温存之后，帕秋莉有点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被窝似的，紧紧转过身，尽情依偎在白业宽厚怀中。 她有些羞耻的把手掌放在白业胸膛，白业只是给她微笑，并不是鼓励，只是一种让她放心下来的，微不足道的回应。 放在她细肩上的手掌滑下，顺势握住帕秋莉按在他胸膛位置的手。 帕秋莉想起昨晚的事情，总觉得被白业吃得死死的。 渐渐平息下来的感觉，让帕秋莉继续追寻昨夜的记忆，在半夜就已燃烧到疯狂的身体，此刻只剩下残留下来的余温罢了。 “该起床了。” 平时她会有赖床的习惯，但出奇的是今天早上却没有。 或许是体内注入了男人的活力，变得和以往有所不同了吧。 “要我帮你穿衣服吗？”白业体贴她。 “我可不想之后再被你脱掉。” 帕秋莉的话直接告诉白业这种事没戏。 但白业是真的保持纯洁的心态说出这句话。 等到自己和帕秋莉穿好衣服，就去旁边把窗帘拉起，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返程的路途一定会平平安安。 和帕秋莉出来的时候，千瞳子和清璃还在各自的房间里熟睡，让帕秋莉去叫醒她们两个，他则在重新整理一下行装，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之后从2002号房间里出来，在过道的走廊上翻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八点四十分。 随后看向旁边的2003号房间，那边门刚好被打开，是已经乔装打扮过的嘉妲，提着行李箱，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友好对白业笑了笑。 “早上好，先生。” 白业没料到害怕他的嘉妲会主动打招呼，笑了笑算是回应：“你也是，美丽的小姐。” “您要离开了吗？” “是的。” “真巧，我也是今天离开。” 嘉妲展颜一笑，明显很开心的从白业面前走过，慢慢下楼去了。 这只是一个不足十秒钟的交谈。 那边，千瞳子三人也已洗漱完毕。 先和白业下楼吃饭，随后再返回把东西带上，大约是早上九点半，比预计的十点要提前半个小时结束整理。 在酒店经理的贴心安排下，也不需要特意打的士，自动有人安排白业几人乘坐客车到达王都外的机场，顺利登上返回弦神岛的飞机。 这次的旅行总体来说是非常圆满的，除了半路的北海帝国恐怖袭击，还有最后‘女武神’横插一手。 在购买的商品之中，也有给那月和绯稻买的礼礼品，坂柳、邦比爱塔，以及葛雷密也有，还有一些在彩海学院关系比较好的同事。 顺便一提，经过差不多一周时间的休整，弦神岛上被圣歼派袭击过的地区，现已大半休整完毕。 彩海学院恢复开学日期是在后天早上，后天早上，白业又该回到平常的生活中去。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正午十二点，飞往弦神岛的飞机起飞，白业几人正式开始返程。 ◆ 大约一个小时后，阿尔迪基亚王国空军基地。 一架全长为五百五十英尺，巨大无比的装甲飞行战舰自路面开启，无需跑道的滑行助力，直接借助刻印在装甲飞行战舰上的魔法术式，向着天空快速飞去。 保持在五千公尺的高空，周围布下密密麻麻的结界术式，拥有着连吸血鬼眷兽都无法轻易突破的防御能力，在安全性上，阿尔迪基亚王国出产的装甲飞行战舰，称之为世界闻名也不为过。 除了各种防御用的结界术式外，装甲飞行战舰的材质也极为不凡，主体材料为一种抗魔性十足的特殊合金，有着四具涡轮引擎，还有超过二十门的魔导巨炮。 还装载着诸多无法从外观收集到的秘密武器，隐藏在更深处。 飞行战舰的船体是纺锤形态，染着与冰河相近的粉蓝，黄金镶边作为外部装饰。 在安定翼上，是一幅手持大剑的女武神画面——这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皇族才能御用的徽章。 只有阿尔迪基亚王国王族成员在场时，这种战略意义巨大的装甲飞行战舰才能够启用。 事实也是如此，除了王国的王室成员，只有侍奉王室的圣环骑士团成员，才有资格搭乘这艘天空堡垒。 换句话说，此刻这艘天空堡垒既然飞行起来，就证明着上面有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室成员，正在搭乘这艘飞行战舰。 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便是这艘天空堡垒的实权掌握者。 在飞行战舰上，还有近三十名的圣环骑士团成员，每一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强大战士，于正面战场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覆灭夜之帝国的一支中队。 是作为拉·芙利亚这位拥有美神之称的北欧公主护卫存在。 “煌坂小姐，能和我说一说弦神岛目前的情况吗？我对魔族特区弦神岛有着很大的好奇心。” 拉·芙利亚此刻脸上正保持着优雅温柔的笑容，坐在飞行战舰船舱内部的休息室中，笑着询问站在旁边一丝不苟的东方面孔少女。 ——煌坂纱矢华。 狮子王机关派遣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作为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的临时护卫，保护她一路平安无事，安全抵达弦神岛境内。 不止如此，拉·芙利亚在弦神岛期间，她也要继续护卫工作，直到拉·芙利亚访问弦神岛结束，重新返回阿尔迪基亚王国，这个护卫任务才算是真正完结。 “关于弦神岛的信息种类有许多，不知道公主殿下想要了解哪方面的事情？” 纱矢华听到拉·芙利亚忽然问话，态度认真的询问对方想要知道哪方面的内容。 “这个嘛……我听说弦神岛那边最近出现了一名十分厉害的女评议员，似乎只有十六岁不到的年纪，手底下拥有能和真祖抗衡的护卫。这种事是真的吗？” 拉·芙利亚对此颇为感兴趣。 不只是她，相信很多人都对这位名字为‘坂柳有栖’评议员感兴趣。 这个世界上不缺乏不把真祖放在眼中的人或者组织，尽管承认真祖的武力强大，但随着如今魔导技术的不断增强，以及对曾经天部技术的研究与创新，魔族的其余分支也都在飞速发展。 明面上和气一团，背地里搞出一些针对真祖的秘密武器，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 在人类势力版图中，很多国家都在研究对魔族武器，属于半公开性质，就是希望能够借助科技腾飞，加大在国际上说话的权力，不至于任人宰割。 相比于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真祖和第二真祖，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在这个时代出手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在夜之帝国中，活跃最频繁的不是真祖本人，而是他们的直系血脉成员，接近真祖存在的第二代吸血鬼——旧时代吸血鬼。 他们凭借强大的个人武力在国际上胡作非为，不至于所有国家都畏惧这些旧时代吸血鬼，但他们的存在性也相当于威力巨大的核武器，很多国家拥有如此可怕的对敌力量，但却无法轻易动用。 这正是人类和魔族不合理的地方存在。 真祖更是拉开了事实与传说之间的差距。 因此，很多人对那名名不经传的护卫，包括坂柳评议员本人，都充满了极大的兴致。 虽然这个时代倡导着和平与发展，但各国对于强大的武装力量猎取依旧乐此不疲。 盯上弦神岛这块肥肉的势力究竟有几个，拉·芙利亚觉得自己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以真祖夜之帝国为首的，可能超过全球四分之一的国家，都有在弦神岛上布置间谍和密探，寻找他们想要得到的‘事物’。 这份热情随着圣歼派袭击弦神岛之后，更加浓烈了。 “公主殿下，这件事我没有亲眼目睹，但据说当时目击者很多，相信与真祖战斗之后全身而退的事情，应该是真实有效的。” 纱矢华迟疑了一下，并非不愿意说出，而是真的对那名坂柳评议员和她的护卫了解甚少。 她负责的终究不是这一块儿，唯一和坂柳评议员扯上关系的，只有上次去她的别墅，把十三式斩魔大剑递交给唯里。 但那次的拜访，也未能在别墅中见到那位手段厉害了得的少女评议员。 加上狮子王机关一直以来有意无意不愿意和她亲近，纱矢华更加不敢向上面打听这方面的情报。 大多数消息，还是从唯里口中得知的。 “这样啊，抱歉，是我太为难你了。” “啊，这种事完全没有，回答公主殿下的问题，是我的职责所在。” 纱矢华拘谨的弯腰，表示自己的尊重。 眼中却很奇怪的偷偷看了拉·芙利亚一眼。 在几天前她就暂时告别雪菜，从弦神岛机场出发，来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一直在王国的空军基地呆着，第一次见到拉·芙利亚这位第一公主，还是在今天早上。 如传闻中以及报纸上标注的一样，是一位银发碧眼的绝世美少女。 网上流传的一部分照片，光从外貌上，就可以看出她和夏音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在见识到真人之后，纱矢华第一时间还把拉·芙利亚差点错认成夏音本人，激动的拥抱上去。 但结果是之后冷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拉·芙利亚公主是一位优秀无比的绝世美少女，嘴边像新闻上说的那样，经常挂着和她天使外貌相匹配的慈爱温和笑容，然而这种笑容在纱矢华看上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更不可思议的是，面对完全翻版的夏音，而且在如今接近的情况下，嗅闻公主身上的幽幽淡香，她竟然一点接近她的‘欲望’都没有。 这明显很不正常好不好？ 这位公主殿下没有表面上如此简单啊。纱矢华断定这一点。 “听说弦神岛在魔导产业方面非常重视，是有这么回事吗？” “是的，公主殿下。弦神岛是高度工业化的海上岛市，拥有着世界先进的魔导技术，代表东亚地区的MAR魔导研究机构，总部就坐落在弦神岛上面。” “MAR吗？”拉·芙利亚嘴角轻轻一勾：“从军事武装到一般食品都有在销售，旗下还有诸多医用研究所和附属医院，可以说是世界级的魔导复合产业公司。相比于极乐商会那种信用度可疑的军火商，MAR的名声在军火界也十分不错。” 纱矢华认同的点头。 MAR产业一直是业界模范的标准，从军用到民用，MAR生产出来的商品必然是同行中数一数二的。 虽然这家公司在弦神岛上没有从政方面的认知，但弦神岛的政府人员也不敢随意得罪MAR公司，反而乐意为他们保驾护航。 这就是MAR的强大所在，他们一家公司就可以把弦神岛的经济水平提高好几个档次。 随后，拉·芙利亚又问了其余的事情，纱矢华心中越来越疑惑拉·芙利亚到弦神岛的目的。 一开始询问了那位坂柳评议员的事情，接下来却故意撇开这方面的话题，转而提问一些无关轻重的话题，对于劲头十足的白宫科学机关只字不提。 如果说MAR公司在弦神岛是一头猛虎，白宫科学机关就是一头正在快速疯长的狼，同样凶狠残暴的横扫军火市场。 他们生产出来的民用魔导用品，比起MAR公司毫不逊色，甚至有的还要超出MAR所能生产的水准。 自从白宫科学机关占据市场以来，同行的MAR公司业绩正在不断往下降低。 原来独揽市场的MAR公司，现在遇到了在弦神岛上最为难缠的对手。 但也因此，白宫科学机关在损害了MAR公司利益的同时，也就顺手打破了弦神岛原本僵硬的市场，注入了新的活力，让其余的科技公司喘了一口气。 尽管有不少对白宫科学机关表示不满，尤其是最开始的发家手段上面，但最后逐渐改变了对这家公司的看法。 如果不是白宫科学机关打破了MAR公司的市场垄断，分出一部分救济他们的油水，否则更多科技公司都要倒闭，或者被迫撤离弦神岛。 因此，拉·芙利亚只字不提与坂柳评议员密切相关的白宫科学机关公司，这让纱矢华十分迷惑。 就她所知，白宫科学机关最近还隐秘的发布了和东欧战王领域进行合作的消息，而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正在弦神岛上，并未否认这一点，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 能够与战王领域合作，这无疑是证明了白宫科学机关公司的实力，得到了夜之帝国的承认。 那就意味着这家公司的潜力，或者已经发展成可观的实力，能够和MAR公司板板手腕了。 即使存疑这一点，纱矢华出于礼貌上，也未敢随意进行提问，冒犯拉芙利亚公主的威仪。 平时她粗心大意、丢三落四可以，但牵扯到国家层面上的事情，必须一丝不苟的把任务完成，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她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国家的脸面。 “听说第四真祖就在弦神岛上，煌坂小姐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公主殿下叫我纱矢华就好了。” 纱矢华微微弯腰行礼。 “好吧，那我就叫你纱矢华了，刚才的问题怎么样？传说中世界最强的吸血鬼，纱矢华你一定知道吧？” “关于这件事……抱歉，这可能是个传说吧，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第四真祖本人。说不定连存在都是个问题，很可能是他人编造出来吓小孩子的故事罢了。” 纱矢华一本正经的回答拉·芙利亚这个问题。 “纱矢华……” “什么？” “你在说假话的时候会一本正经的样子哦。这该不会是你的习惯吧？” 拉·芙利亚笑了笑。 纱矢华立马脸色涨红起来，咳嗽一声，不自然把头扭到别处，看着其余的位置。 “狮子王机关在这方面还真是寸步不让呢。我知道的，第四真祖是个叫做晓古城的少年。” 你知道还向我问个球啊，小心我咒杀你喔！纱矢华心里阴暗的想着。 “听说舞戚媛是狮子王机关培养出来的暗杀者精英，尤其是咒杀方面很有研究……纱矢华你刚才心里在想着如何诅咒我吗？” 拉·芙利亚脸上浮现温和慈祥的笑容，如此虚幻的美丽，让纱矢华咕哝一下咽着唾液，这个公主很可怕。 拥有看穿人心的力量。 而且性格很恶劣。 喜欢看着别人难为情、别扭到死的样子，还故意把气氛弄得超级尴尬，然后以此为乐。 “没、没有。” 纱矢华矢口否定。 诅咒什么的，只能在心底想想，口头上一定不能承认。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纱矢华躲闪着拉·芙利亚充满兴趣探索的目光，乖乖点头。 “那纱矢华你有男朋友吗？” “啊？” 拉·芙利亚又问了十分奇怪的问题。 刚才还在认真探索弦神岛的魔导产业话题，陡然变成了研究个人情感，这忽然间的跳跃性未免太大了。 “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啊。” 纱矢华这次倒是很爽快的否定。 从小到大，她和男生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多也就是因为任务目标是男性，才会多嘴说上几句。 换做平时，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要和男性搭话。 雪菜和夏音难道不足够好吗？为什么偏偏要她喜欢男人啊？真搞不懂呢。 “说起来，纱矢华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 “其实在你来阿尔迪基亚王国担任我临时护卫之前，你们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闲古咏就已经来到阿尔迪基亚王国了。” 拉·芙利亚轻描淡写说出这番话。 “三、三圣大人在我之前来到阿尔迪基亚王国，这怎么可能！？” 纱矢华震惊的瞪大眼珠子，一脸难以置信。 她完全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有三圣这种层次的实力者，为什么要她这种小卒子出马，担任护卫工作呢？ 明明三圣更有分量完成这个任务吧。 而以拉·芙利亚的公主身份，也完全有资格让三圣保驾护航，说不定还可以增进狮子王机关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的友谊，拓展人脉。 “你不知道吗？” “公、公主殿下，这是真的吗？” “真的哦，她来的那天晚上，我还亲自在王宫中开办宴席接待了她和空隙魔女，她们两位的关系真好。” “空隙魔女！？” 拉·芙利亚说的越来越玄乎了。 纱矢华已经被震惊傻了。 狮子王机关和空隙魔女因为职务上的冲突，一直都不是很待见对方。 拉·芙利亚说三圣和空隙魔女关系很好，这让纱矢华一时间难以置信。 “纱矢华。” “怎么了，公主殿下？” 纱矢华从惊讶中回神，下意识回应了拉·芙利亚一句。 “没事，我非常感谢你如此贴心的解答。下次我拜访弦神岛的时候，请务必再来做我的临时护卫。” 拉·芙利亚对她眨了眨眼睛，做出很调皮的笑脸。 “呃……没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必客气，公主殿下。” 纱矢华摆手。 心里却在不断嘀咕，感谢我的解答？我解答了什么？ 这位公主殿下果然好奇怪。 随即想到了什么事，纱矢华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开口说：“一直忘了问，公主殿下，我有一个私人问题，想要请教您一下……可以吗？” “请说。” “您认识一个叫做叶濑夏音的女孩子吗？” 听完纱矢华所问的问题，拉·芙利亚笑容不变的回答：“只是我单方面认识她罢了，严格来说，她是我的姑姑。我这次拜访弦神岛，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而来。” 第六十二章 天使创生日（十二） 那是起源于世界之初的战争。 世界被‘天部’的荣耀笼罩。 由‘天族’创造出的下位种族——魔族，与人类联合，一同向‘天部’举起反旗。 世界各地开始出现领地的反叛，战争的硝烟已然飘散在世界的每一块丰饶土地上。 ‘天部’最后的挣扎与没落。 曾经主宰全部大地的‘天部’，失去了近六成土地。 魔族与人类的突然反叛只是其一，最糟糕的是，鬼族以及守护东方大地的龙族同样卷起战火，不安分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 在布满钢色的巨大都市中，那是比起现代文明更要繁荣的超古代‘天部’文明，然而此刻这座比拟国家大小的都市处于分崩离析状态。 天空在火焰的照耀下变得通红，鲜血如河流灌涌大海，将其同样染红。 高达数十公尺的古代巨龙，一头头在都市上空卷起风暴，喷射出毁灭万物的魔法吐息。 人类一方圣人与圣女向前展现无敌的姿态，将天部的士兵一个个斩杀，浑身浴血。 跟随而来的是，曾经属于天部，现在被他们窃取使用的天翔战车——纳拉克维勒，被人类命名为‘弑神兵器’的存在，用纳拉克维勒的钢铁身躯，将天部的身体绞成粉碎。 曾经把人类当成畜生与奴隶饲养的天部，如今走向最终的末日，没有一刻让人类们如此兴奋起舞。 由天部制造出来的下位种族兽人、巨人、妖精也都奋勇战斗，将天部视为邪恶，不甘于屈服他们的奴役，想要获得自由，哪怕与孱弱的人类合作反叛，只要能够毁灭天部，代价也在所不惜。 哀嚎声，痛苦声，惨绝的怨恨之音。 全体沐浴着天部之神的鲜血。 向前突击，只为了获得无上的自由与光明。 巨龙的咆哮声戛然而止，随着鲜血洒落，巨龙的头颅从天空抛下，让举起反旗的众位种族部队成员感到错愕。 在充满天部众神尸体的街道前方，沐浴着炽烈如岩浆的阳光，三道人影立于那里。 在他们身后浮现着无数张牙舞爪的怪物阴影。 没有所谓的挣扎，也没有所谓的反抗。 一瞬间，整个都市在光芒中化为废墟，大地深深向地底凹陷。 大量的巨龙从天空陨落，人类与魔族的尸体糅合在一起，用来对付天部的天翔战车——纳拉克维勒报废，产生自我意识似的向后逃窜，最后在无尽的黑暗中被吞噬殆尽。 “战争是你们胜利了，叛徒们。” 已经绝望的反叛军，陡然听到三道人影中的其中一人这样说，不由得瞪大眼睛。 “什、什么？” “不用惊讶，这是应得的赏赐。世界属于你们了，反正以你们的贪婪与短见，也终究会步入我们天部的后尘罢了。吾等三人会在历史之中见证你们的腐朽与堕落，低贱与可笑。” 为自由与光明而战的叛军们露出怒容，对面三人毫不掩饰对他们所做的一切做出了否定。 “不要忘记了，这片大地的主宰者是谁。” 三人中那位女性笑着说。 天部与叛军的战斗自此终结。 也验证了所谓的命运。 天部消亡之后，人类与魔族开始自相残杀，龙族迈入灭亡，只剩下次一级的飞龙还活在世界上。 精灵因为自然界的破坏数量急剧减少，人类的文明每次达到繁盛之时，就会走向灭亡，出现可悲的文明断层，然后利用古代天部的技术慢慢复兴，重复轮回如此可怕的悲剧。 魔族忘记了他们曾经的主人天部众神的荣光与立业根本，追求力量，不去寻求文明与技术，慢慢堕为野蛮的代表。 之后，魔族之中诞生了名为‘吸血鬼’的存在，还有所谓的三位真祖，他们操控着可以轻易摧毁文明的异世界眷兽，取代了魔族中的霸主地位。 三位真祖通过血之记忆的传承，慢慢把‘吸血鬼’壮大。 人类与魔族并不知晓，所谓的‘吸血鬼’即是过去的天部衍生种族。 三位真祖，也是天部最后的三位王族成员。 历经时代的变迁与更替，关于天部以及超古代文明的历史，很多都语焉不详的记录下来，但已经无法拼凑成完整的历史。 但唯一可以取证的是，三位真祖在上个世纪建立了夜之帝国，成立圣域条约机构，建造呢喃庭院，这个世界重新回归了‘天部’的统治。 一切都回到了历史的原点。 人类与魔族如何挣扎，最终仍逃不过被天部主宰的命运。 虽然如今的吸血鬼已经沦为魔族的一员，但无法改变的是，三位真祖是天部最后三位王族的事实。 ——借助葛莲妲血脉中的记忆，通过电脑输入到意识层之中，萨尔阿波罗轻而易举进入了葛莲妲的封印层之中，解锁其中隐藏的历史原典。 萨尔阿波罗所看到的历史正是这个样子。 因为信息量过于庞大，萨尔阿波罗还有很多没有解锁渗透，只能读取出葛莲妲体内这‘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记忆。 圣歼监视者……不，萨尔阿波罗觉得将葛莲妲称之为历史监视者更为准确。 伴随着这部分记忆产生的，还有一些古代天部遗失于先代的珍贵技术，萨尔阿波罗不得不惊叹这部分历史的精彩。 也惊叹于天部的文明强大。 可是，再怎么强大的文明，最终也落入野蛮的手中。 在萨尔阿波罗看来，那个时代的人类与魔族就是野蛮的代表。 很多珍贵的技术不是天部自己遗失，而是因为人类与魔族的愚蠢丢失掉的。 这也许就是历史的必然性吧，总是起起伏伏的波浪式前进。 人类与魔族会做出这种愚蠢的选择，萨尔阿波罗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可惜，最关键的眷兽信息，还是没有从中找到详细的部分。 虽然萨尔阿波罗关于眷兽有了新的猜测，但猜测终究是猜测，需要验证才能认定为事实。 “萨尔阿波罗大人。” 自动金属门打开，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破面研究人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待阅读的文件。 打断了萨尔阿波罗的思绪，让他从思考中醒来。 “什么事？” “模造天使计划可以实施了。” “这么快？” “您忘记了吗？之前因为姬柊大人的缘故，算是阴差阳错成为首个模造天使的完成个例，两种晋升方式殊途同归，这才让那边提前完成模造天使的布局。” “唔……是有这么回事。通知那边，四十三个小时之后正式开始吧。” 萨尔阿波罗想到之前看到过的雪菜的身体数据资料，已经从人类领域成功跨越。 体内充斥‘高次元’的灵力，对于异能和魔法的克制，基本上不需要雪霞狼的协助，就可以达成一定的抑制效果。 也许她本人还未察觉这一点，但成为与模造天使相同的存在，这个事实也不容反驳。 等待了数个月的成果，终于可以收割第一波了。 神格制成法中的大多性质相同材料，或是通过材料替换，或是从其余物质中提取，除了比较难搞到的‘神之气’，已经全部凑齐。 所谓的‘神之气’种类各不相同，但相对的，神格制成法之中的制造神格方式也不止一个，而是多种途径可以完成神格制造。 根据演算结果，这个世界的‘神气’是完全可作为主体材料使用的，唯一不确定的地方，是不知道需要消耗多少‘神气’才可以成功模拟出一个神格。 按照萨尔阿波罗的最低估测，神格制造时消耗的‘神气’会非常庞大。 初步阶段时期，不可能像工厂那般，让神格流水线一样大规模批量制造出来。 ◆ 凌晨六点到七点之间，弦神岛及周围海域一片明亮。 自阿尔迪基亚王国空军基地为出发点启动的装甲飞行战舰‘兰瓦多’号，已经莅临弦神岛所在的太平洋地区。 经过近十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装甲飞行战舰途中没有经过补给，自带的燃料还很充足。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空中舰队，终于来到这片具有传闻性质的魔族特区——弦神岛。 在弦神岛港口，全长为五百多英尺的天空堡垒垂直下降，收缩侧翼，没有让海面起风浪的平稳降落在港口位置。 港口处已经集结弦神岛的自卫队攻魔官，包括接待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的弦神岛外交官员。 队伍简洁不失隆重，可想而知，对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友好访问，弦神岛的诸多官员是持以和善态度的。 尤其是最近北海帝国国王遭遇暗杀事件，很多人猜测这是阿尔迪基亚王国暗中密谋好的计划，导致北海帝国自顾不暇。 就连北海帝国内部人员，也多半认为是阿尔迪基亚王国对他们北海帝国实行的报复行动。 他们北海帝国最近招惹的敌人，毕竟只有阿尔迪基亚王国一个，只有阿尔迪基亚王国有这个动机，也有足够牌面的实力完成暗杀计划。 北海帝国的官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的国王会是因为喝水噎死。 杀人凶手八成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族指使的。 “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公主殿下，在此恭候您大驾光临弦神岛。” 弦神岛的外交人员在拉·芙利亚从舷梯上下来，踏足在港口时，他就带着弦神岛的自卫队攻魔官，前来迎接这位具有‘美神’之称的王国公主。 拉·芙利亚谦虚的笑了笑，礼貌的回应这名弦神岛外交官员。 如传闻中一样，是一位慈悲和平的美丽公主，给人以亲和温柔的温婉气质，显示出她作为一国公主的大方与从容。 拉·芙利亚知道，弦神岛的外交部门，一直被矢濑财团控制，而矢濑财团目前的领头人矢濑显重又是弦神岛人工岛管理公社的领导者身份，比起评议员更加具有重量。 矢濑家的势力错综复杂，早已不局限于弦神岛这个地方，在整个日本国境内，包括东亚地区，都有极高的影响力。 不止如此，弦神岛的警备队、自卫队，也有矢濑家一份利益存在，基本涉及到弦神岛的各个领域，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换句话说，这位接待她的外交官员，是按照矢濑显重的指示过来的。 固有派的矢濑财团，新进派的坂柳有栖，加上其余大大小小的势力，拉·芙利亚嘴角微微一勾，弦神岛这块不大的地方，原来已经纠结了如此重量级的组织机构，开始一场龙争虎斗。 圣歼派的袭击事件，可能只是一个‘开战’讯号吧，彻底撕破了弦神岛各个派系之间的虚假面皮，显露出他们本来的野心与渴望。 “公主殿下，矢濑社长已经在家中备好早餐，等您前去。” 这名外交官礼貌的笑着，让拉·芙利亚挑不出毛病。 纱矢华和圣环骑士团的一名分队队长立于拉·芙利亚两侧，全程负责她的护卫工作，寸步不离。 拉·芙利亚正要点头答应，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名背着黑色乐器盒的少女，表情认真的走来。 “你是……” 本来想把这名少女拦住的自卫队攻魔官，拉·芙利亚则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对于这陌生少女的来意感到好奇。 纱矢华认出了这是雪菜，但碍于自己现在的职责，没有像平时那样扑过去，好好拥抱一下雪菜的娇嫩身体。 “我是姬柊雪菜，有人让我给带给公主殿下您一封请柬。” 雪菜恭敬把一封纯白色的请柬放到拉·芙利亚面前。 拉·芙利亚接过这张只有白色，没有其余色彩的请柬，上面没有魔术处理过的痕迹，只是正常的一封请柬。 看到拉·芙利亚接过请柬之后，确定自己的任务完成，雪菜点了点头，也没有问拉·芙利亚会不会答应下来，就背着黑色乐器盒直截了当的走了。 拉·芙利亚好奇的把没什么特别意味的白色信封拆开，拿出舒适度极高的白色信纸，上面显示出一行行娟秀的黑色字体，书写的主人是一位女性无疑。 ——于今晚二十一点整，我将于弦神岛港口‘白夜号’游轮上举办一场盛大宴会。在宴会期间，望公主殿下能前来参加—— 没有署名，但拉·芙利亚已经知道这是谁写给自己的。 随着‘裸奔的蛇使’瓦托拉·迪米托里叶出名之后，‘白夜号’游轮在之前也一度成为热点新闻之一。 重要的是，这艘游轮非常豪华奢侈，比起战舰还要庞大的舰体，内部宛如富丽堂皇的宫殿，很多国际有名的商人，包括MAR机构，都想要收购这艘豪华游轮，结果自然无功而返。 而这艘船的主人，正是弦神岛的评议员坂柳有栖。 不得不承认的是，拉·芙利亚还真的必须过去参加这场宴会，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 “抱歉，晚上我有个重要的宴会要参加，替我谢绝矢濑先生的好意。昨晚我一夜没睡，接下来白天我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才能有精力对付晚上的宴会。” 拉·芙利亚已经这么说了，接待她的外交官不敢硬性要求她过去，万一惹怒了这位公主，弦神岛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合作事宜就会告吹。 “您客气了，公主殿下，既然这样，那请您好好休息。” 外交官只能惋惜着，随后让一名攻魔官，开车送拉·芙利亚和她的两名护卫到弦神岛的大使馆中休息。 这位公主殿下不会在短期离开弦神岛，合作的事情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 ——与此同时。 刚从机场里走出来的那月和绯稻，同样各自收到了一封由他人转交过来的纯白色请柬，邀请她们晚上到弦神岛港口的‘白夜号’游轮上参加宴会。 “参加坂柳那家伙举办的宴会，说实话，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月觉得手里的这份请柬沉甸甸的，有点心绪不宁。 不是请柬中的内容，而是问题出现在坂柳本人身上，在那月的认知里，凡是和她牵扯在一起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倒是破烂事一堆，弄得弦神岛鸡飞狗跳。 “南宫老师你也有这种感觉吗？真巧，我也有这种不太好的预感。” 绯稻用很小声的声音嘀咕起来。 在这件事情上，她选择和那月的观点一致。 “每一张请柬除了持有者，还可以邀请两个人一起参加宴会，南宫老师，你要不要邀请白业老师一起过去？” 绯稻心思一动，向那月提议这件事。 “到时候再说吧。” 那月没有立即决定这件事。 倒不是因为宴会上会有什么危险，相反，以坂柳的性格，为了保证她的计划能够实施，宴会的安全性一定是最高级别，不可能发生意外。 坂柳会在宴会最后发布什么‘劲爆’的消息，才是这场宴会的最大问题所在。 她可不相信坂柳闲来无事突然邀请人到她的游轮上，举办平常的联谊宴会，想想都不可能。 说到底‘坂柳’这种生物，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一肚子坏水。 ◆ 在白业回到弦神岛的时候，从机场到自己在弦神岛所在的别墅区，算是绕了小半个弦神岛一圈，发现很多建筑与道路都已休整完毕。 弦神岛的魔导工业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如果每次都能够提前预防灾难发生就更好了。 不过在白业看来，这暂时是不可能实现的。 弦神岛作为日本分裂出去的半独立区域，权力机构也相当简陋，加上各个财团入驻，权力分化严重，每次能够止损就很不容易了。 想要要求更多，反而会弄巧成拙吧。 到了弦神岛的家之后，把在阿尔迪基亚王国购买的东西从车子上搬运下来，里面大多是女孩子穿的衣服、鞋子之类的，还有一些参观过程中买的纪念用品。 把东西收拾放好，白业睡了三四个小时，发觉已经是十一点，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告诉千瞳子她们自己中午在外面用餐。 重视舒适度，内部的家具，包括装潢都充满高级感，是这家家庭餐厅的最大卖点。 白业在这里等了大约十分钟，那月穿着一身白色哥特装过来了，精致如瓷娃娃般的容貌，外貌相当幼齿。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在阿尔迪基亚王国玩得怎么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那月坐在对面，小嘴含住吸管，吸了一口准备好的饮料。 白业那边刚点好午餐，听到那月这么问，白业就笑着回答：“那里的极光很美，可惜的是，没有看到极昼和极夜，可能是去的时机不太准确吧。” 随后又和那月说了一些在阿尔迪基亚王国遇到的趣事，或者是在那里看了什么，吃了什么。 几天日程都是排得满满的。 “那你这渣男，有没有被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小姑娘迷住呢？我听说那里美女如云哦，美女多也是一大景点。” 那月故作不开心的样子，但说这句话时，调侃意味居多。 “那月你多虑了，光是应付你们几个，我就已经精疲力尽了。哪有时间去招惹别的女孩子？” 看到那月面前的饮料空掉，再给她点了一杯红茶。 白业对于那月跳跃性的思维不敢恭维，说的他好像是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那种男人一样。 “看在你诚实回答的面子上，这次就暂时饶过你好了。” 那月哼哼了两声。 “这是我在阿尔迪基亚王国，给那月你带回来的礼物。按照你的口味挑的，你看看怎么样？” 白业把一个袋子，还有一个礼品盒放到那月面前。 “按照我的口味挑的？那我要仔细看看，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那月有些好奇起来。 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她和绯稻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白业身后尾随，大多数时间，她和绯稻也在阿尔迪基亚王国放松娱乐，就当是真的出国旅游了。 所以她对于白业给她买的礼物还有挺有期待性的。 没有拆解那个精致如脸盆大小的礼品盒，而是首先看向袋子里面。 是一件白色系列的哥特装，淡蓝色的下裙，是相当可爱风的衣服，与那月身上穿着的哥特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随后解开礼品盒上的绳子，打开之后一看，里面有一双配合哥特装的鞋子，附送配套的白色蕾边长袜和短袜，最后是一把质地精巧、缀满花边的月白色折扇。 “怎么样，那月，你喜不喜欢？” “马马虎虎吧，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亲自制作的好。” 那不屑一顾的姿态，好像真的不满意白业送的这件‘廉价’衣服一般。 “是那月你要求太高了。不过如果是自己手工制作，我也可以配合那月你的。” “你也懂制作哥特装吗？” “不太懂，以前没有接触过。但我可以向那月你学习。这样的话，那月穿的衣服就有我一份功劳在里面。让那月穿上我制作的哥特装，漂漂亮亮出现在我面前，这么一想挺棒的。” 白业对此抱有很大的期待心理。 不只是那月，也可以为千瞳子她们几个制作衣服。 “谁、谁要穿你制作出来的哥特装啊？你少在这里臭美了。我才不要呢。” 那月又哼了一声，优雅喝着红茶。 白业点的双人套餐这时由服务员端上来。 吃到中途的时候，那月突然开口：“对了，老白，晚上我这边有一个宴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 想到早上刚抵达弦神岛，坂柳就送来一份请柬给她，邀请她晚上到弦神岛港口停驻的‘白夜号’游轮上参加宴会。 坂柳不可能只邀请她一个，肯定有许多名流人物也会参加，若是白业可以陪她一起去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然她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肯定得无聊死。 “这没问题。什么时候？” 白业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宴会在晚上九点开始，到时我去找你，衣服随意一点就行，不用太正式了。你早上刚回来，时差可能没倒回来，下午记得多休息一会儿，免得到时候犯困。” 那月担心他没有睡好，让他下午休息一下，否则到了晚上会没有精神。 “这个那月你不用担心，凌晨一点在飞机上我就睡过了，早上回到家也睡了三四个小时。现在到晚上十二点之前，精力都会很充沛。” 白业如此回答，那月放心下来。 一顿中午饭在融洽甜蜜的气氛中结束了。 在结束和那月的午餐之后，那月就回去了，白业走在附近的公园里，手中还拿着另外一份礼品，是准备送给绯稻的礼物。 发送一条短信到绯稻的手机里，很快就有了‘好’的回信。 在较为僻静的公园里面坐了大约有二十来分钟，就看到穿着清凉夏装的绯稻出现在公园的路口，在看到对他招手的白业后，就小跑过来。 “白业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是给闲同学你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带回来的礼物。” 是比较偏小的精致礼盒，包装看上去有些慎重其事，绯稻好奇的接过来。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啦，如果要打开的话，闲同学不要怪老师我小气就行了。” 白业挠了挠头。 “怎么会，老师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喜欢的。” “这样啊，嗯……那你打开看看好了。” “那我打开了。” 绯稻坐在公园长椅上，与白业靠得极近，白业可以闻到她刚洗过头，还未完全消散的洗发水香味。 她郑重其事的坐在那里，把礼品盒的绳子解开，里面是一个长方体的盒子，盒子里面的确如白业所言，不是什么贵重无比的东西，只是一副和绯稻现在佩戴的差不多款式的眼镜，颜色是不怎么起眼的深蓝色，和绯稻的气质和搭配。 “为什么是眼镜呢？” 绯稻不解地问。 “因为闲同学的眼镜架外皮有点脱落了，戴在耳朵上会有点扎人。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换一副新的眼镜了。” 绯稻把眼镜拿下来，的确如白业所说，两根眼镜架上面的外皮脱落了部分，只不过因为习惯了的原因，一直以来没怎么注意这种小事。 “白业老师你观察真细心……那个，是因为我才会观察这么细心的吗？” 绯稻中间顿了一下，脸色微微一红的笑着问这个问题。 “闲同学认为呢？” “这种事白业老师不自己说的话，学生我怎么能猜得到呢？” “一定要说吗？” “一定喔，不准骗我。” “诶？我没有欺骗过闲同学你吧，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可是老师你的人品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 “那这样是没错了。” “什么？” “闲同学不要装傻。老师我已经说出真话了，是因为闲同学你个人的魅力，老师才能够观察入微，知道你身上每一个特点啊。” “虽然知道老师很正经说出这番话，知道我身上每一个特点……听上去却很下流呢，老师。” 绯稻一边偷笑着，一边把新眼镜拿出戴上，把旧眼镜放在眼镜盒里。 “感觉怎么样？”白业问。 “视野开阔了许多，看得到很多以前没看到的东西。” 绯稻认真回答白业的问题，尽管表情很快归于平淡，可眼中明显注入了新的活力。 正如她所言，可以看得到以前很多忽略掉的东西吧。 “闲同学，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眼睛，不可能多出什么功能的。” “说的也是哦，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绯稻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副很平常普通的眼镜，除了价格稍微昂贵一点之外，就没有其余的特性了。 但绯稻却认为这副眼镜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在鼓励她前进。 或许她该提前正式自己的内心才对。 “但我也有点生气。” “生气？”白业无辜眨了眨眼。 “是啊，因为南宫老师收到的礼物比我的礼物要贵重。衣服很好看。” “你知道？” “南宫老师发图片给我了。” 绯稻的话语里充满醋酸味道，拿出手机，翻开相册里面的一张图片给白业看。 正是那月换上那件新哥特装的装扮，穿着美丽清凉的鞋子，白色蕾边的短袜，看上去和人偶真的没有两样，精致美观。 如同不存在缺陷的完美工艺品，这个精致有点过分的幼女，让白业有点怦然心动。 “那闲同学要我给你去买漂亮的衣服吗？” “不要。这种满是花边的衣服不适合我，只适合南宫老师这种类型的女性穿上吧。” 绯稻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那月之前和我吃饭的时候，她说礼物很一般，没想到刚回去就换掉了。我以为她真的不太满意我给她的礼物。” “怎么会，其实南宫老师很开心才对，她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这不正是南宫老师的可爱之处吗，白业老师？” “确实。”白业不能反驳这一点。 “相比之下，可爱和我不搭边呢。” “不会啊，上次闲同学辫子松开的时候，我一直后悔没有照一张照片下来。” “有机会的话……会满足老师你这个心愿的。” 绯稻脸色又红了起来。 “一言为定。” “晚上的话，老师你会和南宫老师一起去参加宴会对吗？” 绯稻流露出比较放心的语气问。 “是啊，那月邀请我一起过去，闲同学你不去吗？我听那月说，你也拿到了参加宴会的请柬。” “那个啊……”绯稻露出为难之色，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人突然过来找我，似乎没有机会和老师你共进晚餐了，放在下次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反正明天在学校也能见面……明天中午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随意一点，我不挑食的。如果是老师亲手做的就更好了。” 绯稻一脸期待的望过来。 “行，我知道了。” 白业痛快满足绯稻提出的这个要求。 ◆ 和绯稻分别之后，白业就顺手在商场里面买了一些食材回去，还有一些千瞳子她们几个平时爱吃的零食。 虽然回去的时候，提着好几个大袋零食，但白业可以预料到，不到三天就必须去商场重新购买，补充冰箱。 回到别墅，清璃已经不在，根据千瞳子所说，在半个小时前清璃就离开别墅，到白宫科学机关那里，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帕秋莉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魔法工具书，是真白夜宫在这个世界收集到的魔法书籍。 白业在她旁边准备了饮料和零食，她很开心的吃着，看向白业眼神里都有一种甜腻的味道。 之后跟她们说了一声，晚上要去外面参加一场宴会，会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的这个时间段内回来。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一点，那月在外面按响别墅的电铃，白业就和她一同离开别墅，前往弦神岛港口停驻的‘白夜号’游轮。 那月身上所穿的正是白业当做礼物送给她的白色哥特装，淡蓝色的下裙覆盖到膝盖位置，鞋子和白色蕾边短袜搭配，整体更显得她可爱令人娇怜。 见到白业朝自己身上盯来，那月表情不自然的开口说：“你别多想，我只是突然间没有衣服穿了，所以我拿你送给我的衣服将就一下而已。” “我只是觉得那月你穿什么都好看，没有多想别的事情。” 白业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 “这、这样啊，那就算了。” “那月你在在意什么？” “没，我是想说，你怎么穿休闲装就出来了？” 那月不满指着白业身上的休闲装。 “这不是因为那月你让我穿随意一点的吗？” “那你这也太随意点了吧？到时候丢的可是我空隙魔女的面子。” 那月双手叉腰，精致的人偶容颜上，有着比拟大人的威严与认真。 穿哥特装去参加宴也同样没说服力吧——白业这句话注定只能在心里真情吐露了。 “抱歉，我没想那么多，那月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现在换还来得及吗？” “呃……这次就暂且原谅你，下不为例。” 那月拿出月白色的华丽折扇，打开将半边脸遮住。 白业嘴里发出‘是、是’的声音，一边吸取教训点头，认真悔改。 大约在晚上八点四十分的时候，白业和那月才来到了弦神岛港口，看到了那艘全长超过八百英尺的巨大纯白游轮‘白夜号’。 那月啧啧了两声，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这艘游轮在视觉上有点震撼过头了。 被灯光点亮的巨大船体，呈现出上面那座金碧辉煌的豪华宫殿。 相比之下，在旁边停靠着的各种游轮，就像是灰尘一般微不足道。 什么时候她也搞一艘游轮玩玩，不过这么大的就算了，买不起。 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每年需要的人工费就是天价，不是大型财团的话，根本养不了这么大一艘庞然大物。 “那月酱？” 从背后传来声音。 那月啪地一下，合起月白色折扇，挑着眉头转过身体，看到了叫她‘那月酱’这个称号的少女。 明面上彩海学院高中一年级女生，暗地里则是弦神岛黑客界鼎鼎大名的电子女帝——蓝羽浅葱。 在今晚于‘白夜号’游轮举行的宴会，她也同样收到了坂柳寄给她的请柬。 对于这种各种名流人物参加的宴会活动，浅葱是抱有一定的猎奇心理的，很好奇这种充满豪华奢侈氛围的宴会，和她以前参加的同学联谊会有什么不同。 没想到还没登船，在外面正好碰到了一道前往‘白夜号’游轮的那月，忍不住叫出了‘那月酱’这个彩海学院人尽皆知的可爱昵称。 “蓝羽，我看你是还想进入警备队牢房一次。” 那月不爽的冷目相对。 “啊，抱歉，南宫老师，一时情不自禁……咦？” 随即注意到那月旁边的白业，面庞惊愕。 浅葱发现对方正在和那月牵着手，表现出热恋中情侣的姿态。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认识这个男的！ 身为高级黑客的她，记忆力一向很好。 她记得之前有一次去商场买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一对男女在内衣店买衣服，女的是一头淡紫色的美丽长发，容貌也很漂亮，那个男的则很普通，亲昵的在内衣店里挑选衣服。 没记错的话，那个男的和那月此刻正在牵手的这名男子……竟然是同一个人！？ （PS：有点后悔写这一卷了，各种名词设定太特么多了，百度百科根本找不全，而且各种关系好复杂，看到小说第二十卷，有些东西感觉真的矛盾啊。本来觉得死神的设定足够复杂了，没想到一个后宫番小说设定更加复杂。） 第六十三章 天使创生日（十三） 这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这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子，会和那月一起牵手，表现出情侣的姿态呢？ 难道之前碰到的那名紫色头发女性，已经沦为‘前女友’了吗？ “南宫老师，这位是？” 看向白业，浅葱表现出很想知道他身份的样子。 那月便向浅葱开口介绍：“他是我男朋友白业，目前在彩海学院教学高中部三年级的历史。老白，这是我学生蓝羽浅葱。” “蓝羽同学你好。” 白业对她温和一笑。 “白业老师您好。” 浅葱规规矩矩的问声好。 她记得有次古城说过，他们的班主任南宫那月有男朋友这个事实，名字好像就是叫做白业，在彩海学院教学历史课程。 看来这件事是真的。 只不过没想到会是和她有过之前一面之缘的陌生路人。 如今回想起来，心中不由得产生一种奇妙的怪异感。 “晓和矢濑呢？他们没跟你一起？” 那月突然问。 浅葱被邀请过来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如果说浅葱被邀请过来了，矢濑基树这个矢濑家二公子暂且不提，古城作为第四真祖，被坂柳邀请过来也有很大可能。 “矢濑待会儿过来。至于古城那混蛋，谁要管他啊，让他原地去死好了。” 浅葱撇清关系似的冷冷一笑。 那月见到浅葱这副态度，就知道她和古城那小子又闹矛盾了。 本来还想劝解一下的，随即一想，年轻人的事情交给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们一块儿吧，正好有个照应。” 那月这样建议浅葱。 浅葱倒没有觉得不妥，不如说那月的邀请，正中她下怀吧。 本来还想着一个人来这种宴会，会不会尴尬之类的，现在那月邀请她加入其阵营中，也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尴尬问题了吧。 “不会打扰你和白业老师吗？” 浅葱迟疑了一下，虽然心中很想，不过这样一来，如果打扰到两位老师的亲密交流，那就罪过了。 “他没有意见，这边由我全权做主。” 那月表现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姿态。 “这、这样啊。那就唠叨两位了。” 浅葱看了看依旧在温和笑着的白业，应该是同意了吧，看上去不是很难相处啊。 ‘白夜号’游轮显得气派非凡，一座极尽奢华的豪华城堡巍然坐落在船体上，游轮上的灯光打开，不显得刺眼，如同刺入黑暗中的一抹光明，在黑夜的大海上熠熠生辉。 数百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侍从表情一丝不苟，分布在船体的各个位置。 这些侍从都是直属坂柳麾下的私人武装部队，成员主要由吸血鬼、兽人以及人类构成，少部分是鬼族、巨人族、妖精族出身。 为了不让宴会的气氛充满紧张，他们佩戴的是精密的小型武器，仔细放在衣服的夹层之中，避免吓到胆子比较小的客人。 于是看上去，他们只是普通的保安人员，不具备什么震撼的危险性。 还有穿着兔女郎服装的美丽女侍者，作为本次宴会的接待人员，对于部分男性来说，能够饱览如此众多的兔女郎，才是这次晚宴的点睛之笔，至于其余的都没有享乐重要。 “这也大过头了吧？得用多少钱才能造出这样的游轮？” 作为宴会主场的舰船内部，是比起彩海学院操场还要巨大的豪华宫殿，具体的价值浅葱是估算不出来，因为有些东西和技术，是用金钱无法衡量的。 比这个更大的宴会广场，浅葱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是船上，一艘游轮上的宴会厅竟然能够如此宽敞，内部装潢也华丽的过分，属于私人物品，唉……有钱真好。 这么一想，浅葱觉得自己平时赚钱买的各种名牌包包和化妆品，包括衣服在内，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这种纸片充其量也就好看一点罢了，战斗的时候一碰就坏，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蓝羽，小小年纪，不要总是钱啊钱的，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就行了。” 作为一名教师，还是浅葱的班主任，她觉得自己有义务给自己的学生树立一个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金钱和权力来衡量其价值的。 如果是那样，社会永远不可能发展到高级阶段，只能在初级阶段起步时期徘徊循环毁灭与重生的历史。 然而浅葱根本没有理她，而是兴冲冲的拿起手机拍照，截取里面比较让她震撼的景色，保存在手机相册里面，有点后悔没把相机带过来，拍的会更清楚。 “南宫老师，你刚才说什么？” 浅葱转头询问了一句，她知道那月刚才有说什么，但她没注意听。 “没什么。” 那月哼唧了两声，不就是一艘破船嘛，有什么好拍的？ 她空隙魔女又不是买不起游轮，顶多比这个小一点罢了……对，只是小一点。 再说，她把守护者‘轮环王’召唤出来，一巴掌就能轻易把这种破船弄沉海底，太不结实了，呆在上面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那月喜欢这艘游轮吗？” 白业把那只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掌拿出来，手里拿着一台手机，突然开口问。 “你想干什么？先说好，别把钱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东西上。” 知道白业在想什么的那月，立马否定。 这种豪华游轮先不说能不能买得起，就算买回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最终只能烂在海上生锈。 “没事，我就是说一说。既然那月你觉得浪费，那我们就不买了。” “……” 那月嘴角抽了抽，白业这么说是让她安心不少，就怕他花这种冤枉钱，充大尾巴狼，可是他这么干脆的说不买，心里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丝淡淡的不爽呢？ “我让家里那边造一艘新船吧，放心，这不是买的。” 白业拿出手机，准备编辑短信发送出去。 “诶？白业老师家里开的公司难道是造船企业？” 那边的浅葱惊讶起来，看不出来这个普通男家里这么有钱。 那月也不由得向白业看去，露出很感兴趣的探询之色。 她知道白业家里有钱，不过也只是停留在‘有钱’的概念上，能在弦神岛买下私人别墅就知道了，但并不知晓他家里具体是开什么类型公司的。 “不是，其实像电子科技、房产之类的业务也有涉及到，但我很少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这些物品基本不对外抛售就是了，都是供给内部人员使用。 只有最近暗中和战王领域展开商业合作，才慢慢进行业务流通，将真白夜宫的技术与产品向战王领域流入，同时换取真白夜宫需要的稀缺资源和珍贵技术，算得上是互惠互利。 古代天部的技术虽然可以从葛莲妲的体内读取出来，可是那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古代技术。 现今时代的技术在一些领域的确不如古代天部，但也不可能全面落后。 由三位真祖统领的夜之帝国，便是其中的佼佼者，无尽岁月的积累，不说技术上的突破，很多珍稀资源都被他们控制起来，这才是真白夜宫重视夜之帝国的地方。 各种因素考虑下来，温和的侵吞方式比较适合真白夜宫在这个世界展开的大战略前提。 “呃……老白，没想到你家里公司这么有实力啊。” 那月想到不久前白业跟她说的，可以投资弦神岛警备队，加强警备队的待遇，可以更好维持弦神岛治安，现在来看，并不是一句空头白话。 “这么看来，白业老师你家里真是有钱呢，对了，公司叫什么名字？肯定不是什么小公司吧。” 浅葱对此抱有很大的兴趣，涉及电子科技、房产，还有之前提到的造船业，可不是什么小公司能够拿出来的经济实力。 白业正要回答，不远处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两位老师，浅葱，你们都在这里呢，真巧。” 过来打招呼的是一名穿着正式西装，脖子上套着头戴式耳机的刺猬头少年，脸上洋溢着清爽的笑容，是浅葱的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矢濑基树。 作为矢濑家的二公子，自然是有身份参加这种宴会的。 他在宴会的豪华大厅中看到了那月和浅葱，就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巧什么巧啊，你可是矢濑家的少爷，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说话的是浅葱，她很清楚矢濑财团在弦神岛的强大影响力，他来到这里参加宴会浅葱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唉……如果不是老头子逼着我过来，我才不想参加这种充满政客间虚伪套路的宴会呢。不过几磨大哥也过来了，我只是过来蹭吃蹭喝的那个。” 对于浅葱的挖苦，矢濑不当回事，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块甜点品尝着。 不得不说，这里的料理都非常高级，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甜点，就让矢濑回味无穷，比弦神岛高级甜品店卖的甜点还要好吃美味。 真想见识一下制作这些甜点的甜品师。 “几磨哥也过来了吗？” 浅葱意外了一下。 矢濑几磨，矢濑家长子，也是矢濑基树的兄长，是个很有魄力的成熟男性，目前与矢濑家掌舵人矢濑显重，都掌握着弦神岛的核心权力，位高权重。 但浅葱听说过，矢濑几磨和矢濑基树不是一个同一个母亲生下的，而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按照一般套路，两兄弟的关系应该很差才对，可浅葱知道，矢濑家两兄弟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矢濑几磨对于矢濑基树很照顾。 浅葱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时间，也偶尔碰到矢濑几磨，处于高位但不傲慢，不是很难相处的人。 不过这也和浅葱自身的能力有关吧，弦神岛的电子女帝，天才黑客级人物，曾经把弦神岛网络系统攻击到千疮百孔地步的怪胎，是值得弦神岛高层重视的天才程序员。 “喏，在那边和人谈生意。” 矢濑一边品尝美味的甜点，还有拿着高级饮料喝，听到浅葱这么问，才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果然，浅葱顺着矢濑所指示的地方看去，看到一名穿着西装的成年男子，正被一群同样穿着西装的公司老板，还有弦神岛管理层包围在中间，意气风发的和上流人士交流，谈笑风生，俨然是一个社交圈子里的主角人物。 仿佛天生有着领导者的气质。 “几磨哥还是这么的受人欢迎啊，和某人可不一样呢。” 面对浅葱挤兑的眼神，矢濑基树咳嗽一声，不满地嘀咕起来：“我才不想要成为他那种臭屁的人呢，我只想活得洒脱一点，每天面对看不完的文件，戴着假面具，那不是我期望的美好生活。” 他虽然和几磨的关系很好，但他真的没有羡慕大哥几磨的地方。 整天累死累活工作，为了家族而奔波，从早到晚连个安稳觉时间都很难找到，所以矢濑家的一切交给大哥几磨就好了。 他这个弟弟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行了，偶尔给他一些无足轻重的任务就行了。 “矢濑，晓那小子呢？他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那月这时插足矢濑和浅葱之间的话题。 浅葱的身子明显一僵，轻哼了一声：“那家伙不来才好，不对，为什么要把他邀请过来啊。” “浅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深森阿姨可是MAR公司的高层人员，弄到一张请柬给古城还是可以办到的。” 何况他本人还是第四真祖，虽说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就是了。矢濑心中叹了口气。 正说之间，古城就在众人的视线中出现了。 不只是他一人，在他旁边还有三个人存在，两女一男。 男子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两女的年纪倒是不大，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甚至更年轻一点，童颜巨乳，穿着合身的礼服，不是平时的颓废状态。 成熟与稚嫩混合的美丽容颜，顿时吸引了不少男性的注意力。 小一点的女生还是上初中年纪，睁着圆圆的明亮大眼睛，是名很有活力的少女，正是古城的妹妹凪沙，晓家的公主。 年长的男女则是古城和凪沙的父母，晓牙城还要晓深森。 如果是古城和凪沙亲密的让人联想到兄妹，那么，晓牙城和晓深森之间存在着一条谁都可以看到的裂痕，让他们表现得不像是一对恩爱夫妻，毕竟是离过婚了。 “古城，这边。” 矢濑招了招手，让古城过来。 古城脸色也是一喜，不过在看到一道令他熟悉又恐惧的身影后，立马身体一僵，全身不由自主的停顿在原地，双腿像是嵌入铅块般动都动不了。 不，不对。 古城身体恢复了行动能力，再次看到白业之后，他感受到不再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而是一片风平浪静的温和感。 换句话说，那种曾经让他无比害怕的恐惧气息消失了。 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那个男人身上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什么了？ 怎么突然感受不到那种令自己发自灵魂颤栗的气息了？ 难道是因为我和‘原初’联合，不需要害怕他了？古城心中觉得这个猜测最为靠谱一点。 要说之前有什么地方不同，那就是古城认为自己和‘原初’签订共生契约之后，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了。 所以面对曾经令自己感到恐惧的力量，也变得不再恐惧了。 不过就算如此……为什么会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呢？还是很奇怪吧。 ——古城君，古城君。 来自于阿古罗拉的叫唤。 让古城从惊醒中回神。 ——怎么了，阿古罗拉？ ——你该回神了，古城君，你怎么突然走神了？ 阿古罗拉很疑惑古城此刻站立不动的行为，仿佛被什么吓住了一般，背后冷汗一片。 ——啊，那个没事，不用担心。 ——呵呵，真是给吾丢脸。不愧是人偶和人偶的从者，总是在这种小事上担惊受怕，汝这白痴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自信点，你就算是白痴也是最强的第四真祖！ ‘原初’开始了一贯的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当初没有选择，她既不想要死亡沉睡，只能和古城签订共生的契约，她才不想和这种低级的从者开口废话呢。 可是看到古城这种没有觉悟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等到日后古城为她寻找合适的‘载体’，将她的这部分‘诅咒’转移出去。 ——别白痴白痴的叫，你还不是被我这种白痴压制住了？被阿古罗拉封印的是你吧，之后被我威胁求饶的也是你没错吧？你还有什么可值得自傲的？ ——吾要杀了汝！ ‘原初’声音暴躁，如果存在实体，她的脸孔一定是扭曲的。 ——放弃吧，违背‘契约’的后果，你应该承受不起。 古城抓住了‘原初’不想要死亡沉睡的弱点，并且予以痛击。 ‘原初’装模作样的冷笑两声，却没再反驳古城的话，她承认古城在一些事情挺有魄力，但也只是有点，在很多事情上，依旧显得稚嫩可笑。 “真是的，古城哥你再发什么呆啊，矢濑前辈和蓝羽前辈在那边等你呢。” 凪沙不满瞪大眼睛，掐了古城的腰部肌肉。 古城轻声通叫着，苦笑着认错，总算是反应过来，朝着矢濑和浅葱那边走去。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盯着白业身上看。 “呦，好久不见了啊，白老弟，听说你之前去阿尔迪基亚王国去旅游了，玩的一定很痛快吧。真羡慕你哦，能和可爱女孩子一起出去旅游什么的。” 晓牙城久别重逢的和白业搭话。 “确实有一阵子没见了，晓先生。” “哎呀，别这么见外，叫我牙城就好了，我只是比你虚长了十几岁而已。” 晓牙城正端着一小碟的高级烤肉，到叉子叉住，动作粗野的塞到嘴里，和周围的贵族气氛格格不入，根本不理会这些俗套的交流方式。 他也是在场中，唯一一个穿着西装，却把领带扯掉，解开内里衬衫几个纽扣的男性。 “那好吧，牙城。” 白业也没和他见外。 “这是我家不成器的小子，这是我可爱的宝贝女儿凪沙，很可爱不是吗？来，凪沙，给你介绍一下爸爸的朋友。” 晓牙城把凪沙带过来。 对待儿子和对待女儿的差距一下子凸显出来了。 让古城一肚子埋怨，感觉自己好像不是亲生的啊。 “说的没错，牙城，你女儿凪沙很可爱，以后一定会长成漂亮的大美人。” 白业没有违心的笑着称赞，从晓牙城拿着的小碟子里，不客气的拿走一块切好的烤肉。 其余人只把白业这种话当成是赞美之语，凪沙是美人胚子这点早已得到公认。 但那月却狠狠在白业腰间掐了一下，很用力。 白业眉头一皱，不解看向那月，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诚实的称赞一下也算错吗？ ‘不要因为对方可爱就对未成年下手’那月眼神是这么说的，带有警告的意味。 合法萝莉和真萝莉毕竟是性质不同的。 白业明白了过来，摸着那月白嫩光滑的小手，让她脸蛋一红，不自然把手掌抽离他的掌控之内。 呸，这混蛋，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知道掩盖一下。 该死，心跳怎么这么快？ 接下来，这边的团体基本上分为三拨人马，白业和晓牙城一组，那月和晓深森这个离婚女士一组，剩下的古城、矢濑、浅葱还有凪沙四个年轻人一组。 当时钟到达二十一点整时，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豪华的宴会厅内响起了让气氛舒缓下来的美妙古典音乐，既让人心情放松，也不会影响他们的交流。 成年人在交谈商业、政治等相关的话题，并且猜测这次宴会中，那位评议员少女会颁布什么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年轻的绅士则是寻找自己看中的猎物，或是商人、或是政治家的女儿，亦或者看中那些经常在电视节目中出现，也被邀请过来的明星，邀请美人一起跳舞，或者品味美食与美酒。 期间也有人过来邀请那月，不过被她冷漠拒绝了，让邀请她的萝莉控男人们碰了一鼻子灰。 然后晓深森被邀请出去了，是一个非常帅气穿着白色西装的英俊青年，白业看到晓牙城的嘴角在抽搐，故作镇定的喝酒吃肉。 肚子一定快要气炸了。 “如果你去邀请的话，其实有很大几率成功的。” 白业这么说。 “那种女人谁管她啊，我才不会关注她这种老女人呢。又老又丑的老女人！” 晓牙城嘴硬着，眼神不断往晓深森那边瞟去，不像嘴上说的那么一点都不在意。 叉子叉住烤肉的手法也不稳当了，心不在焉的。 等到晓深森跳完一场舞之后，才慢慢恢复过来。 结果晓深森还在那边和那月笑眯眯说出‘刚才那个男的真的很帅呢，也很绅士，下次还想和他一起共进晚餐，比某个邋遢的男人懂得情趣多了’这番话，说的很大声，明显是故意让晓牙城听到的。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宴会的气氛到达高峰阶段，众人的情绪也调到了一个很满意的地步。 就在这种时候，宴会大厅内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银发虚幻般的美丽少女，从大厅的侧门进入，走到了大厅内的主席台上。 在她身旁还跟着邦比爱塔这名基本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也有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女，分散在主席台的其余重要位置上。 “晚上好，我是这场宴会的发起人坂柳有栖，宣布正事之前，我于此先感谢大家能够屈尊来参加我们真白夜宫在‘白夜号’游轮上举办的宴会，希望各位先生女生们能够在今晚相处的十分愉快。” 真白夜宫，首次落入众人耳中的陌生名称。 却让人一下子联想到这位银发少女背后的那个神秘势力。 那月等顶级实力者也都是眉头一皱，毫无疑问，坂柳所提到的‘真白夜宫’，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无比陌生的组织名称。 “这就是那位最近风头最劲的坂柳评议员吗？比在电视看起来还要年轻一些呢。” 晓深森拿着一杯红酒慢慢饮着，很感兴趣的眯起了眼睛，那是一种想要把坂柳解剖开来的奇怪视线。 不用怀疑，她是个拥有怪癖性格的魔导医师。 解剖尸体是她的拿手好戏。 这些天她没少从儿子晓古城身上弄下一点东西，美名其曰帮助儿子古城稳定第四真祖力量，协助阿古罗拉复活，至于有没有其余目的，或者纯粹因为有趣这方面的原因，就不得而知。 “是比较年轻，但她的很多手段都很不干净。我估计之前把坂柳引入弦神岛的高层，已经开始后悔了吧。” 以为是一只带着宝藏的绵羊，结果是一头进攻性无比可怕的猛兽，那月冷笑弦神岛高层的愚蠢决定。 “一个伟大的帝国，崩坏的原因往往不在于外部压力，而是因为内部的管理不当造成。” 晓深森只说了这么一句，对于弦神岛政治上的事情她很清楚，但没有兴趣加入这种纷争之中。 “这倒是。” 那月点头赞同了一句。 弦神岛内部的黑暗与扭曲，她也深有体会，只不过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坂柳如此顺利介入弦神岛权力机构，也正是那些人的贪婪造成，那月不觉得他们可怜。 “老白，再给我添一点蛋糕。” 那月正喊着，却发现旁边半天没有回应，愕然的转过头。 旁边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你是在找你那个男朋友吗，南宫老师？嗯……我刚才有看到他拿着酒、烤肉，和人一起偷偷溜出去了哦。现在去找说不定还来得及。” 晓深森提醒了那月一句，眯眼笑着，不嫌事大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拿着酒和烤肉……跟人一起出去？跟谁一起？还是用偷溜出去的方式？ 那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想都不用想。 因为晓牙城这个灾星同样不见了。 ◆ “今晚的月色很美丽呢。在豪华游轮上喝酒吃肉，一边欣赏月色，风味还真是不一般啊。” 晓牙城和白业一同来到游轮的最上层甲板上享受月光浴。 两人一同盘坐在甲板的边缘，拿着两瓶名贵红酒，还有一个放满高级烤肉的大盘子，一边喝酒聊天，一边吃肉，接着还有享受月色的沐浴。 海风轻柔的吹拂而来，今晚除了月色很美之外，温度也适中，不凉不燥，是顶级的生活享受。 白业和他用酒瓶干着杯，咕噜噜的朝嘴里灌着。 “喝酒才能够显示出男人的气概。” “这话我认同，不过我现在也只能偶尔偷偷喝上一两杯而已。” “真是惨，我可是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不会被骂吗？” “嗯……除了凪沙会有点唠叨啦。” 晓牙城样子讪然。 “凪沙那孩子确实很可爱啊。” “我当然知道，你可不能对她下手。” “别误会，我只是想着，以后我的女儿像凪沙这么可爱就好了。” 白业给他一个白眼，他只是把凪沙当成自己的后辈而已。 可爱的女孩子这么多，他也可不能见一个喜欢一个。 再说，喜欢和喜欢的含义也是不同的。 “以你的基因来说……我觉得没希望，除非基因突变。” 听完晓牙城的吐槽，白业很想把他的头打成猪头。 “对了，为什么会是女儿呢？儿子也不错吧。”晓牙城又问了一句。 “其实都行，最好像你这样，儿女双收。” “那你和魔女小姐就要加把劲了。” 晓牙城一脸佩服的拍着白业肩膀。 这个变态，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 为什么他一和别的女孩子交流，那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就会过来捣乱呢？ “什么加把劲？晓牙城，你这混蛋是想要进大海里面，成为鲨鱼的口中餐吗？” 那月悄无声息出现在白业和晓牙城两人身后，黑色长发张牙舞爪着，一脸发黑，面色阴沉。 “哎呀，不好，要被抓到了。白老弟，这里交给你了，我先闪了。” 晓牙城抓着红酒瓶，一边畅快的喝着，躲过了那月的攻击，身体无比灵活，三两下就离开了顶层甲板。 那月气得牙痒痒，这灾星逃命手段还真有一手。 她便把视线放在白业身上，皮笑肉不笑：“你……” 被熟练的塞了一块烤肉进入嘴里，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抱歉，我有在反省，下次不会了。而且这次我没有喝醉，那月，原谅我这一次吧。” 白业语气诚恳的说。 那月快速嚼动嘴里的烤肉，吞咽下去，味道真不错。 不对，那月反应过来，气呼呼的跺脚，凶凶的瞪着白业：“别以为弄这些套路我就会轻易饶过你，晚上回去给我写两千字的检讨，明天早上在办公室我会检查！”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本来以为白业会和上次一样，跟晓牙城喝得烂醉如此，看来还是有点分寸的。 “我知道了，我们下去吧。” 看到白业认错态度不错，那月也就没为难他，正要点头。 忽然听到下一层的甲板上传来动静。 有人在那里谈话。 那月与白业好奇走过去，看到的是两名银色头发的少女面对面交谈什么。 其中那名银色短发的少女，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 “抱歉，公主殿下，在我的记忆里，我真正的父亲，只有姓叶濑的那个男人。对于你说的那位阿尔迪基亚王国老国王是我真正的父亲……这种事情，我不是很有兴趣了解。” （PS：噬血狂袭卷只有剧情部分改动，基础设定不会变动。） 第六十四章 天使创生日（十四） 听到夏音如此不认可自己的亲生父亲，拉·芙利亚也不由得丧失般的叹了口气。 她也很快明白一个事实，叶濑贤生……那个男人对于夏音来说，有种非同一般的存在意义。 比起素味蒙面的伦理上父亲，叶濑贤生这个养父，更像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夏音也欣然接受了这一点。 “夏音姑母，我知道对你来说，突然相认一个陌生的父亲，会比较让你难做。不过无论姑母你怎么否定，你是我祖父的亲生女儿这一点不会改变。是继承阿尔迪基亚王国王室血脉的公主。” 拉·芙利亚告诉她这一点，不期望夏音能够原谅她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因为拉·芙利亚很清楚自己的祖父是个什么人。 如果没有祖母看住，现在一定在世界各地到处留情，造出一堆的私生子女出来。 是个打完炮就不负责任的无能男人。 虽然这也和拉·芙利亚的祖母性格强势有关，让她的祖父噤若寒蝉，一点都没有国王的样子。 “就算我知道这些也没用吧，我不打算认那种男人为父亲。” 夏音随口这么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祖父那种男人怎么样都好，这种到处留情却不对自己国家负责的男人，我也很鄙视。夏音姑母不认他，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是个无任何担当的男人。其实真正想见你的人，不是祖父，而是我的祖母，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太后。她一直都很想当面见姑母你一面。” “为什么要当面见我一面呢？” 夏音疑惑着。 虽说从拉·芙利亚这位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阿尔迪基亚王国老国王的私生女，拉·芙利亚的姑母，有着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族血统，是无比优秀的灵媒体质。 但这种身份，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她对于血缘的情感十分浅薄。 正如她所言，她的父亲，只有姓叶濑的那个男人。 而不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老国王，那个人渣之名人尽皆知的丑闻男主角。 “这种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是祖母吩咐我的，不过我想应该和夏音姑母你的母亲有关。祖母大人有经常念叨夏音姑母你的母亲名字哦。” 拉·芙利亚告诉夏音这样一件事情。 夏音脸色突然怪异起来。 拉·芙利亚口中所提到的祖母，即是夏音父亲的正宫王后，在夏音父亲退位之后，就相当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太后。 相比之下，夏音的母亲则不具备任何名分，简单来说，夏音是那位太后的丈夫搞外遇时生下的私生女…… 无论怎么看，那位太后，都不可能对夏音抱有什么友好的态度。 自己母亲经常被太后念叨名字，可能也是因为正宫嫉妒第三者的那种怨恨情绪吧。 总之，不会是乐观一面的影响。 “我不是很想违背祖母大人的意愿，说实话，祖母大人是一位既狡猾又可怕无比的人物。” 说到这里，拉·芙利亚露出害怕与无奈之色。 缪洁·利哈瓦因。 便是那位阿尔迪基亚太后的名字，她是个令周围诸多国家都感到恐惧的女人，并非特指武力上，而是策略方面。 如果没有这位太后的暗中谋划，阿尔迪基亚王国说不定到现在还只是北欧的一个破落小国，甚至会被战王领域吞并也说不定。 是拉·芙利亚既钦佩也感到敬畏的偶像。 她不知晓自己这位祖母曾经和夏音的母亲叶濑琴音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但能够让她的祖母念念不忘，而不是像对待祖父其它情妇那样，一言不合的关入冷宫，直到情妇们痛苦的孤独等死，想必有不凡之处…… 从小到大，在王宫里的侍女们耳濡目染下，拉·芙利亚深刻知道祖母的可怕。 对待祖父情妇那堪称血腥无人道的处理方式，经常能从宫殿外听到女人们凄惨嘶哑的恐惧叫声，光是说出都让人感觉舌头在打颤。 拉·芙利亚认为夏音的母亲叶濑琴音曾经和阿尔迪基亚太后之间，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往事。 拉·芙利亚探寻着夏音的脸色，已经从惊讶之中恢复，从容到一种诡异的态度，让拉·芙利亚无法看穿这位年轻的姑母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公主殿下你告诉我这些。” 夏音微微一笑，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叶濑琴音和阿尔迪基亚太后之间发生的故事。 她对于母亲的记忆也只是停留在温柔的笑脸……那种画面之中，养育她更长时间的，是她的养父叶濑贤生。 “这么称呼不对，即使王族无法开口承认，但夏音姑母你的确是王族的公主。就血缘上来说，我是你的外甥女，叫我拉·芙利亚就好了。” “不用了，我还是称呼你为公主殿下好了。” 夏音摇了摇头，那不是淡漠，而是一种带有礼貌，让人感到安心的笑容。 “好吧，我希望姑母能认真考虑一下……我觉得祖母大人并不是敌视姑母你，才做出邀请你到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选择。再怎么样，她现在已经退出国家管理层，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性格暴戾了。” 知道事不可为的拉·芙利亚，也不好强迫自己这位姑母。 不过想要夏音让前往阿尔迪基亚王国，果然还是应该让那个男人松口才行吗？ 叶濑贤生。 “没想到叶濑夏音和阿尔迪基亚王国还有这层关系呢。” 另一边用隐蔽魔法遮掩自己和白业身影的那月，轻轻吐露出这句话。 叶濑夏音是她所在彩海学院的初中部学生，正好是她攻魔官同事笹崎岬所教的班级学生，在初中部相当有人气。 不止如此，她的养父叶濑贤生原先是弦神岛魔导士工塑的魔导技师，后来魔导士工塑被白宫科学机关收购，叶濑贤生也就改换了公司。 目前夏音居住在白宫科学机关这件事，那月是知道的。 只是不曾预料到，夏音竟会是阿尔迪基亚王国老国王的私生女。 不得不说，拉·芙利亚和夏音长相真的十分相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双胞胎姐妹呢。 阿尔迪基亚王国老国王，那月也风闻过他的传奇事件。 在位期间与许多知名女星传出绯闻，经常不在王宫处理国家大事，而是玩转世界各地，猎艳美女，被他带回阿尔迪基亚王国包养。 而他的原配妻子，也就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现今的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又是出了名的善妒。 被阿尔迪基亚老国王带回来包养的情妇，经常性死于非命，传闻就是这位太后做的。 说起来，这次她和绯稻暗中跟随白业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时候，也到王宫那边正式拜访过，与阿尔迪基亚现任国王会面，却无缘见识那位拥有‘狡智女神’之名的阿尔迪基亚太后缪洁·利哈瓦因，现在想想挺遗憾的。 善妒的传闻不知真假，但她是致使阿尔迪基亚王国飞快崛起的中兴人物，这一点是得到国际公认的。 那边，夏音和拉·芙利亚交流完之后，就下去返回召开宴会的大厅。 “我去方便一下，那月你先回去吧。” “别偷喝酒哦。” 那月发出警告。 “一点……也不可以吗？” 白业迟疑了一下。 “不行！限你十五分钟内回来，到时我要见到你人！” ◆ “——明天夜晚零点我们真白夜宫将在弦神岛举行一场名为‘模造天使升格仪式’的欢宴。” 略过冗长而枯燥的部分，坂柳身体笔直的站在主席台上，正式宣布了这个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消息。 就连早已和白宫科学机关达成合作关系的，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阿拉道尔也是错愕盯着坂柳，随即化为一道轻微的叹息。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掌握着成熟模造天使技术的白宫科学机关，为了把利益最大化，怎么可能只会和战王领域单方面取得合作关系呢？ 白宫科学机关大肆搜刮技术与资源的行动，阿拉道尔是知道的。 这样一头吞金猛兽，还有着足够的底蕴来控制局势，即使把模造天使当做武器贩卖出去，也坚定不会给自己所在的势力带来任何麻烦。 而且……怎么个合作法，想到那天坑的合约内容，阿拉道尔嘴角就忍不住抽搐起来。 但他不得不花费巨资购买。 “届时请各位来宾到白宫科学机关广场参观。好了，请诸位尽情享受今晚，明晚我会在指定地点欢迎诸位到来。对我们白宫科学机关生产的‘模造天使’进行能力与价格评估。” 说完这番话，坂柳不理会下面舞台已经炸裂开的人群反应，就率先离去，邦比爱塔也跟着一起离开。 有些记者，甚至是官方人员想要冲上去询问，结果被穿西装的保安人员拦截下来。 模造天使……对于不少人或许陌生，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可是，今晚来参加宴会的重量级人物太多了。 不说三个夜之帝国都有派人前来，还有不少活跃在国际上的武器商等嗅觉敏感的人。 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模造天使，对他们而言不是什秘密。 即使没有亲眼见到模造天使，也该知道模造天使意味着什么。 MAR机构的代表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模造天使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正因为这样才觉得麻烦。 不是指模造天使麻烦，而是认为白宫科学机关此刻带来‘模造天使’这项产品引发的一系列麻烦。 这次宴会本质是一场产品发布会。 在白宫科学机关没有入驻弦神岛之前，MAR便是弦神岛的科技公司标杆，席卷各个行业领域，占据大半市场，一家独大。 随着白宫科学机关加入，弦神岛的科技市场一分为二，甚至影响到MAR公司在东亚地区的战略布局。 之前还能依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底蕴，稍微压制白宫科学机关发展势头，然而随着白宫科学机关抛出‘模造天使’这一大杀器……若是让白宫科学机关明晚计划完成，那么MAR公司的地位便会变得十分尴尬。 模造天使的应用领域不多，但涉及到的领域都是无比丰厚的利润。 最直接利用起来的，便是军事战争领域。 尤其是军事力量不足的小国……对于模造天使的需求比大国更加迫切。 急需这样的战略武器，改变自身在国际上的孱弱地位，纵然砸锅卖铁，也会购买下来吧。 MAR机构有理由相信小国家会采取这般行动，不，是一定会这么做。 只要他们有能力购买，一定不会错过模造天使这种战略武器。 有着这样的噱头，即使不预先炒作热点，也会有大量有实力的买家出现。 模造天使说到底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支付购买的，炒不炒作都无关紧要。 识货的人自然会主动过来交易，不识货的人讲述再多，也只会认为物非所值，不值得在这方面浪费资源。 接下来的宴会中，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急需战力填充的国家与组织，自然觉得欣喜。 今晚只是预热一下气氛，明晚才是真正的主题。 以这样方式来推销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屡见不鲜，何况白宫科学机关的口碑一向不错，出产的各种产品质量都有保证，售后服务态度良好，价格也在合理范围之内，很多顾客都愿意购买。 当然也有人不看好明晚的正式欢宴。 认为坂柳轻易弄那么一出，实在是过于肤浅了，模造天使会带来无上的利益是不错，但相对的，也会触犯很多国家的利益。 如果模造天使可以进行量产，所带来的国际环境冲击，无疑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那个时候，白宫科学机关也会沦为很多国家的眼中之钉，是必须要扼制其发展的灾祸源头。 ◆ 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挂着一个烛台，上面放着照明用的魔法灯，除此之外，还有名贵油画也裱框在游轮侧廊的墙壁上面。 道路不断向前延伸，也有通往其它方向的道路。 “外面人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认为你是傻子的人更多一些喽。” 面对坂柳的询问，邦比爱塔双手枕在脑后，实话实说。 “那部分的人不用搭理，模造天使是收拢这个世界资源与技术的重要贸易战术，明天晚上的安防系统，要增加两个级别。” 坂柳对明晚的模造天使升格仪式异常注重，这是真白夜宫浮现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战役’，形象问题姑且不论，肌肉彰显一定要到位。 正式登上国际舞台，肯定要接受来自各方的质疑和敌视。 在蛋糕已经全部分配好的前提下，突然刺激整个市场，准备抢夺他们手里的蛋糕……小国或者中小型组织不足为虑，他们同样也是希望重新分配蛋糕的那一方，因为从始至终，小国和中小型组织就没有享受蛋糕的权力。 而那些大国，又或者是极乐商会这等贩卖军火为生的武器商，基本上垄断了市场，这个时候抛售‘模造天使’，肯定是会受到其中大部分针对的吧。 如此一来，与战王领域合作就很有必要了。 夜之帝国是凌驾于众多主权大国头上的超级强国，国土辽阔，技术发达，以周围众多小国为练兵场所，早已经积蓄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 “真是麻烦，让我一个人把他们全部炸飞不就好了？” “真白夜宫想要扩张，是基于内部稳定的前提下，这一点比什么都要重要。” 坂柳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果然这种家伙只适合进入战斗部门。 若是邦比爱塔这种笨蛋也能够进入管理层，坂柳不敢想象那美丽无比的画面。 老实说，坂柳也不是很喜欢玩弄政治，因为总是莫名其妙给自己树立很多敌人，不只是外人，就连真白夜宫内的一些人，都对她有许多微词。 她敢肯定，到老板那里告她黑状的人不在少数，弹劾信至少堆满了好几个信筒。 但稳固一个内部的大环境，离开‘政治’又不行，除非真白夜宫一直保持原状，原地踏步。 简单来说，坂柳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拉出来让人咬牙切齿，却又让人无可奈何，俗称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狗腿子，吸引大部分人矛盾与仇恨存在的背黑锅工具人。 “所以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用抢的呢？” 邦比爱塔问出潜藏心中不得解的疑惑。 在她看来，用抢的方式比这种慢吞吞的方法有效多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说吧，你觉得我们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攻占整个世界？的确，攻占世界之后，资源获取确实比较简单，那么，人才资源呢？毁家灭国的仇恨可是刻骨铭心的哦。你能保证那些加入进来的人，不是在忍辱负重，寻找复仇的时机吗？” 加入的人一旦多了，管理难度就会呈现直线上升，各种问题也会随之而来。 战斗部门的职能是对外震慑与扩张。 秘书官工作在于协助老板稳固内部环境。 在坂柳看来，扩张速度可以相对减慢一点速度，不用急于一时，而如何打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比什么都重要。 相反，用这个世界的东西，买这个世界的技术与资源，招揽这个世界的人才，最后武装到真白夜宫身上，这怎么看都比通过战争掠夺更划算，连本金都省了大半。 真希望主人再给我找几个聪明的助手过来呢。坂柳心思一动，唔……或许她可以自己去物色这方面的人才？ “啊？” “如果武力可以解决一切……人类史就不会总是在毁灭与新生之间陷入死循环了。” 坂柳凝视着邦比爱塔，用手指点着侧脑位置，微微一笑：“邦比，物质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好的享受，但物质只能解决基础，文明的上限取决于思想。在物欲横流的物质享乐主义熏染下，保证思想不被歪斜的只有少部分人。只有度过这个难关，文明才会进入一个新的高度。当物质积累到一定基础，以这个大前提下发展，思想比物质建设更加先进，才能保证一个组织，一个国家，不会从内部崩塌。明白吗？” 邦比爱塔虽然不太理解坂柳的话，但她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之所以要在弦神岛推行新律法的原因？” “嗯，我当然明白，很简单的事情嘛。” 不，你根本一点都不明白。坂柳看到邦比爱塔那认真严肃的面部表情，心中吐槽了一句。 不过就算这样吐槽，坂柳其实也不担心邦比爱塔会犯什么错。 尽管坂柳不想承认，在合格者的领导下，以及真白夜宫这个大环境长久熏染下，其实邦比爱塔这种爆炸笨蛋的思想觉悟，都要比最近招收的那些自诩高智商科技人才的思想觉悟要高出很多。 果然，笨蛋也是有闪光点的。 走过漫长的侧廊，终于来到底处的华美大门，将其轻轻推开。 房间里面已经有一个男人在这里等着她们两人。 “主人。” “白业大人。” ◆ “远东地区还真是灾难连连，或许一开始把圣歼遗产交给那边解体或是封印，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狮子王机关真是越来越令人失望了，连沼中巨龙都无法处理干净。” “或许很多家伙已经遗忘了‘我们’的力量。” “先是沼中巨龙，再是这次的模造天使……弦神岛究竟想要干什么？” “看来忘记了是谁给予他们魔族特区地位了，真是可悲。” “派人去警告一番，为了维持世界的正常稳定与运转，模造天使的购买方需要进行身份与人次的限制。” “自我的傲慢会吞噬他们的理智，愚蠢者终将付出鲜血的代价。” 某个微暗显得静谧的空间之中，传来了诸人细语般的说话声。 这个地方名为‘呢喃庭院’，为世界最强大的十二个帝国所组织成的国际会议组织。 其中九位成员都是担任九个国家的元首、总统、国王等等职位，另外三人是夜之帝国的三位真祖。 在这里聚集的暂时九个人，除却三位真祖之外的所有成员均是到齐。 虽然有时间可以真身到来，但目前局势稍有特殊变化，这次只能以魔术投影的形式在这里展开会议。 他们脸上带有象征‘王’意义的银质面具，话语也都经过魔术处理，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因‘圣域条约’签订所成立的国际会议组织，可以随时改变世界的局势，和平与动荡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既然如此，通知下去——” 带着面具的‘王’还未说完，原本空出来的三个位置上，突然有两道人影坐在其中两个座位上，话语到这里无法说出。 尽管有着面具遮挡，但场中的气氛明显产生了不可预知的变化，面具也无法遮挡住他们内心的不安与惶恐。 那三个位置的主人，无论是哪一个，都在呢喃庭院中占据十分重大的比例。 夜之帝国的领袖——吸血鬼真祖。 无论他们其余人如何做出决定，但只有一位真祖不同意他们的决策，就需要重新改正，不得有任何异议。 “与白宫科学机关展开合作，战王领域使者已位于远东魔族特区弦神岛，圣域条约机构麾下所属国全力配合。” 新来的两位真祖全部都佩戴面具，不辨男女，声音经过魔术处理，其中一位开口说。 “可是……” 白宫科学机关此次所实行的计划，明显是等于扰乱国际的军火市场，损害他们这些国家的军事利益。 然而真祖否定他们对弦神岛实行军事压迫的提案，准备与白宫科学机关展开合作，让真祖之外的九位‘王’不免窃窃私语。 不由得，他们用期许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位真祖。 真祖拥有一票否决权，如果有真祖否定另外一位真祖的提案，那么，就等于权力抵消。 之后便会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决断，当然也可以选择弃权。 “弃权。” 另一位真祖这样回答，让不是真祖的九位‘王’心有不甘。 但摄于夜之帝国的恐怖势力，他们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他们畏惧的并非是真祖的力量，还有夜之帝国无比可怕的武装部队。 如果只是面对单独的真祖，那也不一定是无法反抗的力量。 毕竟这个时代与圣域条约成立前的时代有许多不同，魔导科技高速发展，很多国家暗地里都在研究克制真祖的秘密武器，限制真祖战斗力。 不作出限制真祖的秘密武器，真祖的确是无可奈何的怪物。 制造限制与克制真祖的对魔武器，这样一来，他们才可以在夜之帝国的压迫下夺取一片生存的空间，尽管很艰难。 很可惜，让真祖自相残杀的概率太小了。 至少他们没有见到过，夜之帝国与夜之帝国全面发动战争的先例。 “总之，辛苦你们了。” 说完这句话，两位真祖干脆离开了，只是过来发布这样的命令，仿佛没来过这里一般。 他们的存在过于虚无缥缈，心思难以揣测，连成立夜之帝国的目的是什么，都难以知晓。 正因为真祖的目的未知，才觉得可怕。 第六十五章 天使创生日（十五） ‘真理’像往常那样整理着记录在真理大图书馆内的书册。 她一生大部分时间基本耗费在这方面。 这个地方平时很少人来，所以这里很长时间都像是一座安静死亡的墓穴，除了她安静走路的脚步声外，就没有其它杂音了。 然而今天来了两位很久未见的客人。 真理认得她们。 红魔馆的馆主和她的女仆长。 幼女吸血鬼应该是过来查找资料的吧，那个女仆长则是形影不离。 真理没有理睬她和那个女仆长，而是自顾自的保养书册，当一个合格的图书馆管理员。 “喂，真理。” 那名幼女吸血鬼叫喊。 声音并不大，但真理却能从很遥远的地方听到，下一刻无视空间的距离，突兀出现在她面前，静默的看着她。 蕾米莉亚没有在意真理的沉闷，或者习惯了她这副生无可恋的姿态，而是拿着手里的一本书册，图面上是一头眷兽的狰狞姿态，她皱起细眉问： “为什么记录眷兽的书本里面，一点内容都没有？” 她打开书册，里面的纸张全部空白。 “记忆污染。” 真理给出这个答案。 “？” “权限不足。需要更高次元的力量才能进行刻录，吾主并未圆满触及那个境界。” 真理声音无比淡漠。 蕾米莉亚紧紧盯着真理，眯起眼睛，幼稚的脸上表情紧绷。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可能所有眷兽都进入高次元吧？至少真白夜宫内的一些吸血鬼眷兽，能力并没有想象中出色。” 在真白夜宫几乎誉为‘无所不知’的真理首次摇头。 “不知道。” 蕾米莉亚郁闷了一下。 还以为来这里能够得到答案呢。 难道还要再去找那位第三真祖亲切问一下吗，关于眷兽的事情？ 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她一直都对于眷兽的存在感到存疑。 她确定在命运线中看到的眷兽，是通过诅咒凝聚而成，是用怨憎和诅咒的力量嵌入吸血鬼血脉之中的。 眷兽来自于异世界这个说法似乎不成立，毕竟真白夜宫寻找了这么久，连‘异世界’的影子都摸不到。 看来白色庭园的科学家们也遇到了相当大的难题，难怪要从世界各地不断寻找历史遗迹，进行考古行动。 “或许因为那些眷兽不是本体的原因吧。对于不存在‘本来面目’的事象，自然无法获取讯息。” 真理接着给出一个让蕾米莉亚比较认可的答案。 万象存在着弱点，如果无法观望到事物存在的‘本体’，就不可能将物质渗透，从而原本记录在真理大图书馆内。 万象的解析与分辨能力，必须建立在事物完全‘正确’存在的前提下，否则便无效。 ◆ 全力配合白宫科学机关。 这是来自于战王领域总部，由遗忘战王本人亲自发送过来的讯息。 在‘白夜号’游轮上的宴会终结之后，刚回到弦神岛大使馆，在走廊上步行的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就收到了遗忘战王的这则通讯。 阿拉道尔无比的错愕，在他的记忆中，第一次看到自己效忠的王如此迫切。 模造天使……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还是说，遗忘战王本人在忌惮模造天使的力量？ 如果这样，应该是制止模造天使流通市场，让圣域条约机构立即对弦神岛采取镇压，而不是全力配合白宫科学机关，搞好明天的模造天使升格仪式。 阿拉道尔费解的摇了摇头，他轻轻抚摸着脖颈，那里是曾经被遗忘战王咬过的地方。 就是因为那样，他成为了旧时代的吸血鬼，一生一世的效忠于战王陛下。 但是，他并不了解遗忘战王的太多事情，也不了解其余两位真祖的事情。 对他们的认知，只存在着他们是无敌这样的力量认知，还有性格的了解。 根据这些年侍奉战王的经验，他可以模糊感觉到，遗忘战王……不，三位真祖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他们对于战争，对于战斗，甚至是很多事情都不怎么热衷。 想到这些年来，战王领域一直有意无意扶持阿尔迪基亚王国，甚至不惜自损颜面，逼迫着阿尔迪基亚王国成长。 可是这种北欧小国有什么是值得注意的呢？ 阿拉道尔一直都不明白，现在说不定明白一点了。 模造天使。 能使用非同寻常的高次元力量。 这个技术最早开始就是源自于阿尔迪基亚王族，也只有利用具有阿尔迪基亚王族直系血统的女性身体，依靠其特殊的灵媒体质，才可能完成的升格。 除此之外，阿拉道尔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会让遗忘战王容忍放任阿尔迪基亚王国一直和战王领域不知死活的作对。 甚至在战王领域的眼皮子底下快速发展，从一个乡下小国，成为一个魔导工业极其发达的国家。 因领土限制，阿尔迪基亚王国只存在这方面短板。 但是魔导科技方面衍生出来的军事力量，让许多国家都望尘莫及。 若说这其中没有战王领域在暗中有意扶持，想必也无法自圆其说。 “陛下，您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无法猜透那位的心思，阿拉道尔抬头仰望着人工岛上空，皎洁的月光正轻柔的弥漫下来，轻声的叹息在黑夜的走廊上响起。 ◆ 第二天早上。 阳光明媚，空气和往常大多时候一样，有点闷热。 不过别墅里面时常打着空调调温，闷热只是对于外面来说是这样，别墅里面是感受不到的。 千瞳子按常起床，她没有赖床的习惯，穿好衣服下楼，本来打算先去洗漱一番，再去做早餐的。 结果听到厨房里面有些许动静，便疑惑穿过客厅，看到的是白业正在厨房那里忙活的身影。 “白君，你在干什么？” 千瞳子站在厨房门口，对白业问了一句。 “起来了吗，千瞳子？我正在找回曾经做饭的手感。顺便早上给你们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白业自我肯定的话，千瞳子只是将信将疑。 但他的态度也不像是在作假。 “做饭？”这个词与白业经常性无缘，千瞳子的怀疑也是再正常不过：“那你自己没问题吗？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不用，我一个人能轻松解决。平时千瞳子你做饭也挺累的，今天早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放心，这四块煎牛排都是你的。” 白业谢绝千瞳子的帮忙。 这四块上好的高级生牛排，是千瞳子昨天下去买回来的，当做今天早上的早餐享用。 对于一个每顿无肉不欢的肉食性少女而言，很难有比吃肉更幸福的事情。 因此，特意从冰箱里拿出来，准备做给千瞳子吃。 千瞳子感到一种贴心的温暖，也笑着回了他一句：“好吧，那白君你慢慢做早餐，我就不打扰你了。” “知道了，洗漱完可以先去看会儿电视。很快就好了。” 看到白业郑重其事的样子，千瞳子觉得他即使之后做的煎牛排味道不好，勉勉强强入口，事后也应该着重鼓励他一下，给他点信心。 男人不能一味的批评，总是限制他自由，偶尔放出去野一野，遛一遛，有助于身心健康。 当然喝酒是不行的，白业的酒品很差，这一点在过去的历史中早已证明。 千瞳子便开开心心前往卫生间开始洗漱。 刚把牙膏挤在牙刷上，忽然轰隆一声，仿佛整个别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颤起来了，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重物从天空抛下，狠狠摇晃大地。 千瞳子也感觉自己身体剧烈颤动了一下，牙膏有点挤歪了。 “？” 千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放下已经挤上牙膏的牙刷，咚咚咚在地板上飞奔的声音，很快跑到厨房那边。 看到意料之中的场景后，千瞳子脸色顿时一黑，上面布满阴郁的恐怖色彩。 厨房炸了。 她买回来的高级牛排同样也无幸存下来的道理。 ◆ “怎么早上来学校一脸死气沉沉的？你是昨晚回去没睡好吗？” 从外面刚进门的那月，第一眼就看到白业一脸衰相坐在办公椅上，与其认为是别人欠他钱没还，更贴切一点的说，是他想起自己突然欠了好多别人钱一样。 看到他这副面孔，连那月都觉得自己今天会不幸起来。 顺便一提，她今早穿的是黑色哥特装，裙子下摆的黑丝与鞋子也很亮眼。 “没什么，早上家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被千瞳子狠狠骂了一顿。” 白业坐在了办公椅上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被骂？你早上偷喝酒了？” “啊，比偷喝酒的代价还要恐怖一点，我把千瞳子的高级牛排弄坏了，让她早饭没得吃。” “这算什么事？” “不，那月你不了解肉食性少女对于肉的执着，这的确是很恐怖的事情哦。” 仿佛为了让那月确信一般，白业脸上流露出无比认真的表情，还有一丝对早上回忆的沉痛。 那月嫌麻烦的说着：“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如果牛排坏掉了的话，再去重新买一份不就行了吗？对了，今天是正式开课的日子，不要因为这几天出去疯玩，就把教案忘记准备。你带的高三两个班，很快就要面临人生的重大转折了。” “放心吧，这种事我有分寸，早就做好之后的打算了。” 白业拿起放在面前桌面上的一叠教案文件，都是接下来的历史课程教学计划。 其余事情不敢说，历史方面他还是很拿手的。 “那就好。” 那月倚靠着办公桌，如人偶般的娇小身体微微倾斜，拿着智能手机不断按着什么，其认真的态度，就好像对工作投注了十二分的努力——编辑短信发送。 “一大早在和谁聊天？” 白业喝了一口早茶，微微侧头从容的随意问上一句。 “警备队那里有点事，我跟手底下的人说一声。” 那月头也不抬，但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最近又有非法魔族入侵弦神岛？” “比非法魔族入侵的后果还要糟糕一点。” “这么严重？” “你以为这种事是谁搞出来的？外交部昨晚整个就被外国电话打爆了。” 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愤怒情绪，在她美丽可爱的脸上惟妙惟肖体现出来。 白业就明白了，肯定是因为有栖的事情而苦恼着。 只有面对有栖，那月才会摆出如此咬牙切齿的样子。 真是为难她了。 白业安静放下杯子，过去把那月小小的身体抱起，然后坐在那月那张订做的豪华真皮座椅上。 那月也被白业这动作吓傻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疑惑着看向他：“你突然抱我干嘛？” “不明白吗？我在让那月你放松心情。” “呃……你是笨蛋吗？我又不是小孩子，需要你这样安慰。”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很老实的任由白业摆布——只是把双手从她腰侧伸到前面环抱住的程度。 这个程度刚好是在那月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再过火一点，可能会让她生气。 “今天早上……要来熟练一下吗？” 办公室的气氛微微沉寂了下来，大约有一分钟，白业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那月停下在手机上编辑短信的动作，总之脸颊已经羞涩的晕红起来。 她当然知道白业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简单……那个……那个……接、接吻……是这么个意思吧。 哼，这个大变态！ 肮脏，下流。 “那月，你误会我了。其实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据说接吻可以减压。” “是、是吗？嗯……那信你一次好了。” 看着白业眼中凝聚真诚的目光，好像在说着一件十分正经的事情，那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没错，这是减压训练。 不是为了营造出亲亲我我的暧昧气氛，才故意这么说的。 说到底，她可是育人成长的精英教师，怎么可能会一大早就在自己办公室里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工作压力太大，这一切都是为了减压。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 “矢濑，等一下。” 早上到彩海学院大门的时候，浅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矢濑基树，便像以往那般和好友之间的打招呼，叫住矢濑。 正在和某人边走边聊的矢濑，听到有人在后面喊自己，就下意识转过头。 看到的是一名穿搭校服方式不太正规，但却很有品味的女高中生，让人感受到她周围缠绕着一种华丽精美的时尚氛围。 “浅葱啊，早上没和古城那家伙一起来吗？” 矢濑伸出手笑着打了一下招呼。 “你才是呢，那种家伙我才不想提他……你旁边这位是？” 浅葱把目光扫向矢濑旁边的女生，捂着嘴偷笑，像是发现了矢濑那羞死人的秘密一样，揶揄的把目光重新放在矢濑身上。 矢濑也是尴尬挠着头，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什么的，就向浅葱介绍起旁边的高年级女生：“这位是三年级闲古咏学姐……嗯，现在和我正在交往中。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蓝羽浅葱，是个容貌到学习都无可挑剔的优等生。” “你好，蓝羽学妹。” “哎呀，你才是，闲学姐。” 浅葱打量着对方，麻花辫与眼镜的形象，简直是禁欲系女高中生的典范。 扔在人群里，几乎是不起眼的那一个。 不过……闲古咏，她似乎有听闻过，三年级的好学生代表，每次成绩都是年级前几。 浅葱也没有意外，这么土气的女生，不只是禁欲系，还是个书呆子类型的文学才女吧。 她很早之前就听矢濑说过，他正在和女生交往当中，没想到会是这么有点特别的高年级学姐。 矢濑这家伙……是御姐控吗？ “说起来三年级……那月酱男朋友白业老师就是三年级的历史老师呢。闲学姐认识他吗？” 浅葱忽然想到了什么，念念有词的说着。 “白业老师吗？他的确是教我们班历史。”绯稻语气平淡无波回答浅葱。 “诶？不是吧，好巧哦，闲学姐班级的历史老师，原来是那月酱的男朋友。告诉你哦，那月酱是我们班的英语教师兼职班主任。闲学姐知道那月酱吗？” “当然知道，南宫老师在彩海学院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和我这种普通学生不一样。” “说的也是……呃，不是啦，我不是说闲学姐你土气……啊，那个不对，其实闲学姐也很有气质，如果打扮一下肯定……” “不用了，我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没有在生气，不用介意，蓝羽学妹。” 绯稻微微笑着，但浅葱却不知为何，从这个高年级女生身上，感到一种无比强烈的隔阂感。 就好像对任何人都存在一定的‘排除’心理似的。 “基树，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知道了，回见。” “中午我这边有点重要的事情，不要过来找我。” 矢濑明白绯稻的意思，是狮子王机关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绯稻处理，毕竟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不可能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交往上面。 目送绯稻离去，矢濑还未说什么，浅葱就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她的表情是在狐疑什么。 “我说矢濑，闲学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 “怎么？” “她的表情很淡漠啊，不像是对男朋友的样子呢，你们也没在一块牵手。牵手在情侣之间很常见吧。” 浅葱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她就是那样子啦，对谁都是这种淡漠无欲的表情，我正在努力和她牵手。” 矢濑脸上洋溢着自信慢慢的微笑。 “你这话听上去有点惨哦。” 浅葱对比了下昨晚见到的白业和那月牵手在一起的场景，那种样子不用别人说，也知道那是情侣关系，当矢濑和那个闲学姐之间，则没有让浅葱产生那种下意识的想法。 如果不是矢濑开口解释，浅葱对他们的关系是半信半疑的。 即便是现在，浅葱也没有全信。 实在是那个闲学姐表现出来对矢濑的那层意思……太禁欲了。 感觉不像是对待男朋友的态度呢。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浅葱并没有明确和哪个男生交往过的经历，对晓古城那种笨蛋，也只是单相思更多一点。 所以真正的情侣是什么样……也许是有很多不同类型的情侣。 万一这就是矢濑和人家的相处方式，她这么质疑也不太好。 “她有点洁癖，可能和她所处的家庭环境有关吧，比较保守。” 矢濑这么解释，浅葱哦了一声，就没在这方面的话题继续追问下去。 ◆ 中午。 大量的云层把太阳遮住，天气还算是比较阴凉。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为这种事苦恼啊！受够了！” 彩海学院高中部教学楼天台上，传来某位高中少女的苦闷叫声。 “大小姐，再怎么在这里无病呻吟也是没用的。难道是见到了早上的青梅竹马竟然都有了女朋友，想到自己在恋爱上一事无成……这确实是翻上数百倍的暴击伤害呢。” 在女高中生手机屏幕上出现的人工智能——摩古歪。 它的笑容一直都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并且嘴巴一直很欠揍。 “摩古歪……你就会在这里说一些风凉话吗？” 电子女帝——蓝羽浅葱狠狠抓着手机，用一种阴暗的视线凝视摩古歪，那可怕的眼神，像是要把手机捏爆掉一般，让这个嘴臭的人工智能彻底闭嘴。 “那是因为大小姐你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明明在工作上处理得这么完美，但恋爱这个东西，即使是用天才程序员头脑的大小姐，也无法理清所有恋爱线路呢。” “哈？你竟然说我无可奈何？你是认真在说这句话的吗？” 浅葱不满摩古歪的讽刺。 “对一个人工智能无能发火是最愚蠢的做法，这只会暴露大小姐的智商在疯狂下降。请停止无能的怒火宣泄。” 浅葱冷静下来。 没错，她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连矢濑那种花花公子都能收获爱情，为什么她这种天才却会被人冷落在旮沓角落里呢？ “好了，发完无能之怒就快点下去吧，大小姐。继续在这里待着，会打扰到别人的。” 摩古歪突然来这么一句。 浅葱有点迷糊：“打扰到别人？什么别人？这里哪里有别人啊？” “天台是彩海学院里的学生情侣最经常过来的幽会圣地。” “你程序出错了吗？还是早上没睡醒，尽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梦话？那只是电视剧和动漫上才有的故事情节，真实世界哪里会有人这么蠢——” 正说着，拐角另一边的大门开了。 浅葱声音戛然而止，无比紧张的把呼吸屏住，听不到她喘息的声音。 摩古歪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退出了手机屏幕，并且最后给它的大小姐浅葱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溜走了。 浅葱背面贴紧墙壁，一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动弹。 脑袋里基本上一片空白，实在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在这种时候，来天台这边。 真的会是情侣吗？ 笨蛋，怎么可能嘛，这一定是假的。 谁会这么浪漫……不对，来天台幽会也太蠢了。 尽管不相信，但浅葱心中已经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好奇心。 “老师，刚才有没有让你久等？” “没有，不如说这个时间刚刚好，距离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时间还很宽裕。” “那……我昨天要的那个东西带来了吗？质量不好我是会生气的。” “带过来了，放心，质量一定会让你满意。” “那我们开始吧。” 拐角另一边传来男女私密般的窃语。 浅葱听得一头雾水，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 男老师与女学生？天台？带东西？质量好不好？满意？时间宽裕？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诶，等等—— 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有点耳熟？ 第六十六章 天使创生日（十六） 浅葱疑惑于这一点。 虽说只隔着一个拐角，没有见到本人，不过那边两个人的声音让她觉得耳熟，也是事实。 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尤其是那道女声，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而且今天有听到过。 那么，首先排除是她熟人的行列。 如果是和她关系相近的熟人，是不可能辨认不出来的。 应该是认识……但是没有太多交流的那类型，简单来说，只是基于‘认识’层面上。 矢濑！ 为什么会想到矢濑？因为是下意识的想法，只是觉得这道女声的主人，自己认识她的时候，矢濑那个家伙有在场。 于是，这个画面越来越清晰了。 矢濑在场……今天有见到……认识但不熟的陌生人……女性…… 浅葱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睁圆眼睛。 不、不是吧！？ 是三年级的闲古咏学姐！ 她青梅竹马好朋友矢濑基树的女朋友？ 早上见到的那个一脸禁欲系的辫子眼镜女！？ 这个玩笑有点开大了吧。 为什么矢濑的学姐女朋友会和彩海学院的男老师在天台这边啊？ 这也太浪漫了……啊，不对，太不知廉耻了！ 她可是矢濑的女朋友，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呢？ 等等，也许猜错了呢？ 例如只是普通的聊天？ 不能随意冤枉好人。 浅葱不断心里安慰自己。 闲学姐看上去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女孩。 “怎么样？闲同学，老师我做的便当好吃吗？” 那边‘男老师’开口说话。 “老师你先不要说话……我正在品尝味道。”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男老师又问： “怎么样？这是我早上辛辛苦苦……” “多少钱买的？” “……” 那个男老师似乎说不出话来了。 “呃……哈哈……闲同学你在说什么，老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这明明是老师我亲自做出来的。便当盒也不是今天新买……” “学校外车站旁边从左数第三家小卖部……960日元是吗？” “……” “没话说了吗？顺便一提，那家小卖部我以前去过。” “真、真巧啊。” “唉……” “抱歉，之后我会改正的。闲同学生气了吗？” “生气……也不生气……只是很遗憾没有吃到老师你亲手做的便当，有点可惜。” “这样啊，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学习的。” “那就这样约定好了，白业老师。” 声音里似乎有点害羞呢。 这边刚说完，那边的浅葱就恍然大悟，想起来是谁了，原来是男老师是白业老师啊！ 难怪声音听上去也这么耳熟。 咦？ 白业老师！？ 浅葱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为什么会是他？那月酱的男朋友……矢濑的女朋友……在天台上见面。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是……出轨！？ 不、不会的。 虽说彩海学院不支持学生谈恋爱，但也不会禁止学生谈恋爱，处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 可是师生恋这种存在……依旧是会被打入冷宫处理的禁忌事项。 搞不好学生是会被退学的，作为教师一方也会被理事会辞退。 可是，现在这个场景，又不得不让浅葱朝某‘出轨’方面去想。 实在是她印象中的‘闲学姐’此刻的表现，例如说话的波动语气，都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印象。 不像是早上和她、矢濑谈话时死气沉沉，随意应付的姿态。 怎么办？自己应该出去阻止吗？ 那两个人会不会尴尬？ 如果矢濑和那月酱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原地暴走？ 矢濑暂且不说，那月酱暴走起来真的是非常恐怖。 等等，现在自己出去了……他们两个不会杀人灭口吧？ 浅葱只觉背后一凉，自己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对于一个才上高中的十五岁少女而言，这实在是太劲爆了！ ◆ 浅葱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从天台下来的。 回到自己所在的高中一年级地区，垂头丧气、心事重重走进教室，就看到矢濑和古城那两个损友在那边又笑又说的聊着天。 笑笑笑！女朋友都快跟人跑了！不对，是已经跑了！ 浅葱看着矢濑在那边没心没肺和古城一起笑着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懂不懂现在是关键时刻啊！ 不过……如果让他知道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种嬉皮笑脸的姿态了。 浅葱气呼呼冲了过去，在两人旁边站定，马尾狠狠甩动着。 “呃……浅葱你突然跑过来干嘛？真是的，吓我们一跳。” 古城看到突然出现在他和矢濑眼前的浅葱，嘟囔了一句。 “浅葱你怎么了？” 矢濑看到浅葱那双美丽的明亮大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不知为何心底有点发慌，这眼神有点不对劲啊。 虽说他觉得自己是挺有魅力的，初中时代也被不少女生追求过，不过他比较喜欢年长一点的女生，所以当时就当面拒绝掉了。 他承认浅葱是个美人，很有魅力，从她时尚的艳丽打扮就知道，她是个十足的美少女。 不过浅葱他太熟悉了，而且对于嫩嫩的女生真的没有兴趣。 “矢濑，跟我出来，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脸上无比平静，语气也相当淡漠，不如说是冷冰冰的，好像接下来要宣布什么重大事情一般。 这种态度，让古城和矢濑一头雾水，不知道浅葱这是怎么了？ “浅葱，你找矢濑……” “这和你没关系。矢濑你跟我出来，你就别跟来了。” 浅葱口气冷硬无比，说完这句话，不给他们继续反问的机会，率先离开教室。 古城一脸茫然，这家伙脾气变得很古怪啊。 “算了，你自求多福吧，矢濑，你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 “怎么可能，早上还好好的……可能是她误会什么了吧。” 矢濑也不确定。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浅葱这么生气？ 那严肃无比的表情，简直是要大肆批评他的暴风雨前奏。 不可能吧，自己最近挺老实的。 明明早上在学校门口的时候，还很友好的打着招呼，那个时候，浅葱也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真是奇怪。 不得已之下，矢濑还是按照浅葱的要求跟她一起出去了。 到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矢濑更加茫然，浅葱那一脸心事很重的认真样子，在记忆里很少见到。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浅葱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出来。 “那个，浅葱，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不快点的话，待会儿就要上课了。第一节课是南宫老师的英语课……” “那月酱的事情之后再说，现在是矢濑你的问题。” 浅葱郑重其事。 “？” 嗯？还有南宫老师的事？矢濑不只是茫然这么简单了，浅葱到底要做什么？ “矢濑，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要稳住，不要生气，冷静再冷静。” “好，我知道了，我绝对冷静，浅葱你说吧。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矢濑脸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在嘀咕，眉头在不知不觉间皱起来。 “我发现——” 浅葱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准备跟矢濑坦白——他的女朋友和他们班班主任南宫那月男朋友出轨这件事，而且可能还是师生恋。 “那个……那个啊……就是说……嗯……怎么和你说呢……其实是有点难为情……” “……” 看着前一刻还一本正经的浅葱，突然身体扭扭捏捏，好像很怕什么东西被他知道一般，犹豫且迟疑起来。 “那个，浅葱……” “不，什么都没有！抱歉，好像打扰你了！好好上课吧，矢濑，其实没什么事，我就是叫你出来玩玩而已。” 不行！根本说不出口！ ‘你戴绿帽子’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口嘛。 浅葱吞吞吐吐解释了几句，一溜烟的跑开了。 矢濑懵在原地。 这什么跟什么？ 浅葱到底要做什么？ ◆ 下午三点多放学时候，浅葱没有社团参加，她基本上结束下午的课程后，就直接到人工岛管理公社那边做程序员的工作，例如维护弦神岛的网络系统，查找一下里面可能存在的漏洞，或者是协助相关人员抵抗外来黑客的入侵。 这份工作现在是蓝羽家唯一可收入来源。 自从她的父亲蓝羽仙斋从评议员的位置下来之后，浅葱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父亲真的是老了，尽管只有四十出头，可是他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对于一个正值壮年，还有很大待升空间的顶级官员来说，失去评议员位置的他，接下来弦神岛的高层权力机构，已经不可能再有他的一席之地。 她的后母不得已也辞去评议员助手的工作，在家里陪伴她父亲。 一家的生活来源现在靠着浅葱的工作收入来维持，还有那一点点的‘退休金’。 不过对浅葱来说，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时她自己的花费虽然多，但是打工挣来的钱更多，即便承担了家里的生活费之后，她的银行卡里还有很多很多没有花完的钱。 毕竟她一个人可以干十几个高级黑客的活，上面给她的薪水是很充足的，偶尔还可以帮助一些公司解决程序问题，还有不菲的额外收入。 让四十出头的父亲呆在养老，没事看看书，和妻子出去一起散散步，再不然去世界各地旅游，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吧。 然而，今天浅葱在放学之后，没有直接去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有摩古歪看着，晚半个小时过去也完全没有问题。 她要去高三年级那边等一个人。 闲古咏。 她的青梅竹马朋友矢濑基树的正式女友。 她想要具体问一问，她是不是那个什么……真的出卖了矢濑。 “闲学姐！” 在高三年级区看到了一个人默默走在最后面，几乎不和人交流的绯稻，浅葱拿着带有娃娃扣的手机，小跑着过来。 “蓝羽学妹？” 绯稻侧头看了浅葱一眼。 “闲学姐，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事想跟你谈一谈。” 浅葱咳嗽一声，让自己在别人看来尽量自然一点。 “可以。在这里说吗？” “方便的话，在高中部教学楼的天台那里……怎么样？” 浅葱偷偷瞄了绯稻的面部。 绯稻脸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同意了浅葱的请求。 跟着浅葱转道走向教学楼上面的天台那里，这个过程步行不到五分钟。 绯稻放下单肩书包，情绪淡漠：“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蓝羽学妹，我那边还有重要事处理。” “啊，抱歉，很快就好了。” 浅葱先是道歉一声，本来这种事跟她无关，可是这件事不问的话，又觉得不太好，毕竟要是揭发出去，受到伤害的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 “我想问的是……闲学姐……你是不是从没有喜欢过矢濑那家伙？” 浅葱尽量问得委婉一点。 “嗯。” 绯稻点了点头。 承认了。 “为什么？” 浅葱被绯稻的坦然弄愣了一下。 “中午在那边偷听的……是你吧。” 绯稻推了下鼻梁上的新眼镜，目光锐利起来。 “呃……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凑巧在那里自言自语……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浅葱退后一步，绯稻的平静眼神让她觉得可怕，吞咽了一下口水。 闲学姐……该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 听说老实本分的人发起火来很恐怖。 “我知道，我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现在不太适合暴露出来。” 绯稻看到浅葱这么害怕恐惧，知道她想得太多了。 年轻稚嫩的小丫头。 嗯，这么说来她也是，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什么意思？”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伤害矢濑。之所以瞒着，是不想要无关人员牵扯进复杂危险的事件当中。” 听到绯稻这么说，浅葱有点不太能理解。 “你应该知道矢濑家的势力吧？” “嗯，当然知道。” 弦神岛没有几人不知道。 弦神岛最强大财团，在整个日本地区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涉及很多领域，科技、军工、房产等等，只要是能说得出名的产业，矢濑家基本都加入了股份。 是弦神岛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我的家庭因为一些利益关系，准备与矢濑财团联合，我就是其中的牺牲品。” 绯稻说出这句话，让浅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珠子。 政治联姻。 这么说比较通俗易懂一点。 只是浅葱没想到都这种年代了，竟然还有这么古老无聊的联姻手段。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浅葱一直都提倡自由恋爱，也鄙视这么不通情理的结婚形式。 这是对于美好爱情幻想的终极破灭。 于是，浅葱看向绯稻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怜悯。 闲学姐真的好可怜。 矢濑那家伙身后的家族，真的好可恶！闲学姐背后的家族也是！ 真是太可恶了！ 这种落后的结婚形式，就应该沉到太平洋海底，永远封印起来。 “即使这样……我也觉得闲学姐你也有不对的地方，这种事我认为最好和矢濑……” “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放心，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而矢濑……那小鬼怎么说呢，是个很标准的大姐姐控，以后我相信他会遇到更好的人。他和矢濑财团的高层不同，他是个好人。” “确实，矢濑虽然口上花花了一点，他是个好人。” “能帮我暂时保密吗？当然，你要说出去我也无所谓。你希望我和他是和平分手，还是让他痛不欲生一点……选择权在你手上。” “呃……” 这下让浅葱为难了。 这问题的答案也太难了。 她只是个电脑程序员，不懂这么高深复杂的问题啊。 闲学姐不想要政治联姻，放弃帅气多金的王子，追逐自己喜欢热爱的骑士。 这没有错，浅葱大加支持。 可是……另一方面，又对她的朋友矢濑基树不公。 浅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好难哦。 “那个，我知道了，我暂时会保密的。但是闲学姐你要保证你到时候不要伤害矢濑，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浅葱想了想，无奈叹了口气。 好像自己成了敌人的帮凶，欺骗自己的好友。 心里过意不去。 “放心，我有分寸。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哦，闲学姐再见。” 浅葱也没有挽留，她需要冷静下来思考。 闲学姐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爱，不加以任何政治目的，也和金钱什么的无关，从感性上来说，浅葱是支持她的。 这么一想，浅葱觉得她有点坚强伟大，敢于和权贵反抗，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越想下去，浅葱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白业老师不是那月酱的男朋友吗？ 他根本不是地位卑贱，却对公主一心一意的忠贞骑士，而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啊！ ◆ 弦神岛。 夜晚，十一点。 白宫科学机关广场，灯光将这里照明，像白昼一样光亮。 应坂柳邀请而来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而且每一个都身份不凡。 三个夜之帝国的代表人，饱含威尔斯·阿拉道尔在内，每一位都是旧时代等级的吸血鬼，实力算是真祖之下最强的一批吸血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中小国的代表，又或者是一些闻名国际的武器商，例如极乐商会这种具有恐怖底蕴的历史悠久武器商会，热衷于买卖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让世界充满活力。 那月指挥着警备队的人维护好治安，只希望这群家伙能够老实一点，不要总是高一些让她头疼的小动作。 而她又不敢随意驱逐这些人，在这里面，至少有七八个是和她同等级的存在。 交手起来谁胜谁负不知道，但他们体内的魔力已经不输于她这个空隙魔女，都是十分难缠的怪物。 模造天使……知道的人自然识货，不知道的人把东西放在他面前，也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些外来拜访的人，都是通过正规程序来到弦神岛，早上从自己国内出发，或是中午、或是下午就抵达了弦神岛。 不过他们来这里只是为了验证一下‘模造天使’的成色，所以并不算是正式拜访，在新闻上就没有报道。 否则一大堆的麻烦事，那月感觉从早忙到晚都有可能。 白宫科学机关的广场面积十分大，来的人大约有两百到三百人之间，因此集中在广场上也不觉得拥挤，反而很有闲心的开始笑声交流，丝毫不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是多么重大一般。 那月也不太明白坂柳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模造天使这东西自己留着，加强自己武装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特意展示给外人看，甚至准备明码标价贩卖？ 这样壮大别人损害自己利益会有什么利处呢？ 那个女人蔫坏蔫坏的，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例如……故意挑起战争？ 那月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这个想法萦绕在脑海里无法消除。 就在她在这边猜测坂柳究竟有什么目的时候，白宫科学机关的接待员过来了。 是一位仿真度百分之百的人工生命体少女，眼神与真人无二。 让人不得不对白宫科学机关的人工生命体技术信心十足。 因为在人工生命体仿真方面，白宫科学机关造出来的人偶，基本是市场上质量最高的那一家公司。 人工化从外表看不出来，只有通过魔力感应才能辨别是人工生命体。 逼真。 除了没有生殖功能，和真人一般无二。 “请各位站在原地不要动弹，接下来会有一场时空穿越体验，请不要胡乱走动与反抗。” 那名人工生命体少女说。 用魔术将声音扩散到每个人都听得清楚的地步。 众人饶有兴趣起来，不晓得白宫科学机关在卖什么关子。 这个广场空空荡荡，没什么可看的地方。 平时也就是货车装货和卸货的地方，就在他们疑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脚下汉白玉制成的整洁地面，浮现一个覆盖广场全境的巨大圆形魔法阵。 周围的空气也产生了震动，数十个绚烂无比的附属蓝色小型魔法阵也同样扩张开来。 魔法之中蕴含一种令那月无比熟悉的能力。 空间。 这是空间转移术式。 而且为了平定转移时的时空乱流，术式构造十分精密，那月也不由得赞叹，即便是她做到这个程度也不轻松。 毕竟维持空间魔法阵的魔力需要她一个人供应，而这个巨大型转移魔法阵，有十多个魔力来源，在平衡上就显得安全很多。 在广场上受邀而来的客人们经过空间转移之后，没有感到丝毫头晕的症状。 同时目睹了眼前让他们非常惊讶的一幕。 以无尽虚无的漆黑天穹为天盖，在黑夜中白色的云气飘荡在‘空间’之外，皎洁的月光显得迷人。 他们站在一座悬浮在距离弦神岛海平面数千公尺高空之中的浮空竞技场。 淡蓝色的圆球结界隔绝外界的噪音与寒冷，让人可以在这里自由呼吸新鲜干净的空气。 种满美丽的绿植，坐台与坐台之间的道路平坦而宽阔。 坐台采取的是层层下降模式，最底层是一座一块块白色大理石为基层建造成的竞技场，两个标准的足球场大小。 每一块大理石上雕刻神秘无比的圣言，还有现今技术难以解读的咒术符文，每一块大理石完美衔接，拼揍成一个完整的图形。 四座白色高耸入天的尖塔放射出磅礴的纯净灵力，注入到竞技场，或者说‘祭坛’内更准确一点。 “如果说是威慑……未免过头了点。” 阿拉道尔看到这一幕，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 “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阿拉道尔先生……是感到害怕了吗？” 拉·芙利亚带着圣环骑士团的分队长，还有她在弦神岛期间的贴身护卫，来自于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煌坂纱矢华，用打趣的方式和阿拉道尔交流。 “公主殿下是在说笑吗？” “毕竟这么大一座浮空竞技场……不对，考虑到实用性，应该是用来觉醒模造天使，并且为了后续阶段，所建造出来的浮空祭坛。也相当有魄力不是吗？” 看到阿拉道尔有些郁闷的苦笑，拉·芙利亚微微一笑。 “是啊，因为没有人会特地为了节目观赏效果达到最高，就建造这么一座大东西出来。” 这也是实力的一种象征。 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就可以让一些野心家打起退堂鼓，老老实实的接受安排。 “比起这个来，我们国家的空中战舰倒是显得小家子气了……瓦托拉那个蛇使没有过来吗？” 拉·芙利亚的眼中带着一丝冷意。 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接壤的地区，正是瓦托拉所掌管的阿鲁迪亚鲁公国，平时瓦托拉没少让他的部队攻击扰乱阿尔迪基亚王国边境，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瓦托拉便会率领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军队带头冲锋，曾经杀死无数的阿尔迪基亚王国将士。 是拉·芙利亚最为痛恨的一位吸血鬼。 加上他那无法无天的性格，给阿尔迪基亚王国制造了数不清的麻烦。 “那家伙说他在寻找新的乐子……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阿拉道尔笑着拉·芙利亚的话。 老实说，对于瓦托拉这个家伙，他也不是很喜欢，因为很多时候都太乱来了，弄得很多国家怨声载道，让他这个帝国议会议长不断给他在后面擦屁股。 若不是依靠战王领域这个强硬后台，有多少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至少日本地区这一块，就不是他可以随便撒野的。 “帝国议会骑士团的众位，没有过来保护您吗？” 拉·芙利亚挑了挑眉。 她知道阿拉道尔麾下有一支很强大的部队，名为帝国议会骑士团。 直属于阿拉道尔这个旧时代吸血鬼所有，很多时候都形影不离，现在在他旁边没有看到人影，确实很好奇。 “在这里不需要骑士团的保护。那些家伙一来弦神岛，空隙魔女的警备队就一直盯着。” 阿拉道尔干咳一声，对此颇为无奈。 “那是当然的，毕竟是可以轻易灭国的精锐部队，只要认真出手，整个日本都会沉没大海吧。” 背后，传来了少女称赞夸奖的笑声。 坂柳有栖用手杖慢慢走来，头上戴着白色贝雷帽的她，给人以聪明美丽的形象。 邦比爱塔一如既往手掌按在白色军刀刀柄上，披风微扬，姿容整洁向前沉稳迈步，作为一个护卫来说，她的仪容算得上是英姿洒脱了。 在坂柳另一边，还有叶濑贤生这个科学技术强大的高级魔导技师。 夏音和雪菜也跟在队伍里面，悄悄对拉·芙利亚身后的纱矢华打了一个招呼。 “那只是传闻而已。” 阿拉道尔谦虚的一笑。 事实是真的，轻易灭国的力量，在历史中展现过，以极轻的代价，用碾压姿态将一强国的军事力量正面击溃，迫使国王跪地投降。 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骑士团扫灭日本，这种话放出去没有人敢去质疑，何况是不如日本军事力量的弦神岛。 若不是因为此，也不会整天被空隙魔女盯梢了，警备队的攻魔官几乎形影不离的跟踪。 “传闻吗？据说战王领域还有比帝国议会骑士团更加强大的武装部队……我记得是叫做‘战王军’吧。真想大开眼界呢。” 坂柳从容的随意笑着，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拉道尔与拉·芙利亚脸色微变。 前者是因为坂柳提到了‘战王军’这个隐秘无比的部队，这在战王领域之中，亦是绝密的存在，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部队。 一直以为帝国议会骑士团才是战王领域最强的部队。 而帝国议会骑士团也不负所望，足以扫灭强国的力量，让人对战王领域最强军团的说法信以为真。 但其实不然。 在帝国议会骑士团之上，还有一支隶属于遗忘战王本人的私人部队——战王军。 那是属于遗忘战王的私人王牌。 根据阿拉道尔所知，即使战王上次和邦比爱塔交战之时，亦未动用这支神秘的部队。 对于这支部队的信息，阿拉道尔也知之甚少。 拉·芙利亚震惊的是，战王领域除了帝国骑士团，没想到还有一支隐藏的更强部队。 她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坂柳小姐说笑了，那支部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存不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 “的确是传说。因为大部分知道‘战王军’存在的……都已经死了。唔……就当这支部队是假的吧。” 坂柳脸上的笑容加深。 阿拉道尔无奈叹了口气，这种事一旦被认定，很难再甩脱嫌疑了吧。 “好了，阿拉道尔先生，拉·芙利亚公主殿下，请跟我来吧，两位是尊贵的客人，要以相应的礼节衬托才行。那边的特等席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很快仪式就会召开。” 阿拉道尔和拉·芙利亚听到坂柳这么说，自然无不答应的道理，欣然应允。 在坂柳旁边的叶濑贤生对着拉·芙利亚微微一笑，那表情说不出的古怪，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对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说明似的。 “贵安，公主殿下。” 拉·芙利亚脸上也是微笑示意，看不出生气的样子。 “是啊，叶濑博士，好久不见了。看到你还没死我这颗心就放下了。” “哪里，托公主殿下每日每夜的诅咒，小的现在活得很好。来，夏音，跟你侄女打个招呼。公主殿下，你也是的，真没礼貌，快叫夏音一声姑母。” 第六十七章 天使创生日（十七） 浮空祭坛，是为了让准模造天使们，更好诉求高次元灵力，成为真正的模造天使，特地利用精密术式和高级材料，建造出来的巨大祭坛。 当然，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这里是为了表演厮杀而建造出来的竞技场吧。 毕竟周围有所谓的观众席，可以更直观看到‘祭坛’上的一切，只要是‘祭坛’上的人，不可能逃过观众席上坐着的人的观察。 观众席位置有充当侍者的人工生命体少女，引领贵客们走到自己相应的位置。 此外，还有高级料理和酒水免费提供，可以一边观赏节目，一边享受高级料理刺激味蕾的爽感。 她们穿着很正式的深蓝色工作装，身形、体重、外貌不一，脸上表情也有微许的差距。 贴近真人眼神的人工化眼眸，成为了一大亮点。 至今为止，世界上诸多公司研究出来的人工生命体，无一例外的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没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仿真程度。 哪怕只是相差真人百分之一，那也是宛如天堑一般的差距。 代表着技术的质变差距。 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感叹着白宫科学机关人工生命体技术的强大，无论再怎么研究，通过人工生命体的人工化般的机械质感眼睛，就可以看到与真人的差距。 可是白宫科学机关派遣出来接待众人的人工生命体，从眼睛等部位是无法看出来的，只能通过术式检测。 因此，他们对于接下来白宫科学机关举行的仪式更有信心。 模造天使……说到底也是人工生命体技术的分支，而且是最为特殊的几个分支之一。 想要生产模造天使，就绕不开人工生命体的研究，还有更为复杂的灵魂层面技术，改造灵性中枢等技术。 在特等的贵宾席位，只有不超过十五人坐在那里，分六几个团体。 除了作为本次仪式发起者的坂柳，在她身旁左侧坐着的是邦比爱塔和叶濑贤生两个人，右侧是雪菜和夏音。这是作为一个团体。 战王领域团体是阿拉道尔这位帝国议会议长。 灭绝王朝团体是易卜利斯贝尔这位第二真祖直系血脉传承者，北方八域统治者。 混沌疆域是一位披着黑色裙袍的女性吸血鬼，全身上下散发着诡异阴寒的魅惑气息，只要在这里盯上一眼，就会被她身上的气息迷惑，让众人如坐针垫。 毫无疑问，这位来自混沌疆域的神秘女吸血鬼，与阿拉道尔以及易卜利斯贝尔一样，都是旧时代等级的吸血鬼，战力超群。 接着是拉·芙利亚这位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以及圣环骑士团的分队队长和纱矢华二人，担任她的护卫，作为一个团体存在。 最后是身为‘公证者’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作为弦神岛派系的中立人员，维护治安……虽说根本用不着她登场。 吃着高级料及喝着鲜榨果汁就好，味道还很不错。 至于底下要发生的事，嫌麻烦的她根本不会搭理，要出意外去别的地方随便死，只要不死在弦神岛，跟她就没有关系。 坂柳看了看受邀而来的贵客们，已经全部坐在自己相应的位置上，时间也正好卡在深夜零点，就没有浪费时间下去，拿起旁边的无线对讲机，说了一句：“开始吧。” 祭坛东南西北四个入口机械门打开，每一个出口内走出四名穿着白色修女服的女性，年幼者不低于十岁，年长者不过十六岁。 在修女服上还有银白色的轻薄金属片，刻印神秘术式，让修女服看上去有相当的防御力与破坏力，是改造之后的修女服，更方便用来战斗的样子。 每一人腰间左右各配备着一把银色带鞘的剑刃，两把银白剑刃一样长短，制式没有区别。 十六人以等同的距离围成一个巨大圆圈，身体巍峨不动的站定。 “那是……” 拉·芙利亚看到那十六人腰间的两把银白剑刃，上面波动着一种特定形态运行的精灵术式，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和她印象中的那个‘东西’又有所不同。 “殿下你猜得不错，是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引以为傲的‘匠英系统’。” 叶濑贤生这时转头再次笑了起来，把‘引以为傲’四个字加重语气。 拉·芙利亚脸如黑炭，差点气得吐血。 果然又是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不外传机密技术。 不只是模造天使……连用来抵抗魔族的匠英系统技术都被盗取了。 叶濑贤生这个杀千刀的！怎么不去死？ 拉·芙利亚看向叶濑贤生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生生吃掉一般。 叶濑贤生淡定的目视前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安静的喝着。 阿尔迪基亚的母猪公主总是喜欢大惊小怪，不就是匠英系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技术无私开放才能让文明前进，小气鬼。 心胸狭隘。 胸大无脑。 不愧是母猪公主。 这么小的心胸，以后怎么能管理好国家。 不过拉·芙利亚如此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匠英系统，是阿尔迪基亚王国概不外传的绝密技术。 通俗点来讲，就是利用一个巨大的‘精灵炉’为核心，为战场上士兵身上的配套装备，提供强化能力。 而这个强化的标准有点过高，可以把武器升格到圣剑等级的威力。 就是利用这一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族护卫队圣环骑士团，拥有与夜之帝国作战的资本。 即便是像阿拉道尔、瓦托拉这种旧时代等级的吸血鬼，一旦被圣剑等级凝聚的灵力击中，也会遭遇重伤。 对于这个世界的魔族来说，是与七式突击降魔机枪一样，对魔族带有天敌一般的克制效果。 当然，单独一把武器自然无法和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媲美，不过在数量上，可以进行量用，投入大规模战场之中，让魔族军队头疼无比。这一点是雪霞狼没办法处理的，除非雪霞狼也能够进行量产使用。 “等等，如果是这样，精灵炉又放在哪里？” 拉·芙利亚问出自己的疑惑。 匠英系统术式是依赖于特殊的精灵炉才能完成。 可是拉·芙利亚并未在祭坛位置，看到供应武器升格的精灵炉。 “在她们体内。” “体内？这怎么可能！” 把精灵炉装载在体内，这样的能力，简直和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一模一样了。 拉·芙利亚正是这般，无需精灵炉，就可以利用精灵的力量，随时随地让武器完成升格，不依靠所谓的匠英系统。 这正是身为王族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独有能力，外人无法窃取。 如果是把精灵炉装载在人体内，那就相当于有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力量，尽管是劣质化，也可以摆脱巨大精灵炉的限制， “阿尔迪基亚王国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殿下，不要总是把目光沉浸在过去的荣耀了，你们王族的技术再不进行创新，可能之后的时代就要落伍了。” 叶濑贤生说罢，又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自责的拍着脑袋笑了： “哎呀，人老了，记忆力就不行了。我想起来，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似乎没有过光荣的时刻，最高光的时候也就是勉强打退战王领域的魔族部队，还是以和谈的方式。匠英系统放在你们手上，只会让它蒙羞。” 听完叶濑贤生所说的每一个字，拉·芙利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忍住拿剑砍人的冲动。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往阿尔迪基亚王族的伤口上撒盐，偏偏拉·芙利亚没办法反驳。 阿尔迪基亚王国创造出来的匠英系统，理论上是可以对抗旧时代等级的吸血鬼，可是，这只是基于理论上。 真实作战当中，旧时代等级的吸血鬼不会傻乎乎站在原地让圣剑等级的灵力冲击，何况他们还拥有扭转战局的眷兽，这就造成了可以对旧时代吸血鬼产生威胁，但会造成实际无法命中的尴尬局面。 毕竟旧时代吸血鬼是真祖之下的最强一批吸血鬼，实力在长老级之上，例如瓦托拉、阿拉道尔、易卜利斯贝尔等强大的旧时代，可以轻易一人灭掉小国的战斗力。 加上吸血鬼可怕的不死性，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也不会轻易败北，极为难缠。 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开战以来，确实没什么值得拿出手的战果，最高光的战绩，就是四十年前勉强击退了战王领域的联军部队，但是以王国首都维尔特雷斯被炸毁的代价……最后在第一真祖的推动下，以和谈收场。 也就是在那之后，阿尔迪基亚王国痛定思痛，开始投入大量资金研究匠英系统，发明对抗魔族的武器。 叶濑贤生揭开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这道难看伤疤，的确让拉·芙利亚心情很不爽。 尤其是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的议会议长在这里，当时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他本人也在场。 对于叶濑贤生和拉·芙利亚之间的针锋相对，坂柳只是一笑置之。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绝密技术，的确让真白夜宫受益良多，尤其是模造天使，亦或者后面的匠英系统，都是一项不错的技术发明。 前者可以制造天使，后者可以让模造天使装备相对应的同等位格武器，大大加强模造天使的战斗力。 就是不知道叶濑贤生离开阿尔迪基亚之后，阿尔迪基亚有没有另外的技术创造出来，如果有就再好不过了。 便在这时—— 咔——祭坛内部启动机关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立于祭坛四角的白色高耸尖塔，表面上冒出闪烁光芒的电子纹路，以四座白色尖塔为基点，释放出肉眼可见的灵力，涌入祭坛内部。 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巨大祭坛，中心位置猛地爆发出强烈的蓝白色光芒，将人眼前的画面吞噬殆尽。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被强光取代。 连祭坛本身都在发出光芒，在黑暗的高空之中，比月亮更加白亮，点缀着无垠的星空彼岸。 那道强烈的蓝白色光柱正好出现在十六人包围的圆圈之中，随后光柱的直径开始扩大，光柱顶端也向更遥远的星空撞击而去，将黑暗一扫而尽。 直到光柱的直径扩展到将十六人的躯体完全吞没其中，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沐浴着神圣的光。 “那就是晋升仪式？不是应该让她们自相残杀吗？” 拉·芙利亚对此怀疑。 模造天使技术一开始是在阿尔迪基亚王族内部流传，叶濑贤生所持有的模造天使技术亦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加工。 因为模造天使最原始的素体单位，就是采用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女性身体。 阿尔迪基亚王族女性，是天生的灵媒体质，是模造天使的最佳素材。 因此，在原有基础上，模造天使的升格本质是不会变的才对。 先开发出大量的‘赝天使’，让她们体内的灵性中枢力量饱和到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程度，最后以‘蛊毒’的形式让她们自相残杀，吞噬彼此体内的灵性中枢，不断增加灵性中枢的数量，强制性突破人体限制，达到高次元的境界。 那个时候，比起人，这些‘天使’的存在更接近神。 是另一个层次的生命体。 “唉……殿下，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是讲究人权和法律的时代。” 叶濑贤生再次高兴为拉·芙利亚讲述着，他看上去的确很开心的在解释。 拉·芙利亚目瞪口呆看着叶濑贤生，以前他在阿尔迪基亚王国担任宫廷魔导技师，随意拿人体实验的时候，怎么不谈人权和法律？ 从叶濑贤生口中听到人权和法律，拉·芙利亚十分震惊。 “没想到如今这种年代，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还保留如此残忍可悲的野蛮思想。在发展军事力量的同时，我觉得身为阿尔迪基亚第一公主的殿下你，有必要学习一下什么是人道主义精神。生命是可贵的，不应该轻易剥夺。” “我……” “让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自相残杀死掉……我看错你了，殿下。和你的祖母缪洁·利哈瓦因一样，恶毒，残忍。” 说着，不理会气到面部发黑的拉·芙利亚，叶濑贤生转过头，语重心长对夏音说：“夏音，记住了，以后别单独和阿尔迪基亚王族的人交流，说话也不行，她们呼吸的空气都带有恶毒的气味，污染环境。这个国家还在奉行过去的专制主义，根本不把人当人看。” “知道了。” 夏音点了点头。 “贤生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拉·芙利亚眼神复杂的看了叶濑贤生一眼。 这就是姜还是老的辣的道理吗？ “实话你不喜欢听，我可以说假话哦，殿下。” 叶濑贤生回了她一句。 “我知道你是在为你妹妹那件事生气。” 拉·芙利亚叹了口气，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确欠夏音母亲，叶濑琴音那个女人太多了。 “殿下不要误会，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会生气。” 叶濑贤生直接否定。 他怎么可能生气呢？ 为了让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太后缪洁·利哈瓦因维持生命，保证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政局稳定，他的妹妹叶濑琴音为此牺牲自己的寿命，对重伤的太后实施治疗。 随后又被太后的丈夫，那个阿尔迪基亚的人渣前国王拱了，生下女儿夏音。 后来带着夏音定居到弦神岛，她妹妹年纪轻轻，还没有来得及享福，突然死了而已。 说到底，这也是他妹妹叶濑琴音的选择。 他这个做哥哥的一点都不生气。 只是想在阿尔迪基亚都城维尔特雷斯丢一颗核弹。 把阿尔迪基亚王族的所有人切成碎片喂猪。 在他们长草的坟头上吐口痰。 去死吧。 ——用圣言生成的祝词，神圣而悦耳。 祭坛上闪过圣白的光辉。 冲向黑暗之宇的光柱，像是一座巍峨不倒的光之尖塔。 在浮空祭坛数千公尺下方的弦神岛大地，亦是被光芒所笼罩，化为白昼。 这个现象持续了五分钟才消散。 光芒慢慢暗淡收缩，化成纯白的片状物飞舞在周围，将浮空祭坛打造成神圣的天堂之地。 众人为之惊叹，眼前这一幕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圣洁，但这股圣洁不携带任何针对性的力量，只是让所有人普照在温暖的光辉下。 那就是‘天使’吧。 十六名穿着白色修女战袍，腰侧悬挂双把白之剑刃的修女们，背生六片光翼，如神圣的象征物，稳稳漂浮在黑暗的天空，成为那里唯一的光明。 双手合握祈祷，背后的六片光翼慢慢展开。 最上面那对光翼是白色，形体最大，有本人的本体大小。 中间那对光翼是蓝色，形体适中。 最下层那对光翼是月白色，形体最小，好像只刚刚萌发出来的状态。 灵力完全内敛，从她们身上感受不到‘人’的气息。 明明可以用肉眼看到，但她们的气息却从他们的感知中消失了。 不存在于世的圣辉。 她们的眼睛淡白清澈，充满与世间不同的洁净，一切的情感透明，如同新生的天使，不谙世事。 十六名完整的模造天使在众人眼前完美生成。 不少人都心潮澎湃，也有人对她们的战斗力感到质疑。 并不是高次元的力量就强，高次元的力量胜在位格上的压制，但低次元的力量只要足够强大，亦可以突破那层壁垒，只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太少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能使用高次元力量的存在，都不能用常理去判断。 为了验证这一点。 负责操纵整个祭坛机关的几名人工生命体少女工作人员，在控制室里按下一个键位。 通往祭坛的金属机械门再次打开，是一名名魔族与人类。 其中以人类和兽人居多，还有少量的吸血鬼存在，还可以看到力大无穷的巨人族。 他们手上带有封印镣铐，穿着白色格子状的囚服，慢吞吞从门扉内走出，到达祭坛广场上，直面十六名模造天使。 这群囚犯的数目达到六十多人。 是模造天使的四倍数量。 魔族自不必说，那些人类囚犯，同样都是比普通人强大的灵能力者。 而他们的身份只有一个——魔导罪犯。 因滥用力量造成社会动荡、国家局势不安的违法之徒。 不需要工作人员介绍，在观众席的观众们也可以清楚明白这些人的身份。 于是，很多人露出兴奋与嗜血之色，在观众席上，不少魔族露出了种族特征，嗜虐的笑了起来。 在这个地方观赏如此愉悦的节目，真的是太开心了。 十六名模造天使和六十多名强大犯罪者的战斗，让他们无比高兴。 对，就是该这个样子。 兵器的价值在于她们的战斗能力，如果战斗能力不出众的话，即使是高次元的模造天使，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可追求的。 甚至还不如去造战舰来的有用。 “斯帕尼将军！斯帕尼将军！是我啊！快点救我！我是您麾下的士兵！” 在六十多名犯人之中，突然有一个身穿囚服的兽人战士跑到祭坛边缘位置，朝着观众席的某个方位呼喊起来。 被兽人战士这么一喊，不少人脸上出现玩味之色。 看向了那个叫做‘斯帕尼’的兽人军官。 是隶属于北海帝国魔导空战部队的高级军官，在欧洲地区是享有盛名的兽人将领，备受北海帝国的王室信赖。 同时也是北海帝国派遣到弦神岛，查验模造天使虚实的北海帝国大使。 如今犯罪者中的一名兽人喊出他的名字，这让他多少有点恼怒与尴尬。 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这群犯罪者里面，有他们北海帝国的士兵吗？ 至于怎么出现在弦神岛的……这就值得耐人寻味了。 “斯帕尼将军！我也是您麾下的士兵，请救救我们！” 随后，又有十多名兽人冒出来，向着观众席上的斯帕尼求救。 让斯帕尼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警告，‘不要打扰我们的兴致’是这么说的。 虽然他实力很强，也可以进行神兽化，但在场有不少和他是同级的存在，一拥而上他也吃不消。 何况主办方那里还有一个能在真祖手下逃走的怪物。 该死的白宫科学机关，迟早有一天让你们付出代价！斯帕尼面无表情，心中已经快要气炸了。 竟然让高贵的北海帝国士兵充满实验材料！ 事实上这些北海帝国的兽人士兵，之前冒充反圣域条约机构的恐怖组织‘七月之紫’，袭击白宫科学机关大楼，准备带走叶濑夏音，用来威胁阿尔迪基亚王族。 没想到这群兽人士兵失败，当时只是被刚好遇到的雪菜和纱矢华打昏，没有被立即处决。 正好现在模造天使诞生，需要一些棋子来充当陪练对象，坂柳觉得这些兽人囚犯也没什么用了，就直接拿来废物利用了。 “我不认识你们，请不要污蔑本将军，否则这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斯帕尼的声音通过魔法清晰传播出来，让那些求救的兽人脸上绝望。 他们被放弃了。 “去死吧，你这懦夫！” “抛弃伙伴的蠢货！” “你这辈子只能当个将军了！” “诅咒你下地狱！” “你以后绝子绝孙！” “你老婆给你戴帽子了！” 那些兽人破口大骂。 斯帕尼脸面微微抽搐，他也想要救，可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他只能默默不作声。 这让兽人们更加暴怒，把斯帕尼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嗡—— 飞在天空的一名模造天使，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年龄。 抽出腰侧的其中一把佩剑，在体内‘精灵炉’的作用下，同时与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灵力产生波长一致的律动，冒出炫白的光辉。 光辉之中闪耀着璀璨的黄金色彩。 尊贵而神圣。 那把剑已经升格为‘圣剑’等级的武器。 轻轻挥动，轻易把地面的白色大理石制的祭坛切成两半，中间出现一道笔直向前的裂痕。 让那六十多名犯人汗毛一竖。 同时，他们手上的封印道具脱落，恢复了魔力与灵力的应用。 而且旁边不知何时有一堆武器传送过来，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想要活命，必须杀死对面的十六名女孩。 否则，死亡的便是他们。 这一刻，他们抛弃了种族的鄙视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在生死之前，他们化为一个整体。 依靠种族特性，巨人与兽人冲在最前面，吸血鬼们爆发出强大的魔力，召唤出一头头形态各异的魔力聚合体——眷兽。 人类异能者也是举起武器，从侧面协助，用他们的能力对敌人进行干扰。 可是，令他们惊讶的是，对面的十六名模造天使女孩，只有之前那个拔剑的十岁幼女震动背后的六片光翼，在他们摆开阵势后，身体划出流星一样的光束冲来。 被打磨锋利的模拟圣剑上放出白光。 一闪而逝。 先是一名巨人族的战士身体从腰部斩断，分成两截，随后鲜血才慢了一拍的从体内喷涌出来，洒在洁白的大地上。 还有两名兽人同样不明就里的身体劈成两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观众席上的人们为鲜血飞洒，巨人与兽人倒地的惊艳一幕，发出狂欢的叫声。 只有来自北海帝国的斯帕尼将军脸色糟糕。 第六十八章 天使创生日（十八） 笼罩着神圣白光，背后长出六片光翼的幼女天使，飞舞于昏暗无比的天空，于是把天空中的黑暗区域点亮，让人可以很快捕捉到她飞行的轨迹。 那堪称不规则的运动规律，看上去比最新型的战斗机还要灵活多变，没有强大的动态视力，和出色的神经反应能力，根本难以防御她的强袭。 “该死，快点把她打落下来！” 看到仅有十岁的幼女天使，一下子用手中升格完成的模拟圣剑，将一名巨人族的精英战士，和两名兽人族的精英战士瞬间劈杀。 那鲜血到处飞洒，还有尸体残块倒地的一幕，都无疑刺激着余下六十多名囚犯的紧张与恐惧心理。 没错，他们是在恐惧。 而且绝望。 因为在那名幼女天使飞过来的瞬间，他们只能看到白色的光从眼前溜过，然后就发生了三名同伴死亡的事实。 更糟糕的是，这种近乎神圣的天使，还有十五名飞在战场之外，没有选择动手。 也就是说，那名幼女天使是打算一个人解决他们所有人。 在胆怯和恐惧的同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如此轻视，也让他们的内心彻底被激怒起来，短暂的忘记了刚才那震撼一幕给他们造成的恐惧心理。 生存和死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到头。 对于生存的希望他们从来不会放弃，何况，他们现在可是有六十多人，每一人都不是普通人，魔族的战士，人类之中的灵能力者，作为魔导罪犯被抓捕的他们，都有着会被律法裁决的正当理由，他们是不值得被同情的。 也正因此，他们是从腥风血雨之中脱颖而出的精锐，有着十分丰富的战斗经验，还有战斗意识，与刚入战场的菜鸟不同，他们本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一瞬间，吸血鬼们动手了，吸血鬼只有九人，但其中有吸血鬼拥有两头眷兽，所以一同召唤出来的眷兽，多大十几头。 眷兽踩踏着大气，从地面呼啸而起，朝着一击之后就退却给犯罪者们留有喘息机会的幼女天使扑去。 然而那根本没用，幼女天使让体内的灵力开始作用，继续传输到手中的那把模拟圣剑上，模拟圣剑的剑刃部位猛地冒出比之前更强烈的光芒—— 那是一把扩大后的波形有些扭曲的巨大光刃。 巨大光刃外层笼罩着白色的雾光，在那里蒸腾燃烧，仿佛一团白色冰冷的火焰。 也确实如此，在模拟圣剑进一步强化后，在幼女天使周围的空气温度就开始下降。 细心的人可以看到在幼女天使身旁，有大小不一的白色冰晶产生，从天空洋洋洒洒飘落下来，显得神圣迷人。 但过程极为残暴。 变大后的扭曲光刃，比本体还要大上数倍，相当于一个婴儿拿着一把两米长的巨剑胡乱挥砍。 可是模造天使不是婴儿，控制力与持续能力都是一流，轻而易举驾驭比自己身体长上数倍的巨大光刃，挥出的同时，卷起白色的灵力风暴，空间产生涟漪一般的动荡，被一层冷酷的白色覆盖。 时空被冻结了。 十几头眷兽的攻势瞬间瓦解，白色的灵力风暴席卷而至的时候，眷兽们被冻成了冰雕。 从黑暗的天空中砰砰砰砸落下来，碎裂一地。 随后，在囚犯们无比惊骇的眼神下，将腰侧的另一把白色剑刃抽取出来，附上体内‘精灵炉’的力量，将武器提升至圣剑等级。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匠英系统技术的确威力非凡，尤其是对装备的增幅效果上。 第二把模拟圣剑产生，接着又是持续供应高次元灵力，变成了与另一把相同的巨大光刃。 幼女天使透明般的瞳孔中，几近于无暇的神光，只是将两把巨大光刃平举向两侧，身体以轻松凌驾于音速之上的速度俯冲向地面，娇小的身体扭转，两把巨大光刃疯狂旋舞。 化为了无比残暴的绞肉机。 二十多名囚犯在试图激烈反抗，他们的武器，他们的咒术，甚至是饱含魔力的强大体术……一刹那间失去所有意识。 血肉横飞的场面，令观众席上的人们感到高兴。 之前一瞬间剿灭十几头眷兽的画面，模造天使的威力强度已经让他们初步认可，他们不可能指望单台模造天使的战斗力，可以和旧时代级别的吸血鬼相同，那根本不现实。 即便这样，也让他们满意。 因为现在表现出来的不只是战斗能力，还有强大的防御能力。 囚犯们的武器、咒术、体术轰击向模造天使，在模造天使四周产生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壁障’。 攻击在上面摩擦出剧烈的火光，那就是隔绝次元之间的壁障，低次元的攻击无法渗透到模造天使本体，必须要用足以贯穿次元差距的力量，或者是用同等的高次元力量进行攻击，才能伤害到模造天使。 否则，无论是多么恐怖的攻击，都不可能让模造天使出现伤害。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联合攻击之下，祭坛的大地被粉碎彻底，尤其是兽人们爆发出的战斗力，不弱于一头眷兽，结果他们的攻击在模造天使的壁障上，连个水花都溅不出来。 可想而知，这是多么令他们绝望的场景。 而对观众席上的看客们来说，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战斗能力，防御能力，机动能力，包括那神圣无暇，却上演无情的杀戮姿态，染上罪恶之血的一幕……黑暗与洁白的鲜明对比，让部分人心口兴奋到爆炸。 幼女天使脸上染着血，不谙世事的明亮瞳孔，那圣洁纯真的表情，就好像是看着圣女亲自在眼前堕落一般。 何况，她们的战斗力是如此之强。 总体来说，一瞬间产生的破坏力与战舰无法相比，可在机动性与防御力上，甩开了战舰十几条街。 至少很多战舰不具备飞行能力，也不具备高次元程度的防御护罩。 模造天使的体型与正常人无疑，作为军人可以建功立业，作为护卫使用，也能更好的保证国家要员安全，毕竟高次元的护罩不是一般存在就能够随意突破的。 尾幕就到这里结束了。 六十多名囚犯尸体毫无完整的躺在破碎的祭坛上面，他们制定的战斗策略，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凑效。 他们的任何攻击都无法伤害到处于另一个次元的模造天使，而模造天使的攻击却能够轻易攻击到他们。 灵活多变的机动性，占据天空的巨大优势，一个人团灭了六十多名实力强大的囚犯。 并且很多人注意到，那些负伤没有直接死掉的兽人和吸血鬼，裂开的伤口上冒出白色光芒，在白光之中还有着金色的物质，不断的侵蚀着兽人和吸血鬼的身体，让他们的肉体自己崩坏，无法施展肉体重生的能力。 破坏魔族的不死性能力。 模造天使身上又多了一个可以加价的高分点。 至于人类异能者死的更是直接，没有魔族的强大肉体力量，被碰到一下就是死亡。 总体来说，囚犯们的策略很好，兽人与巨人在前，吸血鬼在后输出，人类异能者辅助……可惜，遇到了可以无视他们一切攻击的模造天使，他们的战术只是标准的对敌战术，但对付模造天使，用正常思维是不可能的。 如果最开始改变一下策略方针，说不定会多给模造天使增加一些难度吧。 扫灭六十多名罪犯，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幼女天使收起了巨大化的光刃，露出白色的剑刃本体，分别收入剑鞘之中，气喘了一下飞回队列之中，对于她来说，这也是属于高消耗的战斗。 精灵炉的力量不是无限制使用，高次元的灵力也不是取之不尽。 随着战斗强度增加，能量消耗就越快。 不过对外人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战绩了，甚至超过他们的预想。 因为他们知道，模造天使的强大与否，与先天有很多因素。 灵性中枢越是优秀，转生为模造天使之后，等级就会越高，战斗力就会越强。 当然，他们现在不关心灵性中枢的问题，也不关心那名上台‘表演’的幼女天使，是不是十六名模造天使中最强的，或者是最弱的，他们现在只关心模造天使怎么‘卖’？ 他们可不会相信，白宫科学机关举办这种马戏，是为了单纯给他们作秀的。 说实话，如果是军事威慑，这点程度的力量还不够。 至少这个很多国家不敢说都有钳制模造天使的道具或者特殊能力者，但夜之帝国，亦或者是莫斯科皇国等军事力量强大的国家，必然是不会惧怕什么模造天使。 不会惧怕，也不代表他们可以无视，给自己国家装备一支使用高次元力量的模造天使军团……这个构思也非常不错。 前提是……模造天使怎么对外流通。 他们可不会相信一个吸血的商人，一个把弦神岛弄得满城风雨的政客，会是一个无私开放模造天使技术的伟大之人。 那么，不打算出售模造天使技术，是打算自造自售？还是用另一种方式赚取利益？ 很快，他们的疑问还没有问出来，就得到了答案。 人工生命体少女工作人员，将数百份提前拟定好的商业合同，发送到每一个国家、组织的代表人手中，让他们对白宫科学机关的出售模造天使计划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有人露出无奈之色，有人皱起眉头，有人暗自担忧，有人暗骂坂柳是坑货，不带这么玩的。 率先和坂柳达成协议合作的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阿拉道尔，却没有看到一半就开始骂人，他当时是看完整个协议合同之后，才开始诽谤咒骂坂柳。 太不是个东西了。 以当今世界的战舰平均造假来计算，一艘小型战舰的造价约为八千万至一点五亿美元。 一艘中型战舰造价在三亿美元至十亿美元之间，若是大型和超大型战舰……基本上不是用金钱就可以购买到的，需要对等交换。 大型和超大型战舰相当于一国重器。 而坂柳在合同中提出，一名模造天使价格为两亿美元。 没错，制造一名模造天使的价格是两亿美元。 这是抢钱啊。 并且在合同中还提出，只接收一半资金，也就是说，白宫科学机关只需要拿一亿美元，至于另外的一亿美元，需要用同价的技术和资源兑换。 最终，坂柳在条款上附上不出售技术，可以让各国搜集高灵力体质的女性，运送到白宫科学机关，白宫科学机关对这些女性‘加工’，以完成品的形式生产，再让买家接回。 人买家出，钱、技术、资源全部都是买家出，白宫科学机关只负责‘加工’。 一亿美元资金，外加等同于一亿美元的技术和各种资源。总价两亿美元一名模造天使，比一艘小型战舰的造价还要昂贵。 “坂柳小姐，这个合同我之前看了不下于十遍，你们公司的‘加工费’……有那么一点点贵。” 阿拉道尔叹了口气，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他比在场人更早拿到这个协议书，不过还是认为这个造价有点昂贵过头了。 两亿美元……比抢的还要快。 “我不这么认为，阿拉道尔议长，刚才的军事演练我看了。破坏力上，模造天使无法与小型战舰媲美，不过在机动性能、防御性能，还有适应于水陆空三种战场，造价如果在一亿美元左右是比较合理的。” 来自于灭绝王朝的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年幼的雄狮十分符合他的形象，也是灭绝王朝武斗派的战将之一，第二真祖直系血亲。 “哦？” “之所以在原有基础上翻上一倍，是因为制造模造天使的材料费也是由白宫科学机关出，我们只负责提供原型物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战舰每年的保养费都要花上数千万不等，而且有使用周期。模造天使不同，她们不需要保养，随时随地可以出入任何战场，在她们寿命完结之前，可以一直应用于军事战争之中。在未来的十年之内，可能是我们这些买家吃亏，十年之后，就是我们血赚了。” 易卜利斯贝尔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是基本同意坂柳给他的协议书上的合同内容。 唯一比较头疼的是，不出售技术。模造天使这一块空白市场，全部被白宫科学机关一家吃光了，他们连一点汤水都喝不到。 看了看坂柳身旁的邦比爱塔，这就是她敢吃独食的底气所在吧。 还有她自称背后的‘真白夜宫’神秘势力。 必然是不弱于夜之帝国的强大组织。 “感谢王子殿下的谅解。事实上，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考虑出来的合理价位，既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毕竟要限制一下数量。” 三位夜之帝国的代表点头，确实需要限制数量流通，大国不需要利用这个来发动战争，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加大话语权的小国，就不会这么安分守己了。 得到强大的军事武器之后，必定会暗中较劲，采取一系列军事行动。 有些小国也许经济不行，但国内很有可能拥有一些贵重的稀有资源，或者是秘宝、技术什么的，可以用来引进模造天使。 在合同上所指的技术，不只是科学技术，还有魔法、咒术等，也算是‘技术’的范畴。 唯有坐在一旁的拉·芙利亚脸上复杂且无奈，在阿尔迪基亚王国手上，模造天使没有发扬光大，结果在外人手中发扬光大，并且以成品向国际军火市场推销。 如果阿尔迪基亚王国得到了这个技术……夜之帝国不敢说，至少北海帝国会被狠狠压着打。 可惜，现在只能做梦了，梦里什么都有。 最可气的是，她还要舔着脸过来购买，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模造天使会是世界的主流战争兵器。 明明是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先的。 可恶的叶濑贤生！ 当初走就走了，为什么要把模造天使技术交给外人呢？ 杀千刀的！ 看到叶濑贤生云淡风轻的优雅面容，拉·芙利亚气不打一处来。 此刻她没有指着叶濑贤生鼻子破口大骂，已经算得上修养很好了。 “对了，我记得在合同的最后一页还写了，在今夜零点起效的时间，往后数三天内，如果事先预定让我们白宫科学机关加工模造天使，可以享受五折优惠。如果订购量达到一百以上，可以享受四折优惠，仅限于前三天。” 坂柳笑眯眯的说。 五折优惠、四折优惠……这是当商场大降价活动玩吗？众人心中吐槽着。 听到这里，易卜利斯贝尔这位灭绝王朝的年轻雄狮疑惑开口：“如果这样，坂柳小姐你不就很吃亏了吗？” 他搞不懂坂柳的策略，其实她把价格再抬高一点，尽管会让众人生厌，但易卜利斯贝尔相信，还是会有很多人过来购买。 从目前来看，易卜利斯贝尔不认为坂柳是个容易吃亏的人。 那么，她觉得自己赚在哪里呢？ “没关系，亏本一点，获得各位的友谊，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利益损坏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友情是无价的。” 坂柳大方自然的笑着。 反正模造天使技术是这个世界的，能用这个世界的技术，换取这个世界的技术、资源，甚至得到这些人的感谢，坂柳觉得很值得。 她最开始从真白夜宫拿出来的本金……只有不到自己半拳大小的贤者之石而已，够她泡茶喝的，上个月已经正好用光了。 就当是自己是亏本的吧，让对方觉得血赚就行了。 这样一来，神气的收集就不需要担忧了。 未来会有无数的高灵力体质女性自动送入白宫科学机关，改造成模造天使。 买家得到了比小型战舰作用更高的模造天使，并且有适应于水陆空三线作战能力，只要不是什么大损害，就不需要浪费资金保修，使用寿命还极长，怎么看购买方也是不亏的，还赚了不少回来，至少国家军事力量增强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真白夜宫获得了购买方主动送过来的大量资源、技术，还有大量模造天使完成那一瞬间引渡下来，制造神格主材料的‘神气’。 在坂柳看来，购买方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白夜宫也得到自己需要的，双方没有利益冲突。 也就意味着，双方都不亏，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至少在未来十年之内，合作可以一直良好的维持下去。 等到资源枯竭，双方彻底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真白夜宫早就退出了舞台，这个世界以后的事跟她坂柳有栖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小姐，很感谢您今晚能够过来，真是令我蓬荜生辉。” 坂柳这时突然笑着说了一句。 根本没有理会这些人之间勾心斗角的那月，正专心致志吃着人工生命体少女送过来的甜点没事，嘴边还有奶油没有擦干净。 看到众人看过来，那月尴尬的呃了一声，没想到坂柳会突然跟自己搭话，她蛋糕还没吃完呢。 放下美味的水果蛋糕，一边优雅的拿起锦帕擦去嘴边的白色奶油，那月一边回应坂柳：“不客气，这是身为攻魔官的我应该做的。” 其实坂柳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大方，不抠门。 这么顶级的美食和甜点放在外面，没几十万下来是买不到的，全部都是高级货。 真希望她每天晚上都开宴会，这样她这个空隙魔女就可以每晚光明正大过来维护‘治安’了。 可惜，这个想法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 “坂柳小姐，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 拉·芙利亚这时开口。 “请说，公主殿下。” 坂柳转头笑了一下。 “夏音她是不是已经转生成模造天使了？” 拉·芙利亚看向那边没什么动静的夏音，皱了皱眉。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好直接称夏音为姑母，她祖父的事情不提也罢，都是丑闻。 “是的。公主殿下您刚才看到的那名出列战斗的模造天使，编号为FA-3-001，是模造天使第三部队一号，担任队长职位。” “那夏音呢？难道她是第一部队的模造天使？” 模造天使的基础只能基于具有阿尔迪基亚王国血脉的女性，才能够完成。 这本来就是为了让阿尔迪基亚王国每一代具有高灵力体质的公主服务的技术，只不过由于原始的模造天使技术，造就过程过于残忍，加上技术的不成熟，资金紧张等等缘故，最后阿尔迪基亚的王族放弃了，将这个技术尘封起来。 如果真白夜宫的模造天使技术，是在阿尔迪基亚的模造天使技术上进行了创造和改变，那么很有可能原始部分还是没有得到改变。 换句话说，在这些女孩完成升格的那一刹那，拥有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夏音，不可能无法晋升为模造天使。 还是可以留在现界的模造天使，这是颠覆性的技术，白宫科学机关根本不可能对外公开，也不可能出售，除非用同等的绝密技术交换。 “很可惜呢，猜错了哦，公主殿下。那十六名模造天使是从最开始的第一部队到编号十六部队进行排列，夏音不属于这一列。她是作为第零部队的一员存在。” 模造天使入伍编号为FA-0-000。 最初的完整模造天使，也是真白夜宫模造天使军团的‘主脑’。 整个‘0’部队之中，只有她一人。 第六十九章 坂柳是个小天使 阿拉道尔在签订完模造天使购买协约之后，在前三天之内，就从战王领域送来了近百名高灵力体质的灵媒少女，让坂柳不由得惊叹战王领域的财富。 他们真白夜宫累死累活，用细菌监视者四处搜索，花费数个月时间，也才找到百多个符合成为模造天使需求的素体，而看阿拉道尔这副姿态，明显战王领域还有很多剩余。 至于那些小国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个，让坂柳大赚一笔，那些作为仓库里只能发霉的美元，坂柳没有兴趣，而那些技术与资源，则是实打实的利益。 虽然很多技术在坂柳看来都是鸡肋，不过也是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说不定哪天这些鸡肋技术，也可以咸鱼翻天。 就比如阿尔迪基亚王国建造的匠英系统，本质上不是多么困难的技术，主体依赖于‘精灵炉’，但却给了真白夜宫一个不错的衍生构思，在这个基础上延伸下去，就能够创造出超·匠英系统，碾压原版技术。 阿尔迪基亚王国受制于领土，资源稀缺，很多资源需要向外引进，以强大的旅游业吸引爱好者前来，赚来的资金基本投入军事研究之中，但也是杯水车薪。 叶濑贤生就不止一次和坂柳说过，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进取心是被活生生逼出来的。 地理位置尴尬，常年被战王领域利用军事力量威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战场，在这种需求军事力量的大局势下，阿尔迪基亚王族自然大力发展军事研究产业，每年的财政收入，七成都是投入研究之中。 模造天使因为各种原因腰斩，是半成品，现在在真白夜宫手中发扬光大。 匠英系统花费无数资金打造出来，被叶濑贤生一毛钱不要送给真白夜宫，比起原版的匠英系统，真白夜宫研究出来的匠英系统更方便，提供能源充足，性能方面已经完全反超原版匠英系统。 至于其余的一些技术，半成品技术，都被叶濑贤生投诚送过来了。 除了叶濑贤生离开阿尔迪基亚王国那几年的技术，没办法‘剽窃’，可以说，白宫科学机关的成功……阿尔迪基亚王族功不可没。 但阿尔迪基亚过来购买模造天使，坂柳依旧一口价两亿，一个子不能少，一亿美元资金，加上等价一亿美元的技术和资源，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变通。 这让拉·芙利亚看清楚了坂柳有栖这个女人的真面目，明明比自己要小个两三岁，心太黑了。 所以，在模造天使逐渐步入国际军火市场之后，拉·芙利亚不得不亲自带着两名护卫出门拜访。 在坂柳别墅的门口她看到了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友好的打了一个招呼。 对于阿拉道尔从坂柳的别墅中出来，拉·芙利亚不觉得奇怪，这阵子拜访坂柳这个弦神岛评议员的人太多了，几乎是络绎不绝，从早到晚不止。 阿拉道尔拜访坂柳，只是让拉·芙利亚小心了一点，这次战王领域一次性预定上百个模造天使名额，而且统治整个东欧的战王领域与阿尔迪基亚王国接壤，这怎么不让拉·芙利亚忧心忡忡？ 阿拉道尔看到拉·芙利亚也不例外，他知道拉·芙利亚作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也是下一任国王，证明是有一定政治手腕的。 可惜，这是整个国际大势，已经无法改变。 格局还不够高，手段还颇显稚嫩，成为下一任女武神国王……政治手段差的太远了，还需要更强大的磨练才行。 “阿拉道尔先生准备离开了吗？”拉·芙利亚问。 “是的，接下来就等那些模造天使返回了，去晋见陛下。” 阿拉道尔没有隐瞒的笑着。 拉·芙利亚心中酸溜溜的，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这就是战王领域的强大。 不屑于任何阴谋诡计，绝对的强势与碾压，掌控者世界三分之一的霸权。 购买模造天使的名额数目，也选择了公开。 这就代表着……战王领域之内，有着比这些模造天使更强大的王牌。 可能是遗忘战王，也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部队。 总之，即使不依靠模造天使，战王领域的恐怖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几次差点被战王领域灭国的阿尔迪基亚，最有这个发言权，太苦了。 “战王陛下对坂柳……这个人怎么看？” 拉·芙利亚随意问了一句。 阿拉道尔脸色不变的回答：“陛下的心思没有人可以猜透，但应该是很开心的。” “开心？” 对于阿拉道尔这个回答，拉·芙利亚并不满意。 “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有机会再见吧，公主殿下。” “请便，阿拉道尔先生。” 阿拉道尔点了点头，向前迈步，与拉·芙利亚快擦肩而过时，突然说了一句： “对了，在离开弦神岛之前，给您一个忠告吧，公主殿下。政治的力量不是阴谋诡计，也不是耍小聪明就能够胜利的，而是大势所趋的碾碎一切，在这种大势下，除了顺从与低头，要么就是反抗毁灭。”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忠告。” 拉·芙利亚算是回应了阿拉道尔的忠告，心中不以为然。 只要能为阿尔迪基亚王国谋取利益，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 进入别墅里面之后，自然有侍者带她进入客厅之中。 拉·芙利亚让圣环骑士团的队长以及纱矢华在外面等候，这次的交谈不需要另外的人在场。 房屋内奢华的装潢拉·芙利亚明显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比起阿尔迪基亚的王宫，这个别墅的装饰只能说是普通。 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很难缠的弦神岛评议员，虽然只有十五岁的年纪，但拉·芙利亚丝毫不敢小觑她的手段。 庄重其事坐在坂柳对面，对方正很闲趣的泡着茶，陶冶心神。 “公主殿下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呢？我记得模造天使的购买方案，在合同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了。” 坂柳笑了笑，也告诉拉·芙利亚，降价是不可能的，白宫科学机关不会退让一分钱。 “坂柳小姐，这么说就不对了。模造天使技术最先流传于我们阿尔迪基亚——” “抱歉，公主殿下，我记得贵方的模造天使应该不算是成体才对，在国际上就不会享受‘专利’权。我可是听叶濑博士说过这件事。何况，阿尔迪基亚的模造天使技术，只能应用于王族血统，而我们白宫科学机关的模造天使，是更为广泛普遍的平民版本。一个未完成体，一个是成熟且可以广发利用的完成体……我们这边是享受‘专利’保护的。要是闹上国际法庭的话，也是我这边占理。” 至于感情牌，坂柳觉得自己只是个俗人。 对待自己人倒也不是不能不讲人情，只要不是犯了原则上的错误，她一向是宽大处理。 可是对待外人的规矩，真白夜宫老早就给出了答案——利益至上。 感情换不来利益。 即使小国口上赞美她，一旦她失势，他们会是最先咬上来的疯狗。 这群人眼中是没有情感的，她也不必要笑着脸跟他们虚与委蛇。 “那模造天使体内的匠英系统……” 哪知，拉·芙利亚还未说完，坂柳继续微笑着打断她，笑着发言： “你错了，公主殿下。那不是匠英系统，只是和匠英系统功能差不多的强化武器应用能力，名字叫做‘匠神系统’。我们的‘匠神系统’比‘匠英系统’更加优秀，不再受制于笨重巨大的精灵炉，有着距离和范围限制。而是采用更高级的迷你缩小技术，将微型精灵炉放置于模造天使体内，可以随时随地使用。所以，比起‘英’这个字，我们发明的这个强化武器系统可以说是‘神’级别。您觉得如何呢？公主殿下？” 拉·芙利亚看着坂柳那嫣然笑着的美丽面孔，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笑着附和。 本以为坂柳会看在模造天使和匠英系统的‘版权’面子上，给他们阿尔迪基亚王族降一点购买价格，没想到对方有理有据的把事实颠倒黑白。 即使她现在磨破嘴皮子，如果不给出好处，对方是一步也不会退让的。 偏偏盗版商坂柳占据大义，这让拉·芙利亚上哪里说理？ 至于武力慑服……就更加不用想了。 “比起这个，公主殿下竟然还有心思和我在这里讨价还价，我觉得把模造天使的力量握在手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真是佩服你哦，公主殿下。” 坂柳露出完美职业化的笑容，明明没有表露出嘲讽，可从坂柳的笑容里，拉·芙利亚看到了隐晦的讥讽。 “什么……意思？” “昨天北海帝国预定了二十个‘模造天使’名额……公主殿下您认为……那二十名模造天使一旦返回北海帝国，下一步会怎么做呢？” 坂柳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拉·芙利亚眼皮狠狠一跳。 北海帝国买了二十个‘模造天使’名额，战王领域预定了上百个名额，其余小国、组织加起来预定了两百个，后续还会有，且只会更多。 先不论战王领域的威胁，北海帝国的二十个模造天使一旦入手，下一步会怎么做不言而喻。 拉·芙利亚觉得处于亚热带，一年四季都炎热无比的弦神岛上，空气竟然是如此的冰冷。 “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希望坂柳小姐可以宽容一点，比如我们国家直接拿金钱购买。” 拉·芙利亚苦恼的不是两亿美元的资金，而是其中一半需要等价的技术和资源。 技术指望不上了，本来他们阿尔迪基亚王族手中除了模造天使和匠英系统两种绝密技术外，还掌握很多不外传的技术，可惜的是，出了一个叶濑贤生这个‘叛徒’。 他敌视阿尔迪基亚王族不是一天两天了，能为白宫科学机关研究模造天使，还献出了匠英系统技术，那么其余的技术呢？ 能给的全部都白给了。 这正是拉·芙利亚苦恼、气愤的地方。 “不行哦，我们只要一半的资金，另外一半只能用资源和技术填充。” 坂柳摇了摇头，钱币？如果不是为了引起太大市场混乱，而且会因此惹人怀疑，那些废纸她根本懒得要，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拉·芙利亚想要用一堆废纸空手套白狼，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是小国，国内的资源本就不多，多数要靠进口。” “我很同情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遭遇，我也知道那里是个不错的旅游国家，但是国土很小，很多东西都要进口。可惜，生意就是生意，我只能说爱莫能助。” 坂柳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在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处境可惜一般，眼中流露出怜悯与同情之色。 “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坂柳小姐？” 拉·芙利亚咬了咬牙。 一半要以资源换取，可是很多资源都关乎于阿尔迪基亚的下一步战略部署，投入军备与民生领域上。 现在不得不把辛苦从外国引进的资源，然后转头送给白宫科学机关，拉·芙利亚感到前途一片黑暗。 可是不引进模造天使……那天晚上模造天使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太出色了，一台模造天使就拥有可以碾压一支中队的力量，北海帝国的二十台模造天使全部投入之后，阿尔迪基亚王国会发生什么可悲的事情，拉·芙利亚难以想象。 “所以说……公主殿下你需要冷静一下再思考问题。刚才我也说了吧，比起在这里讨价还价，那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把模造天使的力量握在手里才是实在的。” 坂柳继续向拉·芙利亚推销模造天使，希望阿尔迪基亚王国大肆购买。 至于阿尔迪基亚王国内部的储存资源够不够，那就不是坂柳该考虑的问题了。 反正她不需要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破败负责，因为她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慈悲与温柔是对自己人使用的。 拉·芙利亚阴晴不定时，内心一定是在纠结坂柳的话。 于是，坂柳再次抛出了一个炸弹，让拉·芙利亚脸色疯狂大变。 “公主殿下不会认为……往后，阿尔迪基亚王国还能进口到外国的资源吧？” 拉·芙利亚听完这一句，想通了什么，勃然色变，脸色彻底阴沉凝重下来。 资源……如果白宫科学机关要求另一半之中需要技术和资源兑换，那么，很多国家都会把技术和资源看得很紧，轻易不会再拿出做交易，毕竟是在资助敌人成长。 这样下去，不对，从模造天使准备进军国际军火市场的那一刻起，阿尔迪基亚王国就没办法继续从外国引进资源了，只能靠自己挖取和掠夺。 拉·芙利亚看向坂柳笑呵呵的表情，一颗心不断往下沉，感受到无穷的寒冷，让她几乎恐惧到窒息。 吸血鬼。 比吸血鬼还要吸血鬼。 坂柳有栖……这个女人太狠毒了。 比起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太后缪洁·利哈瓦因，拉·芙利亚觉得坂柳有栖这个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毒妇’。 这是要把整个阿尔迪基亚王国往死路上逼！ 不买模造天使，会被北海帝国打压，甚至灭国。模造天使有这种能力。 有时候，差一步就是天崩地裂。 买了模造天使，资源不断送给白宫科学机关，国内的军事、民生等方面发展几乎停止运作，以后只能让白宫科学机关压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头上吸血，不断蚕食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一切，相当于整个国家的人都是白宫科学机关的‘奴隶’。 王族的尊严……那个时候一分钱也不值。 不止如此，其余大多数小国也是如此。陷入一种为了战争而不断索取模造天使的死循环道路上。 小国的资源会全部送到白宫科学机关，留给小国的……只有战争和死亡，悲痛和无奈！ “这是我第三次郑重向您说明了。快点把模造天使买回家才是正事，只有前三天才会打五折，公主殿下快点决定比较好。我相信殿下您会做出一个聪明的决断。” 坂柳甜美的微笑着，如同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 然而在拉·芙利亚听起来是如此刺耳而邪恶。 前几日的温柔与友善……都是伪装。 此刻才是坂柳有栖的真面目。 比吸血鬼更可怕的吸血鬼！ 拉·芙利亚明白了阿拉道尔临走时的忠告—— 政治家的刀，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大势所趋。 在大势之中，只有顺从和低头，还有抵抗之后的毁灭。 是选择壮烈牺牲，还有苟延残喘的活着。 拉·芙利亚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选择吓到了。 她只是过来拜访一下弦神岛，顺便看一看自己的姑母夏音……为什么现在会扯到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兴亡大事上？ 不，不会的。 弦神岛距离北欧这么远，怎么可能遥控到那边呢？ 一定是坂柳这个女人在虚张声势吧。 可是…… 拉·芙利亚沉默了下来。 看向安稳喝茶的坂柳，突然说了一句：“坂柳小姐。” “什么事？”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坂柳错愕看着拉·芙利亚，没想到下一任王选公主会说出这种话来？ 随即了然明白，即使再怎么英明神武的公主，这个年纪也是感性大于理性，年少轻狂。 还做着小女孩在做的公主梦吗？ 真白夜宫需要发展，需要文明的积累，那就需要向外人挥起屠刀，才能发展好自己。 屠刀可以见血，也可以不见血。 只不过这次……真白夜宫恰巧选择了一把不用见血的屠刀。 真白夜宫要的的确是和平。 属于真白夜宫的世界和平。 “公主殿下，做我主人鸟笼里的金丝雀吧。我觉得您很天真烂漫，做一个取悦男人的宠物，比未来的国王人生更加美满幸福。您有这样的潜质。” 坂柳笑了一笑，从沙发上站起，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和拉·芙利亚搭话。 下面就是拿弦神岛开刀了。 那群家伙以为这次安分守己，就可以不动如山守住自己的权势……没门！ 这个岛只能有她一个人的声音……不对，还有她主人和夫人们的声音。 ◆ 同一时间，弦神岛上发生了一宗离奇谜案。 在弦神岛闹市区追捕某个可疑人员的几名警备队攻魔官，突然间身体变成了黄金，伫立在街市中，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新闻也在大肆报道这件事。 没错，根据当时的目击者，追捕某位可疑人员的弦神岛攻魔官们，突然之间他们的身体化为黄金，像雕塑一般立在地面上。 目前几位变成黄金雕像的攻魔官已经被运回警备队总部大楼，作为弦神岛警备队首席攻魔官的空隙魔女自然也在此列，包括她的同事，四仙姑之一的笹崎岬也因为这件事出动了。 那月虽然被人称作空隙魔女，代表她空间魔法上的强项，但不代表她其余魔法不会，只是没有空间魔法那么擅长罢了。 魔女是魔法的专家，在这方面，比一般的魔法师，在魔法领域上更有发言权。 她看到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几个黄金雕像，也是愣在原地。 包括同事笹崎岬，她擅长仙术与拳术，可是她观摩着黄金雕像，依旧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那月前辈，他们……死了没有？” 笹崎岬沉吟了一下，问出这个问题。 “不知道。心跳已经停止……至于恢复过来之后会不会恢复心跳，我就不知道了。但在那之前，先让他们恢复原状才是当务之急。” 那月神情严肃，眉头凝重的挤在一块。 她不理解犯人施展术式的构成方式，但这种把人体变成黄金这等贵重金属的能力，八成不会是魔法上的学识。 咒术……不，是咒术的话，大多是都是直接攻击型，或者诅咒类型，就比如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擅长暗杀和诅咒。 “我觉得……这不是魔法，也不是仙术造成的。” 笹崎岬的说法与那月的心里想法不谋而合。 的确是这样没错。 作为攻魔官的她们，很容易判定出受害者卷入魔导灾害中造成的伤势，是通过什么术式形成的。 魔法，咒术，仙术都不可能。 剩下的答案只有那么几个了。 一个想法在那月和笹崎岬脑海中生成。 “炼金术！” 那月和笹崎岬不约而同的说出了这个比较奇特的职业。 能够把活生生的人变成黄金，炼金术最有可能办到。 物质改造，也是炼金术师们的拿手好戏。 如果是炼金术师施展炼金术，把活人变成黄金，这种事也是可以办到的。 所以，在排除掉魔法等选项之后，只有炼金术最符合判断。 物质之间进行随意创造和变质，将一切不完全的存在变成完全，这是炼金术师们信奉的原理。 而所有炼金术师的共同追求，便是成为‘神’。 当然，成为‘神’这种事太过于虚无缥缈，定义也显得十分暧昧。 具体来说，就是把自己练成类似吸血鬼真祖般，不老不死的怪物，并且拥有无尽魔力。 不过与吸血鬼真祖的长生不老不同，吸血鬼的不老不死是因为他们的生命力是‘负’，仅仅是活着的怪物，本身就是诅咒的产物，无法进行转变，也不可能再进化成别的物种。 而炼金术师完成终极目标后，所获得的永生，是可以不断在道路上进化，本质是截然想反的存在。 也正因此，在很多人看来，炼金术师是人类中比较可怕的职业，一度遭遇很多国家的排斥与敌对，现代存活的炼金术师数量极为稀少。 据那月所知道的，就有那么几个炼金术师嫌疑人，有过犯罪引起大规模社会动荡的例子，就在她辖管的监狱结界内部，还有炼金术师囚徒存在，例如什么古代天部，旧时代吸血鬼……反正就是很多稀奇古怪的生命种族，在监狱结界里面都能找到。 以前和炼金术师有交手经历的那月，很快把犯人缩小到最小范围内。 而且脑子里面已经有了嫌疑人选。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那月猜测到某个人是犯下这件事的主谋，眉头没有得到松展，反而更加麻烦的皱眉起来。 “那月前辈……有怀疑人选了吗？” 笹崎岬一脸钦佩的看向那月。 不仅在学院里面人气超高，本身也是个富婆，还是弦神岛首屈一指的攻魔官兼任总教官一职，缉查能力很强，曾经作为魔女在欧洲活动的时段内，更是和很多强敌交手过，战斗经验丰富，应对各种术法都不至于束手无策。 “弦神岛以前曾经居住过一位炼金术师哦。” 听到那月这么说，笹崎岬很快想起了那月所指的人是谁，不由得变色起来：“不可能吧，我记得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在五年前的那次事件中？据说连整个修道院都被炸平了。” “谁知道呢，炼金术师疯狂起来，连自己都能拿来做实验。那家伙就是如此，而且据说是炼金术师中唯一成功的案例。” 笹崎岬想了想觉得也对。 炼金术师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职业，他们所会的术式和仙术、魔法之类的不同，在‘改变’物质和‘创造’生命方面，炼金术几乎是碾压仙术和魔法。 毕竟贤者之石就是利用炼金术构造出来的产物，对仙术、魔法都有增幅效果。 人工生命体的制造与生物工学，医学还有灵魂学相关，但构建的基础，却是神秘无比的炼金术。 在身体上做出什么诡异的实验，这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么凶手是她？” “不是，她应该为了封印那个‘东西’死了，她以前不是有个逐出师门的不肖弟子吗？记得是叫做天冢汞。” 五年前弦神岛亚迪拉德修道院事件，那月一直怀疑和这个人有关，不过那时这个案件发生太突然了，由于影响不好，加上炼金术师的一些问题，所以弦神岛高层选择了隐瞒。 在警备队的档案系统之中，关于五年前的修道院事件也记录没有多少。 不过那月没记错的话，亚迪拉德修道院因为‘贤者的灵血’破灭，幸存者只有一人——叶濑夏音。 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还需要向她验证一下，估计叶濑贤生那个家伙也知道不少吧。 “比起那个，那月前辈，这些雕像怎么办啊？” 笹崎岬指着面前的几个变成黄金雕像的攻魔官。 她只懂得战斗，变魔术这种事不擅长啊，也不可能用仙术把人恢复原样。 而且，这些变成黄金的攻魔官变回之后，能不能活还是一个问题。 “问问弦神岛上有没有其他人研究炼金术的，如果有就客气请过来，让他想办法把人恢复一样。对了，不要擅自乱动，把雕像打坏了。” 弦神岛说大不大，但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职业者隐藏在暗中行事，那些阴暗的地方，最不缺少行事怪癖的学者，如果有研究炼金术的学者就更好了。 在自己不精通的领域上，那月可不敢随意上去试探，万一把雕像弄坏了，不就是过失杀人了吗？ 毕竟没办法判断这几个人是生是死，即便不是过失杀人，毁坏尸体的罪名也逃不了。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 笹崎岬按照那月的要求，带人去巡查一下弦神岛上有没有其余擅长炼金术的职业者。 第七十章 贤者的灵血 来到坂柳所在别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不愉快从别墅内走出来的阿尔迪基亚第一公主拉·芙利亚，本来还想跟她打招呼的那月，结果对方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让那月一愣，回头看了看对方犹如斗败母鸡似的失魂落魄背影，并未露出不快之色，而是带着怜悯之色。 这位公主殿下，看来深刻体会到坂柳这个女人的可怕了。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军事力量说强不强，说弱不弱，大约可以排在中上位置吧，毕竟这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不错，能在战王领域多年压迫下，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没一定力量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惜，面对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坂柳有栖，对这个女人的手段，那月从很早之前就领略到，虽然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清一切。 再说，她这种中立派的咸鱼，也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要得罪人，也是欧洲那边的魔族，她和坂柳并没有实际利益上的冲突。 弦神岛高层洗牌跟她关系也不大，这就是她空隙魔女的生存法则——不参与弦神岛任何政治斗争，不升职也不会降职。 不过这一次，那月却知道坂柳的计划，范围铺盖的太广了，基本上把世界上的大部分小国笼罩进来，其中就有阿尔迪基亚王国，甚至是距离弦神岛最近的日本，恐怕也会受到不少的影响。 模造天使一旦进入国际军火市场，阿尔迪基亚王国与北海帝国的冲突就会进一步扩大。 原因无他——资源。 北海帝国为了与阿尔迪基亚王国领土夹缝间的魁兹兰岛以及那片地区的海底油田，目前正在明争暗斗着。 阿尔迪基亚王国为了发展，不可能退让这部分的主权，本就国土狭小的王国，为了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必须要和北海帝国战斗到底，无论是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 加上这次坂柳的煽风点火，看似没什么影响，但模造天使的产生，会让两个国家的斗争不再局限在暗处，而是放在明面上试探。 一旦矛盾积累到不可遏制的阶段，两个国家必然会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至于毗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战王领域，到时又会采取什么措施，也让人极为担忧。 虽说战王领域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在三十多年前就签订了和平条约，但条约的份量估计没有人会当真。 至少阿尔迪基亚王国不具备让战王领域束手束脚的反击能力。 这是那月所预见到的局面，主要来说，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位置太尴尬了，加上国土狭小，可利用资源不多，如果放弃了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主权，任由北海帝国开采，他们的损失会很惨重。 直到最后，可能有会被北海帝国亡国的危险。 即使不能亡国，阿尔迪基亚王国以后也不会是拉·芙利亚所在的王族说了算，会沦为北海帝国暗中操纵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傀儡。 看到拉·芙利亚一脸生气与阴沉的脸色，从坂柳这里走出来，那月多少猜到了一点原因。 八成是坂柳这个女人抠门，一分钱都不退让的关系，让本就拮据的阿尔迪基亚王族……更难接受模造天使协约上的加工费用，一半还要用资源和技术代替。 但是不买的话，后果更加严重。 真是左右为难的公主殿下啊。 那月感叹了一声，阿尔迪基亚王国之后会怎样和她没关系，顶多是以后可能看不到这个国家的美丽景色了，多少有点可惜。 “把人家的技术盗取出来，之后一分钱都不退让卖给原主，坂柳，你这生意做的不太地道哦。” 那月进来之后，看到坂柳正站在窗边眺望风景，开口说了一句。 别墅里面打着冷气，和外面的炎热形成鲜明对比。 “这您是冤枉我了，南宫小姐，我只是个生意人，可不是做好事的慈善家。值得投资还是不值得投资，这一点其实很重要。” 坂柳笑了一下，并未把那月的冷嘲热讽听在耳中，对方也不是真的要嘲讽她的冷血无情。 从她的角度出发，阿尔迪基亚王国现在不具备任何让她投资的资本。 大多数技术已经通过叶濑贤生的主动，记录在真白夜宫的系统档案中了，所以跟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合作，仅限于资源。 然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领土太小，每年开采的资源实在是有限，现在还要陷入与北海帝国争夺海岛与油田的麻烦之中，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可是这个和坂柳没有多大关系，她只负责出售兵器，代价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你就不怕闹出外交问题，让其他高层对你施压吗？” “圣歼派的遗留问题还没有解决，南宫小姐您实在是高估他们的行动力了。他们是众多派系联合，利益的终点并不一致，除了矢濑显重这个老狐狸，其余的都不足为虑。” 那月听到坂柳如此信誓旦旦，似乎抛开矢濑家的势力，其余的高层都是一滩烂泥一样。 不过那月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弦神岛的大部分主权都掌握在矢濑财团的领头人矢濑显重手里，他本人也是人工岛管理公社的最高理事人，名义上还是坂柳的顶级上司，手握弦神岛很多主权。 例如坂柳之前想要推行的新律法，如果没有矢濑显重点头，估计并不会写入弦神岛的法律档案之中，不会产生效果。 即使如此，坂柳的这种行为，在被大肆宣扬之后，人类更倾向于坂柳，弦神岛的魔族则出现了不少反对坂柳的声音。 按照坂柳推出的新律法，弦神岛将不存在任何对魔族的特权奖励，那么，作为魔族特区的弦神岛，也就名存实亡。 别看现在弦神岛表面上恢复了和平，人类与魔族的隔阂并未随着当日圣歼派的覆灭而消失，只是隐藏到了更深处的深层之中，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那种事和我无关。” “那么，南宫小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坂柳点了点头，她知道那月是个对政治无感的中立派，弦神岛的政治斗争中，她属于既重要也不重要的边缘人物。 无论之后谁掌权，都离不开她在弦神岛的警备队坐镇。 “这是不久前弦神岛发生的一起事件。” 那月打开自己的时间，放出几张图片给坂柳看。 坂柳看到的是几个穿着黄金装备的人型雕像，包括雕像本身也是黄金颜色。 这样看来，好像是艺术家用精巧的手掌打磨出来的顶级工艺品。 她不知道那月把这些照片展露出来是什么意思。 “南宫小姐……这是？” “先说好，他们在变成黄金之前，是警备队的攻魔官。” “哦，原来如此，难怪雕像手持的武器，让我感觉熟悉。竟然把人活生生变成黄金……是炼金术吗？” 坂柳用手杖点地，缓慢向前走了两步，眉头微微锁紧。 炼金术的确是十分奇怪的术式。 涉及很多方面，生物，物理，化学等很多未知领域。 其术式的根本在于改变和创造，手段神秘非常。 在整个真白夜宫之中，已知的炼金术师，只有白色庭园的副组长萨尔阿波罗，在变成虚之前，他就是一名人类的炼金术师，对于生命学等方面有着十分高深的研究，是一位资深级炼金术师。 “是的。” “我很遗憾，没想到弦神岛之中会发生这种事。能够变回来吗？” “不行。魔法和炼金术的概念不同。” 那月摇了摇头，如果能变回来她早就把人变回来了。 魔法的根源与炼金术的根源南辕北辙，胡乱应用在未知的领域上，很容易死人的。 “说的也对。那不知道南宫小姐找我干什么？我最近可没闲工夫在弦神岛上引起骚乱。就算引起骚乱，我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方式上电视。” 坂柳对那月解释了一句，这两天光是售卖模造天使，就让她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有时间在弦神岛上作风作雨。 “不是怀疑你做的。我怀疑下手的炼金术师是一位国际罪犯，他的名字是天冢汞。” “天冢汞？” 坂柳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在真白夜宫收集到的情报中，有过这一号人物。 但他的行踪十分诡异莫测，派过去监视他的细菌监视者，莫名其妙‘黑屏’，很难收集到他的详细信息。 每次派人过去狩猎他的时候，他都会神秘消失，最终狩猎计划不了了之。 情报人员声称这个人的身体有古怪，发射过去的‘定位’，全部失效，想要锁定其‘位置’极为困难。 没想到此刻这个人会在弦神岛上出现。 还真是被‘诅咒’的虚假大地。 有吸引众多魔导罪犯仇恨的神奇特质。 “没错，他的师父是曾经在弦神岛居住过的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五年前‘死’于弦神岛展望公园后面的亚迪拉德修道院。天冢汞是因为走上邪路，从而被她逐出师门。” “那位首个完成长生不死实验的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吗？真是传说级的炼金术师学者。等等……听南宫小姐您这么一说，我记得叶濑博士以前有跟我交代这件事，他手上似乎有那位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的‘遗产’。” “遗产？什么遗产？” 那月脸色一变，连忙询问坂柳。 她觉得这可能是解开案件的重大线索。 天冢汞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来到弦神岛，炼金术师是一群目的性十分明确的疯子。 尤其是走上邪路之后。 “什么遗产我忘了，我对于炼金术不是很感兴趣。” 坂柳这么干脆的回答，让那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可以去见一见叶濑贤生吗？还有他的养女叶濑夏音，根据情报显示，叶濑夏音是五年前亚迪拉德修道院事件的唯一幸存者。” 好不容易抓住一条重要线索，那月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但想要询问叶濑贤生和叶濑夏音两个人，必须得经过坂柳的同意才行。 “我知道了，但现在不行。” “怎么了？” “他们两个暂且不在公司那边，而是回到总部去了，有重要事情处理。大概晚上十点会回到公司。” “晚上十点吗？” “是的，如果想要详细了解情况的话，南宫小姐可以在晚上十点来我这里，我会把叶濑父女叫过来。为您解答疑惑。” “好。谢谢你配合。” “不客气，这是身为合法公民的我应该做的。” 坂柳笑着说。 她说的话让那月怪异挑了挑眉头，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怎么就那么违和呢？ ◆ 下午。 纯白的阳光直射入校区之内，热浪滚滚而来，明明已经是下午放学了，天气还是如此炎热，天色也是那么的明亮。 对于世界最强的第四真祖晓古城来说，又是一个悲催无比的补考日子。 在高中部一年级B班教室的最前排一个位置上，距离讲台最为接近。 他目前的对手说起来不可置信，是让真祖的他也感到十分头疼无比的英语试题。 手腕和指间湿润出来的汗水把卷子黏住，不停的一次次把卷子弄下来，感到无比烦躁着。 “真热，为什么教室里面不可以配装空调呢？这该死的炎热天气真是让人烦躁。” 并非是正式考试，只是一次重测补考，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答卷，坐在讲台旁边的那月，才不会管晓古城这种笨蛋，在期间说了什么话，只要不作弊就行。 “要我把你丢到南极，和企鹅一起比赛游泳吗？” 那月一副刚睡醒的姿态，态度很不友好的斜睨了自己的学生一眼。 “呃……那就不用了，我只是忍不住感慨一声。” 古城尴尬一笑，随后看向那月边上的那名人工生命体少女——亚丝塔露蒂。 穿着裙摆比较短的女仆装，白皙的大腿对于青春期的少年吸引力不说多大，但总归可以引起古城的注意力。 不过，古城的注意力并不在这方面。 而是在于亚丝塔露蒂竟然独自一人霸占着教室内唯一一台电风扇，在电风扇前面张口呼吸，好像做着什么奇怪的发声练习。 古城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他热得要死，也想要被电风扇吹到。 可是亚丝塔露蒂根本不理睬他，甚至看到他都是一副不想讲话的姿态。 还是因为之前那件事生气吧。 当时为了前往本土神绳湖，用一个非常扯谈的理由欺骗了性格纯真的亚丝塔露蒂，让她独自一人在废墟上等了好几个小时。 肯定是在为这件事生气着，才不想把吹出凉爽之风的电风扇分享给他。 “南宫老师你不陪白业老师一起出去约会吗？” “什么时候对大人的事情感兴趣了？放心，比起约会，我觉得对学生的成绩负责任，才是老师真正的工作和义务。” 请务必不要这么认真和严肃！古城心底苦笑一声。 说实在的，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补习考试，还真是压力倍增。 “那月，我回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冰淇淋，便利袋还放着三个。 “谢谢。” 那月拿起一个冰淇淋。 之后，白业分一个给亚丝塔露蒂。 “谢谢老爷。” 亚丝塔露蒂很有礼貌的弯着腰道谢。 那月不由得微微脸红，狠狠瞪了亚丝塔露蒂一眼。 亚丝塔露蒂不理睬那月的凶狠目光，一脸幸福的舔着冰淇淋，一边对着电风扇吹气，蓝色的长发向后美丽飞舞起来。 “晓同学，这是你的。” “真是劳烦您了，白业老师。” 古城很高兴接过白业递过来的冰淇淋，冰凉入手，让他舒爽的长出了口气。 弦神岛只有这一点让他讨厌，一年四季都是盛夏，快把他的身体热出毛病来了。 吃完了冰淇淋，古城更有干劲的完成英语试卷。 白业也没和那月说悄悄话，打扰一个学生努力考试，而是安静坐在一旁看起书来。 古城在规定时间内的前十分钟写完了卷子，随后认真检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填错的地方，再送到那月面前给她批改。 “说实话，你是我带过最笨的学生。” 那月给他批改试卷时，一边唠叨这种打击人自信的话。 古城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这一点根本无需反驳。 因为班级每次倒数肯定有他一个。 加上经常迟到、旷课……仔细想想，自己真的不像是个学生。 “……喂，晓，你这分数是怎么回事？” 那月批改完递回来的答题用纸，古城扫了一眼，是满分为一百分，自己成绩达到六十三分的及格分。 “这有什么问题吗？” 古城不觉得这种分数有多高。 “你每次都会考试不及格，二十三分是常有的事，四十多分罕见。这次一下子考了六十多分……你难道在我的严密监督下，也能够瞒天过海般的作弊了吗？” 那月严肃看向古城。 那表情是在严重怀疑古城这个分数是靠作弊得到的。 “不是，南宫老师你怎么能够怀疑我呢？我以前是有点不认真学习，不过自从前一阵子开始，我就在努力学习了，想成为一个对社会未来有用的人。” 说实话，每次考试不及格是有点打击他的自信心。 “是吗？” “我觉得学生的本分就是认真学习，到了社会再想学习就很难抽出时间来了。” 是为了阿古罗拉吧。 自从记忆断断续续恢复过来之后，脑海中总是闪着那一张挂着怯弱笑脸的金发少女影像。 心中的柔软被触及，古城的心境正发生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奇怪变化。 或许这就是身为男子汉的责任。 想要改变自己，就从最小的地方开始改变的，首先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学生。 不能再混吃等死下去。 现在物价这么高，要是到适婚年龄，还买不起房车，怎么给阿古罗拉带来好生活呢？ 这是在弦神岛进行高消费的基本需求吧。 那月和他说过，即便是进入弦神岛警备队也需要很高的文凭，至少国际通用语英语是必须掌握的课程。 ——古城…… 感受到古城那心情的变化，阿古罗拉眷恋般的温柔声音响起。 ——真是让吾觉得恶心的想法。不愧是玩偶和玩偶的从者。不过在那之前，先做好曾经答应吾的事情，吾可不打算在汝体内呆一辈子。 ‘原初’冷冷一笑。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对于第四真祖来说，这种东西根本不重要。 ——知道了，给你找一个复生的载体就行了吧。 古城不好气的和‘原初’搭话，如果不是不能消灭这个玩意，他也不会和她签订一系列的麻烦契约，让她活下来。 “难得你有这样的觉悟。总之，继续保持这样的势头，大学还是有希望的。” 那月诧异看了一眼古城。 不过古城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吸血鬼在现代社会生活，就离不开钱。 通过知识来改变自己未来，这不是一件坏事。 对于不老不死的吸血鬼，在永生的生涯中不断汲取知识，总有一天会派得上用场的。 古城突然之间上进了这么多，作为老师的那月欣慰不已。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几天记得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不要乱跑？该不会这个岛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古城的乌鸦嘴让那月觉得很讨厌。 “闭嘴，小心杀了你。老白，亚丝塔露蒂，我们走。” 在古城胆战心惊的眼神中，三人渐渐离去。 “啊，对了，晓，教室的打扫工作就拜托你了，还有电风扇也搬到原来的办公室中，拜托喽。” 末了，那月的声音从远处赖洋洋的飘来，古城只能无奈的答应。 打扫教室之后，接着把电风扇搬到原来的教职员办公室中，看了看没有遗漏的地方，才正式回家。 ◆ 弦神岛，夜晚八点。 北区研究街六号，白宫科学机关大楼。 充满科技与未来感的综合型大楼，看上去比起人工岛管理公社还要雄伟壮观。 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选择这时拜访的。 然而有一道人影此时正从正门步入，进入了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接待厅。 前台的人工生命体少女微笑着走来，询问着来人此来的意图。 “先生，您有预约吗？” “叶濑贤生。我来这里找叶濑贤生。” 年轻的声音中带有一丝顽劣的笑意。 来这里突然拜访的，是一位年纪看上去不大的青年。 披着纯白色的斗篷，衬衫和帽子的花纹是红白相间的样式。 他的左手握住一根雕刻着骷髅的银白色手杖。 像是一个在马戏团表演，供人娱乐的魔术师。 这种可疑的打扮，让女侍者起了疑心。 大半夜穿这种服装走动，脸上明显贴着‘问题’标签。 “您要找叶濑博士？” “是的，请带我去见他。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 这个魔术师青年温柔礼貌的笑着。 “不好意思，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先生？” 魔术师青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天冢汞，不要忘记这个名字。” 从人工生命体女侍者旁边掠过身影。 女侍者的身体开始出现僵硬，金色的光芒将其吞噬，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美人形态的黄金雕像。 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品诞生了。 “真是不错的人工生命体技术，以炼金术为基础的创造原理，也应用得相当出色。” 魔术师青年以上位者的得意姿态小小点评了一句。 随后，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震动。 某个地方的‘存在’，正与他体内的魔力相互共鸣。 于是，笑容因兴奋而扭曲了。 他的眼中还流露出愤怒和憎恨之色。 “终于找到你了，被妮娜老师夺走的另一半……我的灵血啊……” 第七十一章 天才的贤者 漂浮在天空的白月散发出洁白的光芒，映照着这一座美丽富饶的海上都市。 夜晚的霓虹比白日的光景更要迷人一些。 在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女公共大型浴场内，少女把素足放在浴池里面泡着，身上披着一件包裹上半身的白色浴袍，漂亮的头发挽起，终于结束这段日子的保护工作，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嗯~果然任务之后泡澡最舒服了……” 她如此满足的说完，浴场的门重新打开了，她对着进来的少女高兴喊着：“雪菜，这里的水温刚刚好，快点过来吧！” “知道了。” 雪菜光着身子走过来，白色的热气缠绕感官朦胧的身体，先是坐在浴池的边缘，然后慢慢进入浴池内，把脖子以下的部位几乎浸泡在可以缓解疲劳的热水之中，发出舒服的轻声。 “这样没问题吗，纱矢华？” “什么？” 旁边也进入浴池里的少女，不解的看向雪菜，悠哉的靠在浴池边缘，引以为傲的胸围大方袒露出来。 “你这样频繁过来找我，我觉得三圣他们会有异议。” 虽然很想把纱矢华和唯里发展成自己的工具人备胎，可是这种事也不能经常做，分属两边阵营的人在一起经常混搭，她这边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明显的‘背叛’，和什么人交流处朋友是属于自己的自由，不会做出苛刻的限制。 但狮子王机关不同，这是一个在日本国内名声不显，作为暗影存在般的特务组织。 身为一个特务组织，所谓的‘交际’本质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大多数行动都带有明确的功利性。 所以雪菜带着纱矢华进入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看守人员也不会说什么，只要纱矢华不是怀着别有用心的目的过来，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对我有异议的话，我觉得三圣早就做出警告了。反之，就没有那方面的苛求了吧。” 纱矢华不担心这方面的事情，因为她想起来老师缘堂缘对她说过的，机关上层的三圣似乎有点不和睦。 最近除了让她接手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拉·芙利亚的保护工作，纱矢华就没有接手过其他的任务了。 “说的也是。不过，你现在应该是跟在那个公主身旁吧？” “拉·芙利亚公主殿下已经回国了。” “回国了？” 听到纱矢华这么说，雪菜有些不理解。 那个公主殿下对于夏音似乎怀有别样的目的，在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怎么会突然回国呢？ “不知道啦，她和那个弦神岛的评议员下午聊过天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点慌慌张张的，就带着圣环骑士团的人，坐着飞天战舰离开了。而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到她离开弦神岛为止。现在她正式回国，我就恢复了自由身，在下一个任务下达之前。” 像保护阿尔迪基亚王国公主这种任务没什么隐瞒的，这几天她整天跟在拉·芙利亚这位公主殿下身旁，估计身份早已经曝露了。 “坂柳秘书官啊，那就难怪了。真可怜，估计是脑子被刺激到要愤怒爆炸的地步了。” 雪菜为其感到默哀，并且很了解坂柳的手段似的，说出这样令人觉得可怕的评语。 “确实哦，她离开的时候，一时丧气一时愤怒的，应该是‘聊天’时被刺激得不轻。” “新闻上不是说了，阿尔迪基亚王国最近在和北海帝国争夺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开采主权，双方都在忍耐着没有率先动手。” “我只负责保护她在弦神岛的安全，两国交战的大事情跟我这种升斗小民没关系。” 纱矢华无事一身轻。 “比起你，唯里那家伙的任务好像困难重重呢。” 雪菜想起白天还来这里跟自己抱怨的羽波唯里，早上去找第四真祖的时候，不用说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只是唯里，斐川志绪那家伙的任务也是监视第四真祖。” 纱矢华想起了什么，露出不清爽之色。 斐川志绪，在狮子王机关曾经和纱矢华一样，都是由缘堂缘教导出来的舞戚媛，负责暗杀和诅咒。 由于从小不和的原因，经常恶言嘲讽对方，加上当初为了争夺六式重装降魔弓的使用权，在纱矢华成功适应之后，斐川志绪则以失败者的下场输掉六式重装降魔弓的使用权，让两人本就不好的关系更加恶劣。 不过在纱矢华看来，斐川志绪只是区区一个输给她的人生败犬。 缘堂缘的四个弟子之中，纱矢华和雪菜关系最好，唯里和志绪关系最好。 纱矢华在六式重装降魔弓的使用才能上，超过了同为舞戚媛的斐川志绪。 而雪菜又在雪霞狼的争夺战中，超过了同为剑巫的唯里。 失败者的斐川志绪授予了量产型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弓，唯里则获得量产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剑。 纱矢华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叹命运的奇妙。 人生成功组和人生败犬组合。 不过由于此时唯里的‘特殊’地位，现在又被重新赋予了十三式的斩魔大剑，那把在狮子王机关封印起来多年的禁忌武器，装备性能已经不比六式重装降魔弓和七式雪霞狼弱小了。 纱矢华不由得恶意猜测斐川志绪是不是不得三圣的重视，明明作为舞戚媛的天赋只比她低了一筹，现在还在量产型六式。 作为监视第四真祖的人选，用量产型六式，似乎不太资格接触这层面的任务。 六式重装和七式雪霞狼都是以现今技术难以量产话的超高性能式神具。 “志绪啊……似乎没在弦神岛上碰到她。她也来了吗？” 雪菜和斐川志绪的交情是有的，是比她大一级的‘前辈’同门。 “嗯，昨天在师父那里看到她了。” 纱矢华身子微微后仰，用更方便的姿势享受。 雪菜转动美目看来，目光里带有艳羡看着纱矢华胸前的球体，正做着无比震撼的漂浮运动。 纱矢华这家伙的身材还真是好。 不像她和夏音一样。 说起来，唯里平时看不出来，解开束缚，其实要比纱矢华的还要果实丰满一点。 曾经和唯里共浴过的雪菜，很清楚那小小的身体，其实充满着比她还要强大的‘力量’，还是压倒性的碾压。 “雪菜……” 纱矢华看到了雪菜那艳羡般的目光，嘴边出现了诡异的微笑。 “什么？” 雪菜慌慌张张转过头，表示自己是正经人的样子，脸上和脖子染着红晕。 她看着面前平坦无比的康庄大道，还有透明的水，仿佛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似的。 呼——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刚才看的很过瘾吧？” “啊？” 雪菜惊讶的叫了一声，来不及反抗，纱矢华的双手无声无息从后面大力搂住她的身体，两人的肌肤紧密接触起来，像是要黏合在一起。 “哇……雪菜的背部好软和！” “等、等一下！纱矢华，我——不行啊！” 咕噜噜！ 被纱矢华扑倒在池水里，再次浮上来的时候，身体的防线全部被纱矢华攻占。 而且身体全部被热水浸泡过之后，全身的肌肤上反射出优美的亮丽线条。 “说什么傻话呢，刚才雪菜用肮脏的视线玷污我，现在我要好好的还击回去！” “才、才没有！” “我真是太幸福了，雪菜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这个触感……还有大小……恰到好处！” “不是！快点放开我！要……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不能怪我，雪菜，实在是现在我的双手和雪菜的身体之间产生了奇迹般的S极和N极，又因为局部磁场的过于强烈，已经彻底无法分隔开了！让我再摸三个小时！” “不~不要了……” “这样啊，只要让我摸过瘾的话，今晚我可以帮雪菜你在夜间巡逻。” “不……不行……” 雪菜嘴里反抗，身体已经可耻的屈服了。 “交给我吧。无论是上天堂还是生孩子！” 越说越兴奋的纱矢华，对雪菜的‘忠诚’不自然从鼻子里流露出来。 双手之间没有接收丰满果实的那种沉甸甸满足感，可是轻如鸿羽的触感，好似初雪快要融化一般，幸福着纱矢华的身心。 这就是雪菜的身体。 很早就想要这样做了。 没关系。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夏音那个可爱的天使。 慢慢来，全部是自己的。 就在两人嬉闹的时候，楼层发生的轻微震动声，让两人的身体顿时一僵。 警觉似的停止了刚才的玩闹，在浴池里以环抱的姿势呆呆站着，周围水雾弥漫，疑惑的抬起头，眼睛里已经有着莫名的色彩。 震动感没有因此消失，还有一股让雪菜感觉无比陌生的魔力渗透出来。 雪菜和纱矢华连忙从浴池里冲出来，溅起水花，身体没有擦干的套上衣服，武器就放在换衣间里面，仿佛预料到这种突发情况，随时展开战斗。 “是有人过来袭击了吗？” “是的，在大楼中层的研究区那里。” 雪菜神情凝重，能够在无声无息之间入侵到中间研究区，对方的战斗能力不说，潜入能力绝非一般庸手。 拿起雪霞狼，中心枪刃和两侧旁刃冒出银色的亮光。 用密码进行解锁，打开浴场旁边的紧急电梯，和纱矢华一同快速前往大楼中层。 到这里的时候，雪菜和纱矢华看到的是白宫科学机关大楼内部墙壁，以不规则的扭曲形体呈现，在楼道中间的人工武装机械人，身体上被大量从墙壁两侧涌出来的利刃刺穿身体，然后猛力搅碎，导致路面上都是没办法忽略的机械残块。 雪菜和纱矢华眉头微微一皱。 如此残暴而凶恶的战斗手法，对手是魔族吗？ 而且，墙壁扭曲，发生诡异的形体转变，无数利刃从墙壁上涌出，以这种出其不意的战术，将一个楼道间的机械士兵全灭。 能力是改变物质形体吗？ 这种娴熟无比的作案手法，不管是人类还是魔族，都是属于高度危险级别，破坏社会稳定的魔导罪犯人物。 雪菜发觉结界设置装置全部被巧妙的破除了，还是从内部瓦解，导致原本的防御结界全部失效。 不确定这条路上有没有设置敌人的陷阱，雪菜和纱矢华从另一条通道迂回快速奔跑。 另一边—— 手掌触碰到墙壁，墙壁被整齐的划裂，内部物质进行了改装，原本的防御术式在一瞬间内消失。 名为‘天冢汞’的炼金术师在大楼内部畅通无阻的行走。 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兴奋扭曲。 “不要着急，很快就能拿到手了……” 他似乎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终究还是我赢了呢，老师。” 这栋大楼内部的防御程度超过他的想象，虽然有点棘手，但光是这种程度，用点小手段就可以全军覆没了。 他的老师是传说中的大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 世界上唯一一个曾获得‘永恒’的炼金术师。 她本人距离所谓的‘神’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不，她的老师其实已经制造出了炼金术师们毕生追求——‘神’。 完美人类。 在两百七十年前，所谓的‘神’就诞生了。 想想还真是激动。 因此，他的目标也快要成功了。 令人觉得纯净到不祥的魔力从他体内发散出来，以及一种人类无法辨别的超声波，在这个房间内探寻着什么。 终于，为了呼应天冢汞的魔力，存在于房间内的某个‘物品’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响声。 那是一个纯银制的保险箱，复杂无比的结构，配上精巧无比的封印魔法，就算是精通魔法的专家，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开上面的封印。 然而，天冢汞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出现不屑与轻蔑之色。 犹如把纸片撕开一般，重重封印起来的保险箱轻易撕裂了开来。 炼金术师，能够自由自在操纵物质的组成，无论是怎么样的封印，如果是以‘物质’为基础原理构成的术式，从内部开始破解，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破解任何封印。 他不需要懂得魔法封印，只需要破解以‘物质’为封印核心的组成就行了。 这对于炼金术师来说，是比喝水更要简单轻松的业务。 在保险箱中放着一个直径超过十五厘米的深红色球体。 刚才与他魔力发生共鸣，然后发出声音的正是这个深红色球体。 他的身体也是这般告诉他的。 属于他身体另一半的‘贤者之灵血’。 终于找到你了。天冢汞露出满足开心的笑容。 深红色的血球发生不规则的形态变化，飞向天冢汞的身体，仿佛那里打开了一个暴露出来的缺口，深红色球体不断朝着他体内挤压，与他的身体融合。 “这种时候……打扰我下班的就是你吗？” 冷不丁的话语从后面传来，天冢汞陡然一惊，转过头的瞬间，迎接他的是刀光一闪。 自手腕而下的部位被斩断了，掉落在地上。 天冢汞闪烁退后了两步，怒视般瞪着突然在身后袭击他的辫子眼镜女。 手里拿着一把奇怪的绿色刀柄刀刃，其貌不扬的容貌，给他一种不怎么危险的气息。 但能够随意接近他背后，并且挥砍他一刀的家伙……好久没有遇到了。 清璃奇怪看了一眼这个红白魔术帽的青年，红幽幽的眼眸让她十分不喜。 眼睛里的疯狂和狰狞更是如此。 “真奇怪，我本来是打算把你两个人砍成两半的。以你的警觉程度，会在一瞬间内被我杀死，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逃过的吗？” 清璃慢慢走来，微笑着打量眼前这个有趣的入侵者。 在清璃走着的时候，刚才从天冢汞手腕位置掉下来的肉体部分，突然化成了一条长长的‘蛇’，翻腾飞起。 那是带着浓厚金属光泽，有着强大黏性的黑银色流动液体。 黑银色的流动液体牢牢沾在清璃的手臂部位，快速渗透清璃的皮肤，侵蚀并且占据清璃的血肉。 这种怪异的感觉，清璃好像这个奇怪的玩意在和自己的血肉、灵魂产生共鸣融合一般。 然后刚融合不到两秒，也只是刚刚渗透皮肤的程度，黑银色的流动液体炸裂四散开来，喷溅在地面与周围的墙壁上。 天冢汞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贤者的灵血’融合失败了？ 这个女人是怪物吗？ 明明没有反抗，下意识发散出来的能量，质量竟然远远在‘贤者的灵血’之上！？ 这种事怎么可能？ 天冢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璃疑惑的盯着天冢汞，在疑惑之中，还有一丝令天冢汞感到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没听说过弦神岛上还有这么个高手啊。 于是，他举起右手。 墙壁与地板发生可怕的扭动，好像把四周的坚硬物质变成了可以流动的液体进行操控。 内部进行没有死角的快速缩小挤压，打算这样把清璃的身体挤压成肉饼。 但是没有观看清璃的死状，天冢汞就十分麻溜的逃走了。 因为他知道，这种程度的物质炼成，顶多可以阻挡这个女人，想要杀死她根本不可能的。 “破道之四·白雷！” 轰！ 白色的雷光之柱在天冢汞眼中骇然放大，将他整个躯体吞噬其中，可以看到他的身躯在雷光中迅速蒸发消失着。 白雷的光芒冲破大楼的墙层，在外面的黑夜中扫出照亮天际的强光。 雷霆消失了。 被白雷席卷的地区化为可怕的焦土。 雪菜和纱矢华匆忙赶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清璃双手放着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斩魄刀镜花水月已然收起，站在破洞边缘，眺望着外面宁静下来的夜色与星空。 嘴角扯出一抹浓厚的兴趣笑意。 “真是有趣的小鬼，竟然躲过了‘镜花水月’的催眠……” 清璃很怀疑天冢汞是不是通过‘视觉’确定事物。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来天冢汞竟然可以逃避她的‘镜花水月’俘虏。 手中握着几滴黑银色的金属流体。 ——弦神岛，下水道。 微弱的灯光在这里照亮。 从光泽黑暗的墙壁上凸起人型物体，天冢汞身体虚弱的从中脱离出来，趴倒在冰冷湿润的土地上，耳边传来流动的水声。 “可恶……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幸好拿到了另一半的灵血，否则这次真的是亏大了。 手臂上出现了可怕被刀刃砍出来的裂纹痕迹，无法相融到一起。 “该死……身体竟然劣化到这等程度。” 天冢汞年轻的脸上布满杀气。 构成他身体液体金属细胞的‘灵血’几乎快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不赶快注入‘核心’的话，会自己崩溃掉吧。 被他一直握在手里的银色金属手掌，雕刻在上面的骷髅似乎是活物一般。 天冢汞嗤笑一声。 “放心，很快让你复活，只要你答应我的身体重新还给我……贤者！” 天冢汞慢慢从地上爬起，眼睛里冒出血光，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叶濑夏音……” 有人不希望她活着。 必须要延续下去。 只有她一个人当初存活下来，是对其余人死者的不尊重。 五年前……亚迪拉德修道院的惨剧。 邪恶的笑声在下水道中响起。 ◆ 白宫科学机关大楼被警备队包围了。 周围布满了警备队的攻魔官，那月和坂柳都出现在这里。 坂柳看到中层大楼区域破损比较严重，没说什么，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不算是麻烦事。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天冢汞竟然不知所踪。 可能死了，也可能还活着。 因为现场找不到他的尸体残片。 “南宫小姐，‘贤者的灵血’是什么？” 坂柳疑问了一句。 天冢汞来袭击白宫科学机关大楼是她没有预料到的，而且还能够无视这里的防御系统，入侵到中层的研究区，不得不说炼金术的神奇之处。 考虑到炼金术师可以任意改造物质，进行重组和转化，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来看，天冢汞的目的是为了白宫科学机关大楼内的另一半‘贤者的灵血’。 是当初叶濑贤生特别存放在研究区的某个实验内的，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心血来潮研究那个东西了。 对于叶濑贤生来说，‘贤者的灵血’也是个特别的物品。 “是贤者的血液。”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那月，而是从后面传过来的声音。 叶濑贤生和夏音出现在那里。 “叶濑博士？” “叶濑贤生？” 点了点头，叶濑贤生带着夏音过来。 “那边事情完结了吗？” “完结了。所以我才带着夏音提前回来。” 面对坂柳的提问，叶濑贤生回答了一下，让那月想要竖起耳朵听听是什么事情，她十分好奇。 但叶濑贤生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就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妮娜·亚迪拉德是近代唯一一位大炼金术师，在炼金术领域上，她的学识超过了当代所有炼金术师。” “这和贤者的灵血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贤者的灵血，顾名思义，当然是‘贤者’的血液。” “贤者？” 不只是坂柳，对于这种问题的答案，连那月都感到不明的皱起眉头。 “换一个称呼来说吧，所谓的‘贤者’，就是炼金术的最高杰作——神。也可以称呼他为‘完美人类’。” “那东西——” 那月啪嗒一声，抽了口冷气，全身有点发冷。 “那不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叶濑贤生也是对某个人露出敬佩之色：“妮娜·亚迪拉德可不只是把自己炼成长生不老的不死生物，在两百七十年前，她就带领她的团队，成功制造出炼金术师们共同的理想追求——神。” 两百七十年前的时代过于遥远，具体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考证。 但叶濑贤生也不会无的放矢，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天冢汞身上的‘贤者的灵血’一半是他亲自保管封印的。 在亚迪拉德修道院毁坏之后。 “模造天使？” “某种意义上，比模造天使更加可怕。因为是完美，所以某部分完美过头了，就有点过分的恐怖了。” 叶濑贤生摇了摇头，似乎颇为惋惜。 “发生了什么？” 那月隐隐感到不安的氛围在酝酿着。 “我之前说过了，神就是贤者，贤者就是完美人类。作为个体的‘神’，已经达到了完美。不需要氧气和食物就能够生存，哪怕地球上的动植物死绝，对他也没有影响。在宇宙真空也能存活。他唯一怕的是其它的生物开始进化，出现和他一样‘完美’的生物，因此……” 说到这里，那月和坂柳明白了过来。 完美的个体不需要其余不完美的个体存在。 理所当然的，整个世界有他一个完美存在就行了。 消灭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阻止其余物种进化。 炼金术师……真是造出一个无聊又混蛋的东西。 他们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 那月听到这里，脸上的愤怒可想而知。 即便是魔女也没有这么乱来过。 用杀死所有生物的方法阻止生物进化……这‘贤者’真是个睿智的天才！ 第七十二章 贤者与魔女 “闲。” 在安静的公寓走道上，早上拿着面包和牛奶走出门，把门用钥匙锁起来的时候，走廊的另一头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唤声。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穿着巫女服的白色长发少女，从她外表的圣洁看，是一名专职于神明的真正巫女吧。 但绯稻知道对方的‘恶’。 传承了狮子王机关数代以来的‘黑暗意志’，年龄不祥，至少有数百年以上的年纪，历代的闲古咏换了无数次，只有‘暗白奈’这个位置一直没有替换。 在她身旁还有数名男女，其中一名女性剑巫手上拿着一把让她感到十分熟悉的武器——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世界上仅存三件的武器。 其中一把归于离开狮子王机关的姬柊雪菜。 第二把在她这个剑巫最强者闲古咏手中。 第三把便是被暗白奈身旁的剑巫亲信掌握。 绯稻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随后把视线落在暗白奈这位主导者身上，语气平淡的问：“为什么你会突然来弦神岛？而且还不跟我通知一声？” “这种小事我觉得没必要向三圣之首的闲古咏进行通知，毕竟你每天的约会都很忙碌不是吗？” “作为三圣首脑的你一声不吭的来到弦神岛，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你说得对……矢濑基树是个不错的男人。” 面对暗白奈那似乎暗藏玄机的话语，绯稻顺着她的问题试图接下去，只是按照往常的语调夸奖自己的正牌男友。 “我讨厌别人对我说谎，闲。” “我只是在实话实话。如果你不喜欢听我说真话，我可以跟你说假话。” 绯稻把钥匙放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在走廊上吃着面包，向着暗白奈不急不慢的走来。 “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第四真祖的事情而来。” 暗白奈平视着绯稻，大方的告诉绯稻自己来此的主要目的。 “是吗？不是已经有两个人过去监视了吗？” “羽波唯里缺乏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锻炼，而第四真祖的危害性又太过严重，我很担心她一个人能否在第四真祖暴走的情况下进行压制。至于斐川志绪……似乎对死都归还者特别关注。” 说到这里，暗白奈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一丝难得的有趣笑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 死都归还者，便是第四真祖晓古城的父亲晓牙城。 “听说在圣歼派袭击弦神岛的时候，晓牙城在圣歼派的武斗人员手中救了她一命……英雄救美的经历，的确很打动人心，尤其是对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来说。” 绯稻在暗白奈身旁停下脚步，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出这番话。 暗白奈眉头微微一皱，虽说亲近第四真祖的决定，是在以三圣为首的高层间流传，但对中低层人员看来，则是监视第四真祖，防止第四真祖造成什么危害，可以及时阻止。 “闲，我们的目的是为了监视第四真祖。” “我知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现在是我上学的时间了。” 绯稻平淡的说。 “没事了，你可以去上学了。” 暗白奈轻轻吐了口气，瞳孔中放出诡异的光亮。 绯稻点了点头，向前迈步离开。 “对了，注意一点，昨天弦神岛出现了一个危险分子。” 这时，暗白奈又提醒了绯稻一句。 “炼金术师天冢汞吗？谢谢提醒，我知道了。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把他逮捕的。” 绯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暗白奈注视着绯稻逐渐远行的背影，目送她离开这里。 ◆ “还是没有找到犯人吗？” “抱歉，南宫教官，完全不知道对方藏在什么地方。” 早上第二节课时弦神岛一块重要地区受到袭击，发生数起恐怖爆炸事件，目前大批的特区警备队攻魔官包围了这里，然而等那月赶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一下被爆炸留下来的废物，犯人不知所踪。 虽然极力隐瞒着，可是那月还是根据现场勘测，得知这是炼金术师的手笔。 而在这一段时间内，敢在弦神岛内顶风作案的炼金术师，只有被国际通缉的天冢汞一人。 那个大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逐出师门的弃徒。 那月听完这名攻魔官的叙述，无奈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做自己的工作。 曾经和炼金术师有过作战经验的那月，自然知道这些家伙一心躲藏后，如果不主动现身，就很难抓捕住他们。 能够进行物质改造的炼金术师，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练成与周围环境一样的物质，进行没有气息的游动，对付这些麻烦的家伙，一刻都不能够松懈。 虽然把所有能够注意到的地方，都安排上了警备队的攻魔官，希望可以有点作用吧。 “真是麻烦，这家伙属老鼠的吗？” 那月烦躁的嘀咕了一句。 早上的课都推掉了，如果不能把天冢汞捉拿归案，真的是亏大了。 轰！ 迟缓的震动，还有冲向天际的黑烟与火焰。 是西区那边发生了爆炸。 那月望向爆炸的地点，找到这个混蛋，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顿，永远关在监狱结界内赎罪。 要不然千刀万剐的宰掉！ ◆ 炼金术师天冢汞，戴着红白帽的魔术师艺人形象出现在一座半毁的修道院里。 这里是弦神岛展望公园后方，亚迪拉德便是这个修道院的名字。 以他的老师大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的姓氏进行命名，也是他老师在弦神岛的居住。 不过这一切在五年前全部都毁掉了，由他这个弟子亲手毁掉。 他的四周散落无数弹壳，填装咒术的子弹对他来说毫无用处，而用来发射这些咒式子弹的机枪，也都无能为力的遗落在地面上，是弦神岛警备队攻魔官的特有装备。 至于在这里看护的警备队攻魔官，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变成了黄金雕像，像是一件件精美无比的艺术品，惟妙惟肖。 对于自己制造出来的黄金艺术品，天冢汞同样是没有观看一眼，无情把艺术品们冷落在一旁。 排除掉这些不知死活的碍事者之后，天冢汞气定神闲的进入残破的亚迪拉德修道院中。 来到亚迪拉德修道院的大厅之中，半边的墙壁倒塌下来，台阶上经过长年累月布满青苔，在墙壁上，挂着一面有两张榻榻米大小的金属雕刻。 以外人的角度来看，这个金属雕刻上的图像太过于抽象懵懂，根本不知道雕刻上的图案在表达什么意思。 同样也不清楚雕刻上画着什么东西。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隐隐感觉到一道人影寄宿在雕刻之中，那是一名充满异域风情的妙龄女性。 天冢汞呆呆的站在金属雕刻前面，像是怀念着什么似的，百看不厌的将金属雕刻上的图像一遍又一遍的欣赏着。 妮娜·亚迪拉德。 便是图像上展示出来的女性名称。 近代唯一一位仅存的大炼金术师，首个完成长生不死炼金实验的伟大学者。 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场意外，说不定现在还是依然如以往那样，受到所有人尊敬和爱戴吧，向她拜师学艺的炼金术师学徒络绎不绝。 “唉……我没有犯错，老师，我只是想要得到自己的东西。您对我说过的啊，追求真理是每一个炼金术师的追求，而我毕生追求的真理便是……” 他以惆怅的语气自言自语，像是失落，也像是挣扎，眼神中有着怀念和复杂。 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被打扰了。 “这个鬼地方就是约定地点吗？真是麻烦，怎么到处是杂草和烂泥，皮鞋都脏了。” 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粗暴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走在最前面骂骂咧咧的男子不到一百六十厘米的个头，身材臃肿，右手指上套着好几个象征财富和地位的玉质扳指。 年纪也不小，大约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头上光溜溜的，没有一根毛发的头面看上去有点油腻。 他甩开粘在高级皮鞋上的泥土，一边向天冢汞这边走来。 “天冢汞，约定时间到了，我要的东西在哪里?” 他满脸都是肉，不是松垮垮的肥肉，而是凝固起来的横肉，体型臃肿是因为他全身都是肌肉，给人一种矮小却具有爆炸性力量的危险中年人。 说话的声音带有威慑力的沉闷，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在社会上有很高身份的人，不是高级官员，就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 “您好，专务董事，没想到您来这里意外准时呢。” “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你别忘了，是谁给你在弦神岛提供这么多便利的协助，还有情报信息。至于人工岛管理公社那些把我赶走的混蛋，迟早有一天让他们好看。” 被天冢汞称为‘专务董事’的秃头男子，露出一脸仇恨与贪婪之色。 “当然，您给我提供的帮助，确实让我的行动顺利很多。感激不尽。” 天冢汞声音恶作剧般的响起，学着绅士的样子对着专务董事鞠了一躬。 专务董事烦躁的打断了天冢汞的装模作样，而是急不可耐的催促他：“别整这些虚伪的客套话，贤者的灵血你拿到手了，快点把我需要的东西拿给我！” 天冢汞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笑着：“放心，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比起这个恩情，那件‘东西’的重要性也是微不足道。” “那么，我要的东西，就在这个里面吗？” 专务董事不客气的粗野说着，目光凶恶的盯在刚才天冢汞一直盯着的金属雕刻上，隐约可以看到妮娜·亚迪拉德的幻影，似乎确定了一般。 如果天冢汞说不是这个，他一定用枪把这个炼金术师小子的脑袋打爆。 妮娜·亚迪拉德，在他曾经在弦神岛上搬弄风雨的时代，是见过这位大炼金术师本人的。 金属雕刻上出现的虚影图像，正是妮娜·亚迪拉德本人没错。 “嗯。” 没有想着隐瞒，天冢汞走到金属雕刻前面，变魔术般的手上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血球，在金属雕刻表面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随后，金属雕刻发生了令人惊诧的变化。 坚硬的金属变成流动的液体，像是波浪起伏着，凹凸不平的如同有很多虫子在里面蠕动。 金属雕刻的颜色化为血红色。 像是要将天冢汞手中的红色球体吞噬其中。 手中的红色球体不再，而是一只闪烁着鲜血光泽、全金属制的虫型生物。 穿着西装的专务董事眼中只剩下吞噬一切的欲望和贪婪，眼睛冒出恐怖的光芒锁定着天冢汞手上的那只红色金属虫。 在专务董事眼中，这只红色金属虫是具有生命的。 只不过不是存在于自然界中的正常生物。 没有固定形态且永生不灭。 孕育出这种违反真理本身的至高杰作，若是能够把自己的灵魂装入其中，就能真正意义上完成不死不灭之身这项壮举。 将一切不完全变为完全之物，炼金术师的最高奥义——贤者。 而这个类似虫型的金属生命体，正是‘贤者’的核心——炼核。 贤者的灵血组合肉体，炼核则是灵魂的控制单元核心，两者组合才是真正的完体。 “这就是……炼核吗？” 梦寐以求的事物就在眼前，专务董事忍不住向前靠近，近距离观察。 天冢汞笑着把‘炼核’递到专务董事手上，专务董事像宝贝一般把它捧在手上，如视珍宝的爱惜。 “通过意识转移到‘炼核’上，宿主接下来与灵血的融合下，就可以保证自己意识不灭。同时可以获得不死不灭的身体，还具备匹敌真祖的庞大魔力，这正是我老师妮娜·亚迪拉德的炼金术最高杰作！” “是啊，她是个了不起的炼金术师……不死不灭的身体……匹敌真祖的强大魔力……我会是第四个夜之帝国的主人……” 到那个时候，就可以拥有一切的财富，地位，权力……还有数不清的美丽女人。 让那些曾经把自己驱逐出弦神岛的管理公社高层们后悔莫及，让他们像狗一样匍匐在自己面前。 “恭喜。”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把他交给我，你真的没有想法吗？这是你老师妮娜·亚迪拉德一生的心血吧？” 专务董事不认为天冢汞是如此大方的人，何况这是所谓炼金术师极致的追求。 “我的真理并不在于此。再说了，五年前是您把我从危难中救出来，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天冢汞一副下仆的恭敬姿态。 他慢慢敞开大衣的领口，露出了一直以来隐藏起来的胸口部位，哪里已经不再是人身，而是富有光泽的金属，以强大的炼金术合成。 整个右半身都是如此。 在胸口取代心脏的是类似于‘炼核’的金属生命体，维持着天冢汞的生命活动。 “若不是因为此，我也没有时间制造出‘伪炼核’，勉强维持行动。妮娜老师的境界是我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也正因此，他才可以短暂融合贤者的灵血，不会被吞噬意识。 “这样啊，天冢，你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放心吧，等我成为第四个夜之帝国的帝王后，你在弦神岛的地位仅次于我之下。女人、金钱全部都应有尽有。” 专务董事豪气顿生的大笑着，一副吃定弦神岛的自信神态。 专务董事拿着虫型炼核，来到金属雕刻面前，那里有一道正好符合‘炼核’形状的裂痕。 天冢汞微笑着退到一旁。 专务董事看着金属雕刻上的凹槽，就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毫不犹豫把手中的‘炼核’装进金属雕刻之中。 金属雕刻再次发生了戏剧般的变化，色泽灰暗的血色金属雕刻化为血流喷涌而出，把专务董事的肥胖身躯紧紧包裹起来。 血流表层像虫子般蠕动起来，不断朝着手握‘炼核’的专务董事身体里钻去。 “这个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魔力……巨大的魔力……匹敌真祖的强大力量我终于获得了！” 高兴到语无伦次的话语从一层层的血流之中传出。 舍弃人类这种孱弱无比的身躯，获得匹敌最上位魔族的不死之身，还有无敌于世间的庞大魔力。 专务董事心中的喜悦差点要爆炸开胸膛。 至于人类的身份，丢掉就丢掉了，反正没什么可惜的。 就这样，顺顺利利快要完成蜕变时—— 血流突然膨胀了一下，一道人类的身体雏形产生。 专务董事微微一愣。 红色液体金属构成的人类是一名大约十八九岁年纪的年轻女性。 从身形和轮廓来看，是来自于异国他邦的美丽女性。 “老师，好久不见了！” 天冢汞似乎等她出现很久了，嘴角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妮娜·亚迪拉德。 专务董事看着这个女人出现没有露出意外之色，贤者的灵血，炼核——这些事物的制造者是妮娜·亚迪拉德。 在两者融合觉醒的情况下，保留在其中的妮娜·亚迪拉德的一部分意识，就会随着觉醒而苏醒。 若是能够取回肉体的话，就可以完美复活过来。 对于古代的大炼金术师而言，玩弄生死也不过是随意更改的事情。 液体金属合成的女性，露出了一头黑色的长发，细腻的褐色肌肤，是妮娜·亚迪拉德本人，不过是沉睡的姿态。 “啊！” 突然，专务董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当正统持有者妮娜·亚迪拉德‘醒来’的瞬间，专务董事对于炼核和贤者灵血来说，是毫无疑问的入侵者。 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吞噬。 专务董事彻底慌乱起来。 “快点救我……救我啊！天冢！” 天冢汞嗤笑一声，让专务董事感觉不妙。 天冢汞将上身的衣服撕裂，露出了被某种液体金属侵蚀严重的身躯，每一个部位都嵌入了神秘的黑色宝石——伪炼核。 “辛苦你了，专务董事，只有趁着老师的意识不完全觉醒时，才是真正的出手时机。否则灵血会变成废铁，亦或者被灵血本身吞噬。所以才需要一个合格的祭品替我探路。” “你……你这混蛋！不得好死！” 知晓真相后，他露出了噬人的凶光。 专务董事懊悔不已。 当初不该救走这个家伙的！ “是您自己太贪婪了，而且报仇心切。为了窃夺真理，我连老师都背叛了，区区救命恩人又算什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冢汞冷冷一笑，将手中的银色手杖触碰上去。 鲜红色的液体变成了充满漆黑的暗色，污浊不堪的黑流向着四周喷涌而出，连同专务董事的两名手下也没有幸免。 妮娜·亚迪拉德的肉体也在黑色的污流吞没。 美丽的肌肤变成黑暗，身体一寸寸撕裂开来，最终化为粉碎，融入黑暗之中。 受到召唤，乌黑的浊流融入天冢汞的身躯，红色的贤者之血化为没有光的黑暗。 天冢汞脸上出现无比享受的神情。 庞大的魔力让他迷醉。 他有信心，即使是昨晚让他如丧家之犬逃掉的女人，现在也不能轻易打败他。 “那么，现在该去做正事了……” 天冢汞看着周围破败的一切，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刚走不到几步，从无垠的虚空中抖落出无数的银色锁链，将他严实的捆绑起来。 “很抱歉，你现在哪里都去不了……我的监狱结界很欢迎你这种人！” 从虚空中走出来的那月，身穿华丽的黑色哥特装，撑开满是蕾丝边的黑色阳伞，一手操纵无数的戒律之锁，将天冢汞圈禁在其中，让他无法挣脱。 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早上一共有七个地区遭遇了爆炸袭击，没有指明凶手是谁，但那月已经认定了这是天冢汞做的，为的是声东击西。 那月一早知道亚迪拉德修道院的重要性，就派遣了精锐的攻魔官分队入驻到这里，没想到连个响都没发出，就被天冢汞团灭了。 着实小看他了。 如果不是有定时联络，才知道这里出现了问题，估计那月也不会注意到天冢汞会出现在这里。 “魔族杀手南宫那月……真是久仰大名了。” 看着眼前这名娇小如人偶的黑色哥特装幼女，一下子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不过，光凭这样是抓不住我的……” 身体软绵绵的化为漆黑的流体融化开来，从戒律之锁的封锁中逃脱。 没有凝聚成人型，而是汇聚成黑色流体，在地面上飞快移动。 大量的黑色金属触手向长蛇一般绕向那月的身体。 那月的身体如幻影在空气中泡开，下一秒出现在几十公尺高度的半空中，空着的一手轻轻一挥，无数的戒律之锁开始转动方向，与大量的黑色触手展开激撞。 虚空中冒出金属武器对撞产生的火光。 还有刺耳的金属噪音。 “知道了吧，现在的我是不败的……” 黑油油的流体中，传来天冢汞戏谑的笑声。 “这个姿态都能说话吗？既然这样，我也是一样的，你的物质改造对我的魔术分身不起作用。” 那月充满自信的话语落在天冢汞耳中，便引起他的嘲讽： “别想骗我，就算是魔术分身，一旦击碎，对本体多少还是有点伤害的。何况，你的分身又很特殊。” 没有固定形态的黑色流体，突然化成了一只漆黑的金属巨鸟，冲向天空。 那月啧了一声，真是个麻烦的能力。 咚！ 无法看清轨迹的冲击，就像是用钝器狠狠在漆黑巨鸟身上敲打一般，巨鸟化成无数的黑色雨滴倾洒在大地上。 那月不屑的冷笑着，除了不死和魔力强大之外，似乎没什么可以称得上强大的地方。 不跟天冢汞留情，一个直径超过半公里的巨大空间魔法阵产生。 于是，整片区域的时空，在那月空间魔法作用下开始剧烈扭曲，天空与大地的分界为之模糊。 第七十三章 天使的终结 眼前一幕的发生，天冢汞就清楚了这位大名鼎鼎空隙魔女的意图，准备利用空间魔法把他的身体全部转移到传说中的监狱结界之中。 那可是自远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永恒与虚无之监狱，被关在那个里面之后，即便是贤者复生也很难从里面再次爬出来吧。 空隙魔女正是那所监狱的看门人。 他可不想在目的达成之前就关入那种黑漆漆的牢房里，如果目的达成之后那倒是无所谓。 但显然空隙魔女这种人是不会理解他的难处的。 或者说，炼金术师的真理才不寄望于外人能够理解。 “给我进去吧，天冢汞！” 那月脸上布满寒霜，对于这个在弦神岛上胡作非为的炼金术师，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这两天让她教不了书不说，连约会时间都没有，还在弦神岛上破坏了这么多建筑，伤害如此众多无辜，她现在可是真的非常生气。 等到把他关入监狱结界之中，再慢慢让他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只有黑暗与孤独的岁月，在那永恒的长河之中，那月见识过无数的恶人在那里发疯成魔，这正是对恶人最好最残酷的处罚。 最终让他们遗忘自己和世界的存在，成为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型肉块，是比死亡还要冷酷的处刑方式。 正是监狱结界的阴暗之处。 像天冢汞这般无法无天的恶徒，那里很适合他待下去。 猛地从飞散的黑色液体金属中挤出一块黑色宝石。 砰！ 黑色宝石在半空中碎裂开来。 庞大的魔力反应生成，天冢汞的魔力再次加强了。 并且受到突如其来的大股魔力干扰，空间魔法阵发生平面扭曲，反噬般发生炸裂的光景。 那月身体如遭雷击被击飞出去，魔法失败的反噬，让她忌惮看了一眼雨滴聚合起来的黑色团块。 那个不规则扭动的巨大黑色团块制造出大批的黑色长刃，对准那月的身体再次进攻。 那月感受着其中的强度，戒律之锁恐怕难以捕捉。 于是，背后的光影撕裂开来，缠绕锁链的黄金骑士从虚空的黑色裂痕中展现出身姿，狠狠挥动一拳。 整片大地被爆炸了。 只看到无数的黑色液体四处飞溅，在魔女守护者——轮环王的暴力压制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打散。 “我说过了，光是这样是不可能打倒我的，即使是把欧洲魔族推入地狱的魔女守护者也做不到。” 天冢汞似乎很了解似的，根本没有害怕那月的意思。 飞散的黑色液体金属再次汇聚，变成一个人型生物，脸面上只有嘴角勾勒出来，露出嘲讽那月无能为力的笑容。 曾经让欧洲魔族感受绝望的魔女守护者，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的程度。 物理攻击无论承受多少次，他的身体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对了，在最后之前，我能问你一个问题，空隙魔女？” “说。” “你为什么要成为魔女？是鄙视人类吗？” 天冢汞似渴望又很害怕的望着那月。 那月奇怪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作为人类的你，肯定是无法获得如此可怕的力量的吧？” “真是可笑。只要能够贯彻自己的信念，是人类还是魔女，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月好笑了起来，这个天冢汞明明是个炼金术师，还要问如此怪异的问题。 “这当然有区别！” 天冢汞激动起来，就好像是为了某种信念喊话一般。 “是吗？但你不要这么激动。你这打不烂的样子，真的是很让我讨厌……” “所以我才讨厌你，为什么要抛弃人类的身份，成为一个让人厌恶的魔女？” “蠢货，我懒得跟你说明！” 那月气得瞪他一眼。 “被这么说我也会感到很难办。但我知道的哦，魔女被赋予的能力，是根据签订契约时所付出的代价大小决定的。换言之，现在已经把守护者召唤出来的你，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吧，空隙魔女……” 和魔女也不是第一次战斗，在这数年内的躲藏生涯中，旅足世界各地，也和‘图书馆’的魔女们交过手，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魔女守护者。 诚然，在众位魔女之中，空隙魔女的确是能力极为出色的一位。 但光是依靠物理性质的攻击，是绝对无法打败此刻的他的。 在他看来，炼金术是要比魔法还要神秘的存在。 当然，杀死那月也很难。 如果无法连同监狱结界本身一起毁灭的话，是无法切实杀死空隙魔女的。 所以在天冢汞看来，这是一场谁都无法杀死谁的战斗。 即使消灭那月的魔法分身，意义也不大。 而且，在这里浪费的时间也不少了。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那月这么问，眼睛里发散出冷意。 “我很清楚你的伎俩，来之前我就已经大致了解弦神岛上的战力人员了，最终确定打败我的可能有很多，但真正能够杀死我的人不存在。” 凝聚成人型的黑色液体金属，慢慢有了颜色，变为天冢汞的本来面目，带着红白二色的魔术礼帽，手拿银质的手杖，眼睛深红，嘴角展现出恶作剧样子的笑容。 “清楚我的伎俩？你似乎忘记了什么，这里是我的地盘。原来不想用这个东西的……” 在那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什么？” 天冢汞脸上浮现疑惑之色。 在他看来，空隙魔女的手段只有这些了才对。 空间魔法，戒律之锁，魔女守护者……三个底牌全部出来了才对。 她那副胸有成竹的底气……难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牌没有展示出来？ 不可能的。 当初在欧洲杀戮魔族的时候，空隙魔女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有这三种强大能力，其余的手段都只是一个附带，对他毫无威胁。 可是，那月冷厉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天冢汞心里咯噔一沉，该不会真的还有什么未知的手段吧？ 他有些慌乱起来。 “慌张了吗？” “不，不可能的，我已经收集过你的所有信息，所有底牌应该都拿出了才对。” “哎呀，既然知道我所有的底牌，语气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呢？还有，你说得对，我所有的底牌都拿出了哦。” 那月看到天冢汞脸上的紧张，精致美丽的小小脸孔有点狰狞起来。 “嗯？” “无论是空间魔法，还是戒律之锁，亦或者是魔女守护者……能够展示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 “是吗？该死，你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天冢汞露出恼怒之色，被耍了。 “虚张声势？不，你知道吗？我的守护者拥有力压一头真祖眷兽的强大力量……” 那月呢喃自语起来，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变得恐怖起来。 魔女守护者——轮环王拥有能够和一头真祖眷兽交战的能力，这一点天冢汞早就知道。 毁灭弦神岛这样的地方也不成问题。 但是……轮环王不具备压制他的能力才对。 虽然不是以‘贤者’的无敌姿态莅临，但几近于真祖的不死身，让他有能够参加任何战斗的强大底气。 “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空隙魔女！” 天冢汞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右臂化为黑色奔流，无数触手从奔流中喷吐出去，准备把那月的身体切成碎块。 “就先解决你一具分身，让你暂时没办法阻止我！” 那月对于天冢汞的行为，只能评价其愚蠢。 “这种黑暗可还不及魔女的黑暗啊……” 哗啦——锁链在虚空中滚动展开。 咔——是某种硬物碎裂的声音。 是如此的清脆，让天冢汞意识到不妙。 那个声音来自于哪里？ 来自于那月身后的魔女守护者——轮环王。 “真是糟糕的日子，‘枷锁’好像脱落了……” “枷锁？” 天冢汞呆滞了一瞬。 黄金骑士轮环王身上的铠甲脱落了。 内部的形态暴露出来。 是……暗！ 周围的强烈阳光失去光彩，被黑暗搅碎吞噬。 明明没有运作，周围的时空开始强烈扭转，好像要把这片地区的时空也全部敲碎，陷入无垠的黑暗绝望之地。 像是从地狱之中攀爬出来的‘黑暗’。 将万物掩盖起来的彻彻底底的黑暗之兽。 神圣的黄金铠甲脱落，里面则是无比阴暗邪恶的黑暗之兽。 粘稠的润滑声响起，三只血红色的眼眸从黑暗中开辟出来。 无形无体，全身都是虚无的暗之兽。 以深渊作为形体，是无比贴切的形容。 天冢汞为之呆愕，他似乎没有料想到魔女的守护者可以进行第二次变异。 然而那月告诉他说：“你也说了，魔女的能力，是根据签订契约的牺牲大小来决定其强弱。因为轮环王的威力十分强大，我平时使用的时候，不得不在其身上做出限制……这个才是真正的轮环王。黄金铠甲和锁链是为了压制其真正力量的封印道具！” 换言之，当初签订‘契约’，一定是舍弃了更为重要的事物，才获取如此可怕的力量。 本来以黄金铠甲姿态存在的轮环王，就足以强势镇压天冢汞，但是不具备杀死天冢汞的特异之力。 因此，那月才难得解放轮环王的真正的姿态。 天冢汞似乎听到了口水黏滑的润泽声，那是注视到猎物般的猛兽吞咽口水声。 听上去会让人尖叫发狂，感到毛骨悚然。 无数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结果暗之兽站在原地不动，那些黑色液体金属形成的触手纷纷扭转轨道，受到强大的暗之引力牵引，全部朝着暗之兽的深渊之中注入。 消失了。 感应全部消失了。 失去了液体金属的掌控权。 天冢汞瞳孔猛地一缩，难以言明的恐惧让他脸上布满冷汗。 庞大的黑暗笼罩四周。 他不由分说，拿出数块黑色宝石，用蛮力将宝石粉碎。 天冢汞的身体再次分解，无穷无尽的黑色液体金属洪流中，放射出一道璀璨的灼热光柱，与飞奔而来的暗之兽分庭对抗。 那月一眼看出这道灼热光柱不含有丝毫魔力，是纯粹以科学手段发射出来的巨大能源喷击。 金属粒子炮！ 那月感叹着，不愧是能够制造出人工之‘神’的炼金术，各种手段真是层出不穷。 不过，还是太嫩了。 因为暗之兽将能够毁灭十数公里范围的金属粒子炮一口闷掉了。 ◆ 空无一人废弃地区。 天冢汞气喘吁吁，鲜血顺着头部流淌下来，将右半边金属身体湿润着。 身上的凹槽里面，称之为‘伪炼核’的黑色宝石不见了许多。 “不愧是空隙魔女……用这么多‘伪炼核’制造出来的强力分身，一瞬间就消灭掉了……” 被誉为魔族杀手般存在的空隙魔女，天冢汞承认自己是小看她了。 那种极其黑暗的事物，便是魔女本人要承担的虚无吗？ 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披着黄金铠甲的黑暗之兽，显示出本体的那一刻，那种让他感到无比心寒的黑暗之力，很难想象是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才获得如此可怕的魔女守护者。 估计那些被空隙魔女屠戮的魔族也不知道，他们所熟知恐惧的轮环王，结果是披着封印外壳和他们战斗的家伙。 就是如此，也差一点把他们逼入绝境。 弦神岛首席攻魔官，着实不可小觑。 如果不控制威力大小，一瞬之间毁灭弦神岛也不在话下吧，那种邪恶无比的黑暗之力。 真是个狡猾又阴险的幼女，没想到隐藏着那么可怕的底牌。 把光和时空都吞噬的黑暗之兽，简直是犯规级别的能力。 想到一部分‘灵血’被空隙魔女夺走，天冢汞一阵肉疼。 为了顺利脱身，他只能牺牲一部分灵血和数个‘伪炼核’的代价。 “抱歉……再等一会儿吧，这里是魔族特区，找一些体质特殊的灵能力者不是问题……” 天冢汞身旁只有一根银质的骷髅手杖，在这罕无人迹的地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那根骷髅手杖震动了两下。 天冢汞眉头一皱，用深红的眼睛注视着手杖上的骷髅：“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但是最好不要忘记跟我的约定。而且，下一次战斗，我会寻找让我们都占尽优势的地方。如果实在找不到人型祭品的话，把‘那个’当成祭品也是可行的方案。” 天冢汞说完，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大笑。 在这世界上，有个地方，是能够发挥出炼金术师真正力量的地方。 而且随处可得。 ◆ 入夜前下着雨。 白日里积攒的热气逐渐从干燥的大地上消散，取而代之是一阵阵令人心生舒适的雨水。 在这燥热无比的弦神岛，迎来清凉之雨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这场雨在持续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就停止下来。 雨后的弦神岛夜市，仍旧被挡住月光的乌云掩盖，残留着雨水的气息，以及微凉。 夏音穿着清凉的夏装和凉鞋，拿着一把没有撑开的雨伞从住宿地方离开，防止之后还要下雨，已经是晚上八点。 雪菜刚好去值夜班，而她因为家里的甜品没有了，要到西区商业街的甜品店里购买，顺便还要买雪菜喜欢的口味，偶尔纱矢华那个家伙也会过来。 在西区买好甜品蛋糕之后，夏音就投币上了电车，返回白宫科学机关所在的北区。 随着电车启动，两侧的事物开始飞快移动，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抵达她要去的目的地。 她所在的车厢里面大约是十来个人，学生、白领上班族、老年人是主体。 猛地，夏音一声不吭从座椅上站起，发出比较大的响声，周围的人被她这么一起，不由得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于是，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夏音用手中的雨伞用力敲碎了旁边的车窗玻璃，一脚抬起踩在车窗边缘，身体一用力，灵活从车窗飞跃出去，消失不见。 车厢里立马传来恐惧的尖叫声，有人拨打电话报警。 以为那是一个想要自杀的妙龄少女。 弦神岛上的人群压力虽然没有日本本岛那样繁重，但每年自杀的人数也不少，除了社会压力大的中年人，就是青少年自杀率最高。 夏音从电车上跳下来，自然不是为了自杀，而是感应到了一种奇怪的注视感，隐隐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在电车上发生战斗的话，说不定会连累其他无辜人员。 对方的目的是她。 拿着雨伞、提着装着甜品的便利袋，夏音身体轻盈的朝着无人的海滩地区奔跑。 越过林间，还有沿海公路，从长椅上灵活的跨过去，前方就是海滩还有一望无际的黑暗之海，有着少许的白色波光闪耀着。 夏音看着白色的凉鞋里挤进了沙子，微微觉得脚底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而是转过头看向自己原先背对的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穿戴着红白为主格调衣服的青年，戴着魔术礼帽，手里拿着雕刻骷髅的银色手杖，艺术工作者的形象强于绅士形象。 给人一种简洁干练的气质。 ——天冢汞。 正是这位男性的名字，一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屠杀无辜也在所不惜的邪恶炼金术师。 看着美丽圣洁的少女，剔透的银发在黑夜中也熠熠生辉，天冢汞以怀念的语气笑着： “好久不见了，叶濑夏音。虽然你不一定记得我，但我却深深怀念你哦。刚才真是不错，为了救全车的人，而选择独自一人面对我……这种善良真是恶心到我了。” 听到天冢汞的话，夏音脸上从容的看着他，目光里隐晦带着同情之色。 天冢汞看到夏音不说话，只是以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莫名其妙起来。 他来到弦神岛上，想到自己会收到愤怒的目光，也想到会有仇恨的目光，甚至是厌恶比鄙弃他也能够明白。 可是……夏音的同情目光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怎么了，他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觉得你不该同情我，而是同情你自己才对。因为你马上就会成为‘贤者’的祭品，让‘贤者’得以完整的姿态复生。” “不，你值得同情，也很可恨。” 夏音摇了摇头。 “同情与可恨并不相等……” “我记得你。” “真是荣幸。放心，你的养父叶濑贤生很快会陪你一起离开。” “五年前，是你杀死了修道院的所有人。” 夏音眼中出现悲戚之色。 亚迪拉德修道院，即使承担她整个童年的快乐时光。 结果被眼前这个恶棍摧毁了。 “真难为你能够记得。” “你还没发觉自己有多可怜吗？” “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你胡言乱语的。” 天冢汞冷冷一笑，以为夏音是在拖延时间，向着夏音逼近过来。 夏音以安静有力的眼神注视过来，天冢汞心底越加烦躁起来。 “都说了，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马上就要成为‘贤者’复苏的祭品了，想一想待会儿怎么求饶吧。” “你让‘贤者’复活有什么意义？” 夏音叹了口气。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回应夏音的不是天冢汞的声音，而是天冢汞手中银杖上的骷髅。 有自我意识的发出诡异的笑声。 “不要跟她废话了，天冢，快点让吾夺走她的身体，吾需要复活之后，才能让汝变成真正的人类！” 夏音瞪着那个骷髅头，原来这个才是‘贤者’的真身吗？ 不，不对，若是这样，贤者的灵血又在哪里？ 构成‘贤者’肉躯的灵血，那里一丝不剩。 很明显，这很可能只是‘贤者’的一部分肉块。 诡异不祥的力量，夏音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都降低了很多。 天冢汞于是杀气腾腾盯着夏音，右手的金属手臂化为巨大锋利的金属刀刃，撕裂出强大的刃芒，对着夏音柔弱无助的身体发起进攻。 嗤嗤！饱含魔力的金属刀刃与看不清的护罩发生冲撞，冒出象征激烈战斗的火花，四处迸溅。 洁白的光翼在背后展开，是相比其余模造天使还要多上三对光翼的六对光翼。 周围有着一层让天冢汞任何攻击都失效的高次元灵力合成的防护罩，用肉眼无法分清。 “原来如此，白宫科学机关研究出了模造天使，但是这个东西原本是为阿尔迪基亚王族服务的，继承了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你，成为模造天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冢汞看到夏音此刻以模造天使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很快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名合格的炼金术师，天冢汞当然对很多事物都有了解。 知识与信息对于炼金术师是等同于生命重要的存在。 “切，别以为装上翅膀，就真的是鸟人天使了，这个世界上只有‘贤者’才是永恒的存在。本来是打算再和你们玩一玩的，看样子是没办法顺利夺走你的身躯了。” 天冢汞退到一旁，鞋子被涨潮的海水覆盖，淹没到小腿位置，冷笑看着夏音。 “我没有装模作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自己是什么人。贤者不会实现你成为‘人类’的愿望。” “闭嘴！这下子只能走第二步计划了。” 说着，天冢汞愤恨看了一眼手中的骷髅，这家伙也不安分。 不过如果不让这家伙尝到甜头，是根本不会完成他变成人类的愿望的吧。 “第二步计划？” 夏音默然看着天冢汞自信满满的笑容。 “你以为来到海边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吗？真是年轻啊，叶濑夏音，你以为我的老师妮娜·亚迪拉德为什么要来到弦神岛定居？不只是因为这里是魔族特区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被无垠的大海包围起来！” “提炼大海之中的重要金属吗？” “没错，光是金和铀等贵金属，就可以用‘贤者’的炼金术提炼出几十万吨出来。我一直都很担心这家伙会这么做，所以才不想让它恢复自由行动。不过，‘贤者’对你的肉体很中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反正你在五年前就该死掉了，和那些修道院的孩子一样……” 天冢汞的笑声让夏音继续保持沉默。 并非是他的话语中带有什么威慑力，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可笑又可恨。 天冢汞将手中的骷髅放下，撤销对它的压制，让它以自由的形态恢复过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妮娜·亚迪拉德感谢汝将吾创造出来！等吾与世界合为一体，再为汝悼念哀辞吧！” 诡异的笑声在海边上响起。 骷髅浸泡在海水之中。 一个高达几公尺的庞大身躯从浅滩地区熔炼出来。 是提前把‘贤者灵血’灌入到海水中，通过提炼海水之中的大量贵金属，以不完整的姿态操控大海中的一切。 随后将‘骷髅’吞噬其中，灵血熔炼出来的身躯维持住人型。 形体酷似人类，但是没有眼睛和耳朵。 遍布全身的金属平滑线条像是学校美术室里的素描模型。 以黄金比例形成的金属身躯，让人感受到一种完全的异常美感。 全身镶嵌着红色宝石，如同眼球自由转动，冷冷傲视这个天地。 海水翻涌爆炸，散成雨幕，把沿海的直行公路淋湿。 “看吧，叶濑夏音，这就是你不配合的下场。” 天冢汞嘲笑着在那里沉默着的夏音。 “你认为它会让你变成人类吗？” “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天冢汞为了证明这一点，向贤者喊话：“喂，快点把我的右半身拿走，我要变成真正的人类。这是我们的约定。” “滚。” 贤者睥睨看着他，宝石的眼眸中充满蔑视和无情之色。 如同看待一只蚂蚁看着天冢汞。 “什——” “汝是吾造出来的人偶，什么时候狗可以向主人提出要求了？” “！？” 天冢汞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造出来……人偶…… 我？ 这……什么意思？ 想到之前，夏音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那个眼神是如此刺痛他的内心和尊严。 等等？ 贤者说是他创造了他？ 难道我之前不是人类吗？ 一阵哆嗦窜上脊背。 我是什么人？ 在哪里出生？ 父母是谁？ 不只是贤者没告诉他，连他的老师妮娜·亚迪拉德当初也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 天冢汞天冢汞呆滞目视贤者，随后暴怒大吼一声： “贤者！快点告诉我答案！究竟你——” 右手化为金属利刃。 有一部分灵血，还拥有‘伪炼核’的他，也具备极强的战斗能力。 贤者身上的宝石转动。 天冢汞左半边的身躯大肆出血，大量的‘伪炼核’宝石炸裂，全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用怒火焚烧的眼神凝视过来。 还有绝望。 信念与梦想一朝崩溃的绝望。 自己原来只是个……炼金产物！ “苍蝇只会叽叽歪歪。知道那天为了甩掉那个恐怖女人的注视，吾消耗了多少灵血吗？汝这白痴要是一早放弃对吾的压制，吾早就和大海融为一体，进而统治世界了。白痴！白痴！废物！” 身为他的创造物，竟然想着压制它这个主人。 真是个吃里扒外的杂碎。 虽然自己复生多亏了天冢汞，但这家伙防备他这个主人也是事实，不如也不会一直选择压制，不让他的本体‘炼核’恢复自由。 在重伤天冢汞之后，贤者就不再理睬，而是用贪婪的视线注视夏音。 “唔……多么神圣……多么耀眼的光辉……等一下，汝就是吾的一部分了，吾会踏入更加完美的领域。在那之前，为了吾的诞生——” 在它撕开来的口中，黄金色的光芒在那里汇聚。 以海水中大量贵金属合成的金属粒子炮，和白日里与那月交战时那次使用的金属粒子炮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先放个礼炮庆祝一下吧！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歼灭拥有五十六万人口的弦神岛！ 这一个炮击下去，绝对可以让弦神岛化为大海上的粉末。 而且现在的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整个大海都是他的领域。 里面的金属为他 所用。 夏音全身盈现出神圣洁白的光芒。 背后的十二片白色光翼轻轻一震，每一片白色光翼上睁开黄金瞳孔。 贤者不知怎么的，完美的金属身躯狠狠颤动。 犹如被更高位的猎食者凝望一般。 十二支白色光刃裹挟着璀璨的金辉，从十二片光翼上的黄金瞳孔中放射出去。 肉眼无法触及的速度，贤者甚至没有感觉，只是见到十二支光刃的形体，反应过来时，身体上已经插满了十二支光刃，冒出神圣的金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无比的嚎叫声。 贤者口中的黄金光芒消散，无法凝聚毁灭弦神岛的金属粒子炮。 在贤者身上切裂开的伤口处，涌现出无比神圣的光辉，烁亮的金白色神气像是某种针对性的腐蚀酸性物质，不断破坏贤者的身体构造。 “这……这是什么……我的完美身体啊——好痛苦——好痛苦——” 不断再生，不断毁灭。 在不断循环的痛苦中大声嘶吼。 贤者大肆宣泄魔力，继续从大海中提炼贵金属，准备抵抗来自于高次元的侵蚀能力。 然后等他回头望去的时候，眼前被冻白的色彩感染了。 他所目及的海域散发出纯白的光芒，厚实的坚冰覆盖海面，将他触及大海的魔力阻断。 夏音展开十二片羽翼飞到贤者面前。 怜悯与憎恶都有。 就是这个东西……五年前残忍杀死了修道院的孩子，还有妮娜院长。 贤者终于恐慌起来。 本应该感应不到死亡的他，此刻切实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了。 “等等——汝是叫叶濑夏音吧？五年前的事情是吾错了，吾向你道歉。吾想到一个好主意，只要吾们联手，世界就是——” 夏音根本不听他的求饶。 这种东西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够信。 她善良，不代表她蠢笨。 受到她的指令，刺中贤者身体的十二支光刃，攻击力量再度加强。 “不……不会的……吾……是完美……象征……完美……” 宛如在强酸中消失的金属片，贤者的身躯不断溶解，只有少部分的液体金属逃离出去。 夏音用高次元灵力将那些飞散的液体金属包裹收集起来，防止贤者再生。 夏音也不知道自己的高次元之力，是否能够真的灭杀贤者。 这种生物的不死性太过于强大。 幸好不是以‘祭品’形式完美出现，否则不会这么轻易失败。 “吾……吾明白了……汝的这股力量是为了消灭……眷……” 身体还在溶解。 “……天部……该隐……真祖……咯咯……咯咯……” 最终，只剩下一颗‘炼核’宝石留存下来。 最后的诡异笑声没有说完，声音回归于虚无。 大海上的冰冻解除，恢复原样。 清爽的海风曳起夏音的银色头发，手里捧着丧失生命律动的‘炼核’红色宝石。 现在这只是一块纯粹的顶级炼金材料罢了。 液体金属化为强力的刃锋砍向夏音背面。 夏音用高次元护罩挡开了。 看到的是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天冢汞，用最后的余力向自己发动攻击。 夏音瞪着天冢汞：“知道自己受了利用，为什么还要战斗？” “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除了战斗还能做什么？” 天冢汞眼中的愤怒与憎恶消失，脸上浮现出空虚无比的笑容。 简直就像是活着的人偶。 之前的他眼中有着疯狂，但仍有活着的勇气。 可是现在在得知自己只是一个别人炼金出来的‘东西’之后，还自诩曾经为人类…… 这个真是天大的讽刺。 “叶濑夏音……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是人类吗？” 天冢汞眼中的虚无空洞，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绝望，没有丝毫希望可言。 第七十四章 妮娜·亚迪拉德 夏音被天冢汞的话语稍微威慑住了，静静看着他。 镶嵌在天冢汞身上的黑色宝石，基本上没有一颗是完整的，只剩下些许的残余碎片固定在肉体上，勉强维持他的生命机能。 话又说回来，天冢汞是谁？ 贤者炼金出来的人偶，为了贤者复生而存在的人偶。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人类啊……真是羡慕……” 天冢汞见到夏音不语，他自嘲笑了一笑，看向弦神岛的繁华夜市，霓虹灯闪耀着的都市，那里的人烟气息让他陶醉。 “哪怕弱小，他们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了什么而努力……” 天冢汞感觉自己笑着的时候十分苦涩。 “可是我呢……我以为我是人类，所以想要恢复人类的身份……可是……我是一个金属块……炼金出来的玩具……我以为我了解人类，现在看来，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谁？ 我为何而生？ 我又应该做什么？ 作为人类的一生之问，现在天冢汞反而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成为人类了。 为了让贤者复生，让自己变成人类。 他杀死这么多的无辜生命，不惜炼金术把许多人炼成材料，甚至背叛了最尊敬的老师，也杀死了修道院那群可怜的孩子们…… 自己罪孽深重。 一切都是为了成为人。 然而贤者告诉他，他是炼金出来的玩具。 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他想成为真正的人类，哪怕失去炼金术也好，再也不想让右半边的身躯折磨自己了。 他想感受作为人类的各种情绪，而不是冷冰冰的思维！ “叶濑夏音，是你毁了我的梦想！我要你死！” 天冢汞猛一抬头，狰狞的目光直视夏音。 夏音消灭了贤者，让他的‘美梦’破裂。 尽管现在知道自己被贤者利用，可是……还是忍不住渴望啊。 成为人类。 而夏音将他的梦惊醒了。 杀气腾腾瞪视夏音。 短暂的安静之中，有人回应他： “没有人毁灭你的梦想，是你自己毁灭了自己的梦想。” 被夏音用高次元灵子包裹起来的液体金属，慢慢化为人型。 褐色的光滑肌肤，黑色倾洒下来的长发，是一名外表祥和的异国女性，用叹息的目光看着天冢汞。 “老、老师？” 这名女性正是现世仅存的唯一一位大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 看向自己所教导出来的弟子走向歧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作为授业恩师的她，同样心底不好受。 “你啊，真是个笨蛋弟子。你是贤者用‘灵血’残渣制造出来的劣质人工生命体，被贤者灌输了一定要成为人类的欲望，从而被那厮利用。” “住口！为什么连你都要侮辱我？” 天冢汞脸上出现疯狂的杀气，恶狠狠瞪着妮娜。 妮娜只是用慈和的目光看着他。 “侮辱吗？配不配成为人类，并非是肉体决定。我早已经不再是人类之身，为了永生永世监视‘贤者’，特意把自己练成长生不老的怪物，却依然强迫自己活得像个人类。你是谁？你是贤者炼金出来的人工生命体，也是我妮娜·亚迪拉德的弟子……在你渴望成为人类，努力向往自己是个人类的时候……” 妮娜怅然起来，又像是鼓励他吧。 “……就已经是人类了啊。” 说出了这句话。 “我……我已经是人类？” 天冢汞无力的垂下双手，向后不敢置信的倒退。 他知道这只是妮娜安慰他说出来的话语，可是为什么内心会有种流泪的感动呢？T 他的脸上似哭还笑，有种觉得人生不过如此的闹剧。 是的，他根本不必为贤者卖命。 也不必为了成为人类残害如此众多的生命。 他伤害别人不是为了利益，不是为了权力，也不是为了力量。 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空洞。 他想成为人类而已。 肉体中的黑色宝石残片裂开，整个身躯都在瓦解。 眼前越来越多的黑暗挤压进来。 “虽然不是什么弥补……但我还是要对你们说一声抱歉……” 他知晓自己这种人不可能被原谅。 背叛师门，违背炼金术师的原则，便已是不可饶恕的罪刑。 最后的话语中多了一种温和，少了原来存在于内心中的疯狂与固执。 原来……我所寻找的答案，一开始就在我的身边……怀着这样的想法死去。 肉体在沙滩上消融，只剩下一堆‘伪炼核’的黑色宝石碎片。 妮娜看着爱徒以此种方式离开人世，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以人类之身，进入永恒生命领域的她，也一度迷茫过，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人类的事实。 但这种迷茫，在数百年之间早已经找到答案。 她已过了这种问清自己究竟是谁的年纪。 也只有天冢汞这样无法坚定自己立场的人，才会被贤者的话语蛊惑。 她本来希望通过自己的教育改变天冢汞那成为人类的愚蠢想法，才破例收他为徒。 但天冢汞没有忍受住贤者的蛊惑，从而走上歧路，这也是事实。 “我将他逐出师门，正是为了不让他再和贤者靠近，被贤者操控心灵，但没想到反而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啊，加深了他心中成为人类的执念……” 妮娜美丽成熟的联控上露出惋惜之色。 “这不是你的错误，妮娜院长。” 夏音看着数年未见的修道院院长，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放心，生离死别我早不放在心上了，只是感叹着人类命运的多变与无奈。曾经作为人类的一员，天冢的想法我多少能够感同身受。” 妮娜摇了摇头，别看她外表年纪不大，其实已经是活了数百年的成年人了。 没有在弦神岛定居之前，她一直都在世界各地流浪，为了看守‘贤者’，不让他出来捣乱，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几年不见，你成长了许多啊，夏音……之前看到你的时候，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妮娜比划了一下夏音当初的身高。 夏音略微无语，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她那时候也才九岁。 “你这是模造天使的形态吗？” 妮娜微微弯下腰，好奇盯着夏音背后的十二片光翼，浓厚的兴趣在她眼眸中产生。 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绝密技术她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听说在很多年前就以失败告终。 而且夏音此刻的姿态，与她以前见识过的‘模造天使’有诸多不同。 没有被‘神气’感染成那种毫无情感的机械人偶，而是保留了原本的情感和意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模造天使吧。 像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原始模造天使技术，是利用养蛊的形式，让实验体们互相残杀，最后由王族的直系女性实验体，吞噬其余实验体们体内的灵性中枢，完成模造天使。 和阿尔迪基亚王族打过交道的她，自然清楚模造天使相关方面的信息。 “是的。院长你该不会是又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兴趣吧？” 对于夏音怀疑的目光，妮娜只是以微笑掩饰尴尬。 作为一个正道的炼金术师，把夏音切成碎片研究倒是不会，但抽点血和收集点夏音身上的体毛和皮屑……嗯，这么做应该不违反炼金术师的道德原则。 她过去把天冢汞死后留下来的宝石碎片收集起来，准备给天冢汞这个不肖弟子找个坟地葬了。 “说起来，夏音你这些年来没有返回阿尔迪基亚王国吗？” 妮娜把碎片收集好之后，问了一个和当下无关的话题。 “没有。为什么要回阿尔迪基亚王国？” 夏音对妮娜的提问感到不解。 “嗯？叶濑贤生那家伙没和你说明吗？”妮娜皱了皱眉，随即嘀咕了起来：“也对，那家伙因为琴音的事情，估计对阿尔迪基亚王族怨气不小，不然也不会突然辞职，离开阿尔迪基亚王国。” 妮娜和叶濑贤生认识这一点，夏音不奇怪。 贤者的灵血一半被叶濑贤生获得，正是妮娜临终之前托付给他的。 包括对于‘炼核’的隐藏术式，也是叶濑贤生亲自布下的。 夏音知道养父叶濑贤曾经发表过一则关于‘灵能物质转换’的论文，是属于划时代的技术发明，在国际上绝非是小有名气的科学家。 与妮娜这种享有盛名的大炼金术师有过技术上探讨很正常。 “这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院长你隐瞒了我什么？” “什么隐瞒不隐瞒的，只是你那时候还小，就没有对你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亚迪拉德修道院是谁建立的吗？” “不是院长你吗？” 夏音奇怪的反问。 “不是，是阿尔迪基亚王族一员资助的，你的老父亲嘉拉德·利哈瓦因。” “他？” 夏音稍微愣了一下。 亚迪拉德是以妮娜的姓氏命名的，从名字看来，就可以说是妮娜·亚迪拉德的私有物品了。 “在你很小的时候，你的母亲叶濑琴音带着你来到弦神岛，你的老父亲害怕你们母女在弦神岛生活孤苦无依，就找到我，支持我一切生活和研究方便的资金开销，并且以我的姓氏在弦神岛上建造亚迪拉德修道院，用来保护你们母女。后来，我也就在弦神岛上生活了，打算一直定居下去。” 妮娜叙述了当年的往事。 想到那个老国王不着调的色眯眯眼睛，心里一阵膈应。 夏音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发生，她一度以为是她的父亲对她们母女始乱终弃。 不，即使这样看来，也和始乱终弃没有分别。顶多是一个有一点点担当，还算是有良心底限的丈夫与父亲。 毕竟修道院后来不只是居住着她们母女，还有妮娜从外面带回来的无家可归的孤儿，这些孤儿的抚养费也由阿尔迪基亚王族顺便报销了。 想到这里，夏音对这位素味蒙面的父亲改变了一些看法，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建造修道院，让很多孤儿有家可归这一点，是值得感谢的。 顶多是个在婚姻上不负责任的混蛋。 “怎么，是不是对自己的父亲有了另外的想法？”妮娜笑着看向夏音：“叶濑贤生那家伙，一定给你灌输了很多阿尔迪基亚王族种种不堪的信息。” 夏音点了点头。 叶濑贤生的确是那样的男人。 尤其是这些天经过在她面前提起她那位老父亲的坏话，基本上把他描写成一个人形自走炮，开炮完毕就立马提上裤子不负责任的老混球。 “好了，回去吧，你后面的那些人估计现在正等着我过去‘自投罗网’呢。” 妮娜叹息一声。 “院长你知道？” “我又不眼瞎，我的身体是以贤者的残骸炼制出来的，顺便接收了贤者最近的一部分记忆，很容易分析出来。” “放心，我们组织一向以诚待人，不会限制院长你的人生自由。” 妮娜古怪看了夏音一眼，这口号怎么感觉在忽悠人一样。 该不会是什么邪教组织吧？ 整天给人灌输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善恶在她眼里早已没有区别。 趋利避害而已。 她是正派的炼金术师没错，但不代表她不懂得邪道。 否则也不会制造出‘贤者’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事物了。 “对了，院长，你知道贤者死之前说的那些话吗？他想说的应该是‘眷兽’没错吧？” 夏音撤去周围用高次元灵力覆盖的结界。 从一开始，天冢汞就没有察觉到这个结界存在。 他的失败也是必然。 “眷兽？那个东西是有点奇怪呢，尤其是世代越古老的吸血鬼……不过，我想眷兽到底是什么，也只有吸血鬼真祖们知道了吧。毕竟他们三个才是最初的眷兽持有者。” “诅咒？” “不一定。” 妮娜作为炼金术师，曾经是研究过眷兽的。 也试着仿造过人工眷兽，可是生产出来的人工眷兽，缺陷很大，总觉得和真正的眷兽比较，差了什么一样。 夏音没有多问，安静的带着妮娜离开海岸，返回白宫科学机关。 如果妮娜愿意加入真白夜宫的话，自然表示热烈欢迎，即使不加入，也任去自由。 现在真白夜宫或多或少在这个世界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各方面人才每个月都在稳定增加当中。 与妮娜这样一位大炼金术师失之交臂，确实可惜，也不是非要她加入不可，人才储备资源虽未到饱和状态，但已足够真白夜宫应付接下来的物质文明升级发展计划。 不过妮娜加入的话，会有诸多好处，其中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用她的名义，吸引这个世界上的炼金术师团体。 妮娜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位大炼金术师，是传说之中的人物，对于炼金术师这个团体来说，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威与号召力。 就好比真祖在吸血鬼之中的地位。 有了妮娜这个明星效应主体，不怕没有炼金术师主动上门求职。 ◆ 炼金术师天冢汞袭击弦神岛事件第三日。 已经快到十月中旬。 在别的国度和地区天气都已经在降温，唯独弦神岛还在大海上沸腾着。 盛夏的海风吹来令人狂躁的热气。 “真是让人无力的下午……为什么学校里不弄个室内游泳池啊？” 在懒洋洋的午休后第一节课，是高中部一年级B班的游泳课。 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可悲的是，身为吸血鬼的古城要在露天的外面饱受紫外线的摧残。 感觉整个人要升天了一样，他很怀疑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被烤熟。 他很希望彩海学院能弄一个室内游泳池，而不是在外面让学生们暴晒，游泳池里面的水算不上沸水，但温度绝对不低。 用上制冷的手段，也没办法抵抗天空中那毒辣的太阳。 “没办法，学校的建筑经费不够，最近弦神岛很多产业都赚不了钱，高层们也在紧张资金啊。” 矢濑在古城旁边无聊的叹了口气。 昨晚回去之后，被他的父亲和兄长整整说教了一晚上的政治课，矢濑家这么大的财团势力，是依靠数代人的积累形成的。 与矢濑同父异母的兄长矢濑几磨，虽然也在弦神岛高层任职，但最近矢濑家的业务能力下滑也是事实。 这都要怪某个突然介入弦神岛中心权力机构的评议员，多亏了她，让矢濑家财团的各种收入降低不少。 最近白宫科学机关也大放异彩，加上官方背景，几乎垄断了弦神岛上大部分的产品输出，从底层的食品、服装，到上层的军火科技，全部都有生产贩卖。 加上模造天使的空白行业，白宫科学机关的暴利收入，让许多人眼热不已，其中矢濑家就是。 现在弦神岛上已经有数十家打着白宫科学机关旗号的中小型商铺，还有几家大商铺也被收购，处于重建状态。 坂柳派系施舍的压力过于强大，以矢濑家为首的派系，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让矢濑基树这个二公子，也不得不为家族作出一些牺牲。 例如——政治联姻。 “身为矢濑家二公子的你，也会缺钱吗？干脆你来投资好了？” 古城开着玩笑说，用手挡住天空上无情照射下来的紫外线，没有下去游泳的欲望，只想快点结束游泳课，返回教室里吹着电风扇。 “我看那边女生玩得挺欢闹的。” 矢濑示意女生那边。 她们穿着统一的连体式泳装，穿着相对保守与死板，偶尔也有波涛汹涌的，古城感觉鼻子一热，吸血的念头上来了。 他连忙转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这也是他难办的地方，一看到女性美丽的裸露肌肤，就忍不住想要上去‘亲’一下。 但是这种行为是不行的。 虽然他现在还保留着作为吸血鬼的‘童贞’。 说起来也真够丢人的。 “说起来，最近经常在街上看到各种各样的宣传单。” 听到矢濑这么说，古城也想起了什么。 “哦，是指那个乐园之岛吗？” 古城想起来了，白宫科学机关在很早之前就在弦神岛附近采取增加人工岛屿的计划。 在九月份的时候，这家公司就已经开始落实这项计划，现在过去一个月之久，据说围绕弦神岛本土的人工岛已经建造完毕，只剩下上面的装饰还没有弄完。 古城感叹着现代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只用了一个月就把一座人工岛建造完毕。 古城也看了上面的宣传单，根据宣传单上的讲述，这座增设人工岛半径大约有两千公尺，是一个非常浩大壮观的工程。 要知道弦神岛总共面积，也就只有一百八十平方公里，而这座人工岛的面积可以达到十二平方公里以上，可想而知动用的资金与人力，还有相关技术，都是一个无底洞。 这座乐园之岛是一个以弦神岛为核心观念涉及的海上主题乐园，以此为噱头，相信建成之后，会吸引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爱好者过来旅游。 这座主题乐园岛上，拥有度假温泉酒店，豪华游泳池，科技博物馆，超大型商场等商业设施。 简单来说，这座主题乐园岛是个以商业为主的游乐园。 弦神岛上目前只有一个主题乐园，但是规模不大，不但门票高，里面其实也没什么玩的，是专门宰外来游客的黑心设施。 弦神岛的人民早就想要一个更加庞大，门票价相对合适的主题乐园。 可以说，白宫科学机关这个举动深入人心。 加上一直以来都是以正面形象展示在弦神岛人民面前，即使是古城这种政治白痴，也该知道那位坂柳评议员，打着什么主意。 是光明正大的阳谋啊。 “听说会在十月底正是运营。” 矢濑叹了口气。 “时间赶得及吗？” 古城感觉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之前弦神岛受到圣歼派的大肆进攻，只用了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就把破损地区修复完毕。 现代技术已经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时期，加上魔导建设工程的概念，在几十年前会觉得弦神岛是个伟大的工程，放在现今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想要制造出这么一个庞大的海上垃圾场。 如果不是因为其历史原因，包括魔族特区这个身份，还有隐藏诸多秘密……相信没有国家会对这种海上垃圾场感兴趣。 “矢濑，十月底……那不正好赶在波胧院节庆期间？” 古城想到十月底，正是弦神岛每年一度的波胧院节庆，到时候会有许多游人来到弦神岛观摩，对于本地人来说，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白宫科学机关建造出来的主题乐园岛，选择在波胧院节庆开业，目的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免费的宣传口号。 如果运营得当的话，白宫科学机关会名利双收。 矢濑无奈点了点头。 这也是矢濑家压力大的原因。 下午放学后。 古城谢绝了矢濑的邀请，没有和他一起去甜品店喝咖啡，而是坐着电车到弦神岛北区的第二层研究街。 在等候台区域，古城看到了一名娃娃脸女性，用可爱足以形容她的美貌。 即使年过三十岁，也没能在她脸上刻下什么痕迹。 一头长发蓬乱的没有好好整理过，身上穿着的白色大褂也是皱巴巴的，正玩着手机一边哼着歌。 邋遢和散漫的大人形象，让古城不止一次埋汰过。 “你应该有一下午的时间打理才对？” 古城走过来，眉头皱了起来。 “有什么关系嘛，又不是和哪个帅哥出去约会，随意一点就行了。人家是不会介意的。” 这名穿白色大褂的女性，正是古城的母亲晓深森。 听到儿子那教训自己的口气，咋呼咋呼的嘻嘻笑着。 古城只能无奈翻了一个白眼。 随后，他和母亲晓深森两人向前步行大约百米，停在了一栋不输于MAR公司综合型大楼正门前。 这家公司和MAR一样，涉及诸多领域的超大型公司企业——白宫科学机关。 目前与MAR公司在弦神岛上平分市场天下。 两家既是对手也是合作关系。 “请帮我喊一下坂柳小姐，昨天有约定过。我是MAR公司的晓深森。” 在前台那边，晓深森难得正经了起来，尽管看上去她的衣装依然十分邋遢不整齐。 “您好，晓女士，这边请。” 前台的女性人工生命体查询了下昨天公司安排的行程，看到晓深森的名字有记录在上面，便微笑着让另外一名女性侍者在前面带领晓深森母子。 跟着白宫科学机关的服务人员前进，古城微微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出现一丝激动与迫切之色。 第七十五章 始动 “抱歉，那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下，让两位久等了。” 在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第三层接待室中等待了大约有五分钟，坂柳才从外面走进，第一眼看到了晓深森母子，脸上表示歉然。 “哪里，坂柳小姐能够百忙之中抽取出时间过来，我感到非常荣幸。” 晓深森可不敢小看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本性绝非外表表现得这般柔弱无害。 而且这次来拜访的事情关系重大，她也难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样子，神态肃然。 “不用这么客气，两位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了。请坐。” 坂柳的客气之言，晓深森只是笑了笑，安静坐下来。 古城挨着晓深森旁边坐下，神色怎么说呢，有点紧张过头了，又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坂柳选择坐在他们对面，可以更好的和晓家母子交流，于是率先笑着开口：“恕我失礼，晓女士，我们白宫科学机关和MAR公司之间应该没有太多业务上的往来，顶多是在市场产品上有些摩擦，但也无伤大雅。我想应该不是为了商业竞争上的事兴师问罪来的吧？” “坂柳小姐请宽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公事。再说，如果是公事的话，也不会是我这个医疗部门的主任过来了。”晓深森酝酿了一下要说的内容，继续开口对坂柳说：“其实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家里的一件私事。” 坂柳从古城这位第四真祖的脸上扫了一眼，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说：“和第四真祖有关是吗？” “不错。我想跟坂柳小姐做一个交易。” 晓深森没有否认的承认下来，在聪明人面前怎么遮挡都是没用的，况且这种事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以白宫科学机关在弦神岛的特殊地位，想要弄清楚第四真祖的身份信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对于外人来说，第四真祖的信息很难获取，对于本地机关兼职高层人员而言，古城的一切信息都是透明公开的。 “请说，晓女士。” 坂柳脸上的表情稍微慎重了一些。 说实话，有关吸血鬼和眷兽的研究，隶属于真白夜宫的白色庭园机关一直有在进行，没有中断过。 然而现在关于吸血鬼以及眷兽的研究实验，白色庭园的研究部门已经到达了一个难以突破的瓶颈期。 想要继续探索吸血鬼与眷兽的秘密，只能从葛莲妲这位圣歼监视者的记忆入手，或者是调查真祖本人。 “我想要委托贵方制造能够容纳灵体的人工吸血鬼躯体。” ◆ 古城嫌会议室里面的谈话内容太过于压抑了，就先离开一步，到大楼第一层的接待厅那里休息。 先不说他这个不怎么着调的老妈，那个小矮子评议员也是个不简单的货色。 两人的言辞犀利，就好像是在战场一般激烈厮杀着。 至于最终的谈判结果如何，古城认为说不定是双方各退一步收场吧。 毕竟他老妈晓深森提出来的支付费用，也挺令那个评议员少女心动的。 具体如何，古城只能选择相信。 成功的话，阿古罗拉的身体就有着落了，很快就能以肉体的形式出现在现实中，而不只是他脑袋里的一个声音。 一想到阿古罗拉会以真实的身体出现在自己面前，古城的心就跳动的比较厉害。 说起来，上一次见到阿古罗拉的实体，还是在今年四月份之前。 举行第四真祖的焰光之宴，就是四月份举行的，地点位于弦神岛的废弃区域。 一边胡思乱想着，脑袋里传来了某个无礼家伙的嚣张声音。 ——喂，笨蛋小子，汝该不会忘记了和吾的约定了吧？ ——叫谁笨蛋呢？ 听到‘原初’以笨蛋称呼自己，古城的语气也不满起来。 ——当然是你啊，上次也不知道是谁被人用眷兽狠狠教训一顿的？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汝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什么？ ——身体。汝答应过要给吾也制造一个容纳灵体的身体，千万不要告诉吾，汝已经彻底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原初’的口吻很冰冷，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没有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办到。 ——那为什么只给人偶制造躯体，而不给吾也制作一副？ 人偶指的便是阿古罗拉，‘原初’的措辞一如既往的难听刺耳，蔑视人的地位，仿佛自己有多崇高一样。 她这话也没说错，这次来白宫科学机关，就是寄托于这里的高科技，制造出能够容纳阿古罗拉灵体的人工吸血鬼身躯，但却没有‘原初’的那一份。 古城很快给出了‘原初’想要的答案。 ——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吗？阿古罗拉和你又不在一个量级上，能够让阿古罗拉使用的人工生命体，不一定能够供应你使用。 ——这倒也是，区区人偶当然不可能和吾这个完全的第四真祖相提并论。吾的身躯要更坚实才行。 ‘原初’的口气依然很大，以骄傲的态度说出这番话。 ‘原初’是整个第四真祖的‘受诅灵魂’，掌握着第四真祖能力的大部分权限。 而阿古罗拉不过是第四真祖的十二个素体之一，本身的量级就要比‘原初’低。 就如古城说的，能够承担阿古罗拉灵体的躯体，不一定能够承担‘原初’附身的压力。 除非‘原初’愿意以阿古罗拉为主，和阿古罗拉共用一个躯体。 但这样一来，其实情况还是和过去的处境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在过去的日子里，阿古罗拉就是作为‘原初’的监视者存在，‘原初’肯定不想要再变回从前的那种生活，被阿古罗拉压制着。 她想要的是自由，而不是受制于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吾制造出一副更强的身躯？可以彻底让吾摆脱现在的困局？你是在害怕吾？不想让吾恢复自由？ ——我觉得古城不是害怕你哦，‘原初’。 说这话的是阿古罗拉，以‘原初’现在这个姿态，根本没办法再对她做出威胁之举。 因为她们两个现在都是依附古城而生存下来。 ——呵，这里有汝说话的空余了，人偶？ ——我说的没错啊，古城不会怕你。 ——那为什么不先给吾制作躯体？反而让汝这个人偶先走一步？ ——没钱。 古城插话进来，很光棍的回答了‘原初’的质疑。 ——呃？ ‘原初’没想到古城会给出这种理由吧。 ——委托这家公司制造出符合阿古罗拉灵体强度级别的躯体，我家就已经快要倾家荡产了，再来一个更高级的强度，之后我们一家只能到街上乞讨了。我想你一定不想听到有关第四真祖落魄到上街乞讨的新闻。 古城这话听上去很惨。 这种现实无比的沉重话题，让‘原初’沉默不语。 便在这时，古城耳边传来了一道惊呼声： “……第四真祖！？” 惊讶之中带有浓厚的警惕之意。 古城只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便转过头看向这道声音的主人。 对方是十四五岁年纪的少女，长相很漂亮，身后背着一把银剑，还有一个黑色乐器盒。 “是你啊……叫什么来着的？” 古城很无感的叹息了一声。 又是这个什么来自于狮子王机关的白痴偷窥狂。 “羽波唯里，狮子王机关剑巫。” 来到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正是羽波唯里，听到古城这明显带有无视意图的话语，眉头不满意的皱着，还是郑重其事简述自己的身份。 “我对你的名字和身份也不感兴趣，先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古城对这个小姑娘也颇为无奈，对于她出现在这里感到不解。 该不会又是跟踪他而来的吧？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第四真祖晓古城？” 接待厅这里除了古城和唯里之外，只有在前台位置看门的人工生命体女侍者。 对于这边的争吵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过来制止。 “真是失礼呐，整天跟着我后面晃荡，还说我在这里做什么？我应该没有理由回答你的问题。” 古城正当的发言，让唯里更加警惕盯着他。 “别在这里捣乱哦，也不要伤及无辜，不然我不会轻饶你的。” “说得我好像是个犯罪分子一样，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如果游戏玩够的话，就快点从我身边消失吧，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告诉我的监护人空隙魔女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害怕？告诉你哦，那月酱生气起来非常恐怖，会让你写作业到吐出来的地步。你怕不怕？” 面对古城振振有词的威胁，唯里呆了一呆。 “我知道了，我会继续看住你的。” 从古城身边走过，她知道古城不喜欢自己跟着他，唯里也不想这样。 这是狮子王机关上层的安排，任务只能服从。 整天跟着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唯里其实也是心惊胆战的，深怕古城哪天发狂，让体内的眷兽暴走，把整个弦神岛毁掉，那样一定会死很多人。 ——真是笨蛋啊，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敢在汝面前显摆，要是吾的话，直接把她的血吸干了。她可是上等的灵力资质，鲜血的味道一定很棒。 ‘原初’在心底暗暗嘲讽古城的无能。 ——喂，别教唆未成年犯罪，在魔族特区随便吸血犯法。这种行为要是被那月酱知道，会被关监狱里强制改造的。 ——力量就是法则。如果汝这笨蛋能领悟到这个真理，开开窍，这座岛早就是汝的领土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混吃等死。 ——笨蛋！白痴！废物！等吾出去，一定让世界的所有人知道吾这个最强真祖的实力！ ——是是，我知道了。 古城的口气明显敷衍至极。 ——汝这家伙是不相信吾能做到吗？ ——请问是谁被我当初轻而易举打败的？ 即使古城看不到‘原初’的脸，一定被自己气得发红的地步，骂他笨蛋白痴。 不然也不会在这句话后，一个字也怼不出来了。 没错，当初被古城从正面‘打败’，是她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到现在都觉得面部有一种火辣辣的痛觉感应。 ——晓古城，等吾出去，第一个就把汝干掉！ 撂下这句狠话，古城的脑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古城没有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 大约在接待厅这里等待了十几分钟，晓深森就从电梯中一个人走出来了。 嗯哼嗯哼的走过来，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古城君，委托成功了哦，怎么样，妈妈是不是很厉害？” 蹦跳着到古城面前，一副渴望被夸奖的姿态，眼睛使劲地眨动着。 “成功了就回家吧，正好可以吃晚饭了。” 古城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别人家里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双手放在上衣的插口里，淡淡说了一句。 “大餐吗？” “不，是你最爱吃的速食冷冻披萨。” 晓深森眼中的期待值化为惨淡，眼神幽怨从后面盯着古城。 ◆ 船名为‘海洋的坟墓’，全长为四百尺，是一艘巨型远行游轮，就位于弦神岛的港口地区漂浮着。 作为船主的吸血鬼瓦托拉·迪米托里叶正在自己心爱之船的顶层甲板，享受着一般吸血鬼极为讨厌的日光浴。 躺在豪华奢侈的躺椅上面，接过旁边男性侍者递过来的高级红酒，以悠哉无比的态度享受着。 “好久不见了，阿鲁迪亚鲁大公。” 陡然出现的清脆嗓音，来人是个年轻的女性。 在瓦托拉身边的英俊少年，顿时从嘴里露出尖齿，全身鼓动着一股强大的魔力，眼睛血红，正要释放出眷兽应对来人。 瓦托拉伸出手制止了他，从奢华的躺椅上慢慢支撑起身体，碧蓝色的眼眸饶有兴趣盯着来人，还有她的几名侍从。 一身银白的美丽长发，身材十分傲人。 身着素净白衣，下身是红色裤裙，一身巫女装扮的少女。 身旁跟着几名年轻的侍从，带着侍从们先是恭敬行礼了一番，以熟人的口吻和瓦托拉打着招呼。 “我以为是谁呢，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什么时候这么空闲了，来到这种海上的垃圾场有何贵干？” 瓦托拉给人以礼貌的英俊贵族形象，但话语中的暗讽也显而易见。 这位身穿巫女装的少女，正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暗白奈，是整个狮子王机关的首脑，掌握着狮子王机关中最为庞大的权限。 从底层到高层，有一半以上是愿意听从她吩咐的人。 负责在狮子王机关调兵遣将。 “海上的垃圾场吗？还真是贴切无比的形容。” 暗白奈盈盈一笑，而后看了一眼瓦托拉身旁的英俊少年，示意着什么。 “加坎，下去吧。” 瓦托拉挑了挑眉头，对着旁边的英俊贵族少年下达命令。 “是，瓦托拉大人。” 英俊少年加坎是瓦托拉的下属贵族，为瓦托拉直接管辖，对于主人瓦托拉的命令无条件表示顺从。 加坎在临走之前，还用恶狠的眼神瞪了暗白奈一眼，警告她不要在这里耍弄阴谋诡计。 “你们也下去吧。” 暗白奈也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一声。 他们老实的离开顶层甲板，让这里只留下暗白奈和瓦托拉两人。 瓦托拉扫了一眼暗白奈凹凸有致的身躯，干巴巴的没有兴趣说：“先说好，如果是色诱的手段，对我是没用的，虽然你的身材很好，但是我对漂亮的女人没有兴趣。男孩子可以考虑一下，前提是俊秀。” “大公喜欢英俊男性的传言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知道的话，就快点说事情，如果从你口中说出来的事情不怎么有趣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瓦托拉喝着高级红酒，蓝色的眼睛冷冷凝视着暗白奈。 “我想知道战王领域的态度。” 暗白奈收起了笑容，面容严肃。 “态度？” “对于弦神岛的态度。” “这种事你应该去阿拉道尔，而不是问我，他是老头子亲自任命的驻弦神岛大使，现在已经回去了，估计过一阵子就又会回来了吧。” “战王议长吗？” 暗白奈为难的皱起眉头。 她可以不害怕瓦托拉这个大公，但是威尔斯·阿拉道尔的棘手程度，相信很多国家与组织都很明白。 阿拉道尔手上掌握着战王领域的帝国骑士团，毫不客气的说，光是这支部队的力量，消灭整个日本国都不在话下。 “还有什么事吗？你要问的就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瓦托拉不爽的皱起眉头，真是浪费自己时间，还以为暗白奈会和自己做什么有趣的交易呢。 “之前的合作还算数吗？” 不在乎瓦托拉越来越不高兴的表情，暗白奈知道自己过来是自讨没趣，还是按部就班的询问。 “算。但你们现在似乎连晓古城都搞不定，这样下去，我很怀疑你们狮子王机关的办事能力，有必要选择另外的一个合作伙伴了。比如说……太史局，我觉得这个部门很不错。” “太史局的势力不比我们狮子王机关强大。” “可你们受制于日本政府，而且听说支持你们的议员正要冷处理你们，神绳湖与第四真祖的事情都搞砸了吧，资源倾斜向太史局也是必然的。” 瓦托拉对于日本政府的政局看的十分透彻，让人怀疑他在日本政府高层埋下了钉子，否则不会得到这么隐秘的情报。 “这点不牢大公您费心，关于重获议员的信任，我们已经有足够成熟的计划了，正准备实施下去。”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在瓦托拉说完后，暗白奈将准备好的文件递交给他，里面有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瓦托拉漫不经心的打开，大致扫了两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计划不错，如果能够顺利发展下去，说不定可以扳回当下所有的劣势……但兵行险招，这不像你的战术风格。” “关键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 “说得对，我由衷希望你安排的计划可以成功。那样一来，我就有很多乐子看了。” 听到瓦托拉这么说，暗白奈不由得蹙起眉宇。 瓦托拉对她这次行动毫不掩饰用消极态度面对，就好像笃定她的计划不会成功一般。 “危险是有的，只要安排妥当，一点点的风险不算什么。” “这样啊，等行动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若是失败了的话……算了，假如失败，你们狮子王机关就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到时候我就尽情奚落你们吧。哈哈哈哈！” 瓦托拉开心的张开双臂大笑起来。 这在暗白奈听来异常刺耳。 这个疯子！ “大公言重了。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暗白奈冷冷一哼，带着人离开‘海洋的坟墓’号游轮。 计划之中的风险她会一个个亲自排除掉，看似纰漏很多，只要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任务，就不存在任务失败的可能性。 在战略布置，与战局观察方面，她拥有极强的自信。 她很清楚瓦托拉想看他们狮子王机关的笑话，但她绝不会给瓦托拉这个嘲笑的机会。 计划唯一的难点，就是在于如何与第四真祖缓和关系。 只要把这点摆平了，剩余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显然从第四真祖本人入手这一点是行不通的，羽波唯里的行动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 暗白奈知道，这和羽波唯里没关系，而是因为阿古罗拉的事情，第四真祖对他们狮子王机关有很大怨气，才导致了狮子王机关与第四真祖的关系僵硬。 因此，暗白奈决定从第四真祖的亲人入手，最好的切入口是晓凪沙。 自己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对于这个心地善良纯真的女孩，暗白奈也是打从心底喜欢。 从她入手的话，暗白奈觉得自己亲自出马比较好一点。 刚从‘海洋的坟墓’号游轮下来，暗白奈看到一只白色的飞鸟朝着自己飞驰过来，暗白奈随即伸出手掌，让白鸟飞在自己掌心停下。 这股灵力的气息是缘堂缘本人。 传递给暗白奈的讯息只有一条——狮子王机关背后靠山大岛议员，一天之内连续两次遭人暗杀未遂，险死还生。 这个消息来得不及时。 依大岛议员的性子，估计会让狮子王机关暂时放下手上一切任务，也要抓出对他一天之内施行两次暗杀行动的幕后主使吧。 暗白奈看完整个情报后，脑中已经模拟出大岛议员的一系列即将下达过来的彻查命令。 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嘴里苦苦的，最终化为一道无声的叹息消逝在风中。 第七十六章 寂静破除者（一） 古董店内。 “为什么我偏偏要在这种地方穿女仆装啊？而且为什么领口开得这么大？” 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煌坂纱矢华小姐，正不满的拿着扫帚在古董店的第一层开始打扫，随后开始撂担子不干了，埋怨起自己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 是一件黑白色调的传统女仆装，但是短裙的下摆可能是因为设计的问题，看上去总是要向上飘起来一样，大腿的白皙肌肤总是诱人般的若隐若现。 不止如此，领口还开的十分大，束紧的腰身也仿佛要把胸前的波涛汹涌更好的展示出来似的。 纤细修长的腿上着上黑色过膝袜，脚上穿着银亮的高跟鞋，也是非常亮眼的视觉冲击。 总之，比起古董店的侍者，纱矢华身上的这种装束更像是女仆咖啡店要叫人‘主人’、‘爸爸’的女仆服务员。 女仆和古玩放在一起，纱矢华很怀疑自己暗杀者的身份是不是假的。 这里位于弦神岛西区六号街，表面上一家买卖古玩的老旧古董店，从外表看也是平平无奇，因为在门口设置闲人驱散结界，所以这家店并非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掩人耳目的狮子王机关入驻弦神岛办事处。 “师父那个老女人……” 纱矢华开口不满的嘀咕着，对于缘堂缘让自己在古董店里穿着女仆装打扫卫生，这个态度相当程度的抗拒。 但摄于缘堂缘这个老师处罚游戏过于低俗，纱矢华只能不情愿的顺从。 说起来，小时候也经常和雪菜几人被缘堂缘惩罚，被迫换上一些奇奇怪怪的服装，例如连体泳衣、巫女装、魔法少女装等之类的服饰，想想真是不寒而栗。 “——你还真是喜欢埋汰人呢，纱矢华，就那么不想要工作吗？” 毫无气势的洒脱言调，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平台上，伸出猫爪放在面前，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应该是刚刚睡醒，显得没有太多精神。 “当然啦，这应该是其余人工作的内容吧，我可是机关的精锐啊。” 纱矢华当面和师父缘堂缘对峙起来，放下扫帚，双手叉着腰，因为领口太大，胸前的波涛澎湃般的颤动个不停。 “精锐啊……”黑猫嗤笑了一声：“所谓精锐，就是整天缠着雪菜吗？” “才、才没有，只是偶尔去……”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但也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立场。” “这个我当然知道。公事和私事我一向拎得清……” 纱矢华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明显不是那么自信。 “希望如此。看你最近挺悠闲的，我给你找点事情做。你这一个月，除了保护阿尔迪基亚的公主之外，就没有执行过其他任务吧。” 黑猫眯起金色的眼睛，给人一种看穿万物的锐利感觉，喉咙发出可爱的声响，并且不急不忙的用人性化的表现抬起前脚，那样子是示意纱矢华跟上来。 “太好了，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 缘堂缘操控的黑猫式神摇了摇头，动作灵巧的跑上三楼，纱矢华在后面的动作没有落下，跟着黑猫一起来到三楼的私人办公室。 黑猫盘卧在旋转椅上，围在脖子上的纤细项圈上有着一颗金绿色的美丽宝石，闪闪发亮。 黑猫用金色的宝石眼眸，认真打量着纱矢华上下，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师父，请问是什么任务？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快点告诉我吧。” 这阵日子，她除了去找雪菜玩，也在一边锻炼自己的战斗能力，咒杀术还有六式重装降魔弓应用的比以前更加娴熟。 她本来就是狮子王机关年轻一代最强大的舞戚媛，正处于实力飞升期间，和刚来到弦神岛那会儿，她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不要急。在任务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大岛议员被刺杀了。” “大岛……大岛议员！？” 纱矢华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说是直接管辖狮子王机关的日本政府高层官员之一，是整个日本最具有权威的大官之一。 而这样的人竟然被人刺杀了，由不得纱矢华不去惊讶。 “死了……吗？” “没有，但受了伤，据说现在正处于狂怒之中。” 纱矢华听罢，轻轻松了口气。 愤怒不愤怒无所谓，要是死掉的话，才是真的大麻烦。 对于内阁议员这种执掌国家权限的实权派高级官员，纱矢华觉得这样的大人物距离自己太过于遥远了。 关于大岛议员的事情，她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的人身安全，基本都是由日本的顶级攻魔官担任其护卫，其中不乏有三圣等级或者接近三圣等级的实力者。 除此之外，据说手底下还有一支精锐攻魔官分队，随时随地保护他的生命安全。 拥有如此重重保护，还能被人刺杀受伤，纱矢华觉得这件事透露出浓浓的诡异。 “师父，难道说这次我的任务是……” “追查刺杀大岛议员的幕后凶手，或者说是某个组织吧。怎么样，有信心完成这个任务吗？” “师父，你确定不是让我去送死？” 纱矢华瞪大了眼睛。 经常为狮子王机关执行各种阴暗任务的暗杀者，并且是接近百分之百的任务成功率，纱矢华不觉得自己是智力偏低的弱智人员。 能够在大量顶级攻魔官的重重保护下，还能够刺伤大岛议员本人，怎么看凶手，或者说幕后组织，都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等追查到的时候，估计她的死期也就到了。 “着什么急，又不是只让你一个人去执行这个任务，除了你之外，还有数十名舞戚媛和剑巫也会共同参与这个任务，尽快找出刺杀大岛议员的凶手，是你和那些人的工作。” 黑猫解释了一下，并且告诫纱矢华执行任务不要大意。 “知道了，我需要详细的情报。” “你马上坐船离开弦神岛，返回本土，到那里有人会主动把情报传达给你。” “马上？” “这次情况比较特殊。不只是你，我的本体现在也在高神之社，三圣也会全员到齐，展开高层会议。” “这么严重吗？” “身为政府手下的最强特务机关，连敌人潜入本土这种事都毫无所觉，包括上司安全工作都做不好，还让议员本人受伤……你自己掂量一下这件事的后果吧，傻徒弟。” 纱矢华闭嘴不言。 确实，让议员本人受伤，这个事故的发生，肯定要归结在狮子王机关身上。 谁让狮子王机关是收集情报、特种作战、间谍暗杀等工作一体的特务机构，议员高层们的人身安全，包括恐怖分子的信息获取，便是狮子王机关的主要任务。 现在那位大岛议员一定对狮子王机关的执行能力充满了失望。 一旦让议员失望，那么以后批发给狮子王机关的经费就会削减，经费削减，纱矢华这些底层人员完成任务后，报酬与奖金就会变少。 报酬和奖金变少，就代表以后日子不好过，得勒紧裤腰带过活。 所以说，后果十分严重。 搞不好还会让国家内部的政敌趁虚而入，导致上层出现大规模变动。 总之，后续影响一定是朝着对狮子王机关的不利方向发展。 “对了，师父，议员伤在哪里？会不会死掉什么的啊？” “死掉不至于，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和女孩子做色色的事情罢了。” 纱矢华脸上一红。 原来伤在那种地方。 她是暗杀者，专门学过人体结构，不客气的说，她有一百种不杀死男性，却能让他们失去功能的暗杀手法。 大岛议员身边不缺少美女，本人听说还是个变态巨乳控，失去男性能力之后，可能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就好比她，看到雪菜送到自己嘴前，但是突然之间丧失了对雪菜之美的鉴赏能力，人生顿时感觉没有乐趣可言了。 “临走之前，再送你一句话吧，纱矢华，这次任务千万不要大意哦，我可不想听到弟子在街上横死的消息。” 缘堂缘确定这次的追查任务，一定是纱矢华有史以来接手的最棘手任务，搞不好真的会死掉。 能够在重重护卫之中刺伤大岛议员，并且在刺杀后安全撤退这一点来看，凶手本人的实力自然不可小觑，最重要的是在凶手身后，肯定还有一个势力庞大的组织。 究竟是日本本土之内的组织，还是来自于国外势力，暂且不明朗。 “哼，不要小看我，师父，这阵日子我有在好好锻炼。不过，我如果离开弦神岛的话，唯里和斐川志绪那家伙也要一起走吗？” “她们两个不用，继续保持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就行了。就算是想要揪出刺杀大岛议员的凶手，也不能完全放弃这边的事情，三圣大人们是这么说的。” 纱矢华退出办公室，动作流利的在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没必要的东西就放在自己在古董店的个人房间里，六式重装降魔弓这件式神具必定是要带走的，还有上面专门配备给她的专用咒矢。 六式重装降魔弓虽然是一件非常强大的大规模压制型式神具，但是在切换成‘弓’形态之后，必须依赖于狮子王机关内部特别开发的特殊咒矢，发射出各种各样的超规格魔法，才是大规模作战的精髓所在。 在上次的神绳湖之战中，她一个人就用六式重装抵抗住数百道魔导炮击，并且打乱过破面与骷髅士兵混合而成的军队。 这次为了尽快给大岛议员一个交代，可以说，狮子王机关是拼尽全力，比应对神绳湖时还要认真严肃。 ◆ 今天是周日，彩海学院放假。 快晚上七点的时候，天色也开始快速暗淡下来。 “白君，冰箱里没东西了，出去买点零食回来了。” 在那边打开冰箱的千瞳子，微微垫着脚，扫了一眼冰箱里面，发现平时吃的，例如牛奶、巧克力、面包、薯片之类的零食基本上空掉了，就朝着坐在沙发那边的白业喊了一声。 “啊？” 似乎对于千瞳子忽然喊自己，白业一个激灵，挺直腰背，惊讶着回头。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故意咳了一声：“什么，千瞳子你要我做什么？” 千瞳子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沙发这边，因为沙发是背对自己，所以很多内容都看不到。 但她看到了帕秋莉从沙发上也坐直了身体，并且看上去很像是装模作样一般拿着一本书阅读，与白业一样掩饰什么。 “千、千瞳子……有什么事吗？” 帕秋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迫近，语气还算镇定的和千瞳子像往常搭着话，并用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无辜与疑惑。 千瞳子没说话，只是用空洞一样的黑白眸子盯着帕秋莉瞧。 帕秋莉眼神开始漂移，正经的咳嗽两声，转过头认真拿着手里的书看起来。 只不过她的耳根子和脖子非常红润，面前衣服的领口虽然极尽掩盖事实，千瞳子还是看到了里面一些不纯洁的本质。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在客厅里乱搞。万一弄脏了地板上怎么办？清理起来是很麻烦的。” 千瞳子直言不讳，让帕秋莉脸面直接爆炸般的羞耻起来。 “呃……是要我出去买东西吗？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 没等千瞳子继续开口，白业连忙主动地接过话题，且巧妙的转移视线。 “按照这清单上的购买，总共是十二万一千四百日元。买完东西回来后，正好晚饭也做好了。” 说着，千瞳子给白业十二张一万日元的纸币，一张一千日元的纸币，还有四张一百日元的纸币，不多不少。 白业看了看清单上要买的物品，都是千瞳子她们三人爱吃的零食，而且都不是便宜货。 “这点钱好像有点不够……” “放心，我计算好了，正好是这个价格。不会多给你一分钱的，省得你出去买酒喝。” 白业苦恼挠了挠头，自从上次和晓牙城在酒吧里喝昏头了之后，每一笔开销都会被千瞳子精打细算的记录在账册上。 包括每天使用的零用钱，都不会超过一定的额度。 把钱币塞进口袋里之后，手里拿着清单重复看了一遍之后，白业确定没有问题后，就直接走出门。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天气比白天要凉爽许多，这个时候出门感觉不到热量。 快要到商场的时候，白业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家店面前。 一个衬衫穿得乱糟糟的中年男人。 “牙城先生？” “嗯？” 那个乱糟糟的男人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立马转过身子，年纪很大的他，精神状态却很好，在服饰下面他拥有一身强劲结实的肌肉，显然经常锻炼自己。 不过由于下巴胡子没怎么打理，身上的衣着也很邋遢，导致他的整体形象偏向于颓废方向发展。 即使拥有一身强劲的肌肉，却也是个与威慑力无缘的中年男。 “呦，白老弟，这么热的天还要出门吗？” 中年男正是晓牙城，很高兴遇到白业这个相识不久，却很投缘的好朋友，热情的打着招呼。 “是啊，家里的冰箱每三天都要定期装点东西，今天恰好是补充物资的那天。” “毕竟是和三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共处一室，嗯……要过去喝一杯吗？” 晓牙城指着旁边不起眼的小酒吧。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间。” “有什么关系嘛，我一个人喝酒会很寂寞。” “我要去买点零食，回去晚了会被骂。” “不用多久，就喝两杯。” “真的只喝两杯吗？” 白业咕哝吞了吞口水，两杯的话，应该不需要多长时间。 “真的只喝两杯而已。这次是我请你，酒水钱我来付就好了。” “唔……好吧，就喝两杯，不能再多了。” 白业迟疑了一下，很快同意了晓牙城的说法。 这些天他一直忍着没有喝酒，现在晓牙城请他喝酒，肚子里的酒虫一下子被吸引出来了。 千瞳子她们几个管束的太严格了，只是小喝两杯，应该不会被发现。 嗯，喝两杯就走。 被发现就真的糟糕了。 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很快服务员端来一瓶高级酒水，还有一些看上去可以喝酒助兴的小食品，其中就有晓牙城最喜欢吃的烤香肠。 “白老弟，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教师工作都很枯燥乏味，何况我还是教历史的。我可不会什么风趣幽默的教课手法。” “真羡慕你们这些安稳的工作人群。我就不行了，一年从头至尾，大部分时间都是满世界乱转，再过一个星期，我就又要离开弦神岛。下次回来，就只能等过年了。” “工作稳定代表没有什么趣味性，相反，牙城你的考古工作，路途上一定会碰到精彩绝伦的风景吧。” “这倒是。” “牙城，外面的那个小姑娘一直在盯着你哦，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这时，白业突然指着酒吧外，坐在马路对面长椅上的妙龄少女。 留着一头两髻稍长的短发，给人以一种严肃认真，又有点好胜倔强的第一印象。 身上穿着某学校的女式学生制服，身后背着一个乐器盒，眼睛时不时的朝着这边瞥来，白业可以看得出这名少女的视线，一直锁定着晓牙城。 晓牙城侧头向外看了一眼，那名给人以坚强印象的少女，立马像一只慌乱的小兔子，躲闪眼睛，并且不自然的站起身子，到别的地方去了。 “怎么，是熟人吗？” “嗯……勉强是吧，有过几面之缘。” 晓牙城苦笑着说。 那名少女正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斐川志绪。 自从上次在圣歼派袭击弦神岛事件中，救了她一命之后，这个脑袋里搭错筋的少女，就经常在偷偷窥视着她。 明明是狮子王机关派来监视他儿子晓古城，结果对方反而盯上了他这个四十岁以上的大叔。 真是的，狮子王机关的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思难猜。 这么想的晓牙城，很明显以前有跟其余的狮子王机关女性接触过。 他很清楚斐川志绪的想法，英雄救美是浪漫良好的开始。 斐川志绪这种很少和男人接触的纯真少女，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重要的男人，的确会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正因此，晓牙城才觉得难办。 但对于救了斐川志绪这件事，他一点是不后悔的。 “她看你的眼神和看别的男人的眼神不同。” 白业的话让晓牙城错愕了一下，随即释然笑了笑：“忘记白老弟你是情场老手了。” “打算怎么做？最好尽快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比较好。” “放心，我是过来人，知道该怎么处理。老实说，当初和深森相遇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怀了古城嫁给我……我一直都很懊悔当初的一时冲动，年轻没忍住……” 晓牙城被白业盯得不好意思，连连咳嗽了几声，装作正经的样子。 两人碰了几杯酒，晓牙城还想继续和他喝，白业连忙摆着手，觉得喝到这里差不多了，就谢绝晓牙城的热情：“不了不了，说好只喝两杯的，我买完东西，还要回家吃晚饭。” “白老弟，你这一点喝酒的氛围都没有了。这种白酒度数很低的，多喝几杯你回去之后也不会被发现。” 白天看了看酒瓶上的标签，还真如晓牙城所说，这种白酒度数很低，多喝两杯也没有事。 虽然他更喜欢辛辣浓烈的劣质酒，但这种温润的高级酒其实味道也挺不错的。 嗯，就再多喝两杯吧。 反正这么低的度数，多喝两杯千瞳子她们也发现不了。 回去晚的理由，就说平时去的商场里没有卖她们最喜欢吃的那款薯片了，只能跑远路到别的商店去买。 一个小时后…… 是服务员拿起白业的手机，拨通了上面的联系人号码。 千瞳子快速赶到现场，全身散发着漆黑的妖气，把白业拖了回去。 再喝一小杯，就再喝一小杯……白业当时这么想的。 结果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就彻底喝上头了。 至于后来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 十月中旬。 崭新的一周第一天，彩海学院正常在这天开学。 白业额头和右脸上贴着OK绷返回彩海学院，一副灾后重生的受难者姿态，本以为到了办公室会得到那月的些许同情，结果对方只是说了一句‘活该’。 “老师，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在早上的课间没有询问，直到午休的时候，和白业来到平时来的秘密据点天台后，绯稻才关心的问出这个问题。 “唔……没什么，昨天喝酒上头了，被千瞳子拖回家揍了一顿而已。” 白业轻描淡写的回答，只是脸上还是有着少许的尴尬。 “很疼吗？” “你不说的话还不觉得，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有点疼了。” 白业摸了摸额头上的那块OK绷，轻轻皱着眉头，好像那里真的还有疼痛感似的。 “那个叫做千瞳子的女孩子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老师你只是偶尔喝一次酒，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其实我觉得男人喝酒很正常。” 绯稻看到白业脸上的OK绷，那个千瞳子真是太过分了。 打人怎么可以打脸？这可是她的男朋友。 老师帅气无比的脸庞都破相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闲同学？” 白业顿时感动了。 虽然不至于哭泣的地步，但被人这么肯定的认可，还是喜欢自己的女孩子，真的是非常感动。 想想千瞳子她们对于自己的喝酒的反应，包括那月也是，唯独绯稻在背地里支持自己。 “当然，老师又不是小孩子，成年人喝点酒不是很应该吗？只要节制一下就行了。” 白业认为绯稻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妻良母。 太深明大义了。 “那么，闲同学能帮老师我吹一吹伤口吗？” 白业看到绯稻脸红羞涩起来，朴素的辫子和眼镜形象，真的是有点可爱。 除了胸部像是被神明诅咒了一般，和那月有的一比。 “真……真的很疼吗？” 绯稻微微脸红的确定这件事。 “闲同学不相信老师的话吗？” “倒不是不愿意相信……好吧，我知道了，老师。我帮你吹一吹。” 深呼吸一下，绯稻做好了准备。 轻微开启嘴唇，身体向旁边倾斜过来，透明镜片观察她的眼睛，里面藏着一丝紧张，目光很明亮剔透。 白业把额头上的OK绷拿下，绯稻轻轻从口里吹出轻柔的风，目光十分的温柔亲密。 白业享受着绯稻温柔的吐息吹拂，这种感觉十分舒服。 视线微微一低，可以看到校服领口那里一片诱人的白皙。 猛地，绯稻身子一僵，动弹不能。 白业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肢，亲密的触感让她浑身被电触一般，一颗心要从嗓子里蹦出，脸色更加红润，忍住没有大声惊呼出口。 砰！ 便当的盒子无情拍在白业脸上，绯稻背过身子，脸色恢复平静的坐在一旁，只有脖子地方还红着。 “闲同学……难得的绝佳气氛就这样被你破坏了。” “老师，请不要对自己的女学生做一些下流的事情。浪漫不是这么做的，我可是听南宫老师说了，第一次你陪她去看电影的时候，说了‘交配’之类的话吧。变态老师。” 绯稻轻轻哼了一声，透露出鄙视的意思。 白业拿着便当盒打开，安静的吃着午饭。 “对了，我想向你告个假，老师。今天下午我要回家一趟。” 此时，绯稻放下手里的筷子，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第七十七章 寂静破除者（二） 在下午第一节课快要打响上课铃的时候，白业已经收拾好便当盒用平时的步调下去了。 在他离开大约三分钟后，上课铃终于打响了，也意味着下午第一节课开始。 绯稻站在天台的边缘，从正面眺望着整个校区，没有下去上课，而是出于不明原因的继续呆在这里。 纯黑的圆实瞳孔，凝视着某个方向。 从虚空中融化般走出来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华丽洋装的幼女，顺柔纤长的黑发，雪白无垢的肌肤，在浓烈的阳光底下，撑开漆黑色的遮阳。 模样如同精致无可挑剔的人偶，因为太过美丽，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你要走了？” 出现在这里的正是弦神岛警备队的首席攻魔官兼任总教官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她一来就是询问这件事。 对于彩海学院拥有绝对主导权的她，基本上校长都要听从她的意见，像狮子王机关三圣在学校入学，彩海学院校长不可能不知道。 因此在绯稻向学校理事会申请了数日的长假后，那月就从彩海学院校长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下午就走。” 这样说的绯稻，无疑告诉那月她即将离开弦神岛的消息。 “是因为大岛议员被人刺杀的关系吗？” “弦神岛官方果然也知道了呢。” 绯稻没有感到意外，日本政府在弦神岛安插了钉子，弦神岛没理由不在日本政府机关内安插钉子，这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情。 大岛议员被刺杀事件，尽管没有死亡，但却因此失去了男性的生殖功能，这种事对外没有透露，但在高层之间却不是什么秘密。 毕竟当时刺杀大岛议员时，有很多魔导部队的目击者看到了这一幕，里面不只是大岛议员的亲信，还有其余内阁议员安插在魔导部队里面的间谍。 “这件事的发生，会不会对弦神岛产生影响？” 那月过来向绯稻确定的是这件事。 大岛议员是日本政府最具权力的几位议员之一，而且他一直以来都采取对弦神岛的高度施压政策，想要将弦神岛彻底变为日本政府麾下的傀儡自治区，而不是让弦神岛独立出去，脱离本土控制。 如今弦神岛之中的权力，基本上一分为二，坂柳有栖为首的进攻派，还有矢濑显重为首的稳健派，两者在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早已开始针锋相对，给对方在政务上使绊子。 就比如坂柳想要施行新法律，废除弦神岛上的魔族一系列特权，而矢濑显重却要保持魔族特区的原有味道，说这是弦神岛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当下时代的主题。 一旦失去魔族特区的身份，弦神岛各方面的业绩必定会下滑。 正因此，即使坂柳拥有十分强大的武装，但其余高层更注重自己的利益，一旦弦神岛失去魔族特区的身份，他们的利益就会遭受损害，只能依赖于矢濑家财团的力量，反对坂柳的激进措施。 冒然失去魔族特区的身份，这一点无疑触犯了弦神岛大部分高层的权益。 若是这个时候，日本政府再横插一手……不，不对，估计早就开始入手了吧。 矢濑财团在圣歼派袭击之后，就逐渐开始有日本政府的影子，已经承受不住坂柳施与他们的压力，开始把日本政府的力量引入弦神岛，彻底把这趟水搅浑。 而日本政府派遣下来的代表，便是狮子王机关。 这个在日本本土传承接近千年的特务组织，从古至今都是日本征服麾下最为凶狠的爪牙。 “南宫老师的意思是？” “你认为这次的议员刺杀事件，是不是坂柳派人去做的？” 坂柳有栖……看似没有联系的背后，其实不然。 大岛议员一直对弦神岛虎视眈眈，却在和矢濑财团联手的这种时候突发刺杀事件，让人不得不这么怀疑。 “不管怎么样，大岛议员愤怒已经是事实，影响到弦神岛是一定的，但不会造成什么深刻的恶劣影响。” 绯稻不做这种无意义的猜测，坂柳下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想要做掉大岛议员的敌人，又何止坂柳一个。 “疯掉的狼是最为可怕的。” 大岛议员失去了男人的象征，对于一个身居高位，爱好女色的议员来说，这无疑是让他陷入无止尽的耻辱和暴怒漩涡之中，无以自拔的后果，便是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南宫老师，请放心吧，弦神岛上有我值得重视的东西，如果有万一，我会立即和你通知的。” “尽量吧，你毕竟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人言可畏……” 那月忠告了绯稻一句。 对于绯稻的好意，她只能心领。 只不过这种事做起来，太过于冒险了。 很可能会导致绯稻失去闲古咏的位置，如果事情真的发生，那月觉得自己欠下的人情就太大了。 “是啊，我毕竟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 绯稻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远边澄清的蓝天，嘴角又很快露出一丝笑意。 那月知道绯稻的心情一定是充满了复杂，身于高位，掣肘就越大，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的去做，去完成。 为了整个组织的利益，即便是三圣在很多时候，也要做出相应的让步。 飞蛾扑火般的壮大狮子王机关这根火苗，才能让火苗燃烧得越旺，把狮子王机关一代代传承下去。 “对了，南宫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白业老师相处呢？” 绯稻好奇的转过头问。 “哈……真是奇怪，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问题？” 那月眼神胡乱飘向别处。 “因为我真的很好奇这一点，作为魔女的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白业老师的私生活并不检点。” “我当然知道……这个不是被他一通乱告白，当时吓愣了吗？其实想一想，我也挺后悔的，为什么我要和一个有好几个女朋友的渣男相处关系……总之，出于很多种原因。” 一开始绝非是抱着正经恋爱的干劲答应。 或许是脑子一热就上头了。 亦或者觉得恋爱体验很新奇吧。 她本来已经做好孤独终生的觉悟存活下去了。 也可能是白业那诚实的眼神让她有所动摇，虽然花心是没错，可也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平时也没干啥坏事，顶多是……好色了一点点。 唉……这是男人的通病，没什么好说的。 但那月知道，无论怎么样的关系，对她来说都无法持续长久。 身为魔女的她，只要不解除契约，就可以和吸血鬼真祖一样，拥有永恒不死的寿命，可以让她活到天长地久。 她想起圣歼派的那个领袖跟她说的，总有一天她的朋友会老死，爱人会老死，学生会老死……周围的一切都会老化，最后只剩下她一人。 这是与恶魔签订契约后，属于魔女悲惨命运的诅咒。 没错，永生是诅咒。 她必须一个人尝试永恒的孤独。 直到最后再也忍受不住那挚爱之人不断逝去的痛苦与绝望。变得无法再去爱什么人，关心什么人，因为所有人最终都会离她而去…… 找一个无人关注的地方，了结作为魔女的宿命吧。 每次想起这种事，那月都会对自己引以自嘲。 魔女既是人类，也是人类中永生的魔物。 在人类眼中，他们更愿意把魔女称之为魔族的一支。 因此，她很珍惜与白业之间的关系。 或许百年之后，她都不会再品尝到作为人类的情感了。 变得孤独而阴沉，一个人默默在阴暗的角落里关注世界发展。 所以，在她眼里，白业是不是花心这一点其实无足轻重。 他养的那些‘情妇’也不是问题所在。 只要是以真诚的心态与她相处，她也会付出与之相对的情感。 魔女所赋予的爱，本就是世俗不容的东西。 投注的情感越多，到时候积攒的痛苦与无奈也会愈多。 这就是魔女所不断轮回的宿命。 诅咒。 “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待在他身边？仅仅是因为当初救了你？” 那月把问题踢回给绯稻，好奇凝视着她。 绯稻直视着那月圆黑的瞳孔。面无表情，轻声呢喃了一句： “这种事，我可不知道哦……” 寂静袭来，所有的声音消失不见了。 等到那月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狡猾的小丫头，竟然逃掉了……” ◆ 弦神岛港口区域的一艘私家游轮，全长不到四百英尺，在弦神岛豪船不断的港口区域，这种不起眼的游轮随处可见。 绯稻坐上这趟返回本土的私家游轮，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的事情。 早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行礼准备好了，与那月告别之后，直接返回自己在弦神岛暂居的公寓里，把装有衣服之类物品的行李箱带上，坐上游轮返回本土。 游轮缓缓启动，速度慢慢快了起来，驶向本土。 甲板上有点颠簸，绯稻却不受影响的站在甲板上面。 透过镜片的眼睛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上孤岛，脸上不露出丝毫情绪来，让人不知道她的内心究竟在想着什么。 “闲，我刚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你，原来在这里啊？” 本该昨日就返回本土关西地区的暗白奈，为了与绯稻一同返回，亦或是为了确定这次绯稻是本体返回，才特意延迟了一天。 至于执行搜查议员刺杀事件背后真相的煌坂纱矢华，在昨日就已经坐船离开，按照暗白奈的预计，纱矢华这位备受机关上层瞩目的舞戚媛，很可能和其余舞戚媛正式汇合，入手追查刺杀议员凶手的这项绝密任务。 至于搜查的最后结果如何，因为事件疑点重重，发生也过于突然，凶手留下来的痕迹基本说是等于没有，因此暗白奈对于舞戚媛们这次的搜查行动，并不抱有太大期望。 她可不想给予属下们太大的希望，最终收获的是让她感到丧气无比的失望之果。 “白奈，我觉得大岛议员那边更需要你的协助，没必要特意等我一起离开的。” 绯稻叹了口气，这家伙最近对自己的关注越来越严重了。 虽然不至于监视她的程度，但被这个家伙注意到，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数百年来狮子王机关的暗之意志体现，也是调动整个狮子王机关的最高领袖。 与之相比，身为闲古咏的她，资历反而是最为浅薄的那个。 这也没办法，她当上闲古咏的日子根本没多久。 加上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守在弦神岛，返回高神之社，只能利用假期回去。 对于权力的把控，远没有经营狮子王机关数百年的暗白奈更加具有权威。 她的实力的确是狮子王机关最强，然而这早已不是以前的个人英雄主义时代了。 连真祖都需要强大的军队才能维系国家统治，失去军队维护的真祖，绯稻相信那些大国，多半会立刻采取狩猎真祖行动。 掌握着狮子王机关大部分权限的暗白奈，正是内部权力最为根深蒂固之人。 “三圣内部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比起外敌，我更关心内部的稳定。与矢濑家联合，只是暂时的计划，双方各持所需，你只需要明白这一点就行了。” 走到绯稻身后，暗白奈一头白色秀发曳起，以温柔的语气向着绯稻开口。 “决定的订婚仪式也是如此吗？” 在不久前，暗白奈带人潜入弦神岛，就立即拜访了矢濑家的首领矢濑显重。 确定了以合作为准的某个前提——那就是狮子王机关和矢濑家的紧密联合，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狮子王机关需要在弦神岛方便行动，就绕不开与弦神岛高层打交道。 若是进行联姻的话，矢濑家只剩下矢濑基树这个二公子没有婚配。 因此，狮子王机关也必须派遣出一个配得上矢濑基树身份的重量级人选才行。 这种带有政治性目的的联姻行动，是狮子王机关背后的大岛议员默认首肯的。 矢濑家的联姻人选是矢濑基树，狮子王机关选出的人是绯稻，当代闲古咏。 只有联系牢固，矢濑家和狮子王机关才会彼此放心的进行合作，而不是凭借没有约束能力的纸片和口语。 “没错。我知道对闲你来说，这种事可能会很不公平。但目前狮子王机关并没有太多可供选择的余地。” 暗白奈的语气里有宽慰她的意思。 对于是否‘牺牲’绯稻，来换取矢濑家的信任，并且得到矢濑家的协助……这种事暗白奈也一直在犹豫不决，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她心里虽然也倾向于这么做，但这个命令，并未正式传达。 因为这样做，无疑会让绯稻对狮子王机关感到不满。 导致裂痕产生。 “我很明白，放心，我并没有对机关的决定表示不满，或者憎恨。” 因为神绳湖和第四真祖的事情，大岛议员开始对他们狮子王机关的执行能力感到怀疑，这不是一个良好的讯号。 加上这次大岛议员本人受到惊险刺杀，虽然捡回一条小命，可是作为男性的象征却失去了能力。 负责这方面情报的狮子王机关却毫无所觉……可想而知，如果不尽快传给大岛议员一些好消息，缓和他内心对于狮子王机关的不满，削减经费是最轻的处罚。 要是因此解散狮子王机关，另立新的特务机关，才是真正糟糕的局面。 “这样就好，我很担心你年轻气盛，因昏头做出一些不符合机关利益的事情。我们狮子王机关是政府麾下的特务机关，是国家意志的提现，执行公务之时不能夹带个人情感在里面。” 听到绯稻如此深明大义的回答，尽管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要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抗意志，暗白奈认为绯稻还是向着狮子王机关的。 “订婚仪式在什么时候举行？” “放在这周日举行，已经和矢濑家确定好了。等到解决了大岛议员这次遇到的麻烦事，你立刻和矢濑家举行订婚仪式。” 绯稻算着日子，今天是星期一，而自己和矢濑基树的订婚仪式是在周日举行，只剩下不到六天的时间，真是够急凑的。 就好像是休息天的最后一个晚上，突然发现还有一大堆的昨夜没有做完，样子特别赶脚。 “心里不痛快可以适当的发泄出来。” “发泄有用吗？放心，我没这么无聊。” 绯稻认命似的叹气起来。 认命了吗？暗白奈没从绯稻的口吻中，听出认命的味道，反而和平常没两样的吐息呼吸。 “其实……闲，我不是反对你的自由恋爱，只是我们每个人出身都站在自己特定的位置上，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在中低层混迹的剑巫，而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闲古咏。感情之事不可取，这会让我们女人变得软弱。” 对底层那些单纯的姑娘们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们主动为机关献身。 而对于绯稻这种拥有自主能力的聪明人，暗白奈知道以上都是废话，必须从现实的利益出发。 不管再怎么试图掩饰，狮子王机关所进行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桃色交易。 “你确定要和我分析感情上的事情吗，白奈？” 绯稻静静地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暗白奈。 暗白奈苦恼的笑了。 是的，她根本不懂爱情是什么。 在她的生命里，也没有过恋爱的经历。 这么说来，权当是安慰的话，说不定对于绯稻而言，也是极为的刺耳。 总之，绯稻已经答应了联姻的事情，自己说什么都会引来她的嫌恶吧。 绯稻有着洁癖，心理上存在的洁癖。 在她看来，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够用利益去等价的吧。 真是个天真的傻姑娘。 “我知道错了，闲。在公事上我只能这么选择，但从私人角度出发，我不会忘记你的贡献。以后有什么需求，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而且，这个时代男女离婚似乎经常发生……” 绯稻走了，因为暗白奈的话太过于难听。 如果她有一天真的和矢濑基树结婚，结果因为喜欢另外一个男子，而不得不去做一些对不起原配丈夫的事情……甚至毫无动机利用这种借口离婚，亵渎的可不只是别人的感情，也是在贬低自己的自尊。 暗白奈目送着绯稻离开甲板，心中感叹着她果然还是很介意联姻这件事。 “算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吧……” 绯稻和矢濑基树的订婚日子，确定在这周周日。 也就是说，为了能够让绯稻顺利赶回弦神岛，必须要在周日之前就给大岛议员一个漂亮的答案。 要不要随便弄个恐怖组织顶替上来……让大岛议员发泄怒火呢？ 暗白奈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反正大岛议员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袭击了他。 唔——似乎也不行呢，大岛议员可不是能够随便糊弄过去的笨蛋，随意糊弄他一下，感觉会被骂死。 真苦恼呢。 究竟是什么人在对大岛议员出手呢？ 目的又是什么？ 不弄清其中重要的关键问题，调查根本无法展开。 盲目猜测没有切实证据是最难办的地方，尽管暗白奈认为，弦神岛的坂柳有栖问题最大。 果然，一旦想到那个坂柳，心情各种意义上都会变得不爽起来。 感觉这几个月发生的各种变故，都和坂柳有关。 以至于这次大岛议员遭遇刺杀，暗白奈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坂柳有栖。 怀着这种想法，暗白奈也慢慢抬起脚步，离开游轮甲板。 ◆ 日本，东东京市区。 从单轨列车上下来，少女身材修长苗条，脸蛋端庄秀丽，色素偏淡的头发绑成了单马尾，穿着的是关西地区的女生夏季校服，脚上穿着轻便的白色女士凉鞋。 左肩位置背着一个黑色乐器盒，里面存放着她最为心爱的式神武器——六式重装降魔弓。 煌坂纱矢华眯着眼看向发出耀眼阳光的蓝天，眼睛快要睁不开来的地步了。 好刺眼。 天气也好热，和弦神岛那里有的一拼。 那强烈从天空照射下来的紫外线，不断吸食着纱矢华身上的精力。 即使如此，纱矢华还是必须要强打着精神，完成狮子王机关上层交代给她的搜查任务。 不过怎么搜查刺杀大岛议员的凶手，这条线索实在是稀少的可怜。 纱矢华负责的是东东京地区，除了她本人，还有十多名舞戚媛也是负责这块区域，她们之间用无线电进行联络，如果遇到突然情况，无线电、手机等出现问题，就会用式神采取特殊联络。 饶是如此，纱矢华已经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 从一名舞戚媛前辈那里得到了关于这次任务的所有情报信息，虽然内容挺多的，但都是一些无用的理论猜测，没有证据表明是哪个人，哪个组织下手的。 “接下来要去哪里先展开调查呢，师父大人？” 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猫布偶，并且跟猫布偶讲话。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缘堂缘留在纱矢华身旁的布偶式神，方便通讯和给予纱矢华一些协助。 而缘堂缘本人是在关西地区的高神之社呆着，准备参加高层会议。 “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知道的也没多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碰到凶手。反正觉得可疑的家伙，抓起来教训一顿就行了。” 缘堂缘的声音通过猫布偶传递出来，这种为我独尊的口气，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哪里出来的黑帮老大呢。 事实上，狮子王机关是官方认定的维护和平组织。 “怎么可以这样？要是被人举报的话，我的钱可不够罚的。” “这是一点点的牺牲。总之，没有遇到事情之前，我先休息一下，加油吧，纱矢华，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子。” 不负责任的主动截断了通话。 这个臭女人！纱矢华愤愤的跺着脚，心中骂了自己老师一句。 明明说好给她帮助的，结果让她自己一个人找，虽然有其余舞戚媛协助，但纱矢华相信，那些舞戚媛可能也是一头雾水的寻找。 没有明确目标，甚至可能凶手已经离开了日本地区。 如果是那样的话，调查还有什么用呢？ 她的假期就这样泡汤了。 沿着周围高耸的建筑物向前迈步，美丽端庄的容貌引来了不少男人的窥探，大部分男性的目光集中在她高耸的胸部上。 该死！好想把这些色眯眯的男人全部宰掉！纱矢华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赶快找个偏僻的地方展开工作吧。 便在这时，纱矢华注意到了什么，附在耳边的无线电耳机里传来一阵阵沙哑的声音，还有金属激烈碰撞的响声。 有人在战斗。 负责调查工作的某个舞戚媛在和什么人交手，只传递出这样的一个消息，就让纱矢华心情振奋起来。 战斗地点距离自己这边不远。 难道说，在战斗的那名舞戚媛，找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才会被敌人纠缠住吗？ 要赶快过去才行！ 于是，施展开闲人驱散结界，纱矢华的身影在街道上的人们看来，根本不存在一般，飞快奔驰起来，一下子就跑出几百米的距离。 找到附近的井盖，从乐器盒中取出银色长剑，粗暴将井盖破碎掉，毫不犹豫的从狭窄的入口跳了下去。 地下通道距离地面有二十公尺左右的深度，纱矢华一下子跳跃下来，安全平稳的落地。 咒术附着在大腿上，在飞奔的状态中继续加速，如同疾风般掠过。 阴暗潮湿的甬道中很难看清具体的物事，不过只要把灵力附在眼睛上，就可以在黑暗中畅通无阻的行动。 身为暗杀者，经常在黑暗环境中执行任务，在黑暗中确定目标对纱矢华而言是家常便饭。 恶臭弥漫的地下通道，纱矢华数着自己拐了十几个弯道，战斗地点越来越接近。 很快，她看到了在那里交战失败的舞戚媛。 拿着六式的复制品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弓，肌肤上沾着汗水和泥巴，上衣和裙子都有划裂的痕迹，鲜血从肢体的伤口处流淌出来。 经过激烈的战斗，最终不敌的精疲力尽倒下。 在这名倒下的舞戚媛身旁，站立着两名穿上白色战斗礼装的少女。 看到纱矢华前来，出乎了她们原本的预料之外，其中一名白色战斗礼装少女连忙扛起被她们打成重伤的舞戚媛，向着更深的黑暗中奔跑离开。 “不要逃——” 纱矢华准备冲过去，拦住扛起舞戚媛逃走的白色礼装少女。 另一名留下的白色战斗礼装少女，脸上毫无情绪，宛如机械人偶似的，但眼中却有着人性化的嬉笑之意。 “发现高灵体质女性，第二名可捕捉‘天使’出现！” 白色礼装少女身上冲出肉眼可见的具现化魔力。 地下通道的地面和天花板露出震裂开的可怖画面。 具现出来的魔力正在合成某种未知的猛兽轮廓。 纱矢华动作停下，身体陡然一僵。 眷、眷兽！？ 第七十八章 寂静破除者（三） 由高密度魔力集合而成猛兽轮廓。 正是眷兽出现的前兆。 与吸血鬼有过战斗的纱矢华，第一眼就判定出这是货真价实的眷兽。 可是……没有从白色战斗礼装少女身上感受到吸血鬼的气息，与其说是吸血鬼，那鬼斧神工般制造出来的美丽容貌，太过缺乏现实感，反而像是制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 人工生命体……眷兽？ 记得一个多月前有人袭击了弦神岛的中枢石门，袭击者是来自西欧的歼教师，同伴是一名可以奇迹般御使眷兽的人工生命体。 “等一等……你们难道来自西欧？” 纱矢华惊讶向那名留下断后的白色礼装少女，问出这种问题。 不对，纱矢华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妥。 敌人除了那两名白色战斗礼装少女，没有看到教会人员的影子。 况且，西欧教会没有理由针对狮子王机关，对其机关下属进行伏击。 再说，这名白色礼装少女，是不是人工生命体还有待探索。 对于纱矢华的各种疑问，白色礼装少女不打算回答。 那头用魔力具现出来的眷兽形成了。 在没有具体形成之前，的确是猛兽的姿态，等到完全展示出来之后，纱矢华才看清那头眷兽的本体—— 一个超级巨大的流星锤。 流星锤的锁链也是魔力合成的，被白色礼装少女紧紧握在手中。 轰！ 大地爆开了。 纱矢华向后跳跃，流星锤砸中地面产生狂暴的冲击波。 纱矢华稳定身形后，立即用剑形态的六式武器，在面前划出一道坚厚无比的空间断层，将冲击波挡在外面，让自己不受丝毫侵袭。 大块的石头从上面掉落下来，地面粉尘四起。 “还真是喜欢乱来……” 纱矢华对白色礼装少女如此狂暴的战斗姿态感到不满。 这也实在过于乱来了。 要是把这里弄塌了，很容易影响到上面的市区交通。 要是有人刚好站在正中，发现地面突然塌陷，会直接掉下来摔死的吧。 这当然不是敌人该考虑的事情，但这是纱矢华这位政府机关人员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 任务中一旦出现普通居民死亡，把普通居民卷入危险事件当中，即便任务最终完成，也会当做失败处理。 见到纱矢华无碍于她眷兽产生的冲击波攻击，白色礼装少女立马采取下一步行动，纤细不堪一折的手臂用力拖动锁链，让人怀疑她这么大力甩动流星锤，会不会直接让手臂报废掉。 流星锤眷兽再次袭击过来，对着纱矢华的面门撞来。 如果是雪菜的话，直接从正面劈开眷兽，毕竟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可以无视眷兽的冲撞，斩开万般结界的强攻能力。 那本就是为了遏止眷兽存在的特殊攻魔武器。 可是纱矢华的六式重装降魔弓——煌华麟却不是。 这是为了大规模制压而存在的压制武器，敌人越多反而就越能体现出这把武器的优越特性。 在抑制魔力层面上，煌华麟无法和雪霞狼相比。 更不适合与眷兽单独作战。 饶是如此，白色礼装少女也不可能凭借这一头眷兽就压制住她。 虽说这头眷兽的力量很强，然而纱矢华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挥舞剑形态的煌华麟，正面对着划空而至的流星锤眷兽用力劈下。 没有把眷兽劈开，这一点在纱矢华预料之中。 但是空间断层的伤害不可小觑，流星锤眷兽表面上，出现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裂口。 对着那里再来几次的话，就可以用物理手段强行斩开了。 纱矢华表情冷酷，挡下流星锤之后，她的手臂轻微颤抖着，随后振作起来，脚下发力冲向白色礼装少女。 要在白色礼装少女还没有调转流星锤眷兽再次攻击她之前，把敌人制服。 嗤！ 纱矢华瞳孔一缩，眼前寒光一闪，她本能的歪了下头部，躲过致命一击。 脸上多出一道被利刃刺开的划口，血花从皮肉中挑了出来。 白色礼装少女空余的那条手臂突然裂开，展现出来一把锋利异常的双面刃长剑。 纱矢华狼狈翻滚身体，闪躲折返回来的流星锤眷兽。 但是大地再次爆炸开来的冲击波，这次纱矢华无力抵挡，伴随着可怕的暴风吹飞出去，滚了十几圈才堪堪停下。 白色礼装少女踩着地面飞跃上来，挥舞长剑朝着纱矢华的身体劈来，毫不留情。 但她的刀刃还没有按照既定程序那样挥砍下来，手腕忽然一抖，主动脱离了预定的轨道，打偏了位置。 纱矢华没有在意身上那点小伤，银色剑刃劈开空间断层，将白色礼装少女的双臂砍断。 连接剑刃和眷兽的双臂脱落在地上，附在肉体中的骨骼是银色的金属圆筒，被强行切除后，从圆筒出口中流淌出白色的奶油液体。 这时她才发现，使用长剑的那条手臂上缠绕着一根透明的灵力丝线，在关键时刻，纱矢华扯动灵力丝线，让她的身体露出致命破绽。 是什么时候依附在那里的呢？ 白色礼装少女确定是自己用长剑突袭，刺伤对方脸部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留下来的。 并且刻意被眷兽砸落的冲击波打飞，引诱她上前袭击。 现在知道真相无济于事。 失败的事实让她颇为懊恼，双臂被卸下的疼痛与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纱矢华这时威胁她说：“现在最好不要抵抗，否则我不确定下一步会不会把你的双腿砍掉。” 说着冷酷无情的话。 白色礼装少女不受她的威胁，流星锤眷兽悬浮在空中，对准上面的天花板开始轰击。 纱矢华脸色惊变。 但是来不及了。 固定天花板的石块大块大块粉碎坠落下。 阻隔地下通道和市区的地面轰然破裂，浓烈的太阳光从上面照射下来，将天花板破碎区域的阴暗地下道照得如白昼通亮，纱矢华还听到了来自于地面上的人群慌乱声音。 白色礼装少女不顾忌这些，趁着纱矢华去救人的时候，飞快向没有人的方向奔跑，隐入黑暗之中消失。 ◆ “你真是的，身为机关当代最优秀的舞戚媛，竟然愚蠢到把普通居民牵扯进事件的地步！纱矢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通过猫布偶式神的话语传达，纱矢华正被她的师父缘堂缘恶狠狠教训着。 纱矢华不发一言，只是脸色发白的紧紧咬着牙，一副认真接受教训的软弱态度。 “抱、抱歉……师父，那种情况下，我没想到敌人会这么疯狂……” 谁能知道那个奇怪的人工生命体，会用那种方式逃脱吧。 那不惜把普通人卷入危险事件中的残酷性情，纱矢华太过想当然，对方也不想要把事情闹大。 但现在看来，对方根本不在意所谓的日本政府态度。 大白天就在东京市区搞恐怖袭击，害得救人的纱矢华，差点被警察认为是破坏稳定的恐怖分子。 如果不是最后拿出了攻魔官证件，估计她现在会在监狱里待着。 即使她情有可原，不过一个处理不当的罪名依旧是少不了的，好在只是几个民众受到了惊吓，而且人也被她成功救下，没有出现死亡事件。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就算有借口也不行，任务结束之后做好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 “请问是什么……处罚？” 纱矢华吞吞吐吐问。 “女仆装和巫女装，或者是兔女郎装……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缘堂缘恶作剧一样的话语从猫布偶中传出。 纱矢华一副‘我就知道是这种处罚’的愤怒表情。 而且一旦是那种所谓的COS装，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服饰。 裙摆会故意做的很短，布料能省则省，把她的胸露出很多……这么羞耻的处罚行为，她很早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了。 “师父，你能正经一点吗？现在可是调查议员刺杀案件的真相，这样下去感觉会和主题越来越偏离。” 纱矢华如此告诫自己的老师。 “我的笨徒弟，难道你补充的营养全部都长在那两个没用的脂肪上了吗？” “师父！” 纱矢华真的生气了。 缘堂缘的弦外之音她很清楚，她的确出师不利，但凭什么说她胸大无脑？ 她已经用很认真的态度在工作了。 若不是为了救人，也不可能轻易让敌人从自己面前逃脱。 而且她总不能为了追查敌人，就无视眼前的普通人死活，在狮子王机关的各种规定当中，可没有对自己国家民众见死不救的一项。 说到底，攻魔官只是更高一级的警察人员，哪怕拥有超人一等的实力，也无法枉顾生命。 任何时候，攻魔官都要以自己国家民众的安全为第一守则。 “好了好了，事情经过我已经大概知道了。小心一点，为了保险起见，接下来调查人员会保持两人一组行动。” “那很好啊，一个人行动的确不怎么安全，多一人行动，可以适当的分担压力……” 纱矢华点了点头，没有感到意外。 一名舞戚媛失踪，目前生死不明，可以肯定有人在暗中针对狮子王机关。 但这件事和刺杀大岛议员具体有没有什么联系，暂时还没有证据直接表明。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依然是以搜集情报为主。 “但你一个人行动哦，纱矢华。” “哈？为什么我一个人行动？不用给我安排队友吗？凭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 缘堂缘的话让纱矢华傻眼，随即不满的质问起来。 “其余舞戚媛能力不足，才需要两两协作。但你不同，你一个人的能力，就可以抵得上好几个舞戚媛联手。以小组形式搜查，安全会安全很多，但搜查效率会对应变低。” “呃……这么说是没错啦，一个也不行吗？” 缘堂缘说的的确是个问题。 掌握六式重装降魔弓的她，战斗力可以抵得上数名舞戚媛合作之后的效果。 “由于被抓走了一名舞戚媛，现在负责调查的人员总数变成了单数，其余两人一组已经分配好了。到你这边刚好只剩你一个。” “……” “你也别太悲观。我的式神会一直留在你这里，遇到危险情况，我会协助你一起战斗。不多说了，我要把你刚才搜集到的信息进行汇报，要不要加派人手过去，需要三圣首肯才行。” 纱矢华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孤军奋战着。 缘堂缘结束了交流。 “真是的，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想了想，纱矢华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金属咒符，大约有十几张的样子，将十几张金属咒符转化为银白色的飞鸟，无声向着天空飞翔。 侦查的话，果然从高处开始侦查最合适。 ◆ 在寺庙风格的建筑物之中。 天色已经昏暗，只有挂在走廊上的灯笼亮着，这里看上去似乎没有通电的地方，建筑风格偏向古式……不如说，可以保留了以前时代的建筑风格吧。 也是为了整体的风水阵与结界术式以最高程度触发出来。 身为特务组织狮子王机关的总部——高神之社，这里的秘密一定都不会对外开放，也杜绝任何人潜入进来。 为了保证这里的安全性，三圣不会同时离开这里，加入有不可预料的事态发生，也会至少留下一位三圣留守。 而今是三圣重新聚集的日子。 “如果把这次舞戚媛被人掳走事件，和大岛议员的刺杀事件联系在一起看待，对方一开始的目的不只是大岛议员，也是我们狮子王机关吗？” 三圣之一的隔宗慈怀疑敌人所行目的，做出谨慎的发言。 “根据煌坂纱矢华与敌人的接触内容，对方说了要捕捉高灵体质的‘天使’……是为了模造天使的素体而来，总觉得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暗白奈皱着眉，感觉到事情的棘手，沉默了下来。 这种事情她很早就预料到了。 白宫科学机关的模造天使制造，需求高灵体质的女性。 而狮子王机关的下属人员，大部分都是拥有极强灵力体质的女性，受到一些不法组织的窥视也在情理之中。 不说来自国外的势力，就连日本政府高层之中，也大有人在的暗中‘收集’高灵体质女性，不惜花费重金让白宫科学机关为他们打造模造天使。 “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愚蠢的把目的直接暴露出来，不是明智之举。混淆视听的诡计倒是真的。” 绯稻摇了摇头，以自己的观点论述。 “是啊……毕竟不确定掳走舞戚媛的敌人，和刺杀大岛议员的凶手，是否来自同一个阵营怎么猜测，任何猜测都能在道理上讲得通。不过两个事件都这么赶巧碰在一起，我可不会认为这是单纯的偶然。” 暗白奈目光闪动着，似乎有看透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 “假如说利用刺杀大岛议员，迫使狮子王机关……”说到这里，暗白奈的话语微微一顿，随即笑叹了一句：“可能是我最近太敏感了吧，巧合的地方实在是很多。我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些许的蛛丝马迹，而不是凭空臆想的猜测。若是敌人有意诱使我们上钩，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暗白奈的话让另外两人顿时明白了一点。 那些在外面抛头露面调查案件的舞戚媛，是她故意派遣出去诱发敌人进攻的诱饵。 从大局观上来说，暗白奈这么做无可厚非，而且也是最具有效果的。 尽管对于那些舞戚媛们来说不是很公平，这等于是把她们放在敌人的虎口面前游荡一样的危险。 最后能否活下来，全凭她们自己的本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暗白奈看来，在棋盘上，总要有一些‘棋子’做出牺牲，才能换取最终胜利。 这是暗白奈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段。 无论是当初的焰光之宴，还是后来以阿古罗拉牺牲为代价，在神绳湖封印黑壳，亦或是第四真祖的接触……对她来说，一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她只需要保证狮子王机关的最后胜利就行。 从这点来出发的话，暗白奈身为狮子王机关的首脑，的确是一位才能优秀的首脑，而非凭借一时的鲁莽做出决断。 “隔，大岛议员现在怎么样了？” 在短暂的三圣内部会议之后，暗白奈询问起了隔宗慈这件事。 三圣之中，暗白奈负责统率全局，闲古咏负责战斗，历代隔宗慈则是狮子王机关与日本政府之间存在的通话人。 狮子王机关初建于平安时代，那个时候的狮子王机关还未形成如此规模，是以守护宫廷为主的泷口武士。 隔宗慈的祖先便是平安时代保护天皇宫廷的泷口武士出身，并且一代代传承下来。 因此，历代隔宗慈都是以武士的传统打扮出现，代表的是对于政府，对于国家的绝对效忠。 “治疗效果不是很乐观。对于我们最近的行动也极度不满。在那里我还看到了太史局的六刃神官。” “六刃神官？看来留给我们弥补的时间不多了。” 暗白奈恼怒的垂下眼睛。 六刃神官是太史局的剑巫系统，与狮子王机关的剑巫系出同源，但是只有最精锐的剑巫，在太史局之中，才会被赋予‘六刃’的称号。 大岛议员以往的护卫工作，都是由隔宗慈带人负责，现在大岛议员身旁出现六刃神官，对于狮子王机关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讯号。 “需要我现在出手吗？” 绯稻看向在那里不知在思量什么的暗白奈，提出自己自己出手的建议。 暗白奈很快摇了摇头，否决了绯稻的主动战斗提议。 “不用，为了这次能够完美解决事件，你作为三圣之首，只有留在这里保护高神之社我才能放心，其余人的能力我可不相信。神绳湖那次我已经犯了一次失误，这次可不会再犯轻敌的失误了。” 绯稻低下头默然不语。 隔宗慈也是学着绯稻的样子，微微低头不发一言。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吧，散会。” 在临走之前，绯稻看到暗白奈朝自己打了一个隐晦的手势，接着暗白奈就率先离开了这间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绯稻则不经意扫了一眼隔宗慈离开房间的背影，转过头来若有所思。 ◆ 东东京市区。 飘在头顶的白月散落下光辉，照亮着这座灿烂绚烂的国际大都市。 被霓虹灯笼罩的繁华街市中，纱矢华漫无目的的走着。 肚子快要饿扁了，先找个地方吃顿饭再继续任务吧。纱矢华左肩上背着黑色乐器盒，心中如此想着。 虽说是政府的特务工作人员，但她的外表和着装都是很正常的打扮，随时可以融入正常的生活当中。 “美女，你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到旅馆里面玩呢？” “就是啊，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街上乱走是很危险的，一不注意就会遇到一些对你心怀不轨的坏人。” 路过这里的混混二人组向她搭讪，眼睛朝她的腿还有胸部乱瞟，染着五颜六色的夸张头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社会青年。 那堕落的姿态，还有身上有一股很怪异的香水味，纱矢华顿时摆出厌恶的神色。 她的确是容貌端庄的美少女，平时执行任务被人搭讪的次数也不少，可是对于和男生相处这种事，本身就很排斥，何况还是这种社会上不求上进的混混。 可是作为一名国家攻魔官，也不能对这些混混施以什么过重的惩罚。 他们只是心里有这个想法，还未构成切实的犯罪事实。 所以，无视他们是纱矢华唯一可以做的选择，绕了一下路，打算不理他们继续埋头前进。 可是，面前的道路再次被封锁了。 “美女，别这么冷淡嘛，我们可是很热情的。” “天气突然凉起来了，我们帮你暖一暖身体好不好？放心，今晚的开销全部由我们负责。” “那个……对不起，我有急事，下次吧。” 不行，周围人有点多。 要是把他们两个在这里狂扁一顿，影响会十分不好。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名端庄淑雅的美少女，不能什么事都用暴力解决。 “怎么每个美女都这么说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我们这么好心好意邀请你到旅馆玩，就这么不给面子吗？” 其中一名混混脸色凶狠起来。 “……” 纱矢华咬着牙，身体轻微颤抖着，仿佛害怕一样。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美女你叫什么名字？你肩上的东西挺沉的，我们帮你拿一下吧。” “……好吧，只是玩一下的话，我答应你们了。” “真的？” 大概没想到纱矢华会这么主动，两个混混顿时眼睛一亮。 “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今天正好心情不好，需要发泄一下。” 说着，纱矢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示意他们两个过来。 “美女，那不是去旅馆的路？” “在旅馆太麻烦了，在这里面玩其实更爽一点。” 纱矢华指着一处阴暗角落，两名混混眉飞色舞。 “什么啊，美女原来是做这种服务的啊，还以为是多么正经的女孩子呢。” “待会儿留个电话号码吧。下次我们一起约你。” 走进黑暗的角落中，外面的人已经看不到里面了，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这里静悄悄的。 “好了，开始脱——” 砰！ 一个混混刚把腰带解开一半，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撞飞了好几个垃圾桶，最后被大量的垃圾掩埋起来。 另一个混混直接傻了。 大脑跟不上运转。 纱矢华的手掌已经按住他的嘴，屈膝攻击。 “嗷——” 混混立马吐出了苦胆水，声音小声从纱矢华的指缝间传出，痛苦到太阳穴位置的青筋都跳了出来。 “所以说……我才讨厌男性，真是的，做个任务都能碰到你们这种人，啊啊啊啊……心情真是糟透了！糟透了！” 看着跪趴在自己脚边的混混，纱矢华眼中毫无怜悯之色。 脚掌甩中他的侧脸，让他也在空中旋转几圈，最终陷入恶臭的垃圾堆中，在那里和他的同伴躺上一晚。 纱矢华准备走出这个阴暗的角落时，猛地眼前冒出蓝白色的火花，身体僵硬下来。 并不是发生在这里。 而是她白天派遣出去的一只式神飞鸟被人击落了，通过那只式神飞鸟最后传递回来的画面，就是落幕的火花。 那只被击落的式神飞鸟距离自己大约有四五个街区这么远。 纱矢华不由分说，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顺延着高厚的墙壁，三两下轻松攀爬上楼顶，将周围街区的场景一览无余。 她在建筑物楼顶上飞奔，一边取出乐器盒中的六式重装降魔弓——煌华麟，由剑形态转折一百八十度，变成弓形态。 “废弃区吗……” 其余式神飞鸟转移阵地，纷纷向目的地汇聚。 在那里发现了很多可疑的人影。 纱矢华对于东京的环境十分熟悉，判断出那里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废弃居民区，在半年之前就没有人在那里居住了，所以手段过火一点也是可行的方案。 覆盖在大腿上的裙摆微微向上翻飞，露出更深处的雪白，从附在大腿上的箭套中取出一枚金属咒矢，用弓弦拉开，金属咒矢化为灵力光箭。 同时，她的腿部汇聚咒术，弯曲向天空弹跳，确定了那个方向之后，松开弓弦。 在夜空中无声划过，穿透重重大气阻碍，横跨几个街区的超远距离，对目标地点进行制压。 落地之后继续向前奔跑的纱矢华，咏唱咒词： “呼啸吧——” 在废弃区，汇聚这里的十几只式神飞鸟同时身体撕裂，化为束缚用的暴风，在大股暴风之中，阻挡住敌人离开此地。 由六式之弓放射而至的怒鸣镝矢，破空钉在地面上后，立马发散出巨大的声响，制造出高密度灵力汇合成的符文。 震雷一般的轰响扩散开来，大气之中带有可怖的闪电，被覆盖到的敌人身体麻痹，一个个不堪重负的昏倒在地上。 等到纱矢华来到这里的时候，敌人已经全军覆没的倒在地上，全体进入重度昏迷状态。 “等等，不对劲，这是——” 没有气息。 纱矢华发觉这些倒地的‘敌人’，根本不能称之为活人，也不是人工生命体，只是贴近于人类的仿真度，是一堆没有什么用的机械废铁可操控玩具。 纱矢华立马脸色变化起来，身体按照本能的侧身一闪。 子弹崩碎了一堵墙壁。 是带有攻击术式的魔术子弹。 肩膀被擦到了，那里的衣服撕开，鲜血飞洒出来。 这是专门猎杀异能者用的魔术狙击子弹。 从西南方向射击而来。 纱矢华在地上翻滚，手里的银弓化为银色长剑，在预感到下一步危机后，匆忙利用剑形态的六式式神具在面前划出空间断层。 与飞袭而来的第二颗狙击子弹碰撞，将子弹的爆炸力量湮灭在断层的空间之中。 第二个狙击手出现。 这次的狙击来自于西北方向。 便在这时，挂在纱矢华腰间的猫布偶眼睛里忽然流露出璀璨的弧光。 两枚光球浮现出来，划出两道锐利的闪光灵箭，洞穿了想要从身后偷袭纱矢华，穿着白色战斗礼装的两名少女身体。 灵箭将两名少女身体狠狠固定在高墙上，并且以神秘的破坏术式入侵她们身体内部，将她们内部的魔力运用功能封印，无法召唤出眷兽战斗，也不能行动，只能钉在墙上用眼睛看，恶狠狠瞪着纱矢华腰间的那个挂件猫布偶。 “都跟你说了，不要大意。竟然被这种无聊的伎俩偷袭到，看来纱矢华你还是有许多不成熟的地方啊。” 缘堂缘在高神之社操控猫布偶式神战斗，一下子就解决了两名看上去战斗力不俗的人工少女，虽然有偷袭的成分，但也可见她无愧于顶级攻魔官的实力。 “师、师父……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纱矢华额头上挤出冷汗，脸色发白的软弱发出声音，没有在意缘堂缘看似严厉实则关怀的教训之言。 “怎么样，伤势如何？” “左肩的骨头碎裂了，暂时不能动弹。” 纱矢华说出自己身上的严重伤势，单手握住银剑，支撑着站稳身体。 左臂无力的垂落摆荡，关节位置失去了知觉感应。 缘堂缘哎呀呀叹了口气，纱矢华伤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损失了全盛时的战斗能力，能够保留全盛时期的七八成就非常不错了。 而敌人的各种猎杀手段过于凶险。 继续执行任务，那不是调查，而是单纯的送死。 “真是糟糕，只能先撤退了，至于那两个狙击手……嗯……” “怎么了，师父？又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最新信息，只西东京一块，就失踪了四名舞戚媛。其余地区也陆续有信息汇上，加上白天失踪的那一个，现在总共有十一名舞戚媛神秘失踪。” “这么糟糕的吗？” 纱矢华隐约觉得这次的调查任务，危机程度凶险到不是她这种级别的舞戚媛可以调查的了。 那需要什么等级的攻魔官呢？ 类似于缘堂缘这种级别的攻魔官出手，说不定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牺牲了这么多舞戚媛，但是效果也是出类拔萃的有用。” “什么意思？” 在死角之中待着的纱矢华，利用周围高大的建筑掩体保护自己，防止暗处的狙击手向她再次袭来，听出师父缘堂缘的话外之音，表示疑惑。 “暗白奈的决断很正确，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了敌人的身份。” “是谁？” “伏击舞戚媛的敌人虽然极力隐藏，却还是留下痕迹，当时在神绳湖事件中也有过相似的存在，敌人的身份已经在我们狮子王机关面前暴露出来了。” 纱矢华脸上沉默着，嘴角苦涩的一笑，叹息的看向猫布偶，对着猫布偶金色的眼睛，她确定了一件事—— “师父，暗……三圣大人是把我们这些舞戚媛当做诱饵……是吗？” 纱矢华本以为这是三圣高层的决策失误，导致她们这些舞戚媛行动各种不利，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么一回事。 三圣的决策没有出现失误，若是把派遣出去的舞戚媛，看成是牺牲掉的‘棋子’，以如此代价让暗处的敌人咬钩，那么事情就很明了了。 三圣想要的是狮子王机关的整体胜利，而不是舞戚媛们的调查结果。 或者说舞戚媛们的调查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们的‘牺牲’，可以换来什么有用的情报。 “不要想太多，更不要妄自猜测机关首脑的意志。活下来才是真理。” 缘堂缘一板一眼的给出这个答案。 “哦。” 看着猫布偶，纱矢华觉得本来很冰冷的身体突然暖暖的。 师父一定是预料到了这个局面，才会特意让式神跟着她一起行动，在危机时可以确保救下她。 唉，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女人。 承认一下关爱弟子有这么难吗？ “好了，现在不要多想，你现在一旦抛头露面，就会被人狙击。利用这里的掩体快点逃走，防御工作交给我来做。” “知道了。” 纱矢华没有迟疑，在黑暗见不到光的建筑通道中，无声无息的展开撤退行动。 第七十九章 寂静破除者（四） “闲，我想请你帮忙，监视隔的动向。” “监视隔，他怎么了吗？” 在暗白奈的私人房间中，除了用来休息的地铺与被套，没有其余的杂物摆放，连用来娱乐的方式也没有。 这次的交流属于私人性质。 在高层会议结束后，绯稻按照暗白奈的那个手势，在以其他人不知道的前提下，与暗白奈进行悄悄会面。 进入到这个房间内坐下，暗白奈首先拜托她，让她监视三圣同僚隔宗慈的动向。 绯稻只能问隔宗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监视对方的行动。 “他是联系政府高层与狮子王机关的桥梁，政府的命令一般都是由他本人带回，他是备受政府高层信赖的三圣。” 暗白奈呈以厉害之言，隔宗慈的家族世代扎根于狮子王机关，连狮子王机关最初成立的泷口武士，亦是隔宗慈的祖先，可以说隔宗慈既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也是政府放在狮子王机关之中的眼线。 作为一个只能隐藏域黑暗之中的特务机构，狮子王机关内部也存在着大量的争权夺利行为。 就拿监视第四真祖的任务来说，连续选拔出监视第四真祖的人选，都是从缘堂缘的弟子中开始抽调，姬柊雪菜姑且不论，现在执行监视第四真祖任务的羽波唯里、斐川志绪俱是缘堂缘的得意弟子。 不少人长老开始不满，向她这个机关首脑提议更换人选。 全部都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见到有利可图就变得异常市侩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狮子王机关内部是无法做到统一的，这不是暗白奈一个人可以改变的局势。 如此锋利的一把剑，必须加上一个枷锁，才能安稳操控，不伤到自己。 政府高层乐于见到狮子王机关这种局面。 暗白奈的确是狮子王机关最大领袖，手握权力最大，但隔宗慈以及其余长老手中的权力也不可小觑。 尤其是隔宗慈这位联系机关与政府的三圣，即使另外两位三圣的权力受到损害，而他的利益却不会受到波及。 完全忠于政府，没有自己思想的武士，也是一把没有自我思想的刀刃，宛如死物的只知道遵从命令。 暗白奈的潜台词正是这样告诉绯稻，事到如今，大岛议员对于狮子王机关的不满，即使这次能够完美解决案件，之后也有很大概率做出对狮子王机关的限制。 将狮子王机关改头换面也是一种可行方案。 狮子王机关前身泷口武士，再变成另外的一个特务机构，也是有迹可循。 这正是暗白奈担忧的地方。 “隔一向是中立派……” 绯稻对于隔宗慈的事情并不了解，她当上三圣也没有多久，是当代三圣中资历最为浅薄的一人。 隔宗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见大岛议员，向政府汇报狮子王机关的任务进程。 这一点绯稻是知道的。 但更多的事情，就不是绯稻可以接触的了。 在政府眼中，狮子王机关只是一个用来收集情报、笼络人才的特务机关。 防止魔导犯罪并不是狮子王机关独有的特权，政府麾下的攻魔连队，警察部门之中也有大量的国家攻魔官，在针对魔导犯罪这件事上不缺乏狮子王机关的协助。 所以，收集情报、笼络人才是狮子王机关的主要任务。 事实也证明了这种做法换来了巨大利益，以狮子王机关的‘牺牲’，换来圣域条约机构国家不少官员的青睐，让日本得以向外扩展业务，经济与军事水平不断提高。 “正因为他是中立派，我才不能坚信他的立场，他是机关之中心思最为深沉的一个，恐怕连大岛议员都未必能完全掌握这个人。如今是狮子王机关度过难关的紧要关头，我必须集中力量对付外来的入侵者，至于内部稳定，我需要你的协助，闲。” “让我想一想。” 绯稻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 因为事情很麻烦。 隔宗慈很神秘，一直来返狮子王机关和政府之间，保持联系工作。绯稻在担任闲古咏之位以来，没有见过他出手几次。 他随身携带的那把武士刀上，刻印着与雪霞狼一样的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 一个行踪与实力都很神秘的人，冒然过去监视，本身就要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你是害怕我在陷害你吗？闲？” 绯稻没有开口反驳，她这么做的意思，就是告诉暗白奈，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唉……” 暗白奈叹了口气。 果然平时玩弄手段太多了，连同僚都对她的信任开始下降。 不得已之下，暗白奈只好抛出一个秘密，告诉绯稻。 “闲，我知道你内心存在着洁癖，对于监视第四真祖这件事，你从一开始就是不同意也不反对的态度。但我知道，你的这种态度，便是最坚定的厌恶心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得到第四真祖的友好吧？” 绯稻抬头凝视着准备说出重大秘密的暗白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的确对暗白奈不惜一切也要获得第四真祖的行为感到疑惑。 狮子王机关的力量并不算弱，从零式式神具开始开发，现在一共开发出了十六种式神具，目前正在试图研发出十七式式神具。 除了名声较大的六式重装降魔弓——煌华麟，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可以说是享誉国际。 其余诸如团体式神具九式，能够束缚真祖等级眷兽的十三式，都是能力非凡的武器。 或许单体上面，狮子王机关三圣面对旧时代的吸血鬼都很难匹敌，但从整体上看，狮子王机关培养出来的剑巫与舞戚媛，联合起来也是一股十分庞大的力量，不是那种随意一碰都会毁灭的弱小组织。 “我见识过那三个怪物毁天灭地一般的力量，只要远远望上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人力可以匹敌的天灾……” 暗白奈以怀念的语气说着，也有一丝来自于灵魂上的颤栗。 数百年来她一直担任狮子王机关的暗之意志，从过去就一直存在，见证了这数百年来的历史发展。 “除了经常抛头露面的第三真祖，第一真祖在圣域条约签订之后的七十年间，只有两次现身。一次是数十年前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签订和平条约时，第二次便是不久前，由于瓦托拉惹出来的祸端，导致第一真祖本人现身。至于第二真祖……那简直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谜团，从我记事起，就没听说过关于这位真祖多少事情，是三位真祖之中最为神秘的一人。” “诚如你所说，可是在这个时代，真祖的力量并非不可匹敌。” 绯稻这么认为，让暗白奈摇了摇头，以认真的口吻和她说： “你是想说……那个叫做邦比爱塔的女人吧，的确，她的实力确实超越了旧时代吸血鬼。但是……真祖的力量也是个未知之数。或者说，不久前那次战斗，第一真祖的确用上了全力也说不定……” “？” 听出了暗白奈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绯稻皱起眉头。 暗白奈压低着声音，带有颤抖，也有疑惑地口吻说： “真祖的力量在逐年削减！数百年来他们的力量一直都在不断削减，眷兽的力量正变得越来越弱！” 绯稻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知道暗白奈的为人，她几乎认为暗白奈这是在胡言乱语。 可是她的表情很真实，没有在弄虚作假。 真祖们的力量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真实水平，但那是经过数百年…… 不，三位真祖是古老时代留存下来的历史见证者，是经过成千上万年的削弱，才把实力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如果是这样来计算的话，这个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一点我可以百分百肯定。因为我以前见过第一真祖、第三真祖出过几次手，前后间隔了几十年或者上百年，每一次他们的眷兽力量都在削弱。” 由此类推，第二真祖也差不多是类似的状况。 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三位真祖的眷兽力量减弱，是个不容争辩的事实。 暗白奈说到这里，目光逐渐灼热起来，发出低沉的笑声：“但你可能不知道，闲，三位真祖的眷兽力量在下降，但是第四真祖的眷兽却没有削弱哦。” 绯稻被这个秘密惊讶到了。 暗白奈说的这个秘密，估计连日本政府高层都未掌握，甚至对于很多国家都未必知道这个秘密。 “你是认为第四真祖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吗？晓绯纱乃的孙子晓古城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真祖，他也没有这份担当，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被我们掌控住。” 暗白奈轻叹着，晓古城这种家伙的运气真是让她羡慕嫉妒。 竟然被阿古罗拉这位原初监视者看重，将第四真祖的‘力’全部给予他，造就了一个不完整的第四真祖，这让暗白奈看到了希望。 “想要让第四真祖的力量达到完整，原初的诅咒灵魂，还有十二头眷兽缺一不可。缺少其中一个，也会让第四真祖的力量变得不完整。” 一旦让第四真祖的力量完整再现，那么，其余三位眷兽逐渐削弱的真祖，的确不会是晓古城的对手。 假如，真如暗白奈所说，第四真祖完全复活之后，其眷兽经过几千上万年的岁月洗礼，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强盛。 第四真祖确实为最强真祖。 但问题还是有的。 为什么三位真祖的眷兽在不断削弱？ 而第四真祖的眷兽却可以保持力量不变？ 绯稻想不明白这一点，用狐疑的目光看向暗白奈，希望她可以解惑。 暗白奈却故意没有看到绯稻探寻的目光，转移话题说：“好了，事情的原委，闲你也差不多知道了。我可不像那群笨蛋政客，只是听说第四真祖的最强传说，才故意去和第四真祖接触。我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才最终决定了这个方案。剩下来的秘密，我会再这次案件解决之后再告诉你。” “……好吧，我知道了。” 这是答应了暗白奈，自己接受监视隔宗慈这项机密任务。 “这下你应该清楚矢濑基树这个人的重要性了吧，他是晓古城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挚友的少年，日后能够做他的妻子，你未来在第四真祖的夜之帝国中，也将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会比我的地位更加稳定。” 绯稻没有与暗白奈争辩什么，认为争辩也改变了如今着既定的事实。 她不是会做这种无用功的人。 暗白奈的意志是不会跟着个人而走的。 “隔那边，我会暂时稳住他，找借口让他呆在机关内部。这段期间，你负责监控他的具体行程，只要他不离开高神之社，就不用管他。” 暗白奈想了想，以妥当的方式来协助绯稻的监视任务。 “这样做会不会让大岛议员迁怒于我们？” “他已经在气头上了，能稳住他最好，我不想这么快就和政府撕破脸。只要取得第四真祖的所有权，我也不必再和这些政客虚与委蛇。” “这次要面对的外部敌人可不简单，小心一点。” “放心吧，这次我做好了万全准备。只有内部稳定下来，我才能腾出手对付暗处的老鼠，你的任务也事关重大，不要掉以轻心，闲。” 被如此重大的任务加身，绯稻脸上没有特别的情绪变化，默默应承下来。 ◆ 纱矢华回到高神之社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 一路上遭袭数次，大量的狙击手从远处狙击，让她苦不堪言，差一点完蛋在半途上，若不是缘堂缘留在她身旁的猫布偶式神也一并出手，纱矢华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高神之社从外部看来，只是一座极为普通的山林，然而这是因为周围有一个巨大风水阵，还有各类的隐匿结界包围着，让外人无法知道山林之中，还有一个世外桃源。 这里风景秀丽，既有一定的现代化设施，但建筑物也有不少保留着古代的风格建筑，承担着纱矢华等年轻一辈的童年与少年回忆。 一只只用金属咒符制作出来的式神，有各种各样的小型爬行动物，或是鸟类，从陆地和天空无死角的监视着高神之社，以及周围一切环境。 可以看到高大的宫殿屋脊高过树顶，露出其伟岸的象征。 不少比纱矢华年幼的女孩子，在森林里建造的操场上训练跑步，年龄大约只有六七岁、七八岁的样子，十一二岁的已经开始拿着武器，在教官们的命令下，进行实战训练。 除此之外，纱矢华还看到了大量的舞戚媛与剑巫，遍布各处巡逻，是常年在高神之社工作的警卫部队。 狮子王机关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女性，但能够被选中进入狮子王机关的女性，哪怕是婴儿，都不会是一般的普通女性。 被选中的，都是具备强大灵力资质的女性，通过训练就能成为具有一定实力的精英攻魔官。 有着一亿多人口的国家在后面支持，每年被送入狮子王机关培养的女婴或者女童不计其数，所以人员方面是不缺少的，甚至还有空余。 他们每一个人都挥洒着汗水与辛勤，发愤图强的坚定表情，让纱矢华一下子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也想到了和雪菜小时候玩耍的场景，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以前的快乐无忧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呢。 “干嘛唉声叹气的？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挂在纱矢华腰间的猫布偶式神开口说话。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难道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 缘堂缘嗤笑一声。 “这又没什么丢脸的，想想以前的事情不可以吗？” 纱矢华给她翻了个白眼。 “现在没空给你回忆。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等你伤好了，接下来的任务一定少不了你。” 缘堂缘这么说，明显是让纱矢华提前做好准备。 “不是吧，师父？我的任务不是刚刚结束吗？怎么还要出去执行任务？” 纱矢华拉长着脸，嘴角泛出苦笑。 “机关现在没什么人可用，一部分留在弦神岛之后，现在可以派遣出去的人手，更加显得捉襟见肘了。” 缘堂缘告诉纱矢华如今狮子王机关内部的一些实情，虽然率先作为‘诱饵’的舞戚媛，正在逐渐返回，但是新的部队，正在悄悄调集起来，向着日本各地区的黑暗角落中进发，准备把敌人安插在日本地区的所有据点以雷霆之势扫灭。 不止如此，狮子王机关还可以向当地防卫部队提出协助申请，日本作为如今世界的发达国家之一，攻魔官的数量一直都很可观，每一个城市中都配备数量充足的攻魔官，为的便是应对一些人为魔导灾害发生，或者是防止魔族游客在境内扰乱治安。 在必要时候，这些当地的国家攻魔官，也会是狮子王机关的助力。 只是这些当地国家攻魔官并非是狮子王机关所属，即使可以协助，也会是自己组装扫荡部队。 在这种时候，如纱矢华这般能力优秀的舞戚媛，再次被征召执行危险任务，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对于纱矢华本人而言，这不是很好的讯号。 可惜，她无法违背机关的意志。 对付暗中扰乱日本魔导秩序的老鼠，这正是特务机构狮子王机关的职责所在。 在事态没有发展到极为严重的程度，政府绝不会冒然派遣大规模军队进行镇压行动，一旦那样做了，就代表着在短时间无法撤离大量居民，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也是政府需要考虑的严肃问题。 这是一场只能赢，却不能输掉的‘战争’。 三圣全体回防总部，足见对于此次案件的重视程度。 不管暗中搜捕狮子王机关下属人员的秘密组织，和刺杀大岛议员的组织是否来自于同一个，狮子王机关要做到的是全部歼灭。 一面承受着政府高层施压下来的沉重压力，一面要面对不知深浅的敌人，这正是狮子王机关首脑，三圣之一暗白奈此时所面临的两种难题。 纱矢华知晓自己身上的使命，也只不过是随口抱怨了一句，抗拒不是她逃避战斗的借口。 一面享受着机关的高福利待遇，至少在生活上，让纱矢华衣食无忧，现在狮子王机关面临困局，纱矢华的态度是义不容辞。 “如果雪菜还在这里就好了呢……” 纱矢华小声嘀咕了一下。 她掌握着大规模制压型式神具六式重装降魔弓，雪菜掌握的是适合单体战斗的七式突击降魔机枪，两者若是配合起来，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至少昨晚不会那么狼狈，需要师父缘堂缘救场。 以雪菜所拥有的‘灵视’能力，完全可以无伤躲过狙击，看破敌人的所有攻击路数，用雪霞狼轻而易举截下攻击。 她与雪菜在训练期间，就合作过不少次，她很清楚雪菜的战斗方式，同样雪菜也清楚她的战斗方式，这简直是绝妙无比的双人组合。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迟了，雪菜已经离开狮子王机关。 “雪菜啊，的确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缘堂缘听到纱矢华的嘀咕声，被她操控的猫布偶式神人性化的用前肢挠了挠额头的毛发。 “那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师父。有什么事情用式神通知就行了。” “知道了。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即使在高神之社也要小心一点哦。” 缘堂缘丢下这句话，猫布偶的眼睛失去人性化的光芒，黯淡下来，布偶身体随风在腰间轻晃着。 纱矢华微微一愣。 什么意思？ 难道说呆在高神之社也不安全吗？ 隐隐约约纱矢华想起了半个多月前的某件事，缘堂缘似乎有猜测过，狮子王机关的三圣高层，出现严重的意见分歧…… 该不会是……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纱矢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此刻的处境堪称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情愿做个笨蛋也比较好。 即使明白一些事情，她也无能改变什么。 相对于三圣那种级别的人来说，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卒子罢了。 既不懂政治，也不会站队，更不懂看人脸色，阿谀奉承什么大人物，只是一板一眼执行任务，任务后利用闲暇和师父打闹斗嘴，平时更不怎么关注国家大事。 嗯，真是理想之中的优秀小兵呢。 众多舞戚媛作为诱饵被‘抛弃’，也足够说明这一点。 但有一点，纱矢华觉得自己是可悲的。 认知到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还随意被上层当做是可以抛弃的工具时，她的脑子里竟然没有生成反抗的意识。 同样也没有产生背叛机关的意识。 更不会诞生出拒绝上层命令的自我意识。 纱矢华感受着森林里温暖又新鲜的空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夏天，天气却有点冷。 可能是距离她可爱的雪菜太远的缘故吧。 ◆ 远在弦神岛人工岛管理公社的电子女帝蓝羽浅葱，在下午放学之后，按照往常来到地底十一层的个人工作区进行工作。 所谓的工作，也就是维护弦神岛的网络系统安全，看看有没有黑客过来攻击，如果有，就顺便把这些闹事的黑客无情打压下去。 而没有工作的时候，浅葱就可以悠闲的打着游戏，或者看看计算机程序有关的书籍，学习一下新知识。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旁边的粉红色手机屏幕亮了，站出来人工智能摩古歪的诡异笑脸和身形。 “大小姐，有有趣的邮件到了哦。” “有趣的邮件？” 浅葱顿了一下，鼠标按错了位置，唉，真可惜，死掉了一条命。 用键位暂停，浅葱拿起手机，狐疑看着在屏幕上笑着的摩古歪。 “什么有趣的邮件啊？” “是一封挑战书。” 摩古歪神秘兮兮的说。 “挑战书？” 浅葱疑虑地皱起眉头。 她的邮箱号码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才对，为什么有人会把邮件发到她邮箱里呢？ 真是奇怪。 想着，她把那封被摩古歪定义为‘挑战书’的邮件点开了。 ——来试一试谁才是弦神岛的第一电脑专家吧，输掉的话，就请你放弃电子女帝称号是也！反正最后胜利者乃在下是也（笑）！ 这是开头标注的一句话。 浅葱砰的一下，双手狠狠拍击在电脑桌上，整个电脑桌都在发出颤抖。 “这到底什么人啊？竟然要让我放弃电子女帝的称号？太嚣张了！太可恶了！以为有点电脑技术，就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吗？竟然还给我（笑），不行，我不能忍这口气，必须给这个混蛋一点颜色瞧瞧！” 浅葱凶巴巴的鼓起脸，两个拳头死死握紧。 如果让对方本人在这里，她一定毫不客气把拳头招呼上去。 “大小姐，这是挑衅……” “我知道，可是电子女帝的技术不容置疑，我要让这种三流黑客尝试被恐怖支配的败北滋味！” 浅葱当然看出这是激将之语。 但是作为一个顶尖黑客，竟然要被人明目张胆的拿下电子女帝的头衔……这种耻辱绝不能自己吃下，要狠狠的反击回去，让挑战者知晓弦神岛电子女帝的强大之处。 随后，作为弦神岛第一程序员的电子女帝，浅葱看向了证明技术谁强谁弱的比赛内容—— 是名为‘谁先入侵恐怖组织狮子王机关内部网络系统，率先夺取其内部机密资料，并且扰乱其内部系统数据’，便是胜利者的黑客比赛项目。 输者要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那个，大小姐，我觉得……” 摩古歪刚要说什么，浅葱关闭手机，让摩古歪爽快面壁去了。 这是一场属于她电子女帝的战争，区区人工智能的力量，才不需要呢。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恐怖组织狮子王机关内部系统嘛，作为电子女帝我的技术，是你一辈子都企及不上的高度，现在就干翻给你看看……” （PS：真祖眷兽从最初诞生，到现今时代，一直都因为某个‘原因’不断削弱。只有第四真祖的眷兽没有削弱，第四真祖的十二头眷兽是极为特殊的眷兽，这个是原著小说的设定。 原著里面的古城只是继承了第四真祖的‘力’，没有融合原初，是半吊子第四真祖。） 第八十章 寂静破除者（五） “大小姐，请停下当前行为，狮子王机关并非是恐怖组织机构，而是本土政府麾下，得到官方认可的特务机关，本身是为了防止人为魔导灾害存在的‘特殊’警察……” 好不容易抓到说话机会的摩古歪，这次从电脑屏幕边角跳了出来，立马跟浅葱简单快速说明了下狮子王机关的职能，深怕浅葱真的会轻信莫名黑客的言论，把狮子王机关当成恐怖组织攻击。 如果是那样的话，会让真正的犯罪分子计谋得逞，损害到整个日本的利益。 “我知道。” 浅葱随意应付了一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大小姐你是……” “我可没那么蠢，再说把恐怖组织四个字直接说出来，本身就很可疑吧。现在我终于确定了一点……” 浅葱完成了初步操作，摩古歪可以随时查看浅葱调查出来的内容，明明是人工智能，却露出非常人性化的惊讶之色。 “这是……” “你看，我稍微追查了一下源头，这个叫做狮子王机关的组织内部网络系统，和整个‘主干’并不相连，换句话说，这是完全独立的的私制系统，为了保护自身机密而设定的。国家级的特务机关，基本都是沿用这种封闭式系统，从根本上杜绝黑客入侵，获取其中机密。” “大小姐，你突然变聪明了啊。” 摩古歪以惊叹的语气称赞起浅葱。 “笨蛋摩古歪，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是你这种人工智能看不出来而已。” 浅葱这般教训摩古歪，她身为一个资深级别的电脑黑客，没有脑子怎么行？ “那么，现在要放弃比赛吗？” “才不要呢，我要给这种想要利用我电脑才能犯罪的坏蛋一个深刻教训。” “要投病毒是吗？” 摩古歪的声音里充满欢快。 浅葱没有答话，而是认真看着电脑屏幕，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击，发出不断的啪啪声。 直到活了半夜零点的时候，浅葱冷笑的在屏幕上打出一句话，以不屑的轻蔑口吻回应‘老鼠’—— ——真是慢啊，我在‘门口’这里已经等了两个小时，现在才慢吞吞找到入口吗？ ——真不愧是电子女帝是也。 ——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了吧？ ——在下只是想要和女帝阁下您一较高下，攻击狮子王机关内部系统，在下根本不在意是也。 ——你到底是谁？ ——现在不能说是也。 ——有我在，休想做一些违法事情！ ——在下只是受雇人员，雇主给了很多钱是也。 浅葱和对方短暂的交流后，明白这也是一个实力相当高的电脑黑客，不过和自己比起来，还是要差不少的。 不过，浅葱总觉得敌人不会这么放弃，因为对方说了‘受雇人员’，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黑客，过来入侵狮子王机关内部系统。 真是麻烦呢。 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更多黑客攻击，狮子王机关的内部系统说不准就会被攻陷呢。 虽说和自己没有太多关系，但是好歹也是本土政府那边的麾下机关，大发慈悲地提醒一下好了。 正义感爆发的浅葱，觉得很有必要这么做，告诉这个叫做狮子王机关的机构，有犯罪组织将对他们采取不利行动，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有人正攻击你们，请保持高度警戒状态！ 浅葱以匿名方式，发送带有如此‘字眼’的邮件到狮子王机关的内部邮箱里。 对于浅葱来说，哪怕是独立封闭的电脑系统，只要还是使用自己熟悉的语言，就可以制造出连接点，打开一个入口，将邮件传递进去。 浅葱也看到和自己‘比赛’的那名黑客，只是在‘外面’徘徊了一下，就果断退出了。 大概是知道事不可为吧，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搭建‘连接点’，顺利接通这种和外部网络完全区隔开来的隐藏系统。 ——认输了吗？ 浅葱打出这样的字眼，确定这条信息发送到对方的计算机上面。 ——是的，这次是在下认输了是也，接下来在下会认真‘修炼’，争取打败电子女帝阁下您是也！ ——口气很嚣张吗？接回刚才的话题，为什么要攻击本土政府的下属机构网络系统？ ——都说了在下是受雇人员，只要钱到位就没问题是也。 ——这是犯罪！ ——抓不到就不算犯罪是也！ ——别是也是也的，你是古代人吗？ ——呃……这是萌点，是口癖！ ——不伦不类。 ——好残酷是也，在下明明很喜欢这样的说辞的是也。 ——唉……说不过你，随你怎么用这种奇怪的口癖吧。你是谁？ ——在下雇主想要见您一面是也。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新的让浅葱感到疑惑的话题。 ——你的雇主是谁？ ——坂柳有栖，弦神岛评议员是也。 浅葱敲键盘的动作瞬间僵硬下来。 坂柳有栖？那个把她爸爸评议员位置挤下来的那个家伙？ ——我和她没有什么可见面的。你告诉她，我只是个小职员，惹不起大人物。 ——最好过来一趟，时间就定为后天晚上吧。顺便好心提醒一下，不来的话会很麻烦是也。而且，在下也想和电子女帝阁下您面对面交流是也。 麻烦？是指找她麻烦吗？浅葱生气的皱紧眉头。 真是下三滥的招数，不过却很有效。 若是对方针对她家人出手，还真是没有办法。 要不调动卫星歼灭炮，把对方和别墅一起炸掉吧。 嗯……好像不太行，弦神岛的卫星歼灭炮可以在一瞬间把弦神岛化为乌有，据说比旧时代吸血鬼的眷兽还要可怕的高科技魔导武器，只有在弦神岛面临绝境时，才会启动的杀手锏。 对方不再说话了，关掉了通讯。 浅葱查了一下对方现在所在的位置。 弦神岛北区第二层六号街……白宫科学机关大楼所在地。 啧……浅葱不爽的喘息了一声，这下事情好像有点麻烦了。 屏幕重新切换回游戏界面，浅葱没有心思再玩游戏了，陷入苦恼的沉思之中。 “大小姐，要去和那位评议员见面吗？” 摩古歪看出浅葱心情不好，但却没当回事的开口询问。 “不想去，好麻烦。” “对方是弦神岛的当权大人物，不去的话，可能真的会有麻烦。” “她上次把我弄进警备队里面，这笔账我还没跟她算呢。” “那我估计大小姐您这辈子都算不清了。大小姐你太势单力薄了。” 摩古歪嘿嘿笑着，笑容很诡异。 “唔……” 无力反驳摩古歪的话，尽管很难听，这却是真理。 她说到底只是一个程序员，失去了父亲蓝羽仙斋的庇护，就不再是评议员的女儿，和当权大人物相比，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 要不要去和那月酱商量一下呢？ 说起来，白业老师的事情还没找机会和那月酱说明呢。 浅葱思考着要不要去和班主任南宫那月商议一下。 但……算了吧，这么做，说不定会把局外人也牵扯进来。 浅葱觉得这样不太好意思，平时已经很受那月照顾了，这种麻烦事，还是最好不要让她担心的好。 “不管怎么样，找我肯定没好事。” “不能这么说，大小姐你这么漂亮，身材也很好，尤其是胸部发育，潜规则的话倒是很有劲头。” “白痴摩古歪，都是女人怎么潜规则？” 浅葱讥笑着摩古歪这种不靠谱的猜测。 “我觉得性别不是问题，现在很多国家都支持同性之间的婚姻，而且，坂柳评议员据说没有和任何男性有绯闻，说不定真的是在那方面有所需求……” 摩古歪这番有理有据的论述，浅葱身子激灵了一下。 这不会是真的吧？ 摩古歪这家伙，肯定是又在危言耸听。 ◆ 梦开始的地方—— 道路被暴雪覆盖，在后方不断迫近而来的邪气，让只有六七岁大的女孩抿紧双唇，卖力的向前逃跑。 不能被追上。 背后的那些邪教徒会把她再次放在祭坛上‘焚烧’，为他们伟大的邪神歌颂。 牵着她手，和她一起奔跑的女子，穿着一身合身的巫女装，背后背着一个和巫女装不协调的黑色乐器盒。 终于，女子带着女孩停下，气喘吁吁的脸色冻白起来。 女孩可以感受到巫女的手掌十分冰冷，那不是人类该有的体温。 巫女指着前方，尽量对女孩露出温柔的微笑，对她说： “这条路一直向前，你会看到一间神社，到那里就安全了。” 说着，巫女一个人留了下来，让女孩先跑。 女孩缺乏安全感的攥紧她白色的衣袖，受到阳光照耀的脸颊，和她嘴里吐出来的气息一样显得苍白。 披在身上的是一件布料不怎么好的破旧斗篷，明亮的眼眸像是瑰丽的玻璃工艺品，透着灵动之色。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追上你。这是护身符哦，会保佑你的。” 巫女折下旁边矮木上的一截树枝，把树枝交给女孩保管。 “快点走，狮子王机关会保护你！” 来不及了！背后的邪气愈加猖獗，巫女明显感受到了那迫压而来的巨大邪恶，即便是三圣等级的攻魔官，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 她的语气焦急。 女孩紧闭着唇，手中紧紧抓着那树枝，那是被称为具有驱魔力量的冬青（姬柊）树枝。 她拼尽全力在雪地上奔跑着，寒风吹乱她的头发，从眼中流下来的泪水冻干。 她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回头张望的时候—— 巫女被大量的邪恶人影包围，在那里独自一人浴血奋战，孤身一人战斗至死。 即使年幼的女孩，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牺牲。 明明她们互不相识，却会为了她而死的剑巫。 ——藤阪冬佳。 便是巫女的真正姓名。 温柔与坚强的笑脸，拿着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与邪教徒战斗的英姿。 从那个时候开始，这道身影就一直在影响着雪菜。 虽然由于当时年纪太小，关于这道身影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 “真是遗憾呢，未能完成与你的约定，弦神君……” 巫女最后的信念化为乌有，在消灭所有的邪教徒之后，眼中的情绪丧失，无论悲伤，开心也好，在那一瞬间，作为‘人’的一切，全部被剥夺殆尽。 成为名为‘模造天使’的空洞玩偶。 ◆ 弦神岛，白天。 盛夏之中的阳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烈，毒辣地准备吸取人身上的精力。 雪菜迷糊地睁开双眼，在初中部教学楼天台背阴的一块地方进行小憩，没想到一下子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雪菜，要上课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黑色长袖衫外穿着彩海学院的初中部女生制服，银白的头发上自然而然发散出洁净的光芒，明亮的眼睛中映照着雪辉之色，样子太过圣洁，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亲近她。 叶濑夏音。 她打开天台的门，随便找了两下，就看到了在这里迷糊睡觉的雪菜。 “啊，抱歉，马上就来。” 听到夏音略带责备的语气，雪菜这才拿出怀表一看，已经快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了，她连忙道歉一声，快点把便当盒收起来，跟着夏音准备下楼，前往教室上课。 在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雪菜下意识的转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蓝色干净的天空，洁白悠哉的白云。 ——她所看的方向是本土的关西大致方位。 那里是狮子王机关的总部高神之社所在地。 “怎么了，雪菜？要迟到了。” “睡觉有点迷糊了，走吧，夏音。” ◆ 那大概是六七年前发生的某件事。 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闲古咏候选者——藤阪冬佳牺牲了。 “没想到藤阪前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真是可惜了。” “是啊，明明是下一任闲古咏最佳担任者。” “据说一个人就捣毁了可怕的邪教徒总部，还把人质顺利救了回来……” “那个叫做‘雪菜’的小姑娘吗，真幸运，如果这次出动的人不是藤阪前辈，估计也回不来了吧。” “独身一人战斗至死，这是我们剑巫的榜样，也是剑巫的宿命。” “……” 耳边不断传来这样的窃窃私语声，大多数都是在称赞那个叫做‘藤阪冬佳’的剑巫，为她的牺牲感到惋惜，也有自豪甚至是崇拜的心理。 并坚定相信，这就是剑巫存在的意义。 为了守护而死的藤阪冬佳，怀着这样的心情和邪教徒战斗至死，诠释了何为‘剑巫’的真谛，是他们这些后辈以及前辈，都是要学习的精神。 “我出门了。” 只有十一二岁大小的少女，形象朴素的在训练场上十分不起眼，不想要加入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她不咸不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准备离开了。 讨论死者一点意义都没有。 藤阪冬佳已经死了。 死人的作用毫无意义。 机关高层不会为此落下一滴眼泪。 仅此而已。 相比之下，他们更开心能够收获一名天赋比藤阪冬佳更加优秀的剑巫苗子。 姬柊雪菜……会是下一任的闲古咏继承者吗？绯稻心中如此想。 比自己小上四岁的女孩，被藤阪冬佳营救下的那名女孩，据说已经确定会被缘堂缘这位顶级攻魔官亲自培养。 顺带还有其余三名灵力资质者，也会被选入缘堂缘的弟子行列，接收严格的训练。 “绯稻，你怎么了？” 一位剑巫前辈这样疑惑看着她。 “出去散步。” “呃……哦。” 被绯稻寂静的气势震慑住了，这名剑巫退后了一步，让绯稻安静地出门去了。 “绯稻又是一个人出去训练了吗？” “虽然比我们年幼，但也是资质极好的剑巫，以后说不定会升上长老。” “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她平时和藤阪前辈关系很好，据说私底下的时候还会叫藤阪前辈为姐姐。” “这样啊，看来藤阪前辈牺牲，她是我们之中最难过的人。” 把话题转为藤阪冬佳身上，再次充满了惋惜，还有对绯稻失去‘亲人’的同情。 在这事件发生不久—— 高神之社的建筑燃起熊熊大火，从倾斜向下的山体上，冒起浓浓黑烟，可以从黑烟之中看到火光向四处蔓延，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大量的尸体倒在路边，是隶属于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与剑巫。 面对那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基本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打败，并且以残忍的方式杀死。 要复仇哦！ 对这个特务机关的高层！ 少年心中如此发誓。 “把冬佳利用完之后抛弃，我对你们的一切早已失望透顶——” 少年脸上露出狰狞的邪气，犹如被魔鬼附身一般，但其实他的意志很清醒，没有一刻他的意志是如此清醒着的。 手中握着漆黑长枪，上下两端都有巨大的黑色枪尖，看上去就像是把两把短枪合并在一起似的。 枪名‘冥饿狼’，性能上足以和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媲美的零式突击降魔机枪。 也是少年为了某个人而特地打造出来，进行防护的武器。 或者说，把这把枪交给那个人才是他毕生的心愿。 然而，他等到的是噩耗。 还有那个人被抛弃的事实。 对狮子王机关展开报复。 遇到的所有攻魔官全部杀死。 但这样依旧无法满足他那疯狂的仇恨之心。 藤阪冬佳死去的事情，他觉得人生之中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意义。 心中想的只是把狮子王机关覆灭而已。 把那恶心腐朽的上层，一并歼灭。 用这把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 在他背后还背着一个黑色乐器盒，这是属于藤阪冬佳唯一留下来的遗物，至于从邪教徒手中救下来的那个女孩，马上也要去杀死，他不会承认那种家伙存在的意义。 就是为了她，冬佳才会死的，也是被抛弃的开始。 见识到更加优秀的资质者，毫不犹豫把他尊敬的人抛弃了。 这一点他无法忍受，也不能认同。 “到此为止吧，弦神冥驾！” 刹那间，声音静止了。 不，是从世界中消失了。 随后，被称作‘弦神冥驾’的少年倒下，身体狼狈翻飞出去，夹杂着痛苦的声音。 强烈的杂音纷纷而至，世界恢复了正常。 只留下少年被击倒的事实。 黑色乐器盒从他手中脱离，被站在台阶上的朴素少女接到手中。 “寂静破除者……” 弦神冥驾从地上慢慢站起，低沉的笑着，带有恐怖的杀气。 “早该想到的，冬佳离开，你也有机会成为闲古咏呢……绯稻……” 在台阶上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并未理睬弦神冥驾那带有疯狂性质的言论。 只是悄然把黑色乐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把银枪。 藤阪冬佳所使用的那把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看到心爱姐姐的遗物，开始惭愧了吗？” “遗物？这本来就是机关的东西，何谈是她的遗物？” “哈哈，也对，那种害人害己的垃圾，怎么配得上冬佳？只有我开发的这把冥饿狼，才是最适合冬佳的武器……可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三圣那群家伙——” “疯掉了吗？” 绯稻以怜悯的视线望着他。 “疯掉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抛弃冬佳？” 弦神冥驾这句话并非在质问绯稻，而是质问更高处的那些人。 眼中的色彩既是死亡，也是绝望。 对于未来感受不到温暖。 “运气不好而已，恰好没有抵抗住雪霞狼的侵蚀……这就是代价。” “是吗？即使这样，你这种家伙也不可能踏入冬佳所触及的领域……” 说到这里，他瞪大了眼睛，露出羞恼和杀气并存的神情。 绯稻将雪霞狼握在手中，并且以灵力灌输，两侧的枪刃展开，张开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 “这就是雪霞狼的力量吗？挺简单的不是吗……” 绯稻笑了笑，两条辫子随风摆动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少年弦神冥驾。 “该死！不准你使用那个——” 黑枪与银枪交击在一起，弦神冥驾杀气腾腾瞪向绯稻。 “只是个死人罢了，放下武器投降吧，弦神冥驾。” “宰了你！” 不听从绯稻号令的弦神冥驾，结果被强大的力量推开了。 绯稻惋惜的看着手中的银枪，颇为遗憾的说：“原来如此，在使用这把枪的时候，连我的‘寂静破除’都失效了，用起来真不方便。” “我不是说了吗，那把枪放下！” 绯稻目视着弦神冥驾眼中的绝望与崩溃，不发一言。 正在这时，人影窜动，大量的舞戚媛与剑巫包围上来，用愤怒和憎恨的视线冷冷盯着弦神冥驾。 弦神冥驾看着事不可为，周围的舞戚媛与剑巫他不放在眼里，但是能够使用雪霞狼的绯稻，才是他觉得麻烦的家伙。 若是再加上这群舞戚媛和剑巫捣乱，很可能自己会在这里折戟沉沙。 狠狠瞪了绯稻一眼，弦神冥驾逃走了。 在他身后的舞戚媛和剑巫并不放过他这个杀害同伴的疯子，把他就地正法，才能一消心头之恨。 绯稻没有去追，只是看着弦神冥驾那疯狂杀戮的身影，还有他那听上去像是魔鬼一般的嘶吼，无趣摇了摇头。 和平时的温文儒雅完全不同。 因为太在意心爱的女人，连自己都变得不再是自己，真是可悲。 爱情真是无聊。 绯稻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自己绝不要成为这种脆弱不堪的人。 只有无心无欲，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 “闲大人在想什么呢？” 三圣之一的隔宗慈来到古式建筑风格的走廊上，看着院落里的水池和树木，武士打扮的他，站姿也是一丝不苟，尽管样貌看上去很粗鄙，是个容易让人产生他不是一个聪明的家伙。 以红白巫女服穿着，坐在走廊上的绯稻，白色的连帽盖住大半，笼罩下来，基本上只有鼻子以下的部位露出。 旁边放着一个乐器盒，里面存有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这把武器。 她怔怔的望着院落里的景色，直到隔宗慈和她搭话，她仿佛才慢慢回过神来，回了他一句： “想起了冬佳姐姐……” “……” 隔宗慈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藤阪冬佳。 在七年前，狮子王机关上下，所有人都认可的下一任三圣闲古咏继承者。 结果在正式出任闲古咏之位不久之前，就因为动用了太多次的雪霞狼，导致自身‘神化’，从人间消失。 也等于死亡。 “藤阪冬佳……是个优秀的剑巫。不只是后辈，即使是她的前辈，也对她敬重。她是众望所归的闲古咏。” 隔宗慈以如此的评价说出，语气中抱有对那个已故之人的赞赏与认可。 “是啊，我只是窃取了她没有摘下来的果实小偷。” “闲大人不必妄自菲薄，依我看来，你的实力还要有所超出藤阪。” 隔宗慈如此鼓励绯稻说。 “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冬佳姐姐的实力。” “这样啊。话虽如此，藤阪早已离开……嗯，说到这个，当初弦神冥驾的叛逃，也闹出了很多事呢。” 隔宗慈意有所指提到了‘弦神冥驾’这个人。 与藤阪冬佳关系最为亲近的男性剑巫。 因为藤阪冬佳的‘牺牲’，直接导致他性情大变，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残杀狮子王机关同僚的恶事，叛出狮子王机关。 最终在弦神岛，被空隙魔女南宫那月逮捕。 现在已经被关入永恒的牢狱——监狱结界之中。 一定程度上，空隙魔女解决了狮子王机关当初一直在头疼的麻烦人物。 “关于最近的舞戚媛失踪，还有大岛议员刺杀案件，你是怎么看的？” 绯稻把话题扯回到现在。 过去之事绯稻偶尔会纪念一下，但不会长久深陷。 “诱饵不是成功了吗，对狮子王机关下黑手的人是那个叫做‘白色庭园’的古怪势力，上次在神绳湖由于错估敌人的势力，我们准备不足。这一次可不会再犯上次同样的失误了。” 隔宗慈的话语中充满对暗白奈的信心。 “至于大岛议员……还不能直接确定这件事情与白色庭园相关，但两件事又似乎有着一定联系。我相信最迟明天会水落石出的。” 哦——绯稻淡淡淡了点头。 “闲大人不用外出吗？” “暂时还用不上我的地步，在那之前，养好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是吗？” 隔宗慈深深望了一眼被绯稻放在身旁的乐器盒。 “可以的话，希望闲大人善用这把武器。弄不好会向藤阪那样……不，就当是我一时失言吧。” 隔宗慈离开了走廊。 在隔宗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瞬间，绯稻也在走廊上消失，不见了踪迹。 ◆ 炮响于黎明之前—— 黎明之前的幽静曙光把大地与天空的分界线染白。 在高神之社后山的天然温泉池中，纱矢华全身浸泡在温度较高的泉水中，舒服无比的发出低呼声。 “果然还是天然泉水泡着更舒服啊……” 高神之社有很多是现代机构，但更多保留古式风格，后山之中的温泉大多数都是天然形成，经过人工疏导，没有太多工业化的污染，可以享受着原滋原味的滚热泉水泡澡。 在掌心之间无聊玩弄着透明泉水，肩膀上的伤势差不多好了，回来之后接受医术治疗，已经看不到伤口，连疤痕都没有，美丽雪白又很光滑晶莹的肌肤让人嫉妒。 黎明这个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人选择过来泡温泉，只会偶尔看到一两个人抱着和她相同的心理进来。 纱矢华友好的和她们打招呼。 进来的几名女生年纪不大，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是还在高神之社中接受训练的实习生。 看着年轻的女孩们在池水中嬉闹，互相揩着对方身上的油水，纱矢华露出羡慕之色，好想和雪菜、夏音也这个样子。 上次没怎么摸过瘾，就遇到了炼金术师袭击事件。 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一定要再次摸上雪菜光滑洁白的身体…… 只要这么一想，纱矢华觉得自己的身体各处都充满了力量，浑身燥热着。 在她如此想着的时候，山体轰隆隆的震动起来。 这种强烈的震动感，让温泉池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产生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纱矢华的皮肤也接收到了这种莫名而至的摇晃感，在其他几个泡温泉的女孩有些傻掉的同时，她立马大声焦急喊着：“快走！出事情了！” 她和几名女孩冲出温泉池，飞快换上衣服，拿好属于自己的武器。 到达外面之后，她们看到了让她们感到无比震惊的一幕。 黎明诞生出的幽光，把大地与天空交界染成空白。 紧接着的是，笼罩着高神之社管辖的森林与山脉地区的巨大风水阵，还有各式隐秘结界，发生了扭曲。 从空中开始撕裂的狭长黑缝，仿佛直接把黑暗涂抹在天空，将黎明的天色染成黑夜，逆流时光一般。 在那黑暗之中，鼓动着让人感到颤栗的气息氛围。 红光两两展露出来，是成全结对的怪物眼睛，像是烧毁一切的血红灯笼，幽幽从黑暗中现出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哇，天空裂开来了！怎么了啊！” 对于还是实习生的女孩们来说，这一幕超过了她们所学习到的知识。 果不其然，纱矢华听到了最高神社之中传播出来的一道道警钟声，让每一位狮子王机关的下属人员都能听到。 纱矢华吸了一口大气中的冷意，握住六式重装降魔弓的手臂轻微颤抖，肩膀上的伤口仿佛错觉似的，又要再次划裂开来，隐隐作痛着。 作为狮子王机关的总部高神之社，这里已经被狮子王机关经营了数百年以上，不只是有处心设置的风水阵与结界，还有数百名以上手拿式神具的正式等级攻魔官。 其中包括三圣与各位长老，国家顶级攻魔官至少有二十人。 如果算是预备役的实习生，还有后勤人员，研究人员，数量就更多了。 有人在攻打高神之社。 纱矢华脑子里一下子产生这个意识。 觉得眼前这一幕荒诞，难以置信。 可是，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这是真的。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战斗气氛，渲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变得紧绷。 猛地，一个黑色的通道在纱矢华等人不远处扩张开来，强行将空间压毁，造成的空间隧道。 从那里面走出来一名带有牛骨面具的破面。 他感受着高神之社这边的空气，还有土壤的质量，赞叹起来。 “这里的土质保养很不错，作为养分来说，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穿戴白色服装，头戴牛骨面具，怎么看都是极为危险的人物。 纱矢华以弓形态的六式对准破面，额头上出现因害怕产生的冷汗。 这个人……气息不能用可怕来形容。 只是给她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对，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战胜的那种存在。 破面注意到了纱矢华，沉吟了一下，说了一句让纱矢华很诧异的话：“我记得你是叫做煌坂纱矢华吧，雪菜小姑娘口中经常提到的好朋友，对吗？” “咦？” 诧异、震惊浮现在纱矢华脸上。 “自我介绍一下，真白夜宫第零塔守门人，兼任乐园城市长，亦是真白夜宫总军团长……路德本·基鲁特……嗯，其实叫我路德本就好了。” 路德本挠着头，以不正式的口吻向对面的小姑娘自我介绍。 回应他的，是纱矢华暴力释放出去的金属咒矢。 大气中磨动闪电，变化为灵力之箭的金属咒矢暴怒出击，携带一往无前的气势，要把路德本的身躯贯穿。 第八十一章 寂静破除者（六） 冰凉而肃杀的气氛，透过山脉周围的风水阵与结界屏障穿透进来。 与外界的动乱相比，在神社与寺庙两种风格混搭成的巨大建筑物建立在山顶之上，将高神之社区域内的所有混乱可以收入眼底。 此刻还是黎明破晓之际，虽然大多数狮子王机关的实习生们，或是从小就在培养，甚至还没有正式步入训练的孩童，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起床，然后要去做基础训练。 起得稍微早一点的，可以去后山那边泡泡早间的温泉，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寻常又和平的新一天早晨，会有敌人选择这种时候进攻。 况且，除了数年前由某个男人引起的叛逃风波，导致高神之社内的攻魔官受损之外，还未发生过任何外敌入侵事件。 即使是数年前的弦神冥驾，也是从内部开始叛逃，而不是从外部打开缺口。 围绕在总部区域的风水阵与结界，都是经过数百年以上的精心布置，每一代的风水阵以及结界专业人士，基本上每隔数年都会经过一次强化与休整。 那些风水阵与结界结合起来的防御之‘墙’，拥有阻敌、幻术、防御、攻击、驱除等糅合在一起综合型效果。 纵然是夜之帝国的旧时代吸血鬼，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让狮子王机关内部人员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破除，否则也太浪费这几百年他们狮子王机关不间断的努力成果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过于真实。 风水阵与结界综合起来的透明屏障在空中发生可怕的具现化扭曲现象，那并非是强行破开的痕迹，因为在风水阵与结界上，凝刻着与雪霞狼相同的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简易版结界，拥有极为优秀的破魔能力。 若是暴力拆开外面的屏障，绝对会是更加混乱与狂暴的风景产生，而不只是扭曲消弭。 这种态势，仿佛再告诉别人，敌人掌握了他们所布置的风水阵与结界的构成式，以正确且无阻的手法从外部将这个精密无比的屏障‘机器’拆解开来。 让屏障在敌人眼中形同虚设。 第一时间，警铃声响起，那是掩护撤退的讯号。 已经正式取得攻魔官凭证的舞戚媛与剑巫，英勇无畏的进行阻敌行动。 至于那些实习生，甚至还有更多幼龄孩童，则会由专门人士迅速集中起来，带到紧急避难所进行避难。 身为全日本最为顶级的特务机构，狮子王机关对于行动力一向极为看重，在三圣还没有召集会议的情况下，从早晨的清梦中惊醒起来的长老高层，就把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的发不下去，每一个部门尽善其职，没有吵嚷，经过短暂的慌乱已经全部恢复了镇定。 非战人员安静的聚集在一起，跟着大部队行走，正式战斗人员则是一部分保护非战斗人员，更多的则是冲向未知的敌人，展开作战。 在这里的每一位舞戚媛与剑巫，手中都握有威力强大的式神具。 不过式神具的开发不但要消耗大量资金，对于技术与材料掌握也是一个难题，所以不可能人手一个达到正规级别的式神具，大多数舞戚媛、剑巫手中的式神具，都是仿造原版的复制品。 饶是如此，这些复制品的式神具，也能够发挥出远超出火箭炮程度的威力，加上他们每一个人不俗的战斗技巧，灵力与魔法运用方式，可以说是一个传承近千年的强大组织的底蕴所在。 想要歼灭高神之社内的所有人，必须要出动大规模等级全副武装的精锐军队。 在天空裂开来的巨大黑洞中，一头头戴有白色尖长鼻子面具的大虚基力安从中攀爬出来，黑色如巨树一样长而巨大的身躯，从黑暗的深洞中探出头的瞬间，庞大的灵压堆积下来，天空立马产生了动摇似的，在人的眼中似乎在不安分的颤抖着。 在被灵压笼罩的地区之中，舞戚媛与剑巫的行动受阻，坚强顶着庞大的压力怒瞪着在天空中现出形体巨大魔物。 猛地，一根有长枪长度的巨大金属咒矢从森林之中飞射向天空。 超大的金属咒矢发出尖锐刺耳的超高音量。 气势如虹在天空中怒吼咆哮着。 咔！ 一声裂开。 喷发出凝聚与基力安等级灵压的超强魔力，以精密的术式构成覆盖数公里范围的庞大魔法阵，将整片天空覆盖，染成一片绚丽的苍蓝色。 闪电穿刺苍穹，带着闪电的大气让基力安们无法移动，随后是比刚才更加庞大的音波冲击，经过术式处理，压缩在那片天空区域，基力安们可怕又怪异的脑袋纷纷爆炸了，洒下大面积的暗红色雨水。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泼墨般洒在森林与山体上，营造出战争的残酷画面。 “这群小姑娘们还真能干……话说回来，那就是集团形式才能使用的九式式神具吗？真是夸张的破坏力。” 负责遥控作战的破面军官们，穿戴着整齐的白色军装，以眼睛上戴着的电子眼镜，投向天空，亲眼目睹了大量的基力安被一击轰杀的一幕。 还是凄惨无比的爆头杀。 在真白夜宫所得到的片面情报中，狮子王机关手上掌握着从零式到十六式共十七种类型的式神具。 其中包括封印，破魔，大规模制压，束缚，直接进攻，斩碎空间等等强大能力。 据说还有正在研发中的十七式式神具，处于试做阶段，无法在这时直接应用作战。 扫灭基力安的式神具，正是必须多人一起才能使用的第九式式神具，是集团使用式神具，由多人掌控之后，在大规模制压方面，要比六式重装降魔弓更要出色。 眼前这一幕便是最好的见证。 相比于真白夜宫主要进行的灵子科技，这个世界的魔法、灵力、咒术、仙术等科技领域，更加多元且源远流长。 也许人类本身的战斗力不强，最强者的人类，以三圣之首的闲古咏作为参照，也就相当于旧时代吸血鬼等级。 然而旧时代吸血鬼的力量，以瓦托拉来举例，在真白夜宫中也只属于第二梯队的力量，接近于第一梯队的最低水准。 但是吸血鬼有一个很可怕的能力，那就是不死，还有神乎其技的眷兽。 即使人类之中有许多优秀攻魔官，若是不借助特殊武器，绝对会被同级的吸血鬼虐杀。 总的来说，并不能完全无视这些人的优秀之处。 优秀不只应该体现于直接的单人战斗能力上，战术、战略布置，以及后勤供应情况，包括最重要的合作，也都要计算在战斗之中。 抛除掉那些式神具，狮子王机关大多数舞戚媛与剑巫战力就会直线下降，只有少部分的精锐还要保证超高级别的战斗能力。 可惜，他们现在面对的正是一群拿着危险武器，战斗经验极其丰厚的年轻战士。 加上还有一个战术与战略能力极为强大的首脑，难怪神绳湖事件中，以十倍以上的军队力量，都能打到僵持状态。 破面军官们猜测，那位狮子王机关的最高级首脑，三圣之一的暗白奈，已然正式出手了。 “那位首脑阁下，究竟看到了哪一步了呢？” 这种猜测毫无意义。 以最新型的检测仪器对着前方扫描，本来一片坦途的地区，莫名其妙出现了各种魔法与咒杀陷阱，还有极强大的灵力能量反应，隐藏在中心的山体之中。 想要攻击到那里，需要牺牲多少士兵无可估量。 还是从敌人内部开始入手比较好。 从外部只能吸引火力，尽量牵扯住敌方战斗人员，这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事情。 ——正式编入军团的骷髅士兵，还有人工破面士兵，腰佩长刃，手握重装魔导武器，穿着统一纯白的军装制服，整齐列步向前进攻。 森林之中燃烧起大火，以焚烧天地的趋势向着四周迅速扩散，大地化为焦土的一瞬，从滚热的黑烟之中，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和剑巫冲杀出来。 从式神具之中喷溅出莫名深绿色液体，被沾染到这种液体，哪怕是一滴，白色士兵的大半身躯被腐蚀干净，在伤口处只有一个个白色浓沫产生，身躯融化了。 剑巫以近身战为主，以‘灵视’的力量躲过一发发魔导炮击，挥舞剑或者枪等近战武器，舞戚媛以远程协助，大举压制后方敌军为主。 不得已之下，骷髅士兵以及人工破面士兵放下手中的魔导武器，拔出配备的长刃，展开激烈较量。 战斗的气息震动大地，撼动着整座森林的土地。 明明此刻是破晓迎接曙光来临，结果一层层黑压压乌云席卷而至，带着雷电的雨云于空中形成无底洞一般的巨型漩涡。 一道道的闪电劈闪下来，打入敌军中后方。 虽然没有引起什么慌乱，却也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是咒术。 在最高那座山体上的神社之中，有狮子王机关的长老，借助那里的高级风水阵，牵出山体中的磅礴灵力，发动了易转天象的强力咒术。 “真是愚蠢，以为靠这种程度的军队，就能够消灭我们狮子王机关了吗？简直做梦！” 施展咒术的长老是四十多岁的巫女装女性，冷冷一笑，嘲讽敌人的自取灭亡。 “不能太乐观，最外面的风水阵和结界都被扭曲了，很明显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危机。” 一名男性长老以凝重的口吻说。 “叛徒吗？” “暗卿是否知道？” “不太清楚，从刚才开始，她就在专心致志操控大局，从她的角度考虑出发，即使有叛徒，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了吧。” 其中一名长老摇着头。 “后山那边有缘堂长老过去了，正面战场以及这边主场的稳定，交给我们几个和暗卿处理就行。另外，快点去通知闲大人和隔大人，让他们两位也尽快参战。这场战斗，不能缺少他们两位强大的战斗力。” “明白，这里交给你们了。” 简短的交流，这些代表狮子王机关最顶级权力，以及强大象征的顶级攻魔官，抛弃了平日里的口角和分歧，在这个危难时候凝聚成一个整体，向敌人展示他们狮子王机关獠牙是多么的锋锐。 ◆ 望着房间外的浓密乌云，，像是世界末日般发出狂怒咆哮。 黑暗之中吞吐电光，时不时的劈下几道，让大地着火，火势蔓延，吞噬着大量的生命。 能量炮击，魔法阵，雷霆闪电，风暴吹袭，天空露出可怖的撕裂画面。 然而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感受着大地震动，连带着整座山体也在悚然晃动，有些地方的地面明显出现了龟裂的痕迹，以某个点为起始，裂向四面八方。 在狭长阴暗的走廊上走着。 单手握枪，背后背着样式古朴的黑色乐器盒。 这是一条封闭的内置式走廊，左边是一排排的房间，右侧是木制粉刷好的墙层，每隔一段距离开着一扇窗户。 有些窗户没有关好，咣当咣当的在狂风吹动下，从里向外、从外向里撞着，发出吵闹声音。 玻璃粉碎开来，残渣掉落在她的脚边。 没有去看，向前行走。 在木板走廊的尽头，服装是漆黑色直垂，标准古武士打扮的粗鄙男人现身了。 忽然出现在那里。 如同黑暗中的影子，悄然出现，占据前方少女必须跨过去的道路。 以沉默的形式在那里站立，不发一言。 腰间配着锋利的武士刀，刀柄上刻有奇特的徽章，徽章的模样与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上的一模一样，没有区别。 茂密的苍白头发，披散开来，不修边幅又好像是野武士。 他的身高要比少女高上大半个身躯。 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隔宗慈。 世代侍奉于狮子王机关的家族传承者，每一代的隔宗慈都是从他的家族中诞生，听命于政府，也听命于狮子王机关，是对于双方都十分重要的联系人员。 “闲大人，外面的敌人已经攻打进来了，您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隔宗慈带有知性的嗓音，和他粗鄙武士的形象格格不入。 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没有刻意去碰着配在腰侧的武士刀，淡漠的口吻中依旧带有着相当程度的尊敬与礼让。 “这和你无关，隔。” 绯稻一身红白色的巫女装，白色的连帽套在头上，基本上只有鼻子以下的部位露出。 声音很小，却能够无比清晰传入隔宗慈的耳中。 “这话可不对哦，暗大人的命令，应该是让您来监视我才对。您走的这条路，是通往暗大人的房间。” “我有事和她商量一下。” “暗大人正在用‘天佑女王’操控全局，闲大人应该是知道的才对。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暗大人的术式运行。” 隔宗慈那明明是轻巧有礼貌的声音，却给绯稻一种寸步不让的强势感觉。 “监视……可不知道是哪一方才是真正被监视着呢。” 绯稻以古怪的语气说出这番话。 听到绯稻这句话，隔宗慈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默起来。 无言的紧张气氛在走廊上酝酿着。 “数年前弦神冥驾为了藤阪冬佳背叛了狮子王机关，你呢，又是因为什么？闲大人，我唯独不想和你战斗，因为意味着我会受伤。” 他把掩饰起真相的幕布撕裂，将一切袒露出来交谈。 “哦。” 绯稻轻轻回应了一个字。 “闲大人的实力我很了解，但很可惜，我的实力，对闲大人你来说，是个未解的谜团吧。” 隔宗慈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以肉眼看不清的动作将武士刀拔出，手握着刀柄，刀尖对准绯稻的身体，苦恼的叹息起来。 “收手吧，我讨厌不自量力的行动。如果只是为了矢濑家的事情，我想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 “很抱歉，我并非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不，或者说，我本人也不是在生气。” “什么？” 隔宗慈困惑地愣了一下。 他以为绯稻不满的态度，是因为和矢濑家订婚这件事。 然而对方告诉他答案不是。 隔宗慈有些拿捏不住绯稻的心思。 与平时的朴素打扮不同，身穿正装的绯稻，身上也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凌厉气息。 回答他的，是绯稻手中的雪霞狼银枪。 向两侧展开的枪刃，枪身上闪烁着纯白的光芒。 隔宗慈用手中的武士刀挡下。 并且使用力压绯稻的强大蛮力，刀术也很精明，绯稻耳边的白色连帽被划了一道口子，露出她圆黑明亮的瞳孔。 欺身向前，同时脑中默默计算着，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拥有无效之力，这不只是作用于敌人，对于使用者也同样适用。 换句话说，绯稻在手握雪霞狼的时候，正面战斗力确实大大增强了，但是却不能使用她的‘寂静破除’能力。 这一点会在这场战斗中变得非常关键。 寂静破除，没有相应的时间系超能力，是绝对无法抢在前头先攻的。 所以，隔宗慈并不忌惮握住雪霞狼的绯稻，而是害怕使用寂静破除能力的绯稻。 因为代表着他失去了先攻权，还要被动回防。 至于能否挡下攻击的问题，隔宗慈也不能够百分百自信说能够挡下。 他并未接触过时间系能力，因此不懂得如何破解，只能采用别的手段防止突袭。 因此，他必须格外注意绯稻的一举一动，在她舍弃雪霞狼进攻时，就是寂静破除的拿手好戏。 在那一瞬间，一定得提前预备好防御工作，否则他就会败北，没有奇迹会降临在他身上。 在第一个寂静破除之后，无法立即衔接第二个寂静破除，会有短暂的僵硬‘空白阶段’，这就是他所知道的绯稻弱点。 所谓的‘空白阶段’，便是隔宗慈认为的最佳取胜时机。 前提是必须躲过第一个寂静破除的进攻。 想好万无一失的策略之后，他壮大的身躯如闪电一般迅猛冲了出去，黑暗的阴影笼罩着走廊，仿佛要把绯稻的身躯全部吞噬进去。 在他的武士刀即将挥下之际—— 疾跑声，风声，以及外面轰隆隆的雷鸣与吼怒，忽然间消失了。 只有死亡一般的寂静在走廊上萦绕着。 因为太过突然，他的脸上只残留着进攻时留下的稍许狰狞。 耳边的一切失去声响，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排挤。 这份紧迫感，与被人突然握住心脏是一个感受，窒息到不能呼吸。 比黑暗更加可怕的寂静包围着一切，眼前的画面不断撕裂重组。 回归现实的刹那，声音听到了。 然而，战斗结束。 枪尖已经从他身躯上挑过，绽放出鲜艳美丽的红色。 汹涌而至的压力将他壮硕身躯压倒在血泊中，发出痛苦悲惨的闷吼声。 目光之中掠过不敢置信之色，还有一丝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在握着雪霞狼的时候，还能够使用出寂静破除？ 他脑中只有这一个疑惑。 绯稻没有向他解释，她手中的银枪从中间断裂开来。 被她当做垃圾一样丢在了走廊上。 将背后的黑色乐器盒打开，从那里面重新取出了一把与碎裂的银枪，模样相同的武器——雪霞狼。 隔宗慈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明白一切后露出苦笑。 裂开掉在地上的银枪，是高仿的……雪霞狼冒牌货吗？ 之所以把雪霞狼握在手上，没有一开始使用寂静破除，是让他大意而做出来的假象，打他一个出其不意。 因为他的实力在绯稻眼里是个谜，正因如此，绯稻才小心翼翼的没有在最开始展开行动。 为了确保必胜一击，将敌人切实打倒在地，首先要让他自己露出破绽出来，选择敌人最松懈 的时候进攻。 隔宗慈上当了。 在他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绯稻突然握着雪霞狼，也一同使用了寂静破除能力，隔宗慈绝对想不到这一点。 雪霞狼给予宿主强大的破魔能力时，也会把使用者的能力消除。 基于这一点，隔宗慈根本没有料想到之前被绯稻握着的，只是一把高仿雪霞狼银枪。 隔宗慈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楚绯稻的身影。 只能听到轻巧的脚步声，在木制的走廊上走动，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无声。 第八十二章 寂静破除者（七） 杀气逼人的狂风吹来。 路德本的白色大衣在大风中猎猎作响着。 手臂以不急不慢，以刚刚好的速度抬起。 以两根指头，也就是食指和中指夹住了纱矢华射出来的金属咒矢。 等到被路德本用两指夹住时，金属咒矢已经全部幻化为灵力光箭，却没有产生相应魔法阵，进行第二道隐藏攻击。 不，更准确的说，是生成了魔法阵，结果只是刚冒出光，魔法阵就崩裂了。 “这……怎、怎么可能？” 纱矢华不敢置信的退后一步。 她料想到路德本用各种手段轻松挡下攻击，可是以两根手指就把她全力发射出去的咒矢夹住，这一幕说真的，对她而言实在是匪夷所思。 对方强行压制了魔法阵的产生，以粗暴的手段打乱金属咒矢内的符文序列，并且将半生成状态的魔法阵摧毁。 她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这种境界远非自己所能想象。 箭矢崩裂的坠落在地，路德本扭了扭手，仿佛徒手接下这强力一击，手指也在微微震痛着，他以称赞的口吻说： “这就是特意为六式式神具设置的专门咒矢吗？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特制利器，可以轻松消灭基力安，迎击下来比我想象中更吃力呢。” “我可看不出你哪里有表现得吃力了，你这怪物！” 纱矢华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喘气。 越是拼命忍耐内心不断翻滚而出的恐惧，这股窒息般的压力，就越是让她身体颤抖更厉害。 “那么，愿意接受投降吗？” 路德本这样轻描淡写的问，像是很寻常的打招呼、聊天，问着今天天气怎么样，和纱矢华交谈。 他的话语中不存在敌意，判断出对方没有与之相对的力量，连敌意都无法自主诞生的地步。 “投、投降？” 这一时间，纱矢华瞪圆了眼睛。 “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原本想要和纱矢华一同参战的狮子王机关培养的幼龄女孩战士们，被一股压倒性的重量制服，仿佛身上压着一块大山似的，五体投地的狼狈趴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唯一还保留下来的，只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意识，让她们没有彻底昏迷过去。 但保持这种状态不要说战斗，连生存都很困难。 “我讨厌无意义的战斗。如果能快点投降就好了。因为只有一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啊……一旦超过这个时限，即便最后成功完成了任务，也会被视作失败。” 能节省时间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很抱歉，我拒绝这个提议。我不知道你们这伙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这种事是无法做出让步的。” 纱矢华重新鼓起战斗的勇气，将弓矢平举起来，再次精确的瞄准路德本的身体。 “狻猊之舞伶暨高神真射姬于此诵求。极光的炎驹，煌华的麒麟，汝统天乐及轰雷，乃披愤焰贯射妖灵冥鬼之器——” 伴随着这道庄严颂词，六式之弓的形体上绽放出光芒。 用言灵来大幅度增强咒矢的力量，以此来达到伤到敌人的地步。 是的，只是牵制或者伤到就足以，纱矢华很清楚即使全力以赴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能力打到对方。 在牛骨面具下的黑暗眼窝，血色的光芒愈加增强了一些。 路德本微抬着苍白宛如白骨的手掌，即使全身披盖白色大衣，头上套着面具，光从他那不自然的苍白肤色，还有与人类手掌明显有区别的手，也能让人确定他不是人类。 纱矢华脸色白了下来，捏住咒式的那只手无法松开了，就好像被人用机器焊在那里一般，没办法松开，让咒式释放出去，攻击敌人。 “知道吗？之前为了掩盖行动，所以一直都是用仪器将灵子气息覆盖，转化为令外人无法起疑的魔法力量。但是这次不用。这也就意味着，实力没有到达一定的程度，是无法在我的灵压中站立的。” 路德本解释了一下，纱矢华旁边几个小姑娘会倒下的原因。 哪怕她们握着威力巨大的式神具也是一样。 她们的实力与路德本差距太大，以至于他只是轻微释放出灵压，就能让她们失去反抗之力。 唯有纱矢华还站立着，能够做出一定程度的反击。 可是，随着此刻灵压的不断增强，纱矢华身躯受到的压制越是凶狠。 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上都负荷着沉重的石块，光是站立起来，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 于是，纱矢华双膝一软，毫不犹豫半跪下去，双手撑着地，冷汗从额头上滴落，白着脸。 六式之弓和配套的金属咒矢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敌人还未正式动手之前就完败……纱矢华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这可是真是她战斗生涯中的头一遭。 苍白如白骨的手掌握住斩魄刀的刀柄，嗤一声，从刀鞘中拔出，然后是毫不留情的挥砍下去。 让纱矢华略带绝望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会像这样死去。 然而，没有丝毫的痛苦落在身上。 响起了金属碰撞的清脆交鸣声音。 她感到诧异地睁开眼。 这才发现路德本的刀刃并不是对着她挥砍，而是迅猛转身砍向身后，准备偷袭他的不速之客。 是穿着巫女装的绿色头发女性，尖长的耳朵，代表她精灵的身份。 隶属于狮子王机关的顶级攻魔官，据说已经是几百岁的高龄。 亦是纱矢华的授业恩师缘堂缘。 她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短刃，在无声无息之间，绕到路德本身后，准备捅向路德本后背时，被路德本用斩魄刀格挡下来。 仅是追求精细而锐利的效果，特意把全部力量集中在刀尖上，本来觉得这道攻击可以击中路德本，使他受伤的。 结果是被路德本毫无纰漏的挡下。 缘堂缘失望之余，也觉得这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这么简单容易就击溃的敌人，那就真的是太好了。 自己这引以为傲的弟子，结果连反抗一下都做不到，换做是缘堂缘自己，虽然可以迅速击溃弟子纱矢华，但是绝对做不到路德本这般轻松写意。 是因为那种名为‘灵压’的东西吗？ 缘堂缘感受着作用在自己身躯的浑厚压力，只要实力没有达标，都会被这股奇特的‘领域’压制难以动弹。 简直是为了区分弱者和强者而存在的技能。 很不巧，她的弟子纱矢华在对方看来，正好微妙地卡在弱者和强者之间。 没有像弱者那般轻易倒下，但也无法像真正的强者凶猛反击。 和坂柳有栖身边的那个邦比爱塔的力量相似，两方其实是一伙人吗？缘堂缘生硬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看来是实锤了。 真是糟糕的事实。 不知道那个匹敌真祖的家伙有没有过来。 不过那个人一直都呆在坂柳身边，应该不会过来吧。 缘堂缘尽量往积极一点的方向去思考问题。 “能够轻易绕到我的背后进行偷袭，真是了不起的潜伏能力。” 在缘堂缘没有出刀之前，路德本是没有感受到这个人的气息的。 瞒过了他作为破面的探查神经，应该是狮子王机关舞戚媛专用的气息遮断能力吧。 舞戚媛是暗杀与咒术的典范能力者，缘堂缘不只是精通剑巫技能，对于舞戚媛的能力也非常熟练，远非纱矢华这种年轻人可以比拟。 何况，她不是人类，而是货真价实的精灵。 在单独作战能力上，狮子王机关除了三圣，没有人可以与她相比。 在某方面能力上，还要超过三圣。 那就是经验。 累积数百年的战斗经验，剑巫与舞戚媛的战斗技巧已经牢牢深刻在她的身体之中，随心所欲的使用出来战斗。 “再怎么精妙的暗杀，一旦被发现，就变得毫无意义。” “此言谬误，只要把所有目击者除掉，那就是合格的暗杀行动。” “呃……这倒也是。” 缘堂缘没想到路德本会突然这么幽默的说出这种话，没有反驳他的言论。 联想到自己弟子纱矢华，作为暗杀者，结果掌握的却是六式重装降魔弓这件大规模制压武器。 必要的时候，的确会把目击者一同不小心清理掉的程度。 作为暗杀而言，六式的力量过于招摇了。 纱矢华感到身体变得轻松起来，路德本将灵压调动，压向缘堂缘，反之，在她身上作用的灵压就变弱小了。 她立即重新拿起掉在地上的六式之弓，还有配套的金属咒矢，在弓弦上拉开，找到说话的空档瞄准路德本的背心发射出去。 路德本一刀把缘堂缘逼退，测过身体，引刀上挥，将光箭从中间斩断，致使蕴藏在其中的魔法阵破灭。 在他斩断光箭的那一刹那，周围降落十几道人影，有男有女，年龄都不大，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妙龄年纪，各个手中配置强力的式神具，以缘堂缘为首，将路德本包围在圆圈之中。 式神具的种类大部分都不同，弓矢，长剑，长枪，武士刀，还有一些路德本没有见识过的奇形怪状武具。 不过路德本很清楚这些式神具的作用。 “很抱歉，我没打算一个人单独作战哦，阁下的力量太过于危险了。” 缘堂缘神情严肃，周围漂浮着数十个光球，每一个光球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化为光刃围聚在缘堂缘身旁，随时准备释放出去，攻击路德本。 “……这毕竟也是战术的一种。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阁下能如此谅解真的是太好了。现在阁下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如果就此退去真的是感激不尽。” 这里只有路德本一人孤军奋战，在缘堂缘眼中是这么回事。 但在路德本看来，这不过是随意可以扭转的局势。 “你说这是包围？这话可不对。” 路德本转动着手里的斩魄刀，从正手持刀变为反手持刀。 在缘堂缘等人诧异的眼神中，路德本松开了手，让斩魄刀自由落体。 “我在一开始应该做过说明了才对，我是真白夜宫的总军团长。真奇怪啊，难道你们没有一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吗？” “什么？” “总军团长存在的意义。军团长的刀刃指在哪里，士兵就会跟随在哪里。” 以为路德本在疯言疯语，可是，他那沉稳又笃定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落下的斩魄刀过于锋利，没入地面有十几公分的深度，停止下沉，不偏不倚固定着。 刀刃入土生根，是这样的画面吧。 让人觉得那不是不一把刀，而是一颗充满生命力量的树木。 “顺便一提，我的归刃并非直接攻击型，对于自身的灵压增幅也极其有限。但如果不是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搭上第一梯队的末班车。它的能力十分单调——” 在沉默半晌后，路德本喊出了话—— “生长壮大吧，骷髅树！” 斩魄刀归刃解放。 一股白色晶莹的灵子风暴从山体洗刷而过，然后如同透明的洪流，从山体开始奔腾，直到把整座山体全部覆盖在这一层层精细的白色灵子风暴中。 说是风暴也不准确，白色灵子吹起来的只是微风。 摇曳着敌人的衣服和头发。 缘堂缘等狮子王机关机关人员，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与颤栗。 这股肉眼可见的白色微风，实在是缺乏实质的力量感。 接着——白色的芽在路德本身后破土而出。 那颗白色的芽疯狂汲取着路德本体内的灵子力量，同时还有高神之社山体之中的巨大能量源，包括这片肥沃丰润的土壤，亦是‘芽’茁壮成长的生命来源。 一个眨眼的功夫。 缘堂缘和其余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剑巫脑海中只有各种疑问—— 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在干什么？ 这里是哪里？ 眼前的一幕发生，颠覆了他们所能认识的一切事物，所以大脑中的意识断线，没有一人可以及时理解路德本做了什么。 同样也不明白，接下来他们会遭遇什么样的命运。 类似石英构成的苍白树木高高耸向天空，顶破了在天空中积聚起来的暗黑雷云。 雷霆扫灭着这颗巨树，被破坏的部分，以更快的速度生长壮大。 无数的白色晶莹枝条像是杨柳垂下。 唯一不同的是。 这些白色几乎透明，发出白光的枝条每一根都很长，最短的也有数百公尺的长度。 一一垂下。 这样看去，整个山体都被白色枝条笼盖。 而作为核心，高达上千公尺的巨树在山顶生根，不断挤压进山体的腹地，就好像把山体也当做是树木根基的一部分。 旁边的温泉浴场被破坏，化为了根的领域。 缘堂缘等人惊慌失措的逃跑，还是被树木壮大的刹那间波及到了，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却让他们的形象极为狼狈。 在山下，与真白夜宫军团士兵战斗的狮子王机关舞戚媛、剑巫，也都呆滞地看向他们视为圣地的高神之社总部，被一棵史无前例的生命巨树吞噬了。 一时间忘记了战斗。 这样的一幕颠覆现实般的魔幻光景，谁能够预料到呢。 怀疑着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还是说，这只是敌人制造出来的巨大海市蜃楼。 是欺骗视觉的巨大范围幻术。 再怎么说，世界上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巨大，能把整个山体覆盖包围的树木。 缘堂缘看到枝条上结满了丰硕的白色果实。 散发出象征生命的青绿色光明。 白色果实开始溶解，粘稠的化为液体下滑，没有直接掉落，而是与枝条连接着，下降到一定程度时，就不再下降。 开始塑造身体。 一名名腰佩长刃的骷髅士兵诞生了。 这是伟大的造物主之力。 嗒……嗒……嗒…… 在树木上结出的士兵，一个个坠落在大地上，引起轻微的脚步声。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因为士兵总是在无时无刻的产生。 不计数目的总量。 或者说，数这里到底有多少的骷髅士兵，已经失去了意义。 山下传来战斗的轰鸣。 天空还在响动雷云的咆哮。 可是只有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安静宛如死寂的坟墓。 一切的喧嚣全部都消失了。 缘堂缘等人被囚困在白色的树之世界中。 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了死者的世界，与活人的世界彻底分割开来。 在这里哪怕是一根针，也是落地可闻的静谧。 “两万四千……总共是两万四千名士兵。” 在白色的树枝上，路德本毫无气势的站在那里，因为身穿白色，会让人误以为他也只是白色巨树的一部分。 接下来他告诉了缘堂缘他们一个几近绝望的士兵数字。 两万四千名士兵。 即使是手握式神具的舞戚媛或是剑巫，一个人对付数百人就是极限了。 当然如果有大规模的制压兵器就另当别论，一次性消灭数百人也不在话下。 否则，即便是缘堂缘这样的顶级攻魔官也会被上万名士兵活生生拖累，精疲力尽倒下。 缘堂缘明白了路德本刚才话语的意思。 一人一军。 这就是所谓军团长的能力。 “该死，这是什么扯谈的能力……” 缘堂缘悄声骂出了口，冷汗浸湿了身上的巫女装。 十几个人面对两万多名士兵，哪怕他们全体配置精良的式神具，也不由得身心俱颤。 无声的寂静，苍白之风吹袭而过。 两万四千名士兵开拔，拔刀向前冲锋。 没有喊杀声，只有脚步震动着山体，发散而出的吼怒。 纱矢华不由分说，取出大腿皮套上的金属咒矢，一口气调集灵力，将咒矢发射出去。 在人群之中炸裂，庞大的魔法阵之中，让大气带有闪电，恐怖的震音让骷髅士兵一片接一片倒下不起。 知道数百人倒下后，魔法阵的力量就被削减了，无法再对骷髅士兵产生威胁。 面对敌人的大规模杀伤魔法，骷髅士兵悍不畏死，不存在恐惧与害怕，只是向前冲刺，引来地动山摇。 让人不禁怀疑，他们是否会把山体整个踩碎。 这是不可能的吧。 闪过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却没有人去肯定，因为眼前的画面颠覆现实。 数十个光刃激射出去，每一个光刃可以贯穿四到五名骷髅士兵的身体。 一次性可以消灭两百多士兵吧。 乐观一点想，如果可以连续使用一百次以上，就可以扫灭两万四千名组合成的军队。 他们该庆幸，这是原始的骷髅士兵，武器还是最为原始的刀刃冷兵器，而不是拿着放出歼灭炮击的魔导武器。 饶是如此，两万多的士兵发挥出来的力量，也是过于骇人。 “嗯……那个叫做煌坂纱矢华的小姑娘果然是最为麻烦的一个……” 路德本看到了杀敌最多的不是缘堂缘这个顶级攻魔官，而是手握大规模制压式神具的纱矢华。 每一根金属咒矢放射出去，就有数百的骷髅士兵倒地。 路德本从胸前的衣服中掏出精致怀表，看了看时间。 “距离一个小时，还剩下五十一分钟十二秒。时间真是漫长……” 路德本轻叹了一声。 望着底下的战斗，他的目光中毫无波动产生。 这不是一面倒的屠杀，但最终胜利果实一定属于他。 大约八分钟后—— 持续了八分钟的高强度战斗，地面上到处都是骷髅士兵尸体。 缘堂缘身边站立着的只有五名狮子王机关攻魔官，其中有纱矢华。 其余的舞戚媛或是剑巫已经不堪，倒在血泊之中。 缘堂缘发觉自己手臂整个都在打颤，银质的短刃从手中脱落。 疲累得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神色苍白至极。 纱矢华虚脱的坐在地上，勉强还握着六式之弓，摸了摸大腿上绑着的黑色箭套，只剩下最后两个金属箭矢。 其余人也都是以不相同的狼狈姿态，表现自己的疲累。 而令他们凝重的是，还有至少上千士兵包围着。 那些死去的骷髅士兵尸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数量有在减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猜测。 因为两万多具尸体倒下，怎么都可以堆成庞大的‘建筑’。 骷髅士兵倒下的虽然多，但与死亡数目有些不对等。 但无论怎么样，终于撑过了最为困难的时刻。 接下来，敌人的冲锋威力会直线下降。 缘堂缘感受体力急剧消耗，勉强可以支撑到大战最后，把敌人的士兵全部消灭为止吧。 ——身为骷髅士兵们总长官的路德本还未亲自动手。 他这时鼓着掌走来，以高度赞赏的语气说：“厉害，真是了不起，我无法用准确的言语钦佩你们的毅力和勇气。” 缘堂缘勉强抬着头看他，还在剧烈的喘息着，然后体力有些不支的猛咳。 “你这混蛋，恶棍，魔鬼……” 她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骂。 “师父，节省一点力气吧。” 纱矢华苦笑着说。 “小姑娘说得有理哦。为了表扬你们成功抵抗住了第一波的士兵，我就相应的拿出真正的实力吧。” ——第一波士兵。 众人抓住了字眼。 可怕的讯息传递而来。 他们身体遭遇雷击似的，从头顶到脚尖全部在发出恐惧的哀鸣。 “——为了表示对你们的尊重，第二波士兵是之前的十倍，也就是二十四万士兵——” 绝望的数字。 “不过——” 路德本话锋一转，遗憾地在那里叹息。 “因为这里和真白夜宫不同，一次性制造出四万八千名士兵就是极限，也就是之前的两倍。所以请不要过分担心这个问题。” 说出这句话时，路德本没有骄傲。 他依靠着这个能力在第一梯队中，实力依旧是垫底。 因为越强者，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数量。 造出亿等级的士兵也没用，打败路德本对他们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同理，假如这次面对的是吸血鬼真祖，数量对于毁天灭地的眷兽而言，也不在话下。 ——恐惧传染着。 缘堂缘沉默，望着白色巨树上凝结出来比之前更多的士兵果实，嘴角苦涩不已。 纱矢华拿着最后的两根咒矢，呆呆地坐在地上，眼中茫然无措。 其余舞戚媛或是剑巫，选择放弃抵抗，眼角流出了因绝望而产生的眼泪，哭了出来。 请假一天 晚上有事，今天就不更了，明天可能中午或者下午更新。 ………………………………………………………………………………………………………………………………………………………………………………………………理由如上。 第八十三章 寂静破除者（八） 被白色巨树包围住的神社，宛如陷入永眠的坟墓。 这里与外界形同两个分割开的世界。 里面的声音穿传达不到外面，外面的声音也很难传达到里面。 即使山顶神社被巨树包围住，神社的环境也不显得昏暗。 白色巨树本身就在发光，从树身上点缀出不输于白昼时发散的光芒，将神社内的所有建筑照亮。 “真是了不起的画面……虽然不及真祖，但对于普通攻魔官来说，的确是展现出了令人感到绝望的力量。” 面向院落内池塘的那扇门开着，暗白奈的面前摆放着矮桌，矮桌上斟满饮用的高档茶水，穿着白色的巫女装跪坐下来。 她头上的大部分白发自然垂落下来，绑着白色发带，有一部分白发不自然的飘动在空中，给人一种头发本身就在漂浮的错觉。 这部分漂浮起来的头发散发出比白色更加透明的白光，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圣洁。 充满纯白光芒的屋子里，把一切都照明得透亮，与她穿着同样巫女服的少女在这里根本无处躲藏，索性也就直接显现出身体，站立在暗白奈身后不足五公尺的地方，眼神凛然地直盯着暗白奈的背后看。 这位突兀出现在屋子里，在背后凝视暗白奈身影的少女，正是绯稻。 她穿着与暗白奈同款式的巫女服，手里持着已经展示开来的雪霞狼神枪，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在神枪的枪刃部位显示。 她这样默看着暗白奈背后，一言不发。， 虽然不可思议，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内心毫无愧疚之意。 “原来如此，隔那个家伙失败了吗……” 暗白奈又这么轻笑说着，好像在和绯稻聊着什么寻常一般的话题。 “就知道那个家伙不靠谱，这么多年都没动手，身体各方面机能早就不如当年敏锐，要么是大意，要么是刀术比以前迟钝了，和总是身处前线，执行各种危险任务的你无法相比呢。” 暗白奈轻描淡写的将隔宗慈的失败一带而过。 绯稻惊讶于暗白奈竟然把隔宗慈了解得这么深，就如同她亲眼目睹了她和隔宗慈的交锋是的。 结果是她本人在这里丝毫未动，却对高神之社内的一切了如指掌。 不过，很快绯稻就释然。 狮子王机关三圣，闲古咏和隔宗慈一直在变动，每隔十几年或者二三十年，就会变动一次。 但是……只有暗白奈的位置始终没有动摇过，换做其他人担当。 狮子王机关的黑暗意志，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因此她在狮子王机关的地位根深蒂固，是不可取代的一员大将人选。 把握人心，和看穿一个人的真实本质，正是暗白奈这位狮子王机关首脑的拿手好戏。 换句话说，自己的‘背叛’也在她预料之内吗？ 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提出让她去‘监视’隔宗慈这种想法，表面是为了说服她，理解隔宗慈的危害，实际上是把她的人身自由限制在隔宗慈身边，无法自由行动。 偏偏说服她的理由正当无比，让绯稻当时无法拒绝。 但自己还是想当然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绯稻挑了挑眉头，她看不穿暗白奈的心里想法。 为什么在如此绝境的情况下，还能够坦然自若？ “从我听到大岛议员被刺杀开始，我就怀疑你有问题了。” 暗白奈缓缓吸了口气，然后吐出，苦笑着说。 绯稻目光幽幽看着暗白奈，莫名难测。 “大岛议员之前因为神绳湖事件还有第四真祖的处理事情上，对狮子王机关早就有所不满，加上这次的刺杀事件，对议员本人的打击也很大，接二连三的失误，大岛议员已经对三圣高层不再赋予信任。隔在议员身边看到了太史局的六刃神官，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误。” “还有呢？” “对于暗处的老鼠来说，如果是准备把狮子王机关一网打尽，当然是把所有人聚集在很小的范围内更好展开行动更好。一旦狮子王机关的人员分散到全世界范围，有些剑巫和舞戚媛的行踪即便是身为三圣也无法掌握，很明显会加大围剿难度。” 暗白奈好整以暇的说出这番话，淡然的背对着绯稻，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喝起茶水，微微一笑。 暗白奈的话不无道理，狮子王机关的高层，每一位手上都掌握自己所属的亲信。 即便是根基最为薄弱的绯稻，也有属于自己的亲信人员，不可能是孤身一人奋战。 而那些高层长老，早已利用自己所拥有的权力，为自己开始牟利，培养属于自己的亲信，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 这些人聚集起来，也是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 这部分人的具体行踪，是绯稻这个三圣也无法精确知晓的。 狮子王机关内部所使用的的计算机系统，只是为了方便记录一些资料数据，而不是用作侦查方面。 其内部经常沿用下来的传讯方式，还是古老传承下来的口头相传方式，也就是利用式神来传达消息，而且需要特定人选才能读取出式神的正确消息，由另外人去解读，式神里面还包括陷阱和编织而成的错误情报。 这样的方式，无疑是让狮子王机关的讯息传递，保密上加强了很多个级别。 “哎呀，我说的这些话对不对呢，闲？” “很正确。研究部门一直是由隔负责管理，那里我实在是插不上手，能提供的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唉……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让我为难呢？其实我早该对你进行防范工作的，或许当初选你继承藤阪冬佳的位置，就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甚至于藤阪冬佳本人也不会是一个合格的闲古咏人选。” 绯稻眯起了眼睛，露出可怕的凶光，仿佛眼睛本身就在发光似的。 “别这样看着我哦，藤阪冬佳作为剑巫而言，的确是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 “那为什么说她不是合格的闲古咏人选？” “你这是在生气吗？也是啊，你当初可是藤阪冬佳后面的跟屁虫，还很亲昵的叫她冬佳姐姐吧。我这么否定藤阪冬佳的一切，你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别找理由开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寂静之后，绯稻的枪刃不知何时架在暗白奈的肩膀上，那不是流露于外面的杀气，只是愤怒。 质疑这些在狮子王机关权力根深蒂固的高层们的眼光是多么的差劲。 暗白奈没有因为雪霞狼的枪刃架在自己肩膀上，就感到害怕，甚至她的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她慢慢扭过头，遗憾地叹着气，用调戏的宠溺目光看向绯稻。 “你和藤阪冬佳一样，是个永远没长大的孩子呢。沉溺于孩童般的纯洁无暇之中，难寻一见的笨蛋。” 暗白奈很怀疑狮子王机关现在的剑巫，是不是脑袋里面的哪根弦统统搭错了，才导致这种问题发生。 明明在古老时代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我现在随时可以割开你的喉咙。” 绯稻这样威胁她说。 “正因为这份天真，笨蛋的才能，作为底层人员被永远利用就好了。一旦跻身于高层，给予你们太多的权力，就会滥用这部分的职能，做出一些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奇怪事情。” 暗白奈没在意绯稻的胁迫。 她认为架在自己肩膀上的神枪雪霞狼，只是一把用金属制成的玩具。 这样的东西，是无法伤害到她的。 “很明显，这次是你失败了。” “的确是失败了。藤阪冬佳的作用是无可取代的，但却在七年前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姬柊雪菜，选择使用附神，和那些异教徒同归于尽。这个蠢货。” 暗白奈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 不止如此，她还想到了七年前为了藤阪冬佳，而叛逃狮子王机关的弦神冥驾。 一样都是感情用事的蠢货。 明明都是极好的剑巫人选，却偏偏因为在她看来极为不起眼的小事，全部都违背了她本来传达下去的意志。 绯稻只是不说话的直视她的眼睛，那里面氤氲诡异的淡紫色光芒。 “现在也证明了这一点没错不是吗？藤阪冬佳一事无成。她救下来的姬柊雪菜现在背叛了机关……真是的，即便被敌人威胁、囚禁，自杀保住自己和机关的尊严就好了嘛。但却选择了让我感到最不痛快的一种方式——背叛。” 她的全身自内而外的散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在纯白色的光芒之中，还有一丝丝的金色夹杂其中，让她看上去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柔宠溺般的笑容。 可是从她口中吐出来的字句，却比凛冬的冰雪还要寒冷，入骨三分，仿佛能够把人冻僵住似的。 “这就是教育的偏差与缺失啊，几百年沿用下来的老路看来是有点行不通了，现代社会讲究人权自由，思想风气比古老时代更加开放鲜明……真可谓是建立谎言之上诞生出来的世界体制呢。不管如何，世界依旧是那个世界，这本身就是最大的诅咒吧。人类也好，魔族也好，大部分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蠢货。” 暗白奈脸上做出无奈的叹息表情，用手指移开了架在自己肩膀上的那把神枪雪霞狼，看向绯稻的眼神依旧带有宠溺之色： “说起来，第四真祖的祖母晓绯纱乃，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呢，裸露的身体风景也不错。果然……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可以肆意妄为的一点活着。在你看来，闲，我是否是那种早已固执己见，不知变通的老古董了呢？” 暗白奈拍打着巫女装上的皱褶，这样慢吞吞从地上站起，一边对绯稻进行亲切地询问。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真是可悲，我以为你多少能够理解我一下，不然也不至于把局势搞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暗白奈嘻嘻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不正经着。 淡紫色的瞳孔中散发出奇妙的光芒。 根根美丽圣洁的白发失去重力似的漂浮起来。 绯稻想说什么，再次被暗白奈打断了，她嬉笑着，目光直刺人心，让绯稻内心一颤。 有种被她剥开衣服，尽情抚摸身体的嫌恶感，肌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让我猜猜，你是因为什么背叛了狮子王机关，对我这个首脑产生不满。不只是因为那种程度的男人吧，诱因其实在更早之前就被埋下了。藤阪冬佳和弦神冥驾？不，那个时候应该只是种下了这种种子，但却没有发芽。” 绯稻不允许暗白奈继续说下去。 暗白奈和隔宗慈不一样。 暗白奈的手段比隔宗慈更加神秘，最重要的是她拥有看穿人心的力量。 在她面前，绯稻感觉自己和赤身露体没有区别。 雪霞狼绽放出强烈的光芒，一眨眼绯稻冲到暗白奈面前，阻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被挡下了。 银枪与银枪发生激撞，在空中冒出金属交击后产生的火花。 是狮子王机关保留下来的第三把破魔圣枪雪霞狼。 持有者是比她年龄稍大一些的女性剑巫。 神情凛然的立于暗白奈侧前方，双手持住银枪，眼神呆滞刻板，不像个活人。 以这道金属交击声为讯号—— 从无人的角落中，空寂的屋梁上，门外的走廊处，一下子涌现出大量的人影，手拿各式武器，代表着狮子王机关的剑巫与舞戚媛身份。 不知道何时，他们已经占据着这间空荡大屋子的各个角落，哪怕是一只蚊子，都无法从中飞跃出去。 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暴露出来的气息来看，没有一人是庸手。 他们和最开始出现的女性剑巫一样，眼神呆滞，动作刻板，宛如人偶一样被操控着。 绯稻暗自咋舌起来。 暗白奈这家伙看来没有一次性把所有人都投入到山下的战场上啊。 从一开始，她就清楚这场战斗的胜负走向，和山下当做炮灰使用的杂兵无关。 双方都是在拖延时间。 不同的是，真白夜宫是利用详细的军事部署，破解了狮子王机关内部系统，从而制定出了这样的合理战术，并应用于实际当中。 而暗白奈在这之前却好似没有事情干一样。 绯稻疑惑暗白奈是如何部署好一切的。 “看你这焦躁起来的表情，我是猜对了吗？这件事应该要比你认识那个男人更早一点，但是在坂柳有栖等人出现之前，你的所有行动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所以，时间不会太早。换句话说，坂柳有栖出现在弦神岛之后，认识那个男人之前，唯一在我预料之外的，是你被坂柳派人暗杀这件事……” 察觉到绯稻脸色有异样，暗白奈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具有嘲讽之意。 “看来我又猜对了。人在面临死亡和绝望的时候，那种心情一定非常复杂吧，会发生什么样的心境转变都难以预知。就好像当初的藤阪冬佳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藤阪冬佳牺牲了，而你却被人救了。” 说到这里，暗白奈懊恼的拍着额头，用一副懊悔地语气继续说： “早知道如此，让这件事顺其自然说不定更好，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和那种家伙产生过分亲密的联系了，报答恩情之后各走一方。错在我多此一举去警告你，明知道你有心理上的洁癖，无法对救命恩人坐视不理，我却还是做出了一个最蠢地决策。” 暗白奈不断反省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犯下的失误。 第四真祖的拉拢计划失败，这一点和她本人关系不大。 因为神秘势力的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打乱了她所有部署，计划重新调整需要时间。 可惜，时间不等人。 等到她腾出手的时候，发现敌人已经对狮子王机关率先下手。 要说唯一重大的失误，便是对绯稻颐指气使，在明知她有心理洁癖，不愿意接触狮子王机关阴暗面的情况下，警告她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坐之不理…… 这明显是触及绯稻人格底线的行为。 就如同当初的藤阪冬佳，给她的命令是从邪教徒手中救下人质，却没说为了救下人质必须去死的程度，如果事不可为可以自保为主。 毕竟，她当时是狮子王机关上下层都认可的王牌。 尽管这么说有点残忍，特务机关不是慈善机构，过分的善良会导致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产生恶性连锁。 实际上也是如此，藤阪冬佳这个顶级攻魔官牺牲了，直接导致弦神冥驾叛逃狮子王机关，离开之时，还杀死了大量的剑巫与舞戚媛。 当时这样巨大的代价产生，远不是一个姬柊雪菜就可以弥补的，哪怕她拥有优秀的灵媒体质。 暗白奈懊悔地正是这一点，经历了藤阪冬佳与弦神冥驾事件，她应该更早提前警觉绯稻的内心活动变化。 可是她没有，认为藤阪冬佳只是个例，大部分剑巫还是按照她预想的那般行动了。 绯稻担任闲古咏位置不久，根基立足不稳，凡是大事，都需要她这个狮子王机关首脑首肯，才能下达命令。 如果当时能够细心一点，照顾好绯稻这位同僚的心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吧。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任何事情都离不开黑暗，只有黑暗才是狮子王机关存活的土壤。我决定了，下一步要对整个机关上下层进行一次变革，在料理你们这些小老鼠之后——” 暗白奈俏皮的舔着舌头，可爱天真的容颜上面，遍布扭曲的黑暗真意。 身为狮子王机关数百年来传承下来的黑暗意志，正是作为特务机构狮子王机关的最佳首脑人选。 在她身旁的女性剑巫举着神枪雪霞狼，高过头顶。 之后，她那呆滞刻板的目光出现了变动，眼中连呆滞的情感都失去了。 眼中犹如风平浪静的湖面，映照出绯稻持枪的身影。 毫无戒备的站立在那里，风一吹仿佛会倒下。 肌肤与容貌不知道是否错觉，尽管没有变化，可是却给人一种不是‘人类’的感觉。 绯稻脸上出现了焦躁。 “暗白奈，你——” “这才是真正的黑暗啊，闲。黑暗意志是不需要情感与怜悯的。反正备选的人员还有好多个，如果能再次把你在此，啊，这实在是让我心动不已呢。好想把你的衣服撕开，好好温柔对待你，说不定肌肤和胸部触感比晓绯纱乃当初更好。然后……化为‘黑暗意志’的我的一部分吧。” 暗白奈脸部潮红着，身体害羞一般可爱扭捏。 “如此纯洁的灵魂，嗯……我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把这个东西融进身体里面了。满足我吧，闲。然后我会一直永远的疼爱你下去，告诉你作为女人的快乐。” 她拥抱着女性剑巫的身体，像诅咒的吸血鬼那般，亲吻着女性剑巫的脖子，用舌头舔舐那里香甜的肌肤味道。 然后向后一退。 屋子里被圣洁的白色笼罩。 绯稻露出震惊如愤怒之色。 屋子里下起了雪。 当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雪花。 而是让人联想到美丽花朵的雪白色冰晶。 这些美丽的冰晶正在扩散与增多，接着整个屋子里，院落里，甚至是更远的地方，都飘下了这些雪白色的奇幻冰晶。 “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晶……” 认出这些‘冰晶’的真实面目。 绯稻惊怒交加。 以那个剑巫的水准，强行附神就已经是极为勉强了，若是再加上这种必杀之技，解除‘附神’状态时，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白宫科学机关量产的模造天使，而这种野生生长出来的模造天使，有着本质不同。 最重要的是，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的武器——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却寄存在弦神岛的博物馆之中。 而且，唯一能使用冥饿狼的人选弦神冥驾，此刻还在空隙魔女的监狱结界中关押着。 “暗白奈，你是想要毁了她吗？” “对付你这是必须的，因为你的寂静破除能力，实在是让我头疼不已啊。只有范围内的无效一切，才能和你展开公平一战。除了这个，其余的式神具不具备破解你寂静破除的能力。” 暗白奈退到了后方，前方被舞戚媛与剑巫的身影占据保护。 “不对，如果是这样，你的‘天佑女王’能力也会失效才对……” 绯稻焦急的大喊着。 暗白奈的‘天佑女王’可以对生物强制性控制，连同思维与肢体一起。 但是如果是在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晶化的领域下，这项能力也会被消除才对。 和她的寂静破除一样，处于无法启动状态。 “真是天真呢，闲，你该不会认为，附神这种雕虫小技，只有你们剑巫才会使用吧？” 暗白奈用这样的话，告诉绯稻不要大惊小怪。 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如果现在就惊讶，那游戏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 虽然不可思议，但手底下的士兵背叛了。 路德本望着用杀气之眸目视自己，是他本人一手制造出来的士兵。 此刻对他刀刃相向。 这是通往中心山区的宽敞道路上，在解决了缘堂缘师徒等人后，路德本就前往三圣所居住的地方，跟随而来的骷髅士兵对路德本这个造物主发起猛烈突袭。 尽管对于路德本来说，这样的士兵不足以对他产生丝毫威胁。 随便一道虚闪，就可以消灭几十个。 如果是全力的黑虚闪，一瞬间消灭几千个都可以。 换做是王虚的闪光，几万个士兵也可以在一瞬间内灰飞烟灭。 前提是敌人不做抵挡。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决定对他这个造物主刀刃相对，就代表着他们会反抗，会挣扎，而不是像木偶一样站在原地。 很明显，他的这些士兵被人控住了。 隔宗慈暂且不论，绯稻的能力是确定先发制人的‘寂静破除’，比他更强的邦比爱塔，当初也被这招击中过，虽然只是轻伤，但假如当时用的不是掌击，而是什么大型武器轰击，例如导弹之类的毁灭性重武器，相信邦比爱塔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立起来。 而暗白奈的能力是‘天佑女王’，将灵力化作丝线，进行强大的网格覆盖，操控所有战斗人员，而她本人作为中央指挥官，让所有部队完美连携作战。 路德本看到了那些肉眼不可视的‘灵力丝线’，挥出刀刃，准备把这些丝线砍断。 既然这些丝线是作为控制的依据，那么将其斩断，应该就可以让他对士兵们恢复控制权了。 然而，他的刀刃的确从丝线上划过去了。 但是灵力丝线却没有被斩断，好端端的连接着他制造出来的士兵，对他挥砍。 路德本闪躲着，眼窝中的黑暗露出红光。 “这样啊，与模造天使一样的高次元灵力，是所谓的‘神气’反应，在力量上是我更强一点，但是于‘位格’上，我的力量无法触及更高次元。肉眼看到的东西，其实本身已经身处另外一个维度……” （PS：欠下的以后再补……） 第八十四章 寂静破除者（九） 白色巨树如同虚幻泡影失去了痕迹。 受控的士兵们归于沙土，陷入空气之中也一并消失了。 毫无疑问，路德本解除了归刃。 尽管士兵被控制着，但是他的刀刃本身却并未被强制接管。 更准确的说，有被人试图掌控，但却以失败告终。 路德本便明白‘天佑女王’的能力存在极限。 对于力量超过自身的存在，无法强迫行动。 “真奇怪，明明在神绳湖的时候，还未展现出如此恐怖的操控能力，操控人的极限数量应该在一千左右才对。” 路德本想了想，这里唯一和神绳湖不同的地方在于，神绳湖由于暗白奈仓促应战，当时带过去的狮子王机关人员，只有区区不到百人，加上本土政府的攻魔连队，也就只有数百人的数量，不到千人，就可与真白夜宫的两万多名士兵分庭抗礼。 而这次情况有所不同，高神之社是狮子王机关的大本营，其中很多秘密只有暗白奈自己知道。 如果这里有着增幅其‘天佑女王’能力的术式存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比如他在外界，和真白夜宫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存在质变差距。 这次在外界归刃后，借助高神之社内部能量，一次性最多只能解放出四万八千名士兵。 而他在真白夜宫，却可以一次性最大解放出数千万不等数量的士兵。 因为真白夜宫地底，存在着增幅他归刃能力的鬼道装置，整个空间的能量都能为他所用。 在真白夜宫，他的战斗力也不仅仅体现在制造士兵上，还能利用巨树束缚敌人，将其生命力量吞噬。 路德本猜测，暗白奈的情况和自己应该相同，在高神之社内，存在着让她‘天佑女王’能力大幅度增长的装置，神绳湖那次的战斗，不能作为依据解析其情报。 当然也有可能是暗白奈在那时藏拙，没有用尽全力战斗。 路德本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虽然在之前约定好了，那里由他们自己内部解决，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好像也不够用呢……” 山下森林的战斗，路德本根本不担心，那里并非是主要目的，看起来攻势凶猛，其实战斗一直以牵制拉扯为主。 只要把暗白奈本人解决掉，剩下来的各种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现在来看，暗白奈恐怕和他们制定的是同一个战术。 山下力量负责牵制，主力部队放在山上一决胜负。 是早已确定有人会从山上开始进攻吗？ 这种没有实际推敲的战术布置，还真是天马行空，让人意想不到。 不对，若是这样，还有一个最大问题没有解决—— 想到这个，路德本立即采用身上的通讯器，输入灵子力量，产生灵子信号波，取得与真白夜宫内部的联系。 “萨尔阿波罗，我需要知道那边的情况。” “真巧，我也正准备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那边，萨尔阿波罗语气并不轻松。 “果然如此吗？” 路德本声音低沉，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不管如何，先把狮子王机关取下再说。另外，暗白奈要抓活的，我需要问她一些关于吸血鬼真祖的问题。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萨尔阿波罗要求路德本这样做。 “怎么？” “与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交手过的蕾米莉亚小姐告诉过我，眷兽不是来自于异世界，而是利用诅咒而成。”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不是萨尔阿波罗这种负责研究工作的破面，对于眷兽的探索，不在他的工作范围内。 “可是……我从葛莲妲的记忆中得知，眷兽确实来自于神秘的异世界。” 萨尔阿波罗的口吻变得无比怪异起来。 “……” 路德本无语着。 同时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之处。 如果按照萨尔阿波罗所言，到底谁的信息是正确的呢？ 蕾米莉亚的‘命运’不可能有错，可是，葛莲妲作为圣歼监视者，是记录这个世界历史原典的人工龙族生命体，她的记忆也应当不会有错，除非有人在她记忆中设置了障碍，阻碍人获取错误信息。 哪一方是正确的？ 还是说，双方都是正确的？ 萨尔阿波罗可能纠结的正是这一点。 “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有第四阶的生命体存在……” 路德本这样安慰萨尔阿波罗。 对真白夜宫而言，只要不出现第四阶战力等级的生命体，任何事情都不在话下。 “如果第四阶‘力量’存在的，不是生命体怎么办呢？” 萨尔阿波罗提出这个观点，而且是用比较确定的语气。 “！？” 不是生命体？这怎么可能？ “很惊讶吧。圣歼派的遗物基本上都被我拿到了，我对葛莲妲的记忆做出了探索，再结合圣歼派得到的那些咎神遗产，不久前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秘密？” “圣歼派所展开的‘异域’能力，与圣歼有着不浅的关联……要我来解释的话，简单一点来说，所谓的‘异域’只是圣歼这个术式发动后，造成的力量残渣。” 路德本惊讶得合不上嘴。 “圣歼的力量具体如何不得而知，但根据史料记载，每一次圣歼发动的规模，以及波动范围都不在一个量级上。我对它的了解，目前只知道它是一个足以篡改世界等级的强大术式。” “换句话说，第四阶的生命体不存在，但存在触及白业大人领域的第四阶等级术式……是这个意思吗？” 篡改世界级别的术式，毫无疑问，这是接近第四阶领域，或者已经触及第四阶领域的力量。 在真白夜宫之中，触及这个领域的存在，也不过一手之数。 与世界级别挂钩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容易招惹的东西。 无论是生命体，还是所谓的第四阶等级术式。 “正解。真白夜宫对这个世界已经渗透到一定程度，但唯独对眷兽的进展十分缓慢。我很好奇这些眷兽的正体是什么。真祖为何要与眷兽签订协约。古代天部覆灭之时，咎神该隐又到底做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制造出‘圣歼’来。” 萨尔阿波罗的意思很明确了。 问题很可能出现在眷兽身上。 咎神该隐创造出篡改世界等级的术式‘圣歼’，理论上拥有这种力量的他，是无敌的象征才对。 为什么最终会失败？ 他要面对的敌人到底是谁？ 天部？ 不，一群被奴隶人类和奴隶魔族推翻的傲慢统治者，能创造出‘圣歼’之力的咎神该隐，这种人根本不会去理会什么天部的荣耀，尽管他曾经也是天部众神的一员。 萨尔阿波罗记得，叶濑夏音在之前行动中，消灭‘贤者’的时候，贤者最后留下一句很奇怪的话——汝的这股力量是为了消灭……眷…… 眷？ 眷什么？ 眷兽吗？ 叶濑夏音持有的是模造天使等级的高次元灵力，高次元灵力是用来消灭眷兽的力量吗？ 假设上面的疑点确定，为什么要去消灭眷兽？ 说到底，眷兽的本体是什么，关于它们如何诞生于世界都是一个未解开的迷惑。 暗白奈说过真祖的眷兽力量，随着时代的流逝，一直都在持续下降。 是主动削减眷兽的力量？ 还是迫不得已削减眷兽的力量？ 被削减的力量是真的消失了，还是被真祖们‘封印’起来了？ 萨尔阿波罗觉得不是封印，被蕾米莉亚逼迫到绝境的第三真祖·嘉妲，最终选择了逃跑，也未去解开所谓的‘封印’，换句话说，那就是第三真祖的真实水准了，不存在所谓的‘封印’。 萨尔阿波罗希望暗白奈这个活了数百年的狮子王机关黑暗意志，可以给他解答这个疑惑。 正因为这般，他才要求路德本此时改变一下原有的策略，将暗白奈活捉，带回真白夜宫审讯，从她口中撬开关于吸血鬼真祖的更多秘密。 “白业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路德本轻声问。 “我提过了，白业大人只是说了‘哦，我知道了’这句话，就停止了通讯。” 路德本不禁感叹着，白业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莫测，心思根本猜不透。 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或许也没有在意整件事的经过。 但具体是哪一种答案，作为第零塔的守门人，路德本也无法看穿白业的心思到底为何。 “那么，那边就拜托你了，真祖那边我会试着接触一下。如果他们能主动交涉就太好了。” 萨尔阿波罗估计动了捕捉真祖的心思了。 因为比起战斗，他更在意这个世界的历史发展，那些秘密才是他产生兴趣的源泉。 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祖们手上，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 结束了与萨尔阿波罗的通话，路德本将视线投向远处已经残破的建筑群。 “啊，真是麻烦，话虽如此，无法动用归刃的情况下，一下子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连我都感到有点吃力了。” 他本来打算用虚闪破坏掉整个山体，直接把山体内的那个巨大术式强制性破除开，减弱暗白奈的‘天佑女王’之力，以更轻松的手段将她活捉下来。 但是这一点根本不行，会造成很多无必要的损失。 而其他破面也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是每个人此刻都有空闲。 尤其是‘神格’的即将诞生之际，真白夜宫上下都忙碌到了极点，每一人都有自己重要的工作要完成，真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 能够空出手高级战力人员，基本上只有他这一个。 蕾米莉亚和她的女仆咲夜也离开了，去寻找她想要知道的答案，用命运也无法确定的东西，看样子已经引起了她的兴趣。 换句话说，配置给路德本的高级战力人员之中，还有一人，就是蕾米莉亚的妹妹芙兰朵露。 不过这么强大的战斗人员，路德本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这个小姑娘至今神智都不算清醒，他怕把这个小姑娘带出来溜一圈，没把敌人打死之前，自己这边的部队可能先被她玩没了。 “真是失策……模造天使需要在那里维持神格的转生，不然带过来一个小队，我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路德本说完，利用高等级的步法响转，来到了绯稻与暗白奈所属人员战斗区域。 这里的激战真是眼花缭乱。 不过路德本看出绯稻处于绝对的劣势，那个使用附神降临术式的女性剑巫，在神降状态下，已经拥有匹敌绯稻的强大实力。 加上周围遍布的剑巫与舞戚媛，大约有数十人，每一人都可谓是专家级别的攻魔官水准，在这种情况下，纵然是路德本也要称赞。 就技艺上来说，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人类领域的最强者了。 找不到比这更加完美的武艺水平。 路德本关注了一阵，还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 那就是与绯稻交战的女性剑巫，总是能提前一步做出化解绯稻攻击的动作，就好像预知未来一般，武艺较之绯稻更加趋近于真正的‘完美’。 但这份‘完美’，在路德本看来，根本不像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动作。 是因为高次元的力量在作祟吗？ 周边下着雪白的‘冰晶’，路德本认出这是那名女性剑巫神降之后，使用雪霞狼神枪制造出来的‘神格振动波结晶领域’。 在这种堪称无赖手段的领域下，恐怕也只有手段与能力丰富的真祖，方够破解。 或者拥有强行突破那层领域的纯粹力量。 很可惜，这两种路德本都不具有。 但他还是轻巧的踏入这片激战的地域。 池塘里面的水四处溅洒，池塘本身也被破坏干净。 美丽的樱花树倒下，卷起粉白色的美丽之舞。 路德本的到来，引起了暗白奈与绯稻的注意力。 暗白奈淡紫色的瞳孔好像一直发光着，头发上的灵丝沾染着高次元灵力，在‘神格振动波结晶领域’中畅通无阻，操控数十名人员，将他们完美联合在一起，宛如一个整体，不分彼此似的。 这家伙本身力量没什么了不起，麻烦的是制造‘士兵’的能力。暗白奈心中下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判断。 分开一半围剿绯稻的人员，向着路德本发起突进。 路德本黑暗的眼窝中，有红莲般的鬼火在跳动着，让人感到不祥。 拇指弹出之前收回鞘内的斩魄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冷森寒的光芒。 几位少女胸口至肩膀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从伤口处大量喷洒出来，身体不堪重负倒于血泊之中。 “真是厉害，本来打算多砍倒几个人的。” 在倒下几名少女之后，其余人纷纷后退，与路德本拉开安全距离，目光空洞与路德本藏于黑暗中的血眸对望着，一堆毫无生机的人偶。 下次再‘示弱’让敌人粗心大意，找到这么好的出手机会，就不太容易了。路德本心中想。 暗白奈脸色惊变着，无论灵丝怎么操控，但‘工具’本身坏掉的话，也无法继续支配‘工具’战斗。 更没想到的是，路德本在抛开制造士兵能力后，本身也是个用刀的高手。 那凌厉迅猛的刀势，没有大量的经验积累，是绝对不可能凭借偶然挥砍出来的。 “原来如此，假如是从外入内操控，即使受了这样的伤，也会被强制拉起战斗，可是却没有发生这种状况。换句话说，‘天佑女王’的控制是从内有外的进行控制，先掌控思维，接着才能进一步扩散控制力道，达到支配其身体的程度。” ——但是‘工具’身体遇到什么重大创伤，即使还操控着‘工具’的思维，也无济于事。 路德本判断出了这一点。 暗白奈恨恨咬着牙，对于路德本的细微入至观察力，十分心惊。 只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天佑女王’能力其中一个弱点所在。 路德本用手指弹了弹刀刃，刀刃的锋芒在下着冰晶的空气中微微嗡鸣着。 他侧着头，看了一眼暂时脱离战场，松了口气的绯稻，开口提议：“那个神降者由我来对付如何？” 在暗白奈操控的数十名人员之中，进行神降的女性剑巫威胁最大。 “不用，我自己来。” 绯稻轻轻摇头拒绝，这名女性剑巫的实力，和姬柊雪菜那种不成熟剑巫不同，这已经差不多触及到最高境界水平的剑巫了。 如今叠加上神降状态后增幅的力量，更不可同日而语。 路德本没有在意，其实对付这名女性剑巫，在各种条件限制下，他也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 他总觉得这名剑巫的动作很奇怪。 作为一名存活数百年的破面，路德本的战斗经验已经算是十分丰富，刀术也是习练得炉火纯青。 可是，他自觉做不到那名女性剑巫刚才那般，把武器使用如此出神入化。 隐隐约约，路德本记得和雪菜聊天时听她说起过，剑巫的修炼体系中，存在一种神秘未经任何人证实的最高境界。 到达那个境界后，目视未来的‘灵视’，就不再是所谓一种技艺，而是化为己身完美契合的天赋神力。 但这只不过是一种理想中的修行境界。 只是现在路德本严重怀疑，这名女性剑巫在神降之后，很可能强制突破了身上的束缚，进入了剑巫最高境界。 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反应，路德本从没有见过如此神秘的战斗手段。 既然绯稻不愿意交换对手，路德本也不强求，仅凭刀术对付剩下来的剑巫与舞戚媛，同样也不是一个轻松活。 在‘神格振动波结晶领域’下，其余的剑巫与舞戚媛，他们的式神具同样不能发挥出效果，只能依靠纯粹的战斗技巧。 用他们本来的战斗经验，应该是会被路德本碾压的。 可是，现在操控他们的是一个活了数百年之久的古老存在，对付这种老家伙，路德本一点都不轻松。 “你自己一人没问题吗？”路德本问。 “请放心，帮我挡住他们三分钟就行了。” 绯稻轻声的说。 “三分钟？”路德本微微错愕，还是认真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只是三分钟的话，我还是能够做到的。” 不要说三分钟，在十分钟内，路德本都有把握解决掉这几十个被暗白奈操控着的战斗人员。 只是解决的人员之中，不包括那个看上去诡异莫名的女性剑巫。 “谢谢……” 狮子王机关的黑暗意志由自己来斩断，在这种时候，只需要她自己一人就行了。 暗白奈听着绯稻与路德本如此光明正大的交流意见，脸上不由得出现恼火之色，随后冷笑了起来。 只要封印了绯稻的寂静破除能力，失去了那神秘难料的时间能力，她根本不怕绯稻能够在三分钟之内做出什么让她惊讶的举动。 如果有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你也打算使用附神吗，闲？” 暗白奈料定绯稻会如此做。 因为这是绯稻此刻唯一剩下来的选择。 “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 附神会大幅度提升剑巫的战斗能力，可是进入那个状态后危险性太高了。 即使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不会被升格为模造天使，绯稻也不敢赌那百分之一‘升天’的可能性。 有的时候，最重要的命运转折就掌握在那概率极低的百分之一可能性上。 “那你打算怎么做？” “因为进入这个状态之前，比较消耗时间，现在的我也不能很好掌握住……” “装神弄鬼！” 女性剑巫舞起雪霞狼神枪，两边银色侧刃展开，毫不留情斩向绯稻身体。 绯稻轻轻一退，银色的枪尖从她眼前惊险掠过，只有几根头发飘然而下。 “是不是装神弄鬼，现在就让你明白一下，剑巫的真正战斗方式。可不是附神这种歪门邪道可以比拟的。” 对于暗白奈的冷嘲热讽，绯稻不放在心里，把手里的雪霞狼神枪插在一旁的土地上，接着缓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吐出。 全身没有什么惊奇的变化，衣服，身体，包括眼睛里的光芒，全部都和刚才没有两样。 这让暗白奈更加确定绯稻是在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呃……” 然而，下一刻，她的嗓音微微冻结了，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女性剑巫在获得神降之后，她的各种机能反应，是连神兽化的兽人，都无法媲美的技艺。 吸血鬼也会被高次元的灵气侵蚀，无法使用不死之身。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般，神降之后的剑巫，所使用出来的各项能力堪为神技。 可是女性剑巫挥下来的雪霞狼被绯稻的一只纤细手掌稳稳握在手心，无论女性剑巫怎么抽调力量，都无法撼动绯稻身体一丝一毫。 随后，女性剑巫刚要做出什么动作，绯稻比她更快，另一只手掌底盘抵在女性剑巫下巴，用力打出。 轰！ 大气爆鸣的轰响。 让众人耳膜一震，动作稍微停顿。 明明只是轻巧的一下打击，却能让声音穿爆大气的阻碍。 女性剑巫身体向后弹跳，然后身体微微不稳的落在地面上，握住神枪雪霞狼的手臂微微不稳，嘴角流淌出红色鲜血。 血液中散发金色的璀璨光芒。 “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暗白奈感受到女性剑巫身体的动摇，隐隐有从神降之中崩溃下来的征兆。 绯稻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暗白奈略显惊慌的脸色，没有开口，身影闪动了一下，与女性剑巫再次交战在一起。 与全身缠绕着高次元灵力的女性剑巫不同，绯稻此刻的气息更接近于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可是，被压制的依旧是女性剑巫。 在绯稻的攻击下，只能疲于防御。 “该不会是——” 暗白奈想到了什么，铁青着脸。 剑巫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古老修行法。 这种古老修行法的方式，与其余体系的修行法都有本质的区别。 吸血鬼提升魔力，兽人强大体魄，人类攻魔官修炼什么的都有，但这些修行方式总结起来无外乎两种——肉体或者灵魂，或者是强大的术式。 就连探索真理的炼金术师，都要寄托于永生的灵魂与肉体上，才制造出了‘贤者’这种生物。 剑巫则不同。 剑巫不锻炼肉体，不会锻炼灵魂，大部分剑巫同样也不擅长术式应用，他们修炼的只有一种——直觉。 当把‘直觉’修炼到一定境界时，就会获取‘灵视’，凝视到未来的时光片段。 这是大部分剑巫所在的境界。 不过作为狮子王机关的暗之意志，暗白奈很清楚，‘灵视’只是剑巫修炼过程中，必然会产生的一种技能，并不一定是剑巫终点。 绯稻的寂静破除，就是从‘灵视’基础上改造出来的一种魔术手段。 ‘似剑而非剑，似巫而非巫’，这才是剑巫们一直渴望达到的最高境界。 只不过，暗白奈以为那一直是个传闻。 毕竟她担任狮子王机关三圣以来，就没有见到过一个剑巫触摸到那个境界。 最多是依靠附神状态，勉强做到类似‘似剑而非剑，似巫而非巫’的理论境界。 可也只是理论上接近。 附神就是把剑巫的一切修炼法销毁，用高次元的意志暂时性抹杀宿体的大部分情感，只保留着‘本能’，做到一些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动作。 形似而神不似。 “闲，你难道进入了那个境界？” 暗白奈脸色寒冷下来。 狮子王机关历代闲古咏，唯有这一代和上一代是个怪物。 藤阪冬佳不死，也会在二十岁之前担任闲古咏。 而绯稻也同样做到了这一点，在这数百年间，其余的闲古咏担任着，基本都是三十或者四十开外的年纪。 ‘似剑而非剑，似巫而非巫’只是剑巫修炼方法中理论存在的最高境界。 吸血鬼强大，是因为真祖存在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所以值得所有人认同。 剑巫的最高境界无人证实，所以虚实暗白奈并不能肯定。 “原来雪菜小姑娘说的剑巫最高境界，是存在的啊……我一直以为是雪菜小姑娘在随便臆测的故事呢。” 路德本也朝这边看了过来，身边倒下不少剑巫与舞戚媛，沉睡于血泊中。 看着和平常状态没有两样的绯稻，路德本也感觉不到她现在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剑巫真是古怪的修行者。 不修炼肉体，不修炼灵魂，对于术式的大规模破坏力也不追求，却只修炼看上去没有丝毫实质感的‘直觉’。 修炼‘直觉’这种摸不清看不见的东西……在外人眼里，无论怎么看都很怪异吧。 真不愧是白业大人看上的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以后工作难度会更大了。路德本心里轻声吐槽着。 女性剑巫再次被打飞出去，吐血倒地，这次站起来更加勉强，整具身体都在颤巍巍晃动着，握枪的手臂不稳。 高次元的灵气在她身上崩散着，无论暗白奈怎么阻止都无济于事。 因为这超出了暗白奈的处理范畴。 女性剑巫的身体到达极限了。 砰一声坚持不住的倒在地上，雪霞狼发出坠落的响声，上面的神气光芒消失，周围的雪白冰晶也一并消失了。 “该死！” 暗白奈猛一退后，从衣服里抽出带有术式的式神具刀刃，上面流动着一股危险的恐怖能量。 接着，她什么反应都没做出，刀刃就从手中消失不见，绯稻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握住那把已经染血的刀刃。 暗白奈痛苦的大叫一声，一条手臂从肩膀上分离，掉落在地上。 从她伤口喷涌出来的鲜血，带着丝丝不祥的黑暗浓雾。 慢慢地，鲜血化为了黑色，粘稠又带有诡异的金属质感。 “哈……哈……” 身体受创，暗白奈大口大口喘气，童颜一般的脸上流下冷汗。 随后低低冷笑起来。 绯稻转过头，自己握住刀刃的手臂被黑暗粘稠的金属液体化作的绳索牢牢捆绑住。 那股黑暗正试图侵蚀她的肉体。 那条掉落在地面上的手臂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黑色墨汁沾在地面。 暗白奈童真可爱的脸上泛出诡异的笑容，舔着黏滑的舌头，用贪欲的目光扫视着绯稻全身上下。 “果然只有闲你才是真正的剑巫啊，也是最强的闲古咏……放心，只要有我们两个在，无论狮子王机关失去多少人，都可以重新建立起来，也不用听那些白痴政客的各种脑残命令，总是在我头上指手画脚，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绯稻盯着她不说话。 “嘻嘻，是不是体内的灵力全部处于无法使用状态？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赢下了！ 暗白奈如此想着。 错愕发愣—— 等等—— 有什么不对！ 暗白奈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惊悚大叫起来：“闲，你体内的灵力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一点都感应不到！？” 绯稻的体内她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灵力存在！ 整个人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 那她之前是凭借什么和附神状态下的女性剑巫战斗的？ “灵力？难道你现在才发现我体内灵力已经消失掉的事实吗？” 绯稻终于回应了暗白奈一句话，语气平淡。 “噫咿……” 暗白奈痛苦的难以呼吸，脸蛋充血涨红。 她的喉咙被绯稻扼住了。 差不多要窒息而死的地步。 绯稻扼住她喉咙的手臂力量再度增强。 身体失去平衡感，她被人单手扼着喉咙，然后举在了半空。 “住……住手……我……不要……” 暗白奈害怕死亡，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第八十五章 禁罪宫（一） “那个，绯稻小姐……能把她交给我处理吗？” 这个时候，因绯稻突然发难，导致暗白奈的‘天佑女王’能力中断掉，那些被控制的舞戚媛和剑巫纷纷纷纷身体无力，因一直持续高强度的战斗昏迷倒地。 路德本一边把斩魄刀放回刀鞘内，一边用尊敬的态度对绯稻说话。 绯稻不感到意外，暗白奈的自身战斗力并不算强，不过她的‘天佑女王’之力拥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在她看来，路德本想要暗白奈的所有权，便是为了方便研究她的‘天佑女王’能力吧。 她扼住暗白奈喉咙的力道松了一些，让暗白奈可以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不至于窒息而死。 说到底，暗白奈早已经不是人类之身，究竟会不会窒息而死，还是一个问题。 “可以把她交给你们，但是之前约定好的报酬我要双倍。” “感激不尽。” 不要说双倍，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上一倍，路德本也可以全权做主。 不如说，这个要求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狮子王机关可以说是覆灭，也可以说是没有覆灭。 这次狮子王机关参战的人员，并不是全员都在加入战斗。 与真白夜宫军团战斗的狮子王机关舞戚媛、剑巫，只是隶属于各位长老以及暗白奈、隔宗慈麾下的所属人员，至于效忠绯稻辖管的少部分人员，从一开始就不在高神之社驻守。 至于暗白奈的死活，最终下场如何，她并不在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失去了暗白奈这位最高级首脑的指挥，山底下在森林中与真白夜宫开战的狮子王机关人员，包括长老在内的顶级攻魔官，一下子士气大减，抵抗力度突然下降。 虽然还有长老级的人员负责指挥，但纪律性和团体能力明显和暗白奈的指挥能力不在一个档次上，无法发挥出天衣无缝的团队优势，让真白夜宫的军团大吃苦头。 于是在大规模军团士兵的围剿下，只能用手中的式神具勉强支撑着，不断溃败。 加上路德本将暗白奈控制起来之后，就立刻加入战团，彻底将狮子王机关的主战派压迫入绝境之中。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让这次事件尘埃落定。 等到所有人撤出这片世外桃源区域时候，路德本看向身旁的一名破面指挥官，开口说：“收尾工作交给你们了，尽量把痕迹抹掉，不要让任何人起疑。” “明白，路德本大人，我们会处理好剩下来的打扫工作的。” 那名破面军官敬了个军礼，向路德本保证工作的顺利完成。 “那就交给你们了。” “对了，关于避难区的一些具有高强度灵力资质，还未接受正式工作的预备役孩童，一共有一千一百一十三名，不过其中有一百六十一人被挑选走了。这件事要记录在任务报告中吗？” 另外一名负责战果统计的破面军官，觉得有必要上报一下这件事比较好，万一怪罪下来，发现人数有所偏差，肯定要从他的工薪里面扣除。 路德本头也不回向前迈动身子，漫步走向前方黑腔扩张开的漆黑洞口，语气平淡回了他一句：“如实记录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是。” 路德本踏入黑腔之中，身影消失。 剩下来的数名破面军官也开始善后的扫荡工作。 上千名持有魔导武器的士兵站在两侧，中间的过道是一名名被俘虏的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与剑巫，双手和双脚全部被锁上封印异能的黑重金属镣铐，从高高在上的攻魔官变为阶下之囚，还不知道之后要面对怎么样的惨淡未来，一个个垂头丧气，面露虚弱的向前缓慢走动，迈入看上去如同巨兽口腔的黑腔通道中，脸上出现害怕与茫然之色。 有些年纪小的孩子，可能是刚被狮子王机关带回来培养没多久吧，没有经历过什么系统性的严格训练，意志力还很脆弱，看到周围凶神恶煞般的妖魔士兵，小脸煞白，直接边走边抽泣起来，让人揪心。 破面军官没有搭理这些，这些被封印力量的舞戚媛、剑巫已经不成气候，失去灵力的她们，连那些式神具都拿不稳，更不要说输入灵力战斗了。 山顶这里因为经历过一场激烈大战，许多建筑物倒塌，地面上坑坑洼洼，只有少部分建筑还保留原有的样子。 数名破面军官踏入这片土地，旁边出现两个黑腔通道，从右边黑腔通道中走出一名名身上携带真皮制式工具包的人工破面，这支部队没有携带魔导武器，体型也要比战斗型的人工破面矮上一头，明显不是作战人员。 从左边黑腔通道开出一辆辆的运输车，停放在空地上。 “这些木制的建筑材料，都是上等的灵木，注意一点拆掉，尽量保持原状。” 数十名工兵出列，按照说话的破面军官要求，拉开工具包的拉链，从中取出拆卸建筑用的工具，以精湛娴熟的手法，将这些灵木拆除，保留原有的形状，不破坏一丝一毫。 把拆解下来的灵木放到运输车上，通过左边的黑腔通道返回。 黑腔通道宽敞度足够，有往返两条通道，不会导致道路堵塞的尴尬事情发生。 “嗯……这个巫女石像好像是用特殊炼金材料做的，从底下开始挖，慢慢抬起送到车上。” 破面军官负责统计，指挥这群辛勤的工兵处理后续扫荡工作。 “这棵樱花树不错，在这里蕴养应该有上千年了吧，真白夜宫还没有这么悠久的历史古树……” “这个天然泉水携带大量灵力，泡一泡，有良好的治愈与促进修行效果……” 负责统计的破面军官越是统计越是欣喜，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狮子王机关，内部竟然藏有这么多的宝物。 那些拥有古老历史带有灵力能量的树木、雕塑就不说了，各种贵重金属，研究材料，还有大量没有被人使用过的崭新式神具，咒术、风水阵、结界、魔法、仙术、炼金术等贵重注解书籍，都代表着无价之宝。 真不愧是传承千年的古老组织。 这么一想，听说太史局好像也是历史悠久的特务组织…… 破面军官觉得下次有必要去和太史局也聊一聊天，同为特务机关，不能厚此薄彼。 “本土政府的攻魔部队好像过来了。” “终于察觉到了吗？东西回收的差不多了，这次收尾用小丑号小型炸弹吧，说起来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试用呢，希望效果和在真白夜宫时一样，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 一名破面军官将一个刻有诡异小丑笑脸的不倒翁人偶丢在地上，发出嘎嘎沙哑的刺耳笑声，牙齿与嘴唇通红血腥。 “走吧。” 工兵部队与运输部队已经全部返回黑腔之中，山下的俘虏人员和战斗部队也都顺利返回真白夜宫，继续留在这里的确没有太大意义。 几名破面军官看了一眼远方天边的黑压压战斗机群，那是本土政府的攻击魔族用的空对地战机，正快速飞行过来。 随后，他们步入黑腔之中，按下手中放着的红色按钮。 冲天的蘑菇云卷起摧毁一切的黑紫色强光能量，向着周围铺展开来。 大地发出轰隆隆的震颤音响，连带着天空都仿佛摇晃颤抖一般。 森林中心被狠狠剜去一块，核心的山体夷为平地，在刚才的强光中蒸发殆尽。 黑暗的焦土上残留着滚热的火焰蒸汽，那些蒸汽让爆炸波及的范围区域保存至少一千度的高温，一切都不剩下的光景，让幸存下来的攻魔连队，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出现无比的震骇之色。 “这里……发生了什么？” ◆ “全国观众早上好，由于我国最近在魔导科技领域上突飞猛进，目前开发出一种新式魔导武器，于今早凌晨，我国政府高层全部决定，在大江山一带无人区，试验新型魔导武器，场景如下——” 电视之中，美女主持人将一些图片发放出来，让所有人都能够看来，声音动听讲解。 图片上的场景，是一片荒无人迹的焦土，任谁都能看出这是被某种大规模杀伤武器轰炸过的场景。 “相信在政府高层英明领导下，我国国际地位在近十年内，会持续稳步上升阶段……” 美女主持人面带微笑，继续说了一堆鼓舞民众的官方话语，然后继续表示国家军事力量正在努力加强，增强国民信心。 鼓励更多人从事魔导科技行业，发展国家军事力量，提升对外主权。 远在弦神岛彩海学院办公室的那月，正在准备上午课程的备课内容。 “噗！” 已经打开来的挂壁式电视机上，正播放着这则突如其来的惊人新闻内容，让她口中还没有咽下去的红茶喷了出来，撒了一地。 她两眼惊愕瞪着电视上，美女主持人发布的新闻信息，让她一副见鬼的表情。 大江山？ 那不是狮子王机关老巢所在的无人区域吗？ 狮子王机关起源于平安时代，最开始是泷口武士出身，而后在日本大江山一带无人区建设总部，正是成为本土政府麾下的特务机构。 本土政府在大江山一带试验大规模魔导武器，炸平狮子王机关老巢…… 这…… 本土政府想干嘛？ 狮子王机关是他们麾下的最重要的特务机构之一，把他们老巢炸掉，这不等于是自断一臂吗？ 对本土政府有啥好处？ 有问题！ 那月眼眸眯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太突兀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 前一阵子，大岛议员被刺杀，今天早上突然传来狮子王机关总部被炸平的消息。 即使大岛议员对狮子王机关再不满，也不可能突然犯昏，把狮子王机关老巢炸掉。 她心中一突，想起了什么，连忙翻开手机按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你找我有事吗，南宫老师？” 听到绯稻安然无恙的声音，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气势不足。 不过这样一来，确定绯稻还健在世上，那月就松了一口气。 “呃，没事……听到你声音就行了。” “好奇怪，南宫老师你怎么了？” 那月一头雾水，难道绯稻还不知道狮子王机关老巢被炸掉的事情？ 于是，她委婉的把话题引到这方面上，开口说：“那个……你现在应该没在高神之社把？” “嗯……” 果然是在睡觉吧，声音听上去都觉得是在昏昏欲睡，没什么力气。 “电视上的新闻……你看了吗？” 那月不好意思说‘你家炸了’这种话。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 那月噎了一下。 狮子王机关老巢都被炸没了，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南宫老师就是为了这事吗？” “呃、啊，是、是的。” 什么叫就为了这事？这不是芝麻大的小事啊！那月心中越发莫名其妙。 “白业老师不在吗？” “他去上课了。” “我明天早上应该能到弦神岛……” “……” 那边没说话，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累得睡着了。 那月呆呆地按下挂机键，主动挂断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拖动着锁链，走在虚空全无尽头的黑暗之中。 “进去吧。” 在锁链束缚下的犯人连开口申辩的权力都没有，就被粗暴的扔进了一个‘盒子’里面。 那是存在于虚无之间的监狱。 陪伴犯人的将是无尽的孤独与漆黑，将他们心灵与意志完全吞噬的绝望之地。 禁罪宫。 管理人是乌尔奇奥拉·西法。 面对囚犯哀求与挣扎的绝望目光，乌尔奇奥拉毫不动摇将其推入深渊，将监狱的大门关闭，一丝光明都不给他。 至于能否再次重获新生，从里面出来，作为管理人的乌尔奇奥拉自然最清楚不过。 这种特例只为几个人开放过。 而那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至少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新人加入。 也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自从这次大规模引进新人，他所掌管的禁罪宫，就开始热闹，经常有人被送进来。 作为执掌‘虚无’的破面，他不太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犯错。 老实完成任务，在不违背真白夜宫法律前提下，然后做自己喜欢的……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才对。 真白夜宫最近内部的违法犯罪概率上升数倍，几百年没用处的法务部门开始启用。 这也是很多原有住民投诉新来秘书官的原因。 认为是她的决策带来了重大损失，弄乱了真白夜宫的固有秩序。 每天都有大量的投诉信发送到第零塔。 乌尔奇奥拉不敢说自己是智者，只是隐隐感觉到真白夜宫处于一个蜕变的关键时期。 退一步讲，如果那位新来秘书官的决策真的存在原则上问题，像萨尔阿波罗这些富有学识远见的破面，不至于到现在还无动于衷，肯定早已采取行动。 “最近挺忙碌的啊，乌尔奇奥拉。” 身边带着一条小狗型的破面，黑暗如空洞的眼球正盯着面无表情的乌尔奇奥拉，伸出舌头表示它在打招呼。 乌尔奇奥拉看了小狗破面一眼，就把视线落在和自己搭话的巨塔人型破面身上，嘴角总是经常性的裂开，露出嗜血又暴戾的笑容。 牙密·里亚尔戈。 是个极为厌恶弱小，同时喜欢蹂躏弱者的残暴破面。 作为乌尔奇奥拉在禁罪宫的副官，也执掌着禁罪宫的一部分权限。 “你去哪里了，牙密？” 乌尔奇奥拉目光冷漠。 牙密正要回答，突然眉头皱了起来，乌尔奇奥拉也是如此，眉头微皱。 有大量的陌生气息出现在禁罪宫门前，其中还有一道是熟人的灵压气息。 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使用响转瞬间脱离禁罪宫内部，转眼之后，他们已站在禁罪宫外的巨大白骨铸成的广场上。 “好久不见了，乌尔奇奥拉，牙密。” 路德本过来打着招呼。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话，只是点头示意，毫无生气的绿色瞳孔，带着点虚无空洞的冷漠，注视着路德本带来的囚犯。 这个数量至少也有一千五百人众了吧。 自真白夜宫成立以来，还没有一次性关押过如此众多的囚犯。 这些囚犯大多数是人类种族，其中大部分是十岁到二十岁之间，其次是十岁以下的孩童，少部分是二十以上的人群。 女多男少，唯一共同点他们都具备不俗的灵力资质。 他们头上统一戴着黑色的眼睛护具，将他们视野阻挡，估计连这里是哪里都不清楚。 手上与脚上套有金属镣铐，宛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这些是特殊囚犯，要求关押在最后十层地区。” 路德本解释了一句。 “全部都是吗？” 乌尔奇奥拉淡漠问了一句。 “没错，全部都要关在最后十层区域。” 禁罪宫总共分为七百二十层，随着层数数字越小，环境越差，层数越高，居住环境会相对较好一点。 最后十层地区的居住环境最好，基本都是单人房或者双人房。 不像其余底层区域，数十上百人待在一个牢笼里，经常发生暴力血腥事件，每天要为了食物争抢厮杀，生存环境恶劣至极。 而观看底层犯人为了一块食物厮杀争斗，是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为数不多感兴趣的节目，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部分的犯人已经不存在释放出去的希望，所以怎么对待，即便是虐杀掉也没有问题。 路德本交代完就离开了。 乌尔奇奥拉用控制器，解开了上千名犯人脸上戴着的眼睛护具，掉落在地上，恢复视野。 他们首先看到乌尔奇奥拉这个身体如正常人类男性大小的破面，然后是牙密那副堪比巨人族体格的壮硕身躯，面目凶悍嗜血，不少人脸上出现恐慌惊惧之色。 在两人身后，是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大白色巨塔，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至少他们从未见识过如此壮观宏伟的塔型建筑物。 巨大而沉重的白色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通入各层监狱的宽敞道路。 “喂，你们这些家伙可不要想着逃跑，老老实实的进来。” 牙密身上爆发出如同海啸奔涌而至的灵压，凶悍野蛮的气息，果然震住了他们，脸色全部煞白。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一个老妪走在最前面，壮着胆子询问。 远方是白色直入云层也不见尽头的高墙，脚下是骸骨堆积而成的白骨广场，宛如一座冰冷死寂的巨大墓穴。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令他们感到不安。 “谁在说话？” 牙密粗着嗓子大声问，空气震动。 那名老妪毫无惧色站了出来，直视着牙密暴虐残酷的双眸。 其余人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牙密昂首迈步向前，庞大的身躯降临在老妪面前，目露恐怖凶光，老妪感觉自己心脏似乎被人用无形的力量抓住，心跳猛一停止，额头上冒出冷汗。 牙密低下身子，老妪可以从牙密光亮残暴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脸的倒影。 “啊！” 一声惊悚的尖叫声，老妪跌倒在地上，身体僵硬，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更白了。 其余人也都用愤怒或者惊恐的目光看着巨塔高大的牙密。 “哈哈——” 牙密狂野大笑着，人类还真是有趣。 尤其是从容到恐惧转变的那一瞬间的动态变化，真是百看不厌。 “比你的胆子还要小呢，库卡布罗。” 牙密看向自己身旁的幼犬型破面，得意洋洋大笑着。 白色幼犬破面蹲坐在那里，伸着舌头，摇着尾巴，似是赞同牙密的话。 “牙密，别玩了。” 乌尔奇奥拉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对牙密喊了一声。 “哦。你们这些人快点进来吧，别怪我没提醒，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 近一千五百名囚徒失去灵力和武器的情况下，身体还被镣铐束缚住，此刻真的是毫无反抗之力，低着头乖乖进入敞开来的白色巨门中。 禁罪宫上层监狱每一层都有看守者存在，所以抵达上层之后，也就不需要乌尔奇奥拉和牙密亲自看押，交给那里的看守者分配牢房就行了。 看守者之中大部分都是破面，也有新加入分配到禁罪宫工作的魔族，或者人类修行者。 在刚好第七百二十层地区，也是禁罪宫最高的监狱楼层，总共有十三名看守者，其中九人是破面，两人是兽人，一人是吸血鬼，一人是巨人族。 分配到这一层监狱的总共两百四十三人，需要开出一百四十三个单间，五十个双人间牢房。 纱矢华和缘堂缘分配到的是720-025号双人房，从这层监狱看守者那里拿到双人房的电子磁卡，打开黑重的铁门之后，目瞪口呆看着这个所谓的‘监狱’。 ——精致的花纹地板和家具，墙壁粉刷的一板一眼，配置电视机和电脑，一个单独陈列的书房，书架上放满了书籍，冰箱上层塞满了零食，新鲜蔬菜和肉类，数百有室内小型泳池，还有小型豪华澡堂。 “师父，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监狱？” 纱矢华弱弱地问了一句。 缘堂缘：“……” （晚上停电，只能用手机重新码了……） 第八十六章 禁罪宫（二） 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下班后，浅葱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乘坐的士，到弦神岛北区第二层六号街的白宫科学机关大楼前停下。 她与那个总是在句子后面加上‘是也’口癖的黑客交手，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按照对方所要求的那样，两天后的晚上来到白宫科学机关大楼这里赴会。 只是这一路上，让浅葱颇为心烦意乱，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她，喜欢各种事情照着自己的意志行动，而不是希望有人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对她下达各种令她不爽的命令。 在浅葱看来，这次的赴会，和命令无异。 这也是她感到极为不满意的地方。 “我找你们的总裁。” 找到大厅前台的人工生命体女接待员，浅葱口吻不客气的说话。 人工生命体女性用人性化的微笑打量了浅葱一眼，似乎认出了她的身份，笑着说：“您好，蓝羽同学，总裁正在四楼的三号接待室里等您。请用左边的电梯前往四楼，然后直行在第三个十字口右拐，第六个房间就是三号接待室。” 浅葱点了点头，按照对方说的，用大厅左边的电梯前往四楼。 她来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怯场，在电梯里拿出镜子，照照自己脸上有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发现已经没有需要整理的地方时，正好电梯也到了三楼停下。 一路直行，数着第三个十字口右拐，接着数到第六个房间，门牌上写着‘三号接待室’，是这里没错了。 她重新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的脸，接着把镜子收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手伸向门板，正要轻敲在上面，门就自主打开了。 浅葱微微一愣，开门的人并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拥有妖精般虚幻美丽容颜的银发少女，而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连体泳衣的，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从外表看只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未成年。 “这应该是我们初次在现实中见面吧，电子女帝阁下。在下丽迪安·狄迪叶，号称‘战车手’是也。初次见面，以后请多指教。”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浅葱面前，友好的伸出手握手。 是也？ 这种奇怪的腔调和口癖，和那晚上的神秘黑壳一模一样。 于是，浅葱一副见鬼的表情。 那天晚上骇进她电脑程序中，并且隐秘给她电子邮箱发送挑战信的人……是这种小豆丁？ 这应该还是小学生吧？ “呃……你好。” 浅葱和她握手，回过神来，用怀疑的目光扫视她全身。 难以相信那晚让她也觉得有点麻烦的黑客，会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学女生。 不过，‘战车手’这个称号…… “战车手……我记得我在的人工岛管理公社里面，就有一个神秘的程序员，叫做‘战车手’来着……不过后来好像辞职了。该不会就是你吧？” 浅葱松开手，想起了自己所在部门中，之前也有一个叫做‘战车手’的天才程序员，不过浅葱一直都没有查到其身份信息，据说是个经常带有奇怪口癖的人……如今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战车手’辞职之后，来到了白宫科学机关这里工作，应该是这么回事。 “正是在下是也，女帝阁下也听过在下的名号吗？” 丽迪安的声音有点口齿不清，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女生，但笑容看上去异常活泼，不是那种阴郁压抑人格的闷宅程序员。 “为什么之前你要辞职掉人工岛管理公社的工作？” “白宫科学机关在同等工作上，付给在下五倍的酬劳，并且还有各种免费与福利待遇是也。对此热情，在下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战车手丽迪安实话实说。 浅葱看到丽迪安一副财迷的表情，顿时无言以对。 相同工作付出五倍酬劳，还有一些免费与福利待遇……这个理由的确很棒，也很实际。 浅葱也没有认为丽迪安是‘叛徒’之类的，丽迪安原本就是自由人，并非出身弦神岛，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也是正常的雇佣性质，并不会一直都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 当另外一个老板付出更多的报酬与福利，丽迪安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人工岛管理公社这边了。 她与弦神岛的官方机构非亲非故，不会选择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说到底是利益关系。 “丽迪安，一直让客人站在外边可不太好哦。” 房间里传来轻柔的少女声音。 “啊，抱歉，坂柳小姐，因为见到女帝阁下的真人有点情不自禁是也。女帝阁下请进。”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看到丽迪安郑重其事欢迎自己，本来还很轻松的气氛，顿时让浅葱不太适应起来。 尽管浅葱知道，丽迪安是出于对她的尊重和崇拜。 为什么能看出这些，是因为丽迪安的眼神里就是这么诉说的。 毫不掩饰目光里的尊敬与崇拜。 不太适应的同时，浅葱还有一丝害臊与虚荣。 被一个天才小学生崇拜，这种感觉似乎挺爽的。 进来之后，丽迪安主动把门关上，并且给浅葱准备喝的饮料，然后坐到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浅葱，脸上笑嘻嘻的，很可爱，让浅葱略微不好意思。 “丽迪安，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这样会让客人难为情的。” 坂柳对于丽迪安这位天才小学女生极为看重，虽然还未正式加入真白夜宫阵营，但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迟早有一天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丽迪安。 只是对于她的性格多少感到无奈。 平时的话还好，只是穿着连体泳衣上班，还有工作时和人交流，也都加上‘是也’之类的古拙口癖，习惯一下就好了。 但她似乎对浅葱这个电子女帝感到十分的崇拜，可能也不只是崇拜，还有……想要战胜浅葱这位电子女帝的伟大目标吧。 不过就两天前的那场‘战斗’来看，她明显是输掉了比试。 “诶，会吗？” “啊，没关系的，其实也没什么。” 浅葱摆了摆手，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坂柳有栖找自己来到底有什么事。 因此，浅葱决定开门见山交谈，之后还要快点回去休息，明早还要早起上课呢。 “那个……我想现在可以说明你来找我的目的了，如果是想要我做一些违法事情，我是死也不会做的。” 浅葱想要得知坂柳来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并且郑重表示自己不会帮坂柳做一些违反乱纪的事情。 她从头到脚的打量坂柳，在电视上和现实中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同，给人一种柔弱虚幻的红颜易逝感觉，容易激起男性的保护欲望。 但根据浅葱所得知，还有亲身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却知道，这个柔弱的外表只是伪装，真正的她是个进攻性十足的危险人物。 “关于之前黑死皇派以及蓝羽先生的事情，我想那是个误会。在此我先向蓝羽同学你道歉吧。”坂柳微微一笑，目视着有点坐立不安的浅葱，继续说：“蓝羽同学明天早上还要上课，现在时间也不晚了，我就长话短说吧。” 浅葱正襟危坐起来。 “先说好，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确保万一，浅葱还是继续声明了这一点。 “原来在蓝羽同学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坂柳露出可怜的样子。 “这种事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吧。” 没有点破，从另一种意义上诉说自己对于过去之事的不满。 “其实做这些事我也是被逼迫的哦，嗯，我也不是很喜欢当坏人。明白的人终究是少数。” 浅葱用感到讨厌的眼神无畏的看着坂柳。 这算是自我辩解吗？不管怎么样，跟这个虚幻如妖精般，美丽到不真实的少女待在一起，心中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就好像她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很大的交流代沟似的。 怎么说呢，明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交流，但浅葱就是有这种感觉。 “我只是随口一说，蓝羽同学请不要介意，介意的话最好也憋在心里，毕竟交流本就是虚伪的客套话，先说真话的会率先被埋葬。” 浅葱觉得自己在言语上绝对不会是这个少女的对手。 “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并没有！”浅葱声音略微大了一些：“我只想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想让你为我工作，我欣赏你的才能。之前的事情我会道歉，也会做出赔礼，这样意下如何呢，电子女帝同学？” 坂柳直接开口说，笑盈盈看着浅葱。 浅葱先是愣了愣，随后冷笑起来：“我拒绝可以吗？” “蓝羽同学是优质的人才，我不想这么痛快的放弃，我可是超级黏人的讨厌鬼。” 尽量用幽默的话让浅葱觉得有趣，说不定心情会好一点。 然而，浅葱的脸上不爽还是未能解除，坂柳就知道她对自己成见太深。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 只是对于一个正处于叛逆期的青春少女而言，温和的手段并不能够很好的见效。 尤其是浅葱这种性格倔强，脑袋里一根筋的人。 说句难听的，用死亡来威胁这种人，都是毫无作用的。 这种人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会畏惧死亡。 坂柳很羡慕这种人，因为她做不到无惧于生死的地步，不然也就不会这么好好把秘书官的工作干下去了。 “很巧，我是那种铁石心肠的倔强鬼。” 被坂柳扎了一下，浅葱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把针扎回去。 “不好说呢，如果是关乎于父母之类的事情，那样一来，蓝羽同学说不定你就会为我拼命地去工作了。” “咕。” 浅葱努力做出逞强，或者准备摆出更加具有威势的严肃表情，来面对坂柳的威胁。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永远不会认同你这种人的，让我想要吐。” 抗拒服从的心理，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种硬骨头是最难办的。 要说强迫其工作，鬼知道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来个‘失误’什么的，毕竟人都是有底限的，除非是完全失去尊严和人格的‘东西’。 不过，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去招揽的必要了。 有才能的人，傲娇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是优秀之人的特权。 毕竟调教这样的优秀人才，坂柳觉得还是蛮有趣的，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给她增添一些乐趣。 “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好了……” “不用退了，我要走喽，还有作业要写。我反正是不会跟你后面做违反事情的。” 浅葱态度恶劣，并且认定坂柳来邀请自己，一定是要她做一些违反犯罪的事情，所以不用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也可以。 坂柳饶有兴趣看着浅葱气呼呼离开的身影，勉强做出这副镇定自若的姿态，着实有点可爱过头。 “丽迪安，我这个人很像是坏人吗？” 坂柳这时看向旁边一直不发言的丽迪安。 丽迪安歪着头，想了想说：“除了大方这点，好像没什么可说的是也。” “这样吗？” “如果不那么强势就好了。” “不强势的话，会让人摸杆子往上爬。” “这倒也是，不过女帝阁下好像不太喜欢强势风格的领导呢。” “驯服这种小野猫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就如同那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殿下吗？” “唔……说起来，最近阿尔迪基亚王国处境不太好呢，北海帝国虎视眈眈不说，战王领域似乎也有点不平静起来。我得赶快订制一个好看的金丝笼才行，美丽的‘小鸟’当然要用美丽的笼子来装扮，这样才合适嘛。” “坂柳小姐，你果然很恶劣是也。” “那么，金丝笼的设计就拜托你了，丽迪安，这次的酬劳另算。” “放心交给在下吧。” 丽迪安包揽下了这个活，打算给那位公主殿下制作一个精美的鸟笼子。 ◆ 第零塔。 “好久不见了，路德本先生。” 夏音对着路德本鞠了一躬，以示尊敬。 “是你啊，夏音小姑娘。的确是好久没见了。雪菜小姑娘没和你一起吗？” 路德本打了个招呼，拿着扫帚在路面上清洁。 “雪菜还有工作要忙，我是回来拿点东西……嗯，路德本先生是在这里打扫卫生吗？” 打扰工作交给里面的女仆就行了，而且路面还跟整洁，基本没有需要打扫的地方。 对于路德本在这里进行打扫工作，夏音感到疑惑。 “没错哦，虽然交给女仆来做也不错，只是我现在刚好有空闲时间，偶尔在这里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好的。” 路德本回答夏音的问题，继续认真清扫路面。 “这样啊，我能问路德本先生您一个问题吗？” 夏音支支吾吾着。 “问题？” 路德本停下手上的打扫工作，目光转向这个看上去异常圣洁善良的女孩，作出沉思之色，随即明白了什么。 “是为了那个叫做煌坂纱矢华的小姑娘而来的吗？” “是。我和雪菜跟她是好朋友，想要问一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夏音没有隐瞒，想要知道一下纱矢华的近况如何。 禁罪宫一直是真白夜宫很多人不想谈及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那里是关押囚犯的重要地区，也是真白夜宫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只不过夏音和那里的管理人不熟悉，不好贸然过去。 事实上真白夜宫大多数区域不禁止出入，只有禁罪宫等少数地区，是不允许随意参观的，所以夏音才要过来询问路德本。 “这件事不太好说明，其中的门道有点复杂。” 路德本沉吟了一下，说出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怎么了？” “关于禁罪宫的一些事情，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事实上，在禁罪宫上层监狱待过的犯人，在他们出来之后，都对那里的环境谈之色变。” 路德本放下手中的打扫工具，作出回忆的抬头动作，瞭望着真白夜宫星辰遍布的黑夜穹顶。 “诶，是因为那里环境很差的缘故吗？” 夏音露出担忧之色。 对于夏音的担忧，路德本能够理解，但对于她所担忧的事情，则摇头否定了起来。 “不，不是生活环境上的问题。相反，越是上层监狱，各种生活需求基本上是满足的，还有必备的娱乐场所。只有底层区域才会出现环境恶劣问题，需要争抢食物和地盘，因为中底层监狱里面的囚徒，基本上是‘改造’不成功，属于被放弃的‘失败者’。” “那到底是……” “总之，那里是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绝对不是什么乐土就是了。哪怕上层监狱看上去再怎么美好舒适的环境，其实本质还是一样的……” 路德本没有说下去。 他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反而让夏音觉得更加可疑。 禁罪宫上层监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难道正如路德本先生所说，为什么说明面上看到的舒适环境，并非是真正的乐土呢？还真是奇怪的说法呢。夏音歪了歪头，一脸费解的样子。 “如果实在担心的话，还是过去亲眼看望一下吧，乌尔奇奥拉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前提是不要过分打扰他的正常工作，偶尔看望几次就行了。” 路德本觉得这件事眼见为实，禁罪宫里面的很多事情都是秘密处理，虽然属于真白夜宫内的一个重要部门，但由于禁罪宫的工作职能，估计没多少人真心喜欢呆在那里。 乌尔奇奥拉是个嫌弃麻烦的人，一次两次还好，他不会说什么，如果次数多了，很可能惹他发火，把人整个丢出来，并且永远拉入禁罪宫的黑名单。 其实这样也能理解。 禁罪宫内关押的囚犯，基本上都有一定的特殊性质，处理这些囚犯的工作上是不能够有任何马虎大意的。 而牙密又是个粗心大意、不善于管理的家伙，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是乌尔奇奥拉一人在处理，加上围绕禁罪宫建立的‘失落墓场’，也需要乌尔奇奥拉定期处理，可以说是常年都处于忙碌状态。 一般情况下，乌尔奇奥拉根本不会离开那里，免得工作出现差错。 久而久之，禁罪宫就成了游离于很多人视野之外的区域，如非必要，还是最好不要去那里比较好。 “那我和雪菜周末的时候回来过去看望吧。” 犹豫了一下，夏音想到白天还有课上，晚上也要写作业，今天回来还是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 “不用太担心，其余的不敢说，生命安全是值得保障的。” 另一层含义是，至于其余方面会不会出现问题……例如精神或者身体上会不会崩溃掉，嗯……这个路德本就不得而知了。 说到底，禁罪宫不是用来休假旅游的地方，而是用来‘改造’犯人的特权机构啊。 ◆ 第二天凌晨。 在真白夜宫内不存在白昼的概念，能够看到的，只有漫天布置的星光，以及永恒的寂静黑夜。 咚咚咚！ 咚咚咚！ 恍如地震一样的声音，让纱矢华困顿的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往旁边拿起六式重装降魔弓，结果摸了一个空，这才苦笑着发现，自己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六式之弓已经被人没收充公了。 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时间为凌晨四点整。 即便是习惯早起的纱矢华，也不会在这时起床，一般会在五点到六点之间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地震一样的声音再次来临，纱矢华厌烦的穿着睡衣走出房门，根本不了解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这里发生了地震吗？ 接着，她所在的客厅里，安装在墙壁上的金属播音箱里面传来男性声音： “请所有人在十分钟后到楼道集合，请所有人在十分钟后到楼道集合——” 连续通报了两遍。 另一边，缘堂缘也从自己单间卧室里出来，困顿的打着哈欠。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总之不要多问，按照指示做就行了。” 缘堂缘看了满脸疑惑与担忧的纱矢华一眼，脸色淡然的进入卫生间洗漱。 纱矢华也只好跟着进去洗漱，过后回到房间穿好衣服。 十分钟后，这一层监狱的各个楼道内充满了人，楼道走廊很宽敞，并没有出现拥挤的不良状况。 一名破面看守者走过来，数着人数，确定没有一人缺席，满意点头，毕竟是接受过训练的人，纪律还是非常严明的，确保自己声音传进所有人耳朵里，大声命令他们：“所有人排成一条队列，跟我来。” 不知道破面看守者要做什么，但所有人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除了执行，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力。 纱矢华以为会被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结果跟着那名破面看守者，到达的是一个面积宽敞，装潢豪华的公共餐厅。 破面看守者用钟表计时，给他们半个小时时间用餐，逾越时间者会有处罚。 因为是初来乍到，还是作为阶下之囚，所有人都很老实的服从这条命令。 公共餐厅里面的食物种类很多，而且都是自助用餐，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用盘子装就行了。 “说真的，师父，这里比我外出任务时，机关给我预定的那些酒店套房还要高级……” 纱矢华郁闷嘀咕起来，现在连个监狱房都比不过。 纱矢华严重怀疑，当初上面是不是贪污了她的部分路费，导致她在任务时住不上好的酒店套房。 她不得不感叹这里的生活优越，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这么一想，被囚禁的屈辱和不痛快，也消失了许多。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纱矢华？” 缘堂缘很小声回答她。 “有什么问题吗，师父？” 觉得缘堂缘话里有话，纱矢华不解起来。 “马上你就知道了。” 缘堂缘保持神秘感，纱矢华心头微微一跳，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希望这个直觉是假的。 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结束。 他们继续排成一个队列，跟着破面看守者朝着不熟悉的方向走去，这里不是居住区，各种门敞开着，里面摆满了课桌和课椅，还有黑板。 不少人窃窃私语，小声嘀咕着‘这是要上课吗’、‘难道不是处罚吗’、‘这些人要做什么’……等等疑惑。 就连纱矢华都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这里还要安置学习用的教室。 “老师，这群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是来学习知识的吗？” 缘堂缘沉默了一下，用诡异的眼神看了自己这个傻徒弟纱矢华一眼，声音苦涩着说：“他们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接下来我们的脑子肯定会出现问题。” “呃……” 正要疑问时，前面传来那名破面看守者的声音： “这种腕表一人一个，在上课时必须佩戴。” 不佩戴的后果没有告诉，也许有处罚，也许没有处罚，正因为这样，让不少人更加忐忑不安。 未知总是恐怖的。 大教室门前摆放着一个框子，进入教室时，每人可以从中取走一条白色精致的腕表，老老实实套在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纱矢华觉得戴上这种腕表之后，本来早起的困乏一下子消失了，头脑非常清醒的活动起来。 纱矢华欣喜起来，这种腕表是增加精神能量的稀有道具吧。 这里的待遇未免太好了点，这种稀有道具在外面一般都是有价无市。 缘堂缘脸色更苦了，这个傻徒弟乐什么呢。 马上就知道这有多痛苦了。 和纱矢华挨着坐下，阶梯形式的大教室内布满了人，总共两百四十三人，一个不缺少的全部汇聚在这里。 在凌晨五点整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色西装，佩戴平光眼镜的女性破面从门外进来，腋下夹着一本厚重的硬皮书。 从外表看，比人类只是头上多了一层古怪的白色骨质面具，还有肤色是不正常的惨白。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这一层监狱的任课老师。每个星期会有一次测试，你们能否得到真正的自由，从这里安全出去，都和考试成绩有关。我希望你们认真听讲，当然，不认真听讲也没关系，你们手上的东西会让你们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听讲。” 说着，她打了个响指。 在教师上空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从里面飞出来一本本厚重的硬皮书，分散到每一个人面前，还有纸笔等物。 随后，所有人看到了硬皮书上的黑色书名字体——《真白夜宫思想纲要全书》。 “放心，我会在一个月之内让你们的思想全部‘改造’完毕，成为一名合格的真白夜宫公民，在这里生活。” “那个……如果考试成绩不合格怎么办？” 女性破面看向提问的少女，尽量在僵尸一般的僵硬脸上挤出恐怖的微笑。 “一个月后不合格的产品会被发配到下层监狱自生自灭，年轻女性会和其余种族人员进行配种，诞生下优秀体质的新生儿，一直到你们身体无法生育为止，最后被当做垃圾清理掉。” 看向逐渐脸色惨白的女孩们，女性破面很满意她们脸上的恐惧表情。 不给他们一点压力看看，还真以为这里是天堂呢。 这里是比下层监狱也不遑多让的思想改造监狱楼层。 改造失败的下场，女性破面说的话，会全部成为现实。 这或许并非是危言耸听的虚构下场。 “对了，最好不要撒谎什么的，填在试卷上是正确答案，心里真实的想法却是想着另外一回事。我们之所以会被分配到这里来进行思想改造工作，是因为我们这些‘教师’，全部都具备读透人心想法的能力。靠这种作弊手段，得到高分是行不通的。按照自己本心做出答案，否则分数以零分处理。” 女性破面暗黄色的瞳孔，加上她那惨白的皮肤，头上套着的半边骷髅面具，让人看上去感觉无比害怕。 “接下来，让我们度过这快乐无比的一个月吧，可爱的小鬼们。” 第八十七章 禁罪宫（三） 早上起来的时候，从没有遮上窗帘的外面，稍微有点闷热的晨光照射进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双脚放在地板上时，地面有些微不可觉的晃动。 是因为坐船的缘故吧。 坐船从本土到弦神岛需要八个小时的时间，算了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弦神岛港口。 从这里开始向外张望，差不多能够看到那片停留在太平洋上的魔族特区。 迷蒙的在地板上走动，因为是大型客船，而且预定的是高级客房，总体来说，这是一间不错的单人套房。 不过，对于绯稻而言，坐船并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 因为她讨厌水，也不擅长在水中战斗，在学校游泳课的时候，每次都会请假，不去参加，反正跟‘水’相关的课程，基本上都是请假处理掉。 坐船也是如此，船只始终要靠在海水上，这是她讨厌的一点。 但是不得不坐船回到弦神岛，比起不擅长水战的特性，空战她更是一窍不通。 而且，机场那边肯定会被政府的武装人员戒严，一旦在飞机上发生战斗，想要逃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毕竟那个擅长空间魔法的魔女不在自己身旁，相对来说，即使不擅长水战，在大海上如果遇到危险，逃生会更轻松一点。 基于这一点，绯稻才选择坐船返回弦神岛。 至于本土政府那边，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但想必已经彻底乱了套。 狮子王机关对他们来说并非是可有可无的特务机关，即使想要消除狮子王机关的威胁，也只会抹去高层人员，安插自己的人手，最终全盘接收狮子王机关的势力。 大量具有灵力资质的预备役，近千名正式精锐攻魔官，加上研究人员，长老等级的顶尖攻魔官……还有对他们来说，也可以称得上是王牌的暗白奈……一下子全部消失无踪，日本政府手中的武装力量，至少要缩水一成。 在这个魔导科技异常发达的现代化时代，攻魔官等异能者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强弱，何况狮子王机关还掌握诸多战略等级的大规模制压式神具，即便是在正面战场上与敌人交手，也可以一口气吃下数万等级的正规军队。 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 狮子王机关的攻魔官，研究人才，各种型号的式神具……什么都没有留下。 本土政府表面上做出了解释与妥协，暗地里早已经疯狂彻查起来，势必不会轻易罢休。 所以，现在还不是惬意松口气的时候。 简单洗漱完之后，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还有生菜与果酱，这就是早上的配餐了。 一边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大海上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苍蓝，与远边的天际辉映，一边用果酱涂抹在面包上，放在嘴里咬着，不急不慢的喝着牛奶。 接着，她想起什么，从校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大致扫了一眼。 果然……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还有一百条以上的短信没有打开，都是昨天到今天早上为止，积攒下来的存货。 其中有几个电话和短信，是那位空隙魔女发送过来，大体是问一下昨天早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狮子王机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江山一带被类似大规模的魔导武器摧毁殆尽，不只是这位空隙魔女，估计其余国外势力，也都是一脸懵圈。 狮子王机关是日本政府麾下重要的特务机构组织，一直以来保持着秘而不宣的神秘主义，不要说那些普通民众，就连警察部门中也只有极少的干部才会知晓。 狮子王机关人员外出任务，都会佩戴国家颁发下来的攻魔官身份证，便于隐藏自己的真实职能。 可以说知晓狮子王机关存在的国外势力，也处于满心疑惑的状态吧，根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因为太过突然了。 这样也好，反正怎么猜测是他们的事情，和绯稻已经无关。 除了那位空隙魔女给她打电话和发短信之外，绯稻还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露出一丝微笑，发了一条‘我没事，很快就到了，明天再见面吧，老师’的短信回去。 虽然几天不见，有点怪思念的，但是到达弦神岛之后，后续工作还是要处理的啊。 就比如说跟随她而来的数十名亲信，还有那一百多名预备役孩童，都是具有不错潜能的好苗子，都要在弦神岛一并安置好才行。 怎么安排这些跟随自己而来的人员，绯稻虽然想好了，但具体的细节，还是需要细细琢磨。 绯稻觉得在弦神岛开办民间攻魔官事务所是个不错的主意，弦神岛是魔族特区，也是魔族犯罪较为严重的区域，在这种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喜欢犯事的无业魔族。 加上这里有着第四真祖还有该隐的巫女存在，经常会惹来一些国际上的不法犯罪分子，在这里开办民间攻魔官事务所，不怕没有生意上门。 再怎么说，被她带走的这部分人，都不算是普通人，普通人的工作根本不适合他们。 这些人除了攻魔官这个工作外，似乎没办法再去做其他工作了。 具体怎么做，绯稻还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手机继续往下翻，发送最多短信过来的是矢濑基树，几十个未接电话也是他打过来的。 对于这个便宜‘男友’，绯稻一直抱有愧疚与头疼的情感。 从最开始的接触，还是后来的关系发展，可以说，这都是狮子王机关一手造就而成的。 对于矢濑基树喜欢异性的癖好，他们一开始也调查清楚，才会派遣绯稻过来接触。 矢濑基树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生，况且作为矢濑财团的二公子，第四真祖的挚友，当时狮子王机关考虑的是，一定要有足够份量，且符合他癖性的女生过去。 这个人选就是绯稻。 年龄比矢濑基树大上三岁，属于她的狩猎范围，身份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从根本利益出发，这也算是强强联手。 不过随着这次的事件发生，绯稻知道，该是时候做出一个了断了。 该怎么回复矢濑基树，绯稻实在是不知道进行回复他。 绯稻想了想，算了，还是不回复了，好麻烦。 矢濑基树对自己的情感她一直很清楚，也很想和他说清楚，不想要一直吊着他，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是身不由己，还是趁早了断吧，趁着事情没有彻底恶化之前。 放下手机，绯稻轻轻吐了口气，刚要继续吃早餐的时候，突然目光一凝，动作飞快的拿起旁边的银质叉子，抵挡住从暗处袭杀而来的攻击。 那是一把像是音叉般，分成两个叉尖的，铅色的双头叉枪。 从黑暗的角落中突然而至，迄今为止气息隐藏的十分好。 但是看到绯稻用一把银质的小叉子就弹开了她的式神具攻击，尽管是未解放状态，偷袭之人也是一脸的叹息说：“不愧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闲古咏，果然靠偷袭手段是不行的呢。” 绯稻看到自己手中的银质叉子弯折下来，随后碎裂的掉落在地上。 终究只是材质坚硬了一点，里面并没有混合可以融合灵力的特殊金属，能够抵挡敌人的一次暗杀就已经是极限了。 “出击的步法……是八雷神法中的招式啊，还有那把枪是……” 绯稻了然的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神秘人。 是一名长相十分年轻的少女，与自己年龄相仿。 古风气质的顺直黑色长发，身上的高校制服也是一身漆黑。 有着耀眼夺人的惊人美貌，不过眼神太过于犀利，看上去是个不太容易相处的人。 冰冷的气息从她眼中迸射出来，手中握住那把双头叉枪，略微局促的站姿，明显是在警惕绯稻的存在。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面对的对手，是剑巫之中难以逾越的一堵高强。 “初次见面，闲古咏阁下，我是隶属于太史局的六刃神官——妃崎雾叶，也可以称之为剑巫之影。” “我就说嘛，光明正大战斗的剑巫，竟然会采取这种不堪入目的偷袭方式。如果是剑巫之影，那就能够说得通了。那把枪是乙型咒装双叉枪，我没记错的话，是能够增幅以及操纵魔力的式神具吧。” 乙型咒装双叉枪，是与狮子王机关不同的研究系统所制造出来的强大式神具。 除了增幅以及操控魔力之外，还拥有复制以及储存魔力，是便利于各种战斗的武器。 “省得我说明时间真的是太好了，我很希望闲古咏阁下您接下来能够友好一点，对于寂静破除者的战斗力，我也是有所耳闻，老实说……我不太愿意插手这件事。” “感到为难的话，那就退下好了。” 绯稻给她建议，自称为‘妃崎雾叶’的黑色女剑巫，全身都在紧绷着，她应该很清楚自己面对这场战斗，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从被绯稻用小叉子挡下攻击之后，妃崎雾叶就清楚地明白这一点了。 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意识，甚至灵力以及魔力的使用，乃至于那还未展开的寂静破除，至少也需要旧时代吸血鬼那个级别的战斗力，才有资格插足。 “我也很想啊，但是没办法了，如果不管不顾，回去之后一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她把手中的双叉枪化作飓风刺杀过来。 “雾豹·双月！” 只见长枪两头的双叉尖互相共鸣起来，冒出强力的电光与火花，然后空气一波波开始震动，在房间内发出了极具破坏性的音波。 随后，声音归于死寂。 眼前的一切开始翻转。 妃崎雾叶的身体粗暴撞击在墙壁上，握住双叉枪的手臂颤抖不停，嘴边留下的是她咳出来的鲜血，脸色苍白。 “该死……” 妃崎雾叶苦笑着，眼中也有着战意沸腾的兴奋。 “这就是被称之为‘寂静破除’的力量吗，和传闻中一样，没有对应的时间之力，会被一下子秒杀掉吧。” 像男人一样粗鲁擦去嘴边的血迹，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在那段不属于现实中的‘时间’中，妃崎雾叶判断出绯稻使用的是剑巫技法中的‘若雷’咒式，是八雷神法中最为基础的一种攻击咒术。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本来打算让你昏迷过去的。” 绯稻没有佩戴任何一件武器，空手向着妃崎雾叶靠近，那毫不设防的姿态，简直是在告诉妃崎雾叶，随时随地，无论用什么手段攻击都行，反正最终都不会凑效……这种意思。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无可奉告哦。” “是吗？看来也是……唉，我投降。闲古咏阁下，请饶我一命。” 妃崎雾叶果断的放下武器。 不行，完全不能反抗。 一旦展开寂静破除领域，再怎么精湛的技巧，或是直觉能力都无济于事。 哪怕预知到了绯稻接下来会使用‘寂静破除’，可是时间都被‘窃取’了，即使看到未来的一瞬间之事，也毫无作用吧。 何况，对方年纪轻轻就是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战斗意识，或是剑巫修炼的八雷神法，全部都远胜于她。 在这种极度不利的情况下，妃崎雾叶找不到自己有丝毫的胜机。投降是唯一可以活路的做法。 明明自己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结果其中的实力差距，可以拉差到十年以上，甚至是辛苦修炼二十年以上，才能达到绯稻此时所在的境界，这个可能性还不是百分之百。 剑巫修炼的是‘直觉’，绯稻的‘灵视’远胜于任何剑巫，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妃崎雾叶看到了绯稻的一秒钟未来，那绯稻使用‘灵视’，就可能看到她三秒钟的未来，这种差距不是使用式神具就可以弥补的。 何况，绯稻此时是空手战斗，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一直放在一旁吃灰，没有启动。 对于增幅以操控魔力的乙型咒装双叉枪来说，七式突击降魔机枪可以说是这把枪的天敌也不为过。 “把武器收起来，等马上到弦神岛我自然会放了你，现在老实一点。” 没有为难妃崎雾叶这位隶属太史局的剑巫之影，在她眼里，即便是六刃神官，其实也就是和煌坂纱矢华一个水平而已，没有反制她寂静破除能力的式神具，来多少人都无济于事。 也正因此，暗白奈在战斗之时，会率先考虑封印她的寂静破除之力。 只有妃崎雾叶一人过来，看来只是刚好偶然路过，或者是本土政府此刻还未确定狮子王机关发生了什么，只是暂时性的试探。 但绯稻不打算解释什么，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疼猜测吧。 “是。” 妃崎雾叶看到绯稻毫无杀意的表情，甚至不在乎她的存在，心中越发苦涩。 这是完全无视她了吧。 自己作为太史局的六刃神官，头一次受到这种待遇。 ◆ 这是一间密封起来的静室。 暗白奈穿着白色的巫女装，身体被束缚在刑罚用的金属椅子上，脚上的鞋袜被剥除，光着脚踩在仿佛被冰雪冻结起来的黑暗地面上。 深邃无边的黑暗向远边延伸，她不知道这个囚室有多大，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于这样的环境中。 只有无尽的寂静和黑暗伴随着自己。 全身的能量无法调动，看来是被封印起来了。 全身能够动弹的地方，只有眼睛，嘴巴，连头部都被某种冷冰冰的金属支架强迫性撑起。 还真是照顾她到方方面面。 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的脚步声缓慢接近过来。 在打开门的时候，没有光线没入。 是为了给犯人造成心理压力特意造出来的特别囚室吗？ 暗白奈心情忐忑。 她根本不知道现在狮子王机关究竟下场如何了。 接下来会被怎么对待？要被问什么问题呢？ 这种时候，痛快一点死掉说不定会更好。 对于出去已经不抱有希望。 “能听到话吗？” 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事物，但声音近在咫尺，仿佛是贴在耳边说的。 暗白奈打了个冷颤。 “啊！” 痛苦的惨叫声，尽量压低声音，暗白奈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 指头。 指头被针刺物狠狠扎了进来，针头上涂抹着让痛觉放大的液体，暗白奈身上的冷汗浸湿了巫女服，全身微微抽搐着。 “嗯……看来精神挺不错的，能够发出声音就好。” “呼……呼……” 保持沉默，暗白奈用恐惧的眼神盯着黑暗中的人影，喘着粗气。 虽然看不到人的形体，但却可以清晰感受到，审问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他在看着自己，而自己看不到对方。 这种被人俯视的屈辱姿态，实在是让暗白奈感到愤怒，不过愤怒无济于事，因为害怕也填充了她的内心。 但始终咬着牙不肯说出求饶的话语。 “接下来，我问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当然，保持沉默是你的权力，但我也有权力让你主动开口讲话。” 听上去相当不妙，已经等于直接告诉暗白奈，不乖乖配合的话，接下来还有更加惨痛的处罚。 “请见谅，因为无法探测你脑中的记忆，所以只能采用这么古老的审讯方式。好了，场面话说到这里，接下来是问答环节。第一个问题，吸血鬼真祖的眷兽为什么会随着时代推进，力量不断下滑？” 暗白奈脸色苍白着，想要用力看到黑暗中的人影，结果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说一下吧。” “不……不是……” 暗白奈痛苦的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手指被针刺的痛楚还未彻底消除。 “不是？” “力量不断下滑……这句话不准确。” “准确的是什么？” 黑暗中的人问。 “吸血鬼真祖的眷兽……并不是力量持续下滑，而是时强时弱。” 暗白奈知道，在这里说谎根本无济于事，老实答出。 “时强时弱？” 似乎在沉吟，考虑她的这番话真假。 “是、是的……真祖眷兽力量不断下滑，这番话我是欺骗闲的。除了第四真祖，其余三位真祖的水平发挥极不稳定，强大时可以一人轻松打败世界各国联军，没有上限的恐怖，虚弱时就像如今这个时代，只要凑齐限制他们能力的式神具，就可以击败。”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过去狮子王机关一直处于与魔族战斗的最前沿，我侥幸目睹过那样的场景，才得知这个隐藏极深的秘密。具体原因，只能去问真祖本人了。” 暗白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眷兽到底是什么？” “异世界的魔物……出现在现世的眷兽，都是资讯体。” 暗白奈老实回答。 指头不断滴着血，全身力气慢慢失去，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白，是死人的那种苍白，她发出求饶的声音：“能帮我止血吗？我快支撑不住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好吧。” 黑暗中的人鉴于暗白奈的态度良好，帮她止血。 帮助暗白奈止完血之后，黑暗中的人继续询问：“你刚才说的资讯体……是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第四真祖被称为‘梦幻之吸血鬼’，被第四真祖力量侵蚀过的人，脑中的那部分‘资讯’会被消除。因此，人们只知道第四真祖的存在，对于第四真祖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因为脑中关于第四真祖更详细的‘资讯’被剥夺了。” “那么，今年四月份在弦神岛举行的焰光之宴本质是……” “献祭给第四真祖足够多的人类‘资讯’，直到其完全觉醒。可惜，本次的焰光之宴可以说是失败，因为阿古罗拉的原因，原初与第四真祖的‘力’分割开来，第四真祖处于不完整状态。” “被吞噬掉‘资讯’的人，会怎么样？” “失去关于那部分内容的记忆……如果被吞噬了全部‘资讯’的人，会死。” 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被吞噬的人，应该是化为第四真祖眷兽‘资讯’中的一部分了吧。 那么，其余三位真祖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只是这里面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答出来。 “为什么只有吸血鬼能够眷兽签订契约？” 这个十分不合理。 比起寿命，兽人虽然不及吸血鬼，但亦是长寿种族，即使无法驾驭真祖等级的眷兽，但是神兽化的兽人，驾驭旧时代级别的眷兽，还是没有问题的。 同理，精灵，巨人族等魔族也是如此。 为什么拥有如此强大寿命的他们却无法和眷兽签订契约。 只有吸血鬼能够操纵眷兽呢？ “不知道。” 暗白奈也调查过这件事，但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吗？” 有点不满意暗白奈的无知，暗白奈顿时害怕起来，只好又说出一个秘密。 “我曾经试图吞噬过眷兽的‘资讯’，化为自己黑暗意志的一部分。” “哦？结果怎么样？” 暗白奈的话，成功引起了黑暗中之人的兴趣。 也对，拥有如此巨大的野心，不可能没有自己打过眷兽的主意。 “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我选择了最低级的吸血鬼眷兽进行吞噬……”说到这里，暗白奈的语气已经夹带了一丝惧意，用不安的声音回答：“可是我失败了……明明是最低级别的眷兽，但是被吞噬的反而是我。” “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我调查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半路就受到了真祖的胁迫，如果我继续彻查下去，他们会把整个日本国沉入大海。他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不惜一个国家的生命。简直和主宰黑暗的魔王没有两样。” 暗白奈很恐惧真祖，或者说是吸血鬼真祖操控着的眷兽。 觉得那不该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 “很有趣的经历。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能够说的，我已经全部都说了，关于真祖和眷兽的事情，我就知道的这么多了。” 暗白奈胆颤心惊的说，她没有说谎，关于真祖以及眷兽的信息，她只调查到这里，就不敢继续调查下去了。 她知道，一旦她调查出了真相，她会死，整个日本也会从世界中消失。 那些吸血鬼真祖有这样的能力。 “放心，这是和真祖无关的话题。在这次我们攻入狮子王机关总部高神之社时，你之前派遣出去的大量调查人员，他们去哪里了？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之前为了调查大岛议员的刺杀案，暗白奈曾前后两次派遣出大量攻魔官潜入日本国内各个地区，进行调查任务。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真白夜宫一面入侵高神之社时，一面也派遣出相应人员，去捕捉这些零散的狮子王机关攻魔官。 可是，只是捕捉到了少量的人员，而且确定这些被捕捉到的人，都是暗白奈故意放弃，作为掩饰用的弃子，故意分散真白夜宫的注意力，让真正的精锐隐藏在某处消失。 不得不说，这位狮子王机关的首脑性格异常狡猾，也很擅长战略筹划。 第一波派遣出去的舞戚媛，不只是为了确定敌人是谁，也是为了确定真白夜宫对于日本各地区的监视到达什么程度。 通过最初的弃子，暗白奈就已经大概得知了真白夜宫在日本地区部署的军力如何，还有在日本地区的行动路线。 然后第二批分散出去的攻魔官，才是暗白奈真正要保护起来的主体。 第一批派遣出去的调查人员，包括后来在高神之社集合的那些长老和其余剑巫、舞戚媛，在暗白奈眼里全部都是可以抛弃的弃子。 这也是在行动过后，调查了一番才明白过来的事情。 现在，他们需要得知那部分被暗白奈藏起来的狮子王机关精锐人员在哪里。 上百个模造天使的优秀素体，这可是一笔丰厚的财富。 暗白奈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坚持还有什么必要呢？” “我说了……能放过我吗？” “不能。” 无言的压抑让暗白奈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打算用那部分人作为和我们谈判的筹码吗？很可惜，如果是真祖的夜之帝国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公平交易是不存在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 冰冷的金属钳子夹住了暗白奈的一根稚嫩手指。 “接下来我会把你的每一根手指扭断，让骨头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想要看一看自己骨头刺破皮肤的场景是什么样子的吗？” 暗白奈拼命压抑想要涌出口的痛苦惨叫，神色惨白，做好接下来置身地狱的准备了。 “唔……也许单纯的疼痛是不足以让人知晓恐怖的。那我换另一种处罚方式吧。” 黑暗中的男人说完，不等暗白奈松口气，黑暗中现出光亮。 暗白奈看到了……无数的紫色生物触手，应该是某种巨大的魔兽，盘踞在自己不远处。 触手团在一起，像是无数的巨蟒包围着一切。 在黑暗中，每一根触手发出舔舌一般的黏滑声，带有恶心的液体从触手的躯干上掉落。 暗白奈目睹如此恶心却恐怖的事物，眼中带有茫然和害怕。 “容我隆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真白夜宫用魔族基因改造出来的合体魔兽，不知道是不是实验出现了问题，这个合体魔兽，拥有极强的繁殖能力，尤其是和人类女性……咳咳……算了，我觉得还是亲身体验一下比较有发言权。” 暗白奈看着那些触手立马有生命的向着自己的身躯扑来，化为紫色诡异的潮水奔涌，快要触碰她身上的巫女服边角了。 暗白奈终于支持不住，能够想象到自己一丝不挂的处于众多触手之间，那种场景让她灵魂都发自害怕的惊悚尖叫，发出凄厉一样的哭叫声：“不要——我说，什么都说，不要用这种魔兽侵犯我！我不要！” 啪！ 黑暗中的审问官打了个响指，如蟒蛇的触手停止了前进，缩回无尽的黑暗中。 有黏滑的液体掉落在暗白奈白嫩的素足旁边，她哭成了花脸，意志完全崩溃。 相信现在无论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解答。 这里位于禁罪宫顶层……一间不起眼的特别审讯室。 （PS：抱歉，忘记排版了……） 第九十一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二） 北欧战场。 与常处炎热的弦神岛不同，北欧大多地区天气开始变冷，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有结冰的迹象。 冰冷的寒风在海面上呼啸而过——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轰隆！ 一声炸裂的爆破声让战争开拔起来。 恐怖的热浪从爆炸中迸发而出，以侵吞一切的席卷姿态在微微冻结的海面上燃烧起含有魔力的高温火焰，迟迟未能熄灭。 于是，冲天的火光让海面上浓白的雾气淡去了很多，一头头黑色的‘怪物’身影在大海上驰骋，携带着大量寒雾冲锋而来。 那是一艘艘最新型的钢铁战舰，上面装载着最新型的大口径魔导炮筒，从炮筒中闪出强烈的光柱，冲向浓白雾气的另一边。 将浓雾挥散，蔓延过火海区域，准确命中数公里之外的一艘敌方魔导钢铁战舰。 然而，那艘魔导战舰上爆发出强力的魔法能量，制造出足以当下魔导歼灭炮的结界。 船身剧烈动摇，却未伤及根本，周围掀起了数十公尺的海浪，从结界上方冲刷过去。 被魔导歼灭炮攻击的战舰最高层甲板上，站立的是一名名穿着海军制服的兽人。 其中一名最高级的兽人军官，用军事望远镜，瞭望远方。 映入眼中的是地方超过二十艘以上的魔导钢铁战舰，领头的是一艘超大型魔导战舰，三艘大型战舰，七艘中型战舰，十三艘小型战舰。 每一艘战舰上飘扬着同样的旗帜——手持大剑的女武神。 这是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王族专用的徽章。 足以证明，刚才向己方发射魔导炮击的敌人，是来自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魔导战舰部队。 阿尔迪基亚是个以魔导技术立国的国家，拥有世界首屈一指的魔导军事化技术，在战王领域多年的压迫下，还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 对于这场战争的最后走向，兽人军官觉得局势不容太多的乐观。 当然，悲观也是不允许的。 因为这场战争对于北海帝国来说，是绝对不能输的战斗。 一旦输掉，就等于失去魁兹兰岛上的丰富矿产资源，还有附近的海底油田…… 这对于北海帝国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双方……都是一个不能退让的步奏。 一旦退让，就等于把大量的资源送给敌人，接下来的日子会苦不堪言。 尤其是领土板块比北海帝国小，资源也不如北海帝国丰厚的阿尔迪基亚王国，更不能输掉战争。 如此一来，双方都要拼尽全力战斗。 这名兽人军官随即仰起头，带动军用望远镜一起，露出了冷笑。 在天空之中，看到了庞然大物。 那是阿尔迪基亚王国引以为傲空中魔导战舰——虹桥。 也是阿尔迪基亚王国所有空中魔导战舰中，最为强大的一艘，算得上是‘主机’一类的存在。 需要以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力量，才能够启动。 这也说明，那位第一公主殿下，直接来到战场上，和他们这群粗鲁的兽人决出胜负了。 “开始吧，模拟战争训练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见证她们实战能力的时刻——投入模造天使！” “是！” ——飞行魔导战舰·虹桥，乃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牌武器之一，宛如一座天空要塞，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高空中。 在操控室的电子监视屏幕上，呈现出此刻海面上的战斗光景，双方都在谨慎交战。 “那是——” 从北海帝国战舰群中央，有接近十几道光之轨迹冲向天空，奔虹桥空中战舰而来。 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继承女武神之血的拉·芙利亚脸色微微一沉。 “模造天使！” 这么快就投入战斗使用了吗？ 总共有十三名模造天使展开神圣的白色光翼，手握双把光之圣剑，气势汹汹的笔直杀来。 “公主殿下？” 旁边的圣环骑士团领队眉头一皱。 “动手吧，不能让北海帝国小瞧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力量！” 拉·芙利亚果断选择出击。 派遣同等规模的模造天使迎击敌人。 只有模造天使才能迎战模造天使，这是当下广为流传的话。 虽然不是绝对，但的确有几分道理。 高次元的能量波及，低次元难以触及，即使最终能打败模造天使，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旦被模造天使近身，虹桥空中战舰会陷入危险之中。 至少虹桥上装载的能量护盾，会在模造天使的高次元斩击下，变得毫无意义。 而这场战争对于阿尔迪基亚王国来说，又显得至关重要，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势在必得，哪怕是损兵折将，也不能让北海帝国侵夺。 于是，只见从虹桥上也飞出十三具由人类女性转化而成的模造天使，每一位都是她这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挑选出来的精英战士，转化成模造天使之后，她们原本的战斗力不但进行了翻倍，还能使用无视普通防护罩的高次元斩击。 同样，不到一定‘规格’的能量攻击，无法攻破模造天使周围自然携带的高次元灵力护罩。 除非利用人海战术，将模造天使体内的能量彻底耗尽，至于其余方法或许有，但阿尔迪基亚王国却不具备这种能力。 也正因此，明知道这是坂柳在给她们阿尔迪基亚王国下套，拉·芙利亚也要不惜一切打造模造天使小队出来，正是为了应对这种难以防守的局面。 如果让北海帝国专美人前，那么，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资源分属，就和阿尔迪基亚王国一毛钱关系没有。 轰！ 高次元的光剑斩击，在天空中掠起狂风，然后是爆炸之后的闪光，让天空中多出十几个小太阳。 在那神圣的光照之中，二十多名模造天使相互进攻，用敌视的凝视自己的‘同族’，奋力挥下手中的光剑，不断粉碎大气的阻碍，让能量激撞在一起，爆炸的轰鸣不绝于耳。 让观看的人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为模造天使的力量感到心惊。 在没有转化为模造天使之前，这些素体的战斗力虽然也算是不错，但绝对没有这种强大的威力。 并且成为模造天使之后，还拥有了让人羡慕渴望的自由飞行能力。 在现代的魔导战争之中，制空权尤为重要。 模造天使的飞行能力，机动方面甚至要超越大部分的先进魔导战斗机，相信不久之后，模造天使会沦为未来空中战争的主力军团，各种战斗机则沦为辅助层面。 “公主殿下，请看前方。” 虹桥的指挥控制室中，屏幕上出现了另一艘巨大空中飞行战舰。 上面标刻着北海帝国的徽章。 那是隶属于北海帝国军部麾下的空中堡垒，在体积上与阿尔迪基亚的虹桥号空中战舰相若，性能上稍差，但以虹桥的能力，也不足以将那艘空中战舰击溃下来。 “北海帝国的空战魔导部队吗？真是麻烦的对手。” 拉·芙利亚神情凝重，手掌已经按在佩剑的剑柄上，露出认真的眼神。 北海帝国之前为了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归属，一直采取阴谋诡计，让阿尔迪基亚王国就范。 本来这种平衡也是阿尔迪基亚王族乐意看到的。 可是，模造天使的突然介入，让这场战争彻底激化。 资源掠夺战不断升级，察觉到这一点后，拉·芙利亚就意识到，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归属，一定要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公主殿下，对方请求通话。” “接通。” “是。” 接通对方最高级长官的视频通话，让对方的样貌呈现在屏幕中。 那是一名坐在指挥控制室的兽人军官，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得到对方那强大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呦，好久不见了，拉·芙利亚殿下，自从之前在弦神岛的空中竞技场见过面之后。” “斯帕尼上将，贵安。我不觉得挡下有什么可谈的，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放弃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主权。” 拉·芙利亚叫出这名兽人将官的名字。 对方是北海帝国的最高级将领之一，也是北海帝国的空战魔导部队的总指挥官，在欧洲拥有极为响亮的名号，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人物。 强大的不只是他的个人武力，还有其优越出色的指挥作战能力。 “哎呀，话可别说得这么满，所谓的战争，也只是政治上没办法进行妥协而已。如果贵方愿意作为我们北海帝国的下属国，那么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部分资源，可以与贵方共享。” 这种话已经是相当冒犯了。 拉·芙利亚身旁的圣环骑士团成员面带怒容，狠狠瞪着北海帝国的斯帕尼将军，似乎想要用眼神杀死他。 “抱歉，同为圣域条约的拥戴国家，如果是对半分的话，我没有意见。而且……这场战争还不知道谁胜胜负呢，斯帕尼上将！” “如果是你的祖母缪洁·利哈瓦因，我还会忌惮三分。但是你这种黄毛丫头，我觉得趁早回家玩泥巴比较好，战场从来不是女人该呆的地方。” 斯帕尼毫不客气的蔑视着拉·芙利亚，对她的作战指挥能力感到质疑。 不管怎么看，都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 他纵横欧洲战场，和阿尔迪基亚王国上代王后缪洁·利哈瓦因交战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出生呢。 即使拉·芙利亚资质出众，但战场可不是一个人的战场，也不是个人的舞台秀，而是要发挥出强大的团队优势。 “女武神的旗帜是不会倒下的！” 拉·芙利亚安静地回应斯帕尼将军。 “这样啊，我会让女武神跪地求饶，然后玷污你们的荣耀，为我们王子诞生下更强壮的血脉！” 斯帕尼凶悍的脸上露出狰狞。 “可恶——” 旁边的圣环骑士团成员终于忍无可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侮辱他们的公主，让自尊心强大的他们，无法容忍一头野兽在圣洁的公主殿下面前狂吠不已。 “不要被对方的言语激怒。” 拉·芙利亚虽然也很愤怒斯帕尼的轻蔑与羞辱她的态度，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将北海帝国打服，而不是致力于言语上面的交锋。 战争是政治的妥协。 但这已经不是用政治谈判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利益寸步不让！ “对了，现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吧……” 斯帕尼的嘴角撕裂开来，裂开很大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 拉·芙利亚皱眉看着他，不知道对方又要搞什么把戏。 “我们的间谍已经潜入进去了！” “什么！？” 拉·芙利亚等人脸色微变，并不是不相信对方的话，而是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 轰一声！ 打断他们的思考。 虹桥号空中堡垒在高空中歪斜，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撞击，导致从原来的轨迹脱离。 而这个爆炸来自于战舰内部。 “先将一军了，公主殿下。现在让我好好乐一乐吧，用你们女武神之国的鲜血和痛苦！哈哈哈哈！” 暴戾的笑声犹如野兽。 “该死！” 结束了通话。 拉·芙利亚慌忙的带着旁边的圣环骑士团成员，朝着外面走去，她要去看看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等到外面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而包围他们的人……是同为圣环骑士团的优秀骑士们。 身披重甲，手握发光的剑刃，对准了他们要效忠的王族公主。 “束手就擒吧，公主殿下。” 拉·芙利亚看着这喜剧般的一幕，一脸诡异的沉静。 这些人……被人控制了。 ◆ 阿尔迪基亚王国陷落！？ 这则新闻迅速登顶，占据了国际新闻的头条。 为了争夺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的归属，与北海帝国展开激烈交战，然而在开战不到一个小时，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舰队就因为某些原因迅速溃败。 当然，这个新闻含有夸张的艺术成果，阿尔迪基亚王国只是前方失利，首站溃败，接下来会把作战策略改动一下，从主动出击到主动防守的过程。 至于陷落，也只是为了引起哗众取宠效果的噱头而已。 作为以魔导科技立国的阿尔迪基亚，处境堪忧，但要说亡国，还是比较遥远的事情。 何况，北海帝国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同属圣域条约机构下的支持国，相信在最后时候，假如阿尔迪基亚王国真的要亡国，相信战王领域会制止这一幕的惨剧发生。 毕竟圣域条约机构是战王领域带头成立的，可以发动战争，但亡国会触及战王领域的底限。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北海帝国绝对不敢再进入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一步。 而且，战王领域官方此刻已经做出声明，制止北海帝国的进一步军事扩张，导致战局出现微妙的转变。 估计北海帝国的军方……已经开始气炸了吧。 明明胜利在对他们招手，接下来只需要稳扎稳打，阿尔迪基亚王国绝对会被北海帝国侵吞掉大半领土，甚至是掳走阿尔迪基亚王族，让王族成员跪地投降，俯首称臣。 可是，战王领域一下子派遣出数十艘在北海帝国海域游荡，目的不言而喻。 战王领域军舰群带头的还是让北海帝国空战魔导部队上将斯帕尼感到无比恐惧的人，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会长威尔斯·阿拉道尔。 对方可是战王领域仅次于第一真祖的最强几位旧时代吸血鬼之一，在统兵作战上，横扫欧洲全境，更不要说他本人拥有轻松灭掉小国的个人战斗力了，让北海帝国感到无比憋屈。 “没想到女武神之国也没落了下来……” 在家里观看新闻的那月，感叹着世界变化太快。 阿尔迪基亚王国在北欧名声不小，在北欧诸国之中，魔导科技衍生出来的军事力量，名列前茅。 然而这个国家却被北海帝国以大胜之势击溃，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如果不是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长威尔斯·阿拉道尔突然介入，阿尔迪基亚王国灭国不至于，损失惨重是真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阿尔迪基亚王国已经算是损失惨重了。 第一公主拉·芙利亚负伤逃脱，阿尔迪基亚的先锋战舰群全军覆没，据说模造天使还被捕捉了几名…… 经济先不说了，阿尔迪基亚王国本来战舰群就不多，损失一个战舰群，就能让王族心疼许久。 军事上更是损失众多，北海帝国利用这场战争，相当于砍掉了阿尔迪基亚的一条手臂。 加上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大部分处于北海帝国的控制中，此消彼长，如果没有外力介入，阿尔迪基亚王国败北已定，不过是或早或迟的问题。 在那月家做客的白业，只是静静喝着茶水，倒是没有发表评论。 阿尔迪基亚王国……景观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国土狭小，很多资源需要从国外引进，看似发达的背后，其实很依赖外力的协助。 一旦外部供应他们，就等于切断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命脉。 然而模造天使的出现，导致从外部购进物资的难度加大。 不只是阿尔迪基亚王国，其余中小型国家也面临这种困难。 资金倒还好说，但是坂柳在协议上声明，订购一名模造天使，另一半费用，需要用资源和技术代替。 中型国家短时间还能支撑，时间一长恐怕也难以支撑，尤其是随着战火在很多地方点燃，对于模造天使的需求量更大，就代表着，他们不得不把大量资源和技术送给白宫科学机关。 至于……小国，阿尔迪基亚王国就是最好的例子。 供养十几名模造天使已经是极限，不是素体不够，而是资源紧缺。 如果为了增加模造天使的数量，国民的生活就存在问题，各种科技也无法良性发展，停滞不前。 就算是一块钢铁，阿尔迪基亚王族也恨不得扳成两块来用。 很多小国比阿尔迪基亚王国更加凄惨，尤其是内陆小国，无法在海域开采海洋资源，只能不断消耗国内本就不多的资源，委托白宫科学机关生产模造天使，来掠夺别国。 白业虽然不知道具体谋划，但很多小国突然发动战争，和坂柳肯定脱离不了关系。 让夜之帝国这样的大国陡然加入战争不现实，坂柳手中的力量也没有那么充足，但是小国，坂柳完全可以在暗处煽风点火，让他们莫名其妙互相进攻，导致战争发生。 因此，模造天使的贸易一直持续红火状态，订购的人络绎不绝。 只有战争持续爆发，模造天使才有生意做。 战争不打了，模造天使只会是一时的热潮，这不是坂柳期望的，也不是真白夜宫期望的。 只要夜之帝国不乱，稳定大环境，其余小国全部卷入战火，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止如此，战王领域制止北海帝国的军事行动，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吧，不能让事情脱离掌控。 “亚丝塔露蒂，红茶。” “命令受诺。” 穿着女仆装的人工生命体少女恭敬退下，不久后，以标正的姿态端来一杯醇香的红茶，从里面还可以闻到酒的味道。 “唉……最近总是大事不断，也不知道国际环境什么时候能够稳定下来。” 那月以担忧的口气叹息着。 先是狮子王机关，现在又轮到了阿尔迪基亚王国，其余小国也纷纷蠢蠢欲动。 比较令她欣慰的是，弦神岛最近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除了之前闹事的炼金术师天冢汞，这个月总算是快要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说起来，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波胧院节庆了，你打算怎么过？” “不是听说在节庆开始时，那个新增的主题乐园岛会正式对外开放吗？到时候去那里玩好了，听说占地面积有十二平方公里，应该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白业对于节庆什么的无感。 波胧院节庆是弦神岛上的盛大祭典，日子定在每年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 在这个节庆日内，弦神岛所有企业会给员工放假，尽情享受一年一度的狂欢之夜。 听说每年的波胧院节庆都会有烟火大会、户外演唱会等，还有烧烤大会，和化妆游行……化妆游行，也就是COSPLAY类似的活动吧。 “在那一天，老白，你最想和谁度过？是你家里的三个女孩子，还是三年级学生，还是我呢？” 那月优雅地翘着腿，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饶有兴趣的询问。 “呃……” 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入乡随俗，很可能千瞳子她们也会出来玩……不，是一定会出来玩。 “我想和你们所有人一起度过。” 白业认真回答。 “我说的是‘最想’两个字哦，而且只能是一个。” 那月限定了答案范围。 “比起这个……我觉得祭典能够顺利举办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白业干巴巴的回答，巧妙的避开这个雷区。 “什么意思？” 那月挑着眉。 “因为那月你看啊，这个岛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我一开始是过来休假的……但是我在这里休假的日子里，恐怖分子的各种活动新闻，占据了我接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弄得我很多时候神经过敏，深怕哪天被人绑架了。” “……” 那月无力反驳。 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虽说以往波胧院节庆举办的时候，还从没有出现过混乱，可是也不能就此断定今年的波胧院节庆能够顺利召开下去。 从今年四月份的第四真祖焰光之宴开始，到现在十月份，弦神岛受到的恐怖袭击，比以前每年都要频繁，动静也一次比一次大。 昨天还在彩海学院里面抓到了两名来自‘图书馆’的魔女，随手扔进了监狱结界。 那月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图书馆’的人盯上了她。 那么那月能够想到的目的只有一个了，这让她十分头疼。 下次再派人来，‘图书馆’就不会派遣一些杂鱼过来试探了，而是真正的行动。 即使是这个空隙魔女，面对‘图书馆’这种等级的犯罪魔导组织，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好在自己还有绯稻这个可靠的帮手，到时候对付他们应该不难。 重点是，是怎么不波及到其他人。 ‘图书馆’里面的魔女和魔法师，大部分都是不在乎无辜者生命的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不会在乎弦神岛上民众的死活。 这才是最难办的一点。 算了，不想这些糟心事了，无法掌握‘图书馆’的动向，只能等他们自己跳出来了。 “你身体没事了吗？” 看到白业今天脸色好了许多，那月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昨天白业走路虚浮，导致很多同事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以为是她夜里把白业榨干了似的。 他们眼神表露出的就是这种意思，让那月羞恼不已。 越是拼命解释，越是觉得里面有问题，但是不解释……误会好像更深了。 “没事了，昨天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后，精神好多了。” 昨晚和那月在电影院看完一部爱情电影后，白业是来到那月这里休息的，遗憾的是不在一个房间。 “下次注意点身体……那个我是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不要太在意胜负……咳咳，我指的是这个意思。” “……” 白业盯着那月那张人偶般精致美丽的脸庞。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月被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故意不爽的瞪回去，威严满满。 “没，很对，我会考虑的。” “嗯，这就对了嘛。时间差不多了，陪我出去散一会儿步。亚丝塔露蒂，你在家里看门，要是出去玩别跑太远。” “命令受诺。夫人老爷慢走。” 穿着女仆装的人工生命体少女有模有样的向二人鞠躬送行。 “……” 我这个女仆最近到底学了什么？ 那月无语看着亚丝塔露蒂，看来有必要对她教育一下，纠正一下语法上的错误。 “说得很好哦，亚丝塔露蒂，我待会儿给你买一套好看的服装吧，在波胧院节庆祭典正好用得上。” 白业摸着人工生命体少女的头发，用宠爱女儿的眼神看着她。 “谢谢老爷。” 人工生命体少女看上去很开心的走开了。 “喂，我说，什么时候你们两个搞在一起了？更没想到的是，你这个人渣竟然连人偶都不放过？” 那月视线中饱含吃味的色彩，语气中带有鄙夷。 “我们只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 “是吗？我知道亚丝塔露蒂很可爱，但是千万不要犯罪，从年龄上来说，亚丝塔露蒂还没有一岁。到时候我都没办法帮你开脱。” 用看犯罪分子一样的冷酷眼神瞪着白业，哼了一声，拿起门边架子上的黑色蕾边阳伞出去了。 白业看着那月优雅美丽的娇小身影，感叹着又是和平的一天。 第九十二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三） 图书馆（LCO）。 是一个世界知名的犯罪者组织名号。 全名为‘libry of criminal organization’（图书馆犯罪组织），被很多人称之为‘图书馆’，英文缩写为‘LCO’。 ‘图书馆’的成员构成，是以与恶魔签订契约的魔女，以及擅长使用魔法的高阶魔法师为主体，人数规模超过很多国际犯罪组织，并且由于所有成员都是精通魔法的魔女，还有高阶魔法师，因此，这股力量一旦集合起来，灭国也可以做到。 加上里面的魔女和魔法师，很多都是无法无天之徒，被各国通缉，为了满足魔法上的欲望，因为各种理由和借口，从而魔导犯罪活动，曾经在国际上肆意妄为，造成大规模死亡事件，让许多国家头疼且痛恨着。 还不止如此，‘图书馆’手中还掌控大量未经安全鉴定的魔导书籍。 这些魔导书籍基本上每一位成员都拥有，每一本魔导书籍都拥有一种系统性的能力，存在十分珍贵。 这些魔导书有的是从古代流传下来，有的是‘图书馆’内部人员制作，根据每一本魔导书籍的效果进行严格分类，交给擅长它的魔女或者高阶魔法师使用。 也正因此，无法无天的狂徒加上数量不等的危险魔导书，使得‘图书馆’的危害性大大提升。 近些年一直遭到各国围剿，却没有露出半点疲态，只是从明面转为暗面安稳发展，暗中积聚力量。 对于这个组织的监视，各国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欧洲某个吵闹的偏僻酒吧之中。 “要来谈判合作事项的话，你们就不能找个可靠点的地方吗？” “鉴于你们‘图书馆’的威名，我觉得在这种地方私下见面更好。” “您这么说，分明是不相信我们，将军阁下。” “唉……这种事彼此吧，我想你们那边应该也有所顾虑才对。就比如你们‘图书馆’中的阿什道恩魔女，梅亚姐妹。” 阿什道恩魔女——即是指曾经在北海帝国的阿什道恩领举行危险无比的魔法仪式，导致一个州的首府消失，引起巨大灾难的魔女。 便是隶属于‘图书馆’第一队‘哲学’的梅亚姐妹。 据说这对姐妹在十年前，追随执掌‘图书馆’的魔女仙都木阿夜，进攻太平洋上漂浮着的魔族特区弦神岛，在当年给予了弦神岛难以磨灭的创伤。 不过随着魔女仙都木阿夜败北，遭遇当时的空隙魔女南宫那月逮捕，这对姐妹也因为畏惧空隙魔女的力量，仓皇逃出弦神岛。 现在已经十年过去。 ‘图书馆’暗中积蓄力量，再次盯上了魔族特区弦神岛。 不止如此，为了以防万一，此刻的弦神岛与十年前的弦神岛有着诸多不同。 十年前的弦神岛还只能依靠空隙魔女一人承担魔导罪犯业务，但是现在局势略微不同。 第四真祖，该隐的巫女开始慢慢浮出水面，还有今年六七月份开始入驻弦神岛的神秘势力，在这之中，至少有两位是等同于吸血鬼真祖水平的存在。 为此，拉拢一下强援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只是比十年前更强的空隙魔女，其中还有比空隙魔女更加麻烦棘手的怪物，不能草率处理。 “那好吧，本来也没什么说的，到时候各自拿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就行了。” 说着，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魔女，从衣襟内取出一份包裹牛皮袋的文件，放到对面同样以黑色大袍覆盖的神秘人。 对方将牛皮袋打开，不出所料，上面是关于弦神岛上很多重要人物的资料信息。 并且在对应的资料上，附上目标人物的素颜照片。 “哦，全部都是麻烦人物，先不说空隙魔女，第四真祖晓古城，该隐巫女蓝羽浅葱，还有坂柳有栖和她的护卫长，包括坂柳有栖身后还未正式显露根底的真白夜宫……保守估计，这个所谓的真白夜宫，说不定还有另外一名真祖等级的高手。” “只要让魔女仙都木阿夜出来，让弦神岛变为绝魔领域，就算是真祖也无能为力。” “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对方的质疑，让魔女不满的皱起眉头，冷哼了一声：“什么意思，将军阁下？” “仙都木阿夜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空隙魔女关押在监狱结界中了，这十年来，你们‘图书馆’也变化了很多，在你们看来，仙都木阿夜只是个失败者。虽然其中有不少依然追随仙都木阿夜，但我想……也有很多人对仙都木阿夜的地位感到不满了才对。” 这名披着黑袍的将军，掩盖自己真实身份的人笑着说。 “没想到区区兽人也有这份见解。” “‘图书馆’是国际通缉罪犯组织，有这份小心翼翼也是理所当然。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们得到我们需要的，你们拿到属于你们的东西，我们的目的各不相干。我们只需要得到第四真祖，还有白宫科学机关的一切技术与资源，包括战争用模造天使。其余的东西归你们。” “不能进一步合作吗？” “那也得你们‘图书馆’有真正的主事人才行。据我所知，自从仙都木阿夜被逮捕后，你们现在是一盘散沙，内部没有一个统一的声音。而且……别忘了，我们和你们之间还有一笔血债需要清算。这次只是权宜之计。那么，我先告辞了。” “别忘了时间，弦神岛的万圣节就是我们动手之际。” 弦神岛并没有传统节日，但却有盛大的祭典行动，那就是波胧院节庆。 波胧院节庆上，很多人会穿戴奇装异服，在大街上举行热闹的庆典。 因此，波胧院节庆也被很多人称为弦神岛的万圣节。 “那是当然。以岛上数十万人生命点燃的烟花晚会，场面一定会非常壮观。” ◆ “真是稀客呀，南宫小姐，有什么是需要我效劳的吗？” 空隙魔女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自己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坂柳热情的招待她，一点都没有评议员该有的架子。 即使手握大权，但终究也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学着真正的政治家，整天呆在房间里绷着个脸，露出威严可怕的神情来。 “坂柳，你知道‘图书馆’（LCO）吗？” 那月口中所提及的组织名称，让坂柳稍微意外了一下。 因为目前真白夜宫的工作重心，侧重于眷兽研究、神格制造，还有招揽科技人才方面，虽然有收集过‘图书馆’的情报，但真实了解的信息并不算多。 只知道这个组织曾经在国际上犯下很多大案子，‘图书馆’内部的成员，要么是高阶魔法师，要么是不可一世的魔女，成员人数可能有数千人以上。 作为一个组织而言，人数已然偏多，何况，里面每一人都是精通魔法的存在。 这就造成了，很多国家对‘图书馆’忌惮，却依然很难剿灭的原因。 ‘图书馆’拥有轻松灭国的能力。 而且他们不止一次这么干过，论危险性，还要在当初袭击弦神岛的圣歼派之上。 这个组织收集诸多危险禁忌的魔导书籍，涉及各种领域的魔法，据说连罕见无比的时间系魔法都有涉猎，并且编撰成魔导书籍，任意滥用。 包括用空间魔法，将北海帝国一个州的首府和一片森林‘消失’掉，当时是震惊世界惊天大案。 魔导书籍的威力有强有弱，强大的可以灭国，弱小的也能对大城市造成可怕的混乱。 这样的魔导书籍在‘图书馆’内部不知道有多少，这也是许多人为之忌惮头疼的原因。 但对于真白夜宫来说，‘图书馆’的魔导书籍并不是必须产物，这种类似的魔导书籍，在真理大图书馆中陈列至少有上万本，每一本魔导书籍上都记录强大的魔法。 有直接攻击型的元素类魔法，也有涉猎时间与空间层面，还有操控人心、幻术系等方面的奇异术法。 只是真白夜宫的魔法师数量太过稀少，军团主力也基本是由路德本制造的骷髅士兵，还有白色庭园生产的人工破面士兵为主，配对海陆空三种魔导军械设备。 但要说直接利用魔导书籍，这些杂兵不足以调动魔导书籍的强大威力，反而会被反噬掉生命力量。 即使后编制出来的模造天使军团，由于数量稀少，即使加工生产，真白夜宫所直接辖管的模造天使，也不到三百人。只能充当精锐部队，同样也不擅长魔法。 这也是真白夜宫暂时未对‘图书馆’动手的原因之一，比起对付‘图书馆’，其余的事情更加重要。 “算是了解一点吧，我听人说过，南宫小姐在十年前，将‘图书馆’的一位大人物关进了监狱结界，从那之后，这个组织就开始偃旗息鼓，选择了暗中蛰伏。” “这样才麻烦，这些年他们不断地在世界各地搜集危险的魔导书籍，早已经积聚了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不能用十年前的目光看待他们。” 那月很清楚‘图书馆’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救出被她关押在监狱结界中的仙都木阿夜，这位曾经执掌‘图书馆’的魔女。 亦或者不是为了救出仙都木阿夜，而是为了她手中的某一本魔导书而来。 那个可是相当麻烦的东西。 虽然被她封印了起来，但以‘图书馆’的能力，只要找到魔导书的位置，想要解开上面的封印不难。 到那个时候，弦神岛就危险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想招惹这群无法无天的疯子。 为了研究魔法，真的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献祭，破坏，杀戮，其中只有少部分人能保持理智，还算克制，但更多人则是从事各类型魔导恐怖活动，其手段也令人发指。 “南宫小姐这么说，难道他们再次盯上了弦神岛？” 坂柳无奈了。 她也想安安静静压制住矢濑财团，执掌弦神岛大权，然后给自己放个假。 最近的波胧院节庆，她是打算真正放松一下。 但是……为什么这个岛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真是个受诅的地方。 就是个小破岛……有什么可来的？ 有能耐去夜之帝国搞事啊？ 果然是因为弦神岛的军事系统太弱了吗？ 是个恐怖组织，都能来欺负一下。 “没错，我之前在学校开会的时候，察觉到了他们派人到彩海学院进行监视。” “真是麻烦，来的真不是时候……” 坂柳皱着眉，喝茶的惬意感也没有了。 “话说回来，你那个护卫去哪里了？最近都没有看到她。” 没有看到邦比爱塔的身影，房间里也没有她的气息存在。 坂柳叹了口气说：“南宫小姐是说小邦比吗？她已经回老家了。” “回老家？” “嗯，因为最近老家那边要举行一场盛宴，小邦比要好好的修炼一下，提升自己的实力，在盛宴中崭露头角。” “她那么强……竟然还要修炼？” 那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也不能这么说，精益求精嘛。小邦比做事脑子一根筋，一旦急了就会爆炸掉。” “那那个使用奇怪能力的少年呢？他也不在吗？” “葛雷密吗？不在哦，这边只有我一人。” “也是为了参加你们老家的盛宴？” “嗯。” 因为事关神格的争夺，所以最近真白夜宫实在是抽不出什么像样的人手。 也正如此，进攻狮子王机关的时候，高端战力只能挤出一个不擅长单打独斗的路德本，其余人都在忙碌修行的事情，为了争抢神格。 第一批的神格肯定是不够用的，按照估计，只能制造出五个出来。 其中一个交给了最高统帅。 之后为了公平公正起见，第零梯队、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包括第三梯队，每一个梯队中都会分别放置一个神格作为奖品，胜者获得。 也就是说，每个梯队中只能有一个人拿到神格。 对于这群心高气傲的人来说，争夺‘第一’是很有必要的事情，谁都不会轻松放弃，向对方服输，哪怕是比自己还要强大的人。 在这种战意盎然的氛围中，即便是强如葛雷密，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确切拿到神格。 “那你这边真的拿不出什么人来了？” 那月有点不放弃的问。 “那就要看以什么标准来说了，毕竟我不能浪费这些人的时间，我也要尊重他们本人的意见才行。南宫小姐，是在担心波胧院节庆时，‘图书馆’的人会过来入侵吗？” “嗯，因为那个时候最容易引发骚乱，掩护他们行动。” “有道理，据我所知，他们行动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死活。甚至用普通人来威胁南宫小姐，这种事情也很有可能做得出来。” 坂柳不觉得那月的担忧是多余的，即使是多余的，她也必须要处理好。 “这也是为了波胧院节庆，和你创办的主题乐园岛能够顺利召开。你是打算利用这次机会，来增加民心是吧？” “的确是这样。放心吧，波胧院节庆的时候，我会做好安防工作的。如果敌人之中真的存在什么超格的高端战力……应该也不成问题。再说，不是还有第四真祖晓古城吗？” 虽然不是很看得起晓古城的战斗意识，但这个家伙要是能活用起来，的确是不错的助力。 在这种比较关键的时刻。 再加上，晓古城的脾气很老实，任劳任怨，完美的工具人人选。 “晓吗？” 考虑着坂柳的这番话，那月暗叹自己大意，竟然把这个白痴忘记了。 是啊，作为真祖晓古城确实不合格，但他的力量要是能控制一下，配合弦神岛上的攻魔官，‘图书馆’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你们那边的剑巫到时会出场吗？” 那月又问。 只有一个绯稻不保险，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再加一把安全性更大。 以各种魔法为攻击主力的‘图书馆’，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正是他们的天敌与克星。 “雪菜吗？当然，其余人不敢说，雪菜的工作重心就在弦神岛上，她到时一定会出场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第四真祖，加上两把七式突击降魔机枪，对付‘图书馆’的人应该足够了。 再说，还有她这个空隙魔女，加上警备队里的那条笨狗仙姑，仔细想想，万一真的出现混乱，出现麻烦的意外，自己这边的胜算可能也会达到七成以上。 那月觉得自己这下子是稳操胜券。 “说起来，我这边有个礼物要送给南宫小姐您呢。” 就在那月起身，准备离开时，坂柳喝着茶，笑着说出这句话。 “礼物？” 那月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比自己略高点的少女，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眼神里带有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那月觉得，之前狮子王机关‘消失’八成是坂柳搞出来的行动。 只是有这种直觉。 “只是忠人所托而已，到时候南宫小姐就知道了。这里容我先卖个关子吧，礼物是惊喜才有味道不是吗？” 望向脸上出现神秘笑容的坂柳，那月一头雾水。 ◆ 那月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闻到的是一股十分好闻的肉汤香味。 “今晚的晚饭是肉汤吗？好香啊。” 在餐桌旁，白业已经坐下了，在另一边恭敬站着穿着女仆围裙装的亚丝塔露蒂，迄今为止女仆的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 餐桌中心放着煲好的肉汤，还有几个配菜，主食是米饭。 那月兴冲冲的坐下，实在是肉汤的香味太好闻了，她看向亚丝塔露蒂，笑着称赞她：“亚丝塔露蒂，最近手艺见长哦。” 亚丝塔露蒂很诚实的摇了摇头说：“肉汤是老爷带回来的。” “嗯？” 那月狐疑的打量着白业。 白业回答说：“我之前抽空回去了一趟，正好千瞳子在家里煲汤，就让我带一份肉汤过来，还有一些食材。” “哦。” 没有多说什么，那月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肉质滑嫩，一股美味的清香在口腔内萦绕不绝，瞬间点燃了那月的味蕾。 “话说回来，这是什么肉？我以前好像没吃过。” 那月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又迫不及待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咬着，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亚丝塔露蒂沉默了一下，以一副悲痛莫名的脸色离开餐桌旁，让那月愕然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亚丝塔露蒂会做出这种痛苦的表情来。 然后，亚丝塔露蒂从厨房那里捧着一个笼子出来，笼子里放着一只身材滚圆的小动物。 那月的眼神瞬间被萌化了。 “这个是……什么？好可爱的小家伙，是从哪里买回来的宠物吗？” 那月高兴的看向白业。 “呃……这个是竹鼠，当成宠物来养其实也不是不行。” “竹鼠？这就是竹鼠啊，我记得弦神岛可没有这东西。” 那月的眼睛里带有疑惑。 “是我老家那里带过来的，千瞳子在那里弄了一片竹鼠养殖场。这是千瞳子非常喜欢的一种食材，据说抗衰老，有很多丰富的营养价值。” 抗衰老？营养价值……一种食材？ 那月心中有一股不妙的预感，望着筷子上夹着的，不知道第几块肉了，嘴角抽搐了一下。 “怎么样，那月，竹鼠肉味道是不是不错？” “是、是啊，味道……很不错。” 白业指着亚丝塔露蒂手上捧着的笼子里那只竹鼠，身材滚圆，是一只肉质十足的丰满竹鼠。 “千瞳子特意挑了几只肉质最好的竹鼠过来。听千瞳子说，她已经研究出两百种以上料理竹鼠的做法。” “两、两百种！？” 那月回想着千瞳子这个人的形象，是个喜欢穿水手服和过膝袜的娇小女性，明明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狠的心肠？ 这么可爱的小动物，是怎么忍心下手的？ 竟然能想出两百种以上的做法？ 这难道就是传奇的大厨吗？ “嗯，可以用来煲汤，也可以炭烧，还可以切成块爆炒……总之，竹鼠肉有很多种做法，我已经把千瞳子做竹鼠肉的秘诀，交给亚丝塔露蒂了。明天试着炭烧吧，我记得那月你这边有炭烧用的工具。” 说着说着，白业觉得自己口水也流下来了。 比起煲汤，他更喜欢炭烧和爆炒竹鼠肉。 亚丝塔露蒂默默走到一旁，把笼子里的竹鼠小心翼翼保护着，恶狠狠瞪着白业。 老爷是个魔鬼。 “……” 那月想着，自己反正都吃了，也不差这一块了，大不了以后不吃了。 这么思考着，又加了一块肉放到嘴里，给自己盛了一碗带有肉香味的汤。 不说其它的，竹鼠肉的味道挺香的。 ◆ 星期一的中午。 在彩海学院高中部的教学楼天台背阴处，自己又打瞌睡了。 从困顿中醒来，是被一阵肉香吸引醒来的。 绯稻看到的是穿着黑色华丽洋装的幼女出现在自己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便当盒，放在她面前。 “给，这是你的午餐。” “南宫老师你做的？” “亚丝塔露蒂做的，不过食材是老白提供的。” “白业老师没来吗？” 语气好像有点失落。 “他看你太困了，而且他也有事情要忙，你们高三年级马上要毕业了吧，他的教师工作还要继续下去。” “这样啊。” 绯稻振作起来，也对，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打开便当盒，里面有米饭，菜品也是荤素均匀搭配。 寻找到香味的来源，绯稻加了一块炭烧肉，目光狐疑：“这是什么肉？” “竹鼠肉哦。” 那月也坐下来，拿起另外一副筷子，很自然夹着炭烧竹鼠肉。 “竹鼠肉？” “听说是一种比较高级的食材来着，在日本和弦神岛是没有卖的，好像是大陆那边的。” “难怪没有吃过。好香啊。” “确实很香。” 今晚试着让亚丝塔露蒂爆炒吧。 明天要用什么做法呢？真是期待啊。那月心情愉快的想着。 反正送过来的竹鼠这么多，留下最后一只当宠物就行了。 “说起来，我得到一些不太好的传闻。” 绯稻这时想到了什么，对那月说。 “不太好的传闻。” “‘图书馆’。” “果然是他们吗？” 对于绯稻的消息，那月不觉得意外。 “南宫老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些人盯上弦神岛的原因是什么。十年前就是南宫老师把他们退走的吧。” “什么退走啊，也只是来了三个人而已，花了我很大力气才打败阿夜那家伙。另外两个，也就是阿什道恩的魔女梅亚姐妹还是逃走了，那两个人的危害性比阿夜更大。” 对于自己挚友仙都木阿夜，那月是十分理解的。 虽然算不上什么绝对的好人，但绝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 但阿什道恩的魔女姐妹不同，那两个人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普通人，怎么热闹怎么来。 这才是那月最担心的地方。 “南宫老师打算怎么做？” “这件事需要你帮忙，‘图书馆’这次气势汹汹，更麻烦的是，他们手中掌控很多危险的魔导书，到时候必须依靠破魔装备才行。” “雪霞狼吗？”绯稻了然的点点头：“只要保证仙都木阿夜本人不从监狱结界里出来，‘图书馆’的人虽然麻烦，但还构不成威胁。唯一担心的地方在于，他们会不会用普通人来作为威胁。这种事他们不止第一次干了。” 那月当然明白，光靠警备队的人是不行的。 所以昨天她才去寻求坂柳那边的协助，只要保护好群众安全，‘图书馆’的危害性就大大降低。 到那时，她可以腾出手，尽情和‘图书馆’的高阶魔法师、魔女战斗，加上两把雪霞狼的破魔能力，还有第四真祖这个高端战斗力，完全可以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将‘图书馆’的人解决掉。 第九十三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四） 弦神岛属于人工岛，历史存在短暂，至今也没有百年，因此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民族礼节之类的。 不过岛上的大人物，为了促进弦神岛经济发展，还有提供给居民娱乐，以免平时压力过大，增加自杀死亡率。 弦神岛的建立，得益于日本政府，鉴于日本国每年居高不下的自杀率，弦神岛内的工作环境虽然不至于那样繁重，但每年也有不少人选择某一方式自杀。 为此，人工岛管理公社参考万圣节，制定出波胧院节庆这样的庆典活动，当做是弦神岛特有的传统节日。 下午放学后—— “所以说，这个所谓的波胧院节庆……为什么非要选在和万圣节相近的日子呢？” 雪菜来弦神岛也只有两个月，对于人工岛这里的很多事都不了解。 她对于弦神岛的了解，也仅限于魔族特区、第四真祖、该隐巫女等等重要信息。 对于节庆活动这种日子，因为工作需求，所以很少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也不是这么回事啦，其实雪菜你说得不错，波胧院节庆不是非参照万圣节不可，我觉得情人节或者七夕更好一点。不过呢，万圣节和魔族特区很般配吧。” 夏音笑着回答雪菜这种问题。 “有吗？” “因为万圣节原本就是驱魔仪式吧。在凯尔特神话当中。” “还有这回事啊。” 雪菜有些懂了，对于万圣节的由来，她的确知道一点。 据说在古代的凯尔特信仰之中，人们认为在初冬乍到的时期，现世和灵界的大门会敞开，导致各种妖魔鬼怪、巫师、外星来客涌入。 为了保护好自己，要戴上面具，点燃篝火，就可以避免被妖魔鬼怪骚扰到。 这就是万圣节的由来。 当然也有很多其它的说法，尤其是经过历史演变，很多传统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基督教把万圣节定义为纪念圣人的节日。 其余地区也有举办万圣节，却更倾向于狂欢节类似的活动。 这一点和弦神岛很类似，弦神岛参考万圣节，确定了波胧院节庆日子，就是属于狂欢节性质的热闹活动。 在这衍生之后，也保留了万圣节的基本传统。 “是的哦，话说回来，在节庆那天，雪菜想要穿什么类型的衣服呢？” “哈……就是指那种穿着奇装异服的游行活动吧。” “难道说雪菜以前没有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吗？” 夏音惊讶的看着雪菜。 即使不是在弦神岛，本土学校那边应该也有万圣节庆典才对，还是说，过去的狮子王机关内部，是不准备举办这种狂欢活动吗？ “倒不是没有，只是穿着一些奇怪的服装……会让我想到不太好的回忆。” 雪菜叹了口气。 穿着‘奇装异服’的经历，应该还是小时候，接受师父缘堂缘教导的那段日子里，一旦犯错，或者修行不认真，就会被师父安排穿上各种羞耻的服装。 修女服，兔女郎服，女仆装之类的。 总之，那不是什么很好的经历。 不只是她，纱矢华和羽波唯里、斐川志绪也被这样迫害过。 因此，她对于穿着奇装异服外出游玩这种事，本能的有些排斥。 她和夏音此刻走在弦神岛南区的中心街道上，不少广告牌上贴满了画上南瓜怪的海报，除此之外，还有穿着魔女服装的女性，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还有扮演外星人、精灵、魔鬼的爱好者…… 看到海报上对于波胧院节庆的宣传画，真可谓是‘群魔乱舞’。 简直是大型的COSPLAY活动现场嘛。 在蒂迪斯商场顶端挂着的巨大荧屏上，官方也早早安排了宣传广告，为此准备了特别节目，预热一下气氛，让整个弦神岛处于节庆前夕的热热闹闹氛围中。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雪菜发觉街道上的环境比平时更加拥挤一些，应该是最近来到弦神岛上旅游的外来人士吧。 因为波胧院节庆的即将到来，加上主题乐园岛也会在节庆之时正式营业，魔族特区的特殊性，还是很容易吸引到不少对此感到好奇的游客的。 这些游客来自世界各地，相对的，雪菜还看到不少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虽然还不到节庆期间，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们已经开始兢兢业业的工作，维护好弦神岛上的安全。 在这种特殊时段内，很可能有一些异端分子，借助弦神岛对外开放，想要进来做一些不法勾当。 往年这个时候，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就抓到不少类似的罪犯。 波胧院节庆选定日子为每年十月份的最后一周周末，按照时间来推算，也就是这个的周末正式举行，周六是前夕晚会，晚上会有一场大型化装舞会活动举办。 而彩海学院会在周五就开始停学放假，总共三天的假期。 今天是周三，距离波胧院节庆前夕的化妆晚会剩下三天时间。 这个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准备化妆晚会时用的服装。 “夏音打算到时候穿什么服装呢？” “我吗？去年是穿南瓜魔女服装，今年我想试一试穿修女服参加篝火晚会。” 夏音想了想，告诉雪菜自己想要穿的服装。 “修女服？和夏音你很搭配。” 修女服和夏音天使一般的容颜很相配，雪菜心里由衷认为。 同时期待着夏音穿着修女服的神圣姿态，相信到时候一定会是晚会的主角吧。 “哪里，我觉得雪菜也可以试试修女服啊，毕竟雪菜是攻魔官吧，两者都是除魔职业。” “话是这么说……” 相比于修女服这种看上去就很麻烦的服装，雪菜更喜欢简单轻便一点的服饰。 “我再想想好了。” “那好吧。” 看到雪菜不太热衷于修女服，夏音也就不再勉强。 “也不知道现在纱矢华怎么样了？之前看到她的样子，真的很让我担忧，担心她能不能挺下去。” 距离之前去禁罪宫看望纱矢华，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禁罪宫那个地方真的相当不妙。 让原本对那里课程有些好奇的她，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没关系的，雪菜，路德本先生不是说过，不会有生命危险吗？” 这种安慰的话，夏音自己也不太相信。 “希望如此。我要去巡逻了，夏音你先回去吧。” 因为警备队的人手紧张，加上雪菜有在特区警备队系统中记名，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空隙魔女的征召。 从下午开始放学后，就要去特区警备队报到，然后正式进入巡逻工作。 “嗯，小心点，雪菜。” 目送着雪菜在前方的拐角处消失，夏音一个人在热闹的商场中心闲逛起来。 ◆ “啊，第四真祖？” 来到警备队那边找到那月的时候，雪菜还发现了站在那月面前的古城，对方是被称为‘最强吸血鬼’的存在，但表面上是一名彩海学院的高中一年级学生，仅比雪菜大了一个年级。 是她同班同学晓凪沙的兄长。 据说除了白天睡觉，各种事情都不擅长的颓废青年。 ……的确很颓废的样子，猜猜刚刚放学，就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明明这种时候对于学生来说，才刚解放而已，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对方却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愧是吸血鬼这种生物，说到底，吸血鬼这种生物，是典型的夜行种族，昼伏夜出是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 “嗯，你是那晚出现的……” 古城对雪菜的印象，是停留在那一晚自己和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战斗时，突然出现制止他们战斗的神秘攻魔官少女。 对方果然是特区警备队的人。 “原来你们认识啊？” 雪菜单方面的认识古城，那月并不感到意外，但是没想到古城反而先认出雪菜来。 “之前晓前辈和战王领域的旧时代吸血鬼战斗，我有幸目睹。” 雪菜解释说。 “战王领域的旧时代吸血鬼？是瓦托拉那个蛇使？” 那月挑了挑眉。 “不是，是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 “原来是阿拉道尔那家伙，嗯……也在情理之中，比起瓦托拉那个蛇使，阿拉道尔还算是比较有礼貌的旧时代吸血鬼。” 再怎么说，也是国际享誉的大人物，阿拉道尔对古城出手，也只是试探成分居多，而不是真的想要对古城不利。 “最近由于波胧院节庆的日子接近，弦神岛上出现了不少非法登录的魔族，当然，一些偷渡过来的人类也在处理范围之内。要把这些人从暗处揪出来，就是你们的任务。” “那个，我对找人这种事可不擅长。就没有更简单粗暴一点的任务吗？” 古城苦笑了起来，本来被拉过来当壮丁，就一肚子不满了，而且还要做一些自己不擅长的工作，真是难为自己了。 尽管是第四真祖，但他也有很多不擅长的事情。 “只是注意一下就行了，反正你被人砍成碎片也死不了。” 想到古城的身体方便性，似乎有很强的诱饵功效。那月心中如此想着。 “砍成碎片什么的太过分了，那些偷渡魔族是这么可怕的危险分子吗？” 古城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些发冷。 虽然被砍成碎片不会死，但是死亡的痛苦还是会继承下来，那种体验超级差劲。 如果这些偷渡到弦神岛的非法登录魔族，是这么危险的家伙，那么自己真的要小心一下了。 “比你想象中更可怕一点，而且我说了，不只是魔族，还有人类。” “人类？” 古城和雪菜诧异地看向那月。 那月轻轻吸了一口气，对他们二人说：“最近有个叫做‘图书馆’的国际犯罪组织盯上了弦神岛，里面有许多和我一样的魔女，还有诸多高阶人类魔法师，他们比非法登录魔族更可怕。” 雪菜皱着眉，图书馆（LCO）这个组织她是听说过的，似乎里面的组织成员，都是魔女和高阶魔法师，是个能量非凡的国际犯罪组织。 曾经这个组织的成员，曾经在很多国家举行过禁忌仪式，造成难以想象的人员伤害。 要是这个组织的人真的盯上了弦神岛这个魔族特区，怎么戒备都不为过。 古城眨了眨眼睛，在想着为什么国际犯罪组织的名字，会叫做‘图书馆’呢？ 恐怖分子的思维还真是难以理解。 “魔女的意思是指，和恶魔签订过契约的人类女性，和我的本质是一样的。虽然各个魔女实力参差不齐，但不意味着这些魔女很好欺负。有些魔女的能力不适合正面作战，所以从恶魔那里获得‘能力’就会非常棘手。例如一些控制系的能力，经常让人防不胜防。” 那月说到这里，雪菜、古城露出凝重之色。 “晓你的话不用注意，因为第四真祖的‘体质’免疫任何控制。” 古城作为临时攻魔官，确实有诸多地方不足，但第四真祖的特性就是免疫各种类型的控制能力，除非是能在力量上压过古城，或者是用针对性的武器，否则很难限制住古城的行动。 因此，古城反而是那月不那么担心的一个。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古城松了口气。 “姬柊，你要小心一点，假如‘图书馆’的人真的随着这次的节庆，从外面顺理成章的混入弦神岛，那么，在近期内一定会率先在弦神岛布置一些危险的魔法。魔法的可怕，正是在于诡异多变这一点，纵然是拥有七式突击降魔机枪的你，也不能够大意。” “是，我明白了。” “你的任务要比晓繁重一些。不只是‘图书馆’的魔女和高阶魔法师，最近弦神岛上还出现了一些令人讨厌的痴汉，专门袭击漂亮年轻的女性。遇到痴汉的时候，就狠狠暴打他们一顿，只要不打成残废就行了。” 雪菜理解的点头，对于痴汉这种生物没什么可说的，无情‘杀死’就行了。 根据雪菜分析，这些痴汉的真实身份，很可能是弦神岛那些无所事事的魔族混混，经常做一些违法犯纪的事情，让人头疼不已。 “那么，拜托你们了。必要的时候记得通知，不，遇到‘图书馆’的魔女和魔法师，直接跟我联系，我随时支援你们两个。” 她担心雪菜和古城真的遇上‘图书馆’的魔女或者是魔法师，对付不了这群拥有诡异手段的恶徒们，所以要求他们两个在遇到‘图书馆’的人第一时刻，就向她传递信息，将危害降低到最小。 ◆ 飞奔在月夜之下。 现在是夜晚十点整。 弦神岛的市中心还是处于被霓虹照亮的状态中，这个庞大的人工岛如以往一样，保持着新鲜年轻的活力。 雪菜眉头紧锁着，一种不妙的预感在她心中生成。 不对劲。 自己之前明明是从南边过来的，结果现在却反而回到了原点，看到之前来之前就目睹过的街道，这诡异无比的一幕，让雪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里的空间混乱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她为什么会原地踏步的原因。 雪菜悄然将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握在手中，稍微的叹着气，对方是拥有空间能力的家伙吗？ 真是麻烦。 如果这种人一心逃走的话，想必很难追得上，除非是用同等级的魔法进行追踪。 就在这个时候，雪菜感受到了魔力的波动。 波动的气息很小，几乎微不可查。 对方在极力扼制魔力的散播，在这之中，雪菜还嗅闻到了新鲜无比的血腥味。 ——天空中略微丰满的半月，在西南边的天空中发出耀眼的月辉。 在市中心的霓虹光无法触及之处，借助月光的打量，看到的是内脏和脑浆四溢在地面上的惊悚一幕。 数名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死于某种奇异的术式下。 没有保留下完好的尸体，只剩下内脏与脑浆四溢的残忍场景。 “哎呀，我就说的吧，奥克塔薇亚，这种岛屿上其实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呢。人工的气息太明显了。” 妖艳的笑声传递出来。 是穿着一身漆黑的女性，戴着帽檐广阔的三角帽子，披着黑暗的披风，用黑色皮革的骑士套装包裹着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迷人性感的身体曲线在衣服的紧绷下很好的突出，在某种程度上，穿着衣服比裸体更加色情。 一身漆黑的魔女。 “就是啊，姐姐大人，明明还很期待十年后的再次相遇，没想到攻魔官的水平比十年前更差。” 回答漆黑魔女的话语，对方是穿着鲜血色装束的女子。 年纪在二十岁前后，如同异国舞娘才会穿着的服装，露出度很高的吊带袜，还有头巾与披风，也都是用血一般的绯红取代。 光从服装上来看，对方比起魔女，更像是地下酒馆的娼妇。 从她身上散发出比之漆黑魔女也不遑多让的不祥力量。 “不过，用鲜血来装饰的话，这座岛屿会变得更加漂亮一些。” 深红魔女嘻嘻笑了起来，露出对于鲜血的渴望。 这些攻魔官正是被她用术式解决掉的。 最喜欢看敌人被自己的招式，导致脑浆和内脏四散飞溅的那种场景。 每一次造成这样的场景，都让她深深地迷醉其中，难以自拔这一浪高过一浪的风潮。 “我觉得用这些人的恐惧和绝望，来点缀十年以来的夙愿即将达成的那一刻，也是一种不错的乐趣哦。” 对妹妹深红魔女的做法感到鄙夷。 漆黑魔女喜欢的并非是虐杀敌人，而是喜欢把敌人保持身体的完整性，然后在地面上刻画魔法阵，把活人当成祭品献祭，观察着活人从生到死的变化过程，欣赏敌人被绝望慢慢填充的表情，最后召唤出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把祭品们吃掉，品尝他们美味无比的恐惧滋味。 她的嘴唇异常刻薄，会让人由内而外的联想到‘魔女’两个字。 “南宫那月……十年前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魔族杀手。” “就是这个家伙十年前破坏了我们的狂欢，这次看来要举行一个更大的盛宴典礼，来昭示我们的回归。” “那么，这些残迹要留下来吗？” 深红魔女指着旁边的脑浆和内脏碎片，露出困扰一般的神情。 漆黑魔女正要回答，猛地与深红魔女发现了什么，锐利的眼神穿透黑夜的阻隔，看到了突刺而来的银色亮光。 银枪突刺而来的尖锐撕裂声，撼动着周围的大气。 这绝非是轻易能够闪躲开来的一击。 破开地面，飞奔而出的触手，让大地粉碎开来，爆发出强烈的轰鸣，无数的巨大石块飞溅乱舞，雪菜不得不调转雪霞狼，斩碎飞向自己的巨大石块，随后如灵活的猫咪般，悄无声音的落在地面。 雪菜看到了在两位魔女脚边的数具攻魔官尸体，已经无法分辨谁是谁，只剩下脑浆和内脏碎片残留在那里。 残忍的杀戮手段可见一般。 “那把枪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啊，这可真是棘手呢。传说之中的破魔之枪，对御使各种魔法的吾等而言，可谓是天敌。” 漆黑魔女微笑着说出这番话，语气中并未流露出害怕或者忌惮的意思，而是细细打量着雪菜全身上下。 对方那坚毅不屈的眼神，让漆黑魔女联想到野猫这种生物。 “你是那个早已叛逃狮子王机关的剑巫吧？狮子王机关在前一阵子‘消失’了，那么你还出现在弦神岛上，倒也不是什么值得疑惑的问题。” 雪菜微微握紧手中的雪霞狼，对方对她很了解，有做过情报分析吗？ “你们是阿什道恩的魔女，梅亚姐妹吧。” 轮到对面的漆黑魔女与深红魔女惊讶了，用惊诧地眼神盯着雪菜稚嫩却很漂亮的脸蛋。 “没想到我们的威名，现在连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都知道了吗？这个眼神，和十年前的那个空隙魔女十分相似了，真是的，这种‘正义’让我们魔女感到作呕。” 阿什道恩的魔女——梅亚姐妹。 起初于北海帝国的阿什道恩领地，举行过大范围的魔法术式，导致一个州的首府神秘消失掉，从而震惊世界，被定义为国际一级通缉罪犯。 在十年前又和当时的‘图书馆’大司书仙都木阿夜入侵弦神岛，给弦神岛带来无与伦比的创伤。 即便是现在，从十年前那件事件中存活下来的攻魔官，对于这两姐妹是害怕又仇恨。 “很抱歉，我要逮捕你们。” 雪菜认真的说。 “能做到的话，尽管来试试好了，圣枪剑巫使！” 深红魔女揭开了手中的魔导书。 嘴角掠过残忍嗜血的笑容。 咔嚓。 地面寸寸撕裂，从撕裂的地缝之中，喷吐出包含不祥能量的瘴气。 另一边，漆黑魔女说出了令雪菜惊讶的话： “剑巫，千万不要妄想空隙魔女会过来支援，因为……这里的空间被‘图书馆’之手扭曲了。就算是空隙魔女也不可能跨越进这绝禁空间的领域！” 第九十四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五） 空间制御魔法。 即使在魔女之中，也是属于最为高端神秘的类型魔法之一。 就为各国熟知的空间制御魔法使用者，能够联想到的人物，可能也就只有弦神岛上的空隙魔女了。 在其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和恶魔签订下契约，成为魔女的一员了。 随后因为私人恩怨，大肆在欧洲屠杀魔族，成为当时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也就有了‘魔族杀手’的称号。 她所擅长掌控的魔法，正是神秘罕见的空间类型。 但是此刻笼罩在局部区域的异样感，雪菜认为自己没有猜错，在漆黑魔女和深红魔女背后，有着一位与空隙魔女南宫那月一样，能够使用出高等级的空间魔法，干扰这边的空间运转。 即使对外发出通讯，想必纠正这部分的扭曲空间，对于空隙魔女本人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完成的工作。 自己一个人吗？雪菜不禁冷静下来，并未在两位邪恶魔女的注视下，露出胆怯之色，反而镇定自若的开口询问：“你们的目的是我吗？” 对方两人见到自己出现在这里毫不意外的样子，加上刻意传播出微弱的魔力波动，让她捕捉到，很难让雪菜不去联想这是为她设下的陷阱。 “这种事谁也不可能确定，只是碰巧你过来了而已，剑巫。毕竟你手中的那把破魔圣枪确实很惹人嫌。” 深红魔女用深恶痛绝的眼神盯着雪菜手中的银色全金属长枪，那光是表露在外面的锋利，就让魔女感到厌恶。 魔女所依赖的手段无非两种，一者是魔法，二就是她们身旁的‘守护者’。 破魔圣枪的存在，一下子就把她们所使用的高位魔法，贬低得一文不值，这如何不让她们感到讨厌呢？ 从地面裂痕中喷吐出来的不祥瘴气，雪菜知晓，那是属于某种魔物的气息。 想到之前突袭对面两个魔女时，有冒出类似巨大触手的生命体拦截她的攻击……那就是魔女‘守护者’吗？ 也不能就此断定，说不定是魔女用活人献祭，从某个地方召唤出来的邪恶魔物。只不过‘守护者’的概率更大一点。 轰！ 雪菜顿时瞪大眼睛，那些瘴气之雾，猛地突袭而来，仿佛有实体一般，在突袭的过程中，也的确化为了实体存在的巨大触手。 破开地面而来。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一击，雪菜也不敢托大，将手中的银枪奋力挥出。 轰隆隆的爆炸声，撼动着周围的大气与空间。 雪菜耳边雷鸣不绝，让她的耳膜受到强烈的刺痛，不禁紧紧皱眉。 但她相比于巨大触手不值一提的娇小人类身躯，却没有因此退后一步。 其娴熟的枪技，包括用强于两位魔女的灵力，大幅度强化肉身，将拥有实体的出手生物无伤挡下。 “小心点，奥克塔薇亚！对方不是简单的剑巫！” 漆黑魔女脸色微变，想不到雪菜那小小的身子，可以这般和魔女守护者相互碰撞。 那可是能够轻易切碎装甲坦克的力量，多来几下，连军舰都可以破坏掉。 然而，只是那瘦弱不堪一击的身躯，竟然毫发无伤挡下了？ 让以为雪菜会跳离地面，准备下一步设置陷阱的深红魔女恼怒起来，这样一来，她的打算全部都落空了。 就算剑巫拥有凌驾于兽人至上的强大搏斗能力，但是硬碰硬之下，从未听说过剑巫可以和魔女守护者互相正面碰撞。 因为只是单纯的实物撞击，触手生物没有动用丝毫的魔法，因此，雪霞狼在雪菜手中，刚才只是一把比较坚硬和锋利的武器。 如果雪菜本人的身体和力量不过关，刚才那一下，雪霞狼可以完好无损，但雪菜必定会被撞击出内伤，吐血飞出去。 可是没有发生这种现象，也就说明，对方的肉体强悍程度，出乎她们意料之外。 强大的冲击，在周围掀起剧烈的狂风，让周边的建筑受损，墙面有凹陷破裂的痕迹，现在只需要轻轻一碰，这些墙壁就会像粉末一样飘散开来。 “我知道的，姐姐。” 深红魔女奥克塔薇亚愤恨的瞪了雪菜一眼，这个黄毛丫头，竟然让她在姐姐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真是不可饶恕的罪刑。 “没办法，让我来协助你吧，尽早把这小丫头串成人棍，免得夜长梦多。” 漆黑魔女低语吟唱什么，大地上显现庞大的魔法阵，从中喷吐出更多的瘴气之雾，化身成更多的生物触手，与之前的触手合在一起，变成了多条触手魔物。 两姐妹的‘守护者’是同一个吗？雪菜眼中闪动了一下。 酿成阿什道恩惨剧的魔女梅亚姐妹，关于她们的事情，其实有很多语焉不详的地方。 雪菜没有了解过她们太多的信息，但是魔女守护者这种东西是所有魔女通用的。 就好比空隙魔女广为人知的黄金守护者——轮环王，至今让欧洲魔族难以忘却的暴虐身姿，让许多魔族生畏。 但是雪菜没有听说过魔女守护者是可以两位魔女共同使用的。 换句话说，这两姐妹很可能利用特别方式，签订了同一个恶魔契约，共用一个守护者，不然没办法解释清楚，漆黑魔女也可以操控触手守护者战斗。 斩下一截触手，那根被银枪斩落的触手瞬间化为瘴气之雾，在地面上消失，重新返回到剩下来的触手之中，再次疯狂的生长出来。 触手无限好像可以无限延长，撞向大地，导致地面上出现很多坑洞。 雪菜在大量触手的攻击中灵活闪避着，以凌厉迅猛的速度不断迫近魔女姐妹。 似乎察觉到雪菜迫近而来的动机，魔女姐妹面露嘲讽之意。 作为魔女的她们，在近战能力上确实力有不逮，但不代表，她们可以被任何人轻易近身。 如今她们只能凭借守护者的本身质量与雪菜战斗，一旦用出魔法的话，只会被雪菜手中的银枪破解无效。除了浪费魔力，想不出有其它的功效。 看着不断向自己围剿而来的触手群，比之前的行动更加迅速凶狠，而且数量似乎还在持续增加之中，雪菜也比较苦恼，不太愿意被这种东西触碰到身体，衣服也不行，粘液太恶心了。 饱含不祥的瘴气之雾，不间断的化为守护者本体。 这并非是用魔力合成的身躯，本质也和吸血鬼的眷兽有着本质不同，雪菜只能用银枪横扫出击，没办法使用雪霞狼的破魔之力，将触手守护者一举扫灭。 银枪上闪烁着令人无法睁眼的银白色光辉，即使不能动用破魔之力，在雪菜灵力的增幅下，雪霞狼也是一把无往而不利的神兵利器。 将包围自己的大量触手砍瓜切菜似的斩碎掉，距离敌人越来越接近了。 魔女姐妹咧开嘴邪恶的笑着。 “火雷！” 不等她们使用什么，雪菜断然一喝。 带有灼热滚烫气息的冲击波撕裂开大气的阻隔，让魔女姐妹发出凄惨的叫声。 身上出现的伤势，仿佛被岩浆灼烧。 突然而来的沉闷一击，让两位魔女恼羞成怒，口中吐出鲜血。 雪菜稍微遗憾的看了一眼，犹豫着是否要前进，可是周围的触手群再次扑涌上来，让后续乏力的她有些不敌的退后。 “该死，你这个臭丫头彻底惹怒我们了！” 酿成阿什道恩惨剧的梅亚魔女姐妹，在‘图书馆’组织之中，亦是属于精锐等级的战斗人员，加上这些年留下的种种恐怖传说，让她们面对人时，经常高人一等。 换做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空隙魔女就算了，毕竟是连他们‘图书馆’统帅仙都木阿夜都能够击败的人。 可是雪菜这种名不经传的剑巫使，只是拿着一把破魔圣枪，在她们眼中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充其量只是麻烦一点的人物罢了。 只是刚才那一下竟然让她们二人留下宝贵的鲜血，还是一个上初中的黄毛丫头，让心高气傲的她们无法忍受这种羞辱。 “摩纳德无窗，仅存表象——” 深红魔女手捧着魔导书‘NO.193’。 咏唱着这种话语，触手守护者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起来，触手的皮肤上布满了漆黑与绯红的诡异斑点。 承受着来自于魔导书的能力增幅，触手守护者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 “告诉你吧，剑巫小丫头，魔导书‘NO.193’的能力是‘予定调和’，我们赋予了守护者这种特性。这样一来，哪怕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也没有办法将它破坏。同样，任何防御在守护者面前也都毫无意义！” 攻防一体的破解属性，也是魔女姐妹最强大的杀手锏，对于这一种姿态的守护者，她们赋予了高度认可的信心。 期待着雪菜那娇嫩如花朵般的身躯被大量触手缠绕，然后搅碎成肉渣的悲惨下场。 “雪霞狼！” 雪菜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让人联想到入冬结冰时的寒气凛冽感，魔女姐妹身心一颤，脸上出现惊悚无比的颤栗表情。 雪菜周身缠绕着空灵虚无的‘神气’。 身体和银枪发出炫目神圣的光辉，与之相比，冲撞向前的大量触手，无疑是邪恶的一方。 在魔女姐妹看来堪称无敌状态的触手守护者，在展现出比之前更强大的压迫感后，受到雪菜以雪霞狼散发出的‘神气’冲击，在光辉之中如粘稠的奶油融化开来，黑色与红色浓汁铺满大地。 得到强化后，以更凄惨的方式瞬间落败。 败北得不可思议，让魔女姐妹始料未及。 逃！ 这是唯一能够思考出来的答案。 以高次元灵力灌注入雪霞狼，使得雪霞狼此刻看上去就觉得非常危险。 最让魔女姐妹害怕的是，被‘神气’融化的触手部分，没办法重新生长。 这就意味着，继续战斗下去，她们两个一定会以死亡告别这个世界。 对于拥有大量寿命的魔女来说，死亡是一件事非常厌恶的事情。 不然十年前也不会摄于空隙魔女的强大威势，狼狈逃窜出弦神岛，近十年不敢露头了。 目睹两位魔女狼狈逃离现场的身影，雪菜站在满是创痕的战场上，没有上前追赶。 在魔女姐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雪菜身上的‘神气’不受控制的崩裂开来，聚集快，消失更快。 她脸上露出少见的苦笑。 手里紧握住的银枪，不满丝丝点点的裂痕，不只是枪杆部分，连主刃和两边的侧刃上，也都布满了即将要崩散开的夸张裂痕。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收手，只怕会让雪霞狼崩裂得彻底，变成空气中的粉尘，而不是现在还能勉强保持住基础的形体。 继续战斗下去，距离崩裂只一步之遥的雪霞狼，会真正的在她手中碎裂掉。 想起白色庭园的研究人员对她说过，雪霞狼会因为无法承受她的灵力冲击而碎裂掉，如今果然验证了这句话。 明明都劝告过她，不让她使用附神之类的强力招式，以免雪霞狼出现问题。 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回去之后该不会被狠狠骂一顿吧？ ◆ 雪霞狼坏掉，这对于那月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虽然确定了‘图书馆’的人的确有潜入弦神岛司机行动，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弦神岛上唯二的两把破魔圣枪坏掉一把，如今所能依靠的，只有绯稻手上的那把圣枪了。 限制‘图书馆’的魔女和魔法师的魔法，必须要借用到雪霞狼的独特能力。 为此，那月也只能遗憾的表示摇头，还真是出师不利。 更让她料想不到的是，‘图书馆’之中也有精通空间魔法的人存在，昨晚修正弦神岛上被扰乱的空间，那月废了不少力气。 等到去抓主谋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 这更让那月忌惮‘图书馆’的力量，正大光明的和她大战一场，那月并不畏惧，甚至期待那样的场景发生。 拥有比拟真祖级眷兽力量的魔女守护者——轮环王，加上空间魔法和戒律之锁等手段，如果敌人从正面入侵，正是那月一直求之不得的事情。 也不用整天纠结这些狡猾的老鼠究竟藏在什么阴暗的角落中，迟迟不肯现身，还要她本人亲自去寻找。 雪霞狼碎裂的事情，雪菜还是很老实的和上面反应了，实话实说。 对此，白色庭园的研究人员也没有说什么怪罪之类的话，不如说，他们反而因为雪霞狼断裂，对此更加有兴趣了。 战士手中的武器因为战斗过猛而变得损毁，这应该无法把全部罪责推卸到使用者头上。 无法制造出匹配使用者存在的圣枪，本身就代表着雪霞狼是一件‘失败作’，也代表着当时的技术不够成熟，否则以雪菜的实力，打败引发阿什道恩惨剧的魔女姐妹也不算是太难的事。 相反，若是这次的雪霞狼之所以损毁，不是因为雪菜输入到远超于雪霞狼本身所能承受极限的灵力，从而导致损毁，而是被敌人的手段打碎，那么，这次事件肯定是雪菜自己的问题了，而非是雪霞狼这把圣枪不够坚固的问题。 将几近崩碎的雪霞狼重新返送回白色庭园机构修理，关于最新型的雪霞狼，已经在计划筹备之中。 在雪菜刚加入真白夜宫那会儿，还未能寻找到真正强化雪霞狼的方法，只是将雪霞狼里面的一些‘程序’进行了简单的优化，和认主仅限雪菜一人使用的特殊化性质，却未将雪霞狼从头到尾改造一番。 与之相对的，当时只顾着强化雪菜本人体内的灵力，导致这方面的问题提前引发出来，按照白色庭园所预估的，雪菜本身的灵力质量，迟早也会让雪霞狼出现问题，但不会在近期出生。 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提升了雪菜体内的灵力质量，经过很多次凶险的战斗，包括不止一次动用附神这种招式，也难免会让雪霞狼的寿命减少。 出现昨晚的那种情况完全属于正常现象，而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在短时间内修理好破碎的雪霞狼，将其‘位格’提升到与雪菜同一个位置上，不然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好在模造天使的完成，让白色庭园的研究者们，找到了一个提升雪霞狼‘位格’的可行方法。 就这样，时间平平稳稳的过去，期间‘图书馆’的人消失匿迹。 周五这天—— 由于波胧院节庆的到来，明天就是节庆正式举办的前夕晚会时间，所以弦神岛上的所有公司和学校，提前一天在周五这天放假，连带着之后的双休日一起，总共是连续三天的假期。 “有没有搞错啊，竟然要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巡逻日子里请假？” 那月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某第四真祖免费苦力，满脸不开心的瞪着他。 “抱歉啊，因为小时候的死党突然搞到了弦神岛的庆典招待券，本来之前就说好，要在今天早上九点去弦神岛的机场接待的。” 先不说为什么作为免费苦力的自己是在道歉着，而占据大义的一方，是自己这品性奸诈的魔女班主任，这样的情势，古城怎么看都很有问题。 “晓，你这样不行的，竟然没有身为一个攻魔官的自觉，大学毕业之后怎么可能做好真正的攻魔官职责呢？” “免费工具人的自觉我倒是有了。” 不发工资就算了，每次累活脏活全部推给他一个人做，古城深刻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完美的免费工具人，可以随便用来挡枪的那种。 毕竟真祖的不死身，用作挡枪，用起来还蛮顺手的，而古城多少有这方面的自觉性。 迄今为止，吸血鬼的不死能力让他度过很多次难关，相信以后这样的盾牌生活也不会少。 “真是的，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想要朝火坑里跳，你跟你那位朋友说，弦神岛马上要被恐怖分子袭击，原路滚回来家不行吗？” “这样未免太极端了吧？而且这样简单说出去，信的人也没有几个。除非官方做出声明。” 弦神岛官方是不会做出这种声明的，因为这有关于他们的利益纷争，相信没有哪个人愿意做出这种声明。 而那月自觉人微言轻，对于政治家来说，可能民众的生命不是生命吧，是他们政绩上的一个数字。 反正因为猎奇心理，来到弦神岛探险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做出马上会有恐怖分子袭击弦神岛的声明，说不定会取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切，那好吧，我特许你白天的假期，晚上八点……不，七点之后就赶快过来巡逻吧，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结束。” “……” “放心，警备队里攻魔官值夜班，夜宵会免费提供的。这一点晓你应该明白。” “……我知道了。” 所以说，明明被拜托帮忙的是自己，结果不停道歉赔礼的也是自己……和第四真祖的诅咒沾染之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好想回到之前的普通学生生活。 那个时候，他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在班级里排到中等，不会动不动现在就在假期内补课。 “对了，晓，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你觉得我明天晚上的晚会，应该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呢？” 这种事没办法直接问自己的男友，正好古城以前也有谈过恋爱的经历，那月赶在古城离开之前询问了这个问题。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 自己根本不是男人啊，还没有成年呢。古城心里不禁吐槽着。 “我觉得你多虑了，从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来讲，都不会把你当成是真正的大人，我觉得捣蛋一点的幼儿服装不错，年轻又有稚气……” 古城感受到自己的意识中断，身体倒转螺旋，如同炮弹一般轰击出去。 “该死的臭小鬼，我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大人的愤怒！” 那月一脸凶残的凝视古城，脸色微微发黑着。 什么叫做年轻又有稚气，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大人？她只不过是身体稍微袖珍了一点，个子又恰巧比正常女性矮上一点点…… 为什么说真话也要挨打？明明课本上要求我们学生诚实做人的，不能说谎。古城感觉到自己所学无用。 课本上要求诚恳他们做人，但是现实中明明说谎话、造假更受欢迎…… 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 下次要不要试着说话委婉一点呢？ 算了，感觉委婉一点的说法，也会被自己搞砸，下次直接装傻说不知道好了。 ◆ 弦神岛港口某艘不起眼的货运邮轮内部空间。 周围是用钢铁铸成的墙壁，这个仓库空间宽广又有些阴暗。 走廊上是一名名披盖黑色长袍，手握重型魔导武器，身躯笔直站岗的人影。 比起恐怖分子这种不准确的形容，这些人更像是常年置身于战火之中，经历过战火打磨的铁血士兵。 一股浓烈的军伍气息在走廊上蔓延。 “‘图书馆’的人快要接近目标了吗？比想象中要快一点啊。听说阿什道恩的魔女被弦神岛上的剑巫狠狠教训了一顿，虽然两边都是敌人，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大快人心。” 底层的仓库之中，从手下人得到弦神岛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军官笑着开口说话。 对于阿什道恩的魔女姐妹没有太多的好看，尤其是想到这对魔女姐妹，曾经犯下的种种恶行，相信没有那个人会喜欢她们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应该可以全局对弦神岛进行监控了吧？” 军官看向自己身旁一名盖着斗篷大衣的魔女，对方是军队中擅长侦查讯息的辅助型魔女，虽然也与恶魔签订了契约，但是她本人不擅长战斗，在侦查能力堪称是能手级别的大师。 她利用自己的探索魔法，从这里对弦神岛的全境进行覆盖，将那里的一草一木全部尽收眼底，除了一些特殊地区，有结界阻隔，很多画面，包括弦神岛的警备队行动路线，全部无法瞒过她的侦查。 “可以了，将军。如果从人工岛管理公社那边进行监视，相信会更详细的把弦神岛纳入掌控之中。” 这名侦敌魔女放大口气。 “不行哦，那个地方比较危险，那里属于空隙魔女重点关照区域，圣歼派的覆辙他们是不会重蹈的。而且……弦神岛高层之中，不乏有有危险人物。从这里监视就好，即使发生意外，我们也可以及时撤离。” 目前来看，弦神岛对于他们的存在完全不知道。 警备队的攻魔官在弦神岛上忙碌，只是不断寻找‘图书馆’的魔女和魔法师，对于出现在这里的第二股势力，处于一片空白。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差不多到和‘图书馆’约定好的时间了，过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来了，为了明晚送葬几十万人的盛大烟火，一定要把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才行。” “是。” 与军官搭话的，是另外一名女性。 全身置身于不可目视的黑袍之中，兜帽将她大部分的容颜遮挡住，在军官的指挥下，慢吞吞走出仓库大门，转眼消失在走廊上。 第九十五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六） 早上早早起来，吃过丰盛美味的早餐后，坂柳像往常那般在公园里漫步。 早上的公园里也有其他人在这里散步，坂柳找的是相对偏僻的地方，只有寥寥几人。 散步累了，就坐在比较僻静的茶色长椅上休息。 随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这让她多少有点诧异。 知道她私人手机号码的人没有多少，除了真白夜宫的一些要员，就只有国际上那些享有盛誉的大人物了。 在点开手机屏幕之后，上面标注着的地区是遥远的北欧，发电人的备注名是‘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原来是阿尔迪基亚的小猫咪公主啊。坂柳立马明白了过来。 一阵子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有点怪想念她的。 听说在北欧战场上，被北海帝国的魔导舰队狠狠教训了一顿，导致女武神的英勇形象有所跌损，想必阿尔迪基亚的人民也感到了些许慌乱，对于这位公主未来能否担起保护国家的重任，有一定的茫然心理。 “哎呀，好久不见了呢，公主殿下，难道说公主殿下终于下定决心，做我主人鸟笼中的金丝雀了吗？” 坂柳按下接通键后，对拉·芙利亚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 远在北欧的拉·芙利亚听到这句话，顿时噎了一下，心中打好的腹稿没办法第一时间说出口。 “放心，一日三餐会好好准备的，如果表现乖巧，还可以奖励项圈。” 坂柳那不着边际的交流方式，让拉·芙利亚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心中在想些什么。 “坂柳有栖，你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我这边有一个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情报，如果你可以免费支付我二十名模造天使，这个情报就归你。” 拉·芙利亚的口气很大，一下子就要索要二十名模造天使，一副吃定坂柳的口吻。 “这个……你是打算讲笑话让我发笑吗？可以今天不是愚人节哦，公主殿下。” 坂柳被拉·芙利亚的狮子大开口惊到了 “坂柳小姐，我没空和你扯谈，‘图书馆’的人应该已经对弦神岛展开行动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股势力也盯上了弦神岛，根据我的猜测，他们两方应该已经联起手来了。这个暗中势力，比‘图书馆’更加棘手，搞不好会让你在弦神岛的布局前功尽弃。” “我应该在这里给你掌声吗，公主殿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了这么多的东西？” 坂柳颇为意外的说着。 “咦？”惊讶的是拉·芙利亚：“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和‘图书馆’联手了吗？” “不知道。” 坂柳很干脆的说。 “哈？” 不知道你干嘛说得那么肯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语气，让拉·芙利亚异常不爽。 “时至今日，阴谋诡计什么的，我已经不玩了，盯上我的势力这么多，每一个如果都要我去记名，我很可能现在会被烦死。” “这……弦神岛会被毁灭，你难道也不在乎吗？” 按照她的猜想，坂柳即使不慌乱，也应该不会表现如此平静，至少也说点什么吧。 可是坂柳这种淡然的反应，让她的期待落空了。 “我正在给自己休假，好不容易可以安静几天，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打扰到自己。当然，有生意上门还是要做的，二十名模造天使是吗？二十亿美金，加上等价二十亿美金的各类资源，或者魔导技术……若是能一分钱不少的支付过来，我会准时把相应的模造天使派人送达阿尔迪基亚境内的。” “不行，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已经没有多余资源来交换了。我用刚才说的那份情报来换。这个情报，绝对能抵得上二十名模造天使的价格。” 拉·芙利亚对自己的情报很有信心。 “就算公主殿下您口中的情报，价值二十名模造天使，我也不可能做这种亏本买卖。还是谈点实际的价钱吧，技术或者资源都可以用作交易。” 拿不到储备资源和未公开的魔导技术，就想让她办事，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者，她对于拉·芙利亚口中等价于二十名模造天使的情报丝毫不感兴趣。 这个世界上，除了至今仍未弄懂的吸血鬼真祖与眷兽，其余的秘密，在她眼里不过如此。 她不在乎针对弦神岛行动的具体是哪个组织或者国家， “是太贵了吗……这样没办法，这件事关乎到弦神岛的存在与否，我并不是在说笑。该不会你还在认为，我千里迢迢的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欺骗才说出这种话的吧。我没有这么无聊。” 拉·芙利亚不得不考虑坂柳是不是认为她在夸大其词。 但只有拉·芙利亚自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在夸大其词，相反，在她的构想当中，这应该是双方互相共赢的交易。 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得到战争必备的模造天使小队，而坂柳得到针对弦神岛不利的组织情报，甚至对于那些人的计划，拉·芙利亚也有肯定的猜测，如果能够提前做好准备，那么，弦神岛有很大概率可以免去这次的灾难。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在意出售这份情报呢？难道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公主殿下您的目的很诡异，表现得很积极哦。” “我只是为弦神岛数十万的民众感到担忧。” 坂柳才不信这位公主会有这么好的善心。 “是北海帝国吗？” 坂柳陡然从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换来的是拉·芙利亚在那边沉默的画面，不作出否定，也不做出肯定。 “诶，难道不是吗？我猜错了吗？明明我对猜谜还挺有自信的。” 假如和‘图书馆’联合的人是北海帝国官方，坂柳也就理解拉·芙利亚为什么如此积极想要出售这份隐秘情报。 被北海帝国魔导舰队打败的拉·芙利亚，在战场上可以说是险死还生，在圣环骑士团大量人员牺牲的情况下，才勉强从北海帝国的军队围剿下逃出生天。 不止如此，魁兹兰岛和海底油田如今被北海帝国占据，阿尔迪基亚王国在北欧处境在未来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继续恶化下去，直到再也无法反抗北海帝国的施压，到时候不得不对北海帝国做出一些有损王族颜面的退步。 因此，拉·芙利亚不会放过削减北海帝国力量的任何一个机会。 只要破坏了北海帝国的这次行动，就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阿尔迪基亚王国此刻面临的国际压力，甚至可以重新整顿军队，反攻北海帝国。 “一句话，到底买不买这份情报？” “那我可以加个条件吗？” “条件？” 不知道坂柳又在搞什么的拉·芙利亚，凝神听着。 “是啊，如果公主殿下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做这笔情报交易。” “请说。” “我听说阿尔迪基亚王族，世代传承着一件威力绝伦，只有王族血脉才能使用的秘宝，名字我想想，好像是叫做——” “没有这回事！” 拉·芙利亚彻底脸黑了下来，斩钉截铁否认秘宝存在之事。 该死的叶濑贤生！ 这个混蛋还真是什么都说出去了啊。 不只是把阿尔迪基亚掌握的所有魔导技术无偿透露给白宫科学机关，没想到连他们王族的至高隐秘都泄露出去了。 不然以阿尔迪基亚的那些魔导技术，还可以委托白宫科学机关，制造出十名以上的模造天使出来，甚至更多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真的没有这件秘宝吗，公主殿下？” “没有！我们阿尔迪基亚是个非常穷的小国，不要听某个人的胡言乱语，秘宝什么的都是谣传！” “哦，那我只好遗憾的说声抱歉了，公主殿下的交易我无法接受。” “……” 拉·芙利亚叹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被这么果断地遭遇坂柳拒绝，还是让她内心十分难受。 可是，秘宝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 那是能够扭转一场战争胜负的贵重宝物，不能够轻易示人，更不用说，将这件秘宝当做活物与恶俗的商人交易了。 哪怕是交换物是模造天使也不行。 “那你小心点吧。” 最终，拉·芙利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让坂柳小心的话来。 她不喜欢坂柳有栖这个人，因为她太恶俗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女人。 可是，弦神岛的众多居民终究是无辜的，即使弦神岛的事情和她这个阿尔迪基亚公主无关，但是漠视数十万人的生死，她的心也没冷酷到这个地步。 “如果是忠告的话，我收下了。” 坂柳微微一笑，这位公主殿下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富有善良一点。 耳边传来了静音，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北海帝国吗……” 坂柳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不知道会怎么出招呢？自己现在身边一个可以用的大将人选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把小邦比调回来，一定会被她爆炸死。 对她来说，神格争夺战的准备工作更加重要。 而且以她第一梯队也能排到中上水平的实力，争抢到神格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只不过，邦比爱塔离开弦神岛的消息并未透露出去，如今知道的人，也只仅限几个人在内。 换句话说，设使北海帝国和‘图书馆’真的要联合起来，对弦神岛动手，他们一定提前做好了与真祖等级存在战斗的觉悟，并且有足够的信心取得最终胜利。 ◆ 仙都木优麻从记事起，就是居住在森林中的宏伟城堡中。 离开母亲的她，在森林的城堡里由‘图书馆’组织的侍女培养成人。 在那里，她从小到大都被告知着，她的母亲没有死，而是被某个可恨的魔女关在了监狱之中，而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迟早有一天，从邪恶的魔女手中拯救出她的母亲。 那样一来，她们母女到时候就可以欢乐的在一起团聚了。 为此，她的任何行程都被完美的管辖着。 虽然她对于所谓的‘母亲’，从没有产生过任何感情。 本来她应该在那座城堡里像个机器一样过到十六岁，然后就要去大海上的魔族特区弦神岛，打开存在于那里的监狱结界，将她的母亲仙都木阿夜从中解放。 然而，这个行程在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是她很小时候，夏日的某一天午后，在她所居住的森林里，一对年纪幼小的兄妹突然介入了她的生活之中。 哥哥的皮肤经常暴露在阳光下，所以被晒得黝黑，头发乱糟糟的，却掉了一颗门牙。因为一些小事和妹妹争吵着，两个人在森林里又哭又闹，接着重归于好的时候，彼此牵着手，笑得比谁都开心。 被这种真诚的笑容感染，以往在城堡中，优麻感受到的只是自己这被组织完美操控的人生，丝毫没有作为一个‘人’该有的那种情感。 曾经她在学生之间，演饰着善解人意好朋友的形象，在老师眼里，是不需要特别关注的优等生。 她努力做到最好，让人觉得她是个完美的人。 ‘图书馆’的侍女人也是如此教育她的，因为她是仙都木阿夜的女儿，所以必须要做到最好，丝毫不在她这个人想法是什么。 正因为这对兄妹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真情，让她的内心产生动摇。 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触这对兄妹，并且没有把这对兄妹的事情告诉‘图书馆’的侍女。 这在当时，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也在那时，优麻知道了这对兄妹的姓名，晓古城与晓凪沙。 ——怀着如此憧憬这对兄妹真挚情的复杂感，已经十六岁的优麻，踏足着这片熟悉又陌生的虚假大地——弦神岛。 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感到异常的亲切与熟悉，但那种将她隔离开的陌生感，让她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来此的使命是什么。 只是她没有料想到，当初只是普通人类男孩的晓古城，现在竟然会是最强吸血鬼第四真祖本人吧。 关于他的事情，‘图书馆’的人已经清楚调查出来。 从今年四月份的焰光之宴开始，弦神岛上就已经有来自不同势力的谍报人员，调查第四真祖的真实身份。 空隙魔女再如何隐藏，隐瞒下晓古城的存在，也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古城，凪沙！” 弦神岛的中央大机场，这里存在着大量拥挤从出道口走出来的旅客。 虽然时隔很久未见，但每年都会有视频通话，所以，在机场的接待厅内，仙都木优麻一下子就认出了已经是少年少女的古城与凪沙兄妹两个。 在这人杂的接待厅内，那是一道具有鲜明特征的中性声音，压过了其余的杂声。 从电梯的扶手探出身子，在很多人害怕的眼神中，身体轻盈的跳跃下来，几乎是以从天而降的方式，吓了古城和凪沙一跳。 其余旅客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在看到少女安然无恙后，才明白对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 不愧是魔族特区弦神岛，一来就能碰到如此不凡的事情，那个高度跳下来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他们心中感叹着。 外来的旅客们对于接下来的波胧院节庆更加有期待感了。 “优、优麻！？” 古城看着眼前的这名少女，留着短发，上身穿着运动名牌的连帽外套，下身是精短的热裤，露出来的大腿纤细而修长。 随后，他恼怒的瞪了这名短发少女一眼：“你还是这么的乱来，刚才差点被你害得心跳停止，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了。” 优麻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了接待厅中众人瞩目的焦点，于是她不好意思的脸红吐了吐舌头，以示自己的尴尬。 “优酱！还记得我吗？” 一把推开了哥哥古城，凪沙惊喜的声音，呼吸有些不均匀，是遇到许久不见友人的那种激动，拉着短发少女仙都木优麻的手臂亲切的喊着。 “当然啦，凪沙，我也是十分想念你。” 和凪沙亲密拥抱着，表达自己对于好友的思念。 “太好了，明天晚上就是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我和古城哥会好好招待你的。” “就是说啊，今天我可是翘班特意来接待你的，应该感激涕零的接受。” 古城忧伤地叹了口气。 “翘班？什么翘班？古城哥，学校今天不是放假吗？你难道外出打工了吗？” 凪沙这时回过神，她可没听说过古城有打工的事情，还是在波胧院节庆的前一天。 古城不知道该如何与妹妹凪沙解释，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说漏嘴。 自己在警备队当临时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妹妹凪沙知道，否则麻烦就大了。 “呃，是啊，因为今天那月酱让我过去帮忙，我给推掉了，晚上还要去一趟，可能要熬夜吧。” “真是的，明天就是前夜祭的时间了，那月酱竟然还让古城哥你去工作，也太不通情理了吧？不行，我得好好跟那月酱聊一聊。” “不、不行！就这样吧，在这里傻待着也不是，快到中午了吧，我们先去选好地方，吃个中午饭吧，为优麻接风洗尘。” “总觉得古城你有在遮掩什么哦，害怕被凪沙知道吗？” 优麻用搞怪的笑容看向古城。 凪沙也是一脸的疑惑，对古城的回答抱有质疑。 “总之很快就会完成了，那月酱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我明天也工作的，让我玩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啊，那就姑且信你一次吧，古城哥。优酱，我们走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亲密如姐妹一样，抱住优麻的手臂，凪沙就这样一边笑着和优麻交流，一边向着机场外走去。 古城在后面跟着两人，发出无声的叹息。 ——喂，晓古城，汝这个朋友有点问题。 ‘原初’的声音陡然从内心中冒出来。 ——你多虑了，优麻只是个普通女孩。 ——刚才跳下来的姿势，一般人做不到。 ——我说……你是不是最近有被害妄想症？我记忆中的优麻，小时候运动能力就很强了，这些年一直持续锻炼的话，刚才那种程度应该不算什么。 古城并不把‘原初’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只是‘原初’对他朋友的偏见。 ——喂，人偶，汝多少也说句话吧。汝男人要跟人跑了。 ——古城才不是这种人。 阿古罗拉宣示主权一般，不过她的话锋也慢慢投靠向‘原初’。 ——这个女孩子的确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古城，你自己当心一点。在这种时候来弦神岛的外地人，每一人都有很大的嫌疑，别忘了空隙魔女的嘱托。 阿古罗拉的话不能无视，而且那月也的确不止一次警告过他，凡是从外地来到弦神岛的游客，每一人都有‘图书馆’组织罪犯的嫌疑，不能单凭关系好坏，就断定这个人毫无问题。 ◆ “和外面的情人玩过之后，终于舍得回来了吗？队长？” 回到别墅之后，正巧看到在客厅里走动的清璃，对方已经褪去了身上的白色大褂，在家里穿着清凉的夏装。 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承接清璃这句，白业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淡定路过，仿佛自己不存在一般。 “千瞳子呢？” “好像拉着帕秋莉去买明天晚上前夜祭要穿的服装了。” 清璃用杯子等着水，轻轻抿了一口。 “你怎么没去？” “我已经准备好要穿的服装了，所谓的波胧院前夜祭，也只是和万圣节相似的节日吧。反正就是要穿得与众不同一点……是这样的热闹氛围吧。以前在尸魂界的时候，也有不少类似的庆典，只是服装没有这边的种类繁多。” 清璃将放在沙发上的服装拿起，在白业面前敞开。 白业微微一愣，那是一件纯白色的宽大羽织，背面绣着的‘五’字格外醒目。 “这不是我那件被你改小之后的队长羽织吗？没想到你还一直留着，以为你早已经丢掉了呢。” 白业用颇为怀念的语气说。 在很早之前，自己的五番队队长羽织就被清璃拿走了，当时记得是真子那家伙被算计了之后，清璃就迫不及待将他房间里的队长羽织偷走，然后改小自己穿，在之后没过多久，清璃就是五番队队长了。 “什么啊，才不是队长你的那件队长羽织，这是我当初担任五番队队长，山老爷亲自发下来的队长羽织。和队长你没有一点关系。” 清璃将其视为珍宝一样保护着，平时的话还真舍不得穿戴，对她来说，这件衣服有种很重要的纪念意义。 她还挺怀念当时尸魂界生活的，尤其是平子队长，以后很难再看到他那俊秀的金色头发了，还有那张看上去就想揍他一顿的欠扁脸。 “好吧，我知道了，这件队长羽织是你的。”白业不与清璃争辩这件队长羽织的归属，反而奇怪的问她：“你是打算明天晚上穿这种衣服去参加前夜祭吗？” “不行吗？” “倒不是不行，感觉没有仪式感。” “怎么会？我觉得这种衣服挺有仪式感的啊。我本来还想邀请千瞳子，穿上十一番队的队长羽织。至于帕秋莉，我觉得她根本不需要变装，她平时穿着的那件睡衣就很让人奇怪了。” 仔细想想还真是，千瞳子暂且不说，帕秋莉其实根本不需要变化，她的衣服本就是很惹人瞩目的怪异。 “千瞳子的那件队长羽织，我记得离开虚圈的时候，似乎留给了卯之花队长，当做是临别的赠礼。” “有这回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我后来没在千瞳子的衣柜里找到那件羽织。也可能被她忘记丢在了哪里。” 清璃哦了一声，就没再问下去。 精心打理着手中的队长羽织，发出一声近似惆怅的叹息。 ◆ 周六，正午。 白宫科学机关大楼内部的明亮走廊上。 “咦？路德本先生您也要来参加今天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吗？” 出现在雪菜和夏音面前的人，正是从真白夜宫利用黑腔通道，来到白宫科学机关大楼走廊的路德本。 第零塔守门人，真白夜宫总军团长。 被称之为‘造物主’的破面。 头戴牛骨面具，腰佩刀刃，穿着白色的干净军装，与正常人的形象相差甚远。 “是哦，别看我这样，我还被白业大人任命为旋转乐园城的市长。为了更好了解所谓的文化，我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人类的庆典是如何办的，以前真白夜宫没有这种热闹又和平的庆典活动呢。” 路德本发自真心的感叹。 真白夜宫的成立，是建立在毫无秩序的虚圈之上。 哪怕尸魂界存在诸多不公平之处，至少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拥有‘秩序’的社会体系。 然而虚圈不同，虚圈没有文化，也没有文明诞生，只有杀戮和破坏。 没有人去追究历史，也没有人记录历史，一切都是为了彼此吞噬。 受制于这样的环境，虚圈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这一切结束于真白夜宫的成立。 为了在虚圈中建立起‘秩序’的文明体系，路德本很清楚当时死去了多少破面，多少头大虚。 但是路德本不为此感到后悔，正因为无数破面与虚的牺牲，才奠定了真白夜宫的‘秩序’基础。 让所有在真白夜宫生存的破面与虚明白，这里是‘秩序’之地，而非是用来弱肉强食的彼此吞噬的屠杀场。 虚与人类的因缘很深。 这也是路德本乐意学习人类的地方。 虚在生前，就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人类啊。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路德本先生您最好改变一下形象问题，您的样子太吓人了。” 雪菜知道路德本是个遵纪守法的优秀干部，但他那与人类迥然不同的装束与打扮，冒然走在街上，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骚动。 “这个我自有主张，雪菜小姑娘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身份问题，坂柳秘书官也为我贴心准备了个人信息。” “呃……这样吗？” 雪菜很想吐槽，坂柳是如何把路德本的个人信息办置成功的。 难道说，路德本先生面具下……是人类的面孔吗？ 雪菜好奇地盯着路德本脸上的牛骨面具。 “怎么了？雪菜小姑娘？” 看到雪菜对着自己的脸盯着看，路德本挠了挠头。 “那个……路德本先生，请问一下，您面具下是什么样子的？” 雪菜问出这个问题。 夏音也是好奇心大盛，和雪菜一起盯着路德本脸上的面具，很想知道他面具下的脸庞是什么样子。 “这个嘛……是个人秘密。” 听到路德本如此保守的回答，雪菜和夏音就知道，要让对方主动拿下牛骨面具根本不可能，心中不禁遗憾惋惜。 “啊，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我想对方已经等急了，雪菜还有夏音两位小姑娘，我可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跟我来的还有另外一人。” 路德本神秘兮兮的笑着说。 “另外一人？” 雪菜和夏音为此一顿，不明白路德本这是什么意思。 “雪菜，夏音！” 突然闯入二人视野中的少女，和她们两人立刻撞了个满怀。 待看清楚这名少女的真实面目后，雪菜和夏音都讶异起来。 “纱、纱矢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对方应该是在禁罪宫内参加思想修行课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但这无比真实的触感，还有气息，又告诉二人这不是假的。 “就由我来说明吧，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于今天早上的第一次测试中，少部分人以极为优秀的高分通过考试。其中就有纱矢华小姑娘哦。” 一旁的路德本看到少女们重逢之后的和睦场景，感到无比欣慰开怀，为雪菜与夏音解惑。 “这、这样吗？” “就是啊，我只要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和雪菜你们生活在一起，全身都涌起了无穷的干劲，就算再痛苦的事情也可以忍受下来。千万不要小看我这方面的意志力。” 纱矢华得意洋洋的向雪菜和夏音夸耀自己。 和几天前碰到的行尸走肉纱矢华相比，两者现在完全不是同一个生物。 “也就是说，纱矢华你现在不用再被考察了？” “不是，只是结束了那该死的思想课。” 纱矢华脸色煞白，这星期的回忆是在是让她痛苦不堪，好几天都是浑浑噩噩度过，脑子里各种奇奇怪怪的知识，让她脑袋快要炸掉一样。 每天要被强制打起精神，早中晚总共十二个小时的思想课程，每一个小时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难以想象当时自己是凭借什么支撑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纱矢华发觉自己脑袋里竟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地步。 仿佛关于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处于一种奇怪的‘删除’状态，最终导致自己脑子里的思维如初生婴儿般纯净。 “结束禁罪宫的学习课程，接下来纱矢华还有三个月的实习考察期。” 路德本解释说。 “谢谢您，路德本先生。” 雪菜和夏音弯腰道谢着。 如果不是路德本从中干涉，纱矢华不会这么快和她们见面，更不可能从真白夜宫内被放出来。 路德本从真白夜宫出来，来到弦神岛参加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恐怕并非只有观察人类庆典如何举办的这一件事，他还是在外界监视纱矢华的监护人。 “不用，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路德本不打扰她们三人叙旧，在宽敞明亮的走廊上消失身影。 第九十六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七） 晓古城失踪了。 这个消息传入那月耳中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那月正在特区警备队里的餐厅，和同事笹崎岬一起吃着工作餐。 晓凪沙通过电话，告诉那月，昨晚古城出去之后，直到凌晨六点回到家后，在家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左右，就突然从家里神秘失踪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那月顿时撇下了只吃掉一半的工作餐，拉着笹崎岬这位拳仙，利用空间转移魔法，从警备队一步跨越到晓古城的家里。 晓古城的家位于南区，一栋九层公寓的第七层楼上。 “晓牙城，还有凪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晓为什么会在家里失踪？” 那月一过来，就对着古城的父亲晓牙城，还有其妹妹晓凪沙询问，面色凝重。 第四真祖晓古城在自己家里突然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作案人选是坂柳有栖，但随即想了想又不太可能。 如果是坂柳做的，她以前有很多次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古城在弦神岛消失掉，但最终那么多次的好机会都没有下手，可见她对于第四真祖的存在并不是很感兴趣。 何况，晓深森委托白宫科学机关制造出容纳阿古罗拉灵魂的人工吸血鬼身躯，这件事那月也是后来得知的。 正因此，那月才不认为这件事和坂柳有关。 “那月酱！” 啪！ 凪沙那特别的称谓，那月毫不客气用蕾边折扇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不是说过，不准在老师后面加上‘酱’字了吗？” 真是的，晓家的兄妹还真是事多。 当初自己就不该揽下这么麻烦的事情。 “就是哦，晓酱不可以在那月前辈后面加上‘酱’字。” 作为晓凪沙的体育老师，兼职班主任，笹崎岬也这样教育她。 “啊，抱歉，情不自禁就说出口了。笹崎老师怎么也会一起过来？” 凪沙看着自己的班主任笹崎岬也一起跟了过来，不由得好奇问。 “我也不想啊，我正在警备队大楼那边吃工作餐，还不是那月前辈突然把我拽过来的？” 笹崎岬用幽怨的语气说。 “给我闭嘴，笨狗。这可是你学生的哥哥失踪了，你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听到那月以如此严肃的口吻教训，笹崎岬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接着又重新振作起来看向凪沙：“晓酱，你在电话里对那月前辈说，你哥哥在家里失踪了是吗？” “是的。本来我是想打通警备队的电话，到那里报案的，但是我想还是和南宫老师你们提前商量一下比较好。” 凪沙的脸上充满担忧之色。 “会不会晓出去和朋友玩了？” 那月心思一动，这么想也无可厚非，虽然古城平时在放假期间，不会在白天出门。 “不可能。蓝羽和矢濑前辈那里我问过了，古城哥没在他们那边。” 凪沙苦笑了一声，翻开手机里的通讯记录，除了蓝羽浅葱和矢濑基树那里，其余的电话都是打给古城本人的：“古城哥的电话我打了不下于二十遍，处于关机状态。” “也许是被哪个漂亮小妞勾走了哦。” 坐在沙发上晓牙城，以调侃的语气说，他这副态度看上去完全不担心自己儿子会怎么样。 “牙城！” 凪沙板着脸瞪着自己父亲。 “呃……我是说古城那臭小子已经快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或许马上就会自己回来了。” 晓牙城态度乐观。 “如果是这样……哪有人在浴室里洗澡洗到半途，人突然消失掉了啊，肯定是被人绑架了！” 凪沙的脸色十分认真，带着那月和笹崎岬到家里的浴室那里。 篮子里放着早上古城回来洗澡之后，准备要换上的干净衣服。 但是没有换，浴室里的淋浴头也没有关掉，凪沙让它保持原状。 换句话说，古城是在来不及换洗干净衣服，还有在无法关闭淋浴头的情况下‘失踪’的。 究竟是自己主观意识的离开，还是被人胁迫离开，这样的场景已经说明一切。 “真是的，我本以为我的工作性质已经很危险了，没想到弦神岛这边更加危险。” 晓牙城苦恼的摸着略显杂乱的头发，衣服也没有穿戴整齐，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传播出来。 不用想，昨天肯定又是出去找酒喝了。 “晓牙城，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那月看向晓牙城，这个拥有‘死都归还者’名号的男人。 “这些天我一直住在外面的酒店套房，也就今天为了陪儿子和女儿参加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才特地回来一趟。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我只比你们两个早来十分钟，对家里的事情不太了解。” 因为在他的预想当中，已经觉醒了第四真祖眷兽的古城，有他在这里，晓家的安全系统，在弦神岛可以说是最高等级的防御阵地了。 假如出现了连第四真祖都没办法应对的敌人，加上他这个‘死都归还者’也毫无意义。 也为了能够不被女儿凪沙管着，他觉得还是住在外面的酒店更自由一点，儿子和女儿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也好。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这个父亲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是没用。” “抱歉，我这么没用，简直是给广大父亲丢脸了，但我相信古城那小子现在很安全。若是真的有人绑架了他，用了什么手段，才是应该调查清楚的不是吗？” 晓牙城一针见血的提醒那月。 是啊，能够让第四真祖毫无反抗之力的，将他拘捕，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第四真祖从家里带走呢？ “咦，真是奇怪呢，优酱也没有回来，明明说好出去一会儿就很快回来的，现在都九点多了。” 就在这时，凪沙颇为疑惑的自言自语起来，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她很担心‘优酱’是不是也出现了意外。 “优酱？” 这个有特别意义的称谓，让另外的三人不禁朝她看来。 “怎么了吗？” “不，不是，凪沙你刚才口中提到的‘优酱’是什么人，我们家里来客人了吗？” 晓牙城摸着下巴没有剃干净的胡渣，眯起了眼睛。 “是啊，优酱是我和古城哥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这次她特地来弦神岛找我和古城哥玩，昨天是我和古城哥在中央机场接的她，本来说好今天晚上一起参加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的，连服装都准备好了。” 凪沙叹了口气。 “说起来，晓昨天的确有说过，到机场那边去接朋友。” 那月点了点头，肯定了凪沙的话。 “对了，凪沙，你那个朋友名字是什么？” 晓牙城有意无意的问了这一句。 “优酱的名字吗？叫做仙都木优麻哦，很好听的名字吧。” 凪沙天真无邪的笑着。 仙都木优麻……仙都木！ 那月三人脸色都忍不住变化起来。 上一个拥有这个姓氏的女人，是一位能力非常恐怖的魔女。 曾经担任国际犯罪组织‘图书馆’（LCO）最高统帅，于十年被那月亲手关押在监狱结界中的魔女——仙都木阿夜。 如今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再一次出现在弦神岛上。 是不祥的开端。 “牙城，你们怎么了？” 凪沙看到三人脸色有所变化，茫然地问。 “不，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看来有点眉目了，这个……凪沙你先回房休息吧。古城的事情，交给我爸爸我来和南宫老师说明吧。” “诶？” 看到晓牙城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凪沙顿时有点不乐意。 “放心，我会把古城那小子原封不动带回来的。另外，今晚的前夜祭化装舞会，让深森陪你一起吧。” “牙城你不一起吗？” “不用了，我去了只会尴尬，远远看着你们就行了。” “哦。” 一心想要父母重归于好的凪沙，听到晓牙城毫无与前妻晓深森复合的意思，不由得神色落寞下来。 安稳好了凪沙，晓牙城他们来到了外面。 那月在公寓的阴暗角落中，找到了警备队几名攻魔官的尸体，被破坏得惨不忍睹，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晓看来真的是被人强迫带走的，我安排在这里保护他们的攻魔官，已经被人先一步解决了。连向我传讯的时间都没有。” 那月面色难看的盯着被杀的攻魔官尸体，从他们的尸体分布来看，就可以知道这些人死前遭受着何等令人发指的虐杀。 “阿什道恩的魔女吗？虽然曾经在国际上名噪一时，但以她们两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古城的对手。” 晓牙城不认为是阿什道恩的梅亚魔女姐妹做的。 哪怕古城根本不熟练眷兽的力量，但只要把眷兽召唤出来，用蛮力就可以将这两姐妹烧成灰烬。 真祖等级的眷兽，每一头都拥有轻松全灭一座国家大都市的强大力量。 这样的眷兽，古城体内还不止一头这么简单。 “即使不是她们做的，也一定参与了事件之中。这下麻烦了，没想到‘图书馆’的人比我想象中更要棘手。” “作为顶级魔女的你，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吗？” 晓牙城略微诧异看向那月那张布满寒霜的俏脸。 “不知道。‘图书馆’这些年来收集了多少的魔导书，我作为外人根本不了解。如果古代流传下来的魔导书之中，掌握着能够压制真祖眷兽的特殊魔导书存在，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那月摇了摇头，对于‘图书馆’近些年的发展如何，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模糊猜出一个大概。 魔导书可以用来增幅魔女守护者的力量。 魔女本人的力量越强，守护者的实力就越强。 就比如她控制的守护者轮环王，单对单的情况下，不会属于任何一头真祖等级的眷兽。 在撕开轮环王身上的枷锁之后，轮环王的力量还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那月不敢保证‘图书馆’之中，没有那种等级的危险魔导书存在。 魔法的力量千奇百怪，有些看上去毫无作用，但却具有针对性的克制能力，这类型的魔法一旦找到对手，就可以发挥出超越施法者的强大功效。 手机铃声响起。 那月顿了顿，拿起口袋里的手机，发现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是绯稻。 “喂，有什么事吗？” 那月问了一句，不知道绯稻在这种打电话给自己是因为什么事。 如果是前夜祭晚上要穿什么的事情，她只能说声抱歉了。 出现了这档子事，她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化装舞会。 “什么？” 猛地，听到绯稻在那边提供过来的消息，让那月浑身一震。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转头对晓牙城和笹崎岬正色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有最新消息。” 也不等二人反应，脚下出现魔法阵，空间中荡起神秘的波纹，转眼之间，晓牙城和笹崎岬就发现自己跟着那月，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医院。 弦神岛的MAR综合医院。 在处理因魔导灾害中受伤人群身上的特殊伤势，在这里也能够很快的治疗完毕。 急诊室外面。 绯稻一个人外面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看到那月他们到来之后，就从白色长椅上站起。 “你们来了啊，南宫老师。” “嗯，里面情况怎么样？” 那月指着急诊室之中，有人在里面进行抢救。 “伤势很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绯稻惋惜摇着头，有意无意看了晓牙城一眼。 “那个……里面是什么人？”笹崎岬问。 “斐川志绪。” “咦？志绪小美眉？” 晓牙城立马震惊起来，他没想到在里面进行抢救的人会是斐川志绪。 “是哦，因为自不量力去追绑走第四真祖的危险分子，结果被人三两下打残了，拼着重伤逃回来了。” “你是说，志绪小美眉看到了绑走古城的犯罪分子？” 晓牙城干巴巴问，眼中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嗯，斐川志绪在昏过去之前说，对方穿着黑色大袍，掩盖了真实身份，但身手不像是人类，能够三两下用体术从正面击败她，很可能是擅长近战格斗的兽人。” 兽人？ 那月等人听到后，都是呆住了。 为什么兽人要绑架古城这个第四真祖？ 利用第四真祖的力量吗？ 可是……喜欢到处胡作非为的黑死皇派兽人应该在之前全军覆没了才对，即使有漏网之鱼，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卷土重来。 而且，兽人利用了什么办法绑走了古城……这也是个非常值得商榷的问题。 说着，绯稻还拿出了斐川志绪惯用的那把改良型六式降魔弓，降魔弓从中间断裂，被人从中间一脚踢断。 “连坚硬的式神具都可以用体术直接摧毁，这不亚于徒手挡下小型导弹破坏力的难度。” 如果调用大量灵力集中在脚尖的话，绯稻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换句话说，对方在格斗方面展现出来的武艺，与她这个剑巫十分接近。 这可不是一般兽人可以做到的程度。 “真麻烦，不只是‘图书馆’，连兽人都扯进来了，该不会真的是黑死皇派的残党在作祟吧？” 黑死皇派与图书馆（LCO）同为国家犯罪组织，两者之间有什么交易实属正常。 那月担忧这一点，面对一个比全盛时期更强的黑死皇派，加上一个手段诡异的组织‘图书馆’，光是想想就知道之前的弦神岛会如何热闹了。 这下该怎么收场呢？ 干脆让官方的人，直接取消掉波胧院节庆的前夜祭吧。 但是这么做，想也知道不可能。 弦神岛本地有接近六十万的人口，此刻因为波胧院节庆的到来，有接近十几万的游客从外地特意赶来，就是为了在这种盛大的节庆日子里，享受一下魔族特区特有的魔幻氛围。 这种时候突然告诉游客们不举办波胧院节庆了……不说这些游客，常年工作压力得不到释放的本地人，也会心生不满。 那样反而更糟。 因猎奇心理，而无惧危险的人，在哪里都不少。 当初圣歼派在弦神岛搞风搞雨，也有许多投机者在胡乱生事，导致很多麻烦事发生。 这次的事件性质与圣歼派那次不同，可论棘手程度，还要在那次事件之上。 还未与敌人真正交手，自己这边就折损了一员大将，那月心情可想而知的沉重。 ◆ 白天的时候只是觉得热闹一点，到了七点以后入夜之时，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化妆晚会开幕。 前夜祭的化妆晚会地点主要集中在弦神岛的西区与南区两个区域。 这里已经被祭典的热闹氛围包裹，充斥着色彩鲜艳的小摊和各种露天店面，在街道上满是穿着各种奇异服装的观光者。 在某个商场前的巨大露天舞台前面，那里正在举行着COSPLAY的美少女选拔大赛，引起男性们一阵阵激动的嚎叫，仿佛要为那里的可爱小美眉呐喊助威。 当然，也有女装的少年们在举行选美大赛，算是吸引了一些猎奇者的喜欢，这些猎奇者中有男有女。 “真好喝，这种红豆奶茶。” “还有这个甜甜的南瓜饼也是，感觉生为人类真的好幸福。” “说的其他种族没有味蕾一样。” 在一家露天店面围坐于一张桌子上的雪菜、夏音还有纱矢华三人，桌子上放着小山一样多的美味食品。 雪菜穿的是标准的黑色魔女服，外面披着魔法斗篷，头上戴着挂有月亮饰品的魔女帽子，腿上穿着黑色的过膝袜，还有一双中筒的魔女鞋。 从外表来看，那份稚嫩可爱的容颜上，有着魔女的神秘感，活脱脱一个年轻有为的魔女。 不只是她一人，在路过的人群之中，也不少人是在COS魔女，穿上新鲜的魔女装，如果将这些魔女COS者集合起来，说不定可以自行举办一场属于魔女的茶会。 夏音如她之前所言，穿的是教职人员才会穿的修女服，搭配她那本就圣洁的容颜，有种让人想要对她顶礼膜拜的神圣感。 而纱矢华穿的是兔女郎装，高挑惹火的身材，搭配性感迷人的兔女郎装，虽然还是一名少女，但作为一个‘果实’而言，已经完全熟透了。 只是她背后放着的黑色乐器盒，怎么看都和兔女郎装不搭。 难道是要扮演一个会奏音乐的兔女郎吗？一些人看到这里，脑子里不禁生成那样的怪异画面。 可他们不知道，里面存放着的根本不是什么乐器，而是性能危险的式神具——六式重装降魔弓，是可以远程实施暗杀的大规模制压武器。 “说起来，雪菜，纱矢华，你们在医院里的那个朋友没问题了吗？” 夏音吃掉一块南瓜饼后，不由得询问这个问题。 “斐川前辈吗？听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而且也有死都归还者在那里照看着，应该没有大碍了。” 下午的时候，她们三人去MAR的综合医院，去看望在医院里身负重伤的斐川志绪，由于已经做过精良的手术，目前已经度过危险期，接下来只需要在医院里慢慢调养就行了。 “那种家伙谁会在乎她啊。” 纱矢华口是心非的嘀咕着。 过去在狮子王机关，她与斐川志绪同为舞戚媛，还都是缘堂缘的弟子，因此一直彼此竞争，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最后还是她技高一筹，得到了六式重装降魔弓的认同，而斐川志绪只能拿到复制型号的改良型六式降魔弓，因为此，两个人的关系更加恶劣。 平时见面冷嘲热讽一番都是轻的。 雪菜没有开口，她知道纱矢华只是面冷心热，不然也不会在听到斐川志绪重伤垂危的消息后，第一个冲到MAR综合医院去了。 “本来打算邀请唯里一起过来的，但她好像要陪父母和弟弟一起过前夜祭。” 雪菜颇为遗憾的咬着食物。 “不想这些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玩才好呢？” 纱矢华期待的和雪菜两人商议着。 这些天她在那个教室内不断上着该死的思想课程，导致自己的身形都消瘦下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就当是从地狱中解放自我的庆贺仪式呢。 “我看看，在前面的一家店铺内，好像即将举行着有趣的游戏活动，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夏音拿出一份超大的地图，花了一千多日元买下来的，上面标记着今晚前夜祭的各项娱乐活动时间与地点，还有各种小吃的位置也有标注。 三人的食量都非常大，即使消灭了桌子上的食物，仍然感觉还能吃下更多的东西。 “话说回来，没想到路德本先生这么受欢迎。” 雪菜看向不远处被一些孩童围绕着的路德本，正和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孩子愉快的玩耍着。 大概是被路德本脸上那可怕又帅气的牛骨面具吸引住了吧。 在各种COS妖魔鬼怪的扮演者之中，路德本无疑是最为优秀且迫真的一位。 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作为破面的真面目啊。 多亏此，他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意的化妆，原生态的走在大街上就行了。 “因为我听很多人说，路德本先生是统领阶层之中，脾性最好的几位之一了。平时说话也彬彬有礼。” 夏音有趣地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 那边的路德本也注意到了雪菜等人投视过来的目光，对她们友善地挥了挥手，就摆脱了孩子们的纠缠，自己一个人漫步在祭典的热闹街道上，感受着人类祭典的这种美妙氛围。 对于虚来说，这是难得的一次人生体验。 虚是讨厌热闹的生命个体，长久以往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们，他们不需要合群，也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但也不能把所有虚一棍子打死。 还是有不少虚愿意和他人交流的，只是这部分的虚相对少一点。 随着各种种族的介入，真白夜宫内也不会只存在虚与破面这样单调又枯燥的个体了。 吸血鬼，人类，兽人，精灵……乃至于更加新奇的种族，汇聚于真白夜宫内，百花齐放。 这正是路德本愿意看到的。 而这一切，都需要秩序稳定前提下，才能成功。 人类身上恶习不少，但值得他们虚学习的地方也有不少。 “嗯？” 注意到身边某个人的突然消失。 在这人多眼杂的地方，路德本感受到了这种怪异的感觉。 被‘消失’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妆者，应该不值得人大动干戈利用空间术式转移才对。 但是这一幕却真实在眼前发生了。 锐利如刀锋般的眼神转移了一个方位看去，那里是弦神岛的本岛，人工岛管理公社所在的地区。 奇异的空间波动从那里传来，而且有加剧扩大的嫌疑。 这种情况，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扰乱弦神岛的空间，让所有人都可以幸运的随机进行传送到一个陌生的地点，以此为乐。 如果称之为恶作剧，未免也恶作剧过头了。 这可不是区区简单的‘恶作剧’三个字就可以任意撇清关系的恶劣行为。 “进行大范围扭曲空间的书籍……那应该是魔导书吧。” 路德本的探查神经覆盖整个弦神岛区域，只要不是特殊的术式抵挡，对于他来说，弦神岛此刻的大部分信息，都被他在一瞬间内猎取到了。 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的顶端，一本充满不祥魔力气息的书籍在那里安静悬浮，沐浴着月华耀眼的皎洁光辉，魔导书绽放出紫红光芒，更显得妖异神秘。 “原来如此，坂柳秘书官邀请我来这里的目的，看来不只是为了让我参加这场热闹的宴会这么简单。虽说有白业大人在这里，但这种三流都不是的小毛孩需要白业大人亲自出手，这对于吾等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具有羞辱意义了……” 牛骨面具的黑暗眼窝中，慢慢亮起耀如红莲般的业火，有如生命在那里跳动着。 第九十七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八） 在这时候，白业正陪着千瞳子三人在西区繁华街的一家高级烤肉店中。 四人坐的位置靠近窗口，可以通过防护玻璃看到街道上穿着各式各样奇装异服的观光客们，正举行着类似群魔乱舞般的祭典活动。 随后，爆炸声在天空响起，那是无比绚烂的火光于夜空之中绽放，描绘出色彩缤纷的烟花图样。 烟火的爆声，还有那些绚丽光彩的光芒，瞬间点燃了祭典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镶嵌在对面商场大楼顶端的巨大液晶屏上，转播着令人热血沸腾的美少女热舞视频，穿着偶像专用的华丽服装，看上去都是一群只是刚刚成年的高中生们。 “白君，这里的烤肉很好吃哦，你不吃吗？” “不用了，你们吃好了。” 旁边是山一样多的烤肉食材，其中大部分是新鲜的肉类，少部分是蔬菜。 这全部是他们四个人的份量。 而且为了方便和经济一点，点的是两小时限定·烤肉任意吃。 也就是说，在两个小时内无论吃多少烤肉，价钱也只比正常价多了一倍。 限定三到四人，种族为人类，如果是魔族，不可以利用特殊方法作弊。 按照店主的构想，这只是一种噱头，因为即使再怎么大食量的人，也不可能在两个小时内吃太多的烤肉的。 那样实在是太油腻了。 所以把白业四人当成了冤大头。 “感觉这家店会被千瞳子吃到破产。” 帕秋莉看着千瞳子的吃相，发出这样的感慨声。 不是说千瞳子的吃相很难看，相反，千瞳子的吃相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就如同她的剑道一样，让人看上去像是一种正规的仪式。 只是……一口塞进去之后，感觉还没有咽下消化干净，就立马夹好了下一块塞进嘴里。 周而复始，看似不快的速度，反而是最恐怖的。 只是过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旁边的肉类食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着。 帕秋莉和清璃只是以正常人的标准，在品味着美食，和千瞳子这般暴饮暴食有着本质的区别。 忙碌的只有白业，一开始还能够游刃有余，现在开始手忙脚乱的帮助三人分配好烤好的食材。 不过看到千瞳子吃肉吃得这么幸福，感觉一切都值了。 担心千瞳子吃肉太腻，白业立马叫来服务员，给她小费，去街上买一些水果回来。 水果买回来了，千瞳子顺手拿了一片西瓜，轻轻咬了一口，以一种感怀的语气说：“不论在哪个世界，日本的水果总是这么贵。” 看着手里拿着的一片西瓜，基本上几口就能轻松解决，却要六百日元以上。 所在在感怀的语气中，还有着一丝怨念。 在很早以前，她也只能偶尔奢侈的买上一块西瓜解解馋，结果没尝出什么味就吃没了。 弦神岛距离日本本土不远，从名义上，也是属于日本的一片自治区，物价和日本本土没有任何区别。 一家人分食一片西瓜的场景也不在少数。 白业表示理解，每一国的国情不同，日本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其实很相似，很多东西都需要进口。 本土可利用的资源太少，如果只是以本国土地上的资源进行利用，这样的发展有限。 这也就造成了各国物价上的不均衡。 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适用的。 千瞳子今晚穿的是传统的红白款式的巫女服，头上戴着一面妖狐面具，长长的黑色秀发绑成爽利的单马尾，不施粉黛的美丽脸庞，也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清璃如她之前说的，穿的是在护廷十三队时任职时的五番队队长服装，腰间佩戴着斩魄刀镜花水月，在来的路上，还被一些活泼的小孩子围住，应该是觉得她的服装较为帅气吧。 在孩子们的眼中，清璃的形象应该是‘穿着帅气服装的不起眼眼镜大姐姐’。 帕秋莉还是那一身掩盖傲人身材的淡紫色睡袍，镶嵌月亮饰品的蕾边帽子，穿着睡衣走动的魔女服装，在别人看来是这种形象。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起眼的，至少白业在人群中，看到了不少女装的男性爱好者，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自虐性的倾向？ 还是说，平时压力太大了，需要在这种时候排解一下心中的抑郁？ 亦或者，以上都不是，只是一群喜好女装的纯粹爱好者呢？ 在所有奇装异服的COS者之中，扮演魔女的人是最多的。 嗯……就白业遇到的，在这群魔女爱好者之中，至少有三十人是真·魔女。 有来自那个叫做‘图书馆’准备来弦神岛乱来的魔女犯罪者，也有一些独来独往的魔女，趁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到这里抱着游玩的态度。 “说起来，队长，不打算趁着这种机会，把外面两个包养的小情人带过来正式认识一下吗？” 清璃慢条斯理的笑着说。 “什么情人啊，我又没有瞒着你们，对她们两个也没有瞒着你们的存在啊。在互相知道的情况下，应该不算是偷偷包养的关系吧。” 白业用这种言辞狡辩。 当然，在白业看来，这不能说是狡辩，只是用事实说话。 “她们今晚有重要的工作要忙，可能过不来，毕竟那月她们也算是公职人员，不能随意请假。再说了，明天才是波胧院节庆的正式日子吧，今晚也只是前夜祭的化装舞会。” “也对哦。但我很担心未来会不会有更多的姐妹加入进来。队长，我觉得街上那些正在玩闹的小孩子很可爱呢，我也好想要一个。” 在清璃说完这句话后，空气中银光一闪，银质的叉子立马飞向清璃的手背。 清璃闲云流水的绕开，并且加了一块烤肉，用微笑的眼神盯着千瞳子那张若无其事的淡然脸孔。 银质叉子就这样牢牢插在清璃面前的桌子上。 “抱歉，我手滑了一下，还好清璃你没事，嗯，既然没事，那我就不道歉了。” 千瞳子慢悠悠拿起旁边的餐巾，擦去嘴边的一些油腻，对着远边的服务员喊话：“服务员，这里的食材没了，再来一超大份的！” 女服务员走过来一看，发现山一样多的食材，只变成了一个个空盘子，用吃惊与怀疑的眼神盯着千瞳子四人看。 十五人份量的烤肉食材就这么没了？ 这才二十分钟不到？ “钱已经付过了，两个小时之内，接下来任意吃多少都没关系是吧？” 千瞳子用狼一样贪婪的眼神盯着容貌姣好的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面色一僵，还是很有礼貌的微笑着。 他们这家烤肉店虽然是高级烤肉店，但是店面并不大，一次性只能容纳五十桌，需要提前预定才行。 而且在平时也不会举办两小时限定·烤肉限定吃的活动，因为烤肉本身就很贵，加上他们的是弦神岛有数的高级烤肉店，一顿的烤肉费用就更加昂贵了。 即便是弦神岛上一些公司的精英职员，也只能偶尔过来潇洒一把。 也只有在波胧院节庆这种重要的庆典上，才会举办这种‘福利’活动。 便在白业要说什么时，微微侧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那是位于弦神岛本岛的地区，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所在。 有异常的空间波动传来。 千瞳子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就失去兴趣了，看到自己的烤肉食材还没送上来，不由得眉头一皱，这里真的是高级烤肉店？上菜的效率怎么这么慢？ 小心她继续加钱，一直吃肉到明天晚上为止！ 不满的敲了好几下桌子，仿佛打雷一般。 本来有人听到这打雷的声音，想要说教她几句，不要在这里弄出噪音，结果被千瞳子一个恐怖的眼神瞪了回去，立马蔫了下去。 算了，大人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可能是青春叛逆期到了。 嗯，一定是这么回事。 这时才有服务员慌慌张张把新一份超大份烤肉食材送过来。 “那应该是魔导书吧，能够引起这么庞大领域内的空间扭曲，还真是罕见的魔导书。” 帕秋莉一眼判断出那种魔导书的类型。 这类型的魔导书，在她的收藏之中也有，属于较为稀有的种类魔导书。 “队长很担心吗？” 清璃略微无聊的看了一眼窗外，那股异常的空间波动她也感知到了。 “没有，路德本已经过去解决了，以路德本的实力，很快就会平静骚动了，不用担心。” 好歹也是真白夜宫第一梯队的战力人员，尽管他本人不擅长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在弦神岛这种有很多自己人的情况下，也无法最大规模利用自己的归刃能力，但亚丘卡斯等级以上的破面还掌握着王虚的闪光这种威力巨大的招式，真祖等级的眷兽正面吃下这一招，也会被瞬间重创。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要遥控好方向，就不会把弦神岛炸沉。 还有这种威力强大的招式，一天内对于路德本而言几次就是极限了，但也足够消灭这群不法分子。 所以，这场骚动在白业看来，很快就可以顺利平息掉。 本来他是打算今晚亲自镇守的，真白夜宫的各位中高层干部，都在摩拳擦掌的准备神格争夺战，自己这位首脑也该体谅一下他们，在这种时候还是不分派别的任务给他们，分散精力了。 只是没想到路德本会在今晚出现在弦神岛，真是一位爱岗敬业的好员工，回去之后好好嘉奖他一下吧。 ◆ “什、什么！？” 骇然惊愕的声音从魔女姐妹口中发出。 正是隶属于‘图书馆’（LCO）第一队‘哲学’的阿什道恩梅亚魔女姐妹。 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顶端的她们看向前方早已扭曲模糊的空间界限处，一个恐怖狰狞的黑暗巨洞，将这边的扭曲空间强制崩塌。 以略微凄凉的月色为背景，从黑暗的洞穴中，穿着一身洁白服装，头戴牛骨面具的路德本持刀在虚空中踏足，以悠闲者的姿态向着她们二人慢慢走来。 她们想不到有人可以用如此粗暴的手段，用压碎空间的野蛮方式，强制修正这里的扭曲空间，打出一条通道出来。 这让她们两姐妹始料未及。 “用这种方式来哗众取宠，不觉得对于今晚认真举办祭典的人们来说，很失礼吗？两位小姐？” 路德本堂堂正正站在魔女姐妹面前，双手随意摆放着，白色的大衣也随风轻摆，语气带有劝阻的意味。 “什么人？你是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吗？” 不，记忆中根本没这号强人。 因此，魔女姐妹所用的语气也不是很确定路德本的真实身份。 对方脸上戴着的那面牛骨面具，惨白的肌肤，怎么看都和正常人类的形体相差很远。 可是，记忆中的魔族，也没有一个种族是这样的。 兽人、吸血鬼、巨人或者是精灵，全部都不吻合。 对方体内有着超常规格的强大压迫感，那是实力的象征。 魔女姐妹已经本能的开始产生后退心理了。 “我是谁不用知道，但是那本书可不是随意能够拿出来捉弄人的工具。停止下来吧。” 路德本没有任何动作，在魔女姐妹诧异地眼神中，并发出浓密可怖的灵压，受到这股灵压的强行压制，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顶端漂浮着的魔导书停止了魔力运转。 这样的状况更是出乎魔女姐妹意料。 ‘魔导书.539’是他们‘图书馆’（LCO）中收集到的极为罕见的空间干预类型魔法，可以让一定区域内的空间发生混乱，把人进行随机传送，扰乱其正常活动。 还可以从隐蔽的空间中，找出料想不到的‘宝物’。 只是，这一切被路德本阻止了。 “你这混蛋！竟然——” 深红魔女立马召唤出瘴气，化为诸多触手向着路德本发起进攻。 “等一等，奥克塔薇亚！” 另一边，漆黑魔女却因为路德本的力量而恐惧惊悚叫着。 这绝不是她们两个可以取胜的对手！ 果然，庞大的触手群在接触到路德本身体前大约一公尺处，就被一股无形的能量壁挡下，化为无数的肉片华丽的在周围飞舞，深红魔女为此身体也颤抖了一下。 该死！竟然连敌人的身体都无法触及就被气势弹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真是的，现在的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算了，为了让祭典尽快重归正常，给你们一点教训吧。” 路德本失望地叹着气，慢慢抽出斩魄刀，脚后跟微微一抬，他的身影就从魔女姐妹的眼前神秘消失了。 “不要过来！！！” 无法看清路德本移动的轨迹，但她们却深刻明白，路德本在向她们这边靠近，以她们无法察觉的速度。 锵！ 并非是砍伤血肉之躯的声音。 路德本瞪大了眼睛，自己的斩击被挡下了。 轰！ 金色璀璨的雷光发出隆隆的恐怖震音，将路德本的身躯完全吞噬。 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前的广场上，炸出一个半径达到数十公尺的大坑。 大坑之中布满雷电扫过的高温焦痕，让一切蒸发掉的天灾力量——眷兽。 一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雷光狮子盘旋在空中，用蔑视万物的眼神盯着被自己轻松打退的敌人。 路德本从地面上的坑中慢慢站起，衣服的边角有些损伤，黑暗的眼窝中现出红色的亮点，以淡漠的眼神望着天空那头散发出恐怖魔力的雷狮眷兽。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第四真祖的第五号眷兽——狮子之黄金。 第四真祖于今早在家中的浴室失踪，如今下落不明，在这时竟然可以看到第四真祖的眷兽行动，还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劫后余生的魔女姐妹狠狠喘了一口气粗气，无论是路德本，还是后来出现的狮子之黄金，都是她们无可匹敌的怪物。 出现在她们旁边的，是一名身穿黑色大袍的神秘人，在她旁边站立着一名银灰色头发的稚嫩少年。 供应狮子之黄金显现魔力的人正是他。 第四真祖——晓古城。 面色冷峻，露出獠牙，眼睛血红，和平时那与人为善的表情完全不同，这样的他，才算是一名真正冷血的吸血鬼吧。 用带有杀气的眼神盯着路德本，似乎察觉到了对方不简单的实力，因此他体内的鲜血也亢奋着，脸上的笑容带有残忍之意。 “带着魔导书离开吧，已经找到了‘宝物’所在的位置，我马上就到。” 穿着黑袍掩盖真实身份的神秘人，这样对魔女姐妹说。 魔女姐妹没有迟疑，抱起那本‘魔导书.539’动作迅速的离开现场。 “特区警备队中没你这号人物……嗯，原来如此，是坂柳有栖的那边的人吗？也只有那个神秘的真白夜宫，能拿得出你这样的高手了。不过和我的第四真祖相比，还差了许多。” 带有傲慢的女性蔑视声音在热风中传递，却让人感到无比寒冷。 “是吗？是你控制了第四真祖，那娴熟应用的杀气和动作，可不是没有杀过人的家伙做出来的。” 如果是晓古城本人操控眷兽，狮子之黄金刚才揽下他的动作，不会如此灵活，真正在幕后操控的，则是这名掩盖真实身份的神秘人做的。 而且，路德本肯定控制第四真祖晓古城的人正是她。 “真是意外，竟然可以靠感觉探知到这个地步。不过没什么用，只要有第四真祖在手，弦神岛之中，就没有让我畏惧的事物了。” 那个神秘人对于第四真祖的力量充满自信。 “所以……这就是你们来弦神岛捣乱的底牌吗？” 路德本将手中的斩魄刀握紧，面色沉凝下来。 路德本是知道的，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付第四真祖实在是太勉强了。 面对第四真祖这种等级的存在，靠人海招数，也会被对方的眷兽，一口气全部消灭掉。 “哈哈——因为这是战争啊！” 神秘人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以这个为开端，雷光狮子化为金色的闪光从大楼顶端俯冲下来，气势汹涌。 路德本目光一闪，身影消失。 响转应用到最高速，绕开雷光狮子，不与其正面相撞，出现在神秘人身后，准备对她本人下手。 没想到的是，她的攻击落空了，只斩掉了黑帽的一角，飘落下一块黑布。 对方控制者晓古城一同跳开之后，露出不屑之色。 “竟然想要用体术偷袭兽人，是在小看我们兽人的神经反应能力吗？” 在神经反应，还有体术格斗上，兽人是魔族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如果不是吸血鬼可以御使眷兽，魔族的最强种族应该是兽人才对。 饶是如此，一些特殊的兽人拥有神兽化的能力，可以轻松压制住吸血鬼眷兽。 这名神秘人明显是兽人之中的佼佼者，躲过了路德本的响转偷袭。 轰！ 雷光狮子再次撞击上来，在空气里摩擦着金色的雷火气焰，咬住路德本手中的斩魄刀刀刃，想要把刀刃咬碎。 但无论它怎么撕咬，路德本都紧握着斩魄刀，没有丝毫碎裂的迹象。 这一幕让神秘人显得惊异。 那是什么武器，竟然可以承受住真祖等级眷兽的咬合力量？ 路德本一边退后，一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凝聚着白色物质。 古城立马大声喊出：“迅即到来，神羊之金刚！” 那是一头由坚不可摧的金刚石化成的巨大羊。 一面七彩色的宝石盾牌在金刚神羊的魔力运转下，巍然不动的挡在前方。 白色的极光从路德本指尖扫射出来，将大地劈成两半，结果在七彩色的宝石盾牌上折戟沉沙。 上面竟然没有一丝伤痕出现，还把白色的虚闪反弹回来，路德本连忙闪避，让白色虚闪在夜空中延伸，直至消失。 竟然可以毫发无伤挡住我虚闪的冲击，只能用黑虚闪或者王虚的闪光了吗？路德本暗暗心惊那面盾牌的防御力量。 那可是轻易毁灭一座繁华小镇的破坏力量，竟然这么轻易的挡下。 想到自己终究无法和第一梯队的高强人员相提并论，也就释然了。 在神秘人的操控下，古城操控眷兽的动作十分娴熟流畅，一点都没有平时该有的滞涩感，这也是路德本觉得难以处理的地方。 无论是黑虚闪还是王虚闪光，都是普通虚闪的十倍以上的威力，尤其是王虚闪光，轻易扭曲时空的破坏力道，是只有极少部分破面才会领悟出来的最高级虚闪，可以作为扭转局势的王牌来使用。 便在此时，带有神圣气息的光剑破碎虚空，在神秘人与路德本惊愕的眼神中，直接穿透了雷光狮子的身躯。 雷光狮子发出凄惨的哀鸣，在地面上打滚嘶吼，全身雷霆之力绽放而出，力量不受控制的外泄，让整座弦神岛发出轰隆轰隆的震响。 继续下去，可能会把弦神岛的庞大地基震碎。 晓古城愤恨瞪了一眼来搅局的人，将狮子之黄金收入体内，好好修养一番。 来人穿着圣洁的修女服，碧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如雪原光辉一样的美丽色彩，背后展开十二道洁白神圣的光翼，全身笼罩在一层无法直视的奇异领域中。 身体慢慢下降，悄无声息落在路德本身旁。 “您没事吧，路德本先生？” 这名天使少女正是叶濑夏音。 “不，来得正好，我正愁着没办法限制那种大家伙呢。” 倒不是没办法，而是有些招式破坏力太大，不适合在这里随意释放，他本人也没有限制眷兽动作的特殊能力。 而夏音不同，作为真白夜宫模造天使军团中最高位的模造天使，夏音的高次元攻击，即便是真祖级的眷兽，也会在其攻击下萎靡不振，是最佳克制眷兽的人选。 或许……高次元的灵力，正是专门为了消灭眷兽而被这个世界的人开发出来的特异力量。 嗖嗖两声，雪菜和纱矢华也来到了这里。 没有夏音的高速飞行能力，所以来晚了一步。 雪菜的雪霞狼正放在白色庭园机关维修，所以是空手来的。 纱矢华则拿出六式重装降魔弓，已经从大腿位置那里取出一枚真白夜宫为其开发的新款咒式箭，将其拉开，形成灵力光箭。 这支灵力光箭随时可以发射出去，进行大范围的领域制压，将敌人痛快地爆杀一顿。 第九十八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九） “哎呀，这下真是麻烦了。” 与路德本四人对峙起来的神秘人，丝毫不担心的发出笑声。 如果是她本人的实力，面对四人的围剿，当然会以惨败的方式收场。 但她手中握以第四真祖这张王牌，这就是她一切信心的来源。 在掌握了第四真祖晓古城的使用权之后，神秘人更加确定了这一点，第四真祖的强大超乎她的预料，只要合理好这股力量，弦神岛在她眼里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碰就碎。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之后再尽兴的大战一场吧。” 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协助‘图书馆’的人找到监狱结界，并且将其显现出来。 在弦神岛上引发足够大的震动，然后他们才能趁着这股骚乱，完成自身的目的。 对面四人另外两个小丫头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唯独穿着白色服装的魔族，还有那个拥有十二片光翼的模造天使，才是大麻烦。 尤其是在夏音身上，她嗅到了一股麻烦的气息。 在她印象中，模造天使的背后应该是只有六片光翼才对，为什么对方反而会有十二片光翼呢？ 她可不认为，多出六片光翼只是为了使得形象圆满这么简单。 刚才夏音发动的光剑攻击她见到了，比一般模造天使制造出来的神气冲击更加可怕，对于眷兽而言，似乎有着难以想象的克制力量。 于是，在她身旁的古城立马挥出手，整个区域便被一大片的雾气笼罩。 在那浓厚的雾气之中，她和古城的身影霎时间消失，还有那头用作防御壁垒的金刚神羊眷兽。 移动的手段相当诡异。 见到这一幕的路德本，也想不出阻止他们离开的办法。 真是的，一个一个的能力都是这么麻烦。 虽说晓古城体内的眷兽还未达到圆满，但经过刚才的战斗，也仅仅显露出两头眷兽的力量，第三头眷兽没有展现，却只是动用了其雾化的能力。 换句话说，第四真祖的眷兽各项能力还有保留。 而且，之前那两头眷兽的力量也没有全部使用出来。 对方也在顾忌着弦神岛的地基，没有让第四真祖的眷兽大肆破坏，也正因此，她和路德本的战斗，是以‘和平’的前提下开战的。 是为了取走弦神岛中的宝物吗？路德本察觉到这些人的目的。 之前的那本扭曲空间的魔导书也是，扭曲空间，造成混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真正的用意有人在利用魔导书，在弦神岛隐蔽空间中寻找着什么东西。 而今看来，对方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否则，神秘人也不会带着第四真祖突然离去了。 “雪菜，纱矢华，你们两个去白业大人那边吧。” 路德本稍微顿了一下，对雪菜和纱矢华下达吩咐。 雪菜作为真白夜宫首脑的贴身侍卫，今天虽说是处于放假阶段，但既然发生了意外，工作就需要恢复。 但这样做不太保险，雪菜暂时失去了雪霞狼，目前战斗力严重不足，有了纱矢华正好可以互补一下。 雪菜和纱矢华当然没有意见，事实上在见识到第四真祖那浓密的魔力之后，就知道面对这种等级的存在，暂时不是她们可以触及的，如果雪霞狼还在的话尚可考虑一下。 就算是夏音介入这种战斗都非常勉强，但是她的高次元能力似乎对第四真祖的眷兽有着难以想象的克制效果，路德本考虑这一点，带上夏音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也是为了雪菜和纱矢华的安全着想，路德本隐隐觉得今晚对付的敌人不简单。 只有让雪菜和纱矢华到白业那边，是最安全的措施。 路德本利用响转离开了原地，他的探查神经一直锁定着弦神岛全境，他无法感知到神秘人和第四真祖的移动轨迹，但他却能感知到，此刻弦神岛什么方位的空间最为不稳定。 只要找到那里，就知道敌人的目的地在哪里了。 “交给我和路德本先生吧。” 给了二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夏音轻轻一震背后的十二片光翼，随着路德本前往的方向追赶过去。 ◆ 弦神岛，北区。 这里主要集中着弦神岛上众多大型科技公司，白宫科学机关正是这里的其中一所。 此刻北区靠海的边境沦为惨烈的战场。 以精湛的枪术轻松切碎了魔女的异形守护者，绯稻正在与大规模的魔女与魔法使展开遭遇战。 本来她和那月寻找‘图书馆’的犯罪人员，一切都很顺利，但是突然间那月从原地消失，连个讯息都不留下，绯稻就断定，那月一定是本体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才会让在外界的魔术分身突然消失。 在那之后，就有大量的魔女与魔法使从阴影中站出来，对她这个剑巫发动攻击。 “该死！拦住她！” 害怕的惊悚叫声，被绯稻轻松杀死守护者的魔女不断后退着。 她大概没有想到绯稻会如此直接斩掉她的守护者，一点前奏都没有。 这就是寂静破除的力量吗？ 不，他们根本没有看到绯稻使用什么寂静破除，只是最简单的体术与枪术，就将他们全体进行了压制。 众所周知，极少有魔女与魔法使擅长近身战，即便是魔女守护者，不擅长近战的也是占了大多数。 像空隙魔女的守护者——轮环王，从正面压制吸血鬼眷兽，是十分罕见的个例。 魔女越强，守护者才会变得更强。 相反，魔女越弱，守护者的力量也会变弱。 守护者的质量，是与魔女的质量挂钩的。 在‘图书馆’的众多魔女、魔法师心中，空隙魔女是能够与他们‘图书馆’统帅仙都木阿夜媲美的强大魔女，是曾在欧洲犯下大规模杀戮魔族罪恶的刽子手魔女。 当时的空隙魔女，的确能让欧洲魔族的小儿啼哭。 加上她这些年抓了不少罪犯，世界一半以上的犯罪组织，她都捅过。 但她这个魔女实在是太狡猾了，而且战斗经验极高，还拥有神乎其技的空间魔法，论在空间运用上，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擅长的人选。 只要一心逃跑的话，任何的军队在她面前都会无效。 也正因此，空隙魔女才会让人恐惧。 不能一次性消灭她，以后睡觉都不安稳。 好在上面的人，及时限制住了空隙魔女的行动，利用术式干涉到了空隙魔女的本体，让她本人的魔术投影在外界消失，否则这场战斗根本不用打，就会被活生生玩死。 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与空隙魔女在场的后果差不多，他们无法阻挡绯稻对他们的进攻，守护者无法抵挡住经过灵力强化后的雪霞狼，其锋利足以斩断守护者的身躯。 魔法碰到雪霞狼会被无效化，无论是何种属性的魔法，在处于完全‘绝缘’状态下的绯稻，即便是强控类型的诡异魔法，绯稻都一丝一毫感应不到。 她做的只有一件事，挥枪进攻。 不需要担忧魔法对自己的干扰，雪霞狼的可怕在这一刻体现。 任何的魔法结界，在这把枪下都会变得如纸一般脆薄。 一名名魔女与高阶魔法师在自己枪下死亡，绯稻不为所动，体力也不见消耗，只是眼神愈加冷冽。 随后，绯稻感觉到失去动静的空间扭曲，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不，比之前更加严重。 那是一股有如阳炎在晃动的空间歪曲感，在慢慢从另一层空间中撕扯出什么似的。 通过这不断歪曲的阳炎幕布，绯稻可以看到漆黑无边的海面上，出现了类似于海市蜃楼一样的光景。 轰！ 庞大的魔力降临。 绯稻顾不得这些魔女与魔法使，将目光惊讶的投向海面上。 那里被巨大大覆盖数百公尺范围的魔法阵包裹。 一道纤细美丽的身影站在魔法阵中间，可以看出，使用出这个魔法的人就是她。 在这个魔法之间，绯稻感觉到与那月相同的空间能力。 对方也是空间魔法的使用者吗？ 绯稻凝神以对。 站在魔法阵中间的少女正是仙都木优麻，手中捧着由阿什道恩的梅亚魔女姐妹送回来的‘魔导书.539’，这是优麻可以使用的魔导书。 控制这本魔导书的人也是她。 她需要用这本魔导书的力量，在弦神岛上寻找出传说中监狱结界的所在。 如今她找到了，也是时候让监狱结界从异域时空中显现出来了。 眺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海市蜃楼，那就是监狱结界。 但是这样还不够，还需要更强的力量输入魔导书之内，将‘壁垒’打破。 得到了号召似的，神秘人带着第四真祖到来了。 “你终于来了。” 仙都木优麻看了一眼对方，随后把视线落在古城身上，对方完全一副仆从的姿态，老实的站在神秘人身后，不由得一叹。 这种控制能力也实在太可怕了，竟然真的可以操控住第四真祖。 “嗯嗯，让你久等了，仙都木阿夜的女儿，现在开始我们的行动吧，要把监狱结界里面的犯罪者全部放出来，举行一个狂欢之夜吧。” 神秘人不嫌事大的大笑着。 仙都木优麻只是默然，她不喜欢这群和‘图书馆’合作的不法分子，但这是上层的命令，也是她的母亲仙都木阿夜的命令。 监狱结界，这是只存在于弦神岛上的传说故事。 没错，很多人只是把监狱结界当做是一个饭后谈点，而不是什么真实存在的都市传说。 但仙都木优麻知道，监狱结界是存在的。 而且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复杂。 因为监狱结界里面的罪犯到底有多少，没有人知道。 就连空隙魔女南宫那月本人也不知道监狱里面有多少犯人。 关于监狱结界的成立，有很多人认为是弦神岛的高层打造出来的。 但凡知道真相的人都嗤之以鼻。 查看过古籍，就该知道监狱结界在几千年前就一直存在了，存在的时间，比现在大多数国家的历史都要久远。 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只是这一代的监狱结界看守者，在她之前，还有更多的监狱结界守门人，抓捕着众多危险可怕的犯罪者，关入其中。 在监狱结界中，时间不会流动，犯罪者们永远保持永生的状态，在里面受刑。 如果真的要把监狱结界里面的囚犯释放出来，就是等于把几千年来的所有危险犯罪者从里面释放而出。 这样的后果，足以引起天崩地裂的可怕局面。 “第四真祖，看你的表现了。” 面对神秘人的问候，古城老实的站在魔法阵上，从他身上流出了岩浆般一样浓密的巨大魔力，这一股魔力要远远凌驾于支撑弦神岛基体存在的龙脉力量之上。 这是属于第四真祖的强大魔力。 仙都木优麻手上的魔导书便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大气被古城的魔力撼动着，雷鸣不断的轰响，掀起暴风与海啸。 相对于体内还有大量的魔力而言，古城释放出来的魔力还远不到全部的程度。 光芒闪动，夏音从远空飞驰而来，大量的光剑从天空坠落下来。 神秘人眼睛不眨一下，古城立马挥手，体内的魔力分为两个输出口。 另一个输出口的魔力汇聚成形体无比巨大的眷兽。 “迅即到来，龙蛇之水银！” 出现在黑暗海面上的是龙。 蜿蜒摆动的巨大长身，长有钩爪的四肢，配对着凶猛骇人的巨大羽翅。 是覆盖水银鳞片的龙。 这样的龙有两条。 它们呈现螺旋状交缠在一起，前后各有一颗龙首作为相貌。 总而言之，它们是两条龙融合成的双头龙形象。 在黑夜中，水银的鳞片发出光芒。 面对降落下来的大量光剑，水银的双头龙张开宽大的下颚，将光剑之雨吞入深渊般的巨口中，就不见了动静。 这头眷兽吞噬了模造天使的高次元攻击。 水银的双头龙似乎对夏音发散出来的高次元力量十分感兴趣，震动海面的气势，让人联想到天崩的画面。 水银双头龙进一步撕开巨口，产生一股十分恐怖的吸力。 夏音身上滚动着纯白与黄金色的光芒，让她变得更加神圣。 但夏音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神气在朝着水银双头龙口中流入。 这荒诞无比的一幕，夏音有些动摇。 她轻轻咬牙，连忙逃开这部分的海域，距离那头危险的眷兽远一点。 本来克制眷兽存在的高次元力量，结果却被眷兽吞噬了。 而那头水银眷兽似乎不太满意夏音退走，它发出欲求不满的贪婪吼叫声。 黑暗的极光从远处飞来。 海面上滚动起泡泡声，狰狞的怪物身影从暗海中浮出，那是一头金刚神羊，它潜伏在黑夜的大海中，等待时机。 它在古城等人面前凝结出七彩色的宝石壁垒，将黑暗的极光按照原路反弹回去。 路德本不得不避让开来，黑色极光朝着弦神岛外海域的无人岛飞去。 大海震动，那座无人岛在高密度的灵压中，蒸发为空气。 “没想到那头巨羊眷兽，连黑虚闪都能挡下……” 路德本发觉自己有些小瞧了真祖的眷兽。 这些眷兽能力各异，如果不能从正面力量完全碾压，与其战斗，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邦比爱塔是如何与第一真祖战斗，蕾米莉亚又是如何压制住了第三真祖……这些战绩都只能参考。 而且狮子王机关的三圣暗白奈也说了，那三个真祖的战斗力不稳定，时强时弱。 只有第四真祖的战斗力是恒定持续的。 换言之，三位真祖的战绩，不能套用在第四真祖身上。 只有收集完整十二头眷兽，以及‘原初’之魂，才能让第四真祖的力量完美再现。 还不是完整战力吗？是全盛时期的几成呢？路德本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麻烦了，这种家伙，应该是让妮莉艾露那些人过来才对……” 路德本黑暗眼窝中的红色眼眸也有些动摇。 继续下去，无论是归刃，或者是王虚的闪光，都可能不起作用。 自己的王虚闪光威力如何，路德本非常清楚。 但他不了解那头金刚神羊的防御上限在哪里。 可能会突破，也可能会像之前的两次虚闪攻击，按照原路反弹回来。 本来夏音也是可以做出压制手段的，但被水银的双头龙眷兽克制，算盘落空。 “说到底，我不太擅长这种作战啊……” 他战斗依靠的是数量取胜。 但在眷兽的天灾力量面前，必须要有同级的力量才行。 他的归刃不是增强自身力量，而是制造杂兵。 杂兵在这种战斗中，是无法起到作用的，连炮灰都不够资格，炮灰还能阻挡一下，缓冲时间。 便在这时，术式似乎完成了。 海面上肆虐起比之前更强力的暴风，卷起数百公尺高的海浪，企图侵吞一切。 面临如此动静，路德本只是用灵压将数百公尺高的海啸平息下来。 于是，本应该存在于异域时空的某个‘东西’显出了真身，因为世界的境界线遭遇真祖魔力加持后的魔导书力量冲击，自异域时空中被强制拉入了正常世界。 那是……黑暗！ 黑暗而古老的建筑，如同黑笔在白纸上勾勒，被藏于隐秘空间的黑暗建筑，在这一刻显现出自己该有的壮观建筑物轮廓。 在无边无际暗海上出现的是岩石嶙峋的岛屿，不像是人工造物，在岛屿的顶端山峰上，有一座高高耸立起来，由特殊岩石制成的黑暗圣堂。 “那个建筑物……是怎么回事？” 路德本眯着眼睛，本能的觉得这种东西不太安全。 不，是建筑物的存在本身有着很大的问题。 有种让他也觉得毛骨悚然的气息。 建筑物的材质很古老，至少有数千年风雨洗刷过的痕迹。 然而经历过数千年的风雨，岩石本身没有破损，只是散发出让人感慨的沧桑，浑厚的历史韵味扑面而来，夹杂着腐朽与冰寒。 “监狱结界……是监狱结界！” 绯稻来到路德本身旁，告诉了路德本那个诡异建筑物的真身。 “监狱结界？那个就是吗？” 路德本抚摸着下巴，似乎考量着什么。 “南宫老师的本体在那里面，他们把监狱结界从另一个时空拉扯出来，绝对没有好事。” 绯稻深知这座监狱的重要性。 这里面的每一个罪犯，都能够媲美国家的精锐攻魔官，可能不乏有旧时代吸血鬼级别的超强怪物。 这样的罪犯不是一个两个，可能是上千，也可能是上万，说不定会更多。 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罪犯数量，可不是说笑的。 “原来如此，是打算利用这座监狱里面的罪犯，方便制造混乱，好趁机完成什么目的吗？” 路德本猜出了这伙人的目的。 “看来是这样？更糟糕的是，第四真祖也被控制了。” 绯稻无奈看了一眼第四真祖晓古城，这个少年明明安分守己，结果麻烦总是不断找上他。 弦神岛对于他的监视太放松了。 可是随即一想，第四真祖免疫任何控制魔法，估计弦神岛高层也料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能够控制第四真祖的魔法吧。 亦或者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某种更加特殊的超能力。 不管怎么样，和第四真祖敌对这一点，绯稻握紧手中的银枪，也没有太大信心。 她对付瓦托拉那样的旧时代吸血鬼都十分勉强，更不用说是第四真祖这种更高一级的存在了。 “有什么好办法吗？” “唔……” 面对绯稻的询问，路德本犹豫了一下，只好和真白夜宫的总部进行通讯。 “萨尔阿波罗。” “哦，是路德本啊，你不是在弦神岛享受人类的祭典吗？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传来萨尔阿波罗的笑语。 “祭典弄砸了，有人袭击弦神岛。你不知道吗？” “啧啧，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萨尔阿波罗笑了笑：“我正在无之间这里锻炼，没在白色庭园那里，我也有上百年没有认真修行了，不然之后对付那几个家伙可没太大信心。” 看样子，他对于神格也是有着极大渴求的。 “目前能派出来的第一梯队人员有几个？” 路德本对神格这种东西没有太大的追求，反正都是迟早会配发下来的量产东西，无非是早晚。 他问出自己当下最关心的问题。 “袭击者的实力，竟然连你也解决不了吗？”萨尔阿波罗对此惊异了一下，就恢复了镇定：“我去问问，正好他们也全部都在无之间锻炼，人大概会在五分钟后会到达。” 结束通话。 路德本转头看向绯稻，让她安心下来：“人大概会在五分钟后抵达。” 没来得及和萨尔阿波罗说明他们面对的是第四真祖，还有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数不清罪犯，可路德本觉得问题不大。 ——另一边。 先前如海市蜃楼摇晃不稳的黑暗建筑物终于稳定下来，空间仿佛在燃烧着，是黑暗的火焰，然后不断崩落。 连通岛屿的黑暗浮桥也出现了。 黑海上的岛屿被海浪冲击，拍打着浪花飞沫。 露出现实光景的监狱结界，黑暗中主宰一切的圣堂便是其本体。 空间的滞涩感让路德本十分不适应，他有种奇异的感觉，在这里使用黑腔等空间招式，会被极大的限制。 在这里会让空间术式自动崩解。 是空隙魔女弄出来的手段吗？ 这个答案无从得知。 “监狱结界终于解放了！今晚会是个十分美妙的夜晚！” 神秘人高兴大叫起来。 她嗅闻到了战争酝酿的前奏气氛。 仙都木优麻则是摇了摇头说：“错了，现在只是让隐藏监狱结界的外部空间崩碎，这种程度不代表监狱结界会被解放……” 仙都木优麻仿佛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坚定不移的走在黑暗的浮桥上，朝着黑暗圣堂靠近。 神秘人没有阻拦，用冷目扫了一眼路德本、绯稻几人，算了，这种小角色什么时候都可以解决，先救出‘图书馆’的统帅仙都木阿夜要紧。 之后就可以慢慢料理魔族特区弦神岛了。 第九十九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十） “所以……不是说了吗？不要跟我直接接触比较好哦。” 白业看着围着自己的众多魔女与高阶魔法师，他们都是图书馆（LCO）的精锐战力人员。 过来抓捕自己的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要挟他的女朋友空隙魔女南宫那月。 但是，在魔女和高阶魔法师准备动手的时候，白业身上就自动涌现出令他们感到可怖的魔力，那是属于空隙魔女的气息，一个个空间魔法自白业周围展开。 引发出这些陷阱的魔女与高阶魔法使，就从白业的眼前消失。 至于目的地，应该是被传送到深海海底了，被强大的水压挤压成肉泥死掉。 在参见今晚的前夜祭之前，那月就知道这些图书馆（LCO）的大概目的，防止万一，在白业身上留下了很多诱发式的空间魔法陷阱。 至于还有没有后手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诱发式的空间魔法陷阱，就足够这些魔女与高阶魔法使吃一壶了。 同为魔法使用者，他的这个幼女女朋友还真是想法周到，并且狡猾异常。 就等着这群小绵羊过来上钩呢。 为了不浪费那月的一番苦心，白业决定任由发展。 以这些魔女与高阶魔法师的手段，和顶级的魔女相比，差距不可谓不大。 不，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次元上。 周围的魔女与高阶魔法使以愤恨的眼神瞪着白业，如果不是有着空隙魔女设置下的陷阱，他们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抓住了。 这条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所有的游客都跑掉了。 远处传来炮响，图书馆（LCO）正在和特区警备队的人开火。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时，清冽冷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递着。 “若雷！” 一名魔女发出惨叫，整个下巴都被打歪了，牙齿崩落，吐出一大口血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穿着魔女装的雪菜忽然出现，一来就对这群不法分子下了狠手。 随后是一根灵力光箭从天空飞落坠地，斜插在街道中心的土地上。 那些魔女与高阶魔法使来不及反应，突然光箭爆发出强大的咒力，在黑暗的天空中营造出一个直径达到数百公尺的庞大法阵，里面刻画着复杂的同心圆与各种奇异图案，将街道上空照亮。 魔女与魔法师们耳膜轰隆隆震响，震出鲜血来，眼球像是要崩裂开，充满血丝，痛苦的喊叫让人觉得极为凄惨。 大气中带有闪电，麻痹着他们的身躯。 魔女与魔法师们立马强忍着痛苦发动魔法反抗，结果发觉自己体内的魔力被封锁了，没办法施展魔法。 接着从天空的法阵中降落大量落雷，精准劈中每一名魔女与魔法师，大部分魔女与魔法师失去了战斗力，只有少部分还苦苦支撑着。 雪菜不给他们恢复机会，运用剑巫的格斗技巧八雷神法，直到所有的不法分子倒在地上，才收手站到一旁。 图书馆（LCO）的魔女与魔法师战斗力残次不齐，像阿什道恩魔女姐妹那样的精锐战力，毕竟只是少数。 纱矢华也从暗中走出来，手里拿着六式重装降魔弓，看着自己造成的局面，也略微感到吃惊，有点不敢相信。 她本来担心一根箭矢没办法制伏这么多的不法分子，准备射出第二箭的时候，就发觉图书馆的不法分子全部倒了，根本不需要她第二发射击。 “幸好你们来了，不然一下子面对这么多可怕的国际罪犯，我都要考虑要不要战术性撤退，放弃今晚的祭典活动了。” 看到雪菜与纱矢华到来，三两下把恶名昭彰的图书馆犯罪分子制伏，白业由衷的笑了一句。 “……” 老板这么谦虚，我该怎么接话？雪菜心里吐槽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这个样子祭典好像也没办法继续办下去了……” 看着整条街人去楼空，隔着玻璃，还能看到千瞳子在烤肉店里没心没肺的吃着烤肉，丝毫没有在意外面的混乱情况，眼皮都不抬一下。 在她看来，没有与之相称的劲敌出现，这种小喽啰远远没有吃肉重要吧。 “祭典办不成了，我出去散步一下。” 白业对着烤肉店里的三女说了一声，就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雪菜，首领平时都是这么谦虚做人的吗？” 穿着性感兔女郎装的纱矢华，在后面碰了一下雪菜的胳膊，悄声询问了一句。 雪菜看了她一眼，只简单说了一句话：“不要废话，少说多做，这样才能多一点奖金和休假。” 对于雪菜的正经回答，纱矢华略微愕然。 什么时候，雪菜工作变得这么专业了？好有经验的样子，郑重地让人信服。 纱矢华只好跟随雪菜一起。 ◆ 阳炎在溃散着。 看上去整个黑暗的圣堂都在崩落，从破碎的墙层中，可以勉强看到黑暗圣堂的内部。 那里面只有空洞。 黑暗圣堂内部完全是真空领域。 但仔细感觉，也不尽然如此，有异常的空间波动在那里产生。 如果从外表看，那里面只是一片虚无的真空之地，什么都没有。 仙都木优麻和神秘人以及古城率先踏足这里，通过黑暗绵长的海上浮桥，进入黑暗圣堂——监狱结界的内部。 “这里就是监狱结界内部……感觉什么都没有啊……” 神秘人有些疑惑地嘀咕着。 关于监狱结界的传说太多了，很多人也都把这个传说真的当成是都市传说来传播，即使知道监狱结界真实存在的人，也完全不清楚监狱结界到底是什么样，在弦神岛什么地方。 关于它的存在，是一个谜。 比第四真祖的存在更像是一个不被世人熟知的谜团。 至少第四真祖的传说有在世界范围内流传，并且为人熟知，四月份还在弦神岛举办了盛大的焰光之宴，决定第四真祖的最终人选。 然而监狱结界却不是如此，传说与存在本身对于外人来说，都是无法触及的虚构产物似的。 如果不是真实见到这一幕，估计即使相信监狱结界存在的魔族，也对此打鼓，不敢百分百确定这所监狱究竟是否真实存在着。 在神秘人看来，监狱结界只是一座破败的圣堂，没有丝毫可取的地方。 进入圣堂之后，周围的墙壁还在持续脱落着。 这里只有一个空旷无比的大厅，还有一张华丽奢侈的座椅。 是铺着天鹅绒的豪华扶手椅。 那里有一名女孩用手肘撑在扶手上，闭着眼睛在那里安详的沉睡。 是一名美丽却又无比稚嫩，宛如洋娃娃一般的魔女。 空隙魔女。 对于魔族来说，这是无法忘记的，丑陋又恐怖的幼女脸孔。 作为兽人的神秘人，她自然也是魔族的一员，而且她来自于欧洲，空隙魔女曾经在欧洲犯下的罪孽，纵然她没有亲身经历过，也知道这是与全体魔族，都不共戴天的仇人——空隙魔女。 狡猾又可怕的独行魔女。 传说中监狱结界的看门人。 而今，她见识到了这位魔女的真容。 与传闻中一样，是个叫人害怕的幼女。 仙都木优麻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在豪华扶手椅上沉睡的幼女，她以晚辈的身份，谦卑无比的行了一礼。 “承蒙您的召见非常荣幸，监狱结界的守门人——空隙魔女殿下。” 事实上，她对于空隙魔女并没有什么仇恨的心理。 即便图书馆的人，不断给她灌输空隙魔女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双手沾染着比他们图书馆还要多的血腥，是全体欧洲魔族的憎恨之人。 世界上有无数人想要杀她而后快。 可是仙都木优麻没有这种感觉。 空隙魔女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去，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有的。 她的母亲仙都木阿夜据说是空隙魔女曾经最好的挚友，可是因为理念分歧，十年前被空隙魔女关押进了监狱结界，不见天日。 而她这个‘女儿’之所以存在，便是为了今天，让她的母亲仙都木阿夜重见天日，继续十年前的那项工作。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那月还在沉睡，但不妨碍她对于魔女的礼敬。 在豪华扶手椅上沉睡的那月，身上穿的是满是蕾丝边装饰，轻飘飘的白色连衣裙。 在亚热带常夏的弦神岛上穿着这种衣服，可以说是非常闷热，但于今晚这个祭典来说，正像人偶一样沉睡在座椅上的她，这套衣服可以说适合得可怕。 因为神秘人操控古城动用暴力手段，再利用‘魔导书.539’强制让监狱结界从异时空中解放，以不正常的方式回归到正常世界，于是那月白皙的额角，有一滴鲜血流淌，慢慢滑下。 “她好像受伤了？” 神秘人挑着眉。 “这是当然的。”仙都木优麻叹息了一声：“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她既是监狱结界的看门人，也是护卫，大门，以及钥匙一体的存在。归根究底，监狱结界是为了封印凶恶魔导罪犯而制造出来的魔法。而这个‘魔法’的唯一使用者，就是空隙魔女本人。当‘魔法’受到冲击的时候，作为操控者的空隙魔女自然也会受到损伤。” 神秘人明白了过来，监狱结界是一种特殊的永恒存在魔法，而且可以进行永久的实体化，魔力的供应来源来自于空隙魔女。 因为他们暴力出手的缘故，导致监狱结界这个‘魔法’内部变得不稳定，这就相当于魔法使用失败，受到反噬一类的效果吧。 空隙魔女完全承受了刚才的冲击，才会露出受伤的样子。 魔女，是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女性称呼。 拥有悠久乃至永恒的生命，其中优秀者，还拥有能够轻松凌驾于上位魔族的强大魔力，在魔法的技巧上，是连最高位的魔法师都难以匹敌的存在。 空隙魔女正是这极个别的顶尖魔女之一。 不过，与恶魔签订契约需要代价。 仙都木优麻付出的代价是，将监狱结界解放这一绝对命令。 为了这个目的而被圈养着，作为交换，她获得了空间制御的能力，可以从弦神岛中寻找出监狱结界所在地。 不然，仅凭第四真祖的魔力是不够的，没有正确的指引，监狱结界根本不会主动现身，除非把弦神岛本身破灭掉。 可是，作为监狱结界的看门人与钥匙一体的空隙魔女，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成为魔女呢？ 只身一人，将这庞大的巨大监狱维持下去，直到永恒为止。 等到空隙魔女本人不想活了死去为止。 可悲又可怕的魔女。 正常人都不会和恶魔签订这一种契约吧。 仙都木优麻苦笑着，她可没有资格感慨别人呢。 “怎么样才能解放监狱结界？” 神秘人看着沉睡中的那月，有些为难。 “杀死她就行了。” 仙都木优麻说。 “杀死她？” “对，只要杀死她，就可以解开监狱结界。” 仙都木优麻确定了这一点。 神秘人狰狞的笑了。 什么嘛，如果只是杀死的话，那也未免太简单了。 难的只是如何把监狱结界从异时空中拉扯出来。 “那就交给我来吧。杀死空隙魔女，是我们魔族一直以来的心愿。她的人头应该值不少钱。” 神秘人从身上取出咒式枪，里面填装连兽人身躯都能打爆的咒式子弹，这样的子弹入股没入空隙魔女的身体内，一定可以开出美丽的血花吧。 幻想着这样的场景，神秘人扣动了扳机。 咒式子弹飞射而出。 ——在座椅上的那月睁开眼睛，是恼怒又凶恶的杀气。 神秘人微微一惊，本能的觉得不妙。 咒式子弹在空中爆炸了。 “装睡吗？” 神秘人与仙都木优麻向后一退。 知道那月在装睡后，她们就有点不淡定了。 古城立马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全身上下喷涌出犹如滚热岩浆般的浓稠魔力洪流，第四真祖的爆发不可小觑。 那月眼皮子一跳，骂了一句：“这个白痴，总是给我捣乱！” 虽然对古城说过第四真祖不会被控制类能力束缚，但发觉最后打脸的是自己，那月气得想要跳脚。 反正跟她没关系。 只需要对着古城这个笨蛋学生骂就是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控制第四真祖的能力。 不知者无罪。 面对如此可怕的魔力奔流，那月哼了一声，仅用手上的蕾丝边擅自就阻挡了下来。 “那个魔女竟然——” 仅凭扇子就把第四真祖的魔力本流拦下了？神秘人有点吃惊，扇子是有什么魔法吗？ 那月表情很冷酷，带着炽烈的杀气，冷冷盯着神秘人和仙都木优麻。 “仙都木……这么看来，你是那个贱人弄出来的玩具了。” “……” 贱人？仙都木优麻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说知道那月这声‘贱人’骂的是谁，可她的母亲仙都木阿夜和空隙魔女不是很好的挚友关系吗？ 难道是因为十年前决裂了，称呼也随之改变了？ “放心，接下来我会让你和那个贱人团团圆圆，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那月说着，又看向神秘人说：“还有你，兽人，是北海帝国的吧？把你料理了，我会去你们北海帝国溜一圈。” 不去北海帝国溜达一圈，那月觉得自己念头不通达。 如果说神秘人和仙都木优麻一样，是国际犯罪组织的人，那月也就没有什么报复心理，犯罪分子嘛，脑子都不正常。 但是作为圣域条约机构的同盟国之一，竟然也对她出手？ 真以为她空隙魔女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北海帝国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战争她管不着，但是敢过来到她的地盘撒野，就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神秘人对于那月的威胁不放在心上，她有第四真祖在手，还怕什么空隙魔女？ ——在她的使唤下，古城召唤出眷兽。 那是一头体积庞大的威武狮子，让圣堂内部散落金色的闪电。 黄金狮子前足飞驰，全身闪烁雷霆奔来。 那月身体无视重力悬浮起来，飞向天空。 她周围的空间，宛如高温的灼炎似的不规则震动起来，那是能够和古城的眷兽动真格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庞大魔力。 四面八方的银色锁链袭击，面对黄金狮子的悍勇冲击，无数的银色锁链将黄金狮子束缚住。 尽管黄金狮子努力挣脱，但是银色锁链的数量太多，就被凄惨的吊在空中，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锁链的束缚。 轰！ 又是一头新的眷兽出场，水银的双头龙，用巨口撕咬着那月的戒律之锁。 那月可以感受到戒律之锁上的高次元灵力正在被水银的双头龙吸取。 暗骂一声麻烦，虽然是白痴，但第四真祖的眷兽却是货真价实的。 只好召唤回戒律之锁，将雷光狮子放下。 “给我起来，轮环王！” 那月没办法，只好召唤出自己的守护者轮环王。 和真祖等级的眷兽交战，必须要用到守护者的力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在那月身后浮现一道不亚于眷兽大小的影子。 那是一名身披黄金铠甲的人型生物，全身由精密的机械构成，优雅与狂暴并存。 不祥的存在，不只是让黑暗圣堂，连周围的海域，乃至于弦神岛也发生了震动。 原因是与第四真祖两头眷兽的魔力发生凶猛的对撞。 面对曾经葬送无数魔族生命的魔女守护者轮环王，神秘人有着第四真祖在手，丝毫不慌。 黄金铠甲内部的存在，传出了机械齿轮以及驱动装置滚动的嘶哑声，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难以想象，在那黄金铠甲下，隐藏着什么样的可怕怪物。 与第四真祖的魔力不同，黄金骑士身上溢散出的魔力更加不祥，是将光本身也侵蚀掉的黑暗。 圣堂在爆炸声中摇晃。 魔力的震动，让周围的暗海一浪接着一浪冲向远处。 雷光被黑暗侵蚀，在第一轮的对撞中，黄金骑士占据了上风，凶恶的在黄金狮子面部揍了一拳，将它打趴。 黄金狮子身体上缠绕着真红色的荆棘，被这些荆棘束缚住，导致在与黄金骑士的正面交锋中落败。 随后水银色的双头龙扑上来撕咬。 黄金骑士刚压制完黄金狮子，没办法全力应付第二轮冲撞，被水银的双头龙压倒，黄金铠甲出现碎裂声。 “呵呵，看来魔女的守护者轮环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之所以能够压制住第四真祖的眷兽，是因为那身坚硬的黄金铠甲吧。” 神秘人看到轮环王身上的铠甲碎裂脱落，伤痕累累的样子，已经穷途末路似的，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面对第四真祖的伟力，纵然是空隙魔女也毫无办法呢。 这个时候正是好时机。 周围闪落无数黑影，与她一样披着黑袍，动作灵活的冲向那月。 “我的小可爱们正好饿了，吃点心时间到了喔。” 那月手掌一挥，庞大的空间魔法阵中涌现出一只只幼小的兽。 这些幼兽的外表和小熊娃娃类似，有着二头身的可爱幼兽群。 它们叫出萌萌的喊声，神秘人与仙都木优麻不由得惊呆了。 这是什么玩意？ 是打算用这个让她们萌死吗？ 可是下一刻她们脸色变了。 这些可爱的双头小熊行动敏捷，犹如闪电飞驰，冲向那些黑影。 拳头中饱含爆炸性的力量，与黑影们不分上下。 可是幼兽数量太多了，一头幼兽扑上了黑影的背部，可爱的小嘴裂开，尖锐如鲨鱼的牙齿，朝着黑影的身体咬去。 可爱幼兽们全身沾染着鲜血，嘴角流着兽人们的鲜血，目光嗜血的盯着敌人。 神秘人和仙都木优麻丝毫不觉得这些小熊可爱了。 简直是恶魔。 “该死，这些是使魔！” 只是一个照面就把她率领来的精锐兽人部队全灭了，可见这些小熊使魔的可怕。 没想到空隙魔女还圈养了一群这般恐怖的使魔，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仙都木优麻立马召唤出自己的守护者—— 那是一身青色，持有巨剑的骑士。 顿时斩杀了十数头幼兽，奔向那月而来。 那月微微觉得麻烦，正被两头眷兽纠缠住的轮环王，一时间没办法回防。 而且因为监狱结界的强制出现，她本人已经十分勉强的在战斗了。 再这样下去感觉有点不太妙，得赶紧把始作俑者解决掉才行。 但神秘人明显有所防范，让古城将那头防御无双的金刚神羊召唤出来，还有一头甲壳兽类型的眷兽，吞吐着雾气。 那样子是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断裂风的声音，光剑将青骑士的巨剑格挡下来，随后是银枪一闪，青骑士整个倒飞回去。 是路德本带着夏音和绯稻过来了。 在看到那月有难后，毫不犹豫挡下了青骑士的进攻。 “岛上的情况如何？”那月担忧的问。 “不容乐观。” 绯稻摇了摇头。 “老白那里没事吧？” 那月觉得预留了诱发式的陷阱，还不保险，应该多留几百个空间魔法陷阱才能让她安心。 “我派人过去了，现在关键是解决第四真祖。” 那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自己不认识的路德本，总觉得有点眼熟。 不是指面孔，而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气息，似乎之前在哪里遇到过。 “这是坂柳派来的人。” 绯稻解释了一句。 那月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感叹着坂柳那里真是人才济济。 “小心一点，那是龙蛇之水银，可以吞噬高次元灵力。” 这句话是对夏音说的，那月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免得她在和这头眷兽战斗的时候受伤。 夏音看着纠缠住轮环王的水银双头龙，正是之前让自己感到害怕的眷兽，凝重点头。 咔—— 这个声音的出现，让那月脸色惊变起来。 “糟糕！” “怎么了？” 绯稻微微疑惑，随即也呆住了。 黑暗圣堂倒塌了。 本来还能勉强维持形体的黑暗圣堂，那高到需要人仰视的墙壁，在这一刻如雪崩般崩溃倒塌。 在飞洒的砖瓦，还有大量的粉尘之中，最原始的混沌黑暗来临，将一切光吞噬，但众人却能在这里清晰目视万物。 黑暗的混沌中，出现了新的画面。 从黑暗慢慢凸显出来的建筑。 漆黑的尘雾中，是一所钢铁雄厚的墙壁，与布满铁丝网的黑暗要塞。 与水银双头龙、黄金狮子战斗的轮环王，身体不断的割裂粉碎，化为粉末飘散在空气中。 仿佛因为魔女的魔力不足，轮环王而不得不黯然退场的姿态，让神秘的女兽人愉快大笑着。 新书《魔法少女不可能拯救世界》 首先来确定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论题—— 魔法少女是什么？ 选项如下： A.信仰爱与和平的纯洁美少女。 B.消灭邪恶的正义女战士。 C.经常被触手怪和异形怪爆的那个可爱小○○。（划掉） …… 总之，这是属于魔法少女在异世界的‘童话’故事。 魔法少女「正」字凛然！ （PS：正义和和平的美好童话故事；魔法少女正义脸；世界和平；治愈！！！） 《魔法少女不可能拯救世界》 第一百章 苍蓝魔女与监狱结界（十一） “没办法维持梦境了吗……” 那月头疼的捂着额部，那里正流出鲜血。 之前遭遇第四真祖庞大魔力的冲撞，导致监狱结界以不正常的状态从异时空中脱离出来，与监狱结界本为一体的那月，自然也会受到强大的创伤。 本来以为自己还可以多坚持一会儿，把这群捣乱的不法分子全部解决掉，再重新封印好监狱结界。 看来事与愿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虚弱的状态，额角开始渗透出冷汗，体内的魔力不断空耗着，从没有一刻如此孱弱过，这让那月十分不习惯。 换做平时的话，她倒是可以利用空间魔法逃走，用迂回战术将敌人玩得团团转。 但是现在不行。 自己的本体一旦离开监狱结界，在里面囚禁起来的犯人虽然还无法直接脱离监狱结界，但却能够恢复自由行动，和她这个监狱的主人作对。 这些年来，她关押了无数的国际魔导罪犯，一旦这些人逃出来的后果，无疑会针对她这个空隙魔女，展开猎杀行动。 失去轮环王对峙的黄金狮子与水银双头龙匍匐在地面上，狰狞凶恶的姿态，完全符合天灾的象征，庞大的魔力不断冲撞这片黑暗的要塞，让人心惊肉跳。 “没了那个守护者，你们似乎玩完了，第四真祖，替我取下他们的头颅吧！” 神秘的女兽人指示着古城。 古城全然遵从她的命令，失去自我想法的按照她的命令行事。 黄金狮子与水银的双头龙横冲直撞过来，炽烈的金色闪电将夜空刷白。 “让我来吧！” 绯稻当仁不让的向着两头眷兽发起进攻。 雪霞狼神枪上绽放出光芒，发动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 然而这一切被无颜的青骑士阻挡，是属于仙都木优麻的守护者。 雪霞狼对于眷兽的破坏性太大，一旦让她加入眷兽的战场中，难免会对眷兽的行动造成阻碍。 对方可是曾经担任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人物，剑巫之中的最强者，面对这种敌人，青骑士只能勉强抵抗着。 巨剑被雪霞狼压制，冒出青白色的闪光，不断后退，却依然咬着绯稻的身影不放。 不时青骑士发出庞大的火球，破坏地面，卷起浓厚的尘烟，营造出对自己有利的战斗环境。 但这对于绯稻完全无用，拥有最高等级灵视能力的她，彻底无视这种视野障碍的环境。 轰隆一声！ 仅凭手臂挥舞枪刃的力道，就把青骑士击飞出去，让他嘶哑着声音咆哮。 撞击在黑暗要塞的巨大墙壁上，声音更加痛苦的传递出来。 仙都木优麻脸上挂有冷汗，她的守护者青骑士完全不是对手。 这就是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力量吗？ 和空隙魔女一样，都是人类之中罕见地超越上位魔族的怪物。 另一边，夏音刚在十二片光翼上凝聚起光剑，水银的双头龙撕开巨口，让光剑像奶油一般融化，化为神气奔流，泄入双头龙的口中，让它用更加贪婪的嗜血光芒盯着夏音。 “模造天使，你的招式毫无作用，龙蛇之水银是第四真祖的第三号眷兽，能力是次元吞噬，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之物，都会被龙蛇之水银吞噬殆尽。这就是第四真祖的无敌力量啊！” 神秘的女兽人兴奋地做出解释，期待着对方露出恐惧绝望的表情。 夏音只是皱着眉，思考如何针对这头能力诡异的眷兽。 毫无疑问，对身为模造天使的她而言，水银的双头龙是堪称天敌克星一般的存在。 但不代表这头眷兽没有弱点，只是恰巧在场的人之中，没有克制它的能力，或者在绝对力量上，无法压制其存在，才会显得麻烦。 换言之，水银双头龙的吞噬能力，不止体现在吞噬高次元灵力上，恐怕实体，包括魔力、灵力等能源物质，都能够进行吞噬。 对付这种眷兽，用纯体术对抗是最好的，前提是不被眷兽吞入腹中。 路德本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先上了。 夏音依赖于高次元力量，而本来可以作为高端战力启用的那月，体内魔力十不存一，加上身体重伤，能够保持清醒已经十分勉强了，能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 “夏音，保护好南宫小姐，这里交给我来。” 路德本无惧于第四真祖的眷兽，他面对过比这更强的存在，即使无法力敌，坚持一会儿还是能够办到的。 面对两头眷兽的直接冲撞，路德本毫无惧色的拔出斩魄刀与之敌对。 看上去十分愚蠢的做法，结果并未在眷兽的第一轮冲锋中被压制。 后退了几米，在地面上划出轨道，斩魄刀上发出颤抖的哀鸣，在庞大的力量撞击下，路德本感到体内的五脏开始移位。 手臂的肌肉鼓动起来，坚硬无比的钢皮也有破裂开的迹象。 他暗暗心惊着，因为远离弦神岛的缘故，第四真祖的眷兽也不再手下留情，姿态暴虐。 路德本同样也是动用全力，糟糕的一点在于，自己释放出去的灵压，竟然被水银的双头龙吞噬掉。 吞噬无形之物的能力不是在虚张声势吗？路德本微微苦笑着。 灵压是灵子的另一种层面的能力体现，但不是灵子力量的本身。 简单来说，只是形成了一个类似于‘重力’的领域，在弱者与强者之间划出一道分界线，以此详细的区分开来。 破面与死神一样，是专精锻炼灵魂的种族，灵魂的密度越高，灵力力量越强，灵压的应用也就越恐怖。 与灭却师那种摄取空气中能量用以战斗的种族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但是路德本没想到，水银双头龙连无形无相的灵压都能够吞噬。 神秘人刚才所解释的次元吞噬能力，将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化为虚无，这句话不含杂丝毫的虚假。 果然还是要用到王虚的闪光吗？路德本目光闪动，不然这样下去，坚持五分钟可办不到。 等到支援过来，很可能他这边已经被人全灭了。 可是……无论现在如何调整虚闪方向，监狱结界所在的这座岩石岛一定会因为王虚的闪光扭曲空间，被破坏得彻底，使得这片区域的空间变得混乱。 正在这时，一声少女的惨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已经被绯稻打得遍体鳞伤的青骑士，用手中的巨剑贯穿了少女的胸口，将其重伤到底。 即使是作为盟友的神秘女兽人也是低声骂着：“搞什么啊，图书馆的家伙，魔女的守护者竟然背叛了主人？” 绯稻停下进攻，望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有些不能理解。 为什么作为仙都木优麻的守护者青骑士，会在这种时候背叛主人呢？ 而且是如此的突然。 这一幕的发生，绝对不正常。 “守护者并没有背叛主人，因为吾才是‘苍’的真正主人。” 从无颜的青骑士体内，传出来的是饱含金属杂音令人感到恐慌的女声。 是某个躲在阴暗深处的邪恶魔女的嗓音。 “母亲……大人！？为什么……” 听到这个无比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仙都木优麻的嘴唇被鲜血浸透，说出来的话语含带着绝望与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大人’会突然对她进攻吧。 自己明明有按照她的命令行事，没有任何差错才对。 “贱人……” 那月用愤恨的目光盯着某个位置，说出辱骂的话语—— 黑暗监狱要塞的巨大门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个长发披直到脚边的女性。 身上的十二单和服让她看上去宛如贵族一般。 衣服的色彩以黑白为主，如地狱中死神一样令人不安邪恶的气息。 眼睛是灼红色，有如邪异的鬼火在眼眸中跳动着。 容貌年轻，温柔慈悲的笑容，无法和温暖两个字挂钩。 “今晚真是热闹呢，吾之挚友南宫那月……好久不见了。” 火焰的双眼盯着身负重伤的那月，带有复杂与憎恶之意。 “南宫老师，您认识这个女人吗？” 夏音低声问着，这个女人的身上，让人觉得有种不好的气息。 那月不作言语，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她现在需要尽快回复魔力，不能让局势继续恶化下去。 “母亲大人……救救我……” 仙都木优麻的衣服被鲜血染红，伸出手艰难朝着她的‘母亲大人’发出求救的信号。 用巨剑重伤仙都木优麻的青骑士冷冷立在一旁。 灼红眼睛的尊贵女性与仙都木优麻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孔，除却头发的长度，还有眼睛的颜色，除此之外，在她们两人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不同点。 “为什么会如此卑微呢？你只是吾通过单体生殖所产生的复制品罢了，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破坏这所监狱，才赐予你守护者与空间制御的能力。身为影子的你，工作已经很好地完成了。真的非常感谢……” 灼红眼睛的女性如同怜悯对方似的，发出这样温柔地叹息。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仙都木优麻喉咙里发出惨叫。 在她身旁的青骑士身躯僵硬，全身被黑色血光装的神秘花纹覆盖侵蚀了。 仙都木优麻感受到自己与‘青骑士’的联系越来越弱，眼中的绝望更甚。 “不要……不要夺走……” “说什么啊，这本来就是吾的东西。只是暂时借用给你的东西。现在还回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仙都木优麻的惨叫不成声，看不见的巨大手腕在仙都木优麻背后扯着什么，就好像是抓住了小鸟的翅膀，硬生生从人体上扯掉，让优麻的背后喷溅出大量的鲜血。 ——青骑士完全染黑。 青色的铠甲化为黑暗。 从束缚中解放出的黑暗骑士，没有脸孔，庞大伫立的身姿，周围燃烧着如蒸汽一般的火焰，使得周边的空间发生不安地晃动感。 “真不愧是图书馆的统帅仙都木阿夜，连自己女儿都能够眼睛不眨一下的处理掉。” 神秘的女兽人发出愉快地笑声。 “优麻是我创造出来的复制人偶，怎么处理是我的权力吧？” 黑骑士站立在她的身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与青骑士完全不同层面的力量。 更邪恶，更强大。 “而且，只是拿回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可没有取走这可怜人偶的生命。这已经是吾最后的慈悲了。” “说的也是。”神秘的女兽人微微恭敬地笑着说：“北海帝国空战魔导部队少佐崔妮·哈尔登向您问候。” “没想到北海帝国会与我们图书馆进行合作。” 仙都木阿夜神情略微古怪。 十多年前，她的两个手下，也就是梅亚魔女姐妹，在北海帝国大闹一场，致使北海帝国一整片森林消失，也因此，图书馆与北海帝国结下了冤仇。 如今却联合在一起，命运真是不可预料。 崔妮笑着说：“只限于这一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请不要对我们完全放心。” “正合吾意。” 仙都木阿夜点了点头，北海帝国与她的目的暂时不冲突，但要是完全相信这群野蛮的兽人，她也没有那么笨，各执所需而已。 她虽然人在监狱结界，但是通过仙都木优麻这个复制品，对于外界近十年的变化也是了如指掌。 无论是北海帝国最近与阿尔迪基亚王国开战的事情，还是弦神岛上发生的种种，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因此，她看向那月的眼神中，除了一丝复杂与憎恶之外，还有一丝疑惑：“那月，身为魔女，吾之挚友，为什么你要去找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难道因为和人类待得太久，你已经被人类同化到无可救药程度了吗？” “这句话说得你好像不是人类一样。” 那月翻了个白眼。 仙都木阿夜顿了顿，这样回答那月：“吾曾经试着和人类友好相处，但作为魔女，我们早已是被人类排斥的一员。被称为‘空隙魔女’的你，也只能在弦神岛这个魔族特区苟延残喘。既然人类不认可吾等魔女，吾等为什么要反过来认同人类？忍受他们的白眼和诋毁？魔女不需要爱，吾等是探索真理的存在，真理才是吾等共同的诉求。” “……” “那月，与吾站在一起吧。真理才是吾等魔女共同的目标，爱情和守护人类什么的，都只是转眼即逝的过眼云烟，不值得一提。” 仙都木阿夜伸出手，以郑重其事的口吻邀请那月加入自己的阵营。 十年前因为理念分歧，导致两人的友情破裂，可是仙都木阿夜坚信，十年过去，那月的心境一定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看来十年过去了，阿夜，你的脑袋还是没清醒过来。” “这算是拒绝吾的提议了吗？那月？” 仙都木阿夜眯细了火红色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危险与诡异并存的光芒。 那月不甘示弱瞪视回去，意思不言而喻。 仙都木阿夜叹气了起来，随后，重新振作起来，眼神陡然凌厉。 “那么，把‘暗誓书’还回来吧！那是属于吾的东西！” “有能耐就自己过来拿。” 那月弱弱地咳嗽起来，一副弱不禁风随时要倒的姿态。 仙都木阿夜没有直接上去。 魔女的战斗并非是以直接性的魔力或者守护者的冲突，尤其是同级的魔女，而是应该通过抓住对方的弱点和空档，互相以欺骗的方式，在那瞬间攻击敌人的致命点就会取得最终胜利。 即使那月如今身负重伤，体内的魔力消耗严重，但仙都木阿夜依然保持着绝对的理智，不会贸然接近。 随意接近一位未知能力的魔女，这是最为愚蠢的战斗方式。 哪怕知根知底，也保不准会被陷阱阴到。 十年前的她战败了。 便是因为战术上被对方耍的团团转，对方的骗术在她之上。 因此，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仙都木阿夜觉得先用一些无所谓的棋子试探那月。 “他们好像也出来了……那月，吾之挚友啊，你这下要怎么做呢？” 仙都木阿夜嘴角勾起，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后。 那是一道道徘徊在监狱之中的魔影。 他们像仙都木阿夜一样，一定程度上恢复了自由行动，是那月曾经关押在监狱结界的国际魔导罪犯，每一人都是堪称麻烦的存在。 这些罪犯与仙都木阿夜一样站在了黑暗要塞的巨门上，毫无情绪的眼眸宛如死物，俯视着前方地面上的一切。 瘦骨嶙峋，一脸和善的老者。 戴着高筒礼帽宛如绅士的贵族男子。 紫色妖异的长发，散发着魅惑气息，如地下酒馆里卖春艳丽女子。 穿着五颜六色衣服，一副不良气息的混混少年。 披上重甲，身材魁梧的巨塔男人。 还有一个身形纤瘦，戴上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 以这六个人为首，之后有更多的罪犯从后面的黑暗中爬到黑暗要塞上，密密麻麻，将黑暗要塞的城墙完全占据，还没有达到全数，依然有罪犯络绎不绝的从黑暗中爬出来。 这些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体型高大的，也有瘦不拉几的，男人有绅士，成熟的，稚嫩的，矮小的，魁梧的，女人有清纯的，老迈的，冷艳的，丑陋的，风骚的。 年龄和服装没有什么统一感，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害怕的容颜，可是他们因为长久处于阴暗中，身上缠绕着一种异样的冰冷氛围，让人浑身不自在。 那月吞了吞口水，这个气场……有点不太妙啊。 怎么一下子出来这么多？ 还都是一些容貌熟悉的‘老朋友’。 “空隙魔女！” 一个罪犯猛地尖锐的喊叫起来，指着像鸵鸟缩起脖子的那月嘶吼着：“是空隙魔女南宫那月！” 不会忘记的。 那幼女的体型。 人偶般精致的容貌。 在他们看来是如此的显眼。 就是这个家伙，把他们全体送入这个不见天日的监狱的。 有些是被狠狠揍了一顿扔进来的，更多的是在睡觉、上厕所，或者和女人搞事的时候，被那月阴到的。 因为很难在正面战斗中，确保把他们一个个都制伏，其中有不少是那月都觉得头疼的怪物，只能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把他们送入监狱结界。 空气里飘散着浓厚的罪恶味道，浓郁的血腥味通过空气传递，刺激着那月等人的嗅觉。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面临如此众多凶恶的国际魔导罪犯，绯稻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里面有几个是她都感觉麻烦的存在。 而且不少是她单方面认识的，曾经显赫一时的国际罪犯，全部在这里集中。 路德本还好，作为破面，这些罪恶与杀意混合的气息，让他反而有点如鱼得水，尽管是喜欢秩序的他，但破面的本能还好好的保留着。 唯一麻烦的是，这些曾经被那月镇压制伏的罪犯，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了一起。 他们无视了路德本，无视了第四真祖和其强大的眷兽，越过了一个个强敌，只是把目光集中在那月身上，毫不掩饰眼神中的杀意与凶残，要把世界上最残酷最恶毒的诅咒降临在那月身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大卸八块！ 把头剁掉当酒器！ 生吃心脏！ 喝干其血！ 他们的眼神中暴露出一个个狠辣的主意。 如此强大的黑暗负面意识，即便是火山爆发也不及这万分之一，那月干巴巴的咽下口水，脸色都白了。 关押你们的是监狱结界，和我空隙魔女有啥关系？ 她很想这么解释，但估计不会听。 他们只想把她大卸八块。 “那个……你是叫路德本吧，能挡住……啊！” 那月脸色发白的问，口齿被吓得说话都不清晰，咬到舌头了，好疼！ “……” 路德本对比了一下双方的人数，这些魔导罪犯，十几个几十个差不多还能应付一下，但是几百个一拥而上，危险性绝对比真祖的眷兽还要恐怖。 而且从气息上分别，也不能就此断定实力强弱。 有些能力可以无视一定范围内等级。 就比如北海帝国的女兽人崔妮·哈尔登，无视等级的操控住了第四真祖，成为其奴隶战斗。 要是这大量的魔导罪犯中，也有类似的特殊能力……情况不容乐观。 这个世界不缺乏强者，也许在最顶端战力上有所不如真白夜宫，可真祖之下的最强者数量太多了，如果组织成一定规模的部队，绝对可以爆发出让真白夜宫也为之侧目的力量。 “夏音，保护南宫小姐离开。” “是！” 夏音点头，走到那月身后，双手从那月腋下穿过，将她幼齿的身体轻松架住，准备离开这个十分危险的地带。 “等等，叶濑，能不能换个姿势——” 那月有些不适应被人这样抱着，还是那条笨狗的学生。 这个姿势好羞耻，她又不是小学生，怎么可以用这种姿势抱着她？ 她的声音在爆炸中掩埋了。 阻挡行动的是一头长着双角，全身深红的凶悍神马。 身体之中传来高频率的震动力量，导致周遭的一切遭遇摧毁。 残碎的砂砾四处飞溅，大地上现出一个恐怖的深洞。 第四真祖的新眷兽。 “快，快走！” 那月口中吐出了血，那股高频率的震动声，直接穿透了她的魔力保护层，让她的骨头发生碎裂。 夏音忍着伤痛，也不敢在这里停留。 第四真祖的眷兽太危险了。 无论是魔力力量，还是其特殊能力。 目前展示出来的眷兽中，只有第五号眷兽狮子之黄金无害。 另外的眷兽一头比一头凶残，能力也是一个接一个诡异。 夏音无法凝聚光剑，在凝聚光剑的那一刻，会被水银双头龙的次元吞噬吞吃掉，包括模造天使自带的高次元能量护罩，早已经不存在于夏音周围。 不然深红战马的振动能力，也不可能轻易伤到那月，会被她的高次元能量罩抵消掉。 但此刻高次元能量一旦具现化，就会被水银双头龙吞吃，这才导致夏音的高次元能量罩无效。 “可别想着逃走，空隙魔女！留下来吧！” 来自于北海帝国的女少佐崔妮·哈尔登冷冷一笑，早就注意着这伙人的动向，可不会让他们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那些罪犯也反应过来，看到他们的仇人空隙魔女如此狼狈，纷纷兴奋的喊叫着。 他们也没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想要获得完全的自由，就必须要杀死空隙魔女。 只有杀了空隙魔女，他们才能恢复真正的自由。 现在的自由只是虚幻，等到空隙魔女的魔力恢复过来，重新架构出梦境世界，他们只能乖乖地缩回监狱中。 因此，空隙魔女虚弱无力，这是个千载难逢杀死她的好机会！ 穿上铠甲的男子取下了身后的巨剑。 “就以空隙魔女的鲜血，来见证屠龙一族的威名吧。” 不等其余罪犯呼应，他一个人冲向了最前方。 至于其余人他不在意。 他的眼中只有斩杀空隙魔女这一条信念。 将屠龙一族的后人关入监狱结界，这是对屠龙一族的战士，最大的耻辱。 而这个耻辱，必须以血来洗刷！ ——断裂时空的一击。 白骨铸成的王座忽然从天而降。 伴随着紫黑色的光柱。 将冲在最前方的屠龙战士压在白骨王座之下。 白骨王座与地面接触后，产生的强力风暴，将上百名的魔导罪犯身体吹飞起来，一个个扔到了原点。 “啊啊啊啊啊啊！” 手握巨剑的屠龙战士在白骨王座下如杜鹃啼血，从喉咙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浓黑的雾气之中，坐卧在白骨王座的壮硕老人双手抱在胸前，强大如神灵的身姿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眼球微微转动，用看虫子般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被他扫视到的人，全部屏住了呼吸，心脏被抓住要被抓爆似的，畏惧地后退几步。 “真是的，一群无法看清天空有多大的小虫子，竟然也要老朽亲自动手……” 他眼睛斜睨向下，自称为‘屠龙一族’的铠甲男子突然身体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白骨王座下艰难的飞跃出来。 “去死！去死！去死！” 杀红了眼的屠龙一族战士，立马重振旗鼓，挥舞巨剑，准备将挡在路前白骨王座上的老人劈成两半。 屠龙一族的祖先曾经沐浴真龙的鲜血，作为后裔的他，拥有着人类无法企及的力量，还有媲美吸血鬼的不死身躯。 没有丝毫花俏的剑术，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深的技巧，只是蕴含着巨大无比力道的斩击，足以斩断这世界上任何坚硬的物质。 他心中是这么坚信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无法斩断的东西。 ——无穷威力的一剑砍在了壮硕老者的头上。 没有发出响声。 巨剑反而碎裂了。 那是时间衰退的残痕，巨剑如脆薄的纸片粉碎开来，飘散无形。 连同巨剑粉碎的，还有屠龙一族战士的身躯。 血肉在紫黑色的雾气中消融，只剩下一具完整无缺的白骨，保持着双手握剑的姿态，英勇站立在壮硕老者面前，诉说他的不屈与勇气。 嗡嗡嗡！ 嗡嗡嗡！ 六道黑腔压毁空间展开。 从中飞速跃出六道身影，俱是实力强劲的破面。 单膝跪伏在坐于白骨王座上的壮硕老者身旁，一手轻按于胸，一手握住刀柄，以聆听至高无上者的从属官姿态。 “大帝！” 屠龙战士的白骨被六人坠落的强风冲散，无法保持原形的散落一地。 第一百零一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一） 大帝？ 这种称呼只会在某个国家的王者身上出现。 但是如此直接的称呼为‘大帝’，似乎世界上没有哪个大人物这般做过。 何况，在他们熟知的王者之中，似乎没有过眼前这位‘大帝’的任何信息。 包括面孔都是极为陌生的存在。 可是，对方双手抱胸，坐卧于白骨王座上的姿态，又像极了某位王者莅临。 而且在身体未动的情况下，就抹杀了实力强劲的屠龙一族的战士。 对于屠龙一族的战士，监狱结界的魔导罪犯们有过了解，毫无疑问，那位屠龙战士是能够匹敌上位魔族的强大存在。 然而这样的人却连对方的身体都未碰到，巨剑粉碎，身躯因某种未知能力化为白骨。 如此诡异不真实的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感到心惊肉跳，震骇莫名。 “你们啊——” 拥有剑齿虎头骨面具的少年破面，穿着纯白色的武士服，锐利的金色瞳孔扫向在场之人，发出沉重的声音，使得这片空间变得无比压抑。 他从地上站起，向前跨越走了一步，浑厚沉重的灵压让不少的魔导罪犯感到压力。 伸出手臂，呼吁着什么似的。 “——有幸见到吾等第二塔领袖——拜勒岗·鲁伊森邦大帝，为何不行跪拜礼？” 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随后魔导罪犯的人群中爆发出哄笑声。 “哈哈，什么拜勒岗·鲁伊森邦大帝，我们根本没有听说过！” “笑死人了！随随便便来个人就敢自称大帝？你以为是吸血鬼真祖吗？跪拜？现在给你三秒钟组织语言道歉！” “……” 这样的声音络绎不绝，无一不在冷嘲热讽，只有少部分人冷静观察着局势。 就连来自北海帝国的女兽人少佐崔妮·哈尔登，也是略微沉默下来。 凭借她强大的兽人直觉，这个被称之为‘大帝’的家伙，给她一种极为可怕的压抑感。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小心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穿着武士服的少年破面面对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只是咧嘴一笑。 身影晃动了一下，仿佛在原地没有动过半分似的。 一手拧着一颗滴血的人头。 在魔导罪犯的人群中，叫喊最欢的两个人站在原地，脑袋从身体上不知何时搬家，鲜血从脖子的伤口处喷涌如泉。 呃——所有的嘲讽话语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吐出来。 “现在你们听说过了。跪拜下来吧，说不定可以饶恕你们一条小命。” 身穿武士服的少年破面把手里的两颗人头丢到一旁，双手自傲的负在背后，用蔑视的眼神扫视前方的大量魔导罪犯们。 “该死！” “这家伙竟然敢羞辱我们！” “杀了他，再去把空隙魔女杀了！” 魔导罪犯的人群暴动，毫不掩饰的杀气，直指少年破面。 血腥与罪恶充斥整片空间，这些罪犯没有一个好说话的，如浪潮冲涌而来。 少年破面与其余五位从属官，立即手握斩魄刀，神色冷峻。 比他们六人更快的是，从后面如光束轰击出去的紫黑色雾海。 惨叫声，呼喊声，狂叫声。 一瞬间内什么都消失了。 冲过来的大量魔导罪犯，在原地只残留下一具具白骨保持冲锋的姿势不动。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刚才没有行动，幸存一名的魔导罪犯无人大声喘息，连嘲讽的话语都说不出了。 六位破面见状，分道两侧，以迎接王者的恭敬姿势，将拜勒岗的身影显露而出。 拜勒岗依然坐于白骨王座，没有移动半步。 唯一改变的姿势是，不是双手抱胸，而是双手放在白骨王座的扶手上，嘴角露出不知是温和还是冷酷的轻笑： “算了，一堆虫子的嚷嚷不必放在心上。这次老朽时间有限，你们还是站在一起，让老朽快点结束战斗吧。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人家的难处……如何？” 没有人回答他。 或者是不敢应声，深怕会被他注意到似的。 陷入无底的泥潭似的，气氛压抑到极致。 女兽人少佐崔妮·哈尔登凝神以对。 仙都木阿夜眯起灼红眼睛，目光闪动，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那个老头子……” 在两个月前左右，那月记得是她的学生蓝羽浅葱遭遇神秘人士袭击，袭击的人好像就是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联想到自己刚才就觉得路德本身上的服装很眼熟，如今终于真相大白。 也是坂柳身后势力真白夜宫的人吗？那月心中猜测，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一切。 “南宫老师，你认识他吗？” 绯稻手持雪霞狼长枪，从前方战场退回。 这应该是路德本口中所说的‘援军’了。 “两个月前，有人偷袭蓝羽浅葱，当时被我拦下了，袭击者就是这个老头子，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月肯定的点头说。 绯稻若有所思，没有发表意见。 “那是统领第二塔的拜勒岗先生，听说他是第一梯队的最强者，负责真白夜宫所有军团的实战模拟训练，是势力最强的武斗派。” 夏音以尊敬的口吻说着。 “也就是说，他是你们那边是个大人物喽。” 那月没有感到意外。 就这个出场气势，感觉就不是一般的怪物。 这么看来，两个月前的那场战斗，对方明显没有动真格。 不然的话，自己还真的有点遭不住。 “老家伙，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说的话未免太嚣张了。” 崔妮主动站了出来。 她不指望监狱结界里面的魔导罪犯能够帮上她太多忙，只要把空隙魔女解决掉就行了。 但是现在看来，如果不把拜勒岗拦截住，这些魔导罪犯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她与仙都木阿夜对视了一眼，对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与‘图书馆’的合作内容，仙都木阿夜是知晓的，虽然现在出现了一些意外，但要说失败也言之过早。 对方的实力的确强大到了一种非人程度，但她们手上也有第四真祖这张王牌，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哦……” 拜勒岗抬了下眼皮，有点要困顿睡着似的。 崔妮切了一声，随即又冷冷一笑：“让你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第四真祖之力吧！可别吓尿了！” 染上黑暗的背景。 古城在崔妮的操控下，立马释放出比刚才不同级别的强大魔力，动摇着整个时空，天空被这股强大的魔力扭曲了。 “怎么样？这就是第四真祖的力量！告诉你一个绝望的事实吧，这还不是全部的第四真祖魔力哦！但对付你，应该已经足够了！” 应照崔妮说的话，出来的几头眷兽体积猛然增大了一圈，身上的气息越发强悍恐怖。 身上的光略显黯淡，仿佛不再以魔力聚合体的状态降临，而是货真价实的肉体一般。 雄厚的魔力如飞沫乱溅，眷兽发出震动天地的吼叫。 拜勒岗身旁的六名破面俱是感受到了生命威胁，露出慎重之色。 闪耀着雷霆的狮子向着拜勒岗扑来。 其行动起来的巨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敏捷速度接近。 这股强悍的气息是具有压倒性的，盖过了一切。 拜勒岗坐于白骨王座上，依然巍然不动，但眼中的无聊与闲暇也消失了一些。 粗壮的手臂接下了这一击。 按在了雷光狮子的头部。 好像手掌把雷光狮子头部吸附住，举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大地因为这突然的撞击，导致地面开裂，碎散开来。 白骨王座也向着地面陷入了一部分。 拜勒岗也感到自己身子一沉。 相当有力量的野蛮冲击。 拜勒岗苍老却显得凶悍的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 “这就是眷兽吗？比老朽想象中还要结实一点。” “你个老东西，竟然——那这一招呢！” 看到拜勒岗轻易把黄金狮子接下，崔妮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马对古城下达了其余的指令。 黄金狮子魔力释放，脱离了拜勒岗的手掌控制，在天空中翻转巨躯，四肢安稳落地，卷起浓尘，身体上电光闪烁。 古城脸上露出令人畏惧的狰狞之色，双眼血红。 从他身上喷吐出乌黑瘴气一样的魔力，将时空撕扯般的弯曲起来。 头顶的夜空，比任何时间都要黑暗。 那是一把犹如小山大小的巨剑，长度有上百米以上，在距离这座岩石岛的几千公尺以上的高空，却让众人无比清晰将它的全身目睹，不存在纰漏。 “大帝！” 六名破面不禁惊呼出口。 这把巨剑出现让他们感到不安。 光是存在，就将时空扭曲撕裂，简直如同王虚的闪光一样，那样灌注全力的一击，绝非是寻常眷兽。 黑色巨剑剑尖指向拜勒岗，难以想象中的重力压迫下来，拜勒岗与坐下的白骨王座再次向地底凹陷，现出一个可怖的大坑。 或许是因为重力的压迫感太强，白骨王座上出现了咔咔的裂开声。 白骨王座正在碎散凋零。 拜勒岗双手从扶手上拿开，顶着这股在常人看来无可匹敌的重压，不缓不慢的从王座上站起。 比起这股重压，拜勒岗先一步用拳头砸碎了白骨王座。 一把漆黑色的双刃战斧从白骨王座中脱离出来，飞到天空中旋转，最后稳稳被拜勒岗接在手中，轻松将笨重夸张的双刃巨斧挥舞起来。 双刃巨斧上缠绕着紫黑色的浓雾。 水银的双头龙立马发起次元吞噬能力，双刃战斧上的紫黑色雾气立马如滚动的液体，向着其巨口中流淌，湮灭无形。 随后水银双头龙立马冲向拜勒岗，还有重新蓄好气势的黄金狮子，结合夜空中的那把漆黑巨剑，是三面夹攻。 拜勒岗眼中毫无动摇。 ——魁梧的身姿在原地失去踪迹。 让水银双头龙与黄金狮子扑了个空，随后深红的战马发出高频率震动音，要把虚空震碎似的，让拜勒岗眉头一皱。 轰！ 双刃战斧飞旋出去，将深红战马击坠，沉入岩石岛旁边的海域中。 大海上立马卷起惊人的水柱，海面高高隆起，发动海啸，海水冲撞着岩石岛，让岩石岛上的山体裂开，白色的飞沫在月光下极为晶莹。 战斧飞回手中的瞬间，夜空中迟迟不发的巨剑眷兽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空隙，以超音速的速度飞向拜勒岗的身躯，如一道漆黑的雷霆，将天空撕成两半。 庞大的压力降临全身，拜勒岗发现响转使用极为困难，即使用出来，也不一定能够逃出巨剑的攻击范围。 这是相当于天外巨大陨石的冲击。 拜勒岗眼神隐隐血红起来。 紫黑色的极光扫荡而出。 切实将天空切成了两半。 没错，两半。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紫黑色伤痕，横贯在弦神岛与岩石岛的上空，无法消除。 王虚的闪光。 在这一击中，巨剑的重压波被消灭了。 那月等人看得也是狂流冷汗。 这些怪物。 横贯于苍穹的紫黑色裂痕，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那是直接把整个时空送葬了。 即便是以高等级的空间魔法去修复，恐怕也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行。 而这不过是攻击所附带的残余效果。 可想而知，巨剑眷兽正面承受的是多么可怕的能量。 巨剑上的魔力如碎片分裂开来，轰隆一声插于岩石岛大地上。 锐利的剑气将岩石岛轻松分成两半。 那月心在滴血，嘴角抽搐着。 她的监狱结界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该死的晓古城，之后一定要让他做一百张——不，一千张英语卷子！ 在女兽人崔妮身旁的甲壳眷兽忽然发出响声，浓白的雾气冲荡开来，一瞬间就把岩石岛覆盖进来。 雾气没有停止扩散，直至把弦神岛整个覆盖进来依旧在释放雾气，直到把至今数十公里的海域全部包围进领域中，才停止扩散。 而不过是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事情。 那月意识到了什么。 “快闪开！” 在她喊声后，空无一物的浓雾中突然冒出一名名从监狱结界里逃出来的魔导罪犯。 根本来不及防备这些人，就突然到了跟前。 “雾化吗？” 在雾气覆盖的范围内，能够将一切物质，不论是生物还是建筑物，都能进行雾化。 对生物的雾化，可以避免受伤，也能够进行高速移动。 数十公里范围内的海域，如今都成了甲壳眷兽的主场。 它把魔导罪犯们的身体进行了雾化，让他们获得高速移动手段。 同时，路德本的身体也在雾化之中，身影有些模糊，处于一种极为奇妙的状态，攻击力量变弱，限制了路德本的战斗力。 能够免除效果的，只有手握雪霞狼，无效任何能力的绯稻，还有体内充斥高次元灵力的夏音，免除了被雾化的下场。 否则那月绝对会在刚才的刺杀中当场死亡。 “哈哈，这就是第四真祖的能力吗？真是太棒了！” “身体变成雾了，还可以切换回去！这种能力简直无敌！” “杀了空隙魔女！我们就自由了！” 雾化的魔导罪犯们再次忘乎所以的愉悦大笑着。 笑声从浓厚的雾气中散播。 偶尔也夹杂着惨叫的声音，绯稻的雪霞狼可以无视敌人的雾化，将银枪精准的刺入敌人身体中，飞洒出鲜血。 夏音也在帮忙，但那头水银双头龙依旧在控场，虎视眈眈的凝视过来，一旦夏音凝聚实体的高次元灵力攻击，就会被其吞噬掉。 而且只要她一直保持着模造天使的状态，身体就仿佛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让高次元的灵力泄露出去。 浑厚的雾气中，两颗闪烁火红光芒的大灯笼挂起。 是眷兽。 高大威武的身躯，宛如巨人立于众人眼前，那是一头由滚热岩浆铸成的牛头人战士，手握灼炎的狂热战斧。 炎浪飞溅，这头眷兽在嘶吼。 “吵吵闹闹的……” 拜勒岗握着双刃战斧，战斧上自然发散出猩红色血光，在雾气的领域中极为亮眼。 奇异的是，甲壳眷兽的雾化能力完全无法影响到拜勒岗，他坦然自若地的站在雾气中行动。 而无法将他雾化的理由只有一个。 拜勒岗的力量超越了甲壳眷兽所能雾化物质的极限。 之前被重创的黑色巨剑，完好再次向自己飞来。 还有几头在雾气中不明形体的眷兽，也向自己飞奔而来。 拜勒岗手上的双刃战斧血光更盛。 无视般的让众多眷兽咬住自己的身躯。 ——腐朽吧—— “结束了……” 仙都木阿夜站在女兽人崔妮身旁呢喃着说，手里捧着一本魔导书。 “没错哦，结束了。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子，但毫无疑问，第四真祖的力量是无敌的。” 崔妮以笃定的口吻叙说事实。 仙都木阿夜没有否定，就力量而言，第四真祖的力量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去取回我的东西了……” 身子一瓢，在原地失去痕迹，神秘异常。 崔妮没有在意仙都木阿夜的动作，空隙魔女一旦死掉，监狱结界里面的罪犯就会得到真正的自由，到时候，就可以借机打开更深一层的监狱，释放出更古老年代的囚犯们。 到时候，夜之帝国也不得不卷入这场风波。 而获得第四真祖与白宫科学机关各种技术的北海帝国，将一举成为第四个夜之帝国。 接下来就是横扫北欧诸国，建立一个媲美战王领域的大型夜之帝国。 即使三位真祖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吧。 崔妮心中窃喜着。 而控制第四真祖的自己，一定会一举成为军部的高级将官，成为第四个夜之帝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一点声音都没了，看样子是被眷兽分尸了，真是可怜的老东西，如果不来招惹我，说不定可以多活几……年……” 莫名的，骨头在颤栗。 崔妮觉得有一道雷劈中自己，身体僵硬不能动弹。 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降临了。 ——仙都木阿夜一身华美的和服落地，灼红的眼睛露出笑意。 无视地面上那些留有肮脏血液的罪犯尸体，视线越过因高强度战斗而气喘吁吁的绯稻，还有受制于第四真祖眷兽无法行动的路德本与夏音，最终锁定在那月身上。 “吾之挚友啊，吾来找你了……” 说着，她拿出一本魔导书放在自己手里，那月看到那本魔导书的正体后，脸色都青了。 这个贱人！ “吾之挚友那月，让吾碰一下可好？只需要一下，你的一切都会解脱了……” 仙都木阿夜像贵族般优雅从容的漫步走来，魔导书上发散出诡异的强光。 绯稻正要上前阻拦，猛地从仙都木阿夜身后，冒出大量的生物触手，显现出两位魔女的身影。 是久不见的美亚魔女姐妹，漆黑魔女与深红魔女。 “你们也来了吗？” “是的，阿夜大人！欢迎您回来。” 美亚魔女姐妹态度恭敬的说。 “那么，替我好好招待三圣之首的闲古咏小姐吧。” 仙都木阿夜简单吩咐了一句。 “是！” 美亚魔女姐妹露出顽劣的笑容，利用两人共生的魔女守护者，把绯稻阻拦住。 “我早已不是什么三圣了……” 无趣的摇着头，绯稻低低自语，不太满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但也为眼前的局势感到难办。 她不能放弃雪霞狼，用别的招式来战斗。 甲壳眷兽的雾化领域一直持续影响着战场，一旦放弃雪霞狼，就代表她的身体会被眷兽雾化，在战场如路德本这般，成为一个‘透明人’。 即使使用了寂静破除的能力，也无法对敌人造成致命伤势。 情况有点难办。 那月对比了下此刻的局势，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老头子声音沉寂了，即使没死，局势也不太乐观。 至于那六个看上去也很厉害的下属，应该也被眷兽雾化了，处于无法战斗状态。 路德本同样如此。 夏音被水银双头龙看住。 消耗严重的绯稻要面对梅亚魔女姐妹的阻击。 也就是说……现在是自己和好友仙都木阿夜最公平的一对一战斗。 好比十年前的那场战斗。 前提是自己的状态是全盛时期。 所以，那月毫不犹豫的转身跑开了。 一旦被那本魔导书碰到，她就真正的完蛋了。 “哼，选择逃走吗？那月，你如此狼狈逃窜的姿态，我现在可要好好的欣赏一下……” 预知到什么似的，仙都木阿夜没有急着追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哈哈，真是难得，空隙魔女你这个混蛋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刻啊！真是天理循环！” 在岩石岛通往弦神岛的黑暗浮桥上，话语粗鲁的男子从监狱结界中脱离，而且让那月气愤的是，这个男子一开始就料到她会从这里逃跑似的，因此早早在这里伏击。 在看到那月这幼女可憎的体型，男子就顿时明白，这是自己要狩猎的猎物。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杀死她。 而是挥舞手腕，感觉像是胡乱在空气中挥舞。 但是动作之间，却有无形的巨大刀刃从天空斩落下来，让浮桥炸裂，一块块碎石坠入黑暗的大海中。 “修特拉……” 那月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乱舞一通的男子，对方乐于见到她狼狈逃窜的姿态，想要让她精疲力尽而死。 这算是对她这种监狱看门人的仇恨报复吧。 毕竟那月打败他的时候，用的手段也不光彩。 “怎么样，空隙魔女？为什么不反抗？我这些年可是时刻想着把你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男子的话语依旧粗鲁。 “混蛋混蛋的叫着，到底谁是混蛋啊！你这白痴刺猬头！” 那月忍无可忍的一边跑着，一边回敬男子的无礼。 “白痴你个头——” 骂骂咧咧，被那月叫做‘修特拉’的男子猛地身体一震，背后长出新的手腕，捏住了从后面偷袭而来的幼兽。 那是熊娃娃一般的双头兽。 是那月操控的使魔。 那月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击失效，流露出失望之色。 这家伙对自己也太小心了吧。 自己都故意做出这么狼狈的姿态了，竟然还这么小心靠近。 没错，修特拉并不是单纯想要对她泄愤，而是因为对于空隙魔女的手段过于忌惮。 魔女擅长骗术，空隙魔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狡猾，阴险，冷酷，几乎是世人对空隙魔女的印象。 作为那月曾经的战败者，修特拉自然打起十分注意，小心对方的绝地反击。 空隙魔女南宫那月是绝不可小觑的对手。 “这下你没手段了，空隙魔女，去死吧！” 修特拉为了以防万一，没有过分接近那月，而是挥舞手腕，无形的巨刃从天空斩落，这次是对准那月的身体斩去。 轰隆一声。 那月刻画出魔法阵，将无形巨刃的斩击力量偏移了一点，姿态虽然狼狈，但还是躲过去了。 “切！魔女果然是魔女，这种时候还在想着阴我！” 修特拉看到那月再次躲过了必杀，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呼……呼……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有脑子……” 那月冷汗狂流。 不行，得快点逃。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现是在信号外，那月气得要吐血。 因为这里到处是空间扭曲的不规则现象，加上各种能量冲击，以至于连信号都接触不良。 “那条笨狗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去找坂柳了。” 但无论去找谁求救，她都要徒步跑完这座黑暗浮桥。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座桥这么长呢？ 下次修短一点。 总算是看到了桥端。 快了，快了，可以松一口气了。 猛地，那月刹住了脚，脸色僵硬。 前方的桥面消失了。 出现了雾化的现象。 大桥不见了。 前方只有黑暗的大海。 那月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除了隶属于第四真祖的甲壳眷兽没有其他人能干出这缺德事。 “……” 去死吧，第四真祖！ 她这次要是活着回去，一定要让晓古城那个混蛋做一万张英语卷子！ 修特拉从后面追了上来，跟着他过来的，还有一名女性。 不是仙都木阿夜。 而是穿着暴露，身上表现出无比风骚气息的蓝发女子。 露出尖牙，眼睛猩红。 是吸血鬼。 也是监狱结界里面跑出来的魔导罪犯。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魅惑之意，那月不敢去看这个女人的眼睛，深怕被她的眼睛迷惑住，被其支配精神。 空气又是一阵晃荡。 浮现出两道身影。 仙都木阿夜穿着十二单的华丽和服降临，和服的颜色为黑白二色，眼睛灼红，手中捧着魔导书，眼神带有极强的侵略性凝视那月苍白的脸孔。 在她身后，是堪比第四真祖眷兽体积的黑暗骑士。 从黑暗骑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来看，不会弱于任何一头真祖眷兽。 黑暗骑士手握巨剑，无颜的面孔上有扭曲的不祥。 修特拉粗鲁说：“我先把空隙魔女的手脚全部砍掉，给她放放血，接下来再商议怎么料理她。” “那我要她那双苍蓝色的眼珠子，珍藏起来。” 女吸血鬼狞笑起来。 仙都木阿夜挑了挑眉，冷冷说：“低俗。怎么处置那月是我的自由，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发表意见了？” “你说什么？你是想跟我打一场吗？仙都木阿夜？” 修特拉背后又长出新的手臂，无形的气刃在周围凝聚，随时可以划空斩来。 望着变化出六臂的修特拉，仙都木阿夜不屑的说：“就算你是亚神的后裔，但属于你们天部的荣光早就消失了，小心我让你们天部绝后！” 女吸血鬼没说什么，站在了修特拉这一边，眼神媚笑的盯着仙都木阿夜。 “别用你的狗眼盯着吾！是男人就能上的贱货！” 仙都木阿夜警告穿着暴露风骚的女吸血鬼，退后了两步，企图与这种肮脏的女人分开界限。 女吸血鬼眼中的笑意消失了，转而冷冷盯着仙都木阿夜。 就在氛围陷入沉默时，修特拉的余光瞟到了那月手中的小动作，立马挥舞手腕，斩出无形巨刃。 “别想逃走！” “啊！” 被打断了魔法施展，那月被巨刃落下的冲击波正面击中，娇小的身躯飞了出去。 那月以为自己会坠入大海，或者是被好友阿夜控制住，没想到的是落入一个拥有熟悉气息的温暖胸怀中。 “呃……” 那月一副见了鬼般的瞪大眼睛。 “嗯……你这是什么表情？放心，已经没事了……” 打断普通形象男子话语的是一道锐利的袭击。 滚热的气焰仿佛要灼烧一切似的。 是冲着他怀中的那月来的。 袭击者是一名老人。 “小心！” 那月忍不住色变起来。 她明显认出了这个老人的真实身份。 是与仙都木阿夜他们一样，都是监狱结界中的逃犯，而且危险程度非常高。 如果那月是全盛时期自然不惧，但她现在只能调动微弱的魔力，根本无法替男子挡下这一击。 那月刚说完，背后冒出清冽的冷声：“若雷！” “啊！” 老人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下巴就被打碎，攻势化解，身体无力向上，飞在半空。 随后又是一道不可视的斩击，是模拟空间断层的剑斩。 从老人身躯中间横斩而过。 穿着兔女郎服装的高挑美丽少女手握银色剑刃，在空中翻转旋舞，随后轻盈无声落地。 呼应她动作一般，之前从后方悍然冲到前方发动攻击的少女，和她商量好同时落地，立于男子一左一右。 接着老人分成两段的尸体从天空坠落，死不瞑目。 带有冰冷与湿气的海风吹拂而过。 那月身子发冷的抖了抖。 男子抱着她娇小微冷的身躯更紧了一些，露出一丝不知道是否满意的淡然微笑。 而他至始至终，也未朝这名突然袭击的老者看上一眼。 “您没有受惊吧，白业大人？” 男子——白业以镇定自若的笑容安抚少女们不必要的担心： “不，你们做得非常出色，比我想象得更要出色，辛苦你们了……” 第一百零二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二） “这……这是什么？” 怎么可能！ 这种压力！ 来自北海帝国的女兽人崔妮，简直不敢置信这股突然降临的压力。 她的身体像是灌了铅块，艰难抬起头，不如说，光是抬起头仰视夜空的时候，就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甲壳眷兽吐放出的浓雾消散开来了。 数十公里范围内的雾气被一股更可怕的气息覆盖，然后一眨眼之间，显现出了朗朗夜空。 惨白的孤月在天空悬挂。 几头庞大眷兽拥挤的地方冒出了紫黑色的光影，将夜空的时空歪曲，出现了类似黑洞一样的现象。 并且这个紫黑色的洞窟越来越大。 “腐朽吧，骷髅大帝！” 连时空都湮灭的腐朽衰老之力，朗朗夜空开始崩塌融化似的。 声音并不大，但却直入灵魂深处。 为这股力量的主人深深颤栗起来。 这道声音似叹息，也带有一定的哀婉，就仿佛在感叹生命是如此易逝，在腐朽万物的衰老之前，世界也不会是一层不变。 手腕微微转动，双刃战斧竖于身前，战斧上冒出森然血光，随后是紫黑色的浓厚物质产生。 这股紫黑色似水流、似雾气的物质将壮硕的身躯覆盖。 充满了比魔女更加不祥的气息。 眷兽恐惧的呐喊着，却无法脱离被腐朽渲染的天空。 从紫黑色的水雾中探出全新的身躯。 面部与身躯化为白骨骷髅，光滑反射光芒的头骨戴上威严的金色王冠，穿着紫色与黑色混合的大袍，以轻若无物的状态悬浮在夜空，没有重力一样。 从头骨的黑暗眼窝中，亮起了紫色妖邪的光亮。 抬起一根白骨手指，从黑紫大袍的底部蔓延开紫黑色的能量物质，这上面包含着窒息死亡的真意。 来自于衰老的叹息。 死亡的奥秘。 紫黑色的云以人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渗透了天空，天空扭曲，时空湮灭，现出混沌的虚无，那里空无一物。 流淌大地，大地上弥漫死气，寸草不生，建筑化为空气。 眷兽消失了。 在白骨大帝的身后，是类似黑洞一样的紫黑色星云漩涡物体，将靠近他的眷兽们湮灭在腐朽的衰老之下。 在之前没有向拜勒岗进攻的眷兽中，就有水银的双头龙。 它拥有次元吞噬的力量。 无论是有形还是无形之物，都会被它的次元吞噬消灭。 它吞噬着从天而降的灵压，却发现无论怎么吞噬，灵压的压迫感依旧不减分毫。 拜勒岗不发一言，紫黑色的宝玉眼眸光亮更盛，白骨的手指又是一指。 黑暗的巨斧从虚空中落下。 如漆黑的闪电，将光明斩落。 水银双头龙的一颗龙首滚下，发出隆隆声，砸碎了地面。 黑暗巨斧落于大地。 庞大的岩石岛四分五裂崩落。 水银双头龙的巨躯在地面上滚动嘶吼，凝成实质的魔力上燃烧着紫黑色的气焰，一切归于死寂。 “眷兽的雾化能力消除了……” 路德本看着自己从雾化封印中脱身，对于这副光景并不感到意外。 逼近于第零梯队的拜勒岗，有这样的实力很正常。 如果是完全体的第四真祖说不定可以与他一战，但第四真祖现在还未凑齐十二头完整眷兽，原初的灵魂亦未完全认同，所以现在的第四真祖依旧是不完整的形态。 眷兽的力量无法影响到拜勒岗，并不是能力真的无效，或者失去了这部分的能力。 只是归刃之后的拜勒岗，灵压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次元。 用纯粹的力量将一切的能力覆盖压倒，这是绝对性的力量差距，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能力可以限制了的。 腐朽。 衰老。 来自死亡的惋叹。 这就是拜勒岗的真实面目。 梅亚魔女姐妹控制的触手守护者蔫掉了似的，缩在地面瑟瑟发抖，触手的本体紧贴地面，匍匐于灵压之下。 “呃……” 如同卡住了脖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脸上连恐惧都没有，被剥夺灵魂般，眼神空洞无光，两位魔女姐妹呆滞跪倒在地上。 她们雪白的肌肤自行裂开伤口，喷溅出大量的鲜血，无声的死于血泊之中。 啪！ 响转之后，拜勒岗的身影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出现在女兽人崔妮面前。 崔妮惊悚地大叫一声，退后两步，不小心绊倒在地上，冷汗浸湿了衣服，喉咙里酝酿着无言，将所有的话语卡住，无法组织成流畅的语句。 “只有这一点程度吗？” 拜勒岗不算冷淡的询问，声音洪亮。 “呃！” “世界最强的吸血鬼……就只有这个程度吗？” 拜勒岗拖动漆黑的锁链，将刚才投掷出去的黑暗巨斧拖回，稳稳握在手中。 “不！不要过来！第四真祖，给我——” 崔妮疯狂大叫着，想让古城去拦住拜勒岗。 拜勒岗知晓古城这个第四真祖只是个受人控制的人偶，对于人偶他没有半点兴趣。 崔妮的声音止于这里。 人头抛飞出去。 漆黑的巨斧从她纤细的脖颈上划过。 饱经动荡的岩石岛终于恢复了安静，只有沙尘的轻微滚动声还在继续。 “热身结束了……” 拜勒岗身躯再次燃烧着紫黑色的雾气，恢复了壮硕老者的慈和样子。 黑暗巨斧化为平时的双刃战斧。 恐怖的压抑感从他身上消除，气息平和。 蔓延在天空与大地的紫黑色能量也一并消失。 唯一不变的，是被他用王虚闪光分开两半的天空，延伸上百公里的长度，横亘在弦神岛的上空，完全没有合上的趋势。 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弦神岛的居民可以每天欣赏到如此奇幻荒诞的一幕。 每当太阳与月亮升到一定高度时，就给人一种撕成两半的错觉。 ◆ 气氛稍微有点冷场。 “怎么，看到我出现这里用得着这样惊讶吗？” 白业搂紧着怀中的女孩，这样和她搭话。 拼命在他怀中维持正常呼吸的那月，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用有些动摇的目光盯着白业，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他一样。 “你……你到底是谁？” “这个说来话长……” 白业移开视线。 “那就长话短说！” 挣扎的动作有点大，但是男人抱住她的力气更大，所以只是挣扎了一阵，也只是象征性表达自己的不满。 “真是麻烦……不是说了吗？待会再跟你解释，乖，听话。”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那月这才安静下来，眼神莫名。 “三位……能稍微让一下路吗？” 白业很有礼貌的询问依旧挡在路前的一男二女。 “你这家伙是谁？看上去似乎挺强的样子。不是个普通人吧。但是我比较好奇一点，为什么感受不到你这混蛋的力量呢？你干了什么？” 修特拉疑惑的打量白业全身。 自己拼命感知了，却依然感受不到什么强大的波动。 “弦神岛的过渡适应者吗？能力可能擅长隐藏气息。” 女吸血鬼娇笑着，带有精神蛊惑的魔力扩散在周围。 仙都木阿夜没有表达看法，但是和女吸血鬼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 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生物是吸血鬼真祖，但即便是真祖，也不可能让他们察觉不到气息。 不如说，真祖的存在感太强了。 强大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因此，就此猜测白业是隐藏气息的特殊能力者，这种想法是最合理的。 “切！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多么了不起的家伙呢……看样子是和空隙魔女一样，是擅长阴人的卑鄙家伙。打算示敌以弱吗？” 修特拉冷嘲热讽起来。 “隐藏气息吗……” “难道不是吗？我啊，可是最讨厌磨磨蹭蹭的家伙了！一点都不懂得战斗的乐趣！抱着魔女和她一起去死吧！” 修特拉疯狂的甩起手腕，无形的波刃撕裂大气，毫不犹豫斩向白业的身躯。 连同那月也要一同斩断。 “我没有故意做出隐藏力量的行为，很巧的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真是漂亮的攻击，是实体化的念动力吧。” 波刃被阻挡下来了。 是从虚空中诞生的刀刃。 由蓝色的灵子，一把形体正常的灵子刀刃。 将波刃的冲击力挡下，化为温暖的微风吹拂在浮桥上，让人感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什么玩意啊？那种轻飘飘一折就断的刀刃竟然能挡下我的能力攻击？” 修特拉不敢置信，发出粗鲁的嘟囔声。 白业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微笑着抱着那月向前迈步，蓝色的灵子刀刃跟随着他一起慢慢向前飘动。 没关系！这家伙是在虚张声势，气势上绝对是我占据优势！修特拉心中想着。 感受不到压力，就证明对方不是强大到无法匹敌的存在。 尽管能力有点不明不白，但只要继续战斗下去，一定可以窥见他的真实面目，到时候，胜利就是属于他的。 那月也是一脸茫然。 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那把奇怪的蓝色刀刃是如何出现的？ 正在想的时候，那把蓝色的灵子刀刃发生转变，平放在空中，锋利的刀尖指着修特拉，然后慢悠悠朝着修特拉飞去。 “……” 修特拉感受到了来自于对面男人的恶意侮辱。 这种慢悠悠的速度，是认真在战斗吗？ 他只需要轻轻一步移开，就可以轻易躲过这样的攻击。 该死，自己竟然被小看了！ “修特拉，别玩了，这种家伙快点解决掉。” 毫无动静传来，女吸血鬼不由得脸上疑惑，再度看向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修特拉，再次喊了一声：“修特拉，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 没有动静。 修特拉冷汗直流。 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给我动啊！可恶，快给我动啊！” 灵子刀刃慢慢飘来，速度很慢。 可越是这样，修特拉就越是感到害怕，脸上被慌乱堆满。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你这混蛋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放开我！不要！我怎么不能动了？快给我松开！” 他大吼着。 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灵子刀刃美丽的蓝色刀尖在他瞳孔中开始放大，不断地放大，还在扩大当中。 这也代表着，灵子刀刃的刀尖快要接触他的身体了。 “别靠过来！别过来！” 他对着灵子刀刃吼叫。 但违背他的意志，灵子刀刃慢慢向前滑动。 飞行的过程很快，但也很慢。 修特拉有足够的时间组织好简短的遗言。 这或许是最大的慈悲。 “妈的！你们两个婊子快过来救我啊？没看到我快要死了吗？” 他的所有情绪在脸上动态变化着。 从最初的慌乱到最后的崩溃，口不择言的发出求救。 口中的飞沫到处乱喷，太阳穴处青筋暴跳，几乎要挤破皮肤爆炸出来，眼中血丝遍布，要把眼球崩裂开似的。 全部的情绪动态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直到灵子刀刃切开了他最外层的皮肤。 吼叫声戛然而止。 修特拉死了。 毫无尊严的死了。 身躯冰冷的倒在桥面上，刀刃没入他的眉心，从他的脑骨穿透而过。 “这家伙有古怪，一起上！” 女吸血鬼立马色变，修特拉的死亡让她的内心蒙上阴影，同时不断思索白业的能力是什么。 隐藏气息，召唤刀刃，束缚…… 仙都木阿夜不用女吸血鬼说明，也知道这个男人的不简单。 那两个跟过来的小姑娘暂且不论，修特拉死的实在是不明不白。 虽然修特拉的死亡过程在她们两人面前全程演示着，可是说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所有场景联系到一起，也搞不懂白业的能力是什么。 真红的血鞭飞击而来，幻化出无数的血红荆棘，企图把白业的身躯容纳。 这是女吸血鬼的攻击，是带有自我意识的眷兽。 仙都木阿夜也让身后的黑暗骑士挥舞巨剑，身影一个闪烁，无视距离的间隔，冲到白业面前斩下巨剑。 白业抓住血红荆棘，女吸血鬼愕然发现自己身体被拽了过去。 她身体被拽过去，飞行速度导致了时空扭曲，身体在虚空中自燃起来，随后磨灭成灰烬。 虚空中残留着火烧的焦炭味道。 这名隶属第三真祖直系血脉的旧时代吸血鬼，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就死亡了。 不死之身也无法挽救她的生命。 黑暗骑士的巨剑落下。 在即将触碰到白业的身体时，剑身上燃烧起蓝色的灵子火焰，粉碎成一团虚无的空气。 毫无疑问，黑暗骑士挥空了。 保持着挥剑向下，手中已经无剑的尴尬姿势，挡在白业面前。 无颜的脸上出现了震动。 庞大的黑暗铠甲上出现了蓝色的火苗，越燃越旺盛。 仙都木阿夜瞳孔一缩，似乎也感受到了黑暗骑士身上那滚烫无比的热量，身体变得无比灼热，要爆炸开来，吐出了血，虚弱地坐倒在地上，气息变得比那月还要弱。 “为什么……会是这样？你做了什么？” 仙都木阿夜艰难的发出问声。 明明没有丝毫力量波动，不如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然而眼前这不断发生的荒诞场景，打破了仙都木阿夜固有的对世界认知。 “这是幻术……吗？” 似乎也感受到怀中的幼女震撼心情，白业轻笑着作出解答： “放心，这不是幻术。我也没有故意隐藏力量，我的实力一直处于开启状态。” “那为什么？” “那月你很难理解吗？” “当然理解不了！你这混蛋到底干了什么？” 那月凶巴巴瞪了过来。 “有这么和男朋友说话的吗？” 白业叹了口气。 “别装委屈，你隐藏我这么多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那月咬牙切齿。 这个混蛋明明不是个普通人，为什么隐藏这么深？ 最可气的是，她这个自诩聪明一世的空隙魔女，竟然看走眼了！ 太气人了！ “唔……详细解释很麻烦，用一般的术者，和模造天使来进行比较就知道了。” “我很像白痴吗？等等——你难道是模造天使？女的？” 感受不到白业的气息，就如同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灵力无法被人捕捉到一样。 那月觉得自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那月你要晚上亲自验证一下吗？” 白业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在她身上扫描着。 那月脸红地呸了一口。 一本正经乱说什么东西啊！ 萝莉控变态！ “放我下来！” “你受伤了，还是抱着吧。” “你是不是故意的？” “只是刚好卡在这个时间，来这里的路都被破坏了，只好绕道过来了。” 听罢，那月毫不犹豫张开小口，在白业手臂上狠狠咬了一下。 雪菜和纱矢华跟在后面，什么都没看见的望向别处。 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这是你朋友吧，要不要我帮你处理掉？” 白业看向仙都木阿夜，对方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你很闲吗？” 那月翻着一对白眼，呵呵一笑。 “不用了，我自己来。” 其余罪犯死不死，那月一点都不在意。 她空隙魔女是手染无数鲜血的刽子手，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只有仙都木阿夜是自己在意的好友，当初把她关进监狱结界，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否则十年前，以她的罪行落入弦神岛其他人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刚才修特拉和女吸血鬼联合对她下手的时候，仙都木阿夜也有袒护。 即使完成了自己的目的，那月也相信对方不会真杀了自己，顶多是控制起来，关在某个地方。 “对了，你难道也是那个什么真白夜宫的统领之一？” 那月余光扫着旁边的雪菜和纱矢华两人，有此一问。 “算是吧。” 白业迟疑了一下。 “什么叫算是？你迟疑什么？”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那月不满意的睁大眼瞪着。 雪菜在一旁解释说：“白业大人是真白夜宫最高级首脑。” 气氛陷入了寂静。 随后那月无比暴躁的声音响起，立刻爆炸了： “什么？坂柳口中的那个混蛋老板是你？难怪我每次说坂柳的时候，你都要用报纸把自己脸遮起来！我还觉得这件事奇怪呢。原来你就是恐怖组织的老大！” 白业蹙眉不语，什么恐怖组织的老大，这话有点难听。 另一边，路德本抓着昏迷过去的古城，和夏音一起过来了。 但是没看到绯稻的身影。 “绯稻小姐好像去追什么人了。” 路德本说。 “追人？是弦神冥驾吗？那个家伙也是个麻烦。看到局势不妙就逃走了。” 那月似乎知道什么。 “拜勒岗离开了吗？” 白业望着王虚闪光划过的夜空，问了一句。 “是的。” “好久没看到他归刃了，看来刚才一闪即逝的灵压，不是错觉呢。有数十年光景了。” 白业笑了笑。 “因为拜勒岗的归刃不是能够很好控制的力量啊，说不定第零梯队很快就可以再多加一员了。” 路德本认可的点头，以感慨的语气说。 白业没有对此评价，而是将目光落在昏迷过去的晓古城身上。 第四真祖。 气息很虚弱。 但白业却知道，他体内的眷兽其实毫发无伤。 只是因为古城的魔力虚弱化，没办法显现。 白业微微沉默下来，让不少人露出异样之色。 “怎么了？你该不会对这白痴感兴趣吧？” 那月认知到白业的真实身份，他这等人理应该不可能再对第四真祖的力量感兴趣。 “很麻烦哦。” 白业说了这么一句让人诧异的话。 尤其是路德本，白业的强大早已深入他们破面的内心，竟然会从他这位最高首脑口中听到麻烦两个字。 那应该还是很古老的真白夜宫时期，才能听到这样的字句。 “麻烦的不是吸血鬼，而是他们体内的眷兽。” 白业看向另一处——地面上的火焰残渣。 是女吸血鬼死亡留下来的。 眷兽的气息消失了。 不，这么说不准确，准确说女吸血鬼体内的眷兽回到了它此刻应该回去的地方。 ——回到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体内。 “那……白业大人，要把第四真祖带回真白夜宫吗？” 路德本说了一句让那月紧张的话。 白业顾忌着某个存在，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个方向。 灭绝王朝的土地。 在那里有一个让他都头疼的‘东西’。 第一百零三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三） 喧嚣少了许多。 城市中的灯火无法企及之处，暗夜下的黑海要把大海吞噬了一样。 在白月下笼罩着的黑暗海水，反射出银色具有质感的粼粼波光，浪涛拍打人工制造成的岸面，溅洒出一串串冰冷的飞沫。 位于弦神岛中枢，被称之为中枢石门的地方，这里不止隐藏着弦神岛的所有秘密，支撑弦神岛存在的中枢石也放置在中枢石门的底端，作为人工岛的承重之物。 在中枢石门中，还有着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博物馆。 命名为魔族特区博物馆。 在这个博物馆内，收藏着弦神岛设计者弦神千罗的照片，以及公开他的资料，弦神岛的精密模型，还有弦神岛各大科技公司开发的民用或者军用商品，都会放在特制的玻璃框内，供人展示。 在博物馆的深处，也有不为寻常人开放的秘密收藏室。 这里放置着许多有名或者无名的古代兵器，也有近现代魔导技术大成研发出来的事物，还有人工眷兽制作成标本，挂在展示柜中。 其中有一个展示柜里，放着一并制式古老的长枪。 长枪通体黑色，上下各带着体型宽大的枪头，宛如两把短枪无缝联合在一起，枪刃锋芒锐利。 这把枪没有介绍的铭文，任何记录都没有，就只是孤零零的放在这里。 一名容貌清秀，身形略微消瘦的青年，戴着温文儒雅的眼镜，给人以书生孱弱的形象。 正站在这个巨大的展示柜前面，无视了那些同样不凡的古代魔导兵器，或者是近现代开发出来的强大武器，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这把封印在展示柜中的双头黑枪。 手腕上戴着黑铅色的镣铐。 他是从监狱结界中逃出来的越狱犯。 外面有一道横亘弦神岛上空的紫黑色裂痕，如此震撼惊心的一幕，他通过博物馆内的暗色玻璃也注意到了，却没有对这股力量感到吃惊。 啪。啪。 鼓掌的声音。 理应该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在此刻出现，却让青年侧过了头，露出了不算冷淡的笑容。 “果然你一直都在这里啊——” 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名眼神凌厉，身穿和服的男子。 用淡淡的温和微笑看着外表瘦弱的眼镜青年。 这个男人的年纪已经五十出头，但是却不显老，个头不高，也不算矮，身材不是强壮，但要说干瘦也相去甚远，压迫感很惊人。 他站在这里就仿佛让人不安。 那股气势，宛如古代的剑豪，锐利无声。 “好久不见了，有数年不见了吧，自从你被空隙魔女关入监狱结界之后。恭喜你逃出来，千罗之子——弦神冥驾。” 男人对眼镜青年说。 “七年不见，你也没死呢，矢濑显重。你知道我会来这里吗？” “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是你才能用的武器。如果你能顺利逃出来，那么你一定会来这里。” 男人——矢濑显重用肯定的语气说。 “和七年前相比，现在的弦神岛还真是群魔乱舞。” 弦神冥驾叹息了一声，望着天空的那道贯穿天空彼岸的裂痕，那不是人类可以做出来的程度。 “因为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家伙。” “能让你称之为意料之外，还真是少见。这把枪我就拿走了。” 弦神冥驾对于矢濑显重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是自己弦神千罗的合作者，自从他的父亲弦神千罗去世后，弦神岛就是矢濑家一家独大了。 “请便，我只是想说，别忘了约定。” “约定？” 弦神冥驾嗤笑了一声。 “显重老翁，当初把我送到狮子王机关，也有你在后面推波助澜吧。” 听出了弦神冥驾口中的不悦，矢濑显重没有反驳，只是以沉稳的口吻说着：“狮子王机关已经没了。” “！？” “在前一阵子，被人消灭了。” “没了吗……没了也好……” 弦神冥驾嘟囔了一句，似乎回忆到某个人，但这种回忆没持续多久，自己重新注意到了什么，自己受伤的镣铐放出了璀璨的金色光芒。 “不愧是空隙魔女，竟然这么快就行动了起来，那群家伙果然一点用都没有……” 手腕上的镣铐与监狱结界的管理者空隙魔女有着密切的联系，只要空隙魔女恢复魔力，这把镣铐就会生效，将与监狱结界联系起来的犯人，全部封锁住，而犯人们没有选择反抗的权力。 “不过这个距离，已经迟了……” 在展示柜中展示着的双头黑枪，立马发出了强烈的震鸣，枪身上冒出灰白色的暗淡光辉。 嗡的一声震动，玻璃展示框炸裂，无数的玻璃碎片飞洒出来。 双头黑枪划空而至，将他手上发出金光的镣铐斩碎，落在地上。 即使有七年没有手握这把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弦神冥驾还是以娴熟的动作将双头黑枪握住。 “要走了吗？冥狼” 矢濑显重微微一笑，像个慈和无害的人。 “我不希望被人叫做这个名字。这里已经没有留恋的价值了。” “那就请慢点走吧。” 对于矢濑显重的礼貌，弦神冥驾依旧嗤之以鼻。 这个老东西一肚子坏水。 在弦神冥驾离开不久，一名身穿女高中生制服的女生来到这里，正是绯稻。 看到的是博物馆中的一个展示柜玻璃碎裂，里面的那把双头黑枪被人拿走了，暗暗咬牙，来迟了一步吗？ 因为被其余监狱结界的魔导罪犯阻拦，所以来迟了一步。 她注意到了矢濑显重，矢濑显重也注意到了她。 “他已经走了哦，三圣之首的闲古咏阁下。” “弦神岛已经经不起动荡了。” 绯稻叹息的看着矢濑显重。 “这是咎神的领地。你，坂柳有栖，包括更多的人，都只是强盗与窃贼。矢濑家才是正统的继承人。” 矢濑显重面露笑容，语气中不容置疑。 “咎神？” 从矢濑显重口中听到这个词语，绯稻皱眉了起来。 “对于你们这些外人来说，这的确是难以理解的真相。你该不会以为，第四真祖出现在弦神岛只是偶然吧？” 矢濑显重的语气里充满了傲慢。 那是来自于骨子里的鄙视。 “难道不是吗？” “那么，沼中巨龙葛莲妲呢？该隐的巫女呢？圣歼呢？为什么全部都在向弦神岛汇聚？命运的偶然吗？不，在天部还健在的古老时代，咎神已经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 绯稻脸色微微发白，握着雪霞狼的手心捏出冷汗。 这些事情的确有很多地方说不过去。 “咎神的睿智……是支撑世界的柱石。” “这份睿智会死很多人。” “你是说岛上的数十万人吗？没想到曾经作为狮子王机关三圣之首的你，可以说出好听的笑话。暗白奈说的不错，你有着相当让人头疼的洁癖。” 绯稻冷哼了一声，用警惕的目光盯着矢濑显重。 这个人和她的‘前男友’矢濑基树不同，是个切切实实的阴谋家。 虽为父子，但两人的性格差距太远了。 “所谓的魔族特区弦神岛，这座岛上的数十万人口，圈养起来的初衷，只是为了当做祭品存在而已。只要‘祭坛’本身没有事，死多少万人都是小意思。” 矢濑显重若无其事的笑着。 仿佛数十万人的生命，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引不起他动容的小小数字。 在他原本的策划中，原本是想聚集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的人在这里充当祭品的，可是，祭坛只有这么大，没办法容纳更多的人口。 弦神岛这块地区，即使经过几次休整，增加人工岛的数量，容纳百万人口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的计划不会得逞的。” “不一定，说不定坂柳会比我更着急的完成这个术式。毕竟她手中掌握着沼中巨龙，那是开启一切的钥匙。我不相信，她背后的人对‘圣歼’不感兴趣。篡改世界，扭转万物，甚至落入更强者手中，可以轻易歼灭一颗行星，人类，神，魔族在这种力量之下也只能束手待毙。这种力量足以让任何人心动，放弃人格底限！” 矢濑显重笃定的丢下了这句话，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疯了吗？” 绯稻凝视着没入黑暗中的矢濑显重。 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摧毁行星的力量？ 如果是这样，开发与掌握‘圣歼’全部力量的咎神该隐，又怎么会输掉一切呢？ ◆ 主题乐园岛开放延迟一个星期。 由于昨晚弦神岛遭遇恐怖分子袭击，导致岛上许多设施遭到损坏，需要进行长达一个星期的维修工作。 所幸的是岛上的游客没有人不幸死亡，只有少部分轻伤，大部分在混乱开始前，就被警卫部队与自卫队的攻魔官安全送达避难地区，严密保护起来。 对于弦神岛上的人类与魔族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恰巧今年的灾难比往年频繁一些罢了。 至于岛外的游客，分为两拨人，一拨人急着离开弦神岛，一拨人却觉得这种比科幻电影还要真实刺激的战斗场面，让他们深感紧张与兴奋，让他们觉得这里不愧是魔族特区弦神岛。 这个世界上不缺乏好事者，尤其是对于魔族而言，留在弦神岛继续观望的人群，其中外来魔族占据了大多。 他们不嫌事大，甚至有不少魔族希望在弦神岛定居。 魔族特区对于魔族的待遇很好，最重要的是，弦神岛从来不缺乏热闹。 从八月份开始，到现在十月底，接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弦神岛遭遇恐怖分子多次袭击。 西欧的歼教师……不，这个只能算是外交上的一些差错，严格来说，歼教师来弦神岛的目的与理由很充足，而弦神岛官方也对西欧教会进行了郑重道歉。 不过后来的黑死皇派，圣歼派，炼金术师等事件，却是货真价实的恐怖袭击。 加上这一次，似乎是北海帝国与国际犯罪组织图书馆搞出来的。 很多人都开始兴冲冲猜测，接下来，弦神岛是不是要和北海帝国开战。 图书馆暂且不说，弦神岛与北海帝国都是圣域条约机构的麾下势力，理应该是同盟互助的关系，现在北海帝国却不经过任何理由，就像弦神岛发动袭击，导致岛上很多设施报废，让弦神岛的攻魔官也出现不少伤亡。 这样的国际问题，肯定是接下来要大写特写的焦点新闻，汇聚着全世界人民的目光。 夜之帝国会不会也介入进来呢？ 不少人担忧，更多人是在观望弦神岛与北海帝国的态度。 让人产生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 在巨塔的深处工房中，穿着工人服装的男子正在兴致勃勃的检查面前的巨大机器。 表情相当认真专注。 “该隐，身为领主，你这样子下去是不行的。” 从外面进入工房的年轻的高级军官，正是名为‘齐伊·朱兰巴拉达’的天部众神之一。 看到名为该隐的男子，没有在处理身为领主该有的业务，反而是在研究奇奇怪怪的仪器，摊上这样的领主，真是奇葩。 “齐伊，辛苦你了，艾斯沃德还有嘉妲没有来吗？” “在回来路上，因为平叛的地点不同，他们两人那边稍微远一点。” 齐伊眉宇间隐藏着焦躁的担忧。 人类与魔族的叛军出乎预料的强大。 “只要你们安全就行了。怎么样？人类和魔族联军？” “……” 齐伊默默不说话，他的手臂上缠绕着治疗用的绷带。 “看来局势不容乐观啊。” 该隐没有在意。 “是呢，这样下去，我们天部很可能会……” 齐伊不甘心的握着拳头。 作为‘天部’中屈指可数的最强战士，也是最强神力的持有者，却在人类与魔族的联军攻伐下受伤了。 估计不只是他，艾斯沃德和嘉妲同样也在战争中受伤了。 被孱弱的人类，还有曾经被他们‘天部’创造出来的奴隶种族——魔族。 天部统治大地与天空的时间早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们这一族寿命极为漫长，身体也很强韧，强大如他，身体的强硬可以与巨龙相比。 动态能力，耐力等，都是远超人类与魔族的存在，加上神力使用，以及强大的不死之身。 这就是‘天部’统帅世界的由来，他们的血统不凡。 但是‘天部’也有弱点。 畏惧阳光。只要暴露在阳光下，天部众神身躯的生物组织就会崩溃，化为灰烬，不死之身也没有用。 他们渴望阳光，却无法和阳光共存。 以及必须吸食人血，不吸食人血，天部众神就无法生存下去。 “个体之间的竞争优劣毫无意义，说到底，人类也是生物的一种。他们会取代天部是必然的。” 该隐如此下达着定论。 “是吗？如果是你说出来的，说不定可以成为事实……” 没有反驳，齐伊无比相信该隐的判断。 “我们天部已经到了不得不依靠人类的地步了……不是吗？” 这句话让齐伊再次沉默，说出了自己了解到的事情：“这次的平叛过程中，有些天部成员违反了规定，使用了眷兽。” 该隐听后，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但他的表情不再轻松，而是无比的郑重与严肃。 “这群人真是该死。” 该隐小声诅咒这些人。 “即使天部没落了，这片大地依然会诞生出新的文明，说不定在未来，天部还可以重新发扬光大。但是竟然使用了眷兽……这群白痴全部去死吧。” 对眷兽是恐惧，是慌张，还有谨慎。 该隐身上的氛围变了。 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因为被人类和魔族联军惹恼了，他们不在乎一切，他们要的是毁灭敌人。” “自称为‘神’觉悟结果只有这么点，所以我才讨厌这些自命不凡的‘神’。神神神的，烦死人了。” 天部之所以可以统帅世界，便是因为天部曾经率领所有种族，一次次击退了来自于异世界的灭世魔兽——眷兽。 在满是荒芜的世界中，建立了秩序与文明，受到所有种族敬仰。 然而这份祖先流传下的荣光，后代们并没有牢记，反而因为内部斗争，重新把灾厄的根源召唤出来。 而这一次，眷兽的力量与残暴比以往更甚，因为眷兽在无时无刻不在变强着，已经强大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种族联合，都难以抗衡的地步。 “不只是天部，据说人类和魔族那边，也在想办法召唤眷兽，希望获得更强的力量——虽然没有成功。” 齐伊发出了无声的苦笑，哭笑不得。 该隐微微一愣，本来对人类还有好感的他，甚至期望于对方可以打败天部，取缔崭新的文明，没想到—— “——也是一群做事考虑不全的白痴。” 是嫌这个世界灭亡的不够快吗？ “他们相信自己能够控制眷兽。” 齐伊这么解释，代替那些使用眷兽的人，说出他们的心声。 “控制？” 该隐冷冷笑了。 “眷兽的可怕，与其说是破坏力，不如说是破坏之后的记忆污染。脱离召唤者控制的眷兽，为了在这个世界维持实体化，会从周围的智慧生命体永无休止的夺取‘资讯’。直接这个世界的生命体死光为止。” 而且眷兽杀不死。 一旦现世的眷兽，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生命体存在，眷兽就是不死，无论以任何手段都无法杀死。 所有的‘资讯’会被它们掠夺，成为它们的饵食。 这已经不是天部、人类、魔族、龙族等内部战端了，眷兽带来的毁灭是平等的，不会存在任何偏颇。 眷兽只要存在，就会吞噬生命，进而毁灭世界。 杀死眷兽的唯一方式，就是这个世界生命体全部死完为止。 “人类那些暂时不管，我们天部自己的麻烦自己处理。” 该隐这么说。 齐伊没有回绝，作为天部的最强战士，他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向前。 “你想到办法了？” “……差不多吧。还需要艾斯沃德，嘉妲他们两个人协助。” 该隐用沉重的语气说。 “他们？” “嗯，看来光靠高次元的灵力是不行的，迟早有一日，眷兽会成长到，高次元灵力也无法生效的地步。所以，我一直在思考如何限制眷兽的成长，甚至削弱他们。因此我最近开发了一个术式，但还需要你们三人的帮助。” “这样吗？” “这是能改变一切的术式，叫做‘圣歼’。圣歼唯一的缺点在于，无法对我这个创造者进行改写。所以，必须由你、艾斯沃德还有嘉妲，你们三位最强的天部战士承担这个容器的使命。” 该隐以认真的口吻叙说，随后抬起头，朝着工房的上空叫了一声： “葛莲妲。” 轰！ 庞大的黑影落下。 一头形体巨大的黑龙，鲜红的双眸盯着该隐。 这是该隐创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巨龙。 “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监视‘圣歼’。记住，这个术式的力量只可以交给正确使用它的人。” 名为‘葛莲妲’的黑龙静静地点头，鲜红的眼睛里流出泪光。 “哭什么，我现在还没死。何况，我早已对这个无聊的世界感到厌倦了……” 该隐洒然一笑，对于生死早已无所谓。 他只希望后来人，可以正确的使用‘圣歼’，或者期望于，有人可以拥有和他一样的想法，将‘圣歼’用在合适的时间与地点。 但这个期望，该隐知道，希望渺茫…… 自诩为智慧生命体的存在们，最大的愚蠢在于，总是一错再错，并且死不悔改。 他可以猜测到，几千年、上万年之后，会有野心家将‘圣歼’纳为私有，制造永无止尽的战争与杀戮。 即使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该隐还是要把‘圣歼’留下。 留下‘圣歼’还有一丝希望，否则连希望都没有。 ◆ 画面中呈现出来的一面，正是监狱结界所发生的—— 名为叶濑夏音的模造天使，她的神气被水银的双头龙吞噬克制。 这一幕，被人记录了下来，并且放到了战王领域的深处宫殿中。 齐伊·朱兰巴兰达。 被人称之为‘遗忘战王’的吸血鬼真祖，夜之帝国战王领域的最高级统治者。 他坐在宫殿的王座上观望着这一切。 在他的身旁，有一名红色头发的美女吸血鬼，安静站立在齐伊的王座旁边，随他一起观望着这种画面。 “不愧是第四真祖的眷兽，连高次元的灵力都被吞噬了……” 红发美女这样轻笑着，以理所当然的姿态说。 “是啊……高次元的力量被吞噬了。” 齐伊也是笑了笑，笑容中带有一种难以严明的苦涩。 果然……模造天使的力量也不足够使用了。 古老时代的方法，放在这个时代不一定有用。 连破魔圣枪在经过无数年月的动荡，能力都有所下降，何况是模造天使这种存在呢？ 随后，出现了拜勒岗与第四真祖眷兽战斗的画面，遗忘战王齐伊的脸上毫无波动。 这种力量没什么了不起的。 与眷兽相比，不值一提。 他在乎的只有模造天使，以及她们的高次元灵力，是否对真祖的眷兽还有效果。 但现在来看，是自己太高估这些‘玩具’了。 玩具终究是玩具。 即便多出六只翅膀，终究也不是眷兽的对手。 阿尔迪基亚王国也好，狮子王机关也好，全部都失败了。 失败者的下场，他们的存在与否都不再重要。 “……陛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 “陛下，北海帝国无视了圣域条约的同盟规则，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反正结果是什么，都一清二楚。” 齐伊一副懒得管的样子，在红发美女无奈，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中离开了王座，向宫殿的更深处走去。 “该隐，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这种颇为疲累的叹息，从他口中轻轻吐出。 第一百零四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四） 这场大战即将落幕。 开始于凌晨六点，北海地区的人们差不多刚刚起床，丝毫没有预料到这场战争的突然降临。 北海帝国的海军、陆军、空军全部奄奄一息，死伤大半，笼罩在死寂冰冷的氛围中。 草原化为焦土，每一根枯草上染上鲜血，穿着魔导装甲的英勇士兵们，全部都遭遇了意想不到的恐怖，神情扭曲的绝望而死。 一架架的战机坠毁大地，海面上漂浮着血红，战舰的装甲经历了难以想象的创伤，无力浮在海面上。 虽为清晨，清冷的寒星还高高挂在天空，散发出来的青白色光芒与早晨的阳光开始混合，在浓雾般的大地与海面上泡开。 开战仅不到一个小时，北海帝国全面投降。 北海帝国首都王宫。 那是一艘大到夸张的，以灵子技术为主干，魔导技术为枝叶制造出来的庞大天空战舰。 全长超过六千公尺，纺锤型的舰体，外面覆盖着特殊合金制作的全黑色装甲硬壳，反射出银亮的光泽。 上面模拟出‘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所产生的防御力，可以让任何魔导武器的进攻失效。 装备着三十六个涡轮式引擎，七十二个自然吸气式引擎。 表露在外的有八百个副炮，两百个主炮。 仅用了一分钟从天空进行轮炸，无视北海帝国任何海战策略，将迎击的北海帝国海上舰队几乎歼灭，只有几艘幸免于难，却也受到难以修复的创伤，停在了海面上无法移动。 至于陆战部队，更不用说了，轮番洗地策略，将一切有生力量消灭。 除了魔导空战部队好不容易逃脱了追捕，没有陆军与海军损失惨重。 这艘巨大的天空要塞，只有灵活上无法和真祖等级的眷兽相比，在破坏力上，远比眷兽更加可怕。 尤其是洗地轰炸方面，是真祖眷兽也无法比拟的。 加上装板上刻画着大量的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更是让人绝望。 破格的破坏力与防御能力，除了在机动上有些短板，但也比一般的战机飞行速度快，这个世界上除了真祖的夜之帝国，面对这样的庞大战争要塞，都会新生绝望，不会升起什么反抗之心。 天空要塞，很多以魔导技术立国的国家，都在发展这种新式要塞武器。 其中以北欧的阿尔迪基亚王国最为重视这方面的发展，阿尔迪基亚王国拥有多艘天空战舰，最大的一艘全长约为两百公尺，虽然不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空战舰，但也可以前进世界前十的长度。 但与此刻降临在北海帝国首都上空，全长超过六千公尺的天空要塞相比，以往所见识到的天空要塞，只能称之为‘天空船’，有种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让人不禁下意识认可，只有这样天空要塞，才是真正的天空要塞。 与之相比，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天空战舰像婴儿一样善良无害。 毕竟，北海帝国可是之前有打败过阿尔迪基亚王国空海魔导部队的经历。 这样的绝望，就如同面临可怕的夜之帝国军队一样，让人联想到次元般的差距。 全长超过六千公尺的黑暗要塞，把整个王宫笼罩在黑暗中，挡去了带给他们希望的阳光。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能静然等待审判来临。 在中心张开了一扇圆形的金属门，从中飞出十多架小型战机，飘然降落在北海帝国王宫，视这里的防御如无物。 战机上下来一名手握魔导武器的骷髅士兵，以整齐一致的军姿分列在两侧，如同迎接大人物一样，在中间开出一条道路出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拥有雪原般银发，拥有淡紫色瞳孔的美丽少女。 手中握着精致的手杖，身后跟着十多名破面军官，就这样大摇大摆出入北海帝国王者所居住的王宫之中。 这样的阵容，无疑受到了北海帝国‘热情’的招待，这只是一场友好访问而已。 大约一个小时后，坂柳带着十多名破面军官离开了王宫，回到天空上的漆黑要塞，战舰以超音速的速度向着弦神岛驶回。 至于北海帝国高层，脸上充满了无奈与愤怒。 摆在他们桌面上的，是一张轻薄不含丝毫重量的纸张。 但这样的一张轻飘飘纸张，却沉重得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北海条约》—— 1、北海帝国不得再以任何形式侵略弦神岛。 2、北海帝国为本次恶意进攻弦神岛的行为负全责，其造成的损失，需赔偿真白夜宫黄金五百吨。 3、放弃魁兹兰岛以及周边海底油田所属权，北海帝国只拥有开采权，且必须每年全力开采资源，但所开采资源透明公开，最后全部为真白夜宫所有，与北海帝国政府无关。 4、北海帝国一切技术与学术作品向真白夜宫公开，不得有隐瞒私有，根据其技术价值，真白夜宫会支付相应的美金，不会要求北海帝国无偿奉献。 5、允许真白夜宫在北海帝国所属区域开设学校，如果出现问题，北海帝国政府要以真白夜宫利益为主要目的，并且每年必须满足符合学校要求的学生一百名，十岁以下且资质优秀者优先考虑。 6、允许真白夜宫在北海帝国境内建立军区，以友好发展为核心，共同维护北海帝国和平。 7、模造天使或有成为模造天使资质者不得私有，真白夜宫代为管理，且北海帝国要每年支付真白夜宫合理的培养费。 8、北海帝国海陆空魔导部队人数不得超过五万，如果发生战争，真白夜宫会有偿提供协助。 9、北海帝国境内全科学家、学者有义务与真白夜宫所属科学家、学者进行友好的文化交流，北海帝国政府不得干涉。 10…… …… X、为了促进真白夜宫与北海帝国双方贸易发展，北海帝国有义务对真白夜宫开放所有港口。真白夜宫在北海帝国一切行动，是为了促进双方友谊而来，会以公正的收税方式支付美金。 真白夜宫合法签订人：坂柳有栖。 北海帝国合法签订人：斯帕尼空战魔导部队上将。 另附：请务必在中午十二点前向全世界媒体进行公开《北海条约》，否则真白夜宫军队会于北海帝国境内再次进行军事演习。 ◆ 弦神岛的天气很闷热。 不过比天气闷热更值得人注意的，是于今日中午十二点，由北海帝国官方发表的《北海条约》，惊呆了电视机前的各国看客。 虽然知道弦神岛与北海帝国早有一战，这次蓄意进攻弦神岛，北海帝国各种理由不充分，而且还涉及到了第四真祖，弦神岛如果这还能忍下去，那其余国家与组织，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该欺负一下弦神岛了。 只是，在电视上看完了所有《北海条约》的内容之后，作为本次弦神岛袭击事件的最大受害者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却一脸无语的对身旁某个‘恐怖分子’头子问：“北海帝国恶意进攻弦神岛，为什么最后赔偿的都是你们真白夜宫的？” 大头全部拿了，一点油水都不给？ 那月在意的并非是北海帝国兵败这种事，北海帝国这次与图书馆策划袭击弦神岛，她可是直接受害者，头都流血了，对于这个国家也是一肚子杀气。 她在意的，北海帝国袭击弦神岛，怎么看，赔偿的内容，也该有弦神岛一份，毕竟他们也出力了不是吗？ 打败北海帝国其余武装部队与图书馆犯罪者的，也有弦神岛的自卫队。 但是，北海帝国只是声明，以后不会再对弦神岛以任何形式进攻……这就完了？ 真金白银呢？起码赔点钱吧。 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说这样不行，而是真白夜宫的吃相‘难看’，一点零头都不给，就只是鼓励了弦神岛一句——再接再厉，不要骄傲。 没了。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只是来弦神岛度假的。你去问有栖吧。” 白业熟练把皮球用太极的方式甩给了坂柳。 ‘我不在业务中，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有事找我秘书就行了，这事情是她做的’，表达的正是这一种意思。 “抠门。” 那月想想自己这次损失了这么多，结果坂柳那家伙连个安慰奖都不发。 “比起这个，你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修复监狱结界吧。” “监狱结界又不是一天两天能修复完成的。” 那月嘀咕了一声。 她的魔力虽然恢复了，但是监狱结界被第四真祖的眷兽先轰了一遍，然后又被拜勒岗归刃后一斧头砸没了，岩石岛四分五裂。 没有个把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修复好。 还好钥匙与自己无事，不然乐子真的大了。 这次出来的都是她关押进去的囚犯，更深处的‘门’没有打开，那里面是关押了数千年前每一个时代的罪犯，加起来的数量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被她囚禁的那些魔导罪犯，在出来之后，只剩下两个人活着。 一个是她的好友仙都木阿夜，正被她送进警备队那里‘喝茶’。 另一个是弦神冥驾，不知道溜哪里玩去了，还解开了她的术式，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身。 至于其余魔导罪犯，已经全军覆没，连尸体都凑不成了。 “要我帮忙吗？” “你会修复？” “不会，不过我可以尝试着学习一下，互相交流一下经验。” 因为他根本修不了，和恶魔签订契约的又不是他，‘监狱结界’这个术式，只能是那月这样的相应契约者才行。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月总觉得白业有不太好的企图。 “我没想到你就是坂柳的老板……话说回来，你这种人是有多无聊，才会到这里度假？” 那月站在白业面前，认真审视着这个男人，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也不算是无聊，只是想给自己放一下假，轻松一下，我真没想做一些惹人注意的事情。” 白业颇为无奈的解释着。 因为没有提起兴趣的对手，他就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出来的，至于事情交给属下们去处理就行了，总不能离开他这个‘老板’，就什么事都不干了。 即使作为真白夜宫的统领，他也不想躲在庞大豪华的宫殿里故作深沉什么的。 那样的生活才是真的糟糕。 “呵呵。” 你是不惹人注意，你手下的那个秘书，看看自从来到弦神岛，干了多少缺德事？那月心里这样说着。 白业看得出那月有些拘谨的态度，没有多说什么。 说出来会让人难受，不说又会令她胡思乱想。 总之用行动证明才是最好的方式。 本来一个普普通通的男朋友，突然变转成另外一个形象的人，虽然态度还是没有太大变化，但这个接受过程，可能要重新开始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 “对于弦神岛你的态度如何？” “唔……这件事说过了，去问坂柳，因为事情是她做的，不过我想差不多快可以结束了吧。” 看到那月的眼神逐渐不满，白业还是稍微提了一下，按照自己的思维去猜测。 “差不多？快可以？” “嗯，因为要完成的东西基本上都拿到了，接下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 “这样吗？你不是为了‘圣歼’来的？” “那个术式说实在的，我了解也不是很多，但根据我的一些观察，比想象中危险呢。如果该隐可以活到现在，我想我会亲自过去招揽这个人才。他的头脑真的很好用。如此伟大的术式，不像是凡间生命可以制造出来的……” 但是该隐却以凡人的身体创造出这样的术式，他完全有资格成为这个世界唯一至高的王。 虽然没有目睹过‘圣歼’的全部威力，可只是真祖之流的话，绝不会是‘圣歼’这个术式的对手。 仅以弦神岛上的‘圣歼’术式载量来看，如果可以掌握，反制住不完全体的第四真祖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股力量程序很麻烦，需要很多道保险程序，才能进行启用。 除此之外，弦神岛，该隐巫女，沼中巨龙葛莲妲，也都是必不可少的必备条件之一。 换句话说，假如不能把这几个条件凑齐，‘圣歼’就只是个摆设。 一旦条件凑齐，圣歼的力量可以轻松波及世界。 这个世界历史上的圣歼，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 圣歼派使用的‘异域’，也只是圣歼之后的残余能量扩散出去的产物。 不知道白业有多强大，那月只能猜测他很强，毕竟手底下拥有至少两名以上的存在，可以和真祖扳手腕。 能够统帅如此众多强大的高手，作为首领当然不可能弱小。 “既然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圣歼只要不动就行了。” “可能不太行。” “？” “这个力量，总有一天会被人用出来。因为制造者该隐，可能也是抱有这种想法，才把‘圣歼’开发出来。尽管初衷是好的……” 术式本身毫无危害，危害的是使用它的人。 这一点那月知道。 就比如她自己，在别人看来，她这种魔女不该存在于世，因为她对比众多的魔女，实在是超越了魔女本身处于的阶层。 对于其余魔女来说，她就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圣歼’。 力量无好坏，区别的是使用者。 如果因为某个东西具有强大的危害性，就将其销毁，那么文明永远不会发展。 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这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自己过得好，何须在意他人如何？ 大多数普通人的想法就是如此。 怜悯与同情是自己富余的情况下，才有资格产生的东西。 “不说这些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那月从这种冗长沉重的话题中解放出来，问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白业知道那月说的是谁，露出少见的无奈之色。 “我正在想。” “绯稻的手机关机了，要不，你去她家看看？” “早上去过了，人不在。” 那月不信白业找不到对方。 可能是在顾虑什么吧。 或许冷静一下反而会更好。 “要是我的话，我会很生气。” 那月一本正经的说。 “我又没想着欺骗。” “那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 “你们又没问。看你们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 那月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绯稻她不知道，但她自己还真没问过白业太过关于他家里的事情。 一方面关系还没发展到那种地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月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份不身份的，合着顺眼点就行了。 “我现在得去修复监狱结界了，这星期你帮我带一下英语课。对了，晓古城那笨蛋要做的英语卷子，我都放在办公室里了，好好教育他一下。警备队的工作，让剑巫小丫头帮我顺带做了。” 那月很熟练的把属于自己的工作甩给别人，一个人溜走了。 “另外，别因为我班上的女学生漂亮就对她们下手。” “知道了。” 白业觉得最后这句话完全是在歧视他。 在那月走后不久，白业正要从沙发上起身，目光扫向了窗外。 拥有淡绿色长发，皮肤微黑的女子在那里出现。 第一百零五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五） 这名从十几层楼的窗口进来的淡绿色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是北美夜之帝国混沌疆域的统治者——嘉妲·库寇坎。 被世人称之为第三真祖存在的吸血鬼皇女。 只不过，为什么不能好好从正门敲门进来？ 吸血鬼就是如此不走寻常路的吗？ 而且这么大重量的国际人物，为什么要特意闯入民居，过来吓唬他这个普普通通的彩海学院历史教师呢？ 他可不相信对方是来找他商讨历史学术上的问题……不，对于历史，白业需要学习和考察，但对于第三真祖的嘉妲而言，则是亲身经历过的事实，对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对方了解得绝对在自己之上。 这么说，自己应该向她请教一下历史方面的问题喽？ 就在白业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个拥有异域风情般美丽的真祖少女已经对着他颇为尊敬的问好：“好久不见了，白业先生，您还记得我吗？” 很傻的开场白，而且白业看得出嘉妲很紧张。 比刚才那月面对自己的时候还要紧张一些，所以才有了这种很傻的对白。 真是的，说话自然一点。 白业自认为自己是开明的人，他希望身边的人可以畅所欲言自己的思想与观点，只要不是什么太过离经叛道的，他也会吸取经验。 毕竟真白夜宫走上‘种族融合’这条道路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在最初，白业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真白夜宫最开始是虚与死神构成的，后来他培养了作为纯血灭却师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以及蕾米莉亚所属的红魔馆势力并入，多了吸血鬼、人类、恶魔、魔女，那个时候，白业就知道自己的‘公司’要开始转型了。 单一文化的公司，在面对时代进步的洪流时，会显得十分劣势。 只有吸收更多的人才，抛弃种族之间的成见，他需要会合理使用武力的武斗派，也需要以学者传播真白夜宫的种族融合文化与思想，让人产生认同感，也需要技术人才，衍生出多种多样的科技树，来面对未来越来越不可思议的局势变化。 即使真白夜宫的众位还未成长到对他有太多帮助的地步，但这个差距正在逐步缩小。 他毕竟陷入了无法提升实力的瓶颈期，而他们有着自己传授的经验，可以更好的少走弯路，尽快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他觉得在未来十几年内，再多出极为第四阶的存在就好了。 从目前阶段来说，千瞳子和清璃的概率最大，其次是史塔克、蕾米莉亚、葛雷密这几个人。 对于葛雷密这个俊俏的少年白业是给予巨大期望的，当初消灭无形帝国，他让白色庭园利用转换技术，将无形帝国皇帝友哈巴赫的部分力量转入到葛雷密体内，大大强化了他的‘想象力’，他进入第四阶只是迟早的事情，再说自己也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验’，让真理编著成册，从另一角度启发他们，不少人应该可以在近年以内就踏入第四阶的最低门槛。 那样一来，应该可以帮助自己做一些事情的。 “对于美丽的女性我一向记忆力很好，当然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阿尔迪基亚王国首都维尔特雷斯的国际温泉酒店里。” 白业这样流利的回答嘉妲。 “这个时候突然来访真是冒昧。” “的确有点……从正门走我会很开心。” 白业看了看被破坏掉的窗锁，回来之后那月肯定会发觉，即使不敢对第三真祖大声抗议，但也会小声抱怨，例如咒骂什么的。 “……” 嘉妲表情讪讪，原来在意的是这个吗？ “那要我重新进来一次吗？” “不用了，有什么事请说吧，下午我要做备课教材内容。” 不只是历史课，那月把他们的班的英语课也一并托付给他了，他的英语只能算是一般般，很普通的水准，所以需要提前备好教材，以免到时候出错，不能误人子弟。 “这样啊……” 嘉妲微微歪了歪头，随即化为了一声叹息，翡翠色的瞳孔盯着白业看，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凝重。 这种眼神，让白业颇为不自在的动了下肩膀，脸上露出疑惑：“我身上有什么吗？” “没有。” “那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呢？如果是谈论一些关于弦神岛方面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去找弦神岛的坂柳评议员，她是这方面的总执行官。” “虽然我也很想那个小姑娘见见面，但是夜之帝国的成立，也只是为了我们方便行事，才特意建立起来的制度。” 嘉妲这样说着。 这也证明，他们三位真祖根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荣耀与枷锁，但一方面他们也被这种事情缠绕烦恼着。 建立夜之帝国，不是他们说不做就不做的，尽管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可只有建立了夜之帝国，推出圣域条约，才能将国际上的局势平衡下来，才不会导致他们的‘计划’出现太大波折。 夜之帝国对于他们真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心里也并非真要为了享受王者的至高权力，才建立起这种超然的帝国。 而是因为责任与义务，也是对他们最好朋友该隐的一个完美交代。 如果作为世界最强的他们三人，都放弃了抵抗，那么，世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天灾，对于每一个种族都是平等的。 不会因为你高贵，天灾就会进行避让。 在毁灭面前，尊严、生命一文不值。 这是平等的毁灭，而非针对某一个人，某一个种族，某一个国家。 “比起国家大事，更希望世界和平吗？” 白业笑了笑。 如果说出去，这样的事实会让人大吃一惊，至少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国家都不信。 建立夜之帝国的三位真祖，以圣域条约维护夜之帝国超然地位的他们，对权欲不热衷，只是单纯因为责任与义务，才承担起了这个从古至今缠绕他们身上的这份诅咒，作为世界默默无闻的守护者存在。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建立起夜之帝国，却没有立刻真正称霸世界的原因。 以他们的能力以及属下的强大武装，完全可以无视任何战略，轻松平推了整个世界。 然而，这种消息放出去，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这么多，所有人当真了吗？ 如果真祖们陈述世界可能会立即迎来末日，会听从的人不少，但当做笑话来听的人会更多。 在末日来临之前，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自我安慰的精神。 世界末日可能会有，但怎么可能突然在我出生的时代降临？ 除非末日真的来临。 “我希望白业先生能协助我们。” “……” 白业盯了嘉妲一眼，嘉妲也毫不避让。 对方是抱着决心来的。 老实说，他不想蹚这种浑水。 是真正的麻烦，棘手。 抛弃外因，他没有充足的手段完全封印眷兽，也杀不死这群异世界的魔物。 他们就像是滚刀肉，也许对白业威胁不大，但它们可以无限的恶心，并且把这个世界当成玩具来玩。 当然，对眷兽有效果的东西有很多，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灵力，虽然对一些特殊眷兽无效，但大多数眷兽，模造天使的高次元力量还是可以压制住他们的。 另外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狮子王机关自行研发出来，由羽波唯里执掌的十三式斩魔大剑。 圣歼派使用的‘异域’式神具。 以及对于眷兽来说，真正的天敌——圣歼！ 仔细想想，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有该隐的影子。 毕竟他是曾经古代天部最为杰出的大科学发明家。 现今时代的各种研发技术，基本上是按照他提供的思路来的。 为了拯救世界，该隐真的是劳心伤体，估计他本人也是绝望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眷兽才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神’。 不死不灭的怪物。 对于这种很难杀死的东西，白业觉得没必要费心费力的去认真较劲。 “白业先生不愿意吗？” 嘉妲紧张的看过来。 “不是不愿意，而是那个东西很麻烦，从古至今都在对抗那东西的你们，比我更清楚其可怕之处才对。” “可是，之前在灭绝王朝领地，将那种东西封印起来的……正是白业先生您吧。”嘉妲以肯定的口吻传达自己的心意：“那种强度的封印，比该隐设定的更加完善。” 比不比该隐的更加完善，白业不知道。 但当时布置完之后，他身体已经虚脱了。 最后是被真理抬回去的，动一根指头都觉得疲累。 要是再来一次，就不是简单的虚脱了。 “那毕竟是我朋友惹下来的事情，我只是帮她处理一下后续。话说回来，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三人的意愿？” “齐伊和艾斯沃德并不知道，是我一个人的意愿。白业先生是觉得做这种事没有好处吗？我们可以把该隐设计的完整‘圣歼’交给您。如果这还不够的话，只要能处理掉眷兽的危害，任何牺牲我们三人都可以付出。” 话是这么说，为什么要在这时突然挺胸呢？ 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我的风评应该没有这么无底线才对。白业自我安慰着。 “你可以代表他们两个人的意思？” “扼制与消灭眷兽，已经是我们三人的执念。而且这个执念，已经至少维持数千年以上。况且，这也是关乎天部的尊严，以及挚友的嘱托。” 嘉妲如此郑重其事的相告。 当初将眷兽召唤到世间的，是他们天部中一些喜欢投机取巧之辈，为了镇压人类与魔族的叛乱，他们不甘心失败，借用了眷兽的力量，本来这没什么。 坏就坏在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为了对抗拥有眷兽的天部，人类与魔族也开始研究召唤眷兽的方式。 随着眷兽的大举召唤，就破坏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召唤者死去，眷兽却迟迟不肯离开世间，反而借助战争的机遇，在战场上大肆吞噬‘资讯’，发展到一个十分可怖的规模。 如果当时不是该隐发明了‘圣歼’，这个世界早已灭亡，根本不再有生命诞生。 她这样告诉白业，只要能够除掉眷兽，放弃人格底限也无所谓。 在漫长无比的生涯中，他们早已被眷兽带来的恐怖统治着，一次次的在绝望中挣扎，靠着微薄渺茫的希望支撑下来。 “是吗？但你们可能误会了一件事……” 白业看了脸上略带悲哀的嘉妲一眼，一只手随意插在西装的裤袋里。 “你觉得封印在灭绝王朝地底之下的那种东西，真的只是眷兽这么简单吗？” “诶？” “如果单单是眷兽，我可以永远封印这种没什么智慧的东西。但那个东西不同，它可以是眷兽，但眷兽不能代表它的全部，眷兽只是它意识的一种呈现方式……对‘它’来说，你们天部、人类、魔族，才是真正的‘异端’。” “什、什么意思？” 嘉妲不是很理解白业这句话的意思。 “简单一点来称谓……它是一头以‘世界’这个词语命名的眷兽。它可以代表全体眷兽，但眷兽一词，无法概括它的全部。” 留下在房间里呆立的嘉妲，白业一脸平静的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要待满十年才能算完成任务，他现在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和这种存在战斗，不确定性太多了。 光是上次封印住这种东西，就让他腰疼不已，好几天才缓复回来。 ◆ 时间来到第二天，星期一。 北海帝国与图书馆的袭击，大多发生在祭典举办的地方，学校这种地方在当日正好全部停课，所以幸免于难。 但对于希望意外放假的学生们来说，星期一不会是个很好的日子吧。 好不容易的祭典，可以和女朋友好好相处感情的日子，就这么被破坏了。 不仅如此，社畜们也要开始上班工作。 早上没有那月的英语课，白业轻轻松松搞定了自己所在高三班级的历史课程，接下来只需要搞定下午那月的高一英语课，他今天基本上就可以解放了。 这么想的话，似乎过于乐观了。 因为早上上课的时候，在教室里的绯稻竟然没有看朝他一眼，只是默默在他的课上低头用自动铅笔记笔记，存在感几近于零。 虽然平时也是这样没错，可白业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氛围吧。 感觉更加自闭沉默了。 甚至同学间开始传言，是不是有人欠了闲古咏同学几万日元没有还？ 终于等到了白业略为期待的中午休息时间。 绯稻从抽屉里拿出从学校内小卖部买的便当，默默一人独自走出了自己所在的高三教室，朝着顶楼出发。 白业用自己的灵子探查扫描到这一幕，立马用瞬步提前来到顶楼上面的天台，在平时绯稻的专属座位，将那里的灰尘擦掉。 没有让白业失望，绯稻果然像平常那样平淡着脸走过来了，而且也没有避嫌的走来。 但坐下之前，她重新用手擦了一遍，仿佛那里还存在着让她很讨厌的灰尘，会附在她的衣服上一样，尽管那里看上去已经干净到不需要再擦的程度。 “……” 果然这个是在生气吧。 白业本来想说什么，突然觉得嘴里干巴巴起来，什么话都没有吐出来。 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的表情，却压抑住想要叹息的表现。 算了，应该大方一点才行。 以往对千瞳子经验，不管自己先占不占理，先态度诚恳一点表示是自己考虑不周，最终肯定会选择原谅他。 毕竟千瞳子是讲‘理’的。 绯稻坐在属于她的专属位上，靠着阴凉面的墙壁，开动吃饭。 “那个，闲同学……” “抱歉，白业老师，我现在只想认真努力学习，考上名牌大学，我不能辜负其余老师以及同学们对我的期待。而且师生恋说出去对于老师的名声也不好，我已经认真反省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各种食物，我相信老师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像我这种戴眼镜、扎麻花辫的土妹子配不上白业老师这样优秀的三好教师，谢谢谅解。” 绯稻放下盒饭，转过头，用迷人地微笑言词流畅的说出整句话，然后面无表情继续埋头吃饭，仿佛刚才带有迷人笑容回应的人不是她一样。 好官方的回应。 新闻里面的播报员就是用这种亲切又疏远的笑容回应人的。 “我……” “有什么话可以等我吃完饭说行吗，白业老师？吃饭时候打扰别人很不礼貌。” 绯稻文静的吃着饭，一边淡淡地回复白业。 这样的话题根本接不下去。 换做是千瞳子，他可以用‘推倒’方式取得谅解，并且百试百灵。 帕秋莉看上去冷淡，其实内心火热，最近一阵子比千瞳子还要热情火辣，她本人也比较安静，不会因为什么事闹别扭。 那月的话，对方很傲娇，而且憋不住心思，有什么说什么，所以顺其自然最好。 但是和清璃很相似的绯稻，是最难办的。 因为无法从她们的表情中能看出什么来。 一个脸上经常带着假笑，一个脸上根本连笑容都没有，但两者都给人一种完全禁欲系的女生形象。 就在他胡思乱想，如何补救的时候，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 “老师，我吃好了，马上要上课了吧，听说下午有南宫老师的课，千万别迟到了。” 绯稻留下这一句，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白业没有说挽留的话，但绯稻这个态度，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至少还是留有一份念想的。 如何把握住这种机会，对于白业来说非常重要。 那么，该怎么做呢？ 这时，他又感应到了什么，天台上出现了另一道女性身影。 淡绿色的长发与白色的连衣裙形象，正是昨天见过的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 对方饶有兴趣看着白业苦恼皱眉的样子，觉得这样的男人有些意思，明明实力如此强大，却会在感情上受到挫折。 “白业先生，如果我能帮你挽回那个女生，你答应我的条件如何？” “哦？你有办法？说说看。” 白业来了兴趣，或许听听这位岁数比他还大的第三真祖的经验之谈也是不错的，至少对方的人生阅历比他多。 嘉妲吐出两个字：“上她！” 告辞！ 白业在嘉妲惊愕的眼神中，什么话都不说的掉头就走，脸色发黑。 虽然交配的确是维持感情的很好的一种方式……但也得看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看来这位第三真祖和他当初一样，根本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历。 可能是晚上八点黄金档的总裁甜妻狗血剧看多了吧。 他早已过了那种幼稚的年纪。 接着，白业脑中灵光一闪，立马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联系人中的某人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主人有什么事找我吗？” “有栖，我有件私事请你帮我参谋参谋。” “只要是主人的事，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都是有栖的职责所在。” 坂柳在电话另一边无比郑重着说。 白业对于坂柳的态度很满意，这样的秘书官用起来很舒服。 于是，把当下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让她尽快拟定出一个完美可行的‘作战’机密方案。 “主人，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 刚想挂掉电话，希望坂柳认真思考一下方案的白业，微微沉默着。 虽然他的处事经验更丰富，但脑子却不一定有坂柳转得灵活。 人家智商高，在真白夜宫之中，可以说是智商最高的一批人了。 一旦经验刷足，拼命认真学习，超过他这个‘主人’也是必然的。 但心中有点伤感。 只要不是什么太坑的意见，白业都会用来参考的。 “主人，我想到了上中下三条策略。” “……说说看。” 上中下三条？ 这难道就是名牌初中毕业生的强大业务能力吗？ 这么说也没错，坂柳上高中的第一天就被人绑架了，还没来得及享受完三年的高中生活，就稀里糊涂被某个试炼者绑架了。 所以，坂柳只能算是个初中毕业生，没有高中文凭。 这次回去之后，坂柳说不定得好好‘感谢’那个绑走她的试炼者。 “咳，那我说了，主人。我的计策其实很简单，而且只要主人随便想一下，就能想到了，有栖有点班门弄斧了。” 对面顿了一下，似乎感受到白业更加满意的态度，说出了自己的三条策略： “我说的这三条策略是——上策攻人，中策攻心，下策攻身。” “下策……攻身？” 白业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女生对于自己第一个男人的感觉比较特殊，虽然我没有体验过，但书上是这么说的。以主人的习惯……就是和绯稻小姐交配。” “……中策呢？” “满足绯稻小姐的虚荣心。按照主人您刚才所说的，绯稻小姐并非完全不在意，那就利用同期的南宫小姐，来挑起她的嫉妒心。” “嫉妒心？” “没错。主人可以试着对南宫小姐送珍贵的礼品，并且故意让绯稻小姐知道，这样绯稻小姐会觉得很失落，埋怨主人您，认为您已经不在乎她了。但这个时候，主人突然送她一个比送给南宫小姐更好的礼物，那么她的虚荣心就会满足，即使嘴上不说，但心里的芥蒂肯定会减少。如果南宫小姐可以全程配合，在绯稻小姐面前无意‘嘲讽’一波，效果会更好。当然，这么做还会导致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绯稻小姐不再相信这段恋情，和主人您老死不相往来。” 白业微微点头，这个办法是不错，就是有点偏激，可也比下策攻身更好一点。 利用的好，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策略。 “那上策攻人是什么？” “这里的攻人不是指绯稻小姐，而是绯稻小姐的下属，那些剑巫与舞戚媛。绯稻小姐的生存空间很小，却很在意跟着她一起的剑巫与舞戚媛。如果主人可以对绯稻小姐的下属表达友好的善意，例如在生活上多多照顾一下，在弦神岛的社会福利上偏颇一下等等，总之用这些好处来‘收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绯稻小姐，就算看在下属们的面子上，也不好再对您总是冷脸，借此机会慢慢调和感情，让感情回温。” “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个？” “最保险的方法是，上策与中策双头并进。中策过于激进，但效果很强烈，可以在短时间内凑效。上策最稳，但会演变成超长时间的拉锯战。双头并进可以缩短时间，并且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您觉得呢，主人？” 坂柳以轻快的语气笑着说。 这样一来，她的业绩又可以升上去一截了，秘书官的位置越来越稳了。 即使以后有新的秘书来，她坂柳有栖也要当主人的秘书会议长。 “那就交给你了。” “请放心，这是身为秘书官的职责，必不负主人您所托。” 第一百零六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六） 真白夜宫。 无之间，位于第零塔与白色庭院中间地区。 由白色庭园亲自督造出来的大型叠层空间建筑，是一所超规模存在的综合型训练场。 第三区，钢铁丛林。 钢色的地板与建筑，一根根耸立到云霄，高达上万公尺的坚硬铁塔，仿佛要把苍穹戳破。 这里是钢铁的国度，所有的建筑都是由坚硬的钢铁铸造而成。 范围大约为40000平方公里。 “断瀑！” 天空为苍蓝，白云尽散，清冽的冷声从高空落下。 伴随这道声音落下的，还有哗啦啦的水声，比海啸冲荡的响声更要激烈，宛如撕裂天穹落向大地。 那是遮天蔽日的巨大水柱，从无尽的天空压制向下，遭遇水柱冲撞的尖耸铁塔，一根根毫无反抗余地的断裂，朝着地面压去。 尖锐的水声将大气撕裂，也要将地面上的敌人完全压制住。 然而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击，拥有湖绿色头发的金绿瞳孔女性，只是无声举起手中的双头长枪，以贯穿的姿态向天空抛射而去。 “翠之射枪！” 以不弱于巨大水柱的冲击力量，从地面开始决然反击。 与水柱的巨大形体相比，双头长枪好似蝼蚁般渺小。 然而这把双头长枪却从正面向上，从高压的水柱中速度不减的穿透而过。 水柱轰塌了钢铁大地，无数的铁塔跟随倒下，让地面上的人不断用响转避开攻击。 而双头长枪也从水柱中穿过，攻向天空中释放水柱的人。 对方没有从正面迎击，双头长枪上面积聚着庞大却不零散的灵压。 断瀑是范围性的强力破坏性攻击，而翠之射枪在单体方面的杀伤力，要远远超出断瀑，能够从水柱中冲击出来，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内。 微微侧开身子，让双头长枪飞至更高的天空中。 轰！ 随后，释放断瀑的金色长发、褐色皮肤的破面女子立马转身挥动手中的巨剑，挡下了双头长枪从上往下的斩击。 胡绿色头发的破面女子微微一笑，不知何时在天空出现的她，抓住了自己投射出去的双头长枪，绕后进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挡下。 两股灵压激撞，天空的空间出现明显的碎裂痕迹，而非是用黑腔的术式造成的空间断裂。 她们此刻进入的归刃状态，本身早已成为了高密度灵压的聚合体，即使极力控制体内的灵压，但战斗起来，那还顾得了这么多呢？ “赫丽贝尔，这样的招式对我是没用的。” 湖绿色长发的破面女子，是第三塔统领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 位于真白夜宫第一梯队战斗人员，平时主要负责真白夜宫的守卫工作，也会发展一些副业。 “说的也是，但是……王虚闪光会被你吃掉。” 看穿了妮莉艾露的想法，金色长发的破面女子却是微微叹息了一下。 第四塔统领蒂雅·赫丽贝尔，与妮莉艾露一样，主要负责的是真白夜宫的守卫，偶尔也会执行一些外出任务。 但不是特殊情况下，第三塔与第四塔的破面，是无法随意在外界游荡的，因为维护真白夜宫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 防卫工作她们交给了属下们去做，而作为统领的她们，本来平时也不会亲自下场，而是呆在自己的宫殿里，要么无聊去串门，要么就去散步，要么找个地方修行。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一招决胜负吧。” “如你所愿。” 由赫丽贝尔提出来的建议，得到了妮莉艾露的认同。 她们两人的实力相近，但作为最上级大虚瓦史托德进化而成的破面，她们本身就有着一般破面无法比拟的天赋。 只要下定决心的话，与其余的破面拉开力量差距，还是比较容易的。 当然也有一些低级破面拥有诡异的能力，能给她们造成一定的麻烦。 瞬间——她们两人的灵压交错开来。 使出了浑身力量的强大一击。 灵压的密度让整个空间的钢铁丛林崩塌下来。 巨剑与双头长枪撞在一起，赫丽贝尔身边燃烧着金色的灵子，妮莉艾露身旁蒸发着苍绿色的灵子。 二人所产生的灵子洪流，将天与地分成金色与绿色，切成两半。 二人的身影没有抵抗，卷入了这股极强的灵子洪流中，坠向已经变成深渊的大地。 ◆ 无之间第一区为休闲区。 面积不大，仅有不到十万平方米的空间，是集温泉、餐厅、酒吧、美容等一体式的放松区域，为了给修炼辛苦的人，放松一下身心，而特意在这里建立的小型休闲区。 “修炼辛苦了，妮莉艾露大人，赫丽贝尔大人。” 负责在柜台做料理和调酒的破面对着迎面走来的两名女性破面打着招呼。 “什么辛苦了，真是累死了……” 赫丽贝尔坐在柜台前方，身上的衣服是重新换了一件崭新的，原本的已经和妮莉艾露的战斗中损坏了。 “那么，要来一杯美味的果酒放松一下吗？” “不，我对酒文化没兴趣，给我来杯简单的橙汁就好了。” “我要一杯牛奶就好了。” “是的。” 虽然有点可惜，不能在二位大人面前展现出来出色无比的调酒手法，但是这二位大人的确不怎么喜欢喝酒，相反，白业大人以前经常借着修炼的名义…… “其他人来过了吗？”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大人刚才喝了一桶酒继续去修炼了，她说这样爆炸起来比较爽快。” “一、一桶？” 赫丽贝尔与妮莉艾露面露惊异之色。 “是的，不过邦比爱塔大人的酒品很好，不像……咳嗯。” 破面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其他人听到之后，立马住了口。 差点暴露了什么。 这样应该不算是泄露真白夜宫的机密信息吧？ “听说她是白业大人亲自教导出来的灭却师，在过去还在无形帝国当了近两百年的间谍，看来这习惯说不定是……” 妮莉艾露脸上露出有趣的笑容。 真白夜宫的女性高层之中，基本上很少有沾酒的，即使沾酒不会像邦比爱塔这样当成饮料一样暴饮。 “说起来，她是一个人在这里练习的吗？还是找别人搭队？” 赫丽贝尔好奇地询问。 “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好孤单。” “本来是有的，但是受不了邦比爱塔大人的战斗方式，说她的战斗方式根本是乱来，毫无章法，已经抬出去十多个第二梯队的战斗人员了。” “乱来？” “嗯，就像是处于全方位的无时无刻爆炸当中，无论对方躲到哪里，都会被攻击到，不存在空隙，只能硬抗。” “因为灵子碰到的东西，都会变成爆炸物，的确是很难搞的能力，如果不能从正面击败她的话。” 但是从正面击败，就要承受她那恐怖无比的爆炸力量，更不用说晋升完圣体之后，能力还要进行如同破面归刃、死神卍解一样的倍数增幅。 “就是这么回事。而拜勒岗大人习惯了一个人在第五区的叹息之海锻炼，葛雷密大人在第九区那里，好多位第一梯队的大人们，都是一个人在独自训练。当然也有没来的。” “史塔克和莉莉妮特吗？” 想到了一脸嚣张的女孩脸，还有一张略带颓废与懒散的大叔脸，妮莉艾露猜测了起来。 因为这两个人是真白夜宫有名的宅男宅女，如果没有什么任务，基本上是呆在原地不动的。 莉莉妮特可能还好一点，但史塔克好像整天都坐在第一塔的天台，无聊的看着夜空。 “不，是乌尔奇奥拉大人，他一直没有过来。禁罪宫的副统领牙密大人倒是过来了，正和葛力姆乔一起在第十五区进行实战。” 破面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情报说出来。 “乌尔奇奥拉，他是打算放弃这次的神格争夺吗？还是说胸有成竹呢？” 那张淡漠虚无的死人脸，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赫丽贝尔甚至怀疑，即便是死亡降临，乌尔奇奥拉也会是这张面无情绪的脸。 自信，害怕，恐惧等等他都没有这些东西，眼神里有的只是空虚。 以赫丽贝尔看来，应该是后者居多一点。 淡淡喝着牛奶，妮莉艾露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轰！ 整个休闲区狠狠震动了一下。 “？？？” 在这里放松的破面们，全部换上了惊愕的表情。 感受到空气中充斥着锋利仿若斩断一切的灵压。 不少破面噤若寒蝉。 “这股灵压是……” 妮莉艾露与赫丽贝尔眼睛眯起，如此锐利强盛的灵压，与破面有着本质的区别。 是死神的灵压。 在真白夜宫之中，死神是极少数的存在。 除了第零塔以及白色庭园的几位之外，在真白夜宫内生存的死神，就只剩下一人了。 “哎呀呀，真不愧是第八任剑八名号的继承者，看来第七区的训练空间已经不够支撑了。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吧。” 在柜台的破面自始至终脸色都很从容不破，仿佛早已知道是这种情况一样。 震动之后不久，又有一人进入了休闲区。 是一名穿着黑色死霸装，披着‘十一’队长羽织的男子。 黑色的单马尾长发，留有两道中分的刘海，身上没有佩戴武器，看上去只是一名无比文弱的读书人。 除了英俊儒雅之外，全身上下没有气息露出。 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道锐利粉碎一切的灵压，正是他在训练过程中，不小心破坏了训练场泄露出来的。 他没有和在场的人交谈，或者缺乏这方面的交谈欲望，直接通过休闲区朝着无之间外面走去。 ◆ 彩海学院。 高一年级部。 虽然很想吐槽，为什么帮助带英语课的，会是高中三年级的历史教师，但对方毕竟是他们班主任南宫那月的同事，而且教导的内容，也没有什么错误，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反对白业这名临时教师了。 不过对于白业来说，来这个班级上课，似乎气氛有些诡异。 准确来说，是三个人的身边氛围有些诡异。 一个是叫做矢濑基树的人。 一个是名叫蓝羽浅葱的女学生。 最后一个便是第四真祖晓古城。 叫做矢濑基树的学生还好，只使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他。 而蓝羽浅葱则是带有鄙视，仿佛看人渣一样的表情，甚至在白业在黑板上用粉笔写英文单词的时候，对方一定做了什么鬼脸，对着他的背影，隔空打了几拳。 用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至于晓古城，则是幽怨了。 因为白业按照那月的要求，把她办公桌抽屉里的一大叠不带重复的英语试卷拿了出来，一张不差的交给晓古城这位第四真祖。 虽然他对于那月惩罚晓古城的方式挺感兴趣的，但是一想到自己会是这一千张英语试卷的批改人，他就感不起兴趣来了。 唉，回去让有栖帮我分担一下吧。白业心中这么想。 “下课。”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白业就不占这些学生的时间了。 “老师再见。” 同学们恭恭敬敬站起来。 白业也没说什么，都是一群很好的孩子。 离开高一部，回到自己办公室，白业收拾好课本与教案之后，就准备离开学校。 没想到这时办公室的门响起来了。 “请进。” 进来的是一名身材很高挑的女高中生。 外表很端正，改造过的校服有点花俏的意思。 蓝羽浅葱，那月班上的优等生，未来弦神岛的栋梁之才。 白业露出疑惑之色：“蓝羽同学有什么事吗？” “白业老师，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蓝羽浅葱以严肃的口吻说着，眼神也很认真盯着白业。 “请求？虽然我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那我姑且听一下蓝羽同学的请求好了。” 白业刚好把东西收拾好了。 “那我说了。”浅葱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门见山对白业警告起来：“白业老师，请您离开闲学姐，还有南宫老师。” “……” 白业盯着这个校服有点花俏的女生，没有作声。 “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欺骗了闲学姐和南宫老师，但您这种脚踏两条船……不，是脚踏五条船的大人，我很怀疑您作为教师的人品。” 说着，浅葱还张扬把自己挂着粉红挂机的手机打开，上面是除了绯稻和那月，还有千瞳子她们三人的身份照片。 “别小看我，我可是弦神岛的顶级黑客，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作为南宫老师的学生，还有闲学姐的学妹，我不容许你这样的人渣欺骗她们的感情。” 浅葱以一种自鸣得意的表情说着。 “那个……” 白业略微尴尬的挠着头。 “放弃吧，白业老师。我现在还可以尊称您为老师，只是尊敬你还是教师这个身份。你怎么玩弄外面女孩子的感情我不管，但是不要对我认识的人下手。如果你不打算放弃的话，我可以让你在弦神岛身败名裂，无法继续在彩海学院教学。曝光你这种人渣，我不会觉得心里愧疚什么的。” “我……” “还打算找什么借口掩盖吗？还是说，您打算在这里对我做什么，以此来威胁我吗？您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过来吗？” 浅葱说着，从书包掏出可以用来电击的防狼武器。 “这个可是白宫科学机关新发明的最新型防狼武器，连魔族都可以轻易电倒，像白业老师您这样的孱弱男人，我可以一个打十个。” “……” 白业懒得讲话了。 手持白宫科学机关开发的防狼电击武器，原来蓝羽同学才是真正的世界最强吗？ “怎么样？白业老师，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和您耗着。您只需要完成这份承诺就行，我就不曝光你那秽乱不堪的私人生活信息。而且以后也不能对学校里的女孩子下手，我就当做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过，不会像警备队报警。” “……” “您的回答呢？” 浅葱略带紧张的握着手中的防狼电击武器，虽然已经测试过这个武器的厉害之处，但是面对一个成年男人，她还是觉得有点紧张的。 打十个自然不可能，但是用这种防狼电击武器，一打二应该是没问题的。 如果对方不同意，只需要电一下就好。 到时候就把对方捆起来，正好书包里也带着绳子。 之后就把受骗的南宫老师与闲学姐叫过来，看清楚她们男朋友的人渣面目。 “为什么不和那月她们直接说呢？” “因为我怕南宫老师她们伤心。” 真是个好孩子。 白业拿着公文包，微笑朝着浅葱走来。 浅葱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要……不要过来，我告诉你，我手中这东西的威力很强，真的可以连魔族都电倒。” “但是用这种程度的武器，用在普通人身上，是违法的吧？说不定会对普通人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后遗症。” “诶？” “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如果你用超量的电击武器对我来一下，这应该算是防卫过当吧。这样会留下难看的案底。” “那你靠过来干什么？” “你认为我现在会对你做什么呢？蓝羽同学？” “咦？” 孤男寡女，教师办公室，好像和以前无意间看到的小电影情节很类似。 浅葱俏丽的脸上微微一白。 该死，难道……该不会是…… “别过来，我手中这个东西杀人不眨眼！” 滋滋。 滋滋。 电击武器上电光闪动着。 看上去就有相当的威力。 白业没有停止脚步，继续朝她走来。 浅葱心情更加慌张了，咬了咬牙，算了，不能再这样下去，直接去找南宫老师曝光好了。 于是，她连忙跑向办公室的门口。 猛地在无风的门口，办公室大门关了起来。 吓了浅葱一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下午的阳光变得温和下来，但还是有很强的光芒。 但是现在办公室里陷入了黑暗，厚实的窗帘将窗户遮起来，让整个办公室内充满了昏暗的布景。 这样的画面让浅葱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用震惊的看着白业。 “你、你是过渡适应者？” 所谓的过渡适应者，即是指会使用超能力类型的人类能力者。 她的好友矢濑基树就是一位过渡适应者，能使用一些人所不及的超能力。 但她没有想到白业也会是过渡适应者。 “一眼就该看出来了吧，电子女帝小姐。” “你……” 听到白业叫出自己的外号，浅葱脸色更白，惶恐不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死皇派派遣到弦神岛的间谍武装人员。” “黑、黑死皇派！？你、你是兽人？” 浅葱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不好的回忆。 “没错。因为电子女帝小姐您，协助我们解开了古代兵器纳拉克维勒的秘密，但是却被该死的空隙魔女阻止了计划。” “那么，你接触南宫老师的目的是……” “本来是我进入这所学校，是因为另外一件任务。但是首领他们被空隙魔女消灭了，我必须为他们报仇。有什么比玩弄空隙魔女感情，占有她的身心，最后让她在绝望中消失，这种事更大快兽心呢？” 白业以温和的微笑这样说。 “卑鄙！我不会让你的计划得逞的！摩古歪，快通知——” 砰！ “啊！” 浅葱手中的电击武器爆炸了开来。 她吓了一跳后，退到了墙边。 白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在浅葱看来，这种温和的微笑，不亚于是恶魔的笑容。 “电子女帝小姐，请主动一点，跟我走一趟吧。你也不希望我对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吧。毕竟你的头脑，是很有用的。要是坏掉了就不好了。” “不、不要——” 浅葱后悔了。 本来只是过来警告一下渣男，结果对方竟然是黑死皇派的残党。 该死！谁能知道脑子有坑的兽人，可以隐藏的这么深啊。 白业伸出手，浅葱害怕的闭上眼，嘴唇在拼命哆嗦着。 但是过了良久，都没有感觉到有手掌碰到自己的身体。 “好疼。那月，你能不能下手轻点？” 听到了白业发出这样的声音。 浅葱微微一愣，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一名精致过分的人偶幼女，拿着蕾边的黑色折扇狠狠敲击在白业头顶。 人偶幼女冷冷一笑看着白业，装，死命装。 “南、南宫老师？” 浅葱呆住了。这什么情况。 “原来真白夜宫的最高级首脑，以前也在黑死皇派那群白痴兽人集团中任过职吗？” 那月冷嘲热讽。 “没。” “说，为什么要吓唬我的学生？” “因为蓝羽同学对身为教师的我说了很多过分的……” “过分？难道她说的都是假的，还是捏造事实？” “呃……这个倒没有。” 但是也不能这么直接，委婉一点说他多情就更好了。 “南宫老师，你们这是……” 浅葱不明所以。 “别听这混蛋胡说八道，他根本不是什么黑死皇派的兽人，只是吓唬你的。” “……” 浅葱脸蛋立马生气鼓了起来，恶狠狠瞪着白业，脸色气得通红起来。 该死的人渣！ 竟然让她丢了这么大的脸！ “南宫老师，他……” “好了，不用说了，我全部都知道。” 那月看到浅葱要说什么，心知肚明，让她不要说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乱管什么？ “？” 知道了？浅葱懵圈当中。 “那闲学姐……” “她也知道。” “……” 世界观崩塌了。 “回去吧。” “哦。” 浅葱失魂落魄走出了办公室。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好复杂。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现在装什么好人？” “……说的也是。” 白业从后面抱住人偶幼女轻盈如羽毛的身子，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累死了。” “我听说长吻和被揉的话，是减压的很好办法……” 砰！ 一本书砸在了白业脸上，让他接下来的话无法顺畅说出口。 白业揉着发疼的鼻子，另一只手却不怎么规矩。 “别闹。” 那月满脸通红，冷哼了一声，看向别处。 “那月，还记得之前我之前说过的吗？” 白业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轻轻呼吸着，燥热的气体让那月心情有点烦躁。 “什么？” 语气有点冲。 “要送你一件礼物的。” “啊，你说的是那次在船上开宴会那件事吗？礼物是船来着？” 那月想起了这件事。 “已经运送到弦神岛了。要去看看吗？” “哼……我以为你已经忘了这回事呢。那去看看好了，虽然我不觉得是什么好船。” “话是这么说，但那月你现在没什么精神，我觉得还是做一下减压运动比较好。” 还不等那月说什么，白业已经顺势将她的身体抱起，转为正面面对自己，看到的是一张羞红到没边的精致如人偶的脸孔。 身体很烫，睫毛在轻轻颤抖。 “只、只是减压训练吗？” 那月低声问着。 “嗯，只是很普通的减压训练。” 说着，覆上了人偶少女的双唇。 第一百零七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七） 那月看到所谓的船之后，立马张大了嘴巴，可以塞得下一根香蕉。 黑色钢铁身躯，全长超过六千公尺以上，也就是六公里以上，上面装载着战争用的炮口，从漆黑的炮孔中，可以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强烈杀气。 说这是战争堡垒也不为过。 这样的巨型船……不如说是巨型战舰，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停靠在弦神岛旁边的一座增设人工岛附近，因为弦神岛的港口根本无法容纳下如此巨大的舰体，而且光是在海面上移动，说不定就会不注意把那些小船掀翻掉，造成事故发生。 “怎么样，喜欢吗？本来我是准备让手底下的人打造成白色的，但是那样一来比较显眼，而且我觉得黑色和那月你很配。” 白业双手双手插在兜里，与那月一同瞻仰由白色庭园打造出来的杰作。 如此庞大的舰体，对于白色庭园来说，也是一个比较难以胜任的难度工作。 “……” 那月该怎么回答？ 她想要的只是一艘可以度假旅游的船，而不是这么恐怖的大家伙？ 开这种船出去旅游……迎接它的只能是他国全副武装的军队。 那种画面想想就觉得不太妙。 “顺便一提，如果上面几百个主炮一起发射的话，可以把弦神岛十倍以上的领土一瞬间销毁掉。如果再加上两百个主炮一起……嗯，说不定可以连日本也一起沉掉。” 给我收起你那危险的想法啊！那月浑身都不好了。 沉掉弦神岛、沉掉日本有什么实际好处吗？ 没有。 虽然知道白业只是在打个比喻，可是这么恐怖的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再是一句玩笑可以揭过去的了。 指不定哪天一激动就这么干了。 “话说回来，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着眼前大到不可思议的战争堡垒，那月总觉得很眼熟，而且就在最近见到过。 “你是指北海帝国吗？” “北海帝国……对，北海帝国！” 那月恍惚间想到了什么。 有人拍下了照片发传到网络上，北海帝国的海陆空三方面的军队，被一艘从天而降的漆黑天空堡垒攻陷了，被迫欠下屈辱至极的《北海条约》，强盛一时的北海帝国，在国际上已经无法抬起脸面来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一艘……和攻陷北海帝国的战争堡垒是同一个？ 在黄昏的落幕下，夕阳的霞光披盖在黑暗的钢铁色舰体上，镀上了一层层耀眼的淡金色光辉。 然而这头钢铁巨兽太过凶猛，只要摆在这里，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威慑力量。 “这种东西送给我真的好吗？这应该是很珍贵的战争兵器才对。” 那月说不心动是假的，没有人可以对这么大的一艘船说‘不’字。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一些跳梁小丑就不敢随意在弦神岛上惹事了。 可以省掉她很多麻烦。 “还好吧，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月你到底想要多大规模的船，所以打造了这一艘中等规模的天空飞船。其实我也不觉得多大就是了……” 和真白夜宫所在的天空岛相比，这种程度的体积，不过是九牛一毛。 而且真白夜宫中也不止一艘这样的可移动型战争要塞。 “你家的造船厂还真是厉害。” “难道不是我们家的吗？” 白业疑惑的眨了眨眼。 “……” 这个混蛋！竟然蹬鼻子上脸！ 区区一艘破船就像收买她？ 那月哼了一声，不乐意的转过头。 从这艘漆黑的要塞上降落下供人搭乘的舷梯，白业和那月一同走了上去。 舷梯上的楼梯是自动电梯，不需要走动就可以慢慢升上去。 等进入这座黑暗要塞之后，那月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要塞的内部空间不仅仅是充满着金属科幻感的冰冷与严肃，也有豪华的餐厅与舞厅类似的地方，顶层是用半自动化的合成透明玻璃阻挡外面的风层，是一个露天式的超大型宴会广场。 “这么大的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吧？” 那月估摸一算，这么庞大的船……可以用货真价实的要塞来形容，内部与外部的装潢都算得上精密绝伦，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唯一的缺点，就是地方太大了。 光是空置的房间就有上百个。 “不多，半个月就弄好了。” “半个月？” 看到那月惊诧的样子，白业知道她误会了，于是笑着解释说：“准确来说，是组装了半个月。那月你知道流水线工厂的性质吧，其实很多材料与物件，都是事先在工厂生产好的，唯一繁琐的工作是组装。”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在半个月内，打造出这么完整的要塞出来。” 如果是提前把材料打造好，然后命人进行精密组装，倒是不难想象出在半个月之内，打造出这么一个巨大要塞出来。 “不过……”那月眯起了眼睛，看向白业问：“你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我？” “想多了，这个原本就是约定，我自然不能够爽约。” “真的？” “嗯……”白业点了点头，随后咳嗽一声说：“但是现在的确有两件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 那月就知道，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说说看，只要不是违法的行为。” “放心，我好歹现在也是一名遵纪守法的优秀教师，当然不会做一些违背法律的事情。” 无视了那月那越来越嘲讽的眼神，白业觉得自己脸皮一点都不烫。 于是，他就把坂柳给自己想出针对绯稻的上中下三种策略说了一下，当然，下策的‘攻身’就不提了，这个有损他教师的形象。 中策的攻心与上策的攻人，可以试着和那月提一下。 那月瞪大眼睛，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自私的事情，你们也干得出来？” “这怎么能叫自私，这叫做关心。” 白业不太乐意了。 自己一没偷，二也没有抢，甚至还做了一些乐于助人的好事，怎么就自私了？ 顶多可以说是套路一点，但和自私应该扯不上关系。 “你的狗头秘书还真不错，竟然能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 “这叫做阳谋，又不阴险。那个，那月你……” “我不干。” 那月冷着脸拒绝了。 “为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短路了？要不要我用刀砍一下，看看你那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你去泡妞，还要我跟着你一起设计别人？这件事你找别人，你家里不是还养了三个女人吗？” 白业就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子，对于拉那月入伙，他本来就不抱希望，他也只是一提。 这件事果然应该要靠自己才行。 “算了，那就商谈另外一件事吧。” “如果还是和你泡妞有关的事情，不要跟我说。” 背着她搞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竟然明目张胆这么乱来，真以为她空隙魔女心胸很宽广？ 看看她胸前一马平川的机场就知道了。 她胸襟小着呢。 “这个倒不是。我需要借用你的好友仙都木阿夜一下。” “你要做什么？” 那月警惕看来。 白业没有当回事，这种事不解释是最好的，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北海帝国和图书馆联合进攻弦神岛，现在北海帝国已经签下了和平条约……但是图书馆还迟迟没有落网。从我这个公职人员的角度来讲，这种危害国际安全的恐怖犯罪组织，应该趁早消灭掉比较妥当。” “……你们真白夜宫是和平大使吗？” “让她去找有栖就好了。” 白业没有直接入手这件事，只要知道图书馆总部的位置，剩下的一切就都好办了。 那月哼唧了一声，没说不同意。 图书馆这群家伙当日让她也够呛，正愁没机会报复这群下三滥的犯罪群体呢。 就知道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让她这个空隙魔女烦不胜烦。 “知道了。” 图书馆的犯罪分子她才不管死活，不如说，全部死了最好。 ◆ 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 女武神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本以为北海帝国垮了，就可以过上一段舒坦的日子了。 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焦虑来自于之前和北海帝国作战，在正面战场上输掉，导致魁兹兰岛的主权被夺走，以及附近的海底油田全部归北海帝国所属，和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北海帝国继续施压的话，阿尔迪基亚王国肯定是要做出大放血的屈辱准备。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在正面战场输掉的阿尔迪基亚王国，如果不想继续破败下去，自然要答应北海帝国一系列堪称无礼的要求。 但北海帝国的称霸美梦被终结了。 这正是拉·芙利亚值得高兴的地方。 那群该死的兽人被新的势力洗牌了，现在变成了一个毫无尊严的奴隶国度。 由不得拉·芙利亚不高兴。 可是，这场高兴的宴会没有持续多久，北海帝国官方投来了一封信函，让拉·芙利亚的喜悦顿时烟消云散。 赔偿—— 没错，就是赔偿。 之前北海帝国在海上正面击溃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魔导舰队，导致阿尔迪基亚王国接受了赔偿这一款无礼的事项。 但还没有来得及对北海帝国进行赔偿，北海帝国就被人‘攻占’了，主权沦落在真白夜宫的手上。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真白夜宫在幕后遥控着北海帝国。 这个比弦神岛面积更加广大的国度，虽然在技术人才方面，没有弦神岛那么密集，但胜在这个国家的领土丰饶，顶级人才可以在弦神岛进行招揽，但是中低端的人才，才是真白夜宫看中北海帝国的地方。 北海帝国的顶级科学家没有几个，但中低端的研究人才倒是很多。 还可以利用《北海条约》在北海帝国设立学府，培养出符合真白夜宫标准的人才出来，招揽更加便捷，甚至省去了‘思想课程’这一环节，因为思想的转变，在日积月累之中就开始慢慢产生变化了。 但光是一个北海帝国还不足够。 所以才有了这件事的后续事宜。 利用北海帝国的名义，以正当合适的理由，向阿尔迪基亚王国发难。 要求阿尔迪基亚王国对北海帝国之前的战场损失，进行赔偿。 “不可能！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绝不可能答应这么荒唐的赔偿！” 如果说正常的赔偿，以阿尔迪基亚王国现在的财力，倒不是赔偿不起，顶多肉疼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在赔偿款项上书写的内容，有两个十分让拉·芙利亚觉得刺眼。 对北海帝国开放港口。 允许北海帝国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开设高等学府。 其余的赔偿都还算合理，只有这两个让拉·芙利亚几乎跳脚起来，面如寒霜，怒视着北海帝国派遣过来负责赔偿商谈的兽人军官，像是要吃了对方一样。 至于优雅，都见鬼吧。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公主的矜持？ 国家主权都被羞辱到这个份上，这样一步步退让下去，只会让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处境越来越被动。 若是说港口开放还能周转一下，不是不能松口，但需要加一些限制，拉·芙利亚觉得没什么。 可是……在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开设高等学府，野心已然揭露，而且毫不掩饰告诉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狼来了。 “这是底线，我们北海帝国不能再退让了！” 兽人军官也是据理力争，不甘示弱。 拉·芙利亚冷冷一笑，俏丽的脸上笼罩出来的寒霜，可以冻死一个人。 北海帝国？这次的赔偿根本不是北海帝国在主导，而是在背后遥控他们的真白夜宫。 这个神秘势力，打算把阿尔迪基亚王国也变成北海帝国那般，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政权，为他们谋取更多的利益。 “这两条必须改！” 兽人军官冷着脸不说话。 拉·芙利亚也是冷下脸，气氛就这样冰冻下来。 谈判的地点是在阿尔迪基亚王国与北海帝国中间的某座孤岛上。 双方带足了武力人员。 跟随拉·芙利亚而来的是守护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圣环骑士团，还有数名模造天使。 跟随兽人军官来的，也是北海帝国的精锐武装部队，同样也有几名模造天使跟随。 “上次我是着了你们的道，以为这次还会和上次一样吗？能够对你们进行一定的补偿，已经是极限了，不要得寸进尺！” “公主殿下，说大话是没用的。而且你的谈判手段，和你的祖母缪洁·利哈瓦因相比，还是太嫩了。” “我相信如果是我祖母在这儿，也不可能答应这么无礼的要求。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再怎么落魄，也不会对别人摇尾乞怜，丢掉国家主权！” 拉·芙利亚拳头落在谈判的会议桌上，气势如虹的反驳。 兽人军官脸色如常，知道拉·芙利亚这是在嘲讽他们北海帝国没有骨气。 但是……外人根本无法知道，他们北海帝国当日面对的是什么。 只是那一艘天空要塞吗？ 如果是那种天空要塞，虽说也有点绝望，但不限制让数位军官进行神兽化，拼死血战，即使惨败，也可以让对方崩落几颗牙齿。 可他们面对的压力，不只是那种东西啊。 还有更加恐怖的东西。 为了让士兵们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才不得已投降。 因为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不是社会职场，为了以后的发展，丢掉一点点的面子与尊严没什么。 一旦升格到国家层面，面子与尊严就会弥足珍贵。 绝不能轻易妥协。 “不能再退了，答应下来，这件事到此为止。” 兽人军官如此相告。 “我会要求呢喃庭院对这件事进行审理。” 拉·芙利亚突然说。 兽人军官微微一怔，深深看了这位性格倔强的女武神公主一眼，点了点头说：“虽然分属敌对，但我很欣赏公主殿下您的这种勇敢精神，但有的时候勇敢是没用的。实力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拉·芙利亚知道兽人军官在说什么，心中也比较紧张。 这样一来，这场谈判以失败告终。 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波澜。 但做这件事，拉·芙利亚扪心自问，心中一点都不感到后悔。 ◆ “绯稻小姐，真是稀客，什么事能让您亲自过来？有什么是我能效劳的吗？” 本来一肚子怨气过来拜访坂柳的绯稻，结果看到坂柳这副可爱又讨喜的笑脸，有种力气无处使的感觉，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坂柳主动为绯稻泡了一杯咖啡，旁边是摆放着好几叠高高的公文，都是坂柳处理过的。 因此可见她眉宇间有淡淡的疲累感。 来的时候，对方应该是在小憩。 绯稻不由得奇异看了一眼坂柳，这个女孩也就和第四真祖晓古城那几个人一样，十五岁刚上高中一年级的年龄，就能把事务处理得这么得心应手。 很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 似乎看穿了绯稻的想法，坂柳并无骄傲之意，反而有点失落的笑了：“这是我从小就开始学习的东西，我的父亲曾经把我送到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封闭机构，在那里我学习了这方面的相关知识。” “这样啊……” “说实在的，我比较羡慕绯稻小姐这样的人呢。不用像我小时候整天对着枯燥乏味的课本，作为优秀的灵能力者，学习的东西一定很有趣。” 虽然也很辛苦，但坂柳还是认为实际变强的方式，要比枯燥的读书有趣多了。 “没什么。” “那么，绯稻小姐今天有事情找我吗？” “这个……算错了。” 绯稻面无表情把一张清单放到坂柳面前。 “有什么问题吗？” 坂柳没有去拿起这张清单，她很清楚上面记录了什么。 “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一样？” “多了一倍。多出来的部分我已经派人整理出来了。” 绯稻盯着坂柳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孔说。 “哎呀，我竟然大意到这个程度，竟然把物资多算了一倍。不过看在绯稻小姐这么诚恳的面子上，多出来的部分，就当是送礼了，不用返还。” 坂柳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瓜，嫌弃自己粗心大意一样。 绯稻明显眉头一皱，坂柳这做派太假了。 但是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这多出来的东西，她不会收。 “过会儿会有人送回来。” “绯稻小姐，不用那么见外。” “高攀不起。” “好吧，不用松了，待会儿我会派人去拿回来。” 绯稻说完这件事，没有再提其他的，离开了坂柳的驻地。 “闹别扭的女人还真是难搞，难道主人就喜欢这样的调调？” 坂柳看着绯稻离去的背影，自顾自的猜测起来。 她倒不是鄙视白业有这么多女人什么的，就她所知的，在她手下干事的弦神岛官员中，就有不少人背地里养着情妇，少则十几个，多则和上百个女性发生关系。 当然，这种话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 她现在只是秘书官，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才行。 绯稻的打算她一清二楚，这次只是她的一个试探。 她拒绝这种明目张胆的‘送礼’行为，那么，下次做得隐晦点，而且还要让对方找不到借口把‘礼物’送回来。 民间攻魔官事务所，是绯稻唯一可以走的道路。 那群剑巫与舞戚媛其余的事情做不来，他们的未来早已经注定了，和正常工作无缘。 但是弦神岛总共这么大的地方，而绯稻的手下却有上百人，这么庞大数量的攻魔官群体，明显和弦神岛的警备队系统冲突了。 比起民间的攻魔官事务所，弦神岛的居民更相信警备队的攻魔官，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坂柳自然不会让警备队的安全系统出现问题，不然弦神岛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动乱，这不是坂柳希望看到的。 可是警备队不出现问题，绯稻的攻魔官事务所，生意就红火不起来，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毕竟上百口人要养活。 加上绯稻不怎么擅长管理，很可能会因为没有生意，陷入忧郁。 这个时候，就需要她机智的小坂柳做这个坏人了。 她把自己身边的两百名护卫攻魔官叫到别墅的空地上，让人类身份的先行离开，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至于留下的兽人、吸血鬼之流的，坂柳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任务。 捣乱！ 在弦神岛上进行捣乱。 但需要注意一点分寸，不能把捣乱事情做得太过火。 而且这件事需要人配合。 于是，坂柳立即通知白宫科学机关内部人员，举行一场内部简短的视频会议，让工作人员还在弦神岛的家人，去委托绯稻所在的攻魔官事务所，表示他们正在被弦神岛上的混混魔族欺负着，委托绯稻开办的攻魔官事务所，派遣攻魔官，教训这些魔族小混混。 虽然这些工作人员不是很明白坂柳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了什么，但只要有奖金拿，反正委托费也不是他们自己付，何乐而不为呢？ 接着，坂柳又打了特区警备队内，属于自己派系人员的电话，提前说明一下情况，免得到时候应付起来出现意外。 做完这一切的坂柳，疲累的吐了口气。 自己这个秘书官也太辛苦了，不只是公事，现在连‘老板’的家事都要管。 虽然奖励是很多，但她作为秘书官本身，月薪就很高了，而且她本身对于花销就不是很热衷，只能储存起来放在房间的珍藏室里，偶尔欣赏一下了。 处理完这些，坂柳觉得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一会儿了。 之后要去洗澡，之后再处理一个小时的事务，就可以结束一天的工作了，慢慢躺在床上睡觉了。 手机铃声响了。 地点是北海帝国。 坂柳苦恼的揉着眉头，脑袋有点大。 在纠结了几秒钟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不只是弦神岛，似乎北海帝国的事务，也落在她头上了。 坂柳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副官，来分担自己的工作压力。 这样一直疲劳下去，对淑女的皮肤可不好。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谈判失败了。 女武神公主拉·芙利亚拒绝合作，表示会在呢喃庭院的会议上提出此事，交给呢喃庭院的所有理事国进行仲裁。 坂柳很清楚拉·芙利亚在想什么，利用真白夜宫的强势，引起真祖所在的夜之帝国重视，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按照她的猜测，三位真祖绝对不允许第四个夜之帝国，由非吸血鬼领导的势力建立。 一般来说是这样。 “可惜，三位真祖对于眷兽之外的话题，兴趣一直不是很高呢……注定你的算盘落空了哦，小猫咪……” 坂柳微微一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拨通了战王领域所在领地的电话。 “好久不见了，阿拉道尔先生，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结束了与阿拉道尔的通话，坂柳终于清净了下来，总算是没有烦心的事情了。 休息休息。 铃声再次响起。 “……” “坂柳秘书官，神格争夺战的参战人员名单已经拟定好了，但具体章程还需要详细制定一下。相关信息已经传送到您的个人电脑中。” “……就只是这件事吗？” “呃……” 不太了解为什么今天的坂柳秘书官心情似乎不太好，该不会是那个来了吧？ 人类的身体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呢。 通话的破面这样想，毕竟他是个有文化的破面。 “还有白业大人似乎为您挑选了一位能力出色的秘书官副手，按照时间，人应该差不多到了。” “副手？” 坂柳微微斟酌了下这个字眼。 心中略微感动，果然还是主人关心她。 “没错，那个人的工作能力相当出色，尤其是情报之类的处理，还有能力比较特殊，应该能很好的胜任这份工作。” 破面结束了通话。 留下了比较疑惑的坂柳。 很快，她就见到了白业安排给她的副手—— 从黑腔中走出的人，穿着朴素的白色针织连身洋装，一头垂落在肩膀上的黑发，以及白色骷髅面具底下的五官，虽然给人的感觉不是特别起眼，却也给人一种清秀的印象。 眼神略微阴郁，与大部分眼神张扬的破面相比，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老实巴交，不太会说话的那种女性破面。 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您好，坂柳秘书官，我是萝嘉·帕菈米雅，从今天开始，将担任您的副手，协助您处理秘书官的事务。” 第一百零八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八） 东欧，战王领域。 帝国议会的议长室之中。 “刚才是弦神岛的那个白毛评议员来电话了吗？” 以高调的姿态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红酒的英俊青年，穿着白色的定制西装，显示出其在战王领域中业务比显赫的身份。 “我以为你还在弦神岛呆着呢，瓦托拉。” 身为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以调侃的视线看向这名英俊的青年。 战王领域阿鲁迪亚鲁公爵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大戏看完了，估计没有多少人敢在那里打什么歪主意了。” 瓦托拉以装有红酒的杯子向阿拉道尔致敬。 “是吗？” 阿拉道尔深深望了瓦托拉一眼，让自己的秘书离开这里。 “你也小心一点，现在的国际局势比较复杂，你要再这么乱来下去，可能真的会死。” 阿拉道尔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提醒瓦托拉小心行事。 “放心，我这个人是最有分寸的。” “如果有分寸的话，你就不会在弦神岛搅弄风云了。” “喂喂，这几次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 瓦托拉立马皱起眉头。 “你敢说狮子王机关覆灭，还有北海帝国与图书馆的联合，这其中没有你的影子吗？我能查出来的东西，别人也能查出来。” “这样吗？是不是我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瓦托拉微微一笑，眼睛微微猩红。 “我对你的目的不感兴趣，但陛下最近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安分一点。” 阿拉道尔这样警告瓦托拉。 夜之帝国走到今天不容易，作为被遗忘战王寄予深厚期望的直系后代，阿拉道尔有必要整合战王领域的所有力量，维持住战王领域在国际上的地位。 哪怕那位遗忘战王根本不在意他的这些行动。 “被大名鼎鼎的帝国议会议长如此照顾，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我不太明白，对于这股新出现的势力，陛下他们一点都不怀疑吗？” 瓦托拉意有所指。 不只是第一真祖，连第二真祖与第三真祖都如此默认，让瓦托拉不得不做出很坏的猜想。 “怀疑又如何？我只是奉命行事。陛下的想法，又怎是我们这些人可以猜测到的？” 阿拉道尔摇了摇头，从很久以前，他就是战王领域的实际掌舵人。 他所效忠的陛下，说句实在的，只是作为一个精神象征存在。 “那么，这次是为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事情困扰吗？” 瓦托拉笑了笑，继续抿了一口红酒。 仿佛一早就知道什么。 阿拉道尔不觉意外。 战王领域中，毗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领土，正是瓦托拉所管辖的阿鲁迪亚鲁领地。 每当战王领域与阿尔迪基亚王国开战，瓦托拉所率领的军队，就是第一个与阿尔迪基亚王国交火。 在过去，瓦托拉不止一次在战场上屠杀过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士兵，他与阿尔迪基亚王国之间有着深仇血恨。 那位女武神公主对他也是咬牙切齿。 阿尔迪基亚王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瓦托拉的眼睛。 “没错，坂柳小姐她希望我制止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向呢喃庭院传递信件，展开呢喃庭院会议。以免不必要的流血事件发生。” 阿拉道尔故作一派轻松地样子。 “看来情势比想象中更加有趣。真想看看那个女人落魄起来的样子，就好像狮子王机关一样，让人忍不住叹息，又觉得欣慰……” “阿尔迪基亚王国好歹也是圣域条约机构的下属国，如果是和北海帝国的冲突，只要不超出界限，我是不会出面处理的。” “但这次打出的旗号正是北海帝国，这就勉强有了正当挑事的理由。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堵住人嘴的借口而已。” “唉……所以我才觉得这是麻烦的地方。我以前欠了缪洁·利哈瓦因的一个大人情，也就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现任太后……如果不帮助阿尔迪基亚王国一次，我觉得心里会过意不去。” 阿拉道尔略微烦躁起来，但头脑总算是冷静，不会做出一些鲁莽的事情来。 他知道，三位真祖陛下，似乎暗中约定好了，不会对这个叫做‘真白夜宫’的势力，进行钳制。 那么也就是说，他这个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也只能遵从这个命令，不能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给予实际的协助。 他很清楚，除了现存的三个夜之帝国，现在国际上很多人都对真白夜宫这个莫名崭露头角的势力，感到恐惧与害怕。 这样一来，会让他们本能的开始抱团，以抵抗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阿尔迪基亚王国打的是这种主意。 借助圣域条约机构的其余国家，共同应对现在的紧张国际局势。 先不说主意怎么样，这在阿拉道尔看来，是以卵击石。 别人是因为真白夜宫的未知，而感到慌乱与恐慌。 而阿拉道尔是因为目睹真实的画面，而感到心惊。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阿尔迪基亚王国可以逃脱真白夜宫的魔手。 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们布的局早已经完成，所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用温吞的方式解决事情。 手段已经逐渐从温吞变为激进，具有强大无比的进攻性。 北海帝国是开头，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瓦托拉颇为玩味的望着阿拉道尔愁闷的苦脸。 “召开呢喃庭院会议，三位真祖陛下绝对不会到场，会任由事情爆发下去。因为他们知道，真白夜宫不会乱来。” “哦？” “你还没发觉吗？虽然真白夜宫采取的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但是也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国际形势大幅度失衡。只有稳定的国际环境，才有利于他们的计划。哪怕手段激进，也是以国际局势较为稳定的前提下进行。” “这样看来，一点希望都没有。” 瓦托拉以略微悲哀的表情说着，眼中却是幸灾乐祸。 “还是有的，那就是真白夜宫对他们高抬贵手。” 瓦托拉听罢，冷冷嗤笑了一声。 指望森林里的猛兽不吃荤，改吃素，可能吗？ ◆ 位于大海上的一座孤岛，一名名身穿异服的魔女与魔法师，气势颓废的埋头前行。 他们身上多少挂着点伤痕，形象狼狈不堪，双手与双脚上戴着特制合金构成的镣铐，抑制了他们的施法能力，此刻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这里的魔女与魔法师加起来足有上千人，他们来自于同一个组织——图书馆。 作为国际魔导犯罪组织，隶属于图书馆的魔法师与魔女一直都心存骄傲之意，因为他们所在的组织，集中了整个世界最大规模的魔法师与魔女，更有上千本以上的魔导书可以予以使用。 全力以赴的他们，可以和一个国家的武装扳一下手腕，甚至可以不落于下风。 对于弦神岛的后续报复，他们基本上也没有放在眼里，先不说路程上的问题，他们图书馆总部所在的孤岛，处于一个大魔法结界之中，常年处于隐蔽状态，就算是用强大的预言类魔法，也无法准确得知他们的总部。 何况即使找到了这里又能如何？ 上千名以上的高阶魔法师与魔女，以弦神岛的武装力量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 因此，任务失败，顶多是像以前一样蛰伏下来，等待下一次的出手时机。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将仙都木阿夜这位原统帅迎接回来，还有蕴藏在空隙魔女记忆中的‘暗誓书’…… 然而他们绝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对他们总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猛攻。 这场战斗到来的十分突然，外面的大魔法结界甚至连示警都没有，敌人就凶猛的冲杀进来了，导致不少的高阶魔法师与魔女在敌人的第一轮冲锋中身负重伤，还有几个比较倒霉的，遭到重大火力集中攻击，直接被轰成了碎渣。 等到他们察觉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海岛周围布置了强力结界，将整个海域进行无死角的封锁，等到图书馆成员的是无比凶恶的歼灭。 战斗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在海岛总部的图书馆全体成员，全部被抓获。 至于那些因为外出执行任务而不在海岛总部的魔法师与魔女，运气倒是很好的逃过一劫。 骷髅士兵手持魔导炮击武器，在后面驱赶着这群平时自大傲慢的魔法师与魔女，以武器来威胁他们，让他们乖乖进入黑腔。 一名女性魔法师这时忍无可忍，作为一名能够学习魔法的天赋者而言，将她视为牲畜一样的俘虏，运送到某地集中看押，这极大让她的自尊受到挫败。 她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魔法师，不是那些底层士兵，作为俘虏的待遇也应该提高。 至少不应该用镣铐，而是用文明的方式。 看这些人没有存心杀他们，应该是可以沟通一下的文明人。 “我抗议，我是魔法师，我要求——” 砰！ 一名骷髅士兵动作迅猛地冲上来，用手中的魔法武器狠狠砸中了女魔法师的头部。 女魔法师的话语到这里中断，满头是血的栽倒在了地上，顿时吓了周围的魔法师与魔女一跳。 骷髅士兵眼中毫无波动，他们被设定的程序是——俘虏可以在路上哭，但是不能有发言权。 他抓住女魔法师的脚，亲自拖着她进入黑腔。 其余一些也想到更好俘虏待遇的魔法师与魔女顿时住了口，闭嘴不言，大气都不敢出，深怕这些下等的骷髅人冲上来暴打他们一顿。 那个女魔法师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还留有最后一口气没死，但万一这些骷髅士兵下手不知轻重呢？ 因此，接下来的治安变得非常好，魔法师和魔女们都非常老实下来了，不敢再有一些异样的心思。 另一边——几名破面军官在仙都木阿夜的带领下，来到了图书馆的宝库之地。 结有含带魔力气息果实的异树，可以提升魔力，挖走。 充满古老气息的蛮荒石像，上面含有与模造天使很相似的高次元神气，抬走。 诸多不知名用途的式神具，年代应该很久远了，有些地方残缺，充斥古老腐朽的气息，但大体架构保存的十分完好，有一种让人敬畏的力量存在，估计是古代天部造出来的武器，带走。 凡是有确定有价值，哪怕是不具备超凡气息，只是有着观赏价值的普通古董，也在收刮行列。 身穿华丽十二单和服的图书馆大司书仙都木阿夜，用一双明亮火眼略微残念的看着这些指挥熟练的破面军官，总觉得对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业务流程太熟练了。 随后是图书馆储存多年都没有来得及使用的各项储备资源，堆满了十多个仓库，看上去不多，但放入宝库的东西没一个是普通货物。 光是外界难寻的稀有矿石就有上百种，各种魔法水晶原料，稀缺元素等更不提了，总之这些全部都便宜了真白夜宫。 最后来到的是‘图书馆’最大的核心地区，一栋无比巨大的白色建筑物。 以教堂的风格建立在山巅之上。 “不得了，这个建筑的材料竟然和杀气石有差不多的功效……” 杀气石，尸魂界瀞灵廷外壁的防御壁垒，就是用杀气石锻造。 用杀气石锻造出来的物品，可以完全杜绝灵子与灵压的探查，当然，对一些特殊能力者无效。 例如坂柳秘书官的副手罗嘉·帕菈米雅，她的能力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杀气石这种材料。 但对于大部分存在而言，杀气石就是一种很难摧毁与穿透的特殊建材。 在真白夜宫之中，很少有建筑物是用杀气石锻造的。 虽然真白夜宫可以进行物质之间的转换，不断生产出杀气石，可是依旧供不应求。 破面军官用破面的独有天赋——神经探查，立马分辨出了这栋建筑物的材料，与杀气石相近，他的探查能力无法穿透里面，查看建筑物内部的情况。 他虽然不是第二梯队顶尖实力的破面，但好歹也是亚丘卡斯等级的大虚级破面，图书馆中的大部分魔女与魔法师，不是他一合之敌。 “这个建筑物是……” 领头的破面军官看向旁边负责这次带队行动的仙都木阿夜，询问她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里是‘图书馆’的圣地，用来存放魔导书的地方。” 仙都木阿夜老实回答。 “难怪……” 破面军官点了点头，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了，这里才是图书馆最大的财富所在。 仙都木阿夜叹息了一声，手掌按在这栋建筑物的大门上，上面启动着蓝黑色的魔法阵，旋转了几圈后，大门便自动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螺旋式的阶梯悬浮向上，一本本散发着奇异魔力的魔导书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 领域完全是一片奇特的星海场景，有无数的蓝色粒子在这里的空间呈现无规则的转动。 在每一本魔导书周围，有球体的防护结界进行保护。 破面军官见到这一幕没有惊讶，与真白夜宫的叠层空间相比，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看中的是这里面储存起来的上千本魔导书，还有铸造这栋建筑物，与杀气石相近的特殊石材。 “有点难办啊……” “很难办吗？” 仙都木阿夜不太明白，只是上千本书而已，很快就收拾好了吧。 破面军官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人出来。 “通知上面，用反膜，范围大一点。” 破面军官的副手下去了，与真白夜宫总部的白色庭园进行通讯，让那里降落大规模的反膜。 正当仙都木阿夜疑惑之时，湛蓝的天空突然开裂，从巨大的裂缝中，降落下范围极广的光柱，将整个储存魔导书的建筑物圈禁在其中。 这栋建筑物连着地皮都在上升，朝着黑洞里面慢慢飞去。 “……” 好吧，仙都木阿夜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些人的贪婪，真的是连地皮都不放过。 “这次多谢仙都木小姐的合作了，有意愿加入我们真白夜宫吗？上面正准备打造出魔女部队与魔法师部队，如果仙都木小姐加入的话，统领的人选很可能就有着落了。” 破面军官向旁边的华丽女子道谢，并且发出真挚的邀请。 “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没关系，我相信坂柳秘书官可以处理好这种事，罪名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仙都木阿夜看了这名破面一眼，根据对方说的，他只是真白夜宫中第二梯队中的无名小卒，但他的实力即使不如旧时代级别的吸血鬼，也绝对相差不远。 结果对方只是一个中层军官，与真正的大人物相比，的确是无名小卒一样的人物。 真白夜宫展露出来的力量，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让仙都木阿夜知道，这样的超然存在，在此世是几近无敌的象征。 或许…… “我能提一个问题吗？” “请问。” 仙都木阿夜没有标明自己一定会加入，反而率先提出问题，这让破面军官感到有趣。 “如果这个世界突然没有了超规格的力量存在，世界会变得怎么样呢？” 仙都木阿夜的眼神很认真，并非是以玩笑的态度再说这种话。 “没有变化。” “？” “首先要确定超规格力量是什么。在普通人的世界观里，金钱就是力量。资本家以金钱来制衡人间法律，让法律退让，可以随意决定一个普通人的生死，因此金钱就是超规格的力量，是普通人无法反抗的存在。套用这种道理，我们这些能使用超规格力量的存在，其实就是普通人世界观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资本家，而普通人还是普通人。等级是不会变的。” “……” 虽然很想反驳，但仙都木阿夜觉得自己反驳不了这种话。 “世界没有公平可言吗？” “要看追求的是哪种公平。我们真白夜宫一向信奉多做多得，少做少得，不做就会关入监狱，进行思想改造。” “这样其实和人类社会不是一样吗？” 仙都木阿夜有此一问。 “正因为如此，上层领袖的‘正确’才是弥足珍贵的。一个组织，光有意志什么的都是口说无凭的东西，口号喊喊就行了，重要的是这个。” 破面军官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思想要比钢铁坚硬才行。物质是决定一切的基础，但能否晋升更高阶级的文明，光靠物质建设是不行的，没有与之匹配的思想，文明永远只能在初级阶段逗留，挣扎在毁灭与新生的矛盾漩涡中。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 只注重发展精神的文明，会被野蛮摧毁，因为野蛮不会讲什么文明，只会入侵与掠夺。 而只注重发展物质的文明，最终毁于自身的愚蠢无知，也许可以强盛一时，但很快就会黯然退出历史的舞台，只是一刹那闪亮天空的流星。 仙都木阿夜诧异看了一眼这名破面军官，没想到区区一介魔族，竟然也有这番见识。 在她看来，大多数魔族都是野蛮肮脏，很少有魔族注重文化方面的传承。 就拿弦神岛来说，底层的混混，魔族占据了一大半。 这也是仙都木阿夜觉得不公平的地方，人类的文明发展明明更好，为什么偏偏打不过魔族，还要臣服在真祖的夜之帝国淫威下。 按照破面军官的意思，这个世界的人类精神文明的确超越了魔族，但物质方面的建设，仍然无法用来抵抗住魔族的野蛮力量。 破面军官看到仙都木阿夜被自己糊住了，悄然在内心松了口气。 还好他以前上课的时候有认真听讲，没有像其他破面那样偷懒睡觉。 仙都木阿夜提到的问题，都是课本记载过的。 回去之后看来还要继续多读书，不能做个愚昧无知的野蛮人，防止在别人面前出丑。破面军官心底暗暗下定决心。 同时对于真白夜宫至高无上的主宰更加钦佩。 是他一手改变了他们虚、破面的愚昧无知，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文明，而不再原始的野蛮兽类。 以前他们过得是什么生活？茹毛饮血，到处砍杀与吞噬，没有丝毫的团结理念。 难怪一直被尸魂界压着打，时不时到他们虚圈收割一波，虚圈的瓦史托德大虚都拿死神没办法，原来是因为他们虚圈没有文化，而死神不但实力强，还有文化。 所以，回去继续学习知识，破面军官觉得这件事刻不容缓，是虚生头等大事。 另一边，仙都木阿夜陷入了比较迷茫的状态。 良久，她才收拾好心情，对破面军官请求说：“我可以进入你们真白夜宫进行实地考察吗？” “唔……这个我无法做主，现在的主事人是坂柳秘书官。我相信坂柳秘书官是不会拒绝的。” 对于真白夜宫来说，人才来者不拒。 哪怕是带有异心的，大不了丢在禁罪宫，让那里的思想导师进行思想辅导，什么时候考出个好成绩，能够毕业了，就什么时候放出来。 破面军官觉得这十分民主。 有纪律才有自由，有思想才有自由。 以前的野蛮统治要不得。 ◆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绯稻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业务报告，总觉得有哪里古怪。 她的民间攻魔官事务所，只是草创成立，在弦神岛连固定的‘粉丝’基础都没有，为什么才刚刚开张，就有那么多的生意上门？ 她还没有在网上派人宣传呢？ 难道说，在弦神岛民间攻魔官事务所的生意……其实很好做？ 绯稻陷入了人生的迷惑。 虽然她不太擅长管理，但弦神岛的基础信息还是了解的，弦神岛的民间攻魔官事务所，生意一向惨淡。 何况是她新开设的攻魔官事务所，开张第一天有五十多人进行委托，第二天有一百多人进行委托处理，第三天就有两百人，事务所的剑巫与舞戚媛都不太够用了。 看看别的民间攻魔官事务所，加起来只有三两个人，半个月才来几单生意，还会因为事情处理不好，陷入各种麻烦事之中，被骂被抵制。 而她呢？清一色的好评，官方网站的评论区变着各种花样的夸赞之语，看得绯稻都有点不好意思。 绯稻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在实力上她的确是步入了顶级攻魔官行列，但人事管理上，还是菜鸟一只。 就连经常偷懒的空隙魔女，在人事管理上，也甩她好几条街下去。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难道说……我其实做得很好？ 其实我是个隐藏的管理天才？ 以前因为修行，没有挖掘出自己这方面的超人天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名剑巫，兴冲冲的对绯稻说：“绯稻大人，我们事务所出名了。” “呃……我已经看到了。” “不是这个，您看，这是警备队送过来的奖牌。” 剑巫将一快纯金打造的优美奖牌放到绯稻面前的桌子上，一脸兴奋与骄傲，还有对绯稻的崇拜。 不愧是曾经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其实以前都是深藏不漏吧。 忍着羞耻顶住了剑巫的崇拜眼神，绯稻拿起这块纯金奖牌，眉头一皱问：“奖牌是怎么回事？” “这是警备队看我们事务所这几天积极打击弦神岛的黑恶势力，特意颁发给我们的。” “……” 抢了他们那么多的生意，不把她的事务所拉进黑名单就算心胸大度了，竟然还颁发奖牌，公开鼓励事务所的每一个人？ 警备队的管理层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绯稻一脸问号。 “不止如此，坂柳评议员还在弦神岛的官方频道上，亲自夸奖我们事务所的能力与信用哦，相信之后会有更多人来委托我们。绯稻大人，我们已经在弦神岛打下了一片大好江山！” 这名剑巫如此激动高兴着。 有生意就会有收入来源，有收入来源，她们这些人才不会坐吃山空，而且委托人给的费用都略高市场上的平均值，还会有额外的小费奖励。 这些委托人就好像是自己人一样亲切可爱。 ——坂——柳！ 绯稻脸微黑了下来。 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吗？ “绯稻大人，您怎么了？” “没、没事，我很开心。” 绯稻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尽量保持平和的微笑。 “哦，那我先下去了，不打扰您工作了。” 剑巫高高兴兴的下去了，已经有一名委托人和她商量好了，要去教训一个魔族混混…… 尽管很奇怪为什么任务基本上都是教训魔族小混混，要么就是很简单的护卫工作，总之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总之，有人委托就应该高兴。 绯稻看到剑巫开心离去的背影，陷入了纠结之中。 考虑要不要让坂柳停手，可是，要是让坂柳突然停手，事务所的剑巫与舞戚媛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自信与积极性，会被被打击到吧。 也就是说，要让坂柳为所欲为下去？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可是一想到刚才剑巫眼中的崇拜，这些都是威望的积累，她很清楚，这样持续下去，手底下的剑巫与舞戚媛会对她这个新首领越来越信服。 于是，绯稻眼神复杂起来。 这个狗头秘书官，做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让人又爱又恨，还找不到反驳回去的借口？ 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个这么善解人意又能干的秘书官？ 今天鸽了 不行了，眼皮坚持不住了，我要睡了。 你们也不用等了，赶紧睡吧，熬夜不好。 我早上起来码，现在已经有四千多字存稿，不出意外中午能码完，到时二合一一起发。 ………………………………………………………………………………………………………………………………………………………………………………………… 第一百零九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九） “队长，听说你最近感情受挫了？是有这回事吗？” 在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中层区域，某个私人制实验室内，清璃披着白色的职员大褂，坐在一台超级灵子计算机面前，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 与这台超级灵子计算机连接在一起的，是一个圆筒状的透明培养仪，一团模糊的‘物体’浸泡在黑紫色的溶液中。 由于溶液本身不显亮，所以浸泡在溶液中的‘物体’，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的无法发现里面的这个东西。 似乎是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双手离开键位，清璃不由得转过头，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微笑着询问。 “什么时候你对这种感兴趣了？还有你是听谁说的？” “当然是队长你钦定的那位小秘书喽。” “……”白业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而是看向电脑上的分析结果，以正经的借口扯开话题：“分析出来了吗？” “队长，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可以跟我说一下具体经过吗？” 清璃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以此来要求白业对她坦诚一些事情。 很显然，她对于浸泡在溶液中的；‘物体’来历很感兴趣。 “在灭绝王朝所管辖领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古代遗迹的地底深处。” “美索不达米亚？”清璃微微沉吟下来，露出思索之色：“是苏美尔文明时期遗留下来的产物吗？不，这个东西的特质，我不觉得和苏美尔文明相关。” “更早一点。” “更早一点？” “这个世界，天部众神横行的时代，要在苏美尔文明之前。是那个时代的战争遗留下来的东西，而我只是从它身上切下一块肉。” “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如此强大的家伙，不是说好没有第四阶存在吗？” “这连生命体都算不上，你可以当它不存在，但却不能完全忽视它的存在，而且无处不在。” “那是什么？” 白业如此说法，反而让她更加迷惑。 “世界意识……或者说世界规则的源头，你可以将它称之为‘世界’。但与星球产生的星灵种这一类获得完整生命的存在不同，它只是一团意识勾连起来的产物，也可以说是一团‘资讯’，理性与感性维持一个十分保守的平衡，按照机械式的规律在运转自己。” “诶？原来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真是让我好奇，这东西到底要怎么才能凝聚呢？” 清璃走到培养仪面前，用漆黑的瞳孔专注盯着溶液中的物体，露出幽幽的黑光。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看情况，这个东西出了一点问题。” “放着不管的话，会很危险吧。” “和我们无关，不去招惹就行了。” “这样啊，用弦神岛地下的圣歼也不行吗？” “除了该隐本人，圣歼的力量并非是任何人都能完整模拟出来的，况且，完整的圣歼能否应对，也是个未知数。我可不想把胜算寄托在这种无谓的东西上。” 在这个世界各个时代施行的圣歼仪式，全部都是不完整的形态，唯一大规模使用，应该是该隐还存活的时代。 毕竟术式是他创造出来的，在圣歼的应用上，没有人可以比他更加出色。 哪怕将力量留存下来，后人能发挥出他的几分风采，白业并不看好。 圣歼，只是该隐一人的圣歼，如果不加以改进，就永远不可能超越该隐的境界。 这正是真祖们应对的难题。 该隐的智慧太高了，高到了此世无人能及的地步。 在这个时代想要找出媲美他的研究人才，根本是痴人说梦。 看看多少人对第四真祖与圣歼感兴趣就知道了，他们想得到只是圣歼与第四真祖的力量，而非是蕴藏其中的大智慧。 即使得到了这种力量，怎么样也不可能超越原术者吧。 不过，跻身于世界最强等级这件事，倒是可以预料到。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因此，面对圣歼力量的诱惑，一些不法分子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白业都不觉得意外。 说起来，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名不法分子，只不过真白夜宫把自己包装的很好，迄今为止，大部分行动都是师出有名。 在黑与白中间的灰色地带，就是规则的盲点啊。 “还真像你的作风。” “只是未雨绸缪一下，我可只打算老老实实的度过十年。” “要放过这东西喽？” “不是我们放过它，而是让它放过我们。” 白业纠正了清璃口语中的失误部分，他很清楚清璃又在搞什么把戏，但只有这个不行。 这个不是用来玩闹的东西。 弄不好会把人玩死的。 他其实也很想拿住这个东西，但缺乏有效手段，将它关闭在原来的地方，已经是尽最大可能去做了。 因为‘洞口’变大的缘故，说实话，自己设置的封印能坚持多久，白业也不能直接断定。 他以前没和这类型的东西交过手，因此不太确定对方的具体本质是什么。 连万象都无法解读出来的存在，未知变数很大。 位格至少领先自己一个大阶级。 位格……位格……白业心情略微烦躁着。 真是麻烦的事情。 虽然主神萝莉那里是有办法，但是需要的‘贷款’点数太多了。 他可不想背负几千万点积分的欠款。 到底要怎么做呢？ 说起来，他记得那个紫色的主神萝莉是有过一些提示的。 他所吸收掉的，所属清净者皇琪的力量，利用好的话，不弱于神格之流。 但关键是，现在他的身躯无法容纳神格，一旦神格进入他的身体，就会自行毁灭。 法则上的本质冲突，很明显，他吸收掉的清净者力量更加霸道，不容许神格与它共存。 如此强大的力量，白业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 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清净者的力量该如何正确利用，加以引导。 或许可以和另一个欠下几千万点积分的‘同胞’，试着联系一下？ 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真是可惜，其实我觉得可以尝试着捕捉一下的……既然队长你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了。” 清璃的确感到惋惜。 如此神异的事物，说不定可以让她的崩玉更上一层。 白业的意思很明显。 这件事成功之后的收益很丰厚，但相对，失败的风险与后果，也是同等的。 很可能会让真白夜宫陷入难以想象的危机。 ◆ “您心情现在看上去有点烦躁呢，白业先生。” 白业回到彩海学院顶楼天台的时候，一直坐在机房上面的某位真祖少女开口说话了，像是察觉到了白业的心情，但她的翡翠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蔚蓝的天空。 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 白业无奈看了她一眼，低声询问：“你还没有放弃吗？该不会一直在这里吧？” “当然了，我这个人可是相当缠人的哦。” 嘉妲翡翠色的漂亮眼眸眨了一下，仿佛在暗示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虽然从外表上看，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但他又不是见到美丽异形就走不动路的男人。 姑且自己是如此的男人吧。 嗯，问题不大。 “看出来了。我也应该说过，我不做无谓之事。” 如果对方放弃就好了，他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他也心中隐隐觉得，嘉妲不会这么简单放弃。 真是个执着的女人。 “是因为报酬不够吗？” “和报酬没关系。” “您所在的组织，应该在利用模造天使，收集高次元的神气吧。” 嘉妲一语中的。 其实这件事对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秘密，因为真白夜宫的目的和他们真祖很类似，都是暗中收集高次元的力量。 但真白夜宫是为了制造神格，而真祖们却是为了消灭眷兽。 在古老时代，高次元的力量可以对眷兽产生巨大的杀伤力，即使没办法消灭眷兽的根源，但压制住它们不在话下。 “是有这回事，怎么，你们也有兴趣入手这其中的利益吗？” 白业饶有兴趣问。 “如果是之前还有兴趣，可是现在的话还是算了。我可以为你们提供大量的素体，在我的领地，有大量具有灵力资质的灵童。如果不足够的话，其余两个夜之帝国我也可以进行联系。” “为什么非我不可呢？该隐应该给你们留下了后手才对。” 白业感到疑惑。 开发出圣歼术式的该隐，不可能料想不到今天这个局面。 “该隐留下的后手的确很多，但基本是第四真祖这个级别的实力，在见识到那个东西的真面目后，我不觉得这种水准的实力，可以在战斗中鼓励士气。” 嘉妲苦笑一声。 该隐确有留下了所谓的后手，可这些后手也就是和他们三人同级，只能算是一点安慰。 想要真正拿下胜利，光靠他们是远远不足的。 白业认为嘉妲所说的有一点的错误，那种东西的力量并非不可力敌。 不算上真白夜宫，在正面战力上，这个世界的高端战力联合，也不可能输给那种存在。 唯一头疼的是，那是真正的不死之身，还会借由吞噬别人的‘资讯’不断壮大自身。 不能消灭敌人的战斗，毫无意义。 “那为什么一定要我不可？” 很奇怪，白业认为这件事特别奇怪。 只是因为实力这方面，还不足以解释第三真祖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出手不可。 嘉妲反而诧异的回望了一眼白业，脸上摆出疑惑的样子。 “这件事白业先生您自己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清楚什么？” 嘉妲这样说，反而更让白业心中觉得奇怪了。 她仿佛认定自己一定可以解决那东西一样。 可是白业很清楚，自己无法解决那个东西。 可能是因为实力上的差距，让她误以为自己可以对付那种东西吧。 这种想法其实大错特错。 实力差只是一种可能，但要说能消灭那玩意，做梦还会实在一点。 如果能够杀死的话，上次蕾米莉亚不慎打开‘门’的时候，就该让它永远沉睡下去了，而不是迫不得已的将它封闭住，这是一种无奈之举。 “很恐怖呢。” 嘉妲从机房上面轻轻一跳，飘然落地，淡绿色的长发微微飞扬，双手合起按在心口。 “只要一接近白业先生您，我的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就好像被天敌盯上的感觉。每一次我都要极力用大量魔力，压制住体内开始躁动的眷兽。” 她若有真事的说着。 白业并未打断她的发言，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白业先生体内，有一种让眷兽害怕的特异存在。所以我才特地过来拜托白业先生您。” 嘉妲这样认真对白业说，不似作假的语气，给人一种强烈的说服力。 翡翠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亮光。 白业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下，自己体内让眷兽畏惧的特异存在？ 嘉妲的这句话，仿佛在他心中点亮了什么似的，让白业产生一种很奇妙的想法，但这个感觉又过于虚无缥缈，怎么也抓不住。 他很清楚，眷兽是从那东西身上分裂出来的个体。 以‘资讯’化身成的实体魔物，该隐以未知的手法将眷兽封印在三位真祖体内，让他们能够操控体内的眷兽，并且以发展血裔这个计划，来分散体内眷兽的力量。 “你说的那种‘特异’……指的是这个吗？” 白业很清楚自己体内的力量构成，抛开自己本身所持有的力量不谈，唯一被他掌控住，却无法实际利用的力量只有一个。 于是，他把属于不被自己实际利用，所属于清净者的力量，以实体的方式呈现在掌心。 那是一团拥有圣洁气息的光源体。 光是暴露出来，就让周围的时空也染上了这层特质，仿佛在圈禁属于自己的领土，不容许任何肮脏的事物侵犯。 嘉妲犹如一只被踩住尾巴的野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向后不自然的退了一步。 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惶恐与莫名之意。 虽然不确定这是什么，但体内的眷兽仿佛在以强有力的冲撞，想要冲开她体内的封印枷锁，表达出想要尽快逃离这种是非之地的思想。 嘉妲可以深切感受到这一点，这份恐惧比第一次那种若有若无更加深刻。 因为眷兽们害怕，连带着她本人也跟着一起受难。 “你以前见过这中类似的力量吗？” “与其说是见识过，不如说是闻所未闻，眷兽们所表现出来的意志，也仅仅是一种陷入绝望末日，生命不能自主的恐惧与求饶而已。” 嘉妲苦笑着摇头。 如果以前真的见识过这种令眷兽害怕的力量就好了。 他们三个人这些年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寻找，不惜一切也要把眷兽的潜在威胁消除。 但很可惜，白业所拿出来的东西，嘉妲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 害怕只是眷兽们的本能，恐怕眷兽本身也不理解这是什么吧。 只需要知道逃跑与避让这一点就行了。 “本能是吗？” “没错，眷兽们流露出来的，正是产自本能的害怕。话说回来，白业先生，这是什么种类的力量？” “通俗点解释的话，应该是和模造天使使用的高次元力量，属于同一类别。” 位阶上可能会有所差别。 因为这股被他吸收掉的清净者之力，被他挡下来的时候，就只是一团分散出来的能量，和完整相去甚远。 再说，如果是完整形态的能量，估计当时就不是吐点血这么简单了。 饶是如此，当初收服这团能量的时候，情形也堪称凶险。 “模造天使？这怎么可能？” 嘉妲首先听到这句话，以为白业是在开玩笑。 模造天使的力量他们真祖最清楚不过。 远古时代暂且不提，能使用高次元力量的也不止模造天使，总体上大同小异。 就说最近她也抽空返回了混沌疆域一趟，为了测试这个时代的模造天使之力，结果让她大失所望。 虽然模造天使的高次元力量可以无视她的一些眷兽力量，但是一旦遇到能力特殊的眷兽，就会立即转变已有的优势，被眷兽迅速击溃。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果只是纠结于高次元的力量高低，这种话题也没有意义。” “说的没错。” 嘉妲郁闷的叹了口气，这种话题一旦展开就没完没了，她本人也不喜欢超长篇的啰嗦，比起纠结这方面的事，如何将眷兽乃至于更深处的东西解决掉才是她应该考虑的。 “那么，白业先生愿意协助我们吗？” 还是这句话，看来还真是不死心。 所以说，执着又顽固的女人最是麻烦了。 “我很感谢你对我有如此信心，但问题是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没必要对嘉妲欺骗什么的。 他虽然掌控这股力量，但这股力量却无法被他有效利用起来。 一直以来，都对他爱理不理的态度，就连如何正确引导，都是一头雾水。 光是得知对眷兽有着天敌一般的克制，实际意义也没有多大。 顶多是觉得，原来还有一种功效啊。 “这样啊，没关系，我会用自己的真诚打动白业先生您的。” 嘉妲微笑着说出这番话，代表她坚定不移的态度。 白业觉得这句话有种熟悉的既视感。 这不是他经常对女孩子说的……差不多的话术吗？ 该不会是因为活得太长久了，他们的脸皮其实都很厚吧。 ◆ 十一月。 周五这天。 “这个时候，您找我有什么事呢，南宫老师？” 在弦神岛的某家甜品店内，绯稻只给自己点了一份鲜榨的果汁，喝了一小口之后，就轻轻抬起头，看向对面宛如人偶精致的哥特装幼女。 “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了吗？这家店里卖的甜品很好吃哦，不点一份尝尝吗？” 那月介绍着这家店的甜品口味如何。 “不用了，我不习惯吃甜品。” 绯稻摇了摇头。 “你这人真是无趣，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态度。看你现在无精打采，该不会还在为感情的事情而苦恼吧？” 那月微微一笑，像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似的。 “没有。” 绯稻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毒辣的太阳将大地烘干成炽白之色，今天弦神岛的温度异常之高。 似乎这样直入主题会让对方警惕起来，那月觉得有必要转换一下其他的话题。 “说起来，最近你的事务所举办的挺有声色的，恭喜你了，这也算是在弦神岛立足了吧。” “……” 说到这个，绯稻脸上的神色变得有点尴尬。 事实上她什么都没做，结果她的事务所就火爆成这个样子，完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也足见坂柳对她的良苦用心。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见到绯稻脸色有异，不明就里的是那月。 “南宫老师您就不用取笑我了，我知道自己的管理水平怎么样，还有待提高。” 绯稻这样轻叹了一口气。 在属下面前自然是不能够有所叹息的。 毕竟她所开办的民间攻魔官事务所现在生意这么‘火爆’，一旦她这个首领开始摇头叹息，会让手底下人怎么想呢？ 就连怎么解释，都有点难以启齿，甚至要当做没发生一样。 “但是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对于白业和坂柳之间弄出来的道道，那月没有详细了解经过，但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确实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一点绯稻无可否认，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领了坂柳的人情倒是真的。 本来内部还有点质疑她的声音，但随着这几天事务所的生意越来越好，这些反对声音就全部消失了。 可是这样一来，她不就欠下很大人情了吗？ 她还怎么对那个可恨的男人冷淡处理呢？ 这个坂柳太狡猾了。 “关于这一点，其实老白已经主动向你认错了，他知道错了。” “所以……南宫老师是来当说客的？” “只是看到年轻人的别扭，作为一名教师，过来开导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那月如此答复绯稻。 “才不正常。还有，我没有因为他隐瞒我什么而生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 明明就有。那月看着绯稻那故作严肃的表情，看上去老实巴交，结果骗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宫老师原谅他了吗？” 绯稻也问了一句，看来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她想听听那月的想法。 “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可没有你这种纠结，不合适离开就好了，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我又没有决定好要跟他一辈子，这种事要慎始慎终才行吧。” 那月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婚姻，但也知道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 再怎么长久的爱情，也会在永恒的时间面前黯然褪色，总有一天会迎来终结的时刻，从而变成另一种感情。 “还真像你空隙魔女的风格。” 随遇而安，不争不抢，就是空隙魔女的写照。 正因这种豁达乐观的心态，才能面对各种困难苦境之后，也能笑看人生。 对于那月的悲惨过去，绯稻也有所耳闻，听说与某个国际犯罪组织牵扯极深。 “不说这些了。对于MAR你怎么看？” “MAR？” MAR是横跨东南亚的国际有名的大型综合研究公司，总部位于弦神岛研究街，与白宫科学机关相距不远。 晓古城的母亲就在其中担任医疗部主任一职。 那月陡然提到这个公司，明显事情不简单。 “MAR第九研究所你听说过吗？” “以前听暗白奈讲述过，第九研究所在MAR的地位，就如同暗白奈在狮子王机关的存在，是组织的黑暗一面。” 绯稻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 与狮子王机关相同，MAR明面上是做合法生意，但这么庞大的组织，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阴暗的东西保驾护航。 因为越是黑暗的东西，就越是代表着暴利。 第九研究所，就是MAR之中负责禁忌研究的部门，曾经大肆非法捕捉灵能力者与魔族，用他们的身体做实验，研究出各种诡异的生物兵器，贩卖给一些国家与地下组织。 但是关于第九研究所的信息，基本上只能了解这么多了。 当时狮子王机关还是暗白奈主导，曾经派遣过十几名舞戚媛过去调查这件事，结果在一日之内，这些舞戚媛神秘失踪，至今都没有消息传回。 要么已经遇害，要么被MAR第九研究所抓起来，充当实验材料。 “MAR的首领叫做‘连’，真实身份一直很神秘，我追查了他很久，都没有找到什么像样的蛛丝马迹。不过我查出MAR与矢濑家牵扯很深，还有夜之帝国与MAR也有极深的关联。” 那月说出自己调查出来的信息。 “为什么要特意调查他们？以坂柳现在所展示出来的力量，我不觉得他们会铤而走险做什么。” 绯稻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矢濑显重对她说过的那番话。 圣歼的力量可以摧毁行星。 当时只当是一个老头子穷途末路的自我呢喃之言，没有当真。 毕竟毁灭行星的力量太过扯谈了。 现在来看，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加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力量存在，有几个野心家能忍住不动吗？ 为了这股强大的力量，牺牲弦神岛上的几十万条人命，正如矢濑显重所言，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MAR能够一直在弦神岛安稳发展，暗中研究各种禁忌实验，这其中恐怕也有矢濑家的一份功劳。 若是以圣歼为目标，这些人做出什么极端的选择都不为过。 “这种事谁知道？或许真是我想太多了，但防范一下总不是坏事。比起这个，我手中有另外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太史局。” 听到这个曾经对头组织的名字，绯稻的眼神波动了一下。 ◆ “没有雪菜的日子还真是无聊啊……” 穿着女仆装在第零塔楼道进行打扫工作的纱矢华，是个身材高挑、容貌艳丽的女人。 在同龄的女孩当中，她的个子算是比较高的类型，即使是同龄的男孩也不一定有她高。 所谓的考察期，简单来说，就是按照真白夜宫的上层指令，执行各种各样的任务，然后有相关人员对她的能力与忠诚度进行实际考察。 而考察期的期限因个人的觉悟程度，时间长短也会变得不同起来。 不过随即想到还在禁罪宫受苦折磨的师父大人，纱矢华不由得感叹自己优秀无比的才华。 仅用了一个星期就从那里毕业的自己，果然在哪里都无法掩饰住自己这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天才品质。 超越她的师父大人，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可是，考察期所执行的任务都太简单了。 对于她这个天才的舞戚媛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要知道，她可是个暗杀天才，之前在狮子王机关的时候，她执行暗杀任务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基本上没有失手过的经历。 有时候，还会超额完成任务，虽说没有奖励，回去之后还会被臭骂一顿。 但她暗杀能力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她才觉得在这里担任女仆什么的，简直是大材小用。 不一会儿，路德本走了过来。 纱矢华知道，这个人在第零塔是类似于管家的大人物，第零塔所有的侍卫与女仆，全部都归他管理。 是纱矢华现在的顶头上司。 “路德本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比起路德本大人，更喜欢被人叫做路德本先生。 因为这样显得他有文化一点。 尽管有点不可思议，但纱矢华知道，路德本的学历在同族之中，是出类拔萃的优秀。 不止如此，他还是真白夜宫各大军团的最高统帅，和他弄好关系的话，可以在真白夜宫的军部中混得风生水起，但需要拿出像样的成绩。 真白夜宫对于组织人员管理十分疏松，但要认为可以为所欲为就大错特错。 真白夜宫有着一条十分严格的规则。 那就是按照贡献度来兑换自由与财富。 举一个例子。 这个月的工作量不达标，下个月的工作量会进行翻倍，奖金降低一半，如果连续两个月都是如此，会被关闭到禁罪宫，对其进行思想教育。 懒惰是人生的大敌。 假如嫌麻烦，第一天就干完了这个月所有要做的事情，那么恭喜，这个月剩下来的几十天，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不是做一些违背真白夜宫底限的，做什么都没有人管。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打扫工作每天都要进行。 如果想要工作轻松一点，奖金变高一点，那就赶快晋级干部，哪怕是最低层的干部，也要比女仆这种存在工作要轻松，特殊时期除外。 “打扫的不错，本来还担心纱矢华小姑娘你能不能做好女仆的工作，看来不用我担心了。” 路德本看着纱矢华打扫过的走廊路面，比第零塔大部分女仆打扫的都要态度认真，路面也要整洁一些。 “因为有时要潜入暗杀目标的家里，偶尔会窜职一下女仆的工作。” “这样啊，难怪打扫的这么干净。” 路德本点了点头。 “请问有什么事找我吗？” “没什么，你在第零塔的女仆工作已经完成很好了，下一个任务是外出执行。” “外出执行？” 纱矢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 “这也很正常，女仆工作只能算是你平时的兼职，这样也根本看不出来的你的具体能力怎样。” 纱矢华明白过来。 说到底她是暗杀者，对于人尽其才的真白夜宫而言，发挥每个人的特长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不是让暗杀者一直坐着女仆工作，那样太浪费纱矢华的才能了。 “请问是什么任务呢？暗杀吗？” “不，是剿灭。” “剿灭？” “嗯。” 路德本肯定的对纱矢华点头。 “本来这个任务，应该是第四塔的工作，但是赫丽贝尔和她的几个从属官，现在没有时间处理这件事。而且我觉得这个任务，很适合作为考察的一个标准。” “任务内容是……” “你知道利维坦这个名字吗？” “利维坦！？” 这个名字很熟悉。 纱矢华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以前在狮子王机关的资料库中有看到过。 古代流传至今的弑神生物兵器，隐藏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那里是地表生物的完全禁忌领域。 万米以下的高强度水压，足以将世界上最优秀的潜艇隔绝在外，无法继续前进一步。 但这种事情理论上是和狮子王机关无关，利维坦这种古代生物兵器，属于魔兽灾害的一种，归属日本政府麾下的太史局管辖。 传闻中，在深海地区潜伏的古代生物兵器——利维坦，拥有着凌驾于真祖级眷兽之上的强大力量。 但关于传说的真实性，没有亲眼验证过利维坦的纱矢华，也不好就此下达判断。 “看来是知道了，正好省得我解释说明的机会。利维坦对我们真白夜宫至关重要。” “的确，听说是匹敌真祖眷兽的力量……” “不，重点不是这个。” 路德本紧盯着纱矢华的脸孔，血红的眼眸中透露出认真之色。 “海洋占据着这个世界面积的百分之七十，而陆地仅仅不到地球百分之三十的面积，海洋之中蕴藏的资源是陆地无法比拟的。利维坦能够在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横行，就意味着，一旦我们掌控了利维坦，就可以独享整个深海的资源，甚至可以找到一些珍稀无比，还未被世人熟知的海洋生物。对于研究有极大的帮助。” 纱矢华一呆，显然没想到路德本会这么说。 但觉得路德本的话很有道理。 和那无穷无尽的海洋宝藏相比，不缺乏真祖战斗力的真白夜宫，利维坦在深海横行的特殊能力，远比它本身的力量更加让真白夜宫重视。 地球的陆地资源早已被各大势力占据，但是海洋中的资源却很少被开采，即使开采，也只是海洋的表层地区。 在那万米以下，无人可以抵达的深海地区，其中蕴藏的资源是何等丰厚呢？ 纱矢华不敢想象。 正是这般，利维坦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真白夜宫如今制造出来的潜水艇，到达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不是问题，但是无法久驻这一点颇为遗憾。 万米以下的深海水压不是说笑的，目前真白夜宫能在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毫无压力战斗的，只有第四塔的统领蒂雅·赫丽贝尔。 “可是，如果利维坦是在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存活，我要怎么去完成任务？” 纱矢华不擅长水中战斗，虽然会游泳，但不要说万米以下的深海，就是在海洋中下潜几百米，对她来说都很致命。 以她的肉体强度去和利维坦交手，在未碰面之前，就会被水压挤爆身躯了。 “这次任务不在于直接与利维坦交手。因为除了我们真白夜宫，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也在对利维坦下手，而且现在差不多是他们快要成功的时候了。你的目的，就是剿灭这个势力，并且把一个人从中带出来。” 路德本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名容貌可爱的小学女生，在肩膀处有着整齐剪切，很有特点的头发，眼睛像是猫一样，很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光是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纱矢华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能自主似的。 很奇怪。 “这个人是……” “江口结瞳。一个可以帮助我们控制古代生物兵器利维坦的重要人物。你的任务就是将她带出来，在目标地点那里有人会和你接应，协助你一起行动。” 路德本介绍着这名女孩的身份。 “这个孩子……能控制利维坦？” “连第四真祖都能够被控制，为什么利维坦不能被控制呢？” 纱矢华哑口无言。 是啊，北海帝国的秘密武器，连第四真祖都能进行强控，利维坦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超越第四真祖吧。 “我知道了，是要现在出发吗？” “尽快最好。对了，把咒式箭带足，在那里很可能会碰上太史局的攻魔官。” “太史局……” 纱矢华呢喃了一声，对于这个曾经的狮子王机关死对头，她一直有着与之一较高下的想法。 ◆ 周六。 下午三点左右。 弦神岛东部海域地区。 调查用潜水艇的玻璃外面，延伸出无尽的黑暗。 这里是不被人类与魔族所侵入的，与外界几乎绝缘的深海地区。 在这里没有声音，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潜水艇自带的灯光，勉强能够照亮一部分的位置，但在深处的黑暗之中，仿佛隐藏着更可怕的魔物，随时可能对潜水艇发动袭击。 让潜水艇内所有人感觉压抑和冰冷的深海氛围，随着潜水艇越往下潜入，这份寒冷与孤独让他们的脸上神情紧绷。 黑暗。 黑暗。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这里就是深海，唯一能够见到的事物，就是灯光所照耀到的极小一部分，有如雪花般飞浮着的浮游生物出现在灯光的照耀下。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见到的东西。 每个人的神情都紧绷着。 探索深海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从魔导科技发展到现在，陆地上的国家也不具备随意进入深海猎取资源的条件。 这里对于陆地国家而言，是另外一个世界。 存在，但无人能够触及的黑暗世界。 现在他们正在探索这一领域。 “船长，已经九千米了，离安全界限还有一千米左右，还要继续……” “继续向下。一定要找到那个所谓的生物兵器。” “可是……真的有生物武器会在一万米以下深海存货吗？” “这种事谁知道呢，就连其形体都不怎么确定。不过一旦锁定它的行踪，报酬也是极为丰厚的，可以让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船长这样鼓励着船员。 他们隶属于弦神岛的一家私人潜水调查公司，平时的工作就是协助人调查海域。 只不过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是调查万米以下的深海地区，在那里寻找到某个生物兵器的踪影，就算是完成任务。 在万米以下的海域调查，哪怕是经验丰盛的驾驶员，都会承担着无比巨大的心里压力。 深海的死寂与黑暗，会让人感觉真的死亡一般。 可是，这次的任务不容许他们拒绝。 五千万美金。 委托人支付了五千万美金，先付了两千五百万美金的订金。 在事成之后，剩余的美金也会打过来。 潜水艇上的工作人员有十几人，即便公平分配，每个人也可以得到几百万的美金，这次任务一旦成功，就可以保证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让他们的家人过上舒服的好日子。 就在这时，在潜艇驾驶员旁边的观测人员，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海图，开始疑惑皱起眉头。 “怎么了？” “船长，好像情况不太对劲。这里的地形和数据上有些出入，话说回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块凸起的山峰？” “哪里？” 船长问，并且走了过来，和观测员一起观察着海图上隆起的山峰。 和原本的海图数据相比，这个隆起的山峰很是突兀。 导致两个重叠的数据图，发生了无比怪异的物体错位感。 “数据没错吗？” “肯定没有错，这是用最先进的声呐仪器检测出来的。在前几天预先调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山峰存在。” “那就怪了。这片海域，没有火山活动才对，即使有，弦神岛那边不可能一无所觉——” “等等，船长，它动了！” “什么！？” 其余人也都是震惊了起来，海图上横跨数千米的隆起物体，突然动了起来。 在几近万米的深海地区游动着。 就好像是某种具有生命的活着的生物。 “不、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扯淡——” 所有人脸色煞白起来。 那头生物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以一种在深海中还无阻力的姿态快速游动。 恐怖的爆炸激流，顿时冲击而来，让潜水艇的坚硬玻璃上裂开了无数裂痕，但没有第一时间损坏。 那是生物游动时，自然而然发生的冲力。 玻璃上的裂口扩大，听到了悲鸣的碎裂。 这头生物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将连小型导弹都无法破坏的潜水艇特制玻璃击坏了。 全长数千米以上的神鳄，要么是海底巨蛇，要么就是一头栖息海底的龙。 这种活着的生物，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于世界的理解。 不敢置信，为什么世界上存在着如此巨大，还是有生命力存在的生物。 荒谬绝伦。 无法理解。 神话中的怪物，或者是魔物。 眷兽在它的面前，体积也不值一提。 这种超越常识的画面，所带来压倒性的破坏力，以及冰冷的死亡，让他们无法发声。 方向感全无。 海中的魔物身躯震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十分可怕的魔力波动，将海底的一切光景扭曲。 潜水艇内的十几个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耳鼻口全部喷溅出鲜血，将船舱内的空间染成猩红一片。 潜水艇的爆炸毫无威力可言，海怪身躯连动弹一下都没有，慢慢悠悠落入了更深处的海底区域，仿佛要在地球的中心沉睡似的。 ◆ 弦神岛东部的一片荒岛上。 在这座荒岛的岸边，停泊着一艘全身银白的潜水艇，正把自己的小半个身体露出海面。 这艘潜水艇不到一百米的样子，里面的空间足够宽敞，不仅仅是驾驶舱，也配对着不少的武装保卫人员。 在核心的驾驶舱中，垂直设置了一个类似棺材的圆筒透明水槽，水槽中有一名女孩正浸泡在里面。 一名穿着昂贵西装，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知性男子，站在透明水槽前面，用毫无人情味的眼神盯着水槽中的女孩。 “会长，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一名工作人员过来汇报。 “情况如何？” “全军覆没，全员被利维坦绞杀了。” “意料之中，在那种环境下，不可能逃过利维坦的捕杀。但也确定了，利维坦接下来的具体动向。接下来我们一起安静等待就好了。” 男子拍了拍手，对于那些在深海中替他探路而死掉的棋子，根本不值一提，心中也没有难过。 但无可否认他们的贡献，因为他们的协助，总算是确定了利维坦接下来的动向如何。 于是他把视线重新落在水槽中的女孩身上，接着又转过身对某个存在开口询问： “怎么样，战车手，‘LYL’系统还要多久才能完成？” “快了，久须木会长，控制利维坦所必须利用‘LYL’系统的运算，现在正处于稳步筹建当中。不过以这艘潜水艇的电能恐怕无法供应是也。” 回应西装男子久须木会长的，是乘坐在一个全身覆盖粉红色装甲战斗载具上的连体泳装双马尾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从载具中露出半截身体，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是丽迪安·狄迪叶，弦神岛中誉为‘战车手’的天才程序员。 是除了电子女帝外，久须木会长唯一可以依赖的天才人物。 “没关系，在我购买的岛上，还有一个大型研究基地，足以供应‘LYL’系统成功运行起来。只要到时让江口结瞳把利维坦引诱出来，我自然有办法对付。” 久须木会长这般回答，脸上眉飞色舞，很是激动。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久须木会长。” 在粉红色装甲载具中，以笔记本电脑操控‘LYL’系统的丽迪安对着久须木会长恭喜起来。 “感谢你的协助，战车手，如果没有你的话，‘LYL’系统不会如此顺利的开发出来。” 本来他是想找电子女帝帮助他完成‘LYL’系统的，可是，对方不接受来历不明人士的任务委托。 哪怕用大量的金钱也无法让她动摇。 这让久须木会长感到难办。 随后，他派人联系到弦神岛上另一位同天才黑客程序员，名声虽说无法和电子女帝相比，但‘战车手’的名号也不容小觑。 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 ‘LYL’系统成功构建，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利维坦从深海冒出头，就可以对它实施捕捉行动。 一想到传说中的魔兽之王——利维坦，会被自己当做坐骑一样臣服在下，久须木会长感觉全身轻飘飘的。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是也。‘LYL’运算系统成立的大喜日子，我再告诉久须木会长你一个好消息吧。” 丽迪安高兴的合上了电脑，幼稚的脸上充满人畜无害的微笑。 “哦，是什么好消息？” 久须木会长感兴趣的说。 “那就是我把’LYL”系统的备份信息，复制了一份交给了白宫科学机关是也。” 嗯？ 什么？ 久须木会长似乎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这位战车手——丽迪安·狄迪叶说了什么？ 他的耳朵好像出现问题了。 “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清吗？控制利维坦的‘LYL’系统备份资料，我原封不动交给了白宫科学机关是也。” “该死，你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可是我雇佣来的人！” 久须木会长这下听清楚了，脸色阴沉下来，用杀气逼人的眼神盯着穿着连体泳衣的丽迪安。 “你雇佣来的。这话可不对。” 丽迪安脸上露出了鄙视神情。 “才给我两千万美金，就想让我为你做事。不好意思，坂柳小姐给我了两亿美金，总共十倍价钱，提前让我在这里当卧底。” “抓住她！” 久须木会长气得要吐血。 真是该死。 他这么多年的心血，是能用肮脏的金钱可以比的吗？ 这是梦想。 王者的梦想。 让魔兽之王臣服于麾下，是多么具有幻想的梦想。 “不用了，暗杀者已经来了是也。” 在丽迪安说完这句话后，恐怖爆炸引起剧烈的冲击波，让整个庞大的潜水艇狠狠颤动了一下，像是被导弹正面击中一般，舰体上传出异样的碎裂声。 第一百一十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十） 持有武器的私人武装部队在一瞬间内遭遇全灭。 而造成这一切发生的，只是一根看上去毫无威慑感的箭矢，但箭矢所波及出去的魔法阵，让周围大气自带麻痹的高压电流，同时大范围封锁全体敌人的能力。 最后以一种极为狂躁的轰响，发散出来的恐怖音量，直接让看守在这里的武装部队全体昏倒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 这支武装部队在还没有见到暗杀者本人之前，就全部被击倒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的确是暗杀术的精髓。 而且是全体大范围的‘暗杀术’，从效果来看，暗杀者本人对于这一点也是颇为满意。 纱矢华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握住的银质西洋弓上，散发出令人感到不安的能量波动。 通往潜艇的金属制大门被完全封闭起来，纱矢华没有露出为难之色，手中的西洋弓猛地两头旋转起来，变化成银色的长剑握在手中。 六式重装降魔弓拥有弓和剑两种切换形态。 弓形态六式可以释放出大规模剿灭敌人并且拥有绝对压制力的咒矢攻击，而剑形态拥有模拟出空间断层的能力，无论是用来防御还是进攻都是一等一的强度。 模拟出来的空间断层切割攻击，一瞬间就把通往潜艇内部的金属大门破坏掉。 纱矢华从外面顺利进入其中，大量的子弹从舱内的深处激射出来。 纱矢华再次提前一步模拟出空间断层，将携带咒力的子弹全部挡下，迸溅到旁边的金属壁上，摩擦出绚丽的火花。 随后，她用空着的一手从身上的衣服里摸出两片金属薄片。 金属薄片在她掌心内变化形态，最后变成了两只银色飞鸟的模样。 是被咒术赋予了虚伪生命的式神，而且是进攻型的。 两只银色飞鸟穿过密集的子弹，没入前方的舱内空间，顿时爆发出强烈的银光，在那里伏击的敌人全部开始惨叫起来，受到了式神飞鸟的进攻。 纱矢华脸上一喜，她的视觉神经与两只飞鸟进行同步连接，飞鸟进攻敌人后造成的结果，画面在她眼中呈现。 确定了暗中的敌人已经被彻底拔除，前方的道路一片平坦。 猛地，漆黑的身影不知从哪里落下，纱矢华身体陡然一僵，两只飞鸟被人一瞬间消灭了。 通往舱内的门口出现了一名挡路者。 年龄看上去和纱矢华差不多大，同样身材高挑，不过她的头发颜色是充满古风气质的漆黑，身上所穿的高中制服也是一身黑。 尽管这副容貌也称得上夺目稀有，可是眼神中的杀气却给人一种十分冰冷的感觉。 她的手中有一把金属制的细长武器，是一把长枪，随着枪头开始旋转，可滑动式的枪杆也随之变形。 变成了超过两米，拥有两个枪头的双叉黑枪。 那美丽无比的外形轮廓线条，仿佛是经过了精心绝妙的设计，但因为颜色偏向于漆黑，总给人一种极为不祥的特质。 “那个架势……你是太史局的剑巫吗？” 纱矢华看着黑发少女有些熟悉的持枪姿势，与印象中的雪菜有很多部分重合。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黑发少女持枪的姿势，看上去破坏力更加强大狂暴一点，与雪菜纤细般的身体比较，应该占有一定的优势。 那把黑枪也要比雪霞狼更长一些。 “六式重装降魔弓，原来如此，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不，应该说是前狮子王机关吧。处理魔兽灾害，是我们太史局的职责所在，和你们无关。请退离这里。” 黑发少女可不觉得纱矢华突击这里，只是偶然性的行为。 她的目的与自己一样，是为了海底的魔兽之王——利维坦而来。 传说之中拥有生命的弑神兵器，据说在天部横行的时代就已存活，但具体是否是天部所创造，也没有人知道。 但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魔兽之王利维坦的诞生和天部无关。 “别这么说，我这个月的业绩就要靠它维持了。再说，久须木幸福企业暗地里做了不少肮脏的勾当的，我这也是为民除害。” 纱矢华所说的久须木幸福企业，便是这次主持捕捉利维坦的领导企业公司。 久须木幸福企业的最高会长名字叫做久须木和臣，是个以阴险卑鄙著称的男人。 据说被他利用过的合作对象，在失去价值之后，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或者声名狼藉，只有他一人置身事外，反而他创办的久须木幸福企业越来越兴盛。 在魔兽方面的研究与资助，久须木幸福企业堪称是弦神岛第一家。 而久须木幸福企业的会长久须木和臣，有一个非常伟大的目标，那就是驾驭传说中的魔兽王者——利维坦。 他对于圣歼之流不感兴趣，可能和从小的经历有关吧，他从事的基本都是魔兽相关的研究，对于吸血鬼之类的存在从不感兴趣。 正因此，真白夜宫才看上了这个人。 哪怕他的暗中行动，一开始也没有予以阻拦，甚至坂柳还会在某些时候，帮助他处理一些小辫子，防止他半路出现意外。 他暗中资助恐怖组织，与日本政府麾下的爪牙太史局合作，包括一系列的违法犯罪活动，都被掩盖下来。 等到时机成熟，才是真白夜宫摘取果子的时候。 捕捉利维坦这件事背后，久须木和臣动用了许多肮脏邪恶的主意，这些罪名足以将他打落深渊。 在真白夜宫看来，这只是一场合法性的剿灭邪恶势力的歼灭行动，顺便将犯罪者们的研究成果充公，防止危害他人。 即使有太史局的人插手其中，也改变不个事实。 而今是到了收取果实的时候了。 “不愿意退去吗？正合我意。” 黑发少女战意凛然的笑了起来，将长枪的双叉枪头指向纱矢华。 “妃崎雾叶，太史局的六刃神官，请多指教喽，前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上次被你们狮子王机关的大人物教训了一顿，我可是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件事。” 她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着。 上次被绯稻轻松击败，成为了俘虏，哪怕之后被放走，也被她视为耻辱。 这次说不定可以洗刷当日所承受的屈辱。 “果然是黑暗面的剑巫，虽然师出同源，但和太史局的剑巫战斗，还是头一次呢。煌坂纱矢华，没什么好指教的！” 挥剑砍来。 向妃崎雾叶发起了近身战。 银色长剑从妃崎雾叶的鼻尖擦过，几乎以一纸之隔避开了这次攻击。 剑速很是惊人，但是妃崎雾叶却始终保持着淡然的脸色，这点速度和当日面对的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以她的反应能力可以完美避开。 长枪进行上挑，对纱矢华进行回击。 剑与枪交击，碰撞的位置发出强烈的魔力震动声音，歪曲着周围的大气、 “看来你很清楚江口结瞳的身份吧。” 黑发少女妃崎雾叶猛地开口。 “夜之魔女的容器吗？估计在情报中写明了，只要掌握了她，就可以对利维坦展开精神支配。你们太史局不可能是为了预防魔兽灾难，才和久须木幸福企业联手的吧。” 纱矢华脸色严肃。 “久须木会长是个有梦想的男人，我们太史局只是想要帮助他完成这个伟大的臣服魔兽的梦想而已。” “骗人！” 就从政治立场来看，日本政府支持弦神岛企业，怎么看都很诡异。 弦神岛作为日本的领土一部分，结果却要游离在政府的统治之外，这种事政府是无法容许的。 若非一再顾忌弦神岛的特殊‘原因’，早就派遣军队对其进行镇压了。 魔兽之王——利维坦，传说中的力量，是与第四真祖一样，都是弑神兵器的一种。 力量毋庸置疑，在深海地区可以任意横行的能力，日本政府不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巨大利益。 操控住利维坦，就等于享有了大海的一切资源，对于本土资源缺乏的日本来说，这无疑是值得冒险一试的丰厚收益，还能够免费获得一件弑神兵器。 “政治的事情怎么能说骗人呢？我们太史局行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国家……不，是维护世界和平啊。” “……呵呵。” 纱矢华看着黑发少女一本正经的如此解释，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 保护世界和平…… 说起来，狮子王机关以前也经常用这种口号来着。 为了世界和平，要去监视某某人，暗杀某某人，无论什么，都能和和平挂钩。 看来，太史局采取的教育方针，也和狮子王机关没有多大区别嘛。 “鸣雷——” 充满蛮力的一击，被纱矢华勉强挡下，神情略微紧绷着。 “终于使出真手段了吗？” 纱矢华倒退几步，另一只手中不知何时捏着十几张金属薄片，化为飞鸟式神冲向废妃崎雾叶。 妃崎雾叶露出了嗜虐好战的一面，双叉的枪尖上互相鸣动，产生雷霆，释放出来的恐怖音波力量，将纱矢华强力的攻击式神一瞬间内全灭掉。 而这时纱矢华已完成了架势，将长剑改为弓形态，从大腿外侧的皮带套上取出一支咒式。 在妃崎雾叶消灭式神的期间时，充满磅礴力量的咒矢一击发射出去。 “雾豹·双月！” 毫无惧色，从正面迎击。 双叉的枪尖上雷霆的力量更加剧烈波动起来，产生的魔力震动，导致整个潜艇开始轰鸣，四面的铁壁碎裂。 咒矢的力量被抵抗住了。 强大的魔法阵挡在外面，妃崎雾叶哈哈大笑起来，带有冰冷气息的眼神盯着纱矢华。 是看待猎物的眼神。 “小丫头，差不多该结束了。” “谁的年龄更大还不知道呢。别小看暗杀者啊！让你看一下暗杀术的最强精髓！” 纱矢华屏气凝神，将全部的精神集中起来。 再次取出一枚咒矢，与之前的银色咒矢不同，这次取出来的是通体漆黑的金属咒矢。 不能力敌！ 妃崎雾叶立马脸色忽变，将长枪举起。 “吾之影，是雾非雾，是刃非刃——斩如梦幻，啼哭亦鸣奏灾祸！” 庞大的咒力产生。 妃崎雾叶横着将枪刃一扫。 形成了极具破坏力的枪刃形态冲击波，将整个舱内的空间占满。 与此同时，黑色的咒矢也被纱矢华用弓弦发射而出。 漆黑如墨的魔法阵与冲击波之刃在半空中抵抗着。 从魔法阵之中，闪烁出众多漆黑的闪电。 伴随着一阵阵轰鸣不断的爆破声，四面可以抵抗导弹进攻的铁壁破裂了，海水不断从外涌进。 看着已经完全晕过去，口中流血的妃崎雾叶，苍白的脸色完全不似刚才那样冰冷，反而楚楚可怜。 海水从破裂的铁壁外涌进，纱矢华的鞋子里也进了不少海水，有点湿润。 ◆ 一路行驶过去，潜艇中的工作人员全部晕倒在地，没有一人可以站立起来。 纱矢华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最深处的空间。 看到的是从粉红色装甲战斗机器人中，露出半身的连体式泳装女孩。 丽迪安·狄迪叶。 一个拥有可爱双马尾的天才黑客女孩。 在她操控的机器人旁边，穿着名贵西装，大约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还在苦撑着。 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来到这里的纱矢华。 跟着纱矢华进来的，还有从外面慢慢流进来的海水。 “你终于来了是也，暗杀者。” 丽迪安露出了可爱的笑脸，话术用语依旧古怪。 纱矢华没有在意，天才的怪癖不叫做怪癖，而是特性。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应该没有得罪过你们白宫科学机关才对。” 久须木幸福企业的会长久须木和臣，这样无奈且绝望的询问。 他对于弦神岛上的争端不感兴趣。 他只对快要濒临灭绝的魔兽更加重视。 他想要纠正这个正朝着错误路线行走的世界。 人类与魔族制造的战争、暴力、种族歧视、环境污染等问题，在这些所有问题之中，久须木会长最受不了的是对魔兽的待遇。 在现今世界中，濒临灭绝的魔兽，没有两万也有一万种。 可是饶是如此，人类与魔族还是要挤占魔兽们的生存空间，抢夺魔兽们的食物与居住地，甚至以驱逐、和平的口号，理所当然的对魔兽进行大肆捕杀。 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中魔兽的地位。 他要让自视甚高的人类与魔族重新审视一切。 铸造真正的和平。 这个计划是完全可行的。 遗忘战王第一真祖做到了这一点。 曾经在世界上掀起全世界范围内的大规模战争，制定了圣域条约，让人类认清自己的境地，用暴力与血腥使得人类认同了魔族的权利。 他要效仿第一真祖的做法，用最强魔兽的力量向世人证明，同时建立起一个伟大的魔兽帝国，让人类与魔族承认魔兽的权利。 为此死去十几亿人也没有关系。 魔兽帝国的建造，必须依赖于魔兽之王——利维坦。 而他则是驾驭利维坦之上的，身为人类，却是众魔兽们的真正王者。 可是，随着眼前一切的发生。 他的这个梦想泡汤了。 丽迪安·狄迪叶为了两亿美金把他出卖了。 该死！ 他的伟大梦想竟然被区区金钱腐蚀了。 该死的天才黑客战车手！ 他的梦想是两亿美金可以买到的吗？ “久须木和臣，久须木幸福企业会长，我现在以弦神岛特区警备队攻魔官的身份逮捕你，罪名是违法捕猎魔兽，希望你可以在监狱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 纱矢华拿出一张逮捕令，放到了久须木会长的面前。 “坂柳有栖！！！你这个**********！！！” 久须木和臣夹杂痛苦，眼球充了血，变得无比狰狞可怖，唾沫横飞对那个印象中和善微笑的银毛女孩破口大骂。 这种眼看着自己梦想被别人摧毁，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屈辱，以至于全身都气得发抖。 没有理会久须木会长堪称败犬般的痛骂哀嚎，纱矢华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水槽中。 在那里面，有着一名正沉睡着的女孩——江口结瞳。 “这就是夜之魔女的宿体吗？比想象中要容易一点得到呢。” 能够控制利维坦的精神支配能力，也是个不能光看外表的可怕小孩啊。 ◆ 远离弦神岛，被称为呢喃庭院的地方。 圣域条约机构的最高理事会。 大理石制的白色通道，无边无际的在面前延展开来，蔷薇花墙围绕着四周，不知名的古代巨木像是庞大的屋檐笼罩于头顶，枝繁叶茂。 满是黄昏的光影，不如说是黄昏锻造出来的美丽光景。 周围充斥着黄金颜色的雾气，从同理上而言，这里和空隙魔女南宫那月所掌握的‘监狱结界’有着异常相似的地方。 以魔法构筑而成的人工世界。 “这里就是呢喃庭院吗？还真是奇妙的地方，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还请多多为我介绍一下，阿拉道尔先生。” 对身旁穿着正装的黑发男子这样笑着说。 虚幻如妖精般美丽的身影，名为坂柳有栖的少女踏足这片人工锻造出来的魔法异世界。 “说笑了，坂柳小姐，非常欢迎你来到这里，可以说是蓬荜生辉。” 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威尔斯·阿拉道尔谦虚的一笑，以隆重的姿态亲自迎接坂柳的到来。 圣域条约与呢喃庭院的最初建立者是第一真祖遗忘战王，作为第一真祖的副手，这里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是个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神秘土地，然而对阿拉道尔来说，逛这里就如同逛自己家一样轻松悠闲。 “那么，可爱的小猫咪也会来吗？我的笼子早已经饥渴难耐了哦。” 坂柳淡紫色的瞳孔中氤氲着兴致很高的笑意，在周围巡视着什么。 阿拉道尔知道坂柳口中的可爱小猫咪指的是谁，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坂柳小姐，可以的话，请稍微手下留情一点吧。毕竟也是一国公主，至少留存一点面子。” 不期望坂柳可以放过阿尔迪基亚王国，但是看到曾经尊贵的王女没落，很可能会沦为别人手中的玩物，心中会产生一种自然而发的悲哀。 是为这位公主的命运感到悲哀。 亦或者是处于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同情心理作祟，毕竟他欠着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一个大人情。 “放心吧，我们真白夜宫一向致力于世界和平，不会明知故犯。” 坂柳义正言辞的严肃表情，让阿拉道尔只是点头。 政治家嘛，尽管坂柳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但已经有一名政治家的觉悟了。 脸皮厚。 心黑。 以别人的痛苦与绝望为娱乐手段。 在她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感性，全部都是围绕着自己所在的利益为核心。 阿拉道尔没觉得这有什么错误，因为战王领域等夜之帝国以前也是用这种大义，来以政治的手段压榨小国，兵不血刃的为自己国家谋取巨大的利润。 正说之间，对面突然展开了一扇门。 从光门之中，走出来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 上身穿的是很像是军装的礼服，下身配以迷你裙和长筒靴。 让人联想到冰河般的碧蓝色眼眸，美丽的容貌上闪耀着光芒。 这身打扮既不失去正式参加重要会议的严肃仪式感，也不缺乏作为公主的魅力所在。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在看到阿拉道尔这位战王领域帝国议长身旁的白发少女后，拉·芙利亚第一时间露出了痛恨的色彩，随即脸色恢复了镇定。 这里是呢喃庭院，对方再怎么嚣张，也应该收敛一下行为，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才对。 “好久不见了，坂柳评议——” 拉·芙利亚嫣然一笑着过来打招呼，表现的非常友好。 “嗯，你好哦，小猫咪公主。” 不行，忍住，不能发怒。 公主的优雅和矜持必须保持住。 拉·芙利亚脸色不变的温和笑着。 “真是爱说笑呢，坂柳评议员。” “没和你说笑，小猫咪公主。要是不快点投降的话，就把你的国家炸了。” 坂柳也是一脸微笑从口中吐出这句话。 “哎呀，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不能随便开这种玩笑呢。” 拉·芙利亚还是没有露出怒容来，脸上毫无波动。 “装傻是没用的，小猫咪公主，我的皮圈和笼子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入住？猫粮你喜欢本土的，还是进口的呢？牛奶要用吸管吗？我觉得直接用舌头舔比较合适。” “……” 拉·芙利亚不说话了，含笑的眼眸盯着坂柳脸上同样温和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气氛不知不觉间冷场下来。 旁边看着二女嘴斗的阿拉道尔，脸上流出冷汗。 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只是个历史教师（十一） 黄金色的雾气中有着一座精致的小屋。 进入到里面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很宽敞。 作为领带人的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阿拉道尔并未进入其中，将坂柳与拉·芙利亚接引到这里，他的职责已经完成了。 剩下来的一切只需要交给当事人即可。 在进入这间小屋会后，坂柳与拉·芙利亚就被巨大的圆桌包围起来。 圆桌所设置的座位有十二个，坐在座位上的参议者，都用清一色的银质面具遮住脸庞。 他们分别是隶属于圣域条约机构国家的领袖、元首等大人物，也是呢喃庭院的理事之一。 不过十二名呢喃庭院理事并未全员到齐，只来了十人。 坂柳看向空着的两个位置，因为所有人都是面带银质面具，加上长袍的装束，很难分辨出究竟是哪两个人没有到来。 按照惯例，应该是三位真祖中，有两位没有到来，只有一人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三位真祖中的哪一个了。 坂柳还在好奇打量着这里的空间，露出好奇无比的探索之色，仿佛不是来参加会议，而是过来郊游一样。 拉·芙利亚脸色镇定，并未因见到如此众多的大人物感到怯场。 作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一公主，未来的女王，肯定不止一次来到这里了。 在呢喃庭院的十二名理事之中，并无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国王，这也就意味着，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实力在圣域条约机构加盟国之中，综合实力无法排到前十二名。 但在这些理事之中，有不少是对阿尔迪基亚王国抱有善意的，因此，拉·芙利亚对于今天的呢喃庭院会议有着不错的信心。 尽管阿尔迪基亚王国面对的压力很大，但要说放弃自救还为时尚早。 不管如何，一个国家可以让出利益，但是领土、主权绝对不能丢，更不能对外国势力无条件开放，这是底线所在。 “这里很久没有陌生人进来了。” 说话的是在这里的十位理事之一，声音从坂柳的正前方传来，面具下的眼睛盯着坂柳这位弦神岛最近风头最劲的评议员，说出了这番话。 “既然人到了，那么会议——” “等等。” 坂柳用手杖在地面上轻轻一敲，发出脆响。 “还有什么事吗，坂柳评议员？” “为什么不能给我安排个座椅？我腿脚不太方便，不能久站着。” “……” 第一次听到有人来到呢喃庭院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提出这种要求。 比起接下来的会议内容，更在意自己的身体会否会疲劳过度吗？ “呢喃庭院中除了十二名理事，其他人——”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们生活就拮据到连座椅都不多发一个的程度吗？如果不给我一张座椅坐着，我可能会消耗过多的精神，听不清楚你们之后在说什么。” “……明白了。” 其中一名理事答应了下来，并未因坂柳的嚣张态度感到不满，即使有不满，也没有在语气上表现出来。 在坂柳与拉·芙利亚的身后，各自出现了一张座椅，使用魔法构成的。 这里的一切建筑，包括人，都是魔法投影出来的结果，因此坂柳对于对于这些凭空造物的手段没有惊讶。 “谢谢。” 拉·芙利亚轻声道谢了一声，这次算是沾上坂柳的光了吧，之前来这里，不但没有座椅，连杯水都不请。 “小猫咪，你感谢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谢谢您，坂柳评议员。” 拉·芙利亚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出喜怒。 坂柳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对拉·芙利亚的态度很满意。 “好了，各位理事阁下，会议可以开始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这里的主事人呢。 “咳咳，那好吧，虽然这里简陋了一些，但两位到这里的目的应该也不是为了游玩。前些日子，我们呢喃庭院受到了阿尔迪基亚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公主的亲笔书信，针对于赔偿北海帝国一事就此展开会议。” “我觉得这没什么值得讨论的。北海帝国现在是我们真白夜宫的附属国，针对于之前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种种无礼行为，有意抢夺北海帝国的魁兹兰岛与海底油田，这种强盗行为，作为北海帝国的共主，我们真白夜宫必须对阿尔迪基亚王国予以惩戒，要求我已经写明了。” 坂柳气定神闲将这番话说出口，随后便不发一言。 “针对这件事，阿尔迪基亚王国已经赔偿足够的资金，还会让出一部分的矿产资源，准备平息这场骚乱，坂柳评议员现在的做法……似乎不太合理。” “哪里不合理？” “强制阿尔迪基亚王国开设港口，以及野蛮索取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教育事业，包括还有后续问题，这样的赔偿不合理。” “资金、矿产资源我们真白夜宫放弃，改为港口开放与教育事业，这样的要求很合理。” “那我们听听当事人如何说怎么样？” “当然。” 坂柳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养神。 “拉·芙利亚公主，你有什么需要辩驳的地方吗？” 一名理事询问。 “港口开放可以，但是真白夜宫要在阿尔迪基亚王国从事教育事业这件事，我们王族不能同意。另外有关于一件事，我希望坂柳小姐可以解释一下。” 拉·芙利亚将视线落在坂柳身上。 让她失望了，坂柳一直倚靠着座椅，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 “请说。” 另一位理事看到坂柳不反对的态度，就点了点头，让拉·芙利亚继续说下去。 “北海帝国隶属于圣域条约加盟国的一员，即使建立从属关系，也应该以圣域条约所属国为标准，但是据我所知，真白夜宫并不属于圣域条约机构的加盟成员之一。因此，真白夜宫暗中控股北海帝国的行为行不通。应该对这件事彻查才对。” 拉·芙利亚据理力争。 但她这句话也不是毫无道理。 真白夜宫在他们眼中，只是属于‘新兴势力’，本身并非圣域条约机构的一员，而北海帝国却是隶属圣域条约机构，其幕后遥控北海帝国的行为，这是触犯了圣域条约的所属国权利，应予以讨伐，恢复北海帝国的独立。 “这么说来，即使以弦神岛评议员的身份介入，本身也很奇怪。据我所知，弦神岛虽然属于圣域条约机构之下的魔族特区，但坂柳评议员似乎并未将弦神岛完全控制，弦神岛名义上的持有人，还是矢濑显重。因此，真白夜宫严格来说，无权对圣域条约机构下的加盟国予以制裁，也无法全责代替弦神岛，对北海帝国进行声讨。” 其中一名理事赞同了拉·芙利亚的观点，同时引申出弦神岛的事情。 “道理如此，不只要撤销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压迫，北海帝国也应该恢复原本的地位。至于之后的事情，等真白夜宫将弦神岛占据为自己的领土再说吧。但是弦神岛同属圣域条约 机构的成员之一，如果是以武力来胁迫，这有违我们维护世界和平的宗旨。” “没错，希望坂柳评议员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以合理公正的手段取得弦神岛市领袖的位置，而非以暴力与恐怖来统治魔族特区。” “在那之前，真白夜宫也要申请成为圣域条约机构下的一员，否则即使全境占据弦神岛，也应当视为恐怖袭击。” 以正当的道理来进行辩解，无论怎么样，坂柳都处于极端不利的地位。 除了那位神秘的真祖，其余的九名理事都选择了站在阿尔迪基亚王国这一边。 不只是因为交情问题，他们同样对于一个强大的新兴势力感到排斥。 不能再让对方无止尽的扩张下去，北海帝国、阿尔迪基亚王国只是一个讯号。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谁，但他们必须联合起来，对于这种行为进行钳制。 在事情没有到完全糟糕之前，如此做法也是手段的一种。 更何况，他们占据着大义的名声。 拉·芙利亚悄然松了口气，很好，事情按照她的预料在发展下去。 不管怎么样，真白夜宫都处于言论不利的地步。 这样一来，就无法利用一些可笑滑稽的借口，对阿尔迪基亚王国实施一些见不得人的计划。 “真是精彩的辩论。” 坂柳睁开眼，为他们的言论鼓掌起来。 “坂柳评议员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不，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你们说的都对，我个人非常认同。” “那么，也就是说，坂柳评议员你同意此刻会议决策的结果是吗？” “当然，但是这也仅仅只代表我个人同意而已。” 坂柳加重了‘个人’两个字。 “什么意思？” 一名理事语气颇为不快。 “我只是区区一名秘书官，我所来只是听取你们对于真白夜宫的评价，其余事情我个人无法做主。至于其他统领会不会同意你们的决策，我就不知道了。” “……这算是威胁吗？” 任谁都知道，真白夜宫拥有不止一位真祖等级的实力者。 这样的超然存在的确让人心生忌惮。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协助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理由，必须扼制对方扩张的野心，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下去。 “你们戒惧的原因无非是真白夜宫的突然崛起，以及弦神岛上的‘圣歼’而已，那么，就试着过来驱逐如何？” “什、什么？” 这番话等于是公开宣战。 要知道，圣域条约机构下的国家至少也有数十，其中不乏有比北海帝国更加强大的帝国，虽然没有真祖等级的实力者坐镇，但军事力量绝对不弱。 这样的势力加起来，单独的一个夜之帝国也无法抗衡。 为了在呢喃庭院上占据一定的主动，这些非夜之帝国的国家，在很多时候都是抱成一团，以抗衡夜之帝国的强势地位。 但由于真祖的强大深入人心，加上这些年来真祖们的行动还算安稳，尤其是圣域条约机构成立之下，人类与魔族的冲突得到了一定的缓冲，所以对于真祖们的行为能忍则忍，只要不是太过分，而且勉强合理，都会在会议上通过。 “这种谈判双方都无法确定对方所处的地位在什么位置，这对于政治谈判来讲，是十分致命的。没办法清楚自己的力量如何，就无法在谈判中得到应有的诚意，这怎么看都不合理。所以我提出以上这个建议，你们试着组建多国联军攻打一下弦神岛如何？” “不可理喻！” “荒谬至极!” 坂柳对他们的驳斥充耳不闻，继续笑着说：“只要你们胜利，‘圣歼’就交给你们，不止如此，真白夜宫也会放弃北海帝国的控制，同时撤销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所有针对性行动。否则我们会按照我们的方式与理念来获取领地。” “这是违反了国际法！” 一位理事这样愤怒出声。 “哪里违反了？只是违反了圣域条约的法律而已，但根据我知道的，世界上有几个超级大国都没有加入圣域条约机构，难道说，游离在圣域条约机构外的国家，都算是犯罪势力吗？” 这名理事无法解答。 “我觉得真白夜宫也应该享有这样的权力，圣域条约所行使的法律，真白夜宫作为非圣域条约机构成员，无需理会这些规定，您觉得呢。这位真祖陛下？” 坂柳将问题的答案抛给了坐在那里一句话没开口的真祖。 “原来用这招吗？倒是个好办法呢。” 似乎猜到了坂柳的想法，这名真祖咯咯从喉咙里发出笑声。 经过了特殊处理，但依然可分辨是带有威严的女性声音。 “我比较倾向于陛下您使用真祖的一票否决权，将以上他们所驳斥的内容取消掉。” 坂柳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其余九位理事以及拉·芙利亚感到慌乱。 真祖拥有一票否决权，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 也是真祖作为超然存在的证明。 “这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圣域条约机构也是夜之帝国组建的，如果站在了你们那边，让夜之帝国的颜面情何以堪？” “也对哦，抱歉，是我想当然了。” “但是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方法可行。不如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来玩个游戏好了。用游戏来决定胜负。” “游戏？” 已经生存很久，对世间一切兴趣都丧尽的真祖而言，所谓的游戏，绝非是什么好玩的项目。 坂柳对着这名真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可以。请问是什么游戏？” 没有把话说满，认为真白夜宫一定会赢。 “这次的事情主要是因为阿尔迪基亚王国挑起……” 这名真祖还未把话说完，拉·芙利亚脸色微变。 “陛下——” 怎么可能是阿尔迪基亚王国主动挑起？ 如果不是真白夜宫对他们国家不轨，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即便有人蓄意捣乱，那个人也不可能是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 “拉·芙利亚，你能说这件事和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完全无关吗？双方各退一步，对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来说，是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我这是在帮助你们。” “……” 不再理睬拉·芙利亚，这名真祖目视坂柳。 “没记错的话，真白夜宫里面似乎有着一名继承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女孩吧，叫做叶濑夏音。我说的游戏和她——不，与整个阿尔迪基亚王族相关。既然事情起因在于阿尔迪基亚王国，那么就用其王族正统来决定胜负吧。胜者为阿尔迪基亚下一任国王。” 坂柳诧异看了一眼这位真祖。 难道……她是友军？ 拉·芙利亚铁青着脸，硬生生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嘉妲陛下，我想问一下，混沌疆域是否放弃了对圣域条约机构所属国的维护？” “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出自于对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尊严考虑，这说不定是一次扭转局势的机会。放心，规则上双方平等，我不会对任何人偏袒。到时候，尽情展现你作为女武神公主的才能吧，若是输掉，也只能说你没有成为国王的才能。” ◆ 幸福的烦恼。 久须木幸福企业倒闭了。 因为非法围捕魔兽罪名，弦神岛官方对其公司进行了从下到上的查封，技术人员被收押，久须木幸福企业这些年来收集的各种珍稀魔兽，以收养的名义，由白宫科学机关代为妥善抚养。 但是行动的人却是绯稻所在的攻魔官事务所。 她派遣过去的剑巫与舞戚媛，基本上什么事都没干，稀里糊涂的就撞破了久须木幸福企业的黑幕，成为了这次打压弦神岛黑恶势力的代表。 电视上也有正面的宣传，甚至有人将其比喻为第二个特区警备队，值得信赖，让一众同行的民间攻魔官眼红嫉妒不已。 凭什么区区开设不到两个星期的攻魔官事务所，可以生意这么火爆？而他们的事务所却是门可罗雀。 可以说，这就是绯稻现在所理解地幸福烦恼。 每天过来委托的人络绎不绝，人手慢慢觉得不够用了。 礼拜天的还好一点，一旦是上学的日子，她不仅要忙于事务所的工作，还有学习上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正处于高三重要的学习时刻，她还想要考上一个名牌大学就读了。 虽然以目前的成绩没有问题，可是一旦放松下来，就难以保证自己的升学率了。 迷迷糊糊中，手机的铃声将自己吵醒。 周六的下午太阳光很强烈，但有冷气开启的室内，不感到炎热，反而有种让人产生困意的舒适感。 揉了揉几乎撑不开眼皮的眼睛，在书本旁边工整放着一副眼镜。 拿起了智能手机，来电人上显示着‘白业老师’四个字。 曾几何时，每次看到这个名字在手机上显示来电人时，心情都会莫名的开心起来吧。 但现在内心的感情似乎有点复杂。 她很害怕。 这是一种无法说明的心情。 从对方的角度来说，自己也无法指责什么。 所以不见面是最好的。 呼……就这样心中放弃了自己似的，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打开了接听键。 “白业老师，有什么事找我？” “闲同学现在有时间吗？” “……有。” “那个，晚上有一场很不错的电影，要一起来看吗？” 面对白业的这番盛情邀请，绯稻陷入了短暂的迟疑。 那边没有给她太多时间考虑。 “我已经到你现在的楼下了，在古董店对面的咖啡厅里面。” “……” 这样一来，根本没办法忍心拒绝嘛，外面天气这么炎热。 话又说回来，大佬都是如此休闲的吗？ 想到坂柳的执行能力，果然是因为有一个能干的秘书官缘故吧。 不知道弦神岛上还有没有专业的秘书官可以聘请，事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明明自己根本不擅长这种事，现学也得有时间，她现在正要努力考上名牌大学。 但比起这个，果然应该在这时做一个了断吧。 ◆ 电影院里面的光线很暗，白业所选中的只是一部比较有趣的爱情喜剧片，时长两个小时。 到半场的时候，白业偏过头去偷看身旁的少女，发现她那张略显清秀的脸上，表情微微严肃，明明看的是爱情喜剧电影，结果却像是看励志片一样正经，脸上总有着化不开的冷漠。 突然觉得这样的绯稻也挺有魅力的。 “闲同学，电影是不是不好看？” “不，没有，我觉得很好看。” 面对小心翼翼提问的白业，绯稻很公式的进行回答。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总觉得看上去还是在生闷气。 “喜剧片的结局一般来说都很美好，所以不用担心出现意外的结局。” 白业这样说是因为提前知道了电影的结局。 而他这句话似乎也在影射现实一般。 “白业老师……认为爱情必须以圆满为前提？” “嗯，因为结尾很关键，会影响收视率。现实中已经有诸多不公了，在幻想的领域中，总要有美好的寄托。” “那样一来，现实中的人，其实精神都很脆弱不是吗？” 绯稻提出反驳的观点。 “正因为脆弱，才会诞生七情六欲。这就是人。虽说如此，以悲剧式的结尾作为前提，这太悲观了。没有幻想的寄托，大多数人都无法生存下去。不如说，正因为对美好的幻想，我们才能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美好到不真实……” “所以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抱歉，之前骗了你这么久，其实老师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用道歉，说起欺骗，我也用骗过不少人，在这方面，我们应该是同一类该被鄙视厌恶的人。” 以这样自残的方法来痛斥自己，绯稻完全能够自我挖掘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她欺骗过矢濑基树这个拥有美好思想的淳朴少年，尽管不是出于自愿，但这份用欺骗换来的罪恶感，她必须得承认。 “同类吗？” 白业轻声一笑，还真是个有趣的比喻方式。 “事实是这样。恋爱与伤痛总是如影随形，随着关系加深，这份痛苦也就越是麻木。我想，跟随白业老师身旁的女孩子，一定也这样心里埋怨过。” 绯稻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总觉得心情畅快了许多。 之前她一直在埋怨白业，也在怨恨自己的笨拙。 但最后发现这些都无所谓。 她因为白业的隐瞒，害怕狮子王机关只是对方的一场阴谋，甚至利用这些玩弄自己的感情。 结果最后认真审视一下才发现，真正做出决断的人是自己，背叛狮子王机关也好，还是其它的事情，最终做出决断的人是自己。 她的性格与狮子王机关的高层思维格格不入，暗白奈做事不择手段，牺牲一切也要达到她要的目的，包括对第四真祖的各种卖春行为，这是绯稻不喜欢的地方。 所以，狮子王机关的一切其实和白业，甚至于真白夜宫都毫无关系。 决断的人是自己。 选择的人也是自己。 也许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可自己心甘情愿做这把刀，不就意味着，自己早已精神上背叛了狮子王机关吗？ 这样卑贱的自己，又如何能去怨恨别人呢？ “也就是说，在闲同学看来——” 白业话没说完，绯稻就轻轻摇头，脸上的冷漠稍微化解了一些。 “我没有这么认为。事实上，白业老师很负责，我想她们即使心中埋怨、憎恨过，却也没有一走了之，这正是因为白业老师为了她们，曾经肯定也放弃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吧……爱与恨是相互的，只是白业老师的牺牲，让她们即使怨恨，也不会轻言放手。” 白业低下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对绯稻这句话作出回应，随后叹着气。 这是绯稻的真情流露，不是掺杂什么虚假的心思。 或许真是如此也说不定。 他接着抬起头望着前方巨大的电影屏幕，眼睛里闪烁着屏幕画面所产生的光影，看上去眼睛在发亮一般。 白业想到了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再一次，有了一种十分安心的实感。 那是他首次萌发出对一个女人许下承诺的想法。 ——和千瞳子两情相悦。 ——认为在一起就可以获得数不清的幸福与美满，不会因为任何事产生分歧。 ——这是一生的伴侣，绝不会背叛。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白业发觉自己完全不知道，在最初陷入感情时，与人相爱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珍视眼前一人，这件事做起来又是何等之难。 等到明白的时候，又早已木已成舟。 所以心中对于那些钟爱的女孩子，总是抱有一份的愧疚与自责之心。 有时候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不，比起她们的付出，我的付出一文不值，最初选择背叛的人，其实是我才对。” 白业在沉默了一阵后，告诉了绯稻关于自己的想法。 “白业老师果然是个很温柔的男人呢。” “无法坚定自我的人，可能这就是我自身的缺陷吧。” “所以说，现实中的我们，其实精神都很脆弱。” 绯稻再次声明了自己的观点。 白业叹气的一笑，这下还真是无法反驳呢。 电影结束了，如白业刚才所言，是个很完美的结局，以真正的欢笑收尾。 白业和绯稻从电影院里走出来，在天气有点闷热的广场上行走。 繁星密集得像是美甲的亮片，正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 略微燥热的微风从远处吹来，绯稻的蓝色格子裙被吹起，轻轻在风中摇晃着。 她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 “约会到这里结束吧，白业老师，虽然只是看了一场电影，但我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不再走走吗？” “事务所有很多事要忙。” “这样啊。” 搔了搔头，白业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对这个有点过分认真的少女相问：“那么，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关系来交流呢？” “和女学生发生关系什么的，这是不被校规允许的哦，白业老师。如果可以的话，做一个负责任的历史教师就好了。” 她这么轻笑着说，然后没有后续的走开了，在纷杂的人群中消失。 “……” 叫住对方吗？似乎办不到。 这是名为失落的情绪吗？好像也不对。 正当白业仔细感受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道笑声。 “哎呀，白业先生这是被自己的学生甩掉了吗？真不愧是前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首，竟然能做出如此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抉择。要是我的话，早就躺床上等着了，人类的女人就是矫情做作。” 绿宝石般的淡绿色长发倾泻而下，大大的眼眸是与深邃湖泊相似的翡翠颜色。 脸孔既显得娇媚又充满了野性的美丽。 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 “真是难得，身为吸血鬼真祖也懂得爱情吗？” 白业饶有兴趣的问她。 “不懂哦，所以希望白业老师在没有人的时候，可以深入指教我一下。无论什么样的知识我都可以认真学习，记好笔记，争取满分过关。” 暧昧的笑容有着一般人无法阻挡的魅力。 故意贴近上来，手臂与胸口的白色轻薄衣料开始相亲。 ——深入指教。 嗯……白业不清楚嘉妲所说的指教，是指什么样程度的方面。 很有诱惑，可是白业依旧毫不留恋把手掌从嘉妲的胸口位置抽离出来。 “恕我拒绝，你皮肤有点黑，晚上看不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武神之国（一） 周日的天气仿佛要变脸似的，早上出了一会儿的太阳之后，立马换上了阴郁的云彩笼盖在弦神岛上空。 那道由拜勒岗以王虚闪光所刻下的紫黑色道痕，依旧没能从星空的彼岸消除，就好像一直要盘旋在那里，让人敬畏起来。 弦神岛的早茶店中。 坂柳做着每个月的例行工作汇报，虽然白业很多时候都已放权，没有管理真白夜宫的事务，但每个月的上旬，做一次任务总结，也是坂柳的首要工作。 从呢喃庭院回来之后，坂柳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来一次总的概括，汇报最近的工作进展。 白业只是淡淡的喝着早茶，一边认真听着坂柳所叙述的工作内容。 两人所在的位置处于早餐厅的边角，坂柳也不认为有谁能够在这里偷听到，所以就大胆放心做着任务报告。 “堵上王国主权的游戏？” 其余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超过预料，但在坂柳前往呢喃庭院，与圣域条约的最高理事会商谈之后，对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裁决问题，换回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倒是出乎在预料之外。 而提议人正是混沌疆域的统领——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 以双方各自派出一名拥有阿尔迪基亚王国王族血脉的继承人，展开一场规则平等的游戏，以这个游戏的胜负，来决定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下一任国王人选。 从表面上来看，这个游戏对真白夜宫是绝对有利的。 坂柳最开始的设想，是利用北海帝国作为跳板，慢慢蚕食阿尔迪基亚王国，先从港口与教育事业入手，随后再缓缓侵吞下整个王国上下。 只是按照这个决定国王的游戏来发展下去，真白夜宫完全可以用不到四十分一的预计时间，就把整个阿尔迪基亚王国控制在手中。 表面上是看如此，但嘉妲却是提出，以规则平等的情况下展开游戏。 ‘平等’这个词相当暧昧，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公正平等。 以真白夜宫所掌握的实力，无论考究武力、智略、管理等等方面的才能，白业都不认为这场游戏有输掉的可能。 所以，‘平等’的游戏规则很重要。 “有栖，你是怎么打算的？” 白业顿了顿，询问坂柳的看法。 “答应下来，能够节省时间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有失败的可能性吗？” “有。” 坂柳郑重回答了白业这个问题，拿出一份文件放到白业面前。 “主人，这是刚刚从呢喃庭院发送过来的资料，上面记录有关于这场游戏的各项规则。” 白业大致扫了文件上的资料一眼，若有所思。 其它的先不提，首先武力上做出了限制，最高武力限定在旧时代吸血鬼等级，按照真白夜宫的标准，那就是第一梯队战力人员无法参战。 而且这样等级的战斗人员，只能最多容许两人存在。 “倒也不算是限制太多，具体参战人员决定好了吗？”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以战斗为主的选王游戏。 想想也对，阿尔迪基亚王国是女武神之国，这个国家从成立以来就是多灾多难，不是在战争期间，就是在备战期间，王国的民众对于武力无比热情崇拜。 而这一切都是战王领域造成的，因为阿尔迪基亚王国尝试到弱小的悲哀，所以最近几十年一直在变法图强，民众对于战斗的事情也异常开放。 总体来说，是一个信仰战斗的民族国家。 因此，决定选王游戏胜负的，也应该用战斗来解决。 “我正在拟定，很快就可以拟出名单了。” “那就好，如果成功，可以省掉我们很多时间。” 万一不成功——以失败为前提的战斗，似乎不太符合坂柳的风格。 白业也就没多说什么，望着早茶店外面的阴暗天气，似乎要有下雨的节奏。 对于长居弦神岛的人来说，下雨是非常奢侈的日子，至少可以赶走空气中的烦闷。 “说起来，主人和绯稻小姐的事情怎么样了？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进展吗？” 坂柳淡然的笑了笑，双手捧着茶杯，颇为惬意的问了一句。 “被甩了。” “被、被甩？” 坂柳惊讶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目瞪口呆，身体僵硬坐在座椅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被甩不是很正常吗？你的表情太失礼了，有栖。” 白业脸上倒没有什么失落，况且即使有失落，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不，我只是觉得……那个，该不会是因为我提出的意见……” “和有栖你无关。人的大脑可以在一天之内，产生数万种念头，每一个念头又会导致事情发展成一个未知的方向，而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念头，是我们没办法掌握的。不如说，这不正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吗？” “这样吗？真是遗憾。” 坂柳叹着气。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失败了吧。 主人的心情说不定现在真的很失落，要安慰一下吗？ “那么，报告就到这里吧。有事再联系。” 白业不等坂柳开口，就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离开了这家早茶店。 ◆ 中午十二点，是弦神岛主题乐园岛正是开放的时间。 因上周波胧院节庆前夕弦神岛遭遇北海帝国与恐怖组织图书馆的联动袭击，导致后一日的正式节庆整整延迟了一周时间。 由于是周末，不只是学生，上班族也放假一天，专门用来享受今天这个热闹的节庆。 为了庆祝主题乐园岛的正式开放，从中午十二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入场费全免，乐园岛中的所有物品价格一律以五折出售。 这是对上周未能及时开业，对全体游客的道歉与赔偿。 很多人都对乐园岛抱有极大的兴趣，其中不乏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与科学家。 当然，他们这些具有社会地位的人，过来乐园岛，不是为了什么孩童喜欢的游乐园，而是对乐园岛里面的一些设施感兴趣。 例如在这所乐园岛上，建立了世界上最大以及最全的生物博览馆。 从海洋到陆地，以及飞翔在天空的生物，在这座生物博览馆中都能见到，甚至还有一些闻所未闻的生物，这对于研究生物的学者与科学家们来说，无疑具有十分强大的吸引力。 在比比赛用游泳池大上十数倍的超大型水槽里面，游动着各种不同品种的水族生物。 有着蟾蜍一样身躯，外加飞鱼的翅膀，是南亚地区的一种怪鱼，叫做马卡拉。 据说已经濒临灭绝，在很多国家的水族馆中，都无法见到这种无比珍稀的海洋生物，世界上目前只发现几条。 差不多珍稀的，还有有着马的前半身和鱼的下半身结合的不可思议生物，银色鱼鳍代表了鬃毛，被水润湿了全身，闪烁着神圣美感的奇特生物。 是来自于北海帝国的特种海马，属于珍稀保护动物。 除此之外，还有像一些稀有品种的章鱼和鳗鱼，引起了不少生物学家的关注。 这些是海洋生物，在陆地生物馆那里，同样也有大量世界各国都稀缺的动物，在这里基本上能够看到。 可以说，这里对于想要研究生物的爱好者与职业人而言，是个天堂。 就连一些国际有名的政客与商人，都想要与白宫科学机关进行这些珍稀动物的买卖生意，即便是花费大量资金，租借也是可行的。 在这所巨大的生物博览馆之中，雪菜和夏音也在这里面游览各种好玩有趣的动物。 过去在狮子王机关，雪菜虽然学习过很多关于魔兽相关的知识，但是和亲眼目睹这些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神奇生物相比，书本上的图片和介绍顿时黯然失色下来。 能够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些动物，就算假装不感兴趣，也终究掩盖不住内心自然而发的兴奋。 “夏音，那头海豚的眼睛好漂亮呢，真想去喂喂看。” 雪菜指着大水池里面的海豚，旁边有穿着潜水服的饲养员正在给它喂食，雪菜恨不得取而代之。 看着雪菜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夏音只是微微一笑。 可能是因为平时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吧，难得有休假的日子，肯定要难得的放松一下。 “如果想要喂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 “真的吗？” 雪菜看着旁边的告示牌上写着‘禁止游客入池’的标语，对夏音的话感到疑惑。 “当然了，我听贤生说，真白夜宫为了做生物研究，除了一些深海地区的生物没有收集到外，还有古代的巨龙，其余的海陆空三种生物，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了。不过这里的生物博览馆地方太小了，没办法展示出全部，所以如果想喂食海豚的话，在第三塔也可以。” “原来如此，还有这种办法。说起来，第三塔那里不是养殖场吗？” “其实也有类似生物馆的地方，不过那里很少人会去看，基本只有第三塔的人在照顾。” “下次一起过去看看吧，叫上纱矢华一起。” “嗯，可以。” 夏音笑着点头答应。 “纱矢华好像又接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可能观察期会提前结束也说不定。” 雪菜想到了什么，忽的来了一句。 “路德本先生也说过，纱矢华的思想觉悟很高呢。” 雪菜想到了还在禁罪宫接受思想教育课的老师缘堂缘，可能……纱矢华真的觉悟很高吧。 接下来，雪菜和夏音游览完海洋馆这边，到了陆地生物馆那里，结果看到一大群的学者与科学家围绕一个巨大笼子兴奋狂吼大叫着，就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雪菜和夏音好奇看过去，便是嘴角一阵抽搐。 关在笼子里的是一头基力安等级的大虚，那些见多识广的学者与科学家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生物，纷纷要求管理人员公开更多关于这种生物的资料。 例如在哪里生存，能活多长时间，需求的食物是什么，包括以前怎么没有过这种生物的任何记录，是在哪里发现的等等。 不得不说，基力安的存在，引起了学者与科学家们的高度重视与好奇。 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观察，发觉这种生物拥有极为强大的战斗能力。 但最令他们好奇的，关于基力安的标注，既不是胎生动物也不是卵生动物，而是灵魂转生生物。 灵魂转生生物？ 学者与科学家们表示从未听说过，尽管有一部分认为这是官方在故弄玄虚，更多的人则认为很可能是真实的，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想必基力安的出现，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到弦神岛吧。 例如研究灵魂方面的科学家，他们一定会趋之若鹜赶赴弦神岛。 灵魂与生命同在。 这涉及到极深的人工生命体技术，不少人再联想到白宫科学机关制造出来的完美人工生命体，认为这种生物，很可能是突破灵魂研究技术的关键所在。 “总觉得这些科学家好疯狂。” 有人当场提出切片基力安的想法，雪菜和夏音默默退出了这片空间，让那些狂热的科学家有足够的发挥余地。 “是啊，我——” 夏音也是苦笑一声，正要回答，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来电人显示是‘叶濑贤生’。 夏音对雪菜嘘了一声，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接听其电话。 大约半分钟后吧，夏音一脸无奈的走过来了。 “怎么了吗，夏音？” “没事，贤生说上面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完成。让我现在立刻回宿舍。” “现在吗？” “是的，抱歉，好像不能陪雪菜你一起玩了。” 夏音语气带有歉意。 “没事，正好我现在也没事，我陪夏音你一起回去吧。” “这样没问题吗？” “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看这些有趣的动物，虽然还没看完，但其实回真白夜宫看也是可以的，还是夏音你的事情更重要一点。” 雪菜表示无所谓，这个主题乐园岛对她唯一的吸引力，就是生物博览馆，还有街道上的各种美味小吃了。 可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暂住在弦神岛，并且拿到了主题乐园岛的永久免费会员卡，吃住玩方面全部免费，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吧。 ◆ 回到白宫科学机关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雪菜和夏音是坐着电车回来的。 叶濑贤生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等待夏音到来。 他在这里除了清璃与坂柳，基本上可以说是机关的最高级长官了，并且兼职真白夜宫高级技师身份，还有模造天使、匠英系统·改等高级技术的总设计师。 “贤生，我回来了。”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闭，夏音来到这里之后，敲了敲门板，示意自己到来。 同行的还有雪菜。 “你们来了，都坐下吧。” 叶濑贤生看到雪菜之后，也客气让她坐下。 大老板钦定的贴身护卫，夏音和她多接触一下，也有好处。 “抱歉，打扰你们两人的休假，不过这件事比较重要，坂柳秘书官也特别重视，所以你们的假期只能延后一段时间了。” “那个，没事啦，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不是关于模造天使方面的事情呢？” 夏音有此一问。 叶濑贤生摇了摇头，轻笑着说：“和模造天使无关，而且模造天使技术已经非常完善，夏音你不必忧虑。这件事说起来，和夏音你的身世有关。” “身世？” 夏音和雪菜面面相觑。 “之前阿尔迪基亚的母猪公主来弦神岛，夏音你也差不多知道自己的具体身世了吧。” “是的，后来妮娜院长也跟我说了一些。” “那个多事的女人。” 叶濑贤生听到妮娜这个名字后，眉头不满意的上扬着。 妮娜·亚迪拉德，这个世界唯一仅存的大炼金术师，在炼金术上的领域，在此世无人能及。 也是第一个完成‘永生’实验的炼金术师，只要不是因为战斗死亡，可以永远的不老不死下去。 她现在正求助于真白夜宫的技术，想要制造出真正完美的‘贤者’。 这让叶濑贤生颇为无语。 之前的残次品贤者，已经被夏音的高次元力量消灭。 妮娜在见识到真白夜宫更为强大与完整的技术后，原本对于贤者实验早已心灰意冷的她，再度萌生出了这个危险无比的想法。 完成‘永生’的妮娜，理论上对世上许多事都不再关心，可‘贤者’是炼金术师们共同认可的至高追求。 之前的贤者失败了，现在她要再度创造出更加完美的贤者。 目前‘贤者’再造计划通过了白色庭园高层的审核标准。 在未来，说不定可以制造出一支由贤者组成的部队，就如同现在已经小有规模的模造天使一样。 “贤生，事情具体是……” “之前坂柳秘书官前往了呢喃庭院，针对阿尔迪基亚王国主权一事，在那里进行议论。最终由第三真祖提出一个解决方案，那就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下一任国王归属。” “国王归属？这和我有关系吗？” 夏音不明所以的露出疑惑之色。 “有，因为夏音你的体内也流淌着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正因为此，你的模造天使才能，是其他的素体无法比拟的。这是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证明。而且，你和那头母……嗯，拉·芙利亚长得十分相似，只要站到一起，任谁都会把你当做是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公主。” “即使这样，他们也不可能正式承认我这个公主吧。” 夏音知晓自己的身份，只是老国王的私生女，从名义上来说，她不具备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公主继承权，阿尔迪基亚王族享有的一切权利，也都和她无关。 “这次容不得他们不答应。”叶濑贤生脸上浮现出冷笑：“第三真祖提议，阿尔迪基亚王国由母猪公主参战，而我们真白夜宫，这次以你为领袖，参加的王选之战。只要夏音你在战斗中胜利，下一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女王就是你。” “女、女王！？” 夏音和雪菜都不可思议瞪大眼睛，惊呼出口。 “夏音要去当女王？” 雪菜有点不敢相信似的，说话都有点不利索。 “胜利的话，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未来女王便是夏音了。到时候，真想看看那头母猪公主的脸色，还有那些王族成员的脸色，一定好看极了。” 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他的妹妹叶濑琴音虽说是心甘情愿为阿尔迪基亚王族做出牺牲，可是，阿尔迪基亚王族到死都不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这是叶濑贤生无法容让的地方。 这次一定要让阿尔迪基亚王族好看，把他们王族的骄傲全部踩在脚底，迎来真白夜宫的支配，到时候看他们还如何在自己面前嚣张得起来。 “这个……必须参加吗？” 夏音有点嫌麻烦，女王……听上去似乎很不错，但一定每天要处理很多事情吧。 那样一来，就没有时间去玩了。 真是麻烦之极。 “没关系，到时夏音你尽情去玩，让那头母猪公主帮你处理国家大事，不满意就狠狠批评她。” 看穿了夏音嫌麻烦的想法，叶濑贤生以夏音获取胜利的前提，说出了这番建议。 “这个王选之战要在什么时候举行？” 雪菜突然提问出来。 “唔……定在了两天后，在那之前，要对夏音你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这次战斗，不是单对单，而是以军团形式的战斗，其中会有很多规则限制。很可能不用夏音你出手，就提前结束了战斗。但以防万一，还是特训一下比较好。另外，关于护卫的人选，夏音你有什么提议吗？” 叶濑贤生想到这次的主角毕竟是夏音，还是问问她本人的意见比较好。 “护卫？” “没错，作为参赛一方的领袖，夏音你在这场战斗中，就是相当于‘王’一样的存在，王者身旁有护卫也是正常的吧。但是护卫只允许携带两人。所以护卫人员的选择也会是胜败的关键。” “我知道了。” 夏音明白地点了点头，似乎也只能接受了。 于是，她郑重其事的转过头，伸出手邀请，以笑声说：“那么，姬柊同学愿意担任未来女王的贴身护卫吗？” 雪菜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回答：“乐意为您效劳，夏音女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武神之国（二） 四周以钢铁墙壁环绕起来，以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作为巨大的圆形舞台，周围排满了层层增高的坐台，这让人联想到古代提供奴隶互相厮杀的竞技场。 在这座竞技场的中央，男子身披铁灰色的护甲与手甲，手中持有形体巨大的大剑，轻松驾驭巨剑重量的强大体魄，是连魔力装甲都无法遮掩住，被肌肉覆盖的雄壮身躯。 男子他露出来的肌肉中，上面布满了刀刃所划出来的旧伤，宛如英雄的勋章，让他一脸骄傲的袒露在外，代表他曾经在战场上与敌人展开过无数次厮杀，这是他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证明。 男子持巨剑而立，全身爆发出强大无比的魔力，压弯了周围的大气，眼中闪烁着恐怖的魔光，毫无惧色的面对周围包围自己的魔兽。 这些魔兽形体各异，有全部覆盖着火焰，也有全身包围雷霆，还有让周围旋转水流的魔兽。 这样的魔兽有十数头，男子脸上毫无动摇，厚唇微微上扬，显有自信的笑容。 魔兽们受到男子这般挑衅，立即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它们一个个微微压低身躯，以极速冲向男子，企图将他的身躯撞碎。 面对周围汇聚而来具有压倒性的力量感，换作普通人早已被魔兽们冲锋的姿态吓傻，然而男子却轻轻抬起巨剑，猛地对着地面一砸。 竞技场上发出轰然的爆炸声。 魔兽们的气势顿时一滞，以男子为中心，卷出一股无可匹敌的魔力洪流，那把巨剑上，闪烁着奇异的青白色光，魔兽们身躯上刻划出难以磨灭的伤口，在一声声的悲鸣中，无一例外的倒下。 火焰熄灭，雷霆消散，水流溃奔。 战斗结束的异常之快，甚至出乎男子的预料。 “呼……” 男子轻轻吐了口气，将那人类基本上不可能掌握的魔力回收体内，巨剑随意的插在身旁的土地上，脸上泛出失望的叹息。 “看来只有这点程度了……唔？”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 全身肌肉的精壮男子立马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怎么现在才回来？” “路过王都外的离宫，在外祖母那里逗留了一点时间……父王你已经知道了吗？” “当然，攸关下一任国王的大事，身为阿尔迪基亚现任国王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喃庭院内发生了什么。” 男子以镇定自若的语气说。 和他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军装礼服的银白长发少女，搭配着迷你裙与中筒靴，既不失军人的唯一，也显得她正处于青春活泼的年龄。 拉·芙利亚·利哈瓦因，阿尔迪基亚王族钦定的下一任国王。 然而现在的她，却担负着这个年龄不该担负的沉重压力。 作为下一任的女王，虽然这时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国家大事，可是经验与年龄摆在这里，这和练习魔法不同，政治外交、军事演练，包括要承担一国民众的生存……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言，的确是过于繁重了。 “抱歉，父王，我似乎有点把事情搞砸了。” 拉·芙利亚叹着气，低着头不再说话。 “这和你无关，对方只是想以北海帝国为跳板，侵吞整个北欧而已。阿尔迪基亚在北欧诸国中，魔导军事力量是数一数二的，北海帝国已经臣服，假如阿尔迪基亚王国现在也要沦落，那么接下来，很可能整个北欧地区……” “这一点我也有疑惑。为什么战王领域不去阻止呢？平衡每一个国家势力，这应该是战王领域保持夜之帝国超然地位的必要手段才对。”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整个北欧地区，大部分地域都与战王领域所属的东欧地区接壤。 如果北欧沦落，战王领域也会受到威胁。 拉·芙利亚根本猜不透战王领域要做什么。 “那些真祖的想法谁知道呢……比起这个，如何赢得这场战斗才是关键吧。” 男子，也就是拉·芙利亚的父亲，卢卡斯·利哈瓦因如此郑重说着。 国王的选举是一国大事。 首先必须要具备阿尔迪基亚王族正统血脉的人才能有资格入选，从这点上来说，上一代阿尔迪基亚国王因滥情剩下来的女儿叶濑夏音，的确有资格参加王选。 但参加王选，首先要解决的是身份问题。 叶濑夏音说到底只是一个私生女，是没办法直接写入阿尔迪基亚王族族谱当中的，换句话说，阿尔迪基亚的民众都不知道还有一位沦落民间的公主，陡然冒出来要争选下一任国王，怎么也说不过去。 可是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提议出来的游戏，让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对于真祖们来说，可能这真的是一场值得期待的王选游戏吧。 以国王为赌注的游戏，相信不只是真祖，还有更多的人对这种游戏感兴趣。 可是……这是攸关阿尔迪基亚王族，以及整个国家脸面的事情。 一旦叶濑夏音胜利，那么就意味着，阿尔迪基亚王族必须承认叶濑夏音的合法公主身份，替她正名，并且要力排众议，将其立为下一任女王。 卢卡斯·利哈瓦因叹了口气，事情真是难办。 只剩下胜利一途了。 可是，面对那神秘未知的强大势力——真白夜宫，卢卡斯抱有极大的悲观态度。 虽然体内的鲜血开始沸腾，但热血上头是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他作为阿尔迪基亚的现任国王，拥有着匹敌旧时代等级吸血鬼的战斗力，光是如此，也不足以扭转胜局。 哪怕王选之战中，最高等级的战斗力，只允许旧时代吸血鬼等级的这一阶层战力参战，这是武力的上限，而且只限两名。 问题是……整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现在只有他一人拥有这个等级的战力。 只要配备这身装备，对他而言，匹敌旧时代吸血鬼级别的战斗力不是难度。 他现在自己的女儿拉·芙利亚其实也有，不过这是未来的事情。 然而留给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准备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对于父亲卢卡斯的建议，拉·芙利亚认真点头。 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也说得不错，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扭转局势的机会了。 连北海帝国都在极短时间内沦陷，尽管是由于对方采用了大规模制压的空中要塞，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军事上的力量，绝对是碾压阿尔迪基亚王国的。 正面战斗，他们阿尔迪基亚会是和北海帝国一样的下场。 拉·芙利亚知道，真白夜宫只缺少这一个借口与大义，来堵住别人的嘴。 进攻北海帝国，是因为北海帝国擅自撕毁圣域条约的盟约，对弦神岛下手，还和图书馆这种恶名昭彰的国际犯罪组织联手，才让真白夜宫有充分的借口对北海帝国发动进攻。 这样一来，北海帝国民众也知道是自己国家犯错在先，假如之前北海帝国对弦神岛的军事行动胜利还好，北海帝国民众会认为弱肉强食，自己国家只要强大了，条约不条约的不用在意。 然而北海帝国在不占理的时候失败，北海帝国民众哪怕嘴上依然支持自己的国家，心中也会羞愧不已，在不占理这个前提下还失败了，精神上已然选择了服从。 只要有人这么想，真白夜宫入驻北海帝国，排斥力量就会越来越小，就达到了他们完全控制北海帝国的目的。 而北海帝国有什么？ 人口，资源，技术等等，真白夜宫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都是为此做铺垫。 他们也企图用同样的手段，控制阿尔迪基亚王国。 大义，会让他们接管阿尔迪基亚王国时候，反抗力量变弱，等到阿尔迪基亚民众习惯了这样……不难想象那样的结果。 拉·芙利亚这时才明白坂柳有栖这个女人的可怕。 在拉·芙利亚看来，坂柳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甚至故意隐藏实力，就是想要所有人对真白夜宫麾下的领土冒犯，然后给他们充足的借口回击回去，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 北海帝国就是第一个吃到真白夜宫毒螃蟹的国家，捅到了马蜂窝。 “这件事问过你外祖母了吗？” 卢卡斯这时突然问。 拉芙利亚的祖母缪洁·利哈瓦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在过去的几十年，是她一个人撑起了孱弱的阿尔迪基亚王国，从外交上瓦解了战王领域的侵略行动，甚至以平常人的力量，就敢和第一真祖面对面博弈。 不过她自从十几年前遭遇了敌人刺杀之后，就退出了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政治舞台，在王都外的离宫内养老。 虽然不是很想打扰她这位王国内最具传奇性的女人，可是这攸关下一任国王的人员担当，卢卡斯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去过了，外祖母表示她不想要再参加任何国家层面的事了。” “看来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卢卡斯点了点头，没有出乎他的预估。 即使是足智多谋的太后，在这种事情上，也无力更改什么的。 毕竟当初让战王领域退军，缪洁·利哈瓦因并非是以武力退敌，而第一真祖恰巧是个讲道理的吸血鬼。 在这种要依靠战斗才能取胜的王选之战，智略固然重要，但对方野心昭然若揭，绝对不会以和平方式收场。 “因为外祖父前几天不知道又从哪里带了一个漂亮小姑娘回来……我去的时候，他正被外祖母捆起来调教。” 拉·芙利亚揉着发疼的眉心。 卢卡斯：“……” 自己这位岳父……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这种时候了，还有兴趣找小姑娘玩耍。 看来他很明白自己的器量，作为一个国王来说，只顾着泡妞却忘记正事，难怪早早退位了。 “那个小姑娘呢？送回去了吗？” “没有，那个小姑娘一早就知道外祖父的身份，所以想要勒索一大笔资金才会离开，否则她就揭露外祖父不要脸的行为。” “……” “说实在的，外祖母其实不反对外祖父开后宫，养多少女人都没有关系。但是……外祖父带回来的女人对于国家大事不但一点帮助都没有，而且还要倒贴钱进去，有损王族的名誉，弄得整个国家上下乌烟瘴气……” 拉·芙利亚的确很头疼。 自己这个外祖父实在是太不正经了。 为什么每次找女人都能找到这么奇葩的，不是要权，就是要钱，每年他们阿尔迪基亚王族在这方面的支出……不说也罢。 有时候真想一枪崩掉他。 但仔细一想，这只能算是道德层面的事情，何况他是前国王，王族里面谁敢说他？还要千方百计给他遮丑。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太后与太上皇他们之间的抖S调教游戏了吧……” 卢卡斯叹了口气。 他是入赘到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平民，一开始对岳父还是挺敬重的，可是知道了自己这位岳父强大的滥情能力时，心目中的国王形象立马崩塌了。 而他的岳母缪洁·利哈瓦因……是个重度S。 果然，强大的人都有特别的癖好。 普通的方式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 卢卡斯作为阿尔迪基亚的现任国王，表示对王国的未来深切担忧着。 “说的也是，接下来只能依靠父王你了。” 作为王国中唯一跻身于旧时代吸血鬼级别的实力者，卢卡斯的战斗毋庸置疑。 也正因此，他才能以平民的身份，得到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器重，排除了所有的王公贵族候选人，让他这个平民晋升王族，赋予利哈瓦因的姓氏，一切都是因为他强大的个人战斗力。 “王国之内，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与我同级之人了吗？” “没有哦，所以我才抱有悲观态度啊。虽然也可以向其余国家求助，让他们提供一名旧时代吸血鬼级别的实力者……可是，他们的要求是让我这个王女和他们的王室成员进行联姻。” “真是一群混账，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 卢卡斯脸上立马露出暴怒之色，强壮的肌肉鼓动，磅礴的魔力很可能突破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们只是想得到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女武神之力而已。” 拉·芙利亚对这些人的目的很是清楚。 不说是她，甚至有人提出让她的两个妹妹也要进行联姻，她的两个妹妹现在还未成年，只有十一岁啊。 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很特殊，尤其是诞生下来的女性，无一例外全部具备强大的灵媒体质，甚至会得到一些超脱常识的超能力。 她的两个妹妹，一个能力是‘千里眼’，一个是‘预知未来’，尽管能力应用尚且不成熟，但拉·芙利亚相信，只要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这两个能力对于阿尔迪基亚的发展，肯定会产生巨大的推进作用。 “看来不能依靠他们，他们忌惮真白夜宫是真，但是想要得到王族的血脉也是真。” 卢卡斯冷哼了一声。 “但是在王国内已经找不到第二个父王您这样的强大存在了……” 拉·芙利亚苦笑一声。 阿尔迪基亚只是个小国，人口绝对算不上多，发展至今，也就八百多万的人口，在这个人口基数上，诞生出卢卡斯这样的强大战士，已经是奇迹了。 旧时代吸血鬼，基本上可以单独一人灭掉一个小国，以正面碾压他们武装力量的形式。 “我再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们在王国内举行一场竞技大会，任何身份的公民都可以参加，从中选出最强大的战士……这个办法怎么样？” 卢卡斯这么说。 他当初就是通过这样的竞技，进入阿尔迪基亚王族视野的。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拉·芙利亚也知道这不是办法的办法，所以只能同意。 不过现在组织竞技大会，而距离王选之站只剩下两天，这个时间太仓促了。 “陛下，公主殿下。” 一名侍者走入了竞技场，无视了那些倒地不起的魔兽，走到卢卡斯和拉·芙利亚的面前，恭敬鞠了一躬。 “什么事？” “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议长阿拉道尔先生请求通话。” 卢卡斯和拉·芙利亚面面相觑，不知道阿拉道尔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阿尔迪基亚的王选之战，已经由夜之帝国混沌疆域的官方媒体报导出来，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担任这次王选之战的仲裁人。 失败者失去王位，胜者成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下一任女王。 可以说，这件事引起了世界大范围内的喧哗。 作为空隙魔女，当然有关注世界时事，想隐瞒也隐瞒不了吧，毕竟事情弄得这么大。 “那月，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整天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哪有时间做这些？都是有栖在闹，毕竟青春期的女孩子嘛，玩法难免会刺激一点。” 白业很熟练的把过错甩到坂柳头上去，放下报纸，对那月这位女友开口解释着。 “这是刺激的问题吗？现在彩海学院的初中部已经疯掉了。” 那月叹了口气。 “怎么了？” “因为叶濑夏音，她可是彩海学院初中部的圣女，现在突然要去参加什么女王的王选之战，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吧。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同班同学，原来是一国公主。难免会让他们心情激动。岬刚才在路上还跟我抱怨着，初中部的家伙连课都不想上了，想去给叶濑夏音加油呐喊。听说高中部也在组织人手。” “这和追星差不多，闹一闹就会平息下来了。” “你真是心大。” 那月走了过来，捏了捏白业的脸，不满的说：“看着挺老实巴交的，你怎么比我当年还能惹事？” 她当初因为屠戮过多的魔族，导致没办法在欧洲地区立足，只能跑到远东这边生存。 现在仇视她的魔族，还能抓出一大把出来。 但比起真白夜宫，她觉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老实本分。 “这是在维护下属国的权益。” 白业拿开那月捏他脸的小手。 “呵呵。” 那月表示不屑。 阿尔迪基亚王国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北海帝国现在的处境？ “那月你对于这些事很在意吗？” “没有，我只想过安稳一点过日子，打打杀杀不适合我，我热爱和平。” 那月双手一摊，一副咸鱼的处事态度。 白业略微无语。 似乎能看到那月背后无数死去的魔族流淌着屈辱的血泪，在强烈控诉不满。 “咳咳，我当时年纪小……谁知道后来脑袋一热就上头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 瞧见白业脸上的无语，那月无比牵强的解释着，完全没半点说服力。 “好了，我知道了……那月你监狱结界修复好了吗？” 白业对这件事很上心。 “你问这个干嘛？” “总是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老实说，有点怪寂寞的。” 那月听到白业这么说，轻轻哼了一声。 你这是寂寞吗？明明是馋我身子。 死萝莉控！ “明天再花一个小时就能弄好。” “那就好。” 白业说罢，趁那月一个不注意，就把她小小的柔软身体抱在怀里，放在腿上坐着。 那月羞红着脸，瞪了白业一眼，这家伙总喜欢这样欺负她，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别总是这样，这里是学校办公室……” “也就是说，回家就可以了？” “亏你还是教师，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总是想一些下流的事情？” 那月鄙视的望过来。 “其实那月也很沉迷吧。毕竟每次都没反抗。” “我、我那是被你弄得使不了力气，才不是不想反抗。” “这是那月你可爱过分的罪过。” “哈？这怎么是变成是我的错了？不是因为你的思想太肮脏的错误吗？” 那月坐在白业怀里，据理力争着。 白业只是笑着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又轻又薄的嘴唇，柔嫩的脸颊与小巧的神采，给人以可爱的印象，有种完全背离现实感的虚幻感。 就连脸上羞涩的表情中也含带特有的稚嫩，这种奇怪又协调到完美的感觉，在白业看来，那月无时无刻不在酝酿一种十分危险的特殊氛围。 有种想把她彻底融入身体的冲动。 各种奇妙的欲念冲上脑海。 白业觉得胸中非常气闷起来，呼吸有点困难似的，微微偏转过头，慢慢呼吸出一口气，开始调整呼吸，总算是冷静下来了一些。 萝莉这种生物，真是不可小觑。 看到白业这种较之平常已经算是丑态的行为，那月愣了一下，随后揶揄的偷笑起来。 “哎呀，你这家伙……刚才一定在想着什么失礼的事情吧？真是个了不得的变态呢，对我这种身体都能有反应。” 白嫩的手掌按在白业胸口前面，那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随后双手叉腰，志得意满的目视白业。 “哇哦，心跳跳得好快，快说说，你刚才想对我做什么？估计不只是捏脸和摸头发之类的吧。例如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但是不行哦，性行为完全禁止。” 白业若无其事的恢复正常脸色，但眼睛却不自然的飘向别处，仿佛畏惧与那月这双看透一切的眼神对视。 “我当然知道……所以只是幻想了一下……” 没错，只是轻度幻想了一下，白业认为这也很正常，交配是人类得以繁衍的正规需求。 仔细想一想，如果男人和女人都不好色的话，人类要如何繁衍后代呢？ 所以，白业不觉得好色是丢脸的行为，这是能够繁衍种族的高尚话题。 但是不能把幻想内容说出口，那样的话，一定会被狠狠鄙视的。 例如魔女萝莉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只穿着黑丝什么的场景……实在是难以启齿啊。 “老白……” 那月异样语气在他耳边响起。 “嗯？什么事？” “你鼻血好像流下来了……稍微有点恶心呢。” 那月皱了皱眉毛，脸上摆出嫌弃的样子。 “有吗？唔……幻想真是了不起。” 白业轻轻一叹。 “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办公室里面怎么这么热？空调是不是坏掉了？” ◆ 王选之战的早上，晨雾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汇聚着，带来极冷的寒意。 阿尔迪基亚王国与北海帝国海域之间一座无人荒岛上。 战斗舞台历时混沌疆域的工程队两天的改造，在早上终于竣工。 作为本次游戏竞技仲裁身份的第三真祖，同样也是王选之战的提议者，理所应当，战斗的舞台由她所在的混沌疆域提供。 这一点，无论是阿尔迪基亚王国还是真白夜宫都毫无异议。 这座被混沌疆域改造好的岛屿战场，以工整的圆盘形式漂浮在大海上，岛屿的土地经过了大幅度剪除与填补，面积大约为一百平方公里，是弦神岛的二分之一的面积还要多一点，完全可以容纳十万人的军队在这里同台演练。 为了这个竞技舞台能够在两天内及时完工，据说第三真祖本人也加入了工程建造，用她的眷兽。 这个用来进行王选之战的竞技场其实结构不算太复杂，经过了修整与填补，形状只是一个无比正规的圆形。 接着，岛上的植物与山脉全部被拔除，地势平坦，以纯白色的大理石铺垫着整个大地，整个岛屿都是战场的一部分。 岛屿总共分为东西两个地区，作为两方的阵地来使用。 每个阵地之中，以五芒星的位置上，耸立着一座由紫水晶建立起来的高塔建筑物。 每一座紫水晶构成的高塔有一百公尺高，在高塔的顶端，燃烧着熊熊的紫色极光，在那里有一个可嵌入物品的槽口。 而每一方都有类似于‘王宫’的存在，不过不可能建造出真正的王宫，只是两个简易的王宫。 王宫地区被蓝色的界线划分开来，在那里高高叠起近六十公尺高度的阶梯，在阶梯的上方有一个不足两百平方米的王座空间，双方的‘王’要在这里进行指挥。 东西两个区域的面积基本相近，都是五十平方公里，以一堵高达十公尺的白色驻台作为分界线存在。 除了以上建筑物，竞技舞台上的一切都是一览无余，没有多余的东西存在。 “这里就是决定阿尔迪基亚王权战斗的舞台吗？真不愧是混沌疆域，只用了两天就把这种荒岛改造成适合战斗的竞技场了。” “这么宽大的战场，对于视力可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呢。” “应该是能够监视整个竞技场动向的魔法吧，不然这种观战行为未免太单调了……” 来观战的人们，全部站在悬浮在竞技岛屿周围的浮空看台上，与竞技岛屿的地面有几十公尺以上的距离间隔。 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发现作为王选之战的舞台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没有监测用魔法，那很可能只能在这里干瞪着眼，感受到战场不断爆发的力量，毫无趣味性可言。 “没想到你会作为协助方暂时介入这场战斗中。” 阿尔迪基亚所处的王座之间，拉·芙利亚与选出来的护卫、将领，总共五人站在王座区域的小型广场上。 她看向双手放在口袋，穿着白色西装，放荡不羁笑着的英俊金发青年，露出复杂与感叹之色。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 由阿拉道尔推荐而来的旧时代吸血鬼级别战斗力，而且是旧时代吸血鬼之中，堪称最强的怪物。 本人只是一名长老级吸血鬼的子嗣，结果却能以这样的低劣资质，不断超越自身血脉的束缚，一步步成为旧时代吸血鬼。 可以说，瓦托拉是整个吸血鬼族群中的异类。 作为战王领域数一数二的公爵贵族，瓦托拉的实力毋庸置疑。 在过去的战争中，给予了阿尔迪基亚刻骨铭心的天灾，正因此，现在阿尔迪基亚对瓦托拉的憎恨依旧未能消除。 然而现在这位仇敌，却站在了阿尔迪基亚这一方，不得不说，历史充满了滑稽。 拉·芙利亚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瓦托拉暂时加入阿尔迪基亚阵营，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有足够强的对手让他彻底身心愉快起来。 如果最后让他轻松胜利，那么，阿尔迪基亚王国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直接灭国也说不定。 瓦托拉这句话绝对不是在说笑，他本人的实力自不必说，领地的吸血鬼、兽人等武装部队不计其数，正面作战能力，绝对要强于北海帝国。 “别误会，我只是对和强者这种事感兴趣，还有阿拉道尔欠你们阿尔迪基亚人情，所以这次特别拜托了我。可别因为这件小事来感激我，那样只会让我恶心到吐哦，拉·芙利亚。” 瓦托拉潇洒用手指轻轻抚弄自己的金色头发，用略带忧郁的蓝色眸子看向寒雾遮掩的天空。 这个冰冷的天气真是让他讨厌。 我亲爱的古城，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放心，我不会感激你这种人的。” 拉·芙利亚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回答。 “那就好，无论胜利也好，输掉也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想要的只是一场愉快的厮杀……” 拉·芙利亚听着瓦托拉那带有强烈战斗意志的话语，只能感叹这个人不愧是东欧出了名的战斗疯子吧。 不过，他这份对于战斗执着的信念，一定是不会容许自己败北的。 在她身旁，还有她的父王，阿尔迪基亚现任国王卢卡斯·利哈瓦因，与瓦托拉一样，同属旧时代等级。 他们两人将作为此次王选之战，是她拉·芙利亚赖以重任的两名将领。 除了两名将领之外，游戏规则中，还说明‘王’可以携带两名护卫。 护卫与将领不同，护卫的等级上限在旧时代吸血鬼之下，而将领的上限却是旧时代级别，没有下限。 但拉·芙利亚已经默认了，两名将领位置，必须有旧时代级别的战力来担任。 在这场王选之战中，两名旧时代吸血鬼级别的战斗力实在是太重要了。 而两名护卫，一男一女，男性是守卫他们王族的圣环骑士团团长，女性只有十几岁，同为圣环骑士团，职位是迎击骑士，在圣环骑士团，她的实力同样属于数一数二。 “他们来了……” 瓦托拉双手放在裤袋里，碧蓝色的眼眸饶有兴趣凝视着天空出现的黑暗大洞，从那里面走出来一道道高矮不一的人影，轻声呢喃着。 狂热的战意在他身上显现，魔力躁动不安，白色的獠牙已从唇缝中泄露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女武神之国（三） “这里就是用来选王的游戏竞技场吗？跟棋盘差不多呢。” 白色大理石铺垫而成的竞技游戏场，分为东西两个阵地，每一个阵地中坐立五座紫水晶铸成的高耸尖塔，地势平坦到没有波折的程度，想要在这里隐藏伏兵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跟随夏音过来的雪菜，手里拿着重新修复好的雪霞狼，在看到整个比赛场的地形后，轻轻吸了口气，在看到如此巨大的比赛场之后，就知道今天的王选之战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虽说真白夜宫为了这次的比赛，准备可以说是非常充足，考虑到最高战力限定在旧时代吸血鬼级别，所以在第二梯队中选择了数一数二的高手，但阿尔迪基亚所拥有的战力，似乎也不能太过小觑。 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即使放在真白夜宫之中，也绝对算得上是第一梯队下的最强级别怪物。 王选之战的职位分为四种级别。 第一等就是双方确定下来的‘王’。 第二等便是将领，最多拥有两名，上限为旧时代这个层次，无下限。 第三等便是‘王’的护卫，同样是两名，实力限定在旧时代之下。 第四等为士兵，实力还要进行一个层次的下降。 看上去最为重要的职位便是‘王’与‘将领’，但其实不然。 护卫与士兵的实力虽然无法和将领相比，可这是团体游戏，旧时代这个级别，一旦遇到一些特殊能力者，本身不是什么强大的高手，却能利用自身特殊的能力，达到限制旧时代级别实力者的程度。 就拿雪菜来举例，本身实力是无法和旧时代吸血鬼比拟的，战斗最后必然会败北，这一点可以预料到。 但她的雪霞狼拥有斩破万般结界，破除魔法异能的超常能力，短时间内可以对旧时代吸血鬼产生巨大的限制效果。 同理，士兵的存在意义也与护卫相同。 护卫比起实力，更注重所持有的‘能力’。 士兵个体战斗能力不强，但数量却要在护卫与将领之上，凝聚起来也是一股极为庞大的能量。 更何况，无论是真白夜宫还是阿尔迪基亚，都拥有特殊作战兵团。 在单体方面或许效果不明显，一旦进入团战型模式，士兵所发挥出的效果，绝对可以让人大吃一惊。 换言之，只是旧时代吸血鬼这个级别的战斗力，不具备一人清场的能力。 双方为了打赢这场王选之战，派遣出来的人员，必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可惜，最高战力已经限定在这里，雪菜偶尔听路德本说起过，真白夜宫内存在一支神秘无比的部队—— 由数量若干的人工亚丘卡斯、人工瓦史托德等级的大虚进行破面化，组成了这样的一支强军。 平常的人工破面，是用最低级的人工虚破面而来，接近人型，战斗力只比路德本制造出来的骷髅兵略强一些。 若无战力上限的平等规则，完全可以派遣这样一支强军，无视阿尔迪基亚的任何战略、战力布置，以绝对碾压的姿态结束战斗。 东区为真白夜宫所属，在这里的王座之间，真白夜宫此次参加王选之战的王、将领、护卫总共五人，已经筛选完成。 “那是战王领域的公爵吧，没想到会作为阿尔迪基亚的‘将领’出场。” “放心吧，有我和雪菜在，绝对可以保护好夏音你的安全。” 说话的是一名年纪比雪菜、夏音略大的少女，身材高挑，长发绑成单马尾，手中握着一把银色长剑。 煌坂纱矢华，作为此次王选之战的两名护卫之一，与雪菜进行姐妹二人的拍档组合。 雪菜作为护卫一员，以雪霞狼为武器，可以斩断结界，破除敌人使用出来的任何异能魔法，可以说，在这个阶层中，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担任护卫工作。 选择纱矢华担任另一名护卫，是因为她能够驾驭六式重装降魔弓，切换成近战的剑形态，可以模拟空间断层，抵挡住物理层面的攻击。 雪菜的雪霞狼可以斩断异能与魔法，但无法对纯粹的炮弹之类起效，纱矢华用剑形态模拟出来的空间断层能力，却能进行抵挡。 不止如此，切换成弓形态，六式式神具投射出咒矢，拥有远程大规模制压能力，无论是暗杀还是用在正面战场上，这种能力都非常出色。 两名护卫，拥有的特性为——单体作战，近身作战，团体作战，远程作战，破魔，无视物理性攻击。 她与雪菜之间的能力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虽然万一成功了之后，担任女王这件事比较麻烦……” 成为一国女王什么的，夏音对于这种事完全不在行。 但是真白夜宫所进行的计划中一部分，自己也只好在这种时候出一份力了。 反正最后管理国家的也不会是自己吧。 夏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战斗都不算太擅长，更加复杂的国家管理，对于从未正式接触过政治的她而言，比不擅长的战斗还要繁琐麻烦许多。 这么一来，成为一个吉祥物是必然的。 “给自己一点信心，夏音，说不定你真的有成为女王的才能呢？” 雪菜这么鼓励她。 在她看来，不会处理国家大事，慢慢学就可以了。 夏音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慢慢学习倒是可以办到，但对于管理国家什么的她完全没这方面的兴趣。 做着自己不怎么样感兴趣的事情，怎么样也不可能做好吧，何况还是一国女王。 “葛力姆乔先生，还有暗白奈……小姐？那么，这次也要拜托你们了，尽管我不喜欢做女王，但这次的王选之战非常重要，请两位全力以赴吧。” 夏音对着暂时成为自己麾下的两位‘将领’笑着说。 “这是理所当然的，小丫头，本大爷好歹也是第二梯队的最强，上次和那个烂蝙蝠还没有分出胜负呢……这次一定要宰了他！” 葛力姆乔一只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一只手的小拇指抠着耳朵，嘴角向上扬起，在他脸上刻划出理所当然的野兽笑容，青绿色的眸子里似乎倒映着某个金发吸血鬼的狂妄身影。 而身穿红白巫女服，一头白色长发披散而下的童颜巨乳少女，是同样以‘将领’身份参加本次王选之战的暗白奈，前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也是首脑的存在。 只是默然的轻叹了口气，雪白纤细的脖颈上套着一层宛如奴隶象征的银色项圈。 事前对这件事有过基础了解的暗白奈，立马判断出真白夜宫之所以让她以‘将领’身份介入王选之战，无非是看中她的‘天佑女王’能力，为了将团体战斗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虽然名义上这场王选之战的核心是夏音与拉·芙利亚两人，但与拉·芙利亚不同，夏音完全不懂政治与军事，也无法很好的指挥军队。 在这场王选之战中，拥有团体指挥权力的，只有王与将领。 这方面与拉·芙利亚相比，夏音要显于劣势之中。 因此，才会在两名将领中，选择了平衡发展模式，一人侧重战力，一人侧重指挥。 葛力姆乔负责冲锋陷阵，暗白奈负责调动军队。 以第二梯队作为上限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加完善的人员布置。 “知道了，全力以赴就行了吧，阿尔迪基亚的圣环骑士团，还有战王领域的魔族大军，早就想正面领教一下了……” 暗白奈在短暂的哀伤之后，脸上立马浮现出了恶趣味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舔舐的恶心感，让身旁的雪菜与纱矢华身体轻微颤抖着。 虽说狮子王机关已沦为历史的尘埃，但这位前狮子王机关三圣之一，并且是最高级首脑，余威尚在。 呆在她身旁的人，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强烈黑暗。 便在这时，将东西区划分两半的白色巨壁上，一团黑暗将时空吞噬殆尽，一名充满猎豹野性味道的女性在那里出没。 淡绿色的长发，如湖泊般深邃幽暗的翡翠瞳孔，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但没有人认为这是在示意友好。 第三真祖，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 是这场王选之战的提议者，也是见证人与裁判员一样的存在。 这个场地也是她所在的混沌疆域制造出来的。 她如同变戏法一样，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个话筒，穿的衣服也不是平时那件很平常的白色吊带裙，而是一件非常正式的白色礼服，宛如在参加什么重大的节庆活动似的。 “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是混沌疆域的统帅者嘉妲·库寇坎，有关于阿尔迪基亚下一任国王的选王之战，本次战斗由我本人来亲自担当裁判。真的很荣幸，有这么多人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这里，在现场观看这场王选之战。” 声音清晰入耳，明明是面积为一百平方公里的比赛场，但双方的人，包括那些围观的人，全部都不可思议的清晰听到了。 与其说话筒的质量好，不如说这是嘉妲应用魔法产生的效果。 她手里的话筒只是一个装饰物。 “首先请双方再次确定一下规则有没有问题，如果有异议，现在还可以提出。” 嘉妲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两个巨大的绿色方阵，各自在双方的王座之间上空浮现，让方阵所笼罩的地区产生了强烈的空间扭曲迹象。 一转眼之后，参战的双方高层人员，全部在嘉妲的左右两侧分别对立站直。 对于第三真祖如此神乎其技的空间魔法，众人也只是惊讶了一下。 空间类型的魔法在魔法之中，是公认最难掌握的魔法之一，嘉妲能够轻松驾驭，毫不费力气的在一百平方公里内，随意转移物体位置，可见在这方面的造诣绝对不低。 夏音和拉·芙利亚上前一步，作为代表站在嘉妲的身旁，两张写上各项规则的纸片便分别主动飞到两人手上。 夏音拿起手中的纸，便认真看了起来。 拉·芙利亚则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夏音这名姑姑一眼，随后才低头慢慢看着手中的纸，将上面的规则内容一个字不漏的看进去。 王选之战的各项规则与胜利条件大致如下—— 规则一：禁止使用高位次元力量，王除外。 规则二：将领实力限定在旧时代吸血鬼等级，无下限。只有王与将领，拥有指挥作战权限。 规则三：护卫允许两名，实力限定在旧时代吸血鬼之下，且必须守护在王身边，无法主动参战。 规则四：双方士兵数量最高为一千。 规则五：占领三个以上魔法座台，王可以在己方地域自由行动。占领五个以上魔法座台，王可以进入敌方区域。否则只能在王座之间活动，无法参与战斗。 规则六：只有士兵可以举旗，每一方拥有五只旗帜，旗帜需要放入敌方的魔法座台中，代表占据。 胜利条件：己方旗帜占据敌方全部魔法座台，并让敌方王失去反抗能力，即为胜利。 …… 这些规则以及胜利条件，夏音与拉·芙利亚一早便知道，所以不存在什么异议。 即使第一条规则，不允许高次元力量存在，那也就意味着模造天使无法加入这场王选之战中。 但最后还有一个说明，那就是‘王除外’，这是因为作为王存在的夏音，所持有的特殊权。 谁让她本人就是模造天使呢。 然而在规则中提到王在满足一些条件下，可以加入战斗。 如果完全限制了高次元力量加入战场，那么也就意味着夏音本人失去了战斗力，这明显对于真白夜宫不公正。 考虑这一点，嘉妲才在最后添上这一句，将夏音作为特殊存在处理。 拉·芙利亚则以这件事为要求，换来他们王族世代传承的秘宝上场机会。 规则五与规则六中提到的魔法座台，便是每一方所持有的紫色水晶高塔，在高塔上方有一个可嵌入物体的槽口，只需要让士兵将旗帜放入槽口中便可。 占据三座魔法座台，王可以在自己领地里自由行动。 全数占据魔法座台，是胜利必备的条件之一，王也就没有范围限制，可以直接亲自进攻敌方阵地。 在这一场游戏中，王、将领、护卫以及士兵，都有着极为重要的任务，失去了哪一个环节都会让事情恶化。 若是士兵全部战亡，而旗帜这时还没有插满敌人的五个魔法座台，在没有投降选择的这场游戏中，双方只能以平局收场。 因此，‘小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根据另一个合同约定，真白夜宫战败，真白夜宫将主动放弃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一切问题追究，并且需要把魁兹兰岛与海底油田的所有权送给阿尔迪基亚王国。 至于阿尔迪基亚失败的后果，真白夜宫未提出任何要求，因为答案不言而喻。 如同北海帝国那般，沦为真白夜宫的殖民土地。 “怎么样，你们两边有异议吗？”嘉妲笑着问。 “没有。” 来自于夏音和拉·芙利亚不约而同发出的声音。 “请你们的士兵入场吧，只允许一千名数量的士兵，最好是精锐……不用我说明，你们应该早已做好准备了才对。” 真白夜宫姑且不论，阿尔迪基亚王国这次是精锐齐出，连现任国王都要安排职阶，正面与敌人交战，就可以知道阿尔迪基亚对于这件事的认真态度了。 他们输不起。 黄金镶边的装甲战斗服，护肩上刻有女武神的徽章，每一人腰佩长剑。 是代表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直属军团——圣环骑士团，总数为六百人。 以整齐的列步方式出现在阿尔迪基亚所处于的西方赛场地区。 接着是身披黑色金边的魔法袍，总数为一百人的魔法师部队，是侍奉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宫廷魔导部队，手握着统一制式的精锐魔法杖，气息神秘。 最后的三百人部队，由瓦托拉自己提供，一百名吸血鬼战士，一百名兽人族战士，一百名巨人族战士。 阵容豪华，圣环骑士团的威名不用多言，战王领域的魔族部队，同样是凶悍异常。 魔族战士以狂热的姿态进入比赛场，蛮横的魔力从他们身上不知收敛的爆发，一不注意就会引发天灾一样。 “真是相当凌厉的气势，圣环骑士团与魔族部队混编成的部队……果然是一支强军啊。” 暗白奈以清嫩的嗓音笑着夸赞。 单看气势，以及他们眼神中包含着的信念，就知道这是一支不会被轻易击垮的强大军队。 如果不能从正面击溃他们，这些人的意志力绝对不会轻易折服。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硬仗。 拉·芙利亚看了一眼暗白奈，眉头微微一皱。 她没想到真白夜宫的另一个将领人选是暗白奈，这位前狮子王机关首脑，她在阿尔迪基亚王国也是如雷贯耳。 她作为三圣，单体战斗力是最低的，但可怕的地方在于，她是一位很出色的棋盘手，尤其是在正面战场上，她的能力会发挥到极致。 “没想到狮子王机关的首脑也会沦为别人的阶下之囚啊……真是有趣。” 瓦托拉亮出自己的獠牙，以嘲讽又好玩的笑容看向暗白奈，说着挖苦她的话语。 暗白奈脸色微微铁青。 “蛇使，我还有一笔账没和你算呢，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别误会，我只是觉得闲古咏的想法比较有趣，所以才帮助她一把……但是这么快落败，连日本政府的军队支援都等不到，不就证明你们狮子王机关太废物了吗？” 瓦托拉继续挖苦的哈哈大笑着，碧蓝色的眼眸里蕴藏邪恶的血光。 “你这混蛋！” “另外，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对于弱者毫无兴趣。” 像是一位真正优雅的贵族，瓦托拉掸了掸白西服不存在的灰尘，只是单纯想把什么污秽的东西从身上掸开。 “弱者？”暗白奈并不动怒，呵呵一笑：“被人追杀在自己领地裸奔的你，也有资格称呼别人为弱者吗？我虽然落败了，但也没有你这样丢脸……” 说着说着，暗白奈声音不自然小了下来，但讥讽的态度已经做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丢脸过，例如自己差点被黏糊糊的触手给上了的事实…… 至今回想起来，身体都要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能够如此近距离观看我洁白神圣的身躯，这是身为他们国王的我，赐予下的无上荣耀，值得铭记一生。” 瓦托拉仿佛看开了似的，以手指拨弄着自己一头清爽的金色秀发，脸颊的皮肤很白皙，比女人更要充满魅力。 “……” 变态！ 这是众人心目中唯一的想法。 “但是很遗憾，即使他们欣赏了我美丽圣洁的躯体，我的心依然不属于他们，我永远只深爱着古城，这是无可逆转的命运。只有跨越性别，才是真正的爱。” “……” 顺便一提，天空中盘旋着大量的小型无人机，将这里的人物与内容，包括声音，宛如直播一样，呈现在全世界范围内观看这场直播的人面前，能够听到瓦托拉这番惊世脱俗的言论。 俊美的脸型，灿烂闪烁金辉的柔软头发，白皙到女人都要嫉妒的皮肤，以及身体修长纤细。 一个全身充满俊美气息的贵族青年。 不得不说，电视机前观看这场直播的一些志同道合的男生们，很是可耻的硬了。 他们承认，他们馋瓦托拉的身子。 同时又在猜测古城是谁。 为什么他可以受到瓦托拉殿下如此宠爱？当着全世界表白？ 啊，好想杀了他！ 然后取代他的位置，被俊美到妖冶的瓦托拉殿下独自宠爱着啊！ ◆ 弦神岛，古城家。 被妹妹晓凪沙一大早从床上拉起来的古城，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着这场直播。 在听到瓦托拉那厚无廉耻的话语时，就隐隐觉得不太妙。 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瓦托拉真的说出了，而且当着全世界观看这场直播的人说出了他的名字。 ——古城。 “……这个……这个混蛋！” 古城脸上扭曲了起来，有种杀人的冲动。 “诶？古城哥，这个人刚才是在叫你的名字吗？” 凪沙大大的明亮眼睛望过来，疑惑眨了眨眼。 难道……古城哥其实喜欢男人？ 难怪蓝羽前辈最近都不来找古城哥了。凪沙心中这么想着。 “不是，没有，别乱说。” 古城慌张地连连摇头。 “可是他刚才明明提到了古城哥的名字啊……说起来，这个叫做瓦托拉的人，之前有来过弦神岛……” 凪沙回想起什么似的。 “假的，凪沙你出现幻觉了。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升斗小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战王领域的大贵族？” “是这样吗？” “肯定是这样，再说，这世界上叫古城的太多了。” 古城这样勉强辩解着。 ——虚伪。 原初在古城心中冷笑起来。 ——你说什么？ ——其实你明明很激动吧？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谁是变态啊？还有，我怎么就激动了？ 古城慌乱了，要是阿古罗拉也这么认为，岂不是很糟糕。 ——放心吧，古城，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阿古罗拉温柔的说着，但古城听出来，她语气中有点不太自信。 瓦托拉这个人阿古罗拉认识，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与恐怖之处，曾经有不少男人都是正常的性取观，最终被他硬生生扳弯了，走上了不归之路。 从某种程度而言，阿古罗拉非常忌惮这个人。 古城是她的！ 谁也不能抢走！ 便在这时，电视机里又传来瓦托拉清爽的笑声： “古城，我亲爱的晓古城啊，我知道你一定在电视机前观看我的英姿。放心，尽情欣赏吧，在未与你进入那神圣的殿堂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倒下的！即使是为了你，这场胜利我也必须拿下！” “哇，古城哥，这个人果然说的是你吧？直接叫出古城哥你的全部姓名了呢！真是太惊讶了，古城哥你真的喜欢男人吗？” 凪沙激烈摇着古城的手臂，一边指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发出震惊无比的喊叫声。 古城脸色苍白无血，一口灵魂从口中吐出，悠然飘向天空。 完蛋了！ 他的一世英名！ 以后还怎么去学校啊？ 父母又会怎么看他？ 晓家难道要在这里断子绝孙了吗？他们一定会这样想吧。 不要啊！！！ ◆ “原来如此，没想到瓦托拉你竟然是这么淫乱的男人……” 嘉妲仿佛重头到脚重新审视了一遍瓦托拉这个人，发出如此的评语。 “皇女陛下，这是爱哦，不可以用如此污秽的词语说出来。只有与众不同的爱，才是真正的爱，迟早有一天，我会融化他的身心。” “……” 嘉妲叹了口气，吸血鬼的未来真是让人担忧。 说起来，自己手底下的女吸血鬼也经常百合来着。 感觉全部乱套了啊。 ——天空中传来异样的震动，重新引起了人们的瞩目凝视。 黑暗的虚无漩涡先是张开一点，随后猛地扩大，从中走出一头头身形巨大的黑色白面的诡异生物——基力安。 足足一百头的基力安从黑腔中走出，因为体积庞大，重量也十分惊人，每走一步地面都会发生可怕的震动，犹如地裂。 紧随基力安部队之后的，是数量为八百的人型生物，与人类拥有高度相似的身体与脸型，但脸上的表情过于无机，让人得知他们是人工生命体。 一半为女性，穿着纯白白色的战斗礼装，戴着洁白的手套，如一名名参加宴席的，经过严格训练的贵族少女，优雅迈步。 另一半为男性，穿着与之相反的黑色军服，眼神冷酷，每一人背后放置一把黑色巨剑，在巨剑的黑色区域，还有一条血红的直线从剑柄贯穿到剑尖，沿着这条直线，仿佛有鲜血在里面缓慢流动。 最后登场的是一条条毛发雪白的狗，体型娇小，肥大的耳朵盖住大半的脸，自然垂落下来，走路的时候，两边的肥大耳朵会主动轻扬。 苍绿色如宝石的眼睛水汪汪发亮，模样十分可爱萌动。 它们好像是一只只犬布偶，用来给人游赏，而不是要参加之后残酷无比的战斗。 “这、这是什么？它们难道也要战斗？” 拉·芙利亚瞠目结舌看着一百条雪白可爱的小狗。 前面的基力安，以及人工生命体军团都非常具有威慑力，让人知道是一支强大无比的特种作战兵团。 然而……这么可爱的小狗也要上战场？ 它们的体型，还有外观来看，完全不像是可以战斗的样子。 是来喊加油的啦啦队吗？ “没错哦。在真白夜宫中，有一个非常有趣好玩的玩具城——快乐梦幻城，堪称孩子们的梦想集成之地，这些小狗就是从那里带出来的……请务必小心一点。” 夏音看着拉·芙利亚这位侄女有些不明所以，只是这样稍微解释了一下，剩下来的，就让他们去头疼疑惑吧。 随着夏音的话语落下，一百条小狗一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拉·芙利亚等敌人，一边汪汪汪的叫了起来，很凶很凶的。 “咳嗯！” 嘉妲轻声咳了一下，大声宣布起来：“根据双方都认可的契约，由我混沌疆域统帅者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担任本次阿尔迪基亚王选之战的裁判人，现在我宣布，本场王选之战将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在这十分钟内，请双方尽快布置好一切行动准备！” 说完，嘉妲身体向着高空漂浮，在这里重新展开魔法阵，将双方的所有人员转移到王座之间附近，让他们双方可以在十分钟内，做出妥善的战略布置。 占据东区的是夏音，西区为拉·芙利亚的领地。 每一人的领地中，以五芒星的位置布有五座紫水晶构筑成的高耸尖塔。 与此同时，夏音面前漂浮着五面鲜血色的艳丽旗帜，拉·芙利亚得到的是五面蓝色旗帜。 要把这五面旗帜，交由到士兵们手上，再让士兵们突破敌军领域，将旗帜插在相应的五座魔法座台，也就是紫水晶高耸尖塔，便算是完成圆满胜利的前提。 也只有五面旗帜全部落到相应的位置上，王才能完全自由移动，支援己方，否则王只能限定在王座之间，进行远程遥控。 以高达十公尺的白色巨壁在竞技游戏场的中间横立着，作为划分双方阵地的分界线存在。 嘉妲拿出一个沙漏，沙子不断往下滴落，等全部的沙子落完，便是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结束了，那也意味着最为原始的战争要在这里爆发。 “战略布置什么的，就交给你们了。反正啰嗦这么多，只要把敌人全部宰掉就算是胜利了吧，这对我来说，真是荣幸之至……” 葛力姆乔按了按脖颈，那里发出响声。 利用响转，无声无息之间从王座之间的领地上消失。 看样子是打算一口气直入敌阵冲杀。 “那么，我也要尽快布置好阵地才行啊……” 暗白奈伸出小小的舌头在粉嫩的唇上轻轻舔弄着，白色的长发上散发出与她身上黑暗气息相反的洁净光芒，从美丽秀美的长发之间，一道道目不可视的丝线飞扬出去。 每一根这样的丝线对应一名士兵，接管了一千名士兵的躯体，正好用掉她一千根这样的丝线。 没有选择离开王座之间，而是以这里为自己的保护区，暗白奈在维持天佑女王能力时，本身会陷入一定‘虚弱’状态，很容易被人偷袭。 而且她也不需要亲赴正面战场，只要在阵地的大后方维持操控就行了。 一百头基力安大虚走动起来，选择了层层相连的阵型，向着王座之间的外侧扩张，形成密不透风的安全保护区。 “这些大家伙既是王座的护卫队，也是最重要的后方炮台，可不能浪费了它们的远程进攻能力……” 暗白奈轻笑一声，随即又控制八百名人工生命体战斗部队，道路上只有闪烁的残影，向着分界线位置奔去，随之而行的还有五十条雪白的小狗。 在王座之间的阶梯上，还有五十只小狗留下来。 五百名人工生命体部队，各自均匀分散，保护着五座紫色水晶构成的魔法座台。 每一座魔法座台都有五十名男性人工生命体与五十名女性人工生命体保护着。 剩余的三百名人工生命体部队奔向最前沿区域，一百五十名穿着纯白战斗礼装的女性人工生命体位于后方，数量相等的男性人工生命，以黑装与巨剑的姿态立在前方。 在三百数量人工生命体部队的前方，是五十条雪白小狗以五行十列的阵势作为先锋。 目视着白色高墙，雪白小狗们似乎感受到了另一边传来了异样的沉重压力，纷纷虎着一张脸，凶恶的汪汪汪、汪汪汪吼叫着。 但无论怎么吼怒，声音里一点杀气都没有，反而给严肃压抑的战场上，增添了几分趣味。 当最后一粒沙子流干，嘉妲用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的音量，残忍的笑了起来：“王选之战……正式开始！” 轰！ 以强大质量登临大地，具现化出来的魔力洪流从瓦托拉的身上散发出来。 獠牙从唇缝中现出，碧蓝色的眼眸里泛出可怕的光芒，一头数十公尺长，全身长有剑形倒刺的蛇类眷兽发出狂吼，让晨间的冰冷寒雾彻底消散开来，越过作为分界线存在的白色高墙，冲向敌阵。 “这次绝对要宰了你，野豹子！” “哈哈哈哈哈——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杂鱼蝙蝠！” 回应瓦托拉的，是葛力姆乔无比愉悦的热血声音。 灵压覆盖到整个比赛场地，全身灵子力量绽放，化成一道浅蓝色的明亮闪光冲向剑鳞之蛇。 “看我在你的小蛇蛇上身上开个大洞！去死吧！” 葛力姆乔拔出斩魄刀，对着剑鳞之蛇的身躯凶猛刺下。 剑鳞之蛇似乎有痛苦的咆哮起来，不断扭动身躯挣扎。 强大的蛮力带着葛力姆乔的身体乱飞。 “这就疼了吗，畜牲！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葛力姆乔毫无紧张，手掌用力，深入剑鳞之蛇身躯的斩魄刀，银亮的寒光闪动，蛇身上立马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轰隆倒地。 葛力姆乔握刀的手有些不稳，眉毛微微上扬。 真是坚硬的身体。 比上次还要难对付。 看来变强了一些啊。葛力姆乔目光灼灼盯向以白西装优雅姿态站在地面上的瓦托拉，浅蓝色的眼眸里倒映出瓦托拉的身影，有一丝暴虐。 “战斗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野蛮，看来这次的王选之战，不会太过无聊了……” 瓦托拉用手指继续撩拨了自己着富有魅力的金色秀发。 啊，古城啊。 亲爱的古城。 看到我这美丽优雅的战斗姿势了吗？ 我这完全是为了你能够欣赏到我这无比优雅的战斗身姿，才特意来的！ 好好看着！ “我可不想输第二次……这段日子又吞噬了几个长老级的吸血鬼，就拿你来开开刀吧，野豹子！” 从容俊美的笑脸上露出了渴望鲜血的杀戮与狰狞。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女武神之国（四） 西亚地区，灭绝王朝。 “这里难道是新的工作地方吗？为什么要特地让我过来这边啊？” 灭绝王朝的北方八域统治者易卜利斯贝尔·亚吉兹，于虚无废墟的古代都市中，正坐在一块充满古老气息的蛮石上面，蛮石因为岁月的洗礼，棱角残碎。 乌黑秀发与金色的琥珀瞳孔，尽管是男孩的形体，却拥有着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威严，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头年轻雄狮。 他坐在蛮石上面这样叹着气。 “易卜利斯，这是陛下的命令，虽然我也疑惑这样的命令，但既然是从王宫那里下达的，就证明陛下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这里不止易卜利斯贝尔一名旧时代级别的吸血鬼，除了他之外，还有六七人的样子，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隶属于第二真祖灭绝之瞳的第一代裔族——旧时代。 虽然这还不是灭绝王朝全部的旧时代吸血鬼数量，但只是这几个人加在一起，正面击败一个大国的军事力量也不是痴人说梦。 更何况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灭绝王朝所属的领主，拥有庞大的土地与民众，麾下的魔族军队同样强悍异常。 “搞不懂陛下的想法，我本来是想去北欧那边，亲眼目睹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王选之战的。” 易卜利斯贝尔以惋惜的口气说着，对于没能直接观赏这场盛宴，略微感到吸血鬼漫长的生涯中，总算是多了一些无趣的成分。 “东欧蛇使吗？没想到阿尔迪基亚王国能够让他参战……大概是阿拉道尔做的吧，那个人以前欠了缪洁·利哈瓦因的人情。” 另一名旧时代吸血鬼笑了笑，手里拿着智能手机，通过手机屏幕来观看王选之战的直播。 易卜利斯贝尔看了一眼说话的旧时代吸血鬼，对方是灭绝王朝最古老的元老，在灭绝王朝的地位，基本上相当于阿拉道尔在战王领域的地位，深得他们所效忠的第二真祖器重。 猛地，在他们的上空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骑着媲美古代巨龙强度的异形巨鸟，宛如鸟类之王从天空降临。 在高傲的神鸟背上，站立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娇小人影。 以深红金边的华丽礼裙形象出现在众位旧时代吸血鬼面前，紫色长发绑成可爱的双马尾，脸型端庄，皮肤也是一种很健康的白皙。 “陛下！” 众位旧时代吸血鬼，包括易卜利斯贝尔这位王子，都是单膝下跪，以接待无上的尊荣，迎接着他们的主人到来。 第二真祖——灭绝之瞳。 “能够及时到来，不像平时那样动作拖拉，我就难得称赞你们一句吧……” 紫色双马尾的‘少女’这么愉快的笑着。 众位隶属灭绝王朝的旧时代吸血鬼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因为漫长的岁月太过于无聊，所以就养成了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慢吞吞的拖拉姿态，除了比较年轻的易卜利斯贝尔，其余旧时代吸血鬼除了必要的需求，基本上是虚度光阴度过。 “因为这次是陛下的亲口命令，容不得下属们不及时到来。” “好了，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那两边应该也要来了才对。” 灭绝之瞳脸上露出无比美丽可爱的笑容。 但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尽管有着紫色双马尾，脸型与身体小小，很可爱。 “那两边？” 易卜利斯贝尔等旧时代吸血鬼都是一愣。 他们放开了魔力感知，立马惊讶起来。 看向了一旁，九名气息强大的吸血鬼到来这里，其中七名是容貌或是魅惑，或是清纯，或是淫荡，或是冷酷的女性，剩下来的是两名男子，容貌俊美。 他们是隶属于第三真祖的夜之帝国，混沌疆域的旧时代吸血鬼们，是享誉全球的大人物。 这个数量，混沌疆域基本上一大半的旧时代吸血鬼都在这里汇聚了。 “为什么……混沌疆域的旧时代……会来这里？” 易卜利斯贝尔这位灭绝王朝的王子之一，用疑惑与震惊的口吻说出口。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按照嘉妲陛下的旨意来此。好久不见了，艾斯沃德陛下。” 其中长相清纯的女吸血鬼笑着说，光是看她一眼，周围不少旧时代男性吸血鬼精神恍惚了一下，连忙移开眼睛。 精神强控能力。 哪怕是无疑是散发出来，若是对上眼睛会变得异常棘手。 不止如此，第三真祖的血裔，都是体术能手，能够将眷兽化为武器使用，拥有极为可怕的战斗力。 若是小瞧他们，认为他们只是有着精神强控能力，就大错特错了。 第三真祖麾下的吸血鬼，在近战方面，比兽人更加残暴凶恶。 “嘉妲本人没来吗？” “陛下正在主持阿尔迪基亚的王选之战，无暇前来。” “真是喜欢做一些无聊的事情，都这种时候了……” 灭绝之瞳，也就是艾斯沃德·亚吉兹，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嘉妲此刻还要肆意妄为的性子感到无语。 “也就是说，接下来是要和混沌疆域联手行动吗？目标是谁？难道是战王领域？” 灭绝王朝下属的一名旧时代吸血鬼这般猜测。 艾斯沃德看了一眼自己的这名裔族成员，只是摇了摇头，对着无人的虚空喊了一句。 “齐伊，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艾斯沃德的话音刚落，众人愕然。 战王领域的人也来了？ 到底在谋划什么？ 虚空中传来笑声，没有人察觉到时空的扭转，但是有一块地方被黑暗所侵蚀，那部分的黑暗进行扭曲，化为了十几道人影，很是突兀的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让你久等了吗，艾斯沃德。我只是刚刚到。” 第一真祖齐伊·朱兰巴拉达，以正装的英俊青年形象出现在这里。 在他身旁，有着一名红色头发的美丽女子，手上佩戴着充满神秘气息的指虎拳套。 而在其身后，则是站立着十一二人，其中有吸血鬼，有兽人，还有人类异能者，连来路不明手握恐怖魔导书的魔女都有在队列中。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不弱于旧时代吸血鬼的力量波动，是隶属于第一真祖麾下军队——战王军。 其规模、活动内容全部空白一片的组织，唯一可以确定的，这支部队超越了战王领域的帝国议会骑士团，是遗忘战王第一真祖手上最强的王牌部队。 “这次连‘战王军’都出动了吗？” 与齐伊从小就相识，包括从天部堕落为魔族，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三位真祖都是同气连枝，知根知底。 所以对外人一片模糊的‘战王军’，艾斯沃德却对他们的存在异常了解。 “反正现在也没有了战争，夜之帝国的局势无可改动，那么，战王军留守在这里是必要的。” 齐伊这么说着。 艾斯沃德点了点头，率先骑着座下的异形巨鸟慢悠悠向着遗迹都市的某个地方行去。 “跟上来吧。” 齐伊对他们全体进行吩咐。 无法违抗的命令，虽然对于三个夜之帝国联合这件事有所疑惑，但只要是他们所效忠的陛下做出来的选择，再怎么不合理也要去完成。 在某个位置停下，有一块巨大的石板平铺在荒芜的地面上，在这上面留下了细密无比的封印符文。 艾斯沃德骑在异形巨鸟背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说：“从今天开始，你们每隔一个月换班一次在这里轮流值守，第一个月由战王领域看守，第二个月是我们灭绝王朝，第三个月是混沌疆域。按照这样的方式循环下去。” “看守……这里？” “这是封印符文吧，下面封印着什么？” “陛下叫我们来……只是为了这种事吗？” 下面的人似乎对此都有巨大的疑惑。 艾斯沃德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详细的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就是如此的意思。 “以后会跟你们解释，现在你们在这里待命，或者商议一下以后怎么做也行。”艾斯沃德看向第一真祖，对着他叫了一声：“齐伊。” 第一真祖齐伊同样以点头回敬，对着旁边的红发女子说：“我出去办点事，在这里等我回来。” “是的，陛下。” 红发女子恭敬回应。 “走吧，艾斯沃德。” 齐伊飞到异形巨鸟的背上，与艾斯沃德乘坐巨鸟，向着远处飞行而去。 “还真是拉过来做苦力的啊……” 易卜利斯贝尔这位年轻的雄狮叹息了一声，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但这是两位真祖……不，很可能是三位真祖共同下的决定。 即使不明白事情的真相，也知道三位真祖联合下达的命令不容忽视，不管如何，都要尽全力做好。 这就是他们唯一可以回报的方式。 ◆ 北欧，王选之战所在的广大赛场上，已经彻底被战火的硝烟点燃了气氛。 冲锋在最前方的是阿尔迪基亚的两百名圣环骑士部队，指挥者是卢卡斯·利哈瓦因这位现任的阿尔迪基亚之王。 王者亲赴战场，能够与其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这对于尊崇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圣环骑士们来说，是无比荣耀与光辉的一幕，值得永生铭记。 跟随而来的不只是两百名圣环骑士，还有瓦托拉带来的一百名兽人部队，以及百人巨人部队，在这里全部交由卢卡斯来指挥。 对于瓦托拉这种战斗狂来说，猎杀最强者才是最有意思，像小卒一样打团战，他明显不是很热衷，尽管他也拥有十分出色的军事才能。 但比起这个，还是和野豹子在一起厮杀更加愉快喜悦。 至于输掉还是胜利？等厮杀一场尽兴过后再说吧。 卢卡斯凝视面前这堵从赛场中间，横切整个场地的白色高墙，高度差不多有十公尺，没有一定的体能基础，根本无法越过这堵高墙。 不过这堵高墙只是用来确定分界，而不是用来分割战场。 他感应到墙壁之后汇聚而来的大股能量反应，脸上刻划出热血沸腾的战意笑容。 于是，他最先冲锋上去，挥动手中的巨剑，巨剑上闪烁着青白色的强烈光芒。 “所谓的开战讯号……当然是由真正的‘王’来打破啊！” 澎湃而出的洪流魔力激荡着，分裂战场的白色高墙在巨剑的砸击下，轰然倒下了一部分，白色的石粉飞扬，还有大量的碎石乱舞飞洒。 “勇士们，随我一起冲锋吧！” 卢卡斯这位阿尔迪基亚之王，在破坏面前的高墙后，举起巨剑，凌厉如刀刃的视线仿佛看穿了敌人的一切，将胜利握于手中。 两百名圣环骑士以及两百名魔族纷纷追随上来。 越过粉碎的高墙，杀入敌人所处于的阵地中。 出现在他们最前方的是五十只形体娇小可爱的雪白小狗，似乎被他们所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激怒了，纷纷汪汪汪的狂吼起来，给战场上增添了几分趣味性。 卢卡斯脸上没有露出轻蔑，而是慎重低声说：“听好了，那些小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千万不能大意！” 能够作为前锋存在，这些小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 他可不相信，真白夜宫会这么好心的放一百条无用的小狗进来。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没有看到暗白奈在场，卢卡斯就知道真白夜宫的作战策略是什么了。 在这场王选之战，只有王与两名将领才有能力指挥军队。 将领的最强实力，限定在旧时代吸血鬼级别，如果让真祖等级的怪物出手，那么，这场王选之战，对于阿尔迪基亚王国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 可是，身为前狮子王机关的首脑暗白奈，根本不具备如此强大的实力，她并非是战力型的存在，而是善于统率而闻名。 缩于阵地后方……这是暗白奈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好的事情。 卢卡斯也知道这一点，但不妨碍他对于暗白奈的手段鄙视。 真不愧是狮子王机关的黑暗意志化身，永远缩手在后面弄一些见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五十只小狗在汪汪的叫声中冲跑向前。 速度非常迅猛，基本上只能看到残影，卢卡斯就知道这些小狗们的异常。 “可不能让你们这群小狗崽靠近呢。去死吧！” 不管这些小狗是什么玩意，卢卡斯为了保证这场王选之战的胜利，必须谨慎又谨慎。 换做平时的比试，或许会让这些小狗冲上来，但是攸关阿尔迪基亚的生死大事，他不能意气用事。 带给自己女儿胜利，才是一个父亲真正要做的。 用巨剑砸爆大地，无数碎石飞向前，想要以此来阻拦小狗们的冲锋。 一只小狗猛地再次加速，从队伍中飞驰出去。 小狗身上突然亮起强烈的光芒，在轰隆声爆炸了。 卷起来的恐怖火焰风暴，将卢卡斯巨剑砸飞过来的碎石全部化为飞灰。 并且滚热的气流冲击而至，让这片战场化为灼热无比的炎阳地狱。 生物炸弹！ 卢卡斯犀利的眼神眯起，知道了这群小狗的真实能力，暗暗觉得棘手。 爆炸的威力相当可怕，即便是他一个不查，也可能会受伤。 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仿佛凝固起来一般，没有快速消散的趋势。 也就是说…… “散！” 卢卡斯当即命令。 在这条命令下达同时，余下的四十九只小狗同样分散开来，速度更胜之前，两只肥大的白耳朵要飞翔起来似的。 轰！轰！轰！ 爆炸根本躲不掉，小狗的行动能力在圣环骑士与魔族部队之上，让卢卡斯怀疑，这些小狗体内一定填入了加速型的强力术式，让生物炸弹这一特性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有人开始牺牲了，尤其是巨人族的战士。 巨人族战士，有三四米高，披着重甲与巨大化武器，攻击力与防御力毋庸置疑，但有一个致命缺陷——敏捷度低。 一名巨人族战士拿起重武器挥下，在武器打到小狗的瞬间，小狗身躯发亮，恐怖的光焰与暴风席卷那里的一切，甚至周围的人群也被牵扯到了。 那名拥有攻防一体能力的巨人族战士，浑身焦黑烂肉，从口中吐出来的是炎热浊流，分不清是鲜血还是其它什么，庞大身躯倒下发出沉重的声响。 总之，以攻击与防御著称的巨人族部队，倒下了第一个战士。 有第一个，自然会有第二个。 爆炸的范围十分大，还会引起周围全境的温度变化，逐渐使得战场区域的温度急剧上升，这样下去，这里会变成一个无法让生命体存活的炎狱空间。 卢卡斯立马招呼圣环骑士团的成员，去协助巨人部队。 在这一刻，卢卡斯心中一阵悸动，抬头看去，天空被血红污染。 一共一百道的鲜红色极光从天空破空而至，顺便把天空染成血狱的同时，总共一百道大虚基力安级别的红色虚闪到来了。 虚闪是从几公里外穿透过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可是时间却把握的恰到好处。 如果与小狗群这样的生物爆炸武器一同降落，无疑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难以置信，一切的配合都是如此紧密无间。 这些不同种类的士兵，完全成为了一个完整思想的整体。 三圣……暗白奈！卢卡斯心头沉重。 本以为对方少掉了一名旧时代级别的实力者，换成了统率型的暗白奈担任将领位置，进攻方面会有不足，可是现在被压制的是他们这边。 尽管听闻过暗白奈的天佑女王之力，但是传说多有夸大其实的成分。 此刻来看，传说非但没有夸大，反而比传闻更加棘手。 真红的虚闪每扫过一地，那里的大地就会被粉碎掉。 一名圣环骑士被虚闪击中，即使手中的圣剑足够强大，但是虚闪爆炸的威力，依旧让他飞滚出去，体内的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似的，无力倒在地上，眼中蕴藏着不甘与求生的强烈意志。 不能再这样下去。 卢卡斯准备扭转这样的劣势地位。 以巨剑劈开虚闪，身体毫无动摇冲锋。 数条小狗悬挂上来，从他身上立马喷涌出来的魔力，是等同于旧时代吸血鬼的强度，魔力洪流的具现化肉眼可见，若非他不是吸血鬼这个种族，想必这股魔力早已能够支撑眷兽的大肆消耗了。 那些蛰伏的人工生命体士兵也得到了暗白奈的暗中指令，向前推进。 不过和卢卡斯的速战速决不同，暗白奈为了保险起见，准备打持久战，至少要拖延两个小时以上。 小狗们爆炸后产生的热量会凝固不散，导致战场上的温度急剧上升，逐渐演变成生命体无法存活的死亡地段。 而她不用担心自己这边，人工生命体士兵有着极高的耐热与耐寒属性，包括大虚也是如此。 等到敌人的士兵们全部倒下不动，卢卡斯一人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横扫全场。 况且……只有士兵才可以举旗。 失去了所有士兵，就确定了失败，最好的结果就是平手收场。 全歼敌人的士兵，这是暗白奈制定的基本策略。 在那之前，也要把卢卡斯这位悍勇的国王消耗掉一大半体力才行。 数条小狗的爆炸，卢卡斯身影一滞，提前做出防御，他身上的重甲与坚厚的肌肉抵御下来，可是那灼热的温度让他的皮肤有所烧伤。 对于小狗爆炸后产生的高温反应，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神色无比严峻。 他的目光投向敌方区域，距离这里最近的魔法座台，大约在一点五公里到两公里之间的地区。 转战魔法站台，一定要让拉·芙利亚参战才行。 因为有她不得不参战的理由。 追随而来的圣环骑士团成员与魔族部队，展现出无比强韧的毅力，虽然小狗们的冲撞让他们损失不少，身上挂了许多伤势，可是这不能打败他们眼中的血热。 剩余的小狗只剩下十几只。 然而战场区域的温度却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值。 不少士兵脸上开始出汗，喉咙干燥，呼吸一口空气，感觉口中别人狠狠灌了白开水似的，可以把喉咙烫伤。 暗白奈很清楚卢卡斯的目的，立即以三百名的人工生命体士兵上前阻拦。 “别碍事！” 卢卡斯异常凶猛，一上来，就用手中散发出青白光芒的巨剑，斩杀了两名穿着黑色服装的男性人工士兵。 紧接着，他感受不到疲惫，继续带人冲锋，在这里他放弃了国王的身份，化为了在战场横行的无双勇将。 表现出来的旧时代级别战斗力，基本上横行无忌。 或是斩杀，或是砍飞敌人。 巨剑挥舞的毫无章法，但他那一挥之下就无人可挡的强大蛮力，才是真正的厉害所在。 “这家伙果然麻烦……” 暗白奈只是试探了一下，就发现根本没办法和卢卡斯正面硬攻。 太凶悍了。 比起上代那个四处留情播种的推土机国王，这一任的阿尔迪基亚国王，明显是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怪物。 在正面力量上，即便是曾经狮子王机关最强的剑巫，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力量，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暗白奈当即做了决定。 第二轮的虚闪发射出去，同时后方穿着白色礼装的女性人工生命体，从她们体内涌现出一股股的强横魔力，化为实体的人工眷兽，飞入战场之中。 巨人战士的蛮锤武器将眷兽打飞，兽人战士同样进行了狂暴化，与眷兽正面角斗。 便在这时，大地涌动，无数石块如水流蠕动，化为了尖锐的石柱，攻向人工生命体士兵。 “阿尔迪基亚的宫廷魔导部队……同样有远程消耗的能力，这也在意料之中。” 暗白奈没有惊讶，将近千人的部队整合成一台完美无瑕的机械，每个人的分工明确，比起卢卡斯的横冲直撞，她像是黑暗丛林中的老辣猎手，安静等待着猎物体力耗尽的那一刻。 “但是这样一来，果然还需要王跟着行动才行……” 夏音的模造天使之力，以及雪菜的雪霞狼，都是一般手段应对的存在。 可是护卫限定在王身边，而王的所有行动力，在没有拆除三个魔法座台时，只能限制在王座这里。 “王的任何行动都无法超出王座……不过可没说，护卫不能从王座之间对战场进行干扰……” 而她这里正好有一名可以进行远程暗杀的舞戚媛。 “纱矢华，不要乱动。” “诶？” 陡然听到暗白奈的话语，纱矢华立马身体一僵，暗白奈的灵丝毫无阻碍接管了纱矢华的身体。 将她手中的银色长剑转为弓形态，并且从大腿的箭套中取出一枚咒矢，在弓弦上拉开。 对准一个方向，大约固定了三秒时间，划空而去。 嗡—— 咒矢的速度异常迅猛，只用了不到十秒时间，就抵达战场。 而暗白奈早已布置好一切，将整个棋盘的敌军所在位置，摸得十分清楚。 咒矢没有落到地面产生效力，直接在卢卡斯等一众的上空扩展开来，那是直径超过数百米的巨型魔法阵。 降落下苍蓝的雷霆，将天空辉耀起来。 卢卡斯用力蹬足，怒目瞪视，雄壮的身躯向着天空跳去，用手中的巨剑斩破魔法阵。 在他斩碎魔法阵的瞬间，他的身躯僵硬了一下。 强大的雷击力量，让他无法动作。 “汪！” 小狗不知从哪里扑来，趴在他的脸上，轰然爆炸。 鲜血与装甲的碎片从天空洒落下来。 卢卡斯身体在空中翻越了几个跟头，沉重落地，将地面踩裂开来。 他硬汉的脸上受伤颇重，左半边的脸基本被烧焦，左眼也闭了起来，正从那里不断流血。 但他身上的气势没有下沉，反而变得愈加狰狞凶恶。 当卢卡斯击溃了一座魔法座台的人工生命体守护部队时，一名圣环骑士举着蓝色的旗帜，冲上了紫水晶铸成的尖塔，将旗帜放在尖塔顶端的槽口中，代表着阿尔迪基亚先将一军。 在周围环绕型的观众台上，两名十一二岁的银发女孩高兴的拍着手。 她们两人的容貌与拉·芙利亚相近。 正是阿尔迪基亚王国的第二公主与第三公主。 在她们身边，有一位身穿高贵礼裙的女子，年纪大约是四十岁，但是看起来比想象中更加年轻。 轻柔的气质反而与强硬作风的拉·芙利亚有点不同，若是相似的话，倒是和夏音有着极为酷似的气质。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身边两个小家伙还有拉·芙利亚这位第一公主的母亲，阿尔迪基亚现任国王的王后——波丽芙妮雅·利哈瓦因。 与夏音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与两个女儿的表现不同，她的脸上并未因为阿尔迪基亚先将一军，而感到喜悦。 真白夜宫一方虽然失去了一个魔法座台，但守卫那里的部队并未损失多少，相反，她看得出来，自己的丈夫卢卡斯是打算一鼓作气结束战斗。 这样一来，就不能持久战下去。 可暗白奈的战略布置，明显是打算把卢卡斯疲累致，用远程攻击能力消耗卢卡斯的精神与体能，保留更多的士兵，蓄势待发。 果然，转战第二个魔法座台的卢卡斯，压力倍增。 又是一根咒式从天空划来，还有百道的红色虚闪。 “唉……” 真是一场残酷的战斗。 她很清楚自己丈夫与女儿肩上的压力。 成功夺下了两个魔法座台，卢卡斯还在英勇向前，准备拿下第三个魔法座台时，遇到的阻力是第二个魔法座台的数倍。 更多的士兵在这里集结。 纵然卢卡斯是一位匹敌旧时代吸血鬼的实力者，面对比己方两倍还要多的士兵，在正面厮杀中，首次出现出现了伤痕。 波丽芙妮雅王后捏紧了拳头，脸上紧张，心中不断为父女二人鼓励加油。 只差一点了，只差一点就可以取得优势了。 夏音所在的王座台上，暗白奈对于卢卡斯的英勇表示钦佩，可是她也有自己的职责。 “失去三座魔法座台，敌人的王就可以在自家的领地内自由行动……打的是这个主意吗？差不多了，那就送给你吧！” 暗白奈嘴角裂开，猜测出了那位拉·芙利亚公主的打算。 以进为退。 占据三座魔法座台后，不打算在强硬进攻，而是全力缩回阵地，当个乌龟壳子。 这样一来，面对拉·芙利亚以及两名护卫的强援，真白夜宫的军队入侵，要比卢卡斯的道路更加艰难。 即便这样，暗白奈还是在激烈抵抗一阵后，放弃了第三个魔法座台，让卢卡斯派遣士兵将旗帜插在槽口中。 无论是夏音，还是雪菜等人，脸色都没有变化。 “去吧。” 王座之间的阶梯上，留下来的五十只小狗飞奔出去，有五只小狗咬着红色的旗帜，转眼间在她们眼前消失。 “真是奇怪……” 如此轻易的放过三个魔法座台，卢卡斯对于暗白奈的布置有所质疑起来。 他本以为会更艰难的打通三个魔法座台，但结果比想象中更简单一点。 “撤退！” 不能再战了。 卢卡斯感觉到自己体力的不断消耗，挡下大部分虚闪，包括纱矢华的咒矢，还有人工生命体士兵的人，全部都是他一人之力。 即使这般，他这边的损失，也远远在敌方之上。 高温所笼罩的区域，加速了他们的体能消耗。 接下来，只需要认真防守就行了。 而且，接下来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卢卡斯受伤的脸上露出了看到胜利的笑容。 “终于可以行动了，辛苦你了，父王……” 拉·芙利亚抚摸着手腕部位，那是一个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手镯，制造相当成熟，上面有一层仿效翅膀的薄薄浮雕。 “接下来交给我吧，用这个‘诗寇蒂之盾’……” 在这一刹那间，无法想象的灵气从拉·芙利亚的体内爆发出来，她脸上露出了胜利在握的笑容。 背后展开了洁白的光辉羽翼。 她手腕上的手镯光芒，从金黄色变成青白色的光芒。 身旁的两名护卫一起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温度较高的整片战场，以白色高墙为分界线，在拉·芙利亚这边的区域，陡然从天空飘落下白色的细雪。 短短几秒之后，细雪变成了无比可怕的暴风雪。 强烈的寒气让拉·芙利亚的领地完全冻结，空气中的高温消除，水蒸汽化为美丽的冰结晶。 “芬布尔之冬降临了……” 在她身旁的两名护卫骑士，轻声呢喃了一句。 阿尔迪基亚王族世代传承的秘宝。 只有在面对最危难的时刻，才会动用。 上一次使用……还是面对战王领域成千上万的精锐魔族部队时候，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拉·芙利亚脸色苍白，吐出来的气息化为冰寒，以不是模造天使的躯体释放，还真是困难之极。 “殿下……” “不用担心，我会记住分寸的。抱歉了，夏音，这场战斗中，能使用高次元力量的，不止你一个。” 拉·芙利亚眼神坚定。 这个秘宝与雪霞狼一样，一旦使用过多，就会被强制升格为模造天使。 这种模造天使与夏音的模造天使姿态不同，会变成毫无感情的机器，并且强制前往另一个世界。 如果有万一的话，即便是变成毫无感情的模造天使，也不能放弃！拉·芙利亚心中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武神之国（完） “芬布尔之冬……” 听到周围人对于拉·芙利亚所释放出的极冷寒气，说出来的低低细语，坂柳一个字不差的听了进来。 在她身旁还跟着叶濑贤生与她的助手萝嘉·帕菈米雅两个人。 “是借由‘诗寇蒂之盾’释放出来的禁咒招式，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坂柳小姐应该看过北欧的神话体系吧？” 叶濑贤生顿了顿，目光眯起的盯向场地中。 “诗寇蒂……是北欧神话中的诺伦三女神之一，名称意味着‘必要性’，是三女神之中掌握着的‘未来’。” 坂柳将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叶濑贤生点头，随后继续说明：“不止如此，诗寇蒂还是一位武力强大的女武神，阿尔迪基亚所信奉的女武神，正是以她为原型建造的。” “原来如此，的确是很形象。”坂柳微微一笑：“芬布尔之冬之北欧神话中的重要事件，这个日子的降临，就意味着诸神黄昏的末日前兆。如果不是场地上限制了范围，估计可以影响到更广大的地方吧。” “的确是这样，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秘宝诗寇蒂之盾，用它展示出芬布尔之东这个禁咒，可以将一国冰封，压制住真祖的眷兽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然后这样的事情，只是记录在很古老的年代，拉·芙利亚这头母猪根本没有能力发挥出诗寇蒂之盾的全力。交给夏音来才行。这头母猪简直玷污了诗寇蒂的女武神威名。” 这么说有点傲慢，但在叶濑贤生看来，夏音作为灵媒体质，是超越拉·芙利亚这位母猪公主的。 诗寇蒂之盾是只有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人才能够使用，换言之，即使真祖拿到了这个东西，也只是多一个没什么用的摆件。 “……” 坂柳无奈的摇了摇头，叶濑贤生博士对于阿尔迪基亚王族还真是怨念满满。 一声一声母猪的叫着。 不过想到叶濑贤生妹妹的事情，也就没有责怪叶濑贤生为什么会失去男人的风度。 在平时叶濑贤生还是挺有胸襟的，可是一旦扯上阿尔迪基亚王族……就会口吐优雅之言。 “在打赢这场比赛之后，坂柳小姐把这个交给我来研究吧。” 叶濑贤生眼中突然露出迫切的渴望之色，更多的是兴奋。 “一个手镯而已……” “不，那不一样，从破坏力来说来说，真白夜宫的确有许多武器的性能在这之上，可是诗寇蒂之盾的重要性，就如同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一般，是不可替代的超古时代产物。” “哦？” “坂柳小姐应该知道，雪霞狼进行附神之后，有着强制成为模造天使的缺陷。诗寇蒂之盾同样也有这种风险……阿尔迪基亚的模造天使技术，起源于诗寇蒂之盾。它的价值性，丝毫不低于雪霞狼。” 叶濑贤生的话引起了坂柳的注意，如果是这样，的确有必要拿过来研究一下。 反正也不是不还了……只是借一下，应该没问题。 坂柳突然发现阿尔迪基亚王国浑身是宝。 她最喜欢的就是挖宝工作了。 业绩马上又要升上去了。 “况且……” “叶濑博士，你还有什么没交代吗？” 注意到叶濑有话要说，坂柳若有笑意的盯着他。 “能说的大部分都说了，剩下来的东西连我也不能够完全肯定，主要是不想要惹麻烦。” 叶濑贤生叹了口气。 “惹麻烦？” “坂柳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要让夏音进行模造天使化吗？” “保护？” “没错，就是保护。那为什么所有的保护手段不用，偏偏要以模造天使的手段呢？” 坂柳有所思索起来。 确实，保护夏音的手段有很多，没必要一定要用模造天使的手段。 最开始的模造天使，除了能驾驭高次元能量之外，剩下来的一个特征，就是无法现界化，会被强制升格，进入所谓的‘异世界’。 “在圣歼派袭击弦神岛，想要抢夺沼中巨龙，包括得到‘圣歼’这件事来看……我很早以前的猜测是无比正确的。” 叶濑贤生抬头看了看天空，被一大片的寒雾所笼罩，温和的太阳光只能浸泡在浓厚的寒雾之中，无法照耀到这里。 “什么意思？” “现在的世界，哪一天会被毁灭也说不定呢。异世界侵蚀现界，导致这个世界完全崩坏，只有利用高次元的灵气，才能提前避免这个灾难，去另一界生存……” “眷兽？” “或许是眷兽，也或许不是。这件事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按照我的猜测，现界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发生导致世界灭亡等级的危机。我当初在阿尔迪基亚王国担任魔导技师，研究模造天使时，就抱有这个怀疑了，为了以防万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试一试。” 叶濑贤生仿佛像是一个杞人忧天的人，但坂柳知道，这只是他小心谨慎的一种体现。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而言，他的话语也不能就此断定是虚假的。 如果真如叶濑贤生所言，那么那些真祖说不定能够知道什么，他们之前积极购买模造天使，一定有什么特殊目的。 主人或许知道更清楚吧，但既然没有跟我细说这件事，或许……这种导致世界灭亡的事情，其实不值得在意？坂柳略微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去想了。 即使发生了叶濑贤生所说的事情，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啊。 她只负责经营、发展这一板块，战斗不是她专长。 ——白色的西装上染红鲜血。 瓦托拉在热血沸腾的与敌人厮杀。 当然，称之为敌人是不准确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值得厮杀的对手。 他用出了自己的得意手段——眷兽融合。 那是一条长达数百公尺以上的巨蛇，朝着天空巍然屹立着，瓦托拉站在这头眷兽的头顶。 真祖的大部分眷兽，都维持在十几公尺或者几十公尺的高度，当然也有更特殊的眷兽，可以以领域的形式出现。 但也证明着，瓦托拉在把自己所有的眷兽融合之后，光是围绕在巨蛇身旁的魔光，就给人一种难以匹敌的厚重感。 这样的强度，一击轻松击毁拥有大量魔法加护的超大型战舰，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葛力姆乔面对的正是这一种力量。 面对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多的瓦托拉，他也没有吝啬的隐藏自己的全力。 用全力来回应，才是他该做的事。 刀刃解放，转换来的是浅蓝色的野豹形态，眼神愈加凌厉，五指猛地一划，隔空在巨大蛇躯上弄出了伤痕。 “有点意思。” 葛力姆乔看到承受自己‘豹王之爪’后的巨蛇，没有被斩成数段，而是依靠强韧的身躯支撑下来，露出赞赏之色。 “上次在神绳湖那边无法尽兴，这次你该不会找借口离开了吧？” 瓦托拉身上被鲜血染红，但在吸血鬼不死身的作用下，血肉早已恢复了过来。 染血的贵族。 “借口？明明因为我离开而侥幸活下一命的杂毛蝙蝠，还真是敢说呢。归刃下的黑虚闪让你尝试一下吧！” 葛力姆乔冷冷一笑，洁白的服装纤尘不染，五指伸出，微微一握，黑色的极光之柱轰击出去，带动的是时空扭曲的画面。 “所以我讨厌你这种野蛮的小豹子！战斗方式太野蛮了！” 瓦托拉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已逐渐嗜血起来，碧蓝色的眼眸里血光越来越盛，獠牙完全呈现出来，展示出吸血鬼真正的姿态。 蛇之眷兽吐出火光，将天空烧成滚热的炎狱，与黑色极光柱轰然相撞。 天空中引发的气流暴动，导致下方的地区也受到波及。 太乱来了！ 这两个人！ 所有人都这么想。 葛力姆乔暂且不论，瓦托拉所表现出来的狰狞姿态，简直要把自己人也一起埋葬似的。 天空中坠落大量的流星火雨，以及漆黑色的灵子光雨，形成红与黑的两极景色。 这两种颜色的对立，甚至超越了拉·芙利亚所制造出来的寒冬世界。 “真是两个怪物……” 拉·芙利亚远望着那边的战场，如果没有瓦托拉参战，他们阿尔迪基亚面对如此可怕的怪物，即使能够胜利，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到那个时候，面对真白夜宫的其余士兵，已经无反抗之力。 她想起了第三真祖的话，这场王选之战是阿尔迪基亚唯一可以转败为胜的机会。 拉·芙利亚现在深刻明白了这个道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第三真祖嘉妲的提议，不但让真白夜宫满意，同样也让阿尔迪基亚王国获得了转机。 哪怕转机的希望渺茫，但总有一个盼头。 若是直面真白夜宫真祖级别的战斗力，他们会比瓦托拉更加凶残，以绝对上位者的姿态，将阿尔迪基亚的军部全数击溃。 所以……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虽然不太愿意，但瓦托拉的确是他们这边的最大王牌。 她要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瓦托拉身上。 她现在要做的是防守，拖延到那边的战斗分出胜负为止。 一旦瓦托拉胜利，他们这边就等同于胜利。 若是失败，阿尔迪基亚就会失败。 真白夜宫的军队质量要在阿尔迪基亚与魔族联合军队之上，进攻真白夜宫地区的近四百名士兵，只剩下两成人数返回，而真白夜宫的士兵损失数量，仅是总数的五分之一。 其中五十条小狗是自爆死亡，不但让卢卡斯受伤，还让超过几十名的士兵当场死亡，上百名士兵负伤。 在加入了卢卡斯这位旧时代的实力者应援下，真白夜宫的士兵牺牲率，只是他们的一半。 虽说卢卡斯无法和瓦托拉这样的旧时代吸血鬼相提并论，但实力已然不弱，假如…… 拉·芙利亚知道自己的顾虑成真了。 所幸，她采取的策略是正确的。 只要坚守住，然后等瓦托拉与葛力姆乔的战斗结束……胜负听天由命吧。 略微自嘲了一下，她立即带着身旁的两名护卫骑士朝着前方阵地推进。 “优丝缇娜。” 叫住身旁的女骑士，是圣环骑士团中少数的迎击骑士之一，并且是最为出色的一位。 她手中的宝剑名字叫做‘尼达洛斯’，是王族所收藏的宝物之一，授予圣环骑士团天赋优越的骑士，成为守护王族的重要力量。 这把剑具有与雪霞狼同样的破魔能力，并且还拥有治疗能力。 “是，公主殿下！” 迎击骑士——优丝缇娜，一头剪短掉的银色头发，装备锁子甲与改造的军服，会让人联想到古时代的忍者。 身体轻盈的飞跃出去，追随着拉·芙利亚与另一名骑士的脚步。 随行的还有阿尔迪基亚的宫廷魔法师部队，总数一百人。 这种时候，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前方正从东面地区撤退回来的卢卡斯，还有不到两成的负伤士兵可以使用，他们背后是大量人工生命体士兵，在疯狂追击着他们。 踏入暴雪纷飞的寒冬领域，女性人工生命体士兵召唤出来的眷兽四处破坏与绞杀，男性人工生命体则挥动巨剑，释放出可观的魔力，不断砍杀敌人。 温热的鲜血从剑刃划出的伤口中迸溅出来，将白雪染红。 巨人战士在无助的咆哮着，他们发现，在单独对战的情况下，这些人工生命体士兵的战斗力，可以一个打他们两到三个人。 也就是说，不算上卢卡斯这位旧时代，他们需要三千人左右，才能与敌人的一千人部队平手对战。 可怕！ 恐怖！ 阿尔迪基亚的圣环骑士团战斗力可想而知，魔族部队同样是瓦托拉麾下的精锐。 差距的并非是魔力，光从魔力上来看，双方基本上没有差别，因为士兵的个体实力被限制住了，团体战才能以弱胜强。 因此，士兵们身上配装的武器就是关键，以及军阵布置，便是战斗的关键。 在基础能力相同的情况下，人工生命体的武器更具有优势，加上暗白奈用她的天佑女王之力，把一千人连成一个整体，基力安大虚的远程炮击，纱矢华的远程咒矢进攻。 这样才造成了双方牺牲人数的严重不对等。 可这一切，拉·芙利亚无力改变。 因为这已经是她能够拿出来最优秀的战士了。 “果然是匠英系统……” 拉·芙利亚与两名骑士赶赴前方战场，踩踏在冰雪覆盖的土地上，即使把敌人的炎热领域打破，可是面对人工生命体士兵的追击，已经岌岌可危。 男性人工生命体手上的巨剑上散发出强烈的青白色光芒，是与圣环骑士团一模一样的‘匠英系统’，将手中的剑刃升格为圣剑等级。 只不过，对方的‘匠英系统’能力在阿尔迪基亚的圣环骑士团之上。 叶濑贤生！拉·芙利亚想到了这个男人可恨的嘴脸。 又埋怨自己的外祖父，正因为对叶濑贤生的妹妹叶濑琴音做了那样的事情，才导致叶濑贤生离开阿尔迪基亚王国，前往弦神岛发展。 就在这时，地面上的寒冰突然碎裂了一小块，有个小小的黑影，在冰面上浮现。 “殿下——” 优丝缇娜和另一名骑士脸色苍白的大叫起来。 拉·芙利亚也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发生。 整个地域都被自己冰封住，竟然有人从地下进攻？ 那个黑影打破了坚冰，是一条雪白的小狗。 拉·芙利亚连忙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甩了过去，雪白小狗发出一声惨兮兮的嚎叫，倒在了地上。 她与另外两人连忙后撤，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狗会进行自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死去的雪白小狗没有自爆，而是从切开的伤口中，喷吐出紫色的邪异雾气，短短几秒之内，将周围的数十公尺区域覆盖进来，还在持续扩散当中。 “毒气！” 亲眼目睹一名圣环骑士团的成员，只是嗅闻了一口，肤色顿时变成诡异的黑紫色，冒出无比恶心的毒泡泡。 他痛苦的在雪地上打滚，毒泡泡砰一声炸裂后，看到的是腐烂掉的血肉，短短几秒之内，就把一名圣环骑士毒倒，虽然没有失去生命，但这样下去放置在毒区之中，肯定会死的。 拉·芙利亚脸色忍不住惊变。 不行，根本守不了！ “那个，公主殿下？” 逃出了这一块毒区范围，旁边的优丝缇娜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怎么了？” “这些小狗拥有潜伏能力，会不会去攻击魔法座台？” “！” 拉·芙利亚身体一颤，转头看去。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四面八方涌现出黑紫色的毒雾，将她所制造出来的寒冬领域覆盖住了。 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这边包围。 不用想也知道，守护在五个魔法座台的圣环骑士团成员，全军覆没了。 “正中下怀吗？狮子王机关的黑暗意志……” 拉·芙利亚摇了摇头。 这是硬实力上的绝对差距。 暗白奈的作用，只是把真白夜宫的各个部队成功连携在一起，即使没有暗白奈，恐怕也抵挡不住这些小狗。 手腕上的手镯立马发出光亮，寒气在四周迅速凝结，化为一堵堵高大的冰墙，将四面包围而来的毒雾抵挡在外面。 看着剩下来的士兵数量，已经不到三百人，其中一半左右的人负伤。 “真是一群狠角色……” 卢卡斯一面装甲碎裂的肩膀处，一把巨剑的断刃刺入在那里，卢卡斯将断刃拔出，优丝缇娜连忙用自己的宝剑‘尼达洛斯’为卢卡斯治疗伤势。 伤势的确有好转，但一个人冲锋陷阵太过凶猛，消耗掉的魔力却弥补不回来，大约还能保持全盛时期的七成实力。 “看来阿尔迪基亚那一方的军队很快就要完了……” 看到这些小狗体内散发出来的病毒，暗白奈暗自咋舌着。 这种病毒武器简直可怕。 明明是一群外表很可爱的小狗，结果体内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危险自杀性武器。 要么是起爆装置，把地区化为高温炎狱。 要么是病毒武器，将土地变成无人生存的毒区。 “五面旗帜放好了，我们也过去吧。” 夏音这时说。 “我觉得再等一等比较好。” 暗白奈建议着。 拉·芙利亚比冰墙来阻挡毒区的入侵，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但是，维持这么庞大的禁咒，她的体力与灵气都会进入快速消耗阶段。 暗白奈建议在这里等待一个小时，再过去轻松收割就行了。 甚至不一定需要他们动手，因为计划出奇的顺利。 双方士兵的基础实力相当，军备的差距一目了然。 不过，暗白奈知道，这种程度的部队，在真白夜宫中也不多见，是大军团之中，最为精锐的力量了。 在往上，就是以小队形式组成的高等特种部队，例如用瓦史托德与亚丘卡斯虚级人工破面组成的少量精英，是不能够轻易示人的力量。 派遣出那样等级的部队，需要上级的层层批准。 能够战斗到这一个地步，应该称赞一下圣环骑士团与魔族部队的强大吧。 若是对方的军备再好一点，说不定是一场旗鼓相当的战斗。 “不用了。那边可能会出现意外。” 旧时代级别的上限与下限，差距很大。 卢卡斯不能说弱，相反，他的实力，足以和强大的旧时代吸血鬼相提并论。 然而瓦托拉这种怪物是特殊的。 加上吸血鬼的不死身，夏音担心持久战下去，葛力姆乔会失败。 诚然，从力量上是葛力姆乔更胜一筹，可是持久上还是瓦托拉更强。 吸血鬼本身的不死之力，加上眷兽的持久耐打能力，怎么看都是瓦托拉占据上风。 因此，那两人之间的热血战斗，短暂爆发是没用的，重要的是持久能力。 “这样吗？不如我们去帮助他，先把瓦托拉这个蛇使排除在外吧。” 暗白奈提出了有实际意义的策略。 葛力姆乔加上夏音、雪菜以及纱矢华三人，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封锁住瓦托拉。 这样一来，就等于万无一失。 “加入那种战斗吗？不行的吧，不说那边的战场难以触及，就是过去，也不会领我们的情，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敌人对待。” 雪菜这么说着。 葛力姆乔这种性格骄傲的破面，绝对是不允许别人随意插手他的战斗的，哪怕是自己人也不行。 就算被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甚至死之前，还会说很满足，不要为他报仇之类的话。 他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小豹子。 “是我想当然了……” 暗白奈无趣摇头，明明这样胜算更高，还可以规避所有可能发生的风险。 这野豹子一点都不懂战争的精髓。 所谓战争，就是第一时间把最大威胁排除掉，之后的小卒子可以慢慢来料理，收取成果。 这种时候，只要不择手段就行了呀。 和这类型的家伙配合不来。 在暗白奈看来，这不是公平竞争的游戏，在这游戏的背后，是整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巨大利益。 这是战争。 是战争就要不择手段取得胜利，骂名和其余的东西，都是附带。 正因为这野豹子有这样别扭的个性，才会让我来做这个坏人吧。暗白奈心中苦笑了一声。 这绝对是坂柳有栖干出来的事情。 她虽然不懂得怎么打仗，但是却深谙人心。 清楚每一个人的性格缺陷与优点，让他们互相补缺。 葛力姆乔拖延住瓦托拉，便是最大的帮助了，尽管对于那两人而言，只是一场单对单的公平厮杀。 无聊的热血。暗白奈心中如此想着。 同意了夏音立即前往前方战场的想法，不能优先把瓦托拉排除掉，那么未免之后出现葛力姆乔战败的情况，提前结束战斗，可能是眼下最佳的战术了。 一旦让瓦托拉腾出手，局势无疑会变得很糟糕。 “纱矢华，放箭。” “放箭？” 纱矢华诧异看了一眼暗白奈。 “没错，能放多少就放多少，既然决定改变我最开始的计划，那么，我也要保证战争的完美胜利，防范好所有意外。” 她不相信拉·芙利亚和卢卡斯可以绝地反击，但小心无大错。 而且有纱矢华这样出色的暗杀者，不让她使用大规模制压能力，把她的体力榨干，根本说不过去。 纱矢华立马将裙子下的咒矢拿出大半，搭在银色洋弓上面，以自己的能力，释放出这些就可以了。 一连十几支咒矢飞射出去，朝着那片的寒冬地区飞行。 纱矢华脸色发白的坐倒在地上。 这一下她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无法再进入战斗中。 “不愧是我们狮子王机关培养出来的优秀暗杀者。” 暗白奈称许了一声。 “纱矢华，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雪菜，我们过去。” “好。” 夏音和雪菜离开了原地。 王座这边只剩下一百头大虚基力安守护，暗白奈依旧稳坐后台操控。 “会胜利吗？” 纱矢华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的，虽然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秘宝诗寇蒂之盾的确威力非凡……可是，那种小丫头还不具备发挥出秘宝的全部力量。” 暗白奈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拉·芙利亚所制造出来的寒冬领域，是利用秘宝诗寇蒂之盾，来释放禁咒——芬布尔之冬。 可惜，由于抵消之前的炎热，想要真正进入状态，让那里变为极寒地区，还需要一段时间。 现在又要抵抗毒雾的侵蚀，她不相信一个小丫头可以支撑多久。 远方的天空闪亮了起来。 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连续十几道巨大范围的魔法阵，以层层叠加的形式在天空中扩张开来。 那华美绝伦的画面，照耀出绚丽的蓝色光芒，让人震撼。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撼动着整个寒冬领域，将洁白的冰雪大地震碎，雷霆与暴风在那里肆虐。 所模拟出来的狂躁之音，穿透了一层层的冰墙，骑士们与魔族战士，全部都捂住耳朵，那里正在出血，并且发觉体内的魔力被大幅度压制住了。 宫廷魔法师还在用魔法抵抗，正要施展魔法，对天空中展现的魔法阵进行攻击。 不能让那些魔法阵继续发力了，否则真的要全军覆没。 就连拉·芙利亚都感到骨头要被震碎了似的。 扭曲的光刃无声无息穿透了冰墙，刺中了那些魔法师的身体，故意避开了致命位置，但高次元的能量入侵，导致魔法师们被封锁。 十二光翼天使形态的夏音，以及手持雪霞狼的雪菜出现在这里。 一面面的冰墙倒塌了，强大的气流吹散开周围浓厚的毒雾，跟在她们身后的，还有大约五百名的人工生命体士兵。 以眷兽与模拟圣剑为武器。 “拉·芙利亚公主，你们已经输了，投降吧。” 夏音清嫩的嗓音在这片空间内回响着。 她的四周充斥着众人无法目视到的高次元护盾。 卢卡斯爆发出来的强大魔力洪流，直接被弹开，无法影响到夏音本体。 “——众神之女宿于我身。军势之护法，剑之时代，死亡的推手终将带来胜利！” 没有正面回应，拉·芙利亚全身爆发出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量。 连天空带有压制力的魔法阵，都无法对她产生效果。 夏音在拉·芙利亚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 模造天使的高次元力量。 似乎没有应用成熟…… 那么也就意味着，不值一提。 空气掠动，夏音在天空中消失。 所有人都未能察觉到，高次元的力量他们根本无法捕捉到。 “在后面！” 拉·芙利亚借助手腕上的诗寇蒂之盾感应到了。 冲过来的骑士与魔族战士被高次元的护盾挡下，吐血的弹飞出去。 卢卡斯不由分说，用手中的巨剑挥来。 巨剑与无形的空气产生摩擦电，只是支撑了一下，卢卡斯愕然发现手上的巨剑碎裂了。 夏音看着冲向自己的‘姐夫’，没有说话，只是忧郁的叹了口气。 身影闪烁消失，卢卡斯正要回头去追，旁边忽然冲来一把银枪。 卢卡斯立马用手上的装甲片挡下，可是坚硬的装甲被银枪击碎了。 雪菜凛然与这位阿尔迪基亚的现任国王交战。 拉·芙利亚的两名护卫，正在被人工生命体士兵牵制，他们的力量虽然不俗，但是面对十倍以上的敌人数量，也不可能轻松写意的过来支援，甚至抵抗的力气越来越小，很快就会淹没在人群之中。 “剑巫吗？” 卢卡斯轻声一咳，手中的巨剑已经碎裂开，他的实力也略有下降，只能拿起一旁死去骑士手中的模拟圣剑，指向雪菜。 磅礴的魔力绝对是非人级别，可惜无用。 银枪雪霞狼上释放出神格振动波驱动术式结界，直接把这股快要凝成实质的魔力消除了，化为了微风从耳旁掠过。 根本无视卢卡斯的魔力威慑。 叮！ 夏音挥出去的光之圣剑，被一堵发散出强光的灵气壁垒挡下来了。 “这个灵气量……” 夏音略微惊奇着。 快要接近模造天使级别了。 拉·芙利亚背后的两片羽翼有继续增大的趋势，周围缠绕着耀眼的灵气。 “抱歉了，阿尔迪基亚由我来守护……” 拉·芙利亚正在朝着模造天使强制转化。 “这种决心很好哦，我也不想当这种坏人了……但贤生似乎很讨厌你们。” 夏音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虽然笑着，但却给人一种极为可怕的感觉。 “拉·芙利亚公主，你还记得坂柳秘书官说过的模造天使编号事情吗？” 夏音在这里问出一个和当下无关的问题。 “编号？” “是的，真白夜宫每一个模造天使都有编号，并且分为了从第一部队至第十六部队这般，总共是十六个队伍，但我不在一到十六的任何一支队伍中。我是单独一队，属于第零号部队，也是所有模造天使的主脑。” 夏音说到这里，拉·芙利亚想起来了，坂柳确实有提到过这件事，但她不知道夏音在这时提醒做什么。 夏音微微一笑。 掌心中绽放出强大的扭曲光芒。 无比刺眼的纯白光辉，将她和夏音的身躯吞噬了。 拉·芙利亚惊讶的发现，她与夏音站在一片充斥高次元灵气的奇异空间中。 周围的一切人都消失了。 她感到不安。 “抱歉，因为这个能力一旦泄露出去，会有点麻烦……所以，要制造出这样的领域才行。不如说，你能进入模造天使的领域，真的是太好了。这个‘灵吸’能力，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在夏音说完这句话后，拉·芙利亚惊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高次元灵气正在流失，朝着夏音的身体涌去。 她露出骇然之色。 想要阻止，却发现身躯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高次元灵气泄露，被夏音吃掉。 一个惊天的大阴谋在她心中产生。 叶濑夏音……可以操控所有的模造天使！？ 那么，也就是说……世界上所有国家，用大量资源与金钱购买的模造天使……其实一直都掌握在真白夜宫手中！？ 模造天使的主脑……是这种含义吗？ “可惜了，如果你不转化模造天使的话，说不定可以多支撑一会儿……结束了，公主殿下。” 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拉·芙利亚，这件事对于她的冲击力很大。 不只是失去了自己的国王位置，之前砸锅卖铁买到的模造天使，原来阿尔迪基亚王国只是暂时‘租借’而已。 他们王国只有使用权，最气人的是，期限一到，模造天使的‘账号’会被真白夜宫回收掉。 “坂柳有栖*……%￥＃%……＆*……%！” 拉·芙利亚咬牙切齿，气得快要吐血了。 这个女人的手段为什么可以这么卑鄙？ 这是自己的克星吗？ 夏音则是歪了歪头，这和坂柳秘书官有什么关系？ 模造天使的编号意义，以及成型的结构，明明是大老板提出来的设想，坂柳秘书官只是办事的狗腿子。 夏音想着平时总是微笑乐观向上的坂柳秘书官，突然觉得她其实很可怜，总是被人误解，没有乐观强大的心态是不行的。 看着几近癫狂的拉·芙利亚，夏音没有多加理会，按照‘父亲’叶濑贤生所说的，这是阿尔迪基亚王族应该得到的报应。 只要一想自己母亲的遭遇，夏音就不认为这些人可怜了。 纯白色的空间像镜子裂开，高次元灵气凝固成的白色碎片如神圣的雪花飘落在周围。 拉·芙利亚身旁的地面上，斜立着十数把带有神圣气息的光剑。 她那带有不甘与木然的表情，也证明了她败者的身份。 “竟然输了……” 卢卡斯不敢相信望着这一切。 为什么…… 不可能的。 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秘宝，可以让拉·芙利亚掌握高次元的力量，即使叶濑夏音更早习惯这种力量，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打败自己的女儿拉·芙利亚。 为什么会这么快失败？ 卢卡斯放下了巨剑，有些失神。 雪菜轻轻松了口气，发觉自己握住雪霞狼的手臂在颤抖着，肩膀酸痛。 继续和这种野蛮的家伙对战下去，哪怕封锁了他的魔力，他本人的蛮力与战斗技巧，也让雪菜苦不堪言。 “放下武器吧……我们输了……” 拉·芙利亚知道事不可为。 再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增加毫无意义的伤亡。 她等不到瓦托拉那边的战果了。 眼中流出带有委屈与不甘心的眼泪。 她生平第一次被人欺负到哭。 但是她不能说出刚才的秘密，因为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之后，真白夜宫会对阿尔迪基亚王国采取什么可怕的手段，她根本无法预料到。 坂柳有栖，你个混蛋！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等着，我迟早有一天让你好看！ 她已经不在乎了，总之，要狠狠报复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才行！ 让坂柳这个坏女人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哎呀，这头母猪流泪了呢。” 叶濑贤生很是高兴的笑着。 “大概是因为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国王之位吧……真是脆弱的心态，而且这也不算是入侵，我们是来帮助阿尔迪基亚王国发展的。是吧，叶濑博士？” 坂柳不在意的一笑。 叶濑贤生表示赞同，他们是来帮助阿尔迪基亚发展的，建立双方都认可的友情，这一点难得可贵。 轰隆一声。 从比赛场上发出。 那是葛力姆乔和瓦托拉的位置。 葛力姆乔正在残忍的大笑着，手臂与脸上有血痕，瓦托拉同样是胸口被撕去了一块，露出那里的肋骨，还有脏器，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猛地，踩踏大气冲飞出去，葛力姆乔挥出豹王之爪，将底下的大地撕成碎片。 瓦托拉躲过一劫后，同样是哈哈大笑回应，以残碎的巨蛇冲向葛力姆乔，吐出染红天空的火焰。 “还有力气吗？臭蝙蝠！” “打死你呦，野豹子！” 火柱与苍蓝色的王虚闪光对轰。 以略胜一筹的姿态，压过了火柱，瓦托拉被打沉。 在地面上砸出大坑，身上只剩下几片布料遮挡，瓦托拉却毫不在意对着全世界的人，这样光明正大展露自己的身躯。 撕去了身上带血的布片，瓦托拉以原始的姿态出现。 葛力姆乔不禁回想自己以前刚成为大虚的时候，好像也是没穿衣服呢。 “野豹子你还穿什么衣服啊，只有我一人裸着未免太无趣了。” “不要。” 虽然过去是没穿衣服，但他现在还是要点羞耻心的。 “无聊的羞耻心，所谓的战斗……本就是原始的冲动啊——” 瓦托拉指挥巨蛇，继续冲向葛力姆乔。 葛力姆乔不甘示弱和他互相轰撞，让天空发生动摇。 “……” 坂柳脸色微微一红，不敢再看面前因魔法呈现出来的画面内容。 可是耳边却传来很多女人欣喜若狂的尖叫声，好像在为瓦托拉鼓舞斗志。 甚至口爆一些少儿不宜的话语，让坂柳大开眼界。 这些贵族真是放得开，不知道她们男友和丈夫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坂柳看到了一大片的绿色。 不过看到一些男的贵族，喊得比女性更加起劲……坂柳已经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绿谁了。 贵圈真乱。 “真是的，王选之战已经结束了，这些人还在高兴什么啊？” 坂柳不能理解。 叶濑贤生却笑着说：“不，对于这些贵族妇女与小姐们来说，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哦。” 毕竟是战王领域的公爵贵族，身份尊贵，容貌俊美，瓦托拉可是个男女通吃吸血鬼贵族。 他身上那狂妄的气质，是吸引人的源泉。 “……” 坂柳脸部瞄了一眼旁边的萝嘉·帕菈米雅，发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看。 “那个，萝嘉，你不觉得羞耻吗？” 萝嘉疑惑摇着头说：“坂柳小姐，我们破面没有性功能，体会不到所谓的审美与冲动。我只是觉得战斗很精彩而已。” “……” 坂柳秘书官陷入了对于自己格局的质疑，难道说……是我不够思想开放？ 看来需要主人认真开发一下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缪洁·利哈瓦因 阿尔迪基亚王国在王选之战中战败。 所引发的影响有两个。 拉·芙利亚这位第一公主失去了阿尔迪基亚下一任女王的位置。 在她的父亲卢卡斯·利哈瓦因退位后，由一个叫做叶濑夏音的女孩担任女王。 第二个比较大的影响就是，战王领域阿鲁迪亚鲁公国的领袖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在王选之战中，公开对一名叫做‘晓古城’的日本男人宣誓爱情的主权。 已经有不少沉迷瓦托拉身体的贵族男女，开始人肉晓古城，必杀之而后快。 瓦托拉殿下是他们的！ 就此两件事引发的国际问题，已经成为国际报社这几日主要播报的内容，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 “你这个真白夜宫的最高首领，有这么悠闲吗？” 距离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王选之战，已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世界没有因为这件事停止旋转，弦神岛的人还是该干嘛干嘛，反正他们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那月穿着黑色洋裙，黑色的长发上箍着蕾边发饰，正和白业在商场的喷泉广场旁边座椅上坐着聊天。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在宫殿里装深沉，那不是我的风格。” 白业认为那月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喜欢安静，但一个人装深沉，那也太无聊了吧。 他又不是无欲之人，外界有他对于美好的各种追求。 “宫殿啊……” 那月用粉舌舔了舔手里的冰棒，很甜。 一边想着，真白夜宫既然以宫殿的名称命名，想必是一座比较庞大的宫殿复合体结构建筑吧。 “我所在管辖的是第零塔。” “哦，那天那个拿战斧的老头子，我听说是什么第二塔的统领。” 那月想起了以强势姿态，击败晓古城的老者。 “拜勒岗吗？” “对，就是他，真是可怕。他留下的后续影响，至今都没从弦神岛上空消失。” 那月看着横亘天空的紫黑色道痕，眼神中带有惊叹的色彩。 她虽然能用空间能力修复好天空上的这道创伤，可是太花费精力和时间了。 最重要的是没有好处拿，她才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即使她累死累活用空间魔法，把天空中的紫黑色道痕抹消，弦神岛高层也不会给她半毛钱，只会象征性的嘉奖几句。 不给钱就让她办事，她空隙魔女又不是廉价劳动力。 虽然她现在很有钱，但不介意让自己变得更加有钱起来。 只要有钱，她才能享受最高等的衣食住行，魔女没必要委屈自己。 再说，天空中的这道伤痕，只要不是想要作死的接近，也不会影响弦神岛的日常生活。 相反，不少人因为这道无比夸张的紫黑色道痕，特意从外地赶来旅游拍照，增加弦神岛的名气。 “拜勒岗确实很厉害，在真白夜宫中，他也是佼佼者。” “比你怎么样？” “我想大概是我比较强一点。” 白业思考了一下，十分谦虚的回答。 那月点了点头，虽然没看到过白业认真战斗，当日的行为，只能算是杂耍吧，既然是真白夜宫的首领，自然是比其余统领强一点的。 但应该不会强太多。 “说起来，你真的和绯稻分手了吗？” “分了。” “怎么就分了呢？以你的好色程度，没理由的。” 那月用奇怪的语气说，仿佛在质疑一样。 “……” 这种话白业当做没听到。 说的他好像是因为喜欢绯稻的身子，才过去招惹人家的。 “老白，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喜欢她，不是因为单纯地好色？” 白业轻咳了一声说：“其实闲同学的文学气质，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有句话不是说了吗，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其实我是个注重内在的男人，跟我相处久了，你就会明白了。” “还不就是因为好色嘛。” 对于白业的这番辩解，那月丝毫不相信。 或许有这部分的原因，但刚见面的男女……谁知道对方内在是什么样的啊？ 还不就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聪明，馋人家身子？ 都说不是因为好色了。见到那月依旧如此断定，白业无力辩解这个问题，所以只能在心中给自己寻找一个借口。 其实对于绯稻的情感还是挺简单的，尤其是穿着学生装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清璃小时候。 这当然不是替代品什么的，毕竟清璃还好好的活着。 大概是因为想要那一份纯真的美好过去吧。 以前清璃挺听他话的，不像现在，和千瞳子在他喝酒这件事处于同一个联盟战线，完全不想让他沾酒。 他自认为自己酒品不差，毕竟天天吃肉没酒喝，总觉得生活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喝酒吃肉才是人生的一大快意。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该不会还要在国际上掀起一阵风雨吧？” 那月有意无意的问，明亮的大眼睛盯过来。 “我觉得谈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不好。比如谈一些最近有什么流行的服装和鞋子，或者是首饰其它什么的。前几天我看时装杂志的时候，看到几件很漂亮适合那月你的服装，应该是在昨天就摆在商场里出售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衣服啊……我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我家里衣服已经很多了。” 除了几套是学生时代留下来的校服，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充满华丽风格的哥特装。 “买回来放家里也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穿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除了哥特装之外，适合我的衣服不多哦。” “放心，这次商场内新进的衣服是童装，我已经看过三围尺码了，很合适那月你现在的体型。” 那月脸部顿时羞红，狠狠用小小的高跟鞋在白业脚上踩了一下，哼了一声，甩着头发先一步走了。 “变态！” 那月很清楚白业为什么清楚她的三围。 平时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太过于熟能生巧了。 愈加觉得白业之所以和自己谈情说爱，肯定是因为她这萝莉的体型，是个很恶劣的萝莉控。 果然是因为好色，这一点绝对没错。 不过那月作为见多识广的魔女，自然知道这只是人类对于欲望的一种正常渴望体现。 只要不是荒诞离奇，或者和犯罪相关，打扰到别人，那月认为都可以接受。 这么说来，老白其实挺正常的？ ◆ 纱矢华觉得命运挺奇妙的。 一个多月前她还是狮子王机关的舞戚媛，曾经担任过阿尔迪基亚王国第一公主，未来女王拉·芙利亚的一段时间在弦神岛的护卫。 而现在这位未来女王的王位被取消了，女王的继承权落到了名为叶濑夏音的十四岁少女身上，虽然继承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血脉，但夏音本人却没有阿尔迪基亚公主的名分，甚至在族谱中也找不到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但此刻下一任女王的位置将由夏音接任，那么，无关于阿尔迪基亚王族的意志，他们也必须要为夏音的身份作出正名。 所以，在王选之战落幕后，夏音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阿尔迪基亚未来的女王。 纱矢华看着旁边样貌单纯的夏音，她本人苦恼的皱着眉。 原因是太多人想要和她套近乎了。 谁都知道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权力，正在发生转移，未来很可能会集中在这位单纯的少女身上，亦或是落于其身后的真白夜宫手中。 穿着银色的小号晚礼服，夏音十分不舒坦，不太喜欢这种露肩的玩意，比起校服和便装的舒适度也不行。 可能是因为平时没有接触过这种仪式吧，即使有，她也没特意换上这种衣服。 据说是阿尔迪基亚的名牌设计师设计的，但在夏音看来，还不如平时买的便服。 傍晚时分，在阿尔迪基亚王都维尔特雷斯王宫内举行了这场派对。 “不能快点结束吗？” “不行的吧，待会儿据说还要有宣词……” 雪菜看出夏音脸上的烦恼，也知道这种宴会有点为难她。 尤其是想要过来套近乎的贵族公子哥太多了，甚至有几个毫不掩饰的求爱，死皮赖脸的想要跟过来。 如果不是不能在这里动手，好想把他们揍一顿扔到冰冷的海里，和鲨鱼竞赛游泳。 他们过来搭讪肯定带着觊觎阿尔迪基亚王族血脉的不良企图。 要说漂亮，夏音的确是很漂亮的，但美女这种东西，对于这些大人物又不缺，能让他们如此热情，除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女武神血脉，想不出有其它的理由，让他们接近夏音。 不止如此，就连同样参加晚宴派对的拉·芙利亚和她的两个妹妹，也都遭到了纠缠。 雪菜和纱矢华还能看到拉·芙利亚脸上不停抽搐着，却不得不露出优雅随和的笑容，笑容都快僵硬了，真担心她会绷不住。 不过还真是小看了这位公主，即使被众多俊美的贵族男子纠缠，应对的比夏音好多了，毕竟是王族真正培养出来的公主，礼仪、军事、政治能力都打下了坚厚的基础，与夏音这野路子上位的公主，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分。 “宣词啊……” 夏音从礼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份文稿，是由别人代笔，她待会儿只需要在舞台的前方，大声朗读出来就行了。 “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见证而已。” 雪菜这么说。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明天可以回弦神岛了吗？” “可能不行哦，短时间内夏音你没办法回弦神岛，说不定要转学到阿尔迪基亚。因为女王要和领民们互相亲近一下，才能在民间打好良好的基础。” “我又不是真的要当上女王，反正上面想要的应该得到了。” 夏音很明白接下来的行动策略。 解决了身份问题，那么，其实夏音的作用只是一个正当合法让真白夜宫入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名义。 如今这个名义已经有了。 真白夜宫将作为阿尔迪基亚未来女王的协助者与追随者，以友好发展的名义，帮助夏音在阿尔迪基亚建立属于她的政权。 这个名义到手，夏音只需要偶尔露个面，点个头什么的，其余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即使插手，她也不懂得怎么管理国家。 要是全部交给她这个门外汉，估计阿尔迪基亚王国很快就要自行完蛋。 “话是这么说……待会儿去问问坂柳秘书官吧。” 雪菜也没有强求，如果夏音真的要转学阿尔迪基亚王国，肯定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的工作地点在弦神岛，这次只是以临时护卫的身份，跟在夏音身旁，其余时间就不用想了。 说不定可以用假期时间才能过来看望夏音，可是弦神岛和北欧距离太遥远了，坐飞机也要十二个小时。 “坂柳秘书官不在这里吗？” 夏音四处望了望，没在这里看到坂柳的身影。 “她说这里很无聊，回贵宾室看书去了。” “真是用功啊。” 难怪十五岁就能当上秘书官，不只是头脑聪明，还不浪费时间，争分夺秒的学习知识。 派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夏音在派对结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礼服换成平时的便装，把脚上高跟鞋换成轻便的鞋子。 礼服和高跟鞋让她觉得很别扭。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必要的装束，真想一走了之。 “怎么样，派对上玩得开心吗？” 算准了派对结束的时间，坂柳的身影出现在王宫的走廊上，对着三人笑着说。 “一点都不开心，很没趣，还不如学校的游泳课。” “其实放轻松会好很多，毕竟这也是女王要做的事情，社交是必不可免的。” 她很清楚夏音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基本上没有对权力或者金钱上的需求，简单来说，就是想要安安静静活着，没有太大的欲求和梦想。 很简单朴实的一个人。 “终于找到你们了。” 声音从后面传来，是穿着晚礼服的拉·芙利亚，身后跟着几名护卫骑士，公主的雍容华贵在她身上体现。 作为女王的话，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但由拉·芙利亚担任女王，这明显和真白夜宫不合拍，哪怕再有才能也只会觉得比较碍眼。 “拉·芙利亚公主有什么事吗？” 坂柳笑着问。 拉·芙利亚握了握拳头，尽量保持优雅还有均匀的呼吸。 虽然很想用拳头招呼在坂柳这张可爱又可恨的笑脸上，但理智上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外祖母大人想要见一见夏音姑母。” 拉·芙利亚声音淡然的说。 “外祖母？哦，阿尔迪基亚的传奇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吗？我说，小猫咪，这种小手段还是不要再弄了吧。” “岂敢，和坂柳评议员相比，我这点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 拉·芙利亚咬牙切齿的笑着，恨不得生吞了坂柳。 “拉·芙利亚公主可能对我有误会……如果你和我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看到拉·芙利亚皮笑肉不笑的俏脸，变得十分冰冷，坂柳也不知道这只小猫咪发什么疯，果然是因为王位被她撸掉了，所以怀恨在心吗？ 胸襟一点都不大度。 “放心，坂柳评议员的为人我很清楚。怎么样，夏音，你的决定如何？” 拉·芙利亚冷冷嘲讽了坂柳一声，紧接着轻呼了一口气，碧色的眼眸转向夏音。 “不会太久吗？”夏音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绝，而是询问要不要很久才能结束。 “很快就会结束，而且……得到外祖母的帮助，就代表着你能更好的管理王国。” “那就去见见吧。” 其余人也没意见。 坂柳也跟着一起去。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她曾听阿拉道尔说过，是个能和第一真祖正面交锋的家伙。 用她的血肉之躯，为阿尔迪基亚换来了几十年的安稳发展期。 若非如此，在四十年前，阿尔迪基亚王国会被战王领域吞并，王族血脉也会被第一真祖掠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缪洁·利哈瓦因的功劳。 是个相遇国家的政治家。 即便是第一真祖对其也颇多赞赏，曾一度引为自己的知己。 就可见这位太后大人的魅力。 老实说，以势压人的话，阿尔迪基亚如今已经不可能再行反抗。 但小心无大错，让夏音她们三个小白，去面对一个成名已久的政治家，坂柳担心她们陷入什么圈套当中。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翼翼。 乘坐着豪华的轿车，是阿尔迪基亚王族专门接待贵客的贵宾车，穿过首都维尔特雷斯的街道，来到了一片覆盖残雪的黑暗森林中。 森林里有一条休整好的大路，在森林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就看到了一片空地上，落有一座朴实无华的宫殿。 在宫殿的不远处，有一个在黑夜中闪烁美丽银光的湖泊。 怎么说呢，因为太过于接近森林的中心，加上黑夜的缘故，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拉·芙利亚接待她们四人下了车。 雪菜和纱矢华身上还穿着派对时没有换下来的礼服，背后各放着一个音乐盒，里面是武器。 她们二人警惕望着周围，这种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接待人员的好地方。 太阴森了。 阿尔迪基亚的太后为什么要特意住在这种阴暗森冷的地方呢？ 真是值得怀疑。 “这里的宫殿有点简陋。” 坂柳评价了一句。 与维尔特雷斯内的王宫相比，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居住的宫殿，简直是乡下的小屋。 拉·芙利亚则叹了口气：“这里是离宫，外祖父一旦从外面带女人回来，那些女人就会被外祖母安置在这里，”那些女人一直到死，都没办法离开那个宫殿。如果那些女人有反抗，会被外祖母折磨致死。我小的时候路过这里，经常能够听到各种女人恐怖的惨叫声从中传出。” “……” 阴森的森林宫殿，不时会有女人的惨叫声，如果不是出自拉·芙利亚之口，众人真会当做一个恐怖传闻听听就完了。 既然拉·芙利亚这么说，那么事情一定是真实的了。 这里是远离人烟的冷宫。 是那位太后用来囚禁情敌与丈夫情妇的妖魔宫殿。 “关于外祖母的事情我知道也不是很多，在我的印象中，她一向狡猾又可怕。” 听到拉·芙利亚这么说，坂柳也没有在意。 能用武力解决的，都不是事情。 只要她在这里，无论这位太后到时说什么，都不能损坏到真白夜宫的利益。 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主权，她势在必得。 政治的战争，是建立在强大的军事力量上。 进入这座宫殿，发现里面和外表严重不同，内部装潢的十分奢华隆重，除了灯光有点暗之外，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很有品味。 拉·芙利亚在前方带路，穿过长长的走廊，绕了很长的路，才来到一扇大门前面。 “这里是？” “餐厅，外祖母就在这里。另外，夏音你在派对上没怎么吃东西吧，外祖母已经命人做好晚餐了。” 拉·芙利亚说完，推开了大门，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餐厅的光景和外面的走廊差不多，都有点阴暗的色彩。 因为只有餐桌上的几十根蜡烛点燃着。 然而众人却没有感到不满和随意，餐厅的墙壁与天花板有不少部分镶嵌着透明玻璃，银色的月光从外面透过玻璃洒落进来。 不止如此，月色还在窗外可以看到的湖面上进行反射，让那里变得晶莹剔透。 天空中布满无数星斗，而湖面上的光影则在乱舞。 可以看出宫殿设计者们的心思巧妙，让这里变得梦幻而温暖起来，不复之前的阴暗冰冷。 只是…… “……” 坂柳和夏音、雪菜她们，包括拉·芙利亚本人，也用一种十分残念的眼神盯着前方的画面。 在用餐长桌的对面中央正主位置，一名上年纪的男性，他的嘴巴被黑色的口球覆盖着，全身则是缠绕绳子，让他和坐下的豪华椅子连为一个整体。 他有着亮银色的头发，还有碧色的眼睛。 与夏音，还有拉·芙利亚极为相似。 夏音觉得眼前的画面有点扎眼……这大概就是自己那位号称人形推土机的父亲了吧。 阿尔迪基亚的前任国王嘉拉德·利哈瓦因。 一个因风流惹下一屁股祸端的不负责任国王。 在他旁边的一个座椅上，一个身段苗条的金发女子笑盈盈坐在那里，穿着下仆才会穿的女仆装。 年纪大约三四十岁，容貌很美丽，即使是这种年龄，也有着一种别样的魅惑能力，但知道她身份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年龄远比外表更要年长。 缪洁·利哈瓦因。 一个杀死丈夫所有情妇，包括所有情敌的女人，以侧妃的身份，成功上位王后。 整个人的人生史，都伴随着腥风血雨。 “欢迎你到来，琴音的女儿，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想要见的就是你。” 那名女仆从座椅上站起，这时所有人才看见她手中拿着一条鞭子，对着夏音很是慈善的笑着，随后用冷漠无比的视线，就如同是盯着恶心的苍蝇一样： “你呢？作何感想？像以前那样继续逃避吗？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就像你当年抛弃了一个个被你搞大肚子的女孩，提裤子直接走人。身为一国之王，不但没有丝毫的器量，连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都懒得肩扛。真是蛆虫一样的垃圾。” 这位阿尔迪基亚的前国王含着眼泪，像是激动，又像是恐惧，一定想要表达什么。 可是口球堵住他的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绳子绑住他的身体，只能像受审的犯人坐在这里，成为众人鄙视的目标。 “真是的，这就兴奋了吗？你这个变态。难道在被我调教的时候，觉醒了什么奇怪的癖好吗？但凡你有一点国王的威严，和男人的担当，现在绑住我调教的应该是你了。你这个水沟里的臭虫。” 这位穿着女仆装的缪洁·利哈瓦因太后美丽的脸上露出使坏的笑容，简直是恶劣至极。 一口一声辱骂着自己的丈夫。 大概也是被自己丈夫的各种奇葩行为震惊到了吧。 不但把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之后立马提裤子不认人。 或者带着一群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那些女人仗着她这丈夫的国王身份，擅自干涉阿尔迪基亚的国政，还贪污了国库里的很多钱，有的甚至是间谍，过来偷取阿尔迪基亚的高级机密的，还有的是杀手，过来杀死她这个王后，达到让阿尔迪基亚王国崩坏的阴险计划。 对于这种毫无益处的‘姐妹’，堪称毒瘤般的存在，全部被她囚禁在这座冷宫里面，用残忍的手段把她们一个个处死。 也因为这样，对于丈夫早已失望透顶。 不只没有担当，连看女人都不会看。 但凡他能拱一个优秀女人回来，也不至于她独自一个人撑着这个国家了。 至于会不会在外人面前有损阿尔迪基亚王族的颜面，缪洁·利哈瓦因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自己丈夫是个什么人，已经是国际公开的秘密，根本不需要遮掩。 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脸，早就被他丢光了。 所以就无所谓了。 对此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坂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这位阿尔迪基亚的太后。 她想到了很多种场面开头，甚至做好了舌战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一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如此令人荒诞的一幕。 看到穿着女仆装，手拿皮鞭的太后，还有塞着口球被绳子绑住的她的丈夫……她还能说什么呢？ 王族真会玩。 （PS：叶濑贤生预测世界会毁灭，是原著小说里面提到的，把夏音送上另一个世界存活，也是原著里面有的，不过那已经是非常后期的事情了。 另外，诗寇蒂之盾原著中出现过，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秘宝。 小说第二十卷和二十一卷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千贺毅人 “抱歉，令各位客人看笑话了，实在是我的这位丈夫太过于无能。” 在餐厅内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之后，缪洁太后首先说声道歉，彬彬有礼，完全没有传说中那副‘毒妇’的傲慢神态，反而让人觉得无比亲切舒服。 “哪、哪里，不过这么做好吗？” 雪菜干巴巴的摇了摇头，看着阿尔迪基亚的前国王嘉拉德·利哈瓦因，也就是夏音的生父，以这种状态出场，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比较好。 缪洁太后笑了笑，看着雪菜这位谙事不深的小姑娘，笑着说：“给他一点教训也好，前两天还偷偷带着几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让我差点没阉了他。” 尤其是那几个女人竟然长着被他征服宠幸，不知死活跟她在这里讨价还价？ 现在已经从人间蒸发掉了。 对于丈夫的眼光已经不再看好。 不期望他能找一位优秀的女子结合，但过来攀炎附势，只会损害王国利益的家伙，她手中的刀还不到生锈砍不死的人地步。 众人感觉背后冷汗层层。 缪洁太后无疑是个美人，但是脸上雍容华贵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很恐怖，带着极为可怕的杀气。 想想也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是这位缪洁太后一手支撑着阿尔迪基亚王国，与战王领域的魔族大军血拼厮杀，身上难免有一股常人无法比拟的煞气。 毕竟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物。 坂柳脸色坦然，毕竟真白夜宫开会的时候，见过的怪物太多了，那才是真正的压迫感，让人窒息致死的地步。 第一次作为秘书官，参加那种会议，差点没把命掉了。 以至于见到缪洁太后这种等级的人，也可以面色平淡的对待。 除了行为有点奇葩……不过，越强大的人总有一些很奇怪的癖好。 例如他主人，喜欢狩猎美丽优秀、能力出众的女性，尤其是有优雅和读书气质的，再者萝莉似乎也是他比较钟爱的一类。 再看看这位阿尔迪基亚的前国王……经常提裤子走人不说，带回来的女人似乎没几个靠谱的。 若是没有缪洁太后在这里坐镇，估计阿尔迪基亚王国很可能会陷入各种鸡飞狗跳之中。 “请坐吧，不要客气，夏音你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缪洁太后对夏音的态度很好，没有其余王族成员的冷漠，就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众人在旁边的侍者周到服侍下坐在了相应的位置上。 夏音距离主位很接近，与缪洁太后之间只隔着拉·芙利亚。 至于她的胜负嘉拉德·利哈瓦因，还是以捆绑的姿态坐在座椅上，嘴里塞着口球，一脸生无可恋。 夏音看着自己这位生父，心情有点复杂。 侍女们上好了餐品，雪菜她们在派对上根本没吃什么，就是喝了点饮料，然后拿了一块糕点将就一下，现在要在这里开大餐当然是求之不得。 “远东弦神岛的坂柳有栖评议员，或者说是真白夜宫领袖的秘书官阁下吧，还有其余的尊客，阿尔迪基亚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在此由衷欢迎各位能够前来。” 缪洁太后在开餐之前，先说了这样的话，显得无比郑重。 “哪里，应该说我们冒然了。” 坂柳脸色如常的笑着，心中有点怪异。 由衷欢迎？估计心里也骂开了吧。 当然，也可能这位太后真的隐退了，什么事都不管，只是单纯想邀请她们过去吃个饭，聊个天。 “坂柳评议员的大名，即使身处深宫，我也有所耳闻。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没觉得王选之战我们阿尔迪基亚会胜利。” 听到自己外祖母这么贬低自己的国家，拉·芙利亚忍不住想要插嘴，缪洁太后却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继续说：“因为即使王选之战胜利了，我想坂柳评议员也没打算遵守约定吧。” 这么说不是质疑，而是肯定。 “说笑了，我们真白夜宫一向以信用为准。” “表面功夫。” 拉·芙利亚冷嘲热讽了一句。 如果真的有信用，就不会瞒着夏音可以统率所有模造天使这件事了，这明明是欺诈。 “拉·芙利亚公主可能对我们真白夜宫有所误会，如果进行一番深入交流之后，公主您会发现我的主人是多么仁慈博爱。” “……老板的确很博爱。” 雪菜默默添上了这一句。 纱矢华深以为然的点头。 除了有点好色之外，但真白夜宫的待遇没得说，各方面的任务预支都是非常完善，不像狮子王机关总是紧巴巴的给任务费用，一点积极性都调动不起来。 “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缪洁太后有所好奇。 她虽然隐退，但不是对世界格局不感兴趣，在更多国家之前，她就瞄上了弦神岛上发生的各种异常。 只是没想到对方胃口会这么大，在染指了弦神岛之后，还要染指整个北欧地区。 如今北海帝国已经基本拿下，阿尔迪基亚王国可能也快了。 下一本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当然是控制整个北欧地区。 而这样的动作没有引起邻居战王领域的反弹与阻止，相反第三真祖还笑嘻嘻在这场王选之战中担任了裁判员的位置。 换言之，三位真祖都默认了真白夜宫取代第四个夜之帝国的位置，而不是之前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的第四真祖。 因此，缪洁太后才不打算参加这次的行动。 因为毫无意义。 如果是标准的政治谈判，她这个老骨头还是有点作用的，在她看来，坂柳虽然能力出众，但有些手段还是太嫩了，也有点急功近利。 不过想到其才十五岁，未来还有很高的成长塑造性。 不难猜出，她的主人是抱有磨练她的心思。 故此，缪洁太后认为阿尔迪基亚无论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整个北欧地区都是人家用来磨练秘书官的试炼场……输是肯定的，不过是体面和难看的区别。 至少真白夜宫没有像北海帝国那样，而是以夏音的王族公主身份来介入，也不算是完全折损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脸面。 她对于坂柳身后的真白夜宫好奇，对她的主人更加好奇。 是那些真祖们的忘年交吗？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主人是个很博学温柔的人哦。” 听到坂柳如此回答，拉·芙利亚脸上表示不信，博学或许可以，但温柔肯定不是这样。 只是个比坂柳更加贪婪的资本家而已。 能养出坂柳这种贪婪吸血的狗腿子，她的主人肯定更贪得无厌。 缪洁太后笑笑，随后把话题转移到夏音身上，对她说：“说实在的，本来我一开始得到王选之战的消息时，抱有着很大的悲观想法。但如果是夏音你的话，我想没有任何问题。” “？” 夏音不理解的看向缪洁太后。 缪洁太后叹了口气，解下了左边的白色长手套，那里有一道伤痕，是被子弹击中的，已经存在很久的旧伤。 “在十七年前，我被敌国的杀手刺杀，一枚咒式弹打中了我的手臂，另一枚子弹则是打中这里……” 说着，她又解开了胸前的衣服，指着胸口中央，那里的伤口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她美丽雪白的皮肤上，覆盖上无比难看的疤痕。 可以想象，当时的另一枚子弹，给予了缪洁太后致命伤。 “可以这么说，如果十七年前没有琴音的话，阿尔迪基亚王国或许在那个时候，就会发生巨大动荡，被别的国家趁虚而入，因为那时，除了我之后，王国已经没有第二个主心骨了。” “那是……” 看到夏音不解，缪洁依旧用慈爱包容的眼神看着她：“我的这条命，是你的母亲叶濑琴音折损自己的生命换回来的，本该在刺杀案中死掉的我，被你母亲用禁术救下来了。但因此，你的母亲身体变得无比削弱，生命力大幅度减少。” 夏音点了点头，叶濑贤生说过，他曾经是阿尔迪基亚王族雇佣的首席魔导技师，而她的母亲叶濑琴音，则是阿尔迪基亚的宫廷医师。 十七年前，缪洁太后遭遇刺杀，生命奄奄一息，在这种时候，是她的母亲叶濑琴音消耗自己的生命力，将缪洁太后从鬼门关中拉扯了回来，稳定住阿尔迪基亚当时的动荡局势。 在十七年前，拉·芙利亚可能刚刚出生，她的父亲还只是入赘王族的成员，没有当上国王，表现稚嫩。 而嘉拉德·利哈瓦因这个前国王正在外面逍遥快活。 一旦顶梁柱缪洁太后倒下，阿尔迪基亚王国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 是她的母亲叶濑琴音拯救了整个王族的命运。 之后的事情就是她母亲不知怎么了，和夏音的生父发生了关系，为了不影响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名誉，没有接受王族的册封，孤身带着夏音来到弦神岛生活。 随后是大炼金术师妮娜·亚迪拉德找到她们母女，为了弥补愧疚之情，夏音的生父，也就是此刻被绑在座椅上的男人，找到了这位大炼金术师，资助她一切炼金活动，并且以她的名义，在弦神岛开办了修道院，用来赡养夏音母女。 但每过几年，夏音母亲因为缪洁太后治疗伤势，损失了太多的生命力，年纪轻轻死去。 再之后，贤者灵血事件爆发，修道院爆炸销毁，除了夏音之外，没有一人存活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对于阿尔迪基亚王族早已心生不满的叶濑贤生，辞去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首席魔导技师职位，来到弦神岛找到夏音，给孤苦无依的夏音一个家庭。 “琴音的事情我很抱歉，她和那些目光短浅的女人不一样，对我们王族也有巨大的恩情。如今看来，还真是因果循环吧，所以在王选之战的消息落到我耳里时，得知与拉·芙利亚进行战斗的人是你，我也就放心了。” 缪洁太后这么说着，似乎很高兴夏音能够取代拉·芙利亚，担任阿尔迪基亚下一任的国王。 “不用担心，这是你应得的。” 夏音愣了愣，随即迷迷糊糊的点头，这算是承认她了？ 在之前的派对上，她早已察觉到，阿尔迪基亚王族对于她担任下一任女王的事情，怀有很强的排斥心理。 这样的心理，会让真白夜宫的计划有所搁浅下来。 但如果得到缪洁太后的支持那就不一样了。 这是支撑阿尔迪基亚一片天空的女人，如果有她承认，愿意协助夏音，那么，就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功夫。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坂柳看着缪洁太后那张温柔可亲的笑脸，露出慎重之色。 这个女人很有手段。 明明是他们真白夜宫赢了，结果在她嘴里，就变成是她在赞助之后，才让真白夜宫赢了一样。 不过坂柳也无法辩驳什么。 有这位太后协助，的确可以省掉真白夜宫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例如正统继承人问题，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排了，相信这位太后在王选之战开始之前，就已经在默默准备了。 所以……她的目的不只是让夏音成为下一任女王这么简单。 她对于夏音的温柔体贴是真，但利用夏音来获取利益也是真。 对于一个政治家来说，如果能利用感情来获取最大的利益，那么，这种两全其美的方案，缪洁太后没理由会放过。 “对了，坂柳秘书官，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餐桌上，缪洁太后突然嫣然一笑望过来。 “不介意。” “那就好。其实，我的这位外孙女拉·芙利亚一直很仰慕你的主人，这几天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能让他们再见一见面吗？” “……” “……” 众人一阵无语。 拉·芙利亚更是懵圈，坂柳的主人？ 她只是听说过，但从没有在现实中没有见过一面啊，怎么就变成仰慕了？ 坂柳看着这位笑盈盈的太后，觉得她说口无遮拦的能力，比自己还要厉害。 她虽然说过让拉·芙利亚飞上她主人的床，但这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想要看拉·芙利亚气得跳脚却拿她毫无办法的有趣样子。 自从上次被二夫人坑了之后，就再也不敢随便给白业介绍优秀的女性资源了，深怕再次警告自己的不是一时的戏弄，而是大夫人手中的刀。 雪菜更是迷惑，老板和拉·芙利亚这位公主认识吗？ 说不定是上次来阿尔迪基亚王国旅游时遇到的吧。 “可以吗？” 缪洁太后仿佛势在必得一样。 坂柳突然觉得面前美味的餐点一点都不好吃了，难吃的要死。 能拒绝吗？ 似乎拒绝不了。 因为这代表着阿尔迪基亚王族的态度，有了他们的支持，真白夜宫可以完全无视各种限制，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完成他们的计划。 就冲着这份利益，坂柳也不敢随便做主，把这种‘邀请’擅自拒绝掉。 “我知道了，我会过去提一下的。” “那就辛苦了，请慢慢享用这顿晚餐。” 看着缪洁·利哈瓦因太后的这张笑脸，坂柳深呼吸了一口气，作出了一副甜美无比的笑容，吃着面前美味的餐点，动作美丽优雅。 不生气。 秘书官要优雅，有稳重。 而其余人不明所以的吃着这顿晚餐，总觉得……这位太后和坂柳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 十一月下旬。 是坂柳从阿尔迪基亚王国回归弦神岛的日子。 正好是放假期间，白业正在别墅里无所事事，和帕秋莉来了一场午间小运动之后，就很惬意的穿着一条夏裤，躺在院落里的一张高级躺椅上，手里捧着本名著书籍阅读。 坂柳这时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女性保镖，穿着黑西装，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这两个女保镖一起抬着一个透明的方体水缸，里面是一条散发出黄金光芒的金色鱼，在水缸里游动，像是一条美丽的金龙。 “这是什么？” 白业看了看这条像金龙的鱼，发觉不认识这种鱼类。 “主人，这是我给你从北欧带回来的礼物，据说整个世界只有四条，且只有阿尔迪基亚王族拥有。这种鱼叫做黄金龙鱼，是用来装饰风水用的。” “风水鱼？” “是的。” 白业点了点头，看着的确挺养眼的，尤其是全身散发出美丽却不刺眼的金光，体内竟然还有一股淡奇特的魔力萦绕，应该是磁场之类的应用术式，是天然携带的，不是一般的鱼类。 “放进去吧，过一阵子我带回去。” “好的。” 坂柳示意那两名女保镖把东西抬进去。 “阿尔迪基亚的事情办妥了吗？” 白业翻着书页，一边轻声询问。 “办妥了，但有一件事需要主人你裁决。” 坂柳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头发，大方得体的笑着。 “什么事？” “阿尔迪基亚太后缪洁·利哈瓦因，希望她的外孙女和您见一面。” 见一面……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缪洁·利哈瓦因，白业是听说过她的名号的，一个享誉国际的大政治家。 这样的政治家，让她的外孙女和自己见一面，总不可能只是吃顿饭这么简单，说不定还要在床上一起交流深入。 “听说她有三个外孙女，不知道是哪个？” “……” 当然是拉·芙利亚那头小猫咪，总不可能是她两个妹妹吧，那两个可爱的小公主才十二岁不到。 坂柳心中轻轻一叹，主人果然是个萝莉控。 但关键是，那两个是真正的萝莉，和空隙魔女这种‘伪萝莉’是不同的。 后者可以说是兴趣独特，很多男人都有，但前者就是货真价实的犯罪了。 “是拉·芙利亚公主。” “那就吃顿饭吧。” “那我尽快安排一下，地点就放在弦神岛好了。” 坂柳点头，希望到时候吃着吃着不要吃到床上面。 “对了，主人，这件事，要和夫人们说一下吗？” 白业想也不想就说：“随便，只是跟人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坂柳只能说主人的心脏异于常人，一切都要公开透明，禁止弄虚作假。 或许正是这样，真白夜宫所有人在处理任务上，都不敢有什么小心思，随便糊弄，都要认认真真办事，凭实力说话。 “坐下来休息一下，在外面办事很累吧。” “为主人办事不累。” 坂柳甜甜一笑，随即发现这里除了白业所在的躺椅，根本没有其余坐下休息的地方。 坂柳立即懂了，这是主人器重她的表示。 白业只能感叹，有这么一位办事利索，又会说话，还能温暖上司的秘书官，实在是不多见了。 在用自己的胸怀，安慰了坂柳一阵之后，她脸红羞涩的离开了别墅。 白业看着天色很晚了，正好闻到房屋里面传来了一阵阵饭香味，便放下手中的书籍，回到屋子里。 千瞳子正在那里忙活，不断跑来跑去，把汤菜一个个殷勤的端到餐桌上来。 帕秋莉也正好从楼上下来，估计是和白业一样，闻到了饭香味就过来了。 清璃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白业不禁感叹，这样姐妹和睦相处的生活真希望一直持续下去。 今天桌上的主菜是一条很大的鱼，黄金颜色，整道菜都发出不寻常的金色光芒，看得帕秋莉食欲大开，已经等不及要用筷子夹去。 唯独白业一怔，随即扫向整个大厅，坂柳下午派人送来的那条黄金颜色的风水龙鱼不见了。 “千瞳子，这条鱼你是在哪里买的？” 白业忍不住问了一句。 千瞳子疑惑看了白业一眼：“诶？不是白君你买回来的吗？我看这这种鱼肉质挺鲜嫩可口的，很适合清炖。” “……” 那是风水鱼，全世界就几条。 很可能这么一吃，这种鱼就绝种了。 白业还是没说出口，看着千瞳子如此温柔贤淑，区区一条风水鱼又算得了什么？ 改天再让坂柳看看能不能再弄过来一两条，养殖。 ◆ “放心，很快就会安排了，静候佳音就行了。” 别墅里，结束了与阿尔迪基亚太后缪洁·利哈瓦因的通话，坂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她刚回弦神岛没怎么休息呢，安排拉·芙利亚和主人白业的见面，也不用急于一时。 但是这位太后就没这么好糊弄了，估计是想利用外孙女来上位吧。 夏音担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未来女王，拉·芙利亚可以通过另一种手段上位，那么，内外的隐患问题，基本上得到了解决。 这些天的相处，夏音似乎和这位太后相处的十分愉快。 坂柳很清楚这位太后的手段，看上去隐退，其实无时无刻不在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牟利。 阴险着呢。 而且给出的利益，也是坂柳没办法直接做主的。 因为北欧的计划，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真白夜宫什么都不缺，唯独中层和基层工作人员太少，很多时候不少人都是身兼数职。 上层打算利用这次机会，招揽足够多的人才进来，进行更细致的体系规划。 而北海帝国与阿尔迪基亚王国，乃至于整个北欧，都是重点奋斗地区。 成效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出现，需要数年以上的时间来积累。 毕竟真白夜宫的统治方式，与外界有着很多不同，那些科学家倒是没什么，因为不需要他们管理，他们的工作只是负责科技研究，他们也没有时间浪费在其余领域上，除非是一些心怀不轨的。 可是教育人员、管理人员等等，就不是那么容易招收的了。 尤其是教育人员，要考虑多方面的问题。 假如阿尔迪基亚王国全力配合，可以省掉很多麻烦，至少阿尔迪基亚的平民不会有太大抗拒，有利于真白夜宫在那里发展。 利用了这个借口，这位太后大人三天两头过来催促坂柳，让坂柳烦不胜烦。 就在放下电话不久，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一名魔族护卫走了进来，恭恭敬敬递过来了一张名片。 “坂柳小姐，这是刚才有人递过来的名片。” “人呢？” “不知道，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坂柳接过了名片，让这名魔族护卫下去了。 名片很简陋，甚至没有什么尊贵的装饰，上面只有四个字‘千贺毅人’。 一个男人的名字。 坂柳觉得这个名字很眼熟，拿出一本记录什么的笔记本，翻开来查找，找到了关于‘千贺毅人’的信息。 国际犯罪组织‘深渊蔷薇’的头领，一个在国际上能够有非常大影响的天才风水师。 当然，这不是关键。 一个风水师而已，最强也不过是旧时代那个级别，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一提。 但是他有一个弟子，却是坂柳不得不慎重对待的。 天才风水师千贺毅人的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弦神岛特区警备队总教官，空隙魔女南宫那月。 这是主人新欢的授业恩师啊。 要好好接待一下才行。 至于‘深渊蔷薇’是什么国际犯罪组织，坂柳自动忽略了了，肯定是别人诬陷的。 能教出南宫小姐这么优秀的魔女，如此一位伟大的天才风水师，怎么可能是罪犯呢？ 坂柳立即放下了阿尔迪基亚太后缪洁·里哈瓦伊拜托的事情，抛诸脑后。 吃饭什么时候不可以？有未来南宫夫人的老师重要吗？ 坂柳立马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这可是她刷印象分的好机会，一定要改变自己在南宫夫人眼中的印象。 她坂柳有栖最喜欢从弦神岛外面来拜访她的国际友人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照片上是一名身穿灰色皱褶外套的中年男性，身材意外的富有力量感，留长的黑发直披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如艺术家的气质。 如果不是清楚他的身份，看到这样一个人，第一眼会让人觉得他是雕刻家或者是从事教育方面的工作者。 眼神锐利，身穿和服的男子，年龄有五十过半，个头算不上强壮，但坐在真皮沙发上给人的压迫感很是强烈。 矢濑显重。 矢濑财团的董事长，并且是弦神岛管理公社的名誉理事。 他手中拿着这一张照片，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千贺毅人……” 矢濑显重以低沉的语气叫出了照片上男子的姓名，脸上浮现少有的沉思之色。 他很清楚千贺毅人作为国际犯罪组织‘深渊蔷薇’的领导人，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来到弦神岛。 无论怎么样，这个组织的目的，都和他，包括矢濑财团的总体计划，完全不在一条道路上。 在他一来到弦神岛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千贺毅人的行踪，并且实时监视这些人的行动。 而且他可以肯定，千贺毅人对自己被监视这件事，却丝毫不知情。 他们矢濑家在弦神岛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已经铁桶一片，即使是激进的坂柳派系，以政治手段想要入手他们矢濑家内部的权力，也是千难万难。 何况，矢濑家关系网错综复杂，和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犯罪组织不同，背后所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大，甚至可以辐射到整个亚洲区域，或许连夜之帝国都能波及到。 唯一让他忌惮的是，坂柳身后的神秘势力，一直深藏不漏，完全让人摸不着他们的底，或者是具体目标是什么。 “安排一下，去MAR公司。” “是。” 旁边的女秘书微微一鞠躬，按照矢濑显重的命令下去了。 ◆ MAR公司一间接待室之中，只有两个人在这里。 矢濑显重与一名年纪未到四十的男子，人种属于亚洲，但皮肤异常白皙，脸上露出温柔和善的微笑。 沙夫利亚尔·连——全球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多国联合魔导企业复合体，从零食、服装服务到战舰与导弹等军事武器贩卖都有涉及在内，MAR公司的神秘创立者，以及头号股东。 “好久不见了，连总裁。” “的确有一阵子没见了，矢濑会长，你又变年轻不少。” 这名面容温和的男性笑着说。 矢濑显重爽朗的大笑着：“这得多亏贤者之石的功劳，让老夫的身体恢复了鼎盛状态，甚至连衰老化都变缓了许多。” “那就恭喜了。” 连微微一笑，他知道矢濑显重在坂柳刚来弦神岛时，进行了贤者之石的交易，哪怕后来因为利益分歧，导致两人的关系决裂，然而贤者之石的交易却没有因此中断。 对二人而言，政治上的事情用政治手段来解决，但贤者之石的交易也要同时进行。 “连总裁今天很忙吗？” “哪里的话，手底下的人太能干了，我这个总裁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喝喝茶，看看书而已，偶尔看一下国际新闻，了解一下时事。” 连给自己和矢濑显重各泡了一杯茶水，表现的十分闲情逸致。 “连总裁手下人才济济，真是让人羡慕。” 矢濑显重恭维了几句，也不知是真羡慕还是假羡慕。 “好了，矢濑会长今天来找我，应该不是单纯聊天的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既然，连总裁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言了。” 矢濑显重咳嗽一声，脸色突然郑重起来：“千贺毅人来弦神岛了。” 连端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笑容绽放出来，仿佛不太在意这种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一般：“是吗？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啊。” “和圣歼派那些人想要利用‘圣歼’不同，千贺毅人是为了毁灭弦神岛的‘圣歼’而来。” 连听到矢濑显重这么说，依旧不以为然的笑着，眼中毫无波动。 矢濑显重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与连深邃的眼眸对视了起来。 “圣歼……是咎神该隐为了向众神复仇，才特意引发出来的终究魔咒，是这么回事吧？矢濑会长？或者改称呼你是咎神该隐的血脉继承者呢？” 连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很清楚矢濑家的来历，甚至矢濑家一开始也根本不姓矢濑。 他们这一族的人，体内都流淌着咎神该隐的鲜血。 这一族对于‘圣歼’是最为了解的内行人。 “说笑了，时到今日，我们这一族的已经完全沦落了，连弦神岛这块地方都无法完全保证主权。” 矢濑显重叹息了一声，仿佛一刹那间苍老了许多。 “是因为那个坂柳评议员的事情吗？” 摄于真白夜宫展现出来的强大武力，矢濑家不得不壮士断腕，在坂柳没进攻之前，就直接放弃了大部分的弦神岛主权，任由真白夜宫霸占。 他不得不佩服矢濑显重的魄力。 但这么一来，即使真白夜宫的管理层再蠢，也知道矢濑显重在密谋一个十分恐怖的计划。 为了这个计划，手上分割出去的权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千贺毅人。他是个非常可怕的风水师……” 矢濑显重添上了这一句，脸上的苍老和颓废尽显，仿佛一名已穷途末路的老人。 “深渊蔷薇之名，我也略有耳闻。” “连总裁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怎么了？千贺毅人所领导的组织还有什么不同吗？” 连放下茶杯，笑着好奇了起来。 “弦神岛警备队总教官，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就是他的学生。” “空隙魔女……的确是个很难缠的对手。”连点了点头：“但我听说，空隙魔女当初在欧洲屠戮大量魔族之后，就脱离了深渊蔷薇组织，与千贺毅人一刀两断了。” “那可能是对外的说辞，毕竟是授业之恩，而空隙魔女是个容易感情用事的女人。” 矢濑显重说出这句话，证明他的情报收集工作非常仔细，清楚每一个人的个性，还有他们的人性弱点。 “即使如此，怀疑一位弦神岛的骨干也是不应该的……但深渊蔷薇如此嚣张潜入弦神岛，也不能不给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欧洲，容不得他们在这里胡作非为。” “有连总裁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矢濑显重笑着起身。 连站起来送他。 等到矢濑显重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真是个阴险的老东西，那个空隙魔女明显和真白夜宫的高层关系不清不白……过去招惹等于找来麻烦……” 这么麻烦的事情，如果行动不周到，招惹一个大麻烦过来，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全部布局。 不过，千贺毅人的确是个麻烦，尽管是小麻烦，那也是麻烦。 但弦神岛的秩序肯定不会乱。 因为现在弦神岛的警备部门，不再有其余派系插手，而是坂柳派一家独大。 以那个女人的个性，肯定不会和矢濑显重他们一样，任由一群跳梁小丑在自己土地上蹦跶。 所以，没有万分的把握，不能轻易行动。 连把事情看得很清楚。 矢濑财团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这几十万人，迟早会被他们当做祭品消耗掉，只是一个活着圈养起来的牲畜……不，可能连牲畜都不如。 而坂柳派系是为了争取人才，对他们来说，一个稳定的弦神岛比任何口号都要有用。 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矢濑财团不可小觑……” 但坂柳身后的神秘势力更是让他忌惮。 “晓主任，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望向会议室的偏门，一个穿着邋遢白大褂的娃娃脸女性走了出来。 “连总裁，您在问我吗？” “没错。” “我觉得随便怎么做都可以吧，因为我对于政治一窍不通哦。” 晓深森很熟练的装出可爱的笑脸来。 “是吗？这种回答还真像晓主任你的风格……” 连眺望向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心情一片沉静。 晓深森低着头，仿佛是在畏惧这个叫做‘连’的男人一样，眼中浮现阴郁的色彩，肩膀轻微颤抖着。 “连总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家了。” “嗯，回去吧。” 晓深森从这间办公室里出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才发现自己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 “几磨，基树那小子去哪里了？” 矢濑显重回到家，看到只有妻子和大儿子在别墅里待着，而小儿子矢濑基树不知去了哪里。 按照时间，应该从学校放学回来了才对。 矢濑几磨，这位矢濑财团的大公子笑着回答：“可能是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吧，又或者交了新的女朋友，毕竟是高中生嘛。” 对于弟弟矢濑基树，矢濑几磨还是比较疼爱的。 两人随时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感情从小就很好，矢濑几磨也很重视自己这个弟弟。 “还是那个闲古咏吗？” “可能是吧……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矢濑几磨这么说着，顺便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盯着自己父亲的脸。 矢濑显重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坐在沙发上，身板挺直，即使是喝茶的动作，也是缓慢而有气势。 只要他坐在这里，客厅内就会充斥一种难以言明的压力。 “分手也好，一个下贱血脉的女人，没资格做我们矢濑家的儿媳妇。” 他对于狮子王机关只是利用合作关系，如今狮子王机关覆灭，对于这个曾经的盟友，他当然毫不犹豫选择了抛弃，将他们打入深渊之中，永不翻身。 “……” 矢濑几磨头疼叹了口气。 又来了啊，老头子这套别扭的血统观。 想要劝阻，却发现自己缺乏反抗的勇气。 “这些下等血脉的女人玩玩就行了，动真情是绝对不允许的。矢濑家的儿媳妇必须门当户对，出身名门，而且要有高贵的血脉才行。” “父亲教训的是。” 矢濑几磨一副谦虚的表达。 在他眼里，矢濑显重是一位伟大，也是一位严苛的父亲。 尤其是对二女的婚姻大事上，一向不容许他们兄弟，将低贱血脉的女人带入矢濑家，放在外面当做情妇养着就行了。 能踏入矢濑家大门的，必须是名门嫡女，出身尊贵。 矢濑显重本人前后娶的两位妻子，就都是名门嫡女，虽然地位不如矢濑家，但也是贵族之后，有着十分优秀的家族教育。 “几磨你也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外面玩玩就行了，如果要带女朋友回来，这是延续家族血脉的头等大事，我会帮你亲自把关的。” “……” 矢濑几磨干咳几声，装作不知道父亲矢濑显重在说什么的样子。 什么叫养情妇？那都是一群年轻上进、有强烈自尊心和进取心的女高中生和女白领。 他只是和他们互相切磋一下经验，友好研究一下双方不足的技巧，好让她们以后能在社会中更好的立足，过上好日子。 这怎么能叫做养情妇呢？ 明明是女高中生和女白领辛苦奋斗的励志感人故事。 说起来，其中一个还是彩海学院的女高中生，穿着学生裙的女高中生真是太热爱奋斗了…… “知道了，父亲，那我去忙了。” 矢濑几磨觉得客厅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光是呆在这里，就让他喘不过气来。 矢濑显重点了点头，任由矢濑几磨去了。 ◆ 太平洋上的一座孤岛海岸边，真白夜宫的工作人员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周围布置着强大的隐蔽结界，将整个区域笼罩起来，以免外人发觉这其中的机密。 “这、这也太大了吧？这就是超古代的弑神兵器吗？真是太惊人了！” 纱矢华看着靠近沙滩的海域上，一团群青色的物体漂浮在那里，物体的形影漂浮在海面上，可以占据整个海平面，宛如一个小型的岛屿。 但它其实是一条鱼，坚硬闪烁光泽的鳞甲，锋利的牙齿，腹下有着极为狰狞可怖的倒刺。 由于这条鱼的形体狭长，加上全长超过四公里以上，所以看起来又像是一条恐怖的巨蟒，让人望而生畏。 群青色的鳞片如同电子回路般发着奇妙的光，在幽黑不见底的孔洞中，蕴藏着极大的凶恶感。 纱矢华微微张大了嘴巴，从阿尔迪基亚王国回来后，她就恢复了以往的工作，负责利维坦捕捉事情。 但其实捕捉行动很简单，甚至不需要她出手，她只是这次任务中的一个行动人员而已。 “和真白夜宫的最大号空中要塞，体积还是没办法比的。” 路德本中肯说了一句。 “呃……说的也是。” 纱矢华想到送给空隙魔女那一艘空中要塞，似乎是全长八公里以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空中岛屿一般的存在，容纳十万人在上面居住都不成问题。 相比之下，利维坦全长才不过四公里，如此可见，也不算特别大……个鬼。 这么大的一艘战舰，光是放在这里就是一个无比可怕的威慑力。 “但质量可能是真白夜宫空中要塞的两倍以上……”路德本用凝重的语气说。 不止如此，空中要塞需要人员来控制，而利维坦是活着的生物兵器，有自己的意识。 最重要的一点，它可以任意在一万米以下，完全黑暗的深海地区行动，这才是最强大的利器啊。 夜之帝国凭什么强大，因为天然气、石油、稀有金属，包括丰富的地下资源，世界一半的这些资源，被他们全部垄断了。 这是夜之帝国为什么军备可以超越其余国家的原因。 阿尔迪基亚即使顶尖技术强大，可还是无法反抗夜之帝国。 因为资源不足，技术研究离不开大量的资源资助。 阿尔迪基亚可以造出一千件魔导战甲，那么，夜之帝国就可以造出十万件甚至百万件同等级的魔导战甲，再以数量碾压，夜之帝国怎么可能不被人惧怕？ 这正是原因所在。 “很快就可以动用了吗？” “还不行。” “？” “白色庭园的技术部，正在策划人工智能方案，到时以人工智能来全自动运转这些武器。而且利维坦的能力足够了，但是体型不足，这样一趟趟来回跑太麻烦了。” 纱矢华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深深吸了口气。 对她来说，利维坦真的不算小了。 足足四公里以上，足够填装很多东西。 但她又不是高层人员，在这方面是没有发言权的，不过，全新的利维坦应该会很壮观吧。 反正她只有眼馋的份。 “话说回来，阿尔迪基亚的事情怎么样了？应该还算顺利吧？” 路德本随口一问，他最近一直都呆在这里，负责利维坦的转接仪式，避免出现意外，来不及收拾。 但是利维坦的转接仪式完成的很完美，以江口结瞳制作出来的‘LYL’系统，完美驾驭住了利维坦的控制权。 至于久须木幸福企业的董事长，应该已经在弦神岛的警备队里吃牢饭了。 “很顺利，阿尔迪基亚的太后很支持夏音当上女王，不过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 纱矢华坦白把知道的是哦出来。 “条件？” “希望让拉·芙利亚公主和大老板见一次面，吃一顿饭。” 路德本听了之后，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路德本先生？” 看到路德本不说话，纱矢华疑惑问了一句。 路德本看了看西面快要沉下的夕阳，只散发出淡淡的光与热，轻轻吐了口气。 “没什么，只是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一点。” 话说，第零塔守门人工作可以辞退吗？ 三位……不，现在很可能是四位夫人，这样下去是在让他很难办啊。 迟早有一天会暴毙街头。 唉……日子越来越难熬了。 ◆ “我说你，难道旧情未了？” 那月调戏的声音在白业耳边响起。 在走廊另一头转弯离开的是一道略显清丽的身影，绑着两条朴素的辫子，正是绯稻。 因为今天是她值日，所以回去比较晚。 直到绯稻身影在转弯处消失，白业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宛如人偶精致的魔女萝莉，只是缓缓吐了口气，没说话。 “是不是这样？” 那月在白业腰上狠狠揪了一下。 “别揪，很疼的。”白业只好求饶了一声，嘴角有点苦涩涩的：“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昨天有栖从阿尔迪基亚回来，给我带来一条很好看的风水鱼，结果晚上被千瞳子清炖了。” “就因为这个？” “那是很珍贵的风水鱼，全世界仅有几条。我早该想到的，家里不能养宠物，养这些东西只会害死它们。” 白业懊恼的继续叹着气。 “你很喜欢养宠物吗？” “倒也不是很讨厌，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白业想了想，回答了那月这个问题。 “那就好办了，在我家里养不就好了？” “可以吗？” “没问题，出问题还有阿斯塔露蒂，她最近闲在家里没事干。当然，我只是随便一提，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只是没想好养什么好。” 白业皱着眉。 “养什么都无所谓，你经常过来看一下就行了。” 那月说完就脸红了。 白业立马明白了那月的心思，心情有点激动。 虽然现在搬回来了，但偶尔也可以回那月家，看一看宠物什么的。 没错，只是单纯的看宠物。 那月这么主动表示，就代表她愿意和自己再继续亲密一点，牵手、亲吻都做了，需要继续加大攻势才行。 为了能够光明正大飞上魔女的床，好好努力加油吧。 “对了，那月，中午的时候，有栖跟我联系，说有一个人最近潜入了弦神岛，说是你的熟人。” 白业想起了什么，觉得这件事比较重要，最好跟那月提前报备一下比较好。 这样坦诚相见，关系更容易相处。 “熟人？是谁？” 那月扬了扬眉毛。 “那个人叫做千贺毅人，好像是你的老师吧。” “千贺毅人！？” 远没有白业口吻这么平淡，那月几乎是惊骇的叫出这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国际犯罪组织深渊蔷薇的领导者，她……曾经的授业恩师。 她能成为魔女这件事，还是因为对方的鼎力相助才能成功。 虽然后来她断绝了与深渊蔷薇的关系，但她在弦神岛还能偶尔听到过这个组织的活动迹象，不过都是一些负面不好的新闻。 经常干着一些恐怖违法行动，引起国际环境的混乱。 暗杀过不少国家影响颇大的政治人物。 如今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是那月唯独不想面对的过去。 “那个混蛋家伙，又在训练一些小鬼当杀手了吗？这次竟然来到弦神岛上？” 那月俏丽可爱的脸上，立马被阴沉与愤怒覆盖。 “怎么，那月你和他关系不好？” 白业看到那月的脸色，就知道了大概。 “他现在在哪里？”那月急迫的询问。 “在坂柳别墅那里接待着……” “我去撵他走！” 那月一听，丢下这一句话，立即用空间转移魔法，把自己转移走了。 “真是的，明明很担心自己老师的安全，那月果然是傲娇吧……” 白业听到那月说‘撵他走’，而不是像对待以往的魔导罪犯那样果断处理掉，就知道她打着什么心思了。 估计那月是知道千贺毅人来弦神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希望他深处危险之中，才说出撵他走的话来。 白业看着西面逐渐沉下的夕阳，天色已经已经很晚了，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沿着长廊离开了。 “圣歼……吗？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最糟糕的是，这个无比麻烦的东西，就在弦神岛中心正下方。 指不定哪天爆炸掉，让岛上所有人一起免费上天。 “希望，那三个真祖可以顺利解决一切吧……” 他只能通过‘圣歼’内蕴藏的力量，来判断出圣歼的威力如何。 但是圣歼这个术式，能够制造出什么等级的现象扭转，却是白业不清楚且模糊的领域。 但那三个真祖一定很清楚圣歼的威力如何。 因为他们变成吸血鬼，正是利用‘圣歼’这个术式，进行了世界篡改，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第一百二十章 血统的尊贵 望着面前这位全身充满艺术家气息的中年男子，外表上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对于年少的少女而言，会有很强大的杀伤力吧。 “千贺先生是吧，请坐。” 坂柳在客厅里接待了千贺毅人这位国际犯罪组织‘深渊蔷薇’领导者。 在奇门风水术这个领域上，是堪称宗师级别的人物。 对于所谓的风水术，坂柳一直是很好奇的。 在覆灭狮子王机关的时候，其实也在狮子王机关的收藏中，找到过风水术的一些使用概念，不过那些书籍都是泛泛之谈，最多是让人了解一下风水术的大致东西。 不过风水术依旧不可小觑。 这是传自于大陆修炼系统的奇门术式，是用来司掌天候，以及士兵生死的大规模军事奇术。 根据气象条件、战场地形，士兵们的士气还有身体状况，都可以称得上是军事行动中的重要战术因素。 即使到了如今技术发达的年代，世界各国的军事领域上，依旧没有放弃对于风水术的研究。 很巧合的是，弦神岛周围就布置着一层极为强大的风水术， 不算上千贺毅人另一重身份，坂柳对于这些研究神奇术式的人才，一向是抱以最大的热情招待他们。 买卖不成仁义在，成为自己人之前，肯定要从朋友先做起。 “久仰大名，坂柳小姐。这次我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 千贺毅人并未因为坂柳的热情招待而有所傲慢，不如说他的表情始终保持着一个淡然的界限，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 餐厅里面，坂柳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上等的料理和红酒，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对于千贺毅人的冒然请求，坂柳只是微微一笑：“为什么千贺先生要来找我呢？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我自己的名声有多好哦。” “唉……” 面瘫一样的脸上，千贺毅人苦笑了一声，他本来是打算来到弦神岛，给这里的管理人一个下马威的。 但是弦神岛的管理人，如今已经不是矢濑家，而是这位新晋的评议员。 在她背后，还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支持。 千贺毅人手中的势力虽然不弱，但是和真祖等级的怪物对战，那根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与其偷偷摸摸进行，不如光明正大与坂柳取得联系。 如果坂柳实在不答应的话，那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取得胜利了。 目前来说计划还算顺利，坂柳没有拒绝他的求见，而是在这里友好的接待他，证明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和谈’的机会。 “那么，千贺先生想要和我谈什么呢？无论是谈生意，还是交朋友，我本人都很愿意。” “请见谅，坂柳小姐。这么说出来可能有点失礼，但我希望有一件事，千万不要让它发生——” 千贺毅人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话语一顿，在以落地窗为背景的前方，有个很娇小的女性突然出现在那里，长相如同洋娃娃般的稚嫩。 “哎呀，这不是南宫夫……咳咳，南宫小姐吗？为什么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真是失礼，你们快去多准备一副碗筷。” 坂柳看到那月来到这里，连忙站起身，对着外面的仆从吩咐了一声。 “……” 刚才她一定是想叫她‘南宫夫人’……自己还没准备嫁人呢。 这个狗腿子，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无视了那月眼中的羞恼与不满，坂柳只是装傻的笑着。 那月总算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主要事情，不是跟坂柳斗嘴的时候，而是用目光紧紧锁定住千贺毅人身上。 “比我想象中的更早一点来。十五年没见了吧，空隙魔女，你一直都没有变化啊。” 千贺毅人看到那月如同十五年前的面貌，时间无法在她身上划出岁月的刻痕，魔女从十五年前就一直没发生过改变。 “你倒是老了不少，千贺毅人，但你的内在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可笑。你的春秋大梦什么时候该醒醒了？” 那月口气老成，但说话依然有点口齿不清，脸色冷漠，眼神鄙视的瞪着千贺毅人。 “春秋大梦？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不能成功呢？” 千贺毅人面色平淡，没有激情的话语，只是随意说着什么。 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一些麻木。 但他的骨子里，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 “而且，说我幼稚可笑，其实你也一样吧，专杀魔族的空隙魔女。你的大名，如今可真是响亮。”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可不一样。” 那月对于千贺毅人的说法只是冷冷一笑。 “不一样？哪里？身高吗？我看你的身高没有丝毫长进。难道超过一米四了吗？” “……” 那月额头上弹出一个‘井’字。 要不是看在以前的面子上，还有千贺毅人来到弦神岛还未捣乱，早就一个空间魔法正面撞过去了。 她最恨别人说她身高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离开这里，弦神岛不需要你们深渊蔷薇举办的葬礼，反正你的目标只是魔族特区吧。这个世界上那么多魔族特区，去祸害别的地方。” 那月已经有撵他走的意图。 千贺毅人看出来，但没有立刻答应。 坂柳只是品尝着美味的牛排和红酒，像个优雅的大小姐般进食，对于两人交谈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似的，只是笑盈盈看着局势发展。 这个时候，外面的女仆重新拿好一副碗筷，还有刀叉等，放在那月最近处的餐桌桌面上，并贴心给她准备了一张偏大的儿童座椅。 那月黑着脸坐在了儿童座椅上，光说着，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了，正好省一顿饭钱。 “只有弦神岛是特殊的……” 千贺毅人这么说。 没错，只有弦神岛是特殊。 否则无论毁掉多少魔族特区，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觉得你能在弦神岛完成你的理念？放弃吧，连特区警备队都够你吃一壶的。” 那月撇了撇嘴，对于深渊蔷薇的战斗力，并不是很相信。 虽说深渊蔷薇的实力不弱，但也要和谁比。 如今弦神岛周围，到处都布置着真白夜宫的人手，何况，就她本人还有一艘超级巨大的空中战舰，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是自己的老师，真想对着他的脑袋开上一炮，让他知道一下现实是多么残酷。 她不觉得以千贺毅人的风水术水平，可以威胁到如今的弦神岛。 真白夜宫的人和矢濑家不一样，他们要的是绝对控制权，尤其是治安管理。 基本全面接盘了弦神岛的各项机构，怎么还会让弦神岛像以前那样，备受恐怖分子袭击呢？ 估计千贺毅人没到弦神岛之前，就已经被发现了。 他的一切行动，对于真白夜宫来说，都和在眼皮子底下进行没有分别。 “坂柳小姐，今天看来来的不是时候，有时间再继续聊吧。” 见到那月呆在这里，千贺毅人就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动算是告吹了。 不过来日方长，深渊蔷薇的谋划也不是一时一刻可以完成。 “真是对不起，改天我再亲自道歉吧。千贺先生，请慢走。” 坂柳带有歉意的表情不似作假。 在临走之前，千贺毅人转头看了那月一眼，平淡的眼神中饱含复杂与失望之色。 “空隙魔女，十五年前，你在单枪匹马报完仇之后，然后从我们面前消失时，我感到非常失望。” “抱歉，让你的期望落空了，对于魔女本身就不应该抱有什么期待，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毕竟我是性格反复无常的魔女啊。” 那月却没有什么感觉，她可以感觉得到千贺毅人对她当初突然离开深渊蔷薇的行为不满。 她选择了逃避，而不是和他们一起奋起反抗这个扭曲的世界。 也就在那之后，那月自己来到了弦神岛，以守护监狱结界职责的空隙魔女存在着，并且作为一名学生在彩海学院上学，与仙都木阿夜相识，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但是那月不可能忘记千贺毅人对自己的恩情。 耗尽一切心血，教会她如何与恶魔签订契约，并且给她机会成为魔女的人，正是千贺毅人这位恩师。 然而她最终的选择还是让千贺毅人失望了。 这是他们师徒之间一直存在着的隔阂。 也正因此，十几年来，双方都只是听闻着对方的事迹，却因为这种隔阂，没有任何联系。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天真，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什么都不会改变的。我和你不同，不会被动承受命运的不公。” 千贺毅人离开了餐厅，气息慢慢从别墅内消逝。 “南宫小姐，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千贺先生好歹也是您的恩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深渊蔷薇到哪里都是个麻烦。我想你应该知道，深渊蔷薇袭击过不少魔族特区吧。” 那月叹了口气，真是不想回想起的过去。 这个混蛋为什么要来弦神岛啊。 其实一想，他来到弦神岛，是那月早已预知到的事情。 “的确知道一点，但千贺先生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单纯仇恨魔族，才毁掉魔族特区，引发人类与魔族的战争这么简单。” 虽然只是今天才刚见过面，但千贺毅人给坂柳的感觉，不是那种奸邪狡诈的阴谋家。 相反，无论是口气和行动力，都相当干脆利落，懂得分寸。 “他是为了消灭该隐而来的，或者说是圣歼。” “这样啊，可是圣歼那个东西，消灭掉应该没那么容易。” 坂柳知道一部分关于圣歼的真相，以深渊蔷薇和千贺毅人布置在弦神岛上的力量来看，根本不足以威胁圣歼的存在。 “把弦神岛毁掉也一样。” 那月这么说。 圣歼是基于‘祭坛’的力量，而弦神岛便是最大的祭坛。 消灭圣歼不现实，但毁灭弦神岛这个祭坛，让圣歼失效，对于深渊蔷薇来说不是难事。 在这几十年内，深渊蔷薇已经毁灭掉多个魔族特区了。 就在六年前，距离现今时代最近的大西洋伊鲁瓦斯魔族特区，便是被千贺毅人率领的深渊蔷薇毁掉的。 坂柳若有所思，随即放弃了思考的叹息着。 这一个个牛鬼蛇神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要来毁灭弦神岛这种小破岛，这个岛果然是被诅咒了吧。 ◆ 几天后。 “真是头疼，明明已经输掉了，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接受呢……” 矢濑几磨，矢濑家的长子，依旧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着。 矢濑家输掉了在弦神岛上的权力，但这座大楼依旧牢牢控制在矢濑家手里。 只是形式上的主人，但是各种实权，基本被架空。 因此，留下来的烂摊子，要由他这个矢濑家的长子来填补缺口。 他一遍扫过面前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和报告书，一边对继续效忠矢濑家的部下们发出明确的指示。 他从昨天早上就一直没有睡过，对于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女秘书，也没有正眼去看过，满脑子都是各种文件上的内容，要他批改和签字。 正因为是烂摊子，忙碌起来就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矢濑几磨不由得羡慕与嫉妒起自己的弟弟矢濑基树。 真是好呢，高中生，什么事都不要考虑，像个快乐的孩子在成长着。 即使有糟心事，也不可能让矢濑基树过来处理的。 矢濑几磨深刻明白这一点，眼睛里不由得裂开了血丝，最终只能黯然的叹了口气。 “这里真像是打过仗一样，乱七八糟的，几磨，你的能力还有待提高。这样成何体统？” 推开办公室大门，穿着和服走进来的矢濑显重，对着几磨这种工作效率表示不太满意。 无可否认矢濑几磨的能力非常出色，但矢濑显重希望这个大儿子可以更上一层，用更快的效率处理好一切杂事，才能把精力放在更大的盘算上。 “非常抱歉，矢濑会长，让您看到不成熟的一面。” 在家里可以叫父亲，但在工作地点必须要叫会长。 矢濑显重摆了摆手，自顾自坐了下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人，都是矢濑家的核心成员。 他们对矢濑几磨投以嘲笑与不屑的脸色，矢濑显重也没说什么，只是淡然让矢濑几磨给自己泡杯茶。 矢濑几磨无视这些人的嘲讽，安静给矢濑显重泡了一杯茶，给他解渴。 矢濑几磨知道这些人在嘲笑什么，脸上摆出温和谦逊笑脸，在家里和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孝顺无比的儿子，矢濑家标准的工具人。 “几磨，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请吩咐，会长。” 矢濑几磨没有拒绝，更没有去问这件事的内容是什么。 他只有接受和被动接受的权力。 矢濑显重对于大儿子的识趣异常满意，赞许点了点头：“现在多吃苦，未来矢濑家的掌舵人，说不定就是你了，几磨。” “多谢会长栽培。” 矢濑几磨露出受宠若惊的脸色。 然而矢濑显重身后的几人却露出不满意的色彩，继续用鄙视和冷笑的眼神盯着矢濑几磨。 仿佛不相信矢濑几磨未来会继承矢濑家大统。 ◆ “呦，好久不见了，基树，最近在忙什么？” 矢濑几磨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时候，看到的是弟弟矢濑基树正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电视节目，笑着走过来打了一声招呼。 “是你啊，几磨大哥，工作辛苦了。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看到矢濑几磨眉宇间没有隐藏住的深深疲惫，矢濑基树给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饮料过来。 矢濑几磨没有客气拿起一瓶拧开喝着，一股透心凉钻入心田，总算是扫去了精神上的一些疲惫，随后是困顿的倦意袭来。 “谢谢，哎呀——真是累死了。” “家族产业不是缩水了吗？怎么还这么忙？” 矢濑基树不是很了解的问。 他对于矢濑家的生意还真没有太多了解，毕竟他现在还是高中生，还不到接管家族产业的时机。 “正因为产业缩水了，才更加忙碌。不过这两天是例外，是因为前一阵子累计起来的业务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我这两天抽空解决一下。” 矢濑几磨为弟弟基树解释了一句。 “是吗？那真是辛苦。” 矢濑基树点了点头，有点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看。 矢濑几磨看到矢濑基树沉默，就说了一句：“抱歉，基树，你之前和闲古咏小姐的事情没能帮上忙。不过你最好和她断绝往来比较好。反正你们已经分了，以后你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 矢濑基树身子一颤，脸色的变化虽然隐藏很好，但还是矢濑几磨敏锐捕捉到了。 “放心，我已经不再纠缠她了。或许对她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 矢濑基树心情一阵痛苦心酸。 这不是绯稻的错误。 要怪只能怪他是矢濑家的二公子，如果没有这重身份的话，说不定…… “其实父亲这些年也不容易，整天都在外面拼搏，为我们矢濑家撑起一片天空。你要理解他。” 矢濑几磨这样说。 “我知道，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 矢濑基树魂不守舍的点着头。 矢濑几磨就知道基树还没有从这段感情中恢复过来。 但这只不过是单方面的感情付出罢了，矢濑几磨一早就看出父亲矢濑显重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看中狮子王机关的强大力量，才让基树去和狮子王机关的人接触。 如今狮子王机关覆灭，一脚甩开也是正常的。 即使狮子王机关没有毁灭，矢濑显重也不会允许一个平民血脉的女子，以正妻的身份进入矢濑家，只能是生活在阴暗中，无法见人的地下情人。 这就是矢濑家的传统。 或者说是整个日本豪门的传统吧。 血统的尊贵代表一切。 矢濑几磨觉得这样也好，趁早断掉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也许可以让弟弟基树更早一点走出初恋阴影。 当然，是单方面的初恋。 “不要灰心，你身为矢濑家的未来继承人，不要因为感情的挫折让自己颓废下去。” 矢濑几磨从沙发上站起身，重重拍着矢濑基树的肩膀，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才不要呢，我觉得几磨大哥你的能力更出色，是矢濑家众望所归的合理继承人。至于我就算了，我想一辈子吃喝玩乐，整天趴在办公室里处理事务什么的，肯定麻烦死了吧。” 听着基树诚恳从口中说出来的话语，矢濑几磨略微感动，只是对着他微微笑了笑，接受了他的鼓励。 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把手锁住，矢濑几磨仿佛失去力气般，温和谦逊的笑容从脸上消失，倚靠着刚反锁起来的门板，望着头上的白色天花板，长长吐了口气，双目逐渐无神。 “你说错了哦，基树，矢濑家的未来家主只能是你，也一定是你……” 矢濑几磨几乎是以丧气麻木的语气，呢喃的说出这句话，引以自嘲的一笑，嘴角泛出无奈的苦涩。 “我是妾室生下的，而你是正妻生下来的嫡子……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根本不同。我永远都是失败者。” 他从来不相信父亲矢濑显重会把矢濑家的第一把交椅交到他手上。 矢濑家是个传统的家族。 而矢濑显重是个执着的血统论拥护者。 无论他这个妾室所生的儿子有多么出色，哪怕从十几岁开始，不只要照顾学业，还要一边照看家族的生意，经过十几年的沉沉浮浮，终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继承人……矢濑显重也不会让他坐上矢濑家的第一把交椅。 那把交椅上只会坐着他的弟弟矢濑基树，由正妻所生出来的嫡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基树的血统比他‘高贵’。 血统的高贵决定胜负，从出生开始就定下了，在矢濑家，这是任何人都无可更改的命运。 “命运，真是不公呐……” ◆ “外祖母，前面就是弦神岛了，接下来只需要主动登陆就好。” 阿尔迪基亚的‘虹桥’号天空魔导战舰，正翱翔于天际，排开两侧的云层，向前不急不慢的行驶着。 阿尔迪基亚的第一公主拉·芙利亚正坐在指挥室之中，陪伴着一名穿戴金色礼服的金色长发女性。 缪洁·利哈瓦因。 阿尔迪基亚太后与第一公主同时莅临弦神岛，进行友好访问的消息，早已通过弦神岛的官方认证。 “传说中的魔族特区吗？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小岛。” 缪洁·利哈瓦因关注着呈现在屏幕中拍摄到的移动镜头，露出赞许之色。 “其实这次外祖母您没必要来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 拉·芙利亚自告奋勇，不满意的噘着嘴。 认为外祖母跟她一起来弦神岛，明显是不信任她的办事能力。 “你一个人弄不了，这次会议对我们阿尔迪基亚来说很重要。” 缪洁·利哈瓦因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拉·芙利亚的能力，而是接下来的谈判太过重要，拉·芙利亚终究年轻，而且威望上，由于输了王选之战，威望已经大不如前。 更何况，这次要面对的是真白夜宫的大人物，阿尔迪基亚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物到场，这样怎么行呢？ 要她这个太后亲自过来谈判，才能显现出诚意。 拉·芙利亚见到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威望降低，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但这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对手太过强大的原因。 “外祖母，你认为对方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万一不答应怎么办？” 看着如乖乖女一样的外孙女拉·芙利亚，缪洁太后没有点破她这点小心思，脸上浮现坦然无比的自信笑容。 “万一不答应，那只好把你这个公主抵押给人家当宠物了。” “……” 拉·芙利亚翻了个白眼，见到缪洁太后脸上胸有成竹的微笑，就知道缪洁太后对于促成这件事，有着极高的信心。 很快，虹桥号战舰顺利登陆弦神岛港口。 在港口那里，坂柳已经等候多时。 “缪洁太后，拉·芙利亚公主，两位久等了，欢迎来到弦神岛做客，请上车吧。” 坂柳让人打开车门，郑重其事恭迎她们二人上车。 在车上，两边的路景不断向后推移，坂柳趁这个机会，对着旁边两人笑了一声说：“因为主人临时变更计划的缘故，两位请先在弦神岛大使馆休息一晚，费用由我们报销。” “也就是说，明天才开始正式会议是吗？” 对于缪洁太后的提问，坂柳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为了方便缪洁太后认清楚我方实力，明天会谈地点放在真白夜宫第零塔境内。两位有什么不同建议吗？” 缪洁太后听罢，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坂柳，短暂的沉默之后，点头下来，表示无异议。 第一百二十一章 联姻 新的一天，天气晴朗，在盛夏的弦神岛上，空气中带有一丝难得的清爽。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白业一上午都没有课，所以一直在办公室里翻阅有关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历史资料，进行深入解读。 那月要去给高中一年级的学生上英语课，留在办公室里的还有阿斯塔露蒂这名人工生命体女仆。 偶尔会被白业准备一些甜品和白开水，然后就一个人默默站在一旁发呆，表现得如同睡着的猫咪一样安静。 随着时间推移，应该是到了午休的时间，那月一脸不愉快的走了进来。 白业见到她这副面孔，估计是又是哪个毛头小子惹到她了吧。 八成是那个第四真祖晓古城。 除了他没有哪个学生让她这么头疼过。 阿斯塔露蒂给那月准备一杯红茶，还有一块蛋糕，那月郁闷坐在座椅上，发着牢骚说：“晓古城那个笨蛋，竟然敢旷课一个多星期，得去好好说教他一下，这样下去，真的会在高一就留级。” “旷课一个星期？” “是啊，听说一直闷在家里不敢出门。这几天因为事情太忙，没时间找他麻烦，打电话催了他很多次都不听，看来他需要一点教训。” “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吧。” 白业好笑了起来。 战王领域阿鲁迪亚鲁公国的公爵迪米托里叶·瓦托拉公开对晓古城示爱，这样一来，对于晓古城的人生冲击的确很大。 最近也能在彩海学院内听到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据说还有一些共同兴趣爱好者，到处寻找晓古城这个第四真祖。 “不就是被一个男人求爱了吗？他这么一来，反而是坐实了与瓦托拉之间不纯洁的交往关系。” 那月头疼的说着，闷闷的喝了一口红茶，这才稍微降低了一些火气。 白业无语摇了摇头，可不是被求爱这么简单。 是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前公开示爱，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这种事的确是刺激过头了。 换作一般人，估计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但是换做晓古城，无论是白业，还是那月都不会感到担心。 第四真祖是不死之身，即便晓古城自杀，把自己切成碎片，剁成肉酱，也能复活过来。 这就是真祖的方便之处，除了疼痛之外，他的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一万倍。 断肢重生不过是他的基础功能。 唯一应该担心的，是他的精神能不能抗压住，这才是关键。 “这件事我觉得做好心理辅导功课比较好，或者让校方为他洗脱一下？” “估计用处不大。” 瓦托拉作为东欧的战斗狂，名声还是挺响亮的，彩海学院的官方声明，和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两者不在一个量级上。 作为一个负责人的教师，那月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那月喝完了红茶，来到白业身旁，发现他正在阅读一本历史方面的书籍，内容和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历史相关。 不止如此，旁边还有几本书，也都是相关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历史知识。 “阿尔迪基亚王国不是被你手下拿下了吗？你还研究这个干嘛？” 那月不是很理解，在她看来，只要在王选之战上战败阿尔迪基亚王国，缺口已然打开，接下来采取温水煮青蛙的计策就好了。 “那月，阿尔迪基亚王国和北海帝国的国情有很大不同。而且对付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借口，其实是有很多瑕疵的，只能说勉强搭上一点关系。” 白业显得极为理智，不会因为在王选之战上胜利，就短暂的自我麻痹，忘乎所以。 之后的行动才是关键。 如何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布置教育设施，如何让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人民相信真白夜宫所提倡的思想方式，以及如何让王族成员心甘情愿配合行动，大肆进行宣扬他们的理念，方便于未来融合。 这样进行下去，会不会引起民众反弹，或者出现反动势力……等等问题，都要比王选之战更加难以处理。 掠夺式的战争，并非是抢占资源与掠夺人才如此简单。 怎么样利用好抢到手的资源与人才，才是战争阶段后的真正精髓所在。 那月似懂非懂，看向白业自信的脸上带有异样。 她管理过最大的机关，就是弦神岛的特区警备队，数百名攻魔官。 但也知道，管理警备队和管理与控制国家的稳定，问题核心都不在一个领域上。 “摧毁一个国家，就要斩断这个国家的文化传承，让他们自己对自己国家的所有文化思想予以全盘否定，充满消极悲观的念头，这样的国家就会导致人口大量流失，最终不攻自破。人活在世上肯定是要有信仰存在的。” 无论是庸俗的金钱观，还是对于个人崇拜，亦或是对于民族本身，这都是一种人能够存活下去的信仰。 “然而征服一个国家，比摧毁一个民族的文化更加困难，首先要了解深入他们的文化，从他们的文化中了解他们的思想……从这点来说，阿尔迪基亚是个很可怕的国家。” 白业深深叹了口气，语气中并未对这个北欧小国产生蔑视，或者不屑一顾的意思，而是充满了尊重与正视。 “？” 看到那月不解，白业微微一笑说：“真正的强大，不能以武力这一方面单独拿出来判断。我可以让武力来消灭反对者，但是反对者的思想却永远无法消灭，这种成功其实和失败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自以为是的欺骗自我。” 说到这里，白业的目光中郑重之色越来越浓郁。 “阿尔迪基亚数百年都是在战争中度过，尤其是近百年来，很多次都被战王领域打到几乎灭国的程度，然而都顽强生存了下来。这就是强大。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自信与坚强，深入每一个民众的骨髓之中，发挥出来的战斗力，绝对是可观的。战王领域可以摧毁他们的生命，但无法剥夺他们为信仰牺牲的悲壮思想。他们对于王族与国家的高度认可与自信，这样的民族与国家，已经是一个‘强国’了。” 所以，这次真的欠了第三真祖嘉妲一个很大的人情。 阿尔迪基亚和北海帝国不同。 阿尔迪基亚是一步步从战争中挺过来的，战争没有让他们的脊梁弯下，而是用一代代的鲜血与尸骨厮杀出来的自信。 真白夜宫与阿尔迪基亚一旦爆发灭国等级的战争，最终出现的结果只能是真白夜宫得到阿尔迪基亚的所有土地资源，但是人才上的收益微乎其微，甚至可能说没有。 历史上，面对战王领域多次强大兵锋，阿尔迪基亚王国民众都没有选择屈服，面对压迫，他们悍然选择了激烈反抗，临死之前的反扑也要咬下战王领域的一块肉。 这个国家大部分人的骨子里都带有强烈的战斗意志。 也正因此，白业才会认为阿尔迪基亚是一个强国。 如果不能以‘合理’的手段入驻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一个国家的历史，见证的是一个国家的灵魂与文化，还有其深邃的思想。 这样的一个国家，如果是敌人，那肯定是非常头疼且无奈的。 但如果把这个强大的国家变成自己人，那就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助力。 “看来你野心不小。” 那月多少明白了一点，白业想要完全占据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一切，不仅仅是人，土地，资源，还包括他们刻在骨子里的坚韧思想。 “我们真白夜宫一向提倡多民族、国家文化与思想进行大融合。” “想不到啊，老白，你还挺有当国王的才干的。” 那月打趣的笑了。 对于那月这句调侃之言，白业只是笑笑了事，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隐晦的波动。 在真白夜宫初期发展阶段，为了建立稳定的秩序与社会体系，牺牲的虚与破面不计其数。 那是不为人知的，属于真白夜宫的一段被尘封起来的黑暗历史。 但是虚圈的野蛮文化，不容许这般心慈手软。 就如同最初的护廷十三队一般，是典型的刽子手部队，白业曾经为了上位，以及得到尸魂界上层的信任，在十一番队手染无数鲜血。 也如同他现在的行为一样。 控制他做不喜欢之事的中央四十六室，被他屠了个干净。 但此刻真白夜宫面对的危机，比面对中央四十六室更加可怕。 ——是整个无限宽广的世界。 不同的是，当初是被迫无奈，为了苟活生存。 现在他是主动陷入这种‘自私自利’的泥潭。 文明是用鲜血和尸骨堆积出来的法则。 白业从始至终都不相信乌托邦真实存在。 包着各种糖衣炮弹外皮的弱肉强食，便是万物的本质。 这种外皮的味道，可能是香甜的，也可能是酸甜的，还可能是苦中有甜，但本质不会改变。 ——强者永远决定弱者的命运。 “如果我是国王，我一定会给那月你一个王妃当当的。” 白业若有其事的笑着。 “只是王妃吗？” 那月装出一副幽怨的眼神。 “咳咳。” 白业咳嗽两声，连忙装模作样转过头，继续拿着手中的资料文献阅览，一副没有听到那月说什么的样子，表示自己正在认真看书。 那月白了他一眼，心里其实也有点埋怨。 为什么不是自己第一个遇见呢？ “说起来，昨天那月你去了有栖那里，和你师父讨论的怎么样？事情有结果了吗？” 白业转移开话题，眼睛重新放回那月洋娃娃般可爱的脸上。 “还能有什么结果，他那种人估计不会轻易放手。” 那月叹了口气，她很清楚千贺毅人的为人，是个死脑筋，撞死也不会回头的男人。 认定了一件事，一定会去完成，哪怕是牺牲生命。 就不能像她这样安安稳稳咸鱼一生吗？ “那倒是可惜了。” 白业点了点头。 如果千贺毅人的目的是为了消灭圣歼，或者是弦神岛，那么，坂柳那边肯定是要阻止的。 弦神岛是真白夜宫设立的人才招揽中心，这个小小的一百八十平方公里土地……嗯，如今经过坂柳的大肆开发与增设，岛屿面积已经超过两百多平方公里，是高级人才汇聚中心。 加上还在弦神岛的增设人工岛上，建立了世界上种类最全、最丰富的生物博览馆，吸引了不少的科学工作者前来。 未来的几年内可以预见，会有更多的科学工作者前来弦神岛报到。 这么一个重大的战略基地，真白夜宫绝不会放弃，也不容许任何人染指这里。 千贺毅人明显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提前和坂柳进行接触，而不是一过来就发动袭击。 北海帝国与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事情，包括夜之帝国对于真白夜宫的纵容，不少人已经把真白夜宫定义成第四个崛起的夜之帝国了，其底蕴与实力，不输于任何一个夜之帝国。 面对这样庞大神秘的势力，千贺毅人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肯定知道不能硬来。 毕竟……该隐的巫女蓝羽浅葱现在在真白夜宫的严密监视下，任何打她主意的人，都会神秘的人间蒸发掉。 “你打算怎么做？” “那月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虽然和千贺毅人没有瓜葛，但他终究是那月的授业老师，这一点上，在没有触及他底限之前，白业也不想要做的很过火。 所以，听一听那月的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那之前，你能给我一个准信，你是不是想要获得‘圣歼’的力量？” 看到那月的眼神里似乎有着一丝忧虑之色。 白业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还有一头柔顺的黑发，笑着回答：“放心，即使我不获取圣歼的力量，也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强一点。对我来说，这仅仅是一个比较有趣的术式而已。我很少借助外物来增强自己。” “吹牛！” “就当是吹牛吧。对了，那月你晚上有空闲吗？” “怎么，想约我出去玩？” 那月露出意动之色。 白业摇了摇头：“不是，晚上我要回真白夜宫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那月脸上既有踌躇，也有期待，虽然知晓真白夜宫的存在，但具体在哪里，又是什么样子，估计外人每一个知道的。 这种营造出来的神秘感，让许多人都想要一窥真白夜宫的真容究竟是什么。 “你回去是有什么事处理吗？” “阿尔迪基亚的使团过来进行会谈，我把会谈地点放在了真白夜宫的第零塔。” 白业斟酌了下用词，回答那月的问题。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邀请，我勉为其难过去看看好了。第二天能赶得上回来吗？” 那月故作勉强答应下来的样子。 白业笑着说：“放心，不会影响第二天的课程。” 他希望和那月的关系更进一步。 无论是始于美貌，还是终于其有趣的灵魂，他都无可否认自己是忠于一见钟情的感官动物。 ◆ “坂柳小姐，接下来要前往真白夜宫，进行本次重要会谈了是吗？” 已经在弦神岛留宿了一晚上，拉·芙利亚显得有点急躁，尽管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内心的确有点紧张。 关于真白夜宫的一切都过于神秘。 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能够探出真白夜宫具体在什么位置，坐落在哪个国家境内，大本营又是什么样子。 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从名字看来，应该是一个宫殿。 以白夜为主的宫殿名称。 但这个宫殿有多大，干什么用的，有多少人居住等等问题，都只能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好。 唯一可以预料到的，就是真白夜宫拥有极强的技术积累，和强大的军事力量。 因此，拉·芙利亚这位公主既是期待，也颇为忐忑。 容不得她不紧张，即使从小接受王族的精英教育，但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远不能像外祖母缪洁太后这般，做到心平气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 何况这是攸关王族盛衰的重要时刻。 不能马虎大意。 “是的，请各位跟我来。” 坂柳微微一笑，对于拉·芙利亚故作镇定的姿态也没有点破，也没有出言安慰。 现在不是调戏小猫咪的时候，作为真白夜宫最高首领的秘书官，一言一行都是代表着其主人的脸面。 对待尊贵的客人，礼貌是最基础的职能。 缪洁太后倒是显得十分镇定，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的大风大雨见惯了，哪怕是面对数次的亡国危机都艰难挺过来了，哪怕是死亡都不会皱眉一下。 对于生死，她早已司空见惯。 理应如此，接下来无论见到什么，都不会感到惊讶。 脸上保持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已经六十多岁的她，皮肤却没有皱褶，像是三十多的贵妇人一般美丽，金发鲜艳明丽。 这种贵族的气质是由内而外的。 没有底蕴的积累，难以产生这种的尊贵气质。 拉·芙利亚也有这种气质，但身上更多的是年轻少女的青春气息，缺少了这份厚重大气。 乘坐轿车来到弦神岛机场，那里有一架小型的私人商务飞机。 驾驶飞机的是一名魔族，有着二十多年以上的驾驶经验，资历丰厚，曾经是某国的王牌飞行员，是坂柳花费重金聘请，在一个月前正式加入真白夜宫，获得新的‘国籍’。 商务飞机起航，随着轻微的震动感发生，不到片刻，弦神岛在飞机上的人看来，已经是绿豆大小的程度，还在持续上升之中。 便在此时，在空气稀薄的高空猛地一阵扭曲，先是出现一道道经过粗糙缝合的黑线，随后黑缝快速扩大，张开犹如深渊黑洞般的巨口。 商务飞机没有避让，直接驶入这道黑腔之中。 黑腔中的通道连接着真白夜宫，飞机外一片昏暗，内部一片敞亮，所以在玻璃上，拉·芙利亚还能清晰看到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脸影，带有某种不安的特质。 这条黑乎乎的飞行通道，究竟要驶向何方，是一个未知数。 真白夜宫，究竟是在哪里呢？ 这不仅仅是拉·芙利亚的疑问，也是缪洁太后的疑问。 “之所以走这种通道，并不是为了怕泄露真白夜宫的所在地，而是因为这是通往真白夜宫的最便捷方式。前往真白夜宫内部，必须要经过黑腔才行。” 坂柳仿佛知道二人心中的疑惑，坐在她们对面微笑着解释着这么做的用意。 虽然也有震慑的成分在内，相比于之后她们要看到的内容，此时表现出来东西根本不足为奇。 二人的惊讶也并非源自于神奇的空间通道，而是对于未知的地方而感到有所焦虑才对。 “这、这样啊。” 拉·芙利亚没有尽信，但坂柳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一点，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和呢喃庭院差不多一个性质吧？隐藏在异时空之中？” 缪洁太后突然发问。 坂柳笑着点了点头，缪洁太后的猜测没有错误，真白夜宫的确是隐藏在异时空之中。 但时空结构的本质，与呢喃庭院完全不同。 “话说回来，真白夜宫是一座宫殿吗？” 拉·芙利亚好奇的问。 作为阿尔迪基亚的使团代表人之一，她有权力知道这些。 “没错，真白夜宫是一座复合连体式的巨大型宫殿，具体一点……就是比你们印象中的传统宫殿，可能要稍微宽敞一点。按照这种程度的构想，应该差不多就是真白夜宫的样貌了。” 坂柳知无不言，反正接下来她们会看到实体，真实体验比在这里用文字说明感触多了。 稍微宽敞一点……拉·芙利亚与缪洁太后微微沉思着。 将稍微宽敞一点的宫殿模型在脑海中勾勒出来，然后还原成真白夜宫的恢弘样貌。 很可能和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首都维尔特雷斯这么大小吧，说不定还要小一点。 可以容纳几十万人口居住不拥挤的超大宫殿。 即使这样猜想，她们也可以感受到真白夜宫的宏伟与高大。 随着黑暗的通道到达尽头，商务飞机还在稳稳的飞行，没有任何空间乱流现象发生。 黑腔的空间构筑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内部却极为稳定，即使有外力介入，以暴力破坏，没有一定的实力水准，以及在空间领域上的深入了解，也很难干涉到黑腔的运行方式。 看到了光，目光从黑腔内向外延伸，看到的事物是带有一定的空间扭曲感的，例如物体会胀大或者缩小，或是不正常的凹凸感。 这是光线由于外部空间遭遇撕裂，所产生的一种不规则扭曲状态。 真白夜宫没有白昼，只有无尽的黑夜包围这里。 在这里能看到美丽奇幻的人工创造的星月。 在一块飞机坪上停下，应该是专门的停机场，范围很大，周围按照区域划分，停靠诸多飞机。 有专门的商务飞机，也有负责搭载人的民用飞机，还有更加厚重，注重威慑感的战斗型飞机。 这里有专业的航线设置，更有穿着工人服的工作人员，手持武器的武装人员负责警戒，说不是停机场任谁都不相信。 在更远处，还能看到一艘艘庞然大物，在苍白与黑暗之间共生的水平线上伫立着。 和一般的中小型飞行物不同，那是超大型的可移动型天空要塞。 最小的也以一公里长度起步。 这样的一群大型空中要塞层层排列，从小到大，从低到高，层次分明，井然有序，所形成的威慑力绝对是用言语难以形容的。 不说拉·芙利亚这种见过世面的王国公主，就连缪洁太后这种曾经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于这里储备的军用战机或是天空要塞，感到无比的震骇。 有种虚无且不真实的强烈冲击感，粗暴直接蹂躏她们的三观，并且在蹂躏之后重新塑造出新的三观。 比天空要塞更加恢弘的，是落于眼中，却远在天边的一座座白色巨‘塔’。 并非是传统式的宫殿模型，真白夜宫内的建筑风格，大多数都是以虚夜宫的原有基础进行了加工与改造。 保持着方体的平整结构，宫殿的墙面犹如刀削般整齐。 这种奇异的距离感，让拉·芙利亚和缪洁太后觉得近在眼前，又仿佛海市蜃楼似的，担心伸出手去触摸，这一座座令人心神震撼的白色方块体宫殿，只是一个个虚幻易逝的泡影。 这样的画面，绝对是用言语无法描绘出来的宏伟壮观。 对于初入这里的拉·芙利亚还有缪洁太后而言，从商务飞机下来后，感觉自己踩到的不是真实存在的土地，而是一片苍白的虚无，连同自己的存在感都变得稀薄起来。 这就是坂柳所说的……比传统宫殿……稍微宽敞一点？ 这是宽敞一点吗？ 你们真白夜宫管这么大的建筑群叫做‘宫殿’？ 拉·芙利亚忍住骂人的冲动，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阿尔迪基亚的公主，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但和这里一经比较，拉·芙利亚觉得自己国家的王宫，好像真的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而她是乡下暴发户王国的公主。 作为有见地的公主，拉·芙利亚知道这种奇异的距离感是怎么回事。 空间术式。 超巨大型的空间叠层结构。 实际上看到的白色宫殿，比自己想象的距离更加遥远不可及。 “这里是白色庭园的391号混合机场，无论是商务、军用还是民用飞机，都可以在这里降落。好了，两位请跟我来。” 391号机场……换言之，前面还有390个机场。 “白色庭园？” 拉·芙利亚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在两个多月前的神绳湖事件中，与日本政府麾下的攻魔连队正面开火的不明势力，之前在王选之战中那个叫做葛力姆乔的人，就是来自于所谓的白色庭园。 “是所属真白夜宫下面负责科技研究的大型机构，不仅如此，白色庭园内还有民用与军用制造工厂，也设立学院区、商业区，还有医疗、情报、军事训练方面领域都有涵盖在内。不过主要以科技研究为主。是真白夜宫内建筑面积最为广阔的下属机关。” “这、这样吗？” 拉·芙利亚勉强笑了笑。 虽然早已有所猜测，然而从坂柳口中听到这种真实情况，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撼。 “公主殿下那日所见到的葛力姆乔·贾卡杰克，便是隶属于白色庭园机关的战斗型破面，是我们真白夜宫第二梯队的最强战斗力。” 第二梯队……拉·芙利亚对于这场会谈感觉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在这之上，还有所谓的第一梯队吧。 那只能是对应真祖所在的等级了。 这样的存在有几人？ “既然这里面积最为广阔，应该是有我们阿尔迪基亚的王都维尔特雷斯这么大是吗？” 拉·芙利亚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首都维尔特雷斯大小的研究机构，在她看来，已经是竭尽所能进行联想了。 “六十万平方公里。” “！？” 拉·芙利亚像是受惊的松鼠，身躯狠狠一颤。 “白色庭园的平面面积，不算上其余空间叠层结构，是六十万平方公里。” 坂柳微微一笑，淡定说出这个数值，用有趣的目光看着已经双目呆滞失神的阿尔迪基亚第一公主。 这下子，估计三观又得重新产生了吧。 六十万平方公里，是两个阿尔迪基亚王国的面积总和，弦神岛的3000倍大小。 “因为距离感过于苍白，我们在这里见到的，只是白色庭园的冰山一角。在这里看到的宫殿群，后面还有更加广阔的宫殿伫立。” 这时，接待她们的商务车从远处驶来，慢慢在她们三人面前停下。 “两位请上来吧，接下来我们要到第零塔。” 拉·芙利亚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外祖母缪洁太后，发现对方正一脸淡定从容，不动声色笔直站在原地。 拉·芙利亚顿时惭愧不已。 不愧是自己的外祖母，数十年来支撑起阿尔迪基亚的伟大政治家，面对如此可怕恐怖的存在，还能保持这么稳重，不骄不躁。 这份养气功夫，拉·芙利亚觉得自己再练几十年也未必能够赶得上。 “嗯？” 准备上车的时候，拉·芙利亚回头看了看，自己外祖母缪洁太后一步未动。 “外祖母，您怎么了？” “腿有点麻。” “……” 缪洁太后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拉·芙利亚顿时哑口无言。 伟大光辉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倒下了。 ◆ 普通。 第一眼的印象，普通这个词就一下子从脑海中蹦出来了。 这种人扔到人群中，绝对是属于不起眼的那一种集体。 这是拉·芙利亚见到真白夜宫领导者后，第一个反应。 拉·芙利亚拘谨的坐在距离会谈地点比较远的地方，从远处看着那边进行会谈的二人，有一种让人无法接近他们之间的奇妙氛围。 说是会谈，其实不过是双方针对利益的得失进行再分配的问题，进行细节方面的探讨。 “小猫咪你看上去很紧张哦。” 和拉·芙利亚一起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坂柳以调侃的眼神看着她带有紧张之色的面孔。 拉·芙利亚哼了一声，没有正面回应坂柳，而是把目光放在窗户外，又是一阵失神。 无垠的苍白大地，漆黑如永夜的天空。 黑与白的完全分立，仿佛将天地进行了平整无比的切割。 这里太过宁静了，不是死亡与绝望那种安谧，而是如同在乡下夜晚的院落里，仰头瞭望无垠星空的那种面对浩瀚所自然产生的安静。 从白色庭园一路行驶到第零塔，之间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在颠覆拉·芙利亚的人生观。 真白夜宫说开拓出来的领土，比她所见到的任何一个超级大国的领土更要广阔。 光是白色庭园这个以科技研发为主的机构，就是他们阿尔迪基亚王国的两个大小。 可想而知，真白夜宫对于科技研究的资源投入，无疑是海量供应。 虽然暂时没有亲眼目睹到，但拉·芙利亚已经对这里充满了恐慌与不安。 “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小猫咪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地球人。包括其余统领，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地球人。” 坂柳对于拉·芙利亚的脑洞感到有趣，但其实也没有说错，她坂柳有栖是货真价实的地球人。 “……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呢？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一样，难道真白夜宫是古代天部的遗族？” 古代天部缔造出了比现代文明更加辉煌灿烂的文明社会。 拉·芙利亚认为这种可能性最大。 “比起这个，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吗？” 坂柳巧妙的转移开话题。 “关心有什么用？只能相信外祖母的能力了，她是我们阿尔迪基亚最为出色的政治家。” 拉·芙利亚无奈叹息一声。 身为王族，尤其是女性，另一半的对象肯定是不能够草率决定的。 这和拉·芙利亚的个人意志无关。 即便她自己同意，王族的元老院也不会准许她这么肆意妄为。 享受着王族丰厚的待遇，当然要对王族的未来进行负责，这是每一位王族都要履行的基本义务。 阿尔迪基亚王族还算是比较开明的，只要有能力，王族与平民结合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王族所认证的‘血统’，即是能力。 就比如拉·芙利亚的父亲卢卡斯·利哈瓦因，原本就是一位阿尔迪基亚的底层平民，通过对自我的锤炼，以及不断累积军功，达到旧时代级别的实力，这就是王族对他青睐的原因所在。 如果她的父亲卢卡斯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哪怕她的母亲再喜欢，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弃，二是私奔。 总之，阿尔迪基亚王族的公主或者王子的对象，身份与血统可以不去计较，但能力与担当绝对不能将就。 “这就认命了吗？我以为你多少会挣扎一下。” “想多了，我又不是那种期待童话中白马王子的白雪公主。” “如果挣扎一下就好了，那样比较有趣呢。” 坂柳似乎很乐意见到那种场面。 对于坂柳的恶趣味，拉·芙利亚不知道是单纯的戏耍她，还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这个女人也是不能不防的存在。 “放心好了，我这个人一向逆来顺受惯了，能嫁给白业先生如此优秀强大的男人，是我的荣幸。如果你现在讨好我的话，还来得及。” 拉·芙利亚嘴角微微一勾，对于自己的美貌与能力相当自信。 很想看到坂柳吃瘪的样子。 “讨好你？虽然不是很想打击小猫咪你的自信心，即使你成功爬上主人的床，让我讨好你这种事也只能在梦里看到了。” 坂柳用手指拨了下耳边的银色发丝，对于拉·芙利亚这种尚未有定论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那就走着瞧。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说得你好像能立马跳到我头上一样。” 坂柳看着自信有所膨胀的拉·芙利亚，略微无语。 他的主人虽然是视觉性动物不假，但要是认为光靠美色就能诱惑住，那只能说愚不可及。 那边的会谈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双方脸上都露出笑容，看上去两边对于会谈的结果都很满意。 “我先去叫人准备好晚餐，有栖，你先带客人去客房里休息。” 白业和缪洁太后友好的握着手，随后转头对着坂柳叫了一声。 “是，主人。” 坂柳恭敬起身，表现得一丝不苟，微笑尽显甜美：“两位请跟我来，第零塔范围有点大，迷路了比较麻烦。” 拉·芙利亚对于坂柳说变脸就变脸的能力感到非常钦佩。 和刚才与她斗嘴的刻薄形象截然不同。 坂柳把二人带到临近的一间客房里后，就直接离开了。 “外祖母，谈判进行的怎么样？” 在坂柳离开后，拉·芙利亚迫不及待来到缪洁太后身旁，进行询问会谈结果如何。 “很顺利，没想到白业先生是这么明事理的人。” “我们阿尔迪基亚提出的要求，他都答应了？” 拉·芙利亚脸上泛出喜悦的神采。 “想多了。只是大部分同意了，少部分要求我们修改。” “我就知道是这样。修改的一定是比较重要的地方。” “知足吧，我的好外孙女。” 缪洁太后苦笑一声，真以为对方是吃素的，这位真白夜宫之主，可是标准的肉食性动物。 所提到的修改要求，无一不是针对阿尔迪基亚的重要机构。 “那接下来怎么办？” 拉·芙利亚有点忐忑。 “只要你努力上进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 缪洁太后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句，拉·芙利亚立马怔住了。 “白业先生已经同意了我的提议，从现在开始，你就以白业先生的未婚妻自居吧。” 缪洁太后也不和拉·芙利亚打马虎眼，直接告诉她答案。 未、未婚妻！？ 拉·芙利亚刚才和坂柳拌嘴，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真的变成事实了。 “很惊讶？” “有点。” 拉·芙利亚从震惊中恢复，脸色变得无比复杂。 “如果你不同意，此事就作罢吧。白业先生是个很开明的领袖。他还特意让我过来询问你的意见，假如你不同意，他会选择什么都没发生。你意见如何？” “……不用了，我同意。” 拉·芙利亚脸色恢复如常。 这次她输掉了王选之战，威望大不如前，元老院那些老东西，估计已经在安排她的婚事了。 两边都是嫁，都没有感情基础，与其这样，当然是选择能力更优秀的一方。 而且，她相信缪洁太后的战略目光不会差。 缪洁太后点了点头，拉·芙利亚的处境她这个太后，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拉·芙利亚先在北海帝国战场失利，王选之战再度败北，现在连王位也已失去，可想而知在王族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她这次把拉·芙利亚带到身边，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这是二选一的极致拷问。 拉·芙利亚也没觉得屈辱不屈辱。 真白夜宫需要阿尔迪基亚王族的支持，才能在阿尔迪基亚王国境内实行各种政策，不会受到极大阻碍。 而阿尔迪基亚王族则需要借助真白夜宫的实力，来稳固地位，提升影响力。 “对了，这个东西你拿好。” 缪洁太后把一盒药放到拉·芙利亚手中，神秘兮兮。 “这是？” “这是王族制作的秘药，可以增加你怀孕的几率。到时候多生几个。” 拉·芙利亚顿时面色通红，羞耻感快速上升。 她今年才十七岁，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而且还要她多生几个？她又不是猪。 “拉·芙利亚，王国的未来就指望你争气了。” 看着缪洁太后一副郑重其事的严肃脸色，拉·芙利亚总觉得被自己外祖母套路了。 这件事肯定早有预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另一位巫女（一） 炫目的月光透过哗哗流淌的泉水。 这是一个建立在高山之上的天然温泉，就连树木与土地，也都含带着大自然该有的气息。 与那些经过工业化处理的温泉，有着明显的区别。 温泉池是石砌的，淡薄的白雾在水面上凝聚不散。 那月将头搁置在温泉池的边缘，望着天空中人工制造出来的满月，还有黑夜上点缀出来的无数星光，发出悠然惬意的叹息。 虽然娇小的身躯泡在泉水中，但在白嫩的肌体上，还是包裹着一件白色的浴巾，从胸部到大腿的肌肤都是包裹在这层白布下面。 “真是舒服……好久没这么享受了……” 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放开手脚，让身体完全沉没在温泉之中。 温泉的水温大约在四十度到四十五度之间，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冷，是恰到好处的水温。 这是天然的灵泉，除了能够保养皮肤，对于身体的各种暗伤，或者一些关节酸痛的小毛病，也可以进行安全无隐患的疗养。 最重要的是，还具备轻微提升魔力的效果。 “哎呀，今天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吗？” 在朦胧的白雾中，缓缓走出来一名白色长发的少女，身体娇小，看上去只比那月大了一点，但与那月那直上直下身材不同的是，后来的这名白色长发的娇小女性，在身材比例上，对于大部分女性来说，都能够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你是？” 那月睁开了眼睛，以为是真白夜宫的女性工作人员，但没想到是一个老熟人。 “空隙魔女？” 对方认出了那月的身份，语气中微微诧异着，随即友好的一笑。 裸露到一丝不挂的躯体上，胸前的一对丰满，以难以置信的弧度上下波动着，调皮无比的跳来跳去。 无论是形状、颜色，包括弹性方面，还是坚韧程度，对于女人来说，都是可以嫉妒到发狂的美丽神圣之物。 前狮子王机关首脑，兼三圣之一的暗白奈。 黑暗意志的继承者。 为了能够让她安分守己的听话，她的脖子下面，那一个金属项圈依旧在提醒她此刻的处境。 虽然得到了相对自由，但失去的也更多。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那月和暗白奈相识，还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但两人的关系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如说是萍水相逢的程度。 毕竟狮子王机关一开始是她的死对头。 “彼此。看到你在这里，闲那家伙争宠失败了吗？” 暗白奈把身体沉入温泉之中，朝着那月这边慢慢游来，荡漾起涟漪。 “没想到你这个黑暗意志，这么关心同僚的处境？” 那月有趣的笑着。 “好歹也是同僚一场，关心一下怎么了？闲也真是的，空有宝山不知道怎么挖掘，简直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嘛。竟然白白便宜了外人……” 暗白奈语气里充满了对绯稻的埋怨与不屑。 要是她的话，早就脱干净，摆出各种姿势开始上位了。 “……” 那月差点忘记了，狮子王机关的原则，就是利用桃色交易来稳定发展自己的地位。 狮子王婚介所，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月发现自己和暗白奈这种人没有丝毫的共同语言，索性在一旁不再多言。 暗白奈也不自讨没趣，只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瞄。 虽然身材差了点，但小也有小的妙处——暗白奈在观察那月的身材之后，心中做出这样的评价。 老实说，有点手痒，好想上去摸一摸。 仔细想想，自己摸过很多女人的身体，但是合法萝莉好像还没有试过呢。 这么一想，暗白奈觉得鼻腔里热血滚动，但本能还是被控制住了。 不行，这是大老板的女友，要是大老板发现自己女友被她绿了，戴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意。 便在这时，又有两道人影从薄雾之中出现，金发的女性，手臂与胸口位置有着难看的疤痕。 跟在金发女性后面的，是一名银色长发的少女，湛蓝色的眼睛宛如宝石明亮，妖精般修长美丽的身形，是按照黄金比例来搭配的。 “这不是阿尔迪基亚的太后，还有拉·芙利亚公主殿下吗？好久不见哦。” 暗白奈在温泉里起身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暗白奈……” 拉·芙利亚微微一怔，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 和暗白奈之间，拉·芙利亚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之前的王选之战中，暗白奈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但要说喜欢这个人，那也只能当做笑话听听了。 “暗白奈，没想到你这位狮子王机关的最高位首脑，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真是世事无常。” 缪洁太后过来笑着说。 “老三八，你还不是一样？你们阿尔迪基亚王国处境又能好到哪里去？” 暗白奈似乎和缪洁太后过去有着很大的矛盾，皮笑肉不笑着。 “这话可不对，我们阿尔迪基亚王国还是保留一定的主权的。你再看看你这样子，是小狗吗？还带着项圈到处乱走？要不要我拿皮鞭子抽你几下就舒服了？” “呵呵，说得真好听，你外孙女卖出去值多少钱？” “你现在还没得卖。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到时肯定会赏你一口饭的。” 听着缪洁太后和暗白奈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拉·芙利亚脸色越来越黑。 什么卖不卖的，这话也太难听了。 “对了，我听说这个灵泉，就是从你们狮子王机关的总部，高神之社搬过来的吧？这灵泉的效果真好呢。不过现在似乎不属于某人的家产了吧？” 缪洁太后用泉水覆盖着身躯，挑衅看了一眼暗白奈。 暗白奈恨恨瞪着她。 “拉·芙利亚，你也进来泡一泡，狮子王机关的灵泉，效果还是很不错的。等你以后成为了真白夜宫的王妃，可以天天过来泡。” 一口一个狮子王机关，害怕别人不知道这个灵泉是从狮子王机关的高神之社弄过来似的。 你们两个吵架别拉上我啊——拉·芙利亚对于外祖母的恶趣味不敢恭维。 她和暗白奈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但她的外祖母以前和暗白奈似乎有着过节。 “南宫小姐，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 看到拉·芙利亚跟自己搭话，之前和绯稻去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时候，受到了阿尔迪基亚王族的盛情接待。 接待人员便是拉·芙利亚这位第一公主。 对于拉·芙利亚的感官还是很不错的。 “我听说南宫小姐是白业先生的女友，以后请多指教吧。” 拉·芙利亚伸出手，脸上保持着优雅的亲切笑容，平易近人。 “呃……” 那月搞不懂这个公主在想什么，还是和拉·芙利亚握了握手。 虽然心中有点淡淡的不爽。 看到拉·芙利亚这般态度，缪洁太后欣慰的笑了。 暗白奈则淡淡冷笑一声，果然是缪洁养出来的外孙女，估计是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主意。 同时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不行，如果让这臭丫头一步步接近核心，她以后还不得被缪洁这个恶毒女人欺负死？ 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我洗好了，你们随意。” 暗白奈顾不上在这里享受温泉了，有缪洁太后在，她也没心情在这里享受温泉浴。 看着暗白奈快速从温泉离开的身影，在白色的蒸汽中消失，拉·芙利亚不解的看向缪洁太后：“外祖母，为什么你和她的关系……” “哼，还不是你外祖父惹出来的。” 缪洁太后冷冷一哼。 外祖父？拉·芙利亚仿佛间明白了什么。 “之前有一段日子，你的外祖父被狮子王机关派遣的女间谍迷得神魂颠倒，差点让阿尔迪基亚的秘密技术失窃，如果不是我足够小心，真会被暗白奈这个阴险的女人得逞。所以你要小心一点。” 拉·芙利亚微微点头。 那月无心进入她们的话题，只是享受着灵泉带来的舒适，时间一点一滴地慢慢过去了…… ◆ 真白夜宫，白业房间。 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具之外，就只有摆满书籍的几个中型书架。 作为真白夜宫之主来说，这里的生活无疑是非常单调且枯燥，也和他的身份有点不相匹配。 那月刚到这里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吐槽过这个房间的寒酸。 另外一个感觉，就是太过空旷，生活用具和书架占据的面积不到四分之一，剩下来全是空置的洁白地板，因为每天都有专门的女仆过来打扫，所以房间里可以一直保持干净。 “已经泡好了吗？” 看到那月从外面进来，湿漉漉的长发上还有着晶莹的水珠，轻薄的黑色连体睡衣很适合那月这样的身材，走过来的时候，白业还能闻到那月头上的洗发水香味。 “泡好了……”那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周围：“我今晚睡哪里？” “当然跟我一起睡啊。” 白业笑了笑，将那月小小的身体抱坐在腿上，刚泡过温泉的那月，全身都散发出一种奇妙的魅力，让白业有点爱不释手。 “别闹，我都说了，性方面的事情禁止。” 那月只是扭捏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开白业的环抱，而是安心享受着这一切。 这也是因为白业的手脚还算规矩的缘故。 “我知道，放心，对于那月你的保证，我一定会遵守的。只是那月今晚真的很有魅力，就满足我这一次吧。” “真的不对我做什么？” “难道那月希望我做什么吗？” 把那月滑嫩白皙的小手放在脸边感受着。 对上白业真诚的眸子，那月眼神慌忙一闪，脸色又烫又红。 “哼……” 不快的哼了一声，算是应允了下来。 “反正你要是强迫人家的话，我也没办法反抗吧。” 听着那月这依旧别扭的话语，白业只是轻轻一笑，看向那月的眼神更加温柔了。 那月有点受不住这么暧昧的气氛，心房加速跳动着。 该死，这奇怪的跳动感，让她身体有点热。 心中有抵触，但更多的是期待感。 和男人一同睡在一张床上，唔——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紧张又很刺激的初次体验呢。 想起电影中一些令她脸红心跳的情节，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过温泉的缘故，她的脸蛋更加红晕了。 “对了，刚才我泡温泉的时候，看到了阿尔迪基亚的公主……你——” 那月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剩下来的话语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激烈的想要反抗，可是白业拥抱她的力度太大了，一时间没有挣脱开来。 逐渐的，那月感觉自己忘记了所有，伸出双手，环抱住白业的身体，熟练的与他接吻，身躯越来越热，感觉一切的埋怨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与满足。 刚出浴的那月只穿着轻薄无比的黑色内衣，白业的手指更能清楚感受到那月的肢体柔嫩还有体温。 “坏……坏蛋……” 松开之后，对于粗野豪放的欲求，反而更加不满意起来。 尽管得到了满足，但这种状态，更像是一种空虚的满足感。 “那月。” “嗯？” 那月有点迷糊的看过来，刚才的接吻差点让她断气。 “我是真心喜爱那月你的。” 突然说出‘真心喜爱’这种话语，那月本已渐渐冷却下来的内心，碰一下再次热了起来。 这个白痴！ 乱说什么呢？ “因此，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我的心里只会有那月你一人，不会有别的女人。” “别、别这么说……” 那月有点想哭了。 虽然知道白业这种阴险的嘴脸，可是身体有点不受控制的感动起来。 也知道白业这种话肯定不止对她一个人这么说过，可还是忍不住对此抱有一点根本不存在的奢望——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只对她一人说出这种话。 只要这么想，幸福感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体内诞生。 “你、你这句话……到底对几个女人说过？” “只有那月你一个啊。” “骗人！” 房间里，传来了那月非常不满意的大叫声。 ◆ 11月底。 闷热的天气中，弦神岛的街道上依旧还有不少行人存在。 在一栋商业大楼的最顶端空白广场上，带有狂躁热意的海风，会让人的心情也跟着一起变得焦躁起来。 身穿彩海学院的女式制服，且戴着眼镜，给人朴素老实气息印象的女高中生。 成群的白色飞鸟从四面八方涌来，非常安分的汇聚在她身边。 光泽亮丽的白色飞鸟，是利用符咒制作出来的式神。 这些飞鸟大约有两百到三百的数量，用来监视与寻找某个人的动向。 而独自操控如此巨大群体式神的施术者，正是这名少女。 飞鸟们在汇报完信息之后，变成了一张张普通的纸页，飞到少女手中打开来的一本书中。 等到把符咒全部回收之后，这本书也随之合上。 猛地，察觉到什么，少女身体微微一僵。 这个气息…… 没有犹豫的迅速转身，凌厉的眼神穿透过透明的镜片，落在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影身上。 红白色的巫女服，随着微风轻扬的白色长发，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少女。 以莫名其妙笑意注视过来，她顽劣与不可捉摸的语气没有丝毫转变，和印象中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了，闲。” “暗白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绯稻皱着眉，质问暗白奈来此的意图。 “当然是来看望一下你这个老朋友喽。你好像对我出现在这里，不怎么感到意外？” “你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真是冷漠，好歹我们也是同僚一场。” 暗白奈这么说。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没什么好看的，看完了就走吧。” 绯稻摇了摇头，不太想和暗白奈搭话。 “别急着走，我是来通知你一个消息的。” 暗白奈拦住绯稻。 “消息？什么消息？” “当然是对你有用的消息。说起来，我挺佩服你的眼光的。” “什么？” “难怪当初对矢濑家的二公子不上心，原来手里有更好的选择……” “……” 绯稻感觉自己和暗白奈这种人真的谈不来。 “这和白业老师无关。” “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为什么要对我们狮子王机关下手，下手之后，却唯独保留你那一脉的势力，没有连根铲除？弦神岛上，坂柳又为什么这么照顾你，给你所在的事务所，给予各种方便，宣传广告？别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合作关系。所谓的合作，是建立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基础上进行的。” 自从见到真白夜宫的真正实力后，哪怕是冰山一角，暗白奈心思也老实了下来。 “……这和你无关。” 被暗白奈这么强白，绯稻默默说了这么一句话。 “的确和我无关。但你知道吗？昨天我在真白夜宫看到了阿尔迪基亚的使团。缪洁那个老三八，把她外孙女卖了，现在拉·芙利亚这个臭丫头已经是真白夜宫的准王妃了。” 绯稻白净的脸上毫无波动，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你现在没感想？” 暗白奈想要从绯稻脸上看出什么，注定是失望了。 “你这个问题很奇怪，我能有什么感想？” “啊，不是，你当初怎么那么傻，就直接分了呢？” “既然你这么想要提升自己的地位，为什么不自己去试一试？” 绯稻已经看出暗白奈找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 “我要是有这个机会，早就把自己包装好送过去了，还用得着——” 呃——这么说有点不合适，暗白奈咳嗽了两声，进行视线转移：“闲，我的意思是说，男女在恋爱的过程中，感情会发生挫折是肯定的，不能动不动就提出分手，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先提出问题，找出其中的矛盾，然后才能解决问题。” 暗白奈头头是道给绯稻分析着。 绯稻觉得暗白奈的话有点道理，然后她问了一句： “那你谈过恋爱没有？” “……” 暗白奈突然觉得自己心口好痛。 一想到自己都几百岁了，现在还只能一个人孤独在深夜里，自己慰藉自己的身体，心便好痛。 被插了几十剑似的。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算了吧，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来插手。我现在有事情忙。” 绯稻摇了摇头。 “你是在找弦神冥驾的下落是吗？” 暗白奈整理好失落的情绪，多嘴问了一句。 绯稻脚步停顿了下来。 “这么说来，他们的行动的确快开始了呢。” “你知道什么？” 绯稻冷眼望来。 “别误会，我跟矢濑显重，还有MAR董事的联系全部断了。而且他们两个人的目的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知道详细的过程，不过，弦神冥驾从监狱结界里跑出来，倒是挺意外的。” 暗白奈若有所思。 “他们果然是密谋‘圣歼’吗？” “可能是吧。比起矢濑显重，MAR那边更值得重视。可是连那个家伙行踪太神秘了，在他身边，也总是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神秘家伙。” 暗白奈神色郑重了一些。 “神秘家伙？这些事，以前没有听你讲起过。” 绯稻眯起眼睛。 “因为我也不太了解。这是牺牲了无数舞戚媛，才得到的一些零碎情报。我以前派不少人去调查过，也追踪过那些神秘的家伙们，但无一例外调查人员全部失踪了，连个响都发不出来。我怀疑和夜之帝国的真祖有关。” 暗白奈说到这里，脸上非常郁闷。 “会是圣歼之类的计划吗？” 绯稻自言自语的猜测。 “就算是，以你的力量也阻止不了。我比你更清楚圣歼的威力，所以还是不要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了，我们来谈一谈你接下来怎么上位的事情吧。” “……” 丢给暗白奈一个冷眼，绯稻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真是的……” 以前不让她做，偏偏忤逆去做，现在支持她，又分手了……暗白奈一时间头大无比。 女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说起来我也是女人。暗白奈苦笑一声。 “我其实也不差呢……” 暗白奈隔着精细的巫女装布料，掂量了一下胸部充满爆炸性的份量，惆怅的叹了口气。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没有人赏识，真是暴殄天物。 看来今晚又只能自己欣赏自己的美了，然后孤独度过一个非常寂寞的夜晚。 ◆ 女孩浸泡在清澈的鲜红色液体中。 一个身体无比丑陋的女孩。 身上每一处都是缝隙一般的残酷划痕，简直是把五马分尸后的尸体，进行了强制拼接和组成，形成了这种丑陋不堪的姿态。 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比尸体还要苍白。 但她同时又是一个样貌很美丽的女孩，相貌端正，乌黑的秀发如海藻披散在鲜红的液体中漂浮着。 闭上双眼，在永恒的黑暗中沉睡。 “哼哼哼~~哼哼哼~~” 哼着轻快欢乐的歌声，穿着皱巴巴白色大褂的童颜巨乳女性，正用有趣的眼神在下面仰望着在玻璃容器中，这名丑陋又很美丽的女孩。 晓深森。 MAR公司研究所中的一名主任级研究员。 “早安呦，公主殿下，听到我的声音就回应一下~~” 刺痛感传来，女孩在鲜红的液体中艰难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这名童颜巨乳的研究人员，对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正挂在脸上。 但女孩却知道，这个童颜巨乳女人的恶劣之处。 她滚动起来的喉咙想要从中秃噜出什么，结果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阴冷声音，声带完全遭到了破坏。 眼中流露着彻骨铭心的仇恨与憎恶。 这种仇恨并非是针对晓深森。 充满绝望和冷酷的眼球滚动着，十分诡异。 “不用着急说话喔，你才刚刚复活。” 晓深森眼中隐藏着一丝怜悯，随即温柔的一笑。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背后有脚步声传来。 “哎呀，董事长您终于来了呢。实验很顺利哦，目前没有意外状况发生。” 晓深森转过身来，看到的是穿着西装，一脸温和微笑走过来的MAR最高执行董事——沙夫利亚尔·连。 “辛苦你了，晓主任。” 连对于晓深森的研究能力还是不会质疑的。 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其中与他并肩行走的，是一名被纯白色法衣包裹起来的神秘之人。 在后面，是晓深森认识的熟悉面孔。 隶属MAR第九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是MAR机构的黑暗面。 这个人是谁？晓深森凝望着与连并肩行走的神秘人，一声纯白色的法衣。 是西欧的教会人员吗？ 但是这种奇怪的气息…… “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董事长和第九研究所的人来了，我就先告退了。” 在连点头的默许下，晓深森故作轻松的离开了这里。 在晓深森离开后，连上前一步，脸上的温和笑意更甚，凝望着在玻璃容器中的这名女孩。 “初次见面，我是MAR董事长沙夫利亚尔·连，另一位……该隐巫女啊！” 说着，转头看向了那名穿着白色法衣的神秘人。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放心，另一名空隙魔女会按照计划行事的。在那之前，不能够莽撞行动，要约束好手下。” 神秘人轻轻一笑，语气中夹杂着愉快。 “真白夜宫吗？” “这在未来之中没有出现过的神秘势力，我也很感兴趣……但比起这些无关紧要之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哦？” “第四真祖的第十二号素体阿古罗拉……她会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选。” “用来牵制第四真祖？我觉得没有必要，真白夜宫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威胁，第四真祖没有这个势力的威胁大。” “不，这话可不对，第四真祖的根源之力，才是该隐留给后人的真正王牌。圣歼只是诱饵，为了保护第四真祖而特意弄出来，吸引人注意力的诱饵。” 神秘人摇了摇头。 连眯起了眼睛，随即笑了笑。 “很可惜，阿古罗拉和原初，此刻都在晓古城体内。晓主任已经拜托白宫科学机关，为阿古罗拉制作新的躯体。” “无论历史怎么发生改变，结果肯定是不会改变的。晓古城成为第四真祖……在该隐临终之前，已经预测到了他成为第四真祖的一幕。第四真祖有他必须完成的职责。” 神秘人这么轻声呢喃着，提起‘该隐’，语气中充满了尊敬与狂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 连脸上流露出细密的冷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另一位巫女（二） 人们常言，做下属的要学会揣摩上司的内心才会有前途。 作为被主人白业器重，又付以重任的坂柳，自从担任秘书官以来，就一直在揣摩着上意，因为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很好的在真白夜宫中生存下去。 社会是分级的，大到国家，小到一个小型的组织，都是横向一层层向上累积。 越是身处上层，就会发现理解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但所获取的资源便会增多。 人们的认知度，以及对于社会结构的敏感性，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理解。 作为秘书官，是应该要揣摩清楚上司的每一步棋的用意……或者说，这是秘书官应该具备的基础品质。 只有明白了这一点，才能更好的跻身于上层。 可是，纵然是智商指数超出常人的她，也未能揣摩清楚，顶头上司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 可以用深不可测和奇妙来形容。 “唉……” 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坂柳右手把下巴支了起来，左手无意识的开始翻动面前的书页，有点心不在焉。 她每天都要保证自己有两到三个小时的阅读时间。 对于她的知识获取，她的主人还是挺上心的。 他告诉坂柳，即使任务完不成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任务，都会必然会完成的结果，但是知识的摄取，是每天必须要完成的功课。 换言之，在她的主人看来，比起让坂柳保证任务完成的前提下，现在这个阶段，认为坂柳摄取知识的环节更加重要。 坂柳的内心是充满喜悦的，因为她并非是被当做一名弃子来使用。 话说回来，真白夜宫似乎也没有过弃子这种设定。 大家都很友好遵守真白夜宫的规矩，只要不超出规矩的范畴，做什么都是没有人管理的。 所以真白夜宫中所有人都信奉一句话——规矩才是真正的自由。 但……果然还是想要知道主人的内心世界呢？ 坂柳像是一个陷入初恋中无可自拔的幼稚少女，以纯情的心态来面对这种事，如此一来，不能够理解男性希望得到什么的失落心情，会让她有所郁闷也是应当的。 “坂柳小姐？” 带着铁灰色长发女孩来到别墅里的剑巫少女，看到坂柳还是如此入神的发呆，不由得疑惑起来。 “是唯里，还有葛莲妲啊。真是难得，是打算搬回来住了吗？我这边非常欢迎哦，毕竟小邦比突然回去了，我也很寂寞呢。” 坂柳摆正了自己的心态，用微笑的表情面对剑巫羽波唯里的疑惑。 “那样太麻烦坂柳小姐你了，心中有点过意不去。” “既然这么说了，只要唯里你经常过来看看我就好了。” 坂柳不在意的一笑。 羽波唯里是个很纯情，态度又很认真的小姑娘。 “这个没问题，我反而比较担心坂柳小姐会厌烦呢。” 唯里嘿嘿笑着。 “我这边基本没什么人，一个人也很无聊呢。” “坂柳小姐身居高位，每天都这么悠闲吗？” “这话错了，是忙里偷闲。而且现在我这边有一个助手，可以减轻不少的压力，可以让我有充足的学习时间。” 坂柳纠正了唯里话语中的错误成分。 随即想到了萝嘉·帕菈米雅这个助手型女破面，总是沉默寡言，默默无闻办理交给她的事务。 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一丝不苟的完成。 每天哪怕进行二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也毫无怨言。 不，那种表情反而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身为工具被人需求，就代表着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是理所当然的高兴和愉快吧。 作为被白色庭园副组长萨尔阿波罗制造出来的人工亚丘卡斯大虚，随后进行了破面化，依旧没能找到属于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 但能够从仅存的工作找到其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价值所在，坂柳认为这对于萝嘉本人而言，是一个展现自我价值的绝佳舞台。 简直是完美的工具人啊。坂柳嘴角微微一勾，忙里偷闲的日子真好呢。 “葛莲妲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坂柳询问起葛莲妲的事情。 这名依偎在唯里怀里的女孩，有着不同一般的力量。 “坂柳小姐怎么问起这个啊？葛莲妲每周都有去定期做检查，身体没有意外状况。” “这也是为了葛莲妲的安全考虑，毕竟葛莲妲是特殊的人工生命体，现今世上唯一保留完整的龙族生命，要是身体出现意外，会很麻烦呢。” “我知道了，坂柳小姐说的问题我会注意下的。” 唯里摸了摸葛莲妲的头发，露出笑容来。 唯里在这里和她交流了半个多小时，只是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还有对于攻魔官业务的忙碌，而产生的一些抱怨吧。 但唯里本人倒还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等到唯里和葛莲妲离开之后，整个别墅再次恢复了空荡与安静。 坂柳最喜欢的兴趣是下国际象棋，还有读书，运动之类的完全不擅长，平时锻炼身体，也只是以散步的轻巧形式。 对于她本人而言，学会什么战斗能力倒不是很注重，只要能稍微自保一下，支撑到援军到来，这种能力便已经足够。 每个人都不可能是完全完美的，肯定是有几个东西是排斥，或者不擅长。 她是比较羡慕唯里这种不需要明白太多，还能够如此天真活泼活下去的女孩。 经历越是复杂，人的心理成熟就会越早。 和唯里聊天之后，坂柳的心情变得有点好转起来，但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拜访她。 外面的魔族护卫把拜访的人领进来。 穿着巫女服的白发女性，个子比较娇小，前狮子王机关的首脑，三圣之一的暗白奈。 一个脑子里完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家伙。 坂柳认为自己不能够完全读懂这个人的思维方式，因为狮子王机关出身的人，大部分人脑子都有或多或少的不正常问题。 但对于她的来意，坂柳却很清楚。 暗白奈此时算是半个体系内的人，脖子上的金属项圈就是证明。 因为她很不老实，必须要有一个东西对她进行控制才行。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能力比较特殊，这种人关押在禁罪宫深处是最好的选择。 但她的能力是上层较为赏识的。 如果她能够一心从军，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将领。 然而从事管理方面……这方面的才能不说也罢。 无非是想要拉拢关系晋升自己的地位，把脖子下的控制器拿下来。 整天带着个这种东西，暗白奈本人也非常不爽。 尤其是昨天晚上在温泉里，被阿尔迪基亚的老三八太后连连嘲讽，找不到丝毫还击的借口，让她心里大为郁闷。 “坂柳大人。” 暗白奈一来这里的态度放得很是谦虚。 她知道，只要把坂柳弄舒服了，在大老板那里肯定是能留下些良好印象的。 虽然她知道真白夜宫很多规则与外界不同，但人都是有着私心存在。 如果没有私心，那不是活人，只能是死人。 只有死人才没有想法。 真白夜宫的规矩有着许多约束条令，只要不犯下一些明文确定的错误，思想与言论可以自由发挥。 在这种大前提下，从秘书官这里下手，也是晋升的一种方式，还是比较便捷的一种方式。 除此之外，就是和各个机关部门的统领留下深刻印象，或者是和大老板的女人。 可惜，和那些统领她一个都不认识，更不要说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至于大老板的枕边人，本来是有人选的，但是绯稻突然撂担子不干了，导致这条路不可走。 常言道，靠人不如靠己。 她必须尽快改变自己这尴尬的地位。 “有什么事？” “我有几个秘密想和坂柳大人分享一下，都是独家情报还有机密。” 当初接受拷问的时候，只是从她嘴里撬出来真祖的一些秘密，但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问，所以暗白奈也就藏了个心思，说不定以后可以当做咸鱼翻身的底牌。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秘密？” “是关于圣歼派，还有圣歼，以及更多方面的事情。” 暗白奈神秘一笑。 “圣歼派已经覆灭了，他们的一切财富都已经得到了。” “错了哦，坂柳大人，圣歼派的确是被消灭了。但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漏网之鱼？” 暗白奈的话引起了坂柳的沉思。 “没错。世人只知道弦神岛中隐藏着一名该隐巫女，但其实在圣歼派内部，也有一位该隐巫女，只不过常年处于不生不死的状态，所以在进攻弦神岛的时候，圣歼派的人无法动用，开启圣歼。但据我所知，真白夜宫似乎没有把这名该隐巫女回收掉。” “你的意思是……” 坂柳明白了过来。 如果真有另外一名该隐巫女存在，还是藏身于圣歼派的据点之中，但是在扫荡过程中，并未发现有关于另外一名该隐巫女的信息。 换句话说，另一位该隐巫女，被其他人劫走了。 扫荡圣歼派巢穴的不只是真白夜宫，当时夜之帝国也有加入其中。 难道落入了夜之帝国的手中？ 而且，为什么该隐巫女会有两个？ “你想要什么？” 她可不信暗白奈会过来好心把这种情报给她。 另一名该隐巫女的情报只是几个秘密之一，暗白奈手中还有更多的东西。 她告诉自己这些，无非是想要得到什么，是力量还是权力，都是未可知的。 ——脱光衣服，爬上大老板的床。 当然，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暗白奈没指望自己的晋升之路，可以一步到位。 先把脖子上这该死的项圈拿下来再说。 “我现在只想为真白夜宫肝脑涂地，不求任何回报。” 暗白奈一脸大义凛然，正气十足的说着。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伟大无私的梦想。” 坂柳始终坚信一句话，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什么都不要，就证明目标最大。 她可能血赚，但别人肯定不亏。 所谓的梦想说白了，就是野心和欲望，作为人不断前进的动力。 ◆ 在弦神岛沿海公园的一个茶色的长椅上，做着穿棒球外套的少女。 她旁边停着一辆褪了色的速可达摩托车。 仔细看着弦神岛上的黄昏景色，但穿棒球外套的少女只是眼神略微呆滞的目视这一切，让人联想到空洞这两个字。 “原来你在这里啊，狄珊珀。” 有个男人走过来叫出了穿着棒球外套少女的名字。 叫做狄珊珀的少女连忙转过头，看向叫出自己名字的人。 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性，留长的黑色头发披散下来，让他看上去有如艺术家的氛围。 千贺毅人。 空隙魔女南宫那月的老师。 也是世界上风水行业中，首屈一指的风水术士。 “毅人，事情还没办完吗？” 狄珊珀这么询问着。 “我这几天在勘测弦神岛的地形。” 千贺毅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望向愈加繁荣的弦神岛，说不定在哪个地方，就有着监视者存在。 “勘测的怎么样？” “很麻烦，如果选择硬攻的话，估计连风水术都没办法完全施展，这个岛的防御等级，和我以前所知道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这样一来，不是很麻烦了吗？我倒是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呢。” 狄珊珀这么苦恼的说着。 “只能忍耐一下了。” “去找晓古城怎么样？” 狄珊珀说。 “那个少年估计自己都自顾不暇，不过是你的话，应该可以。毕竟你们是‘一体’的同伴。” “同伴吗？第十二号的选择总是让人感到出乎意料。” 狄珊珀笑了笑。 “不过现在要确定的是，真白夜宫对于圣歼的态度如何。如果不知道这一点，我们的行动便无法展开，更不要说摧毁弦神岛了。连夜之帝国都有意在避让，我不觉得凭借深渊蔷薇一家的力量，可以让对方退却。” “你变得迟钝了，毅人。” 狄珊珀用老气横秋的语气教训着千贺毅人。 从外表上，狄珊珀的年龄只有十四五岁，但结果是四十多岁面孔的千贺毅人，在心甘情愿挨着狄珊珀的训话。 仿佛以狄珊珀的意愿为主。 “不，只是我变得更加小心与谨慎了。这些年来，深渊蔷薇的同胞一个个都在牺牲。究竟有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要借助矢濑家的能力分一杯羹，我们也无从知晓啊。” 千贺毅人无奈叹了口气。 坐在茶色长椅上，对狄珊珀说出自己担忧的地方。 “你的弟子不是空隙魔女吗？” “我可不指望她，她当初选择了离开我们，就等于是背弃约定。她是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助力的。” 千贺毅人眉头一皱。 狄珊珀沉默下来，望着安静下来的沿海公园，这里的路人十分之少，基本上一些退休后的老人在这里散着步。 “设计弦神岛的弦神千罗，是抱着复活该隐的念头执行这个计划的。他本人现在虽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合作者，还有他的追随者，还很好的活在这个岛上。和圣歼派那些人只是利用该隐的力量不同，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复活该隐……这些人的底限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千贺毅人脸上充满了疲惫。 狄珊珀理解的点头。 弦神千罗等人为了让弦神岛成立，完善他的计划，就使用了被视为禁忌存在的人柱，而且还是利用西欧圣人的遗体来成为弦神岛的坚厚地基。 这样毫无下限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乎弦神岛上人的死活。 在‘圣歼’真正启动的那一刻，弦神岛上的人，会第一个成为祭品。 如果那时该隐还没有按照计划复活，很可能会以弦神岛为核心，全世界范围内扩散，将更多的活体进行献祭。 到了那个时候，感觉说什么都晚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便在这时，空气里多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千贺毅人与狄珊珀同时面色严峻，看向了沿海公园里的某个位置。 一身黑色的服装，有点阴郁削瘦气质的青年，佩戴着朴素的眼镜，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双头黑枪。 逃离监狱结界的囚犯——弦神冥驾。 千贺毅人与狄珊珀都认出了这个青年的真实身份。 弦神岛设计者，弦神千罗的孙子。 “应该是初次见面吧，深渊蔷薇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弦神冥驾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了笑容。 “你这家伙……” 千贺毅人目光一凝，从口袋里掏出手枪。 “真是有趣，世界有名的风水师，在不能使用风水术的情况下，也只能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用手枪战斗呢。你确定那种武器能对我有效吗？” 弦神冥驾呵呵笑着。 “那么，要尝试一下我的风水术吗？弦神千罗的孙子。” 千贺毅人瞪着眼前这名青年。 弦神冥驾没有理睬，而是把目光放在狄珊珀身上，即使因为脸上有一个防风镜挡着，但是弦神冥驾还是可以清楚认知到她的真实身份： “在古罗马，每一年的三月才是一年的开始之时——因此和现代历法有着两个月的误差，而‘狄珊珀’这个词，便是指代‘第十个月份’的意思……” 狄珊珀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弦神冥驾不紧不慢的说笑着：“我没有说错吧，第四真祖的封印体之一，第十号素体狄珊珀。” “虽然说的没错，但我不觉得你一个人来这里是明智的选择。我很讨厌这种地方。” 狄珊珀拿下了脸上的防风镜，露出的是与第四真祖第十二号素体阿古罗拉一模一样的脸孔，只不过发型是短发，用这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弦神冥驾。 “我也不喜欢这种地方，但是没办法，这是我们弦神家存在于世的最终目标。” 虽然对我来说，还不如冬佳的万分之一就是了。弦神冥驾心中叹息一声，想起了过去那名存在于记忆中的狮子王机关剑巫。 可惜，那道美丽善良的身影，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呢。 重新振作精神，目视着千贺毅人还有狄珊珀二人。 “怎么，在等着另一边的狙击手到位吗？” 弦神冥驾突然说了一句让千贺毅人二人勃然色变的话来。 耳边的通讯器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抓住这个时机，弦神冥驾立马挥动手中的黑色长枪进攻上来。 “真是遗憾，你那边的狙击手已经被俘虏了。” 千贺毅人猛地发射出子弹。 然而他发射出去带有魔力的子弹在触及弦神冥驾的身体之前，黑色长枪微微一震，顿时让子弹无力弹开。 狄珊珀眼睛变得更加光芒耀眼，浓密的魔力洪流漫入大气之中。 如同千贺毅人发射出去的子弹一样，在弦神冥驾的手中长枪前，全部都失效了。 “那、那把枪——” “很可惜，这不是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而是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哦！” 这是我为冬佳亲自打造出来的式神具！握上这把枪，弦神冥驾内心涌现出无限的斗志。 虽然名称不相同，但这把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同样也有着无效任何魔力的能力。 对他来说，狄珊珀哪怕掌握着等同于真祖级别的眷兽，但说到底只有一头，绝对可以轻易压制住。 在那之后就能够—— 轰！ 银枪表面上出现了好几层累积相叠的蓝色魔法阵。 那是能够斩灭万般结界，以及让魔力完全失去作用的神格振动波光辉。 与弦神冥驾的黑色长枪进行碰撞，产生了爆破力量，让四周的气流飞散，掀开地面上的一层皮。 弦神冥驾被这么一打断，与对方同时向后退了退。 对方只是初中生的年纪，是女性，穿着学校里面的制服，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感应到这里的动静后，立刻从远处赶过来的。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名只有初中生年纪的少女，手中的那把枪是何等的熟悉。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 “这个样貌有点熟悉……叫什么来着？想起来了，七年前……被冬佳从邪恶异教会手中救出来的小丫头，叫做姬柊雪菜是吧？” “冬佳？你为什么知道藤阪前辈……” 赶到这里的雪菜微微一愕。 “虽然同为圣枪的持有者，但你的才能比冬佳差远了！” 弦神冥驾眼中闪烁着执着，以及一种从未诞生过的锐利杀气，直指雪菜。 雪菜不说话，目光之中充满了慎重。 弦神冥驾只是狞然笑着。 “出现了意外的搅局者，你们负责清扫一下吧，这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魔法阵突兀张开了。 从那里面涌现出一名名身穿白色法衣，佩戴人骨面具的神秘人群。 他们身上散发出无比虚无且诡异的气息。 在周围将雪菜他们包围住了。 那是空间魔法。 “为什么……空隙魔女会……” 雪菜感受到了，那是一种与空隙魔女南宫那月几乎一样的空间魔法阵气息。 脑袋里充满了各种不解的疑问。 为什么……空隙魔女会帮助敌人？ 而且，这些家伙又是谁？ 在真白夜宫的情报系统中，根本没有这些家伙，哪怕是一点影子都没有得到。 这么看来，简直和真白夜宫情况相同，是从石头里面突然蹦出来的组织。 弦神冥驾冷冷一笑：“很疑惑吗？但是我想第十号狄珊珀你应该知道一些才对，这些人的真实面目。他们存在于现在，存在于过去，甚至存在于未来。” 狄珊珀目光中带有疑惑。 很熟悉，仿佛在很久之前见到过。 具体是什么年代，因为什么而出现，狄珊珀不由得捂住了脑袋。 好疼。 自己一定遗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记忆。 “终焉……教团……” 这个信息突然从狄珊珀的脑海中跳出来。 休息一天，早点睡吧…… 出去喝了点酒，现在回到家，脑子现在有点不太清醒，感觉身体要飘起来似的。 都十点了，估计撑不住了。 明天早上起来再码吧，两更连在一起发…… ………………………………………… …………………………………………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另一位巫女（三） “终焉教团？” 这个奇怪的组织名称，从狄珊珀口中吐露出来时，无论是千贺毅人还是雪菜，都是眉头一皱。 没听说过。 竭力搜索记忆中的信息，都没有找到关于‘终焉教团’的任何情报消息。 甚至于听都没有听说过。 首次听到，便是从狄珊珀此刻吐露出来的时刻。 “回忆起来了吗？不，应该说回忆起来了一小部分而已……真是可悲，竟然忘记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弦神冥驾以怜悯又带有嘲讽的眼神看向狄珊珀。 对方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 “毕竟，你和第六号并没有参加今年四月份的‘焰光之宴’不是吗？导致了‘焰光之宴’的不完整，所以这些家伙才会想要把你们全部一网打尽吧。虽然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就是了。” “这些家伙？终焉教团吗？” 狄珊珀苦恼的皱着眉，用迷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站立着的一名名，头戴人骨面具的神秘人们，他们统一戴着这种奇怪的人骨面具，披上纯白色的法衣。 从他们的着装来看，和西欧教会的成员十分相似，但问题还是有的。 他们身上并没有教会人员那种独有的朝圣者气息。 哪怕是负责歼灭魔族的歼教师，也会存在极为浓烈的信仰气息。 但这些人身上根本没有。 不过，哪怕是叫出了这些人所属组织的名称，对于记忆中损失的部分，狄珊珀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不，是原初第四真祖，和终焉教团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或许第十二号和原初知道的更清楚一点吧。 和第十二号她们不同，狄珊珀在很古老的时代就已经开始苏醒，年代久远到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地步。 然而在四十年前，与深渊蔷薇组织牵扯上，并且加入其中，连续不断的销毁魔族特区。后来被第三真祖嘉妲盯上，和第六号一起被雪藏起来，导致今年四月份在弦神岛展开的‘焰光之宴’仅集齐了十个素体，没办法让第四真祖以全盛时期诞生。 如果终焉教团是以她们为目标，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眷兽？ 不可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狄珊珀却能够感觉到，第四真祖的眷兽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不可能被外人所获取，除非是让该隐复生。 狄珊珀在这里一边做出估测，但是这群头戴人骨面具的家伙们，却没有充足的耐心等待下去。 其中一名头戴人骨的终焉教团使徒在无声之间描绘出绚烂的魔法阵。 那是纯粹由魔力编织出来的，会让人联想到电磁炮类似的音叉状的炮击。 这名使徒的正体很可能是高位魔法师。 只有高阶等级的魔法师，才有能力在这么短时间内描绘出来强力的魔法阵。 雪菜穿着彩海学院的制服，手中握住的那把银色长枪，如同舞蹈一般华美的动作起来，将电磁炮状的魔法攻击斩灭。 弦神冥驾见到这一幕，仿佛见猎心喜，挥动手里的黑色长枪，与雪菜展开交战。 火花从眼前消逝。 灌涌而至的强大压迫力，让弦神冥驾感受到了其强大的灵力，哪怕进行了消除，可是雪菜并未把所有的灵力用来冲击，其中一部分用来强化体能，在力量上已经不属于弦神冥驾。 这家伙——弦神冥驾是看不起雪菜的，因为在她眼里，只有一个人才是雪霞狼真正的主宰者。 那就是已经离开现世的藤阪冬佳，狮子王机关曾经距离闲古咏之位，唾手可得的优秀剑巫，亦是他最为亲近的挚友。 更不用说，雪菜能够存活至今，都要归功于藤阪冬佳。 换言之，雪菜一定程度上，是藤阪冬佳意志的继承者，只不过弦神冥驾不会承认这一代。 因为除了藤阪冬佳之外，无论是谁手握这把雪霞狼，都会觉得无比碍眼。 另一边，千贺毅人不得已代替狄珊珀挡下了终焉教团使徒们的进攻。 “这种家伙很快 就可以……” 狄珊珀眼睛里流露出奇幻的光彩，那是充满魅惑性的目光。 来自于第四真祖第十号眷兽——摩羯之瞳晶的精神支配能力。 但是，失效了。 连真祖眷兽都可以强控的精神支配能力，这些头戴羊头骨的使徒们，丝毫没有被控制的征兆。 怎么会这样？狄珊珀有些纳闷。 为什么精神支配能力会失效？ 说起来，这些家伙们的存在气息实在是太奇怪了，简直和她不属于同一个维度一样…… 狄珊珀迅速冷静下来。 “毅人，退下！” 狄珊珀声音冰冷下来。 “迅即到来，摩羯之瞳晶！” 狄珊珀在发现事情不对之后，立马解放了自己体内的眷兽。 全长超过十几公尺的魔力集合体生物。 是一条长着银色水晶鳞片的美丽鱼龙，前肢化为半透明的羽翼，状似山羊的螺旋角是闪耀着光辉的水晶制成。 眷兽上充斥着一股强大的凶猛气息，是纯粹的魔力洪流冲击。 既然精神支配没有用，那就用眷兽的怪物级魔力，将敌人碾碎也是可以的。 轰隆！ 磅礴的魔力从一名使徒身上爆发出来，身躯陡然壮大了，身体拔高到与眷兽同一级别。 “神兽化！？” 这名使徒是一名兽人。 而且极为罕见可以使用神兽化的兽人。 他脸上的人骨面具也跟着一起变大，身躯粗壮有力，周围缠绕着一股极为浓密的魔力，虽然无法和真祖的眷兽相提并论，但也不是一般眷兽可以对付的。 “该死！这些家伙到底……” 千贺毅人皱着脸，这些戴着面具的家伙们太过奇怪了，而且力量每一个都非凡。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 这些人的实力不弱，但是从他们的着装，还有使用出来的能力，和世界上那些实力强劲的强者，没有一个可以挂上钩的。 就如同真白夜宫一样，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 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庸手。 神兽化……兽人的终极本领。 据说有些兽人的神兽化，连真祖的眷兽都可以用肉体搏斗，并且从正面压制。 进攻兽人使徒的摩羯之瞳晶，逼退了这名行使神兽化力量的兽人使徒。 可是也因此被兽人使徒纠缠住了。 加上周围一些稀奇古怪的能力者，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每一个能力都非常诡异且可怕。 狄珊珀终于有点慌乱起来。 说到底她只是第四真祖的十二分之一，而且由于不是原初在支配，所以眷兽发挥出来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想。 完全的第四真祖，是因为原初与十二头眷兽合而为一，若是单独的分散个体，连旧时代的吸血鬼都可以轻易压制住她们。 “快点走，狄珊珀！” 千贺毅人脸色肃然，体内的魔力开始运转，那是风水术的前奏。 只要启动这个风水术的话——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周围的空间猛地摇晃起来，想要释放出风水术的动作被阻止了。 缓过神的瞬间，是一根无比粗大的生物触手，从虚空中突兀出现，将他瞬间击飞出去，口中吐血不止。 “毅人！” “呵呵，与其关注无足轻重的小卒子，还是关注一下自己比较好哦，第十号狄珊珀。” 这是一道混含不清的恶劣笑声。 有一个穿着纯白法衣，头戴人骨面具的女性出现在她背后。 狄珊珀背后冷汗层层，毛骨悚然的气息让她呼吸几乎都要停止。 想要召回眷兽，但是被使徒们包围住的眷兽，一时间无法回转过来。 从白色的法衣下面，伸出来大量的触手，并且超过了释放者的体积。 这些漆黑色触手是从未知的时空召唤出来，可见她空间魔法上的应用之强。 黏糊糊闪烁着黑色亮泽的触手，将狄珊珀娇小的身躯捆绑住了。 充满浓密粘液的触手越来越紧。 触手的能力在干扰狄珊珀的魔力，与终焉教团使徒们交战的摩羯之瞳晶大吼一声，化为魔力流消散在空气中，回归狄珊珀的体内。 “比拟空隙魔女的空间制御魔法……你到底是谁？” 狄珊珀银牙紧咬，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询问着对方的身份。 女子没有回答，以笑声回应。 黏滑布满粘液的触手回到了法衣里面，连同触手一起消失的，还有狄珊珀的身影。 “把狄珊珀还回来……” 千贺毅人咳嗽一声，嘴角流着血。 这名女子只是扫了他一眼，人骨下的面具，目光很是诡异幽暗。 “记住了，吾等是终焉教团！从古至今，乃是侍奉第四真祖真正之人……” 女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 而笼罩在四周的特殊化结界也消失了。 雪菜看着周围的空间扭曲，弦神冥驾与那些终焉教团的使徒们全部消失在原地。 警笛声响起，弦神岛的攻魔官部队到来。 “真是的，每次都迟到一步……” 雪菜吐槽了一句。 随即想起了什么，将手中的雪霞狼握的更紧。 这些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 “你是说……和我使用相差不多空间制御魔法的魔女？” 在警备队的专属豪华办公室中，听着雪菜向自己的汇报内容，那月惊讶的瞪大眼睛，语气中充满不可思议。 雪菜看了毫不知情的那月一眼，认真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魔女，空间魔法的呈现方式，包括气息，都和南宫老师您十分相似……对了，他们自称是终焉教团，南宫老师有印象吗？” 如果不是知道那月的情况，雪菜都会怀疑，那个掳走狄珊珀的人，真的是她了。 “终焉教团？” 那月眉头紧锁着，努力回忆着这方面的事情，但不出意料之外，脑袋里关于‘终焉教团’的一切都是空白。 换句话是，她也不知道终焉教团是什么组织，为什么而存在，又为什么要袭击狄珊珀，与第四真祖到底有何联系。 “真白夜宫的情报系统没有收录吗？” 那月多嘴问了一句。 真白夜宫的情报收集能力无疑在弦神岛的警备队系统之上，如果那边都不知道，这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没有。” 雪菜很肯定的摇着头。 真白夜宫中收录过很多信息，但没有关于‘终焉教团’的丁点儿内容。 “那真是奇怪，能够轻易掳走第四真祖的素体，这种力量不容小觑……他们到底是谁呢？” 那月上了心。 终焉教团她的确不知道，但关于雪菜口中说到的那名和她一样，使用空间制御魔法的魔女，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这和仙都木优麻的情况不同，仙都木优麻是因为为了要救出母亲仙都木阿夜，才特意觉醒了空间魔法的天赋。 但从气息，还有空间魔法的施展形式上，是和她有着本质区别的。 这次出现的不一样，气息，空间魔法成立形式都异常相似…… “虽然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呢……” 那月小声嘀咕着。 “怎么了？南宫老师？” “没什么，辛苦你了，我去看看千贺毅人那家伙吧。” ◆ 事件似乎平静了下来。 连续两天都没有事情发生。 但终焉教团出现的消息，还是让真白夜宫的下属机构白色庭园上了心，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去采集有关于终焉教团的信息。 无一例外的都是失败了。 查找不到。 不要说蛛丝马迹，若不是雪菜亲眼所见，那些情报收集人员，都要怀疑是不是雪菜在作假了。 一个不知目的，不知组织规模，甚至连领导者，干部都不明确的神秘组织，包括组织的底蕴是什么等级……这样的一个神秘组织，无疑是棘手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终焉教团可以在他们进行监控的情况下，无声无息渗透了整个弦神岛。 他们手上，一定掌握着什么神奇的能力。 “这就是你说的，经常出现在MAR公司董事沙夫利亚尔·连身旁的神秘存在？” 在别墅里，坂柳询问着坐在沙发上的暗白奈。 “呃……可能是吧，毕竟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回事。但最近MAR公司的行动的确越来越奇怪了不是吗？当然，这只是猜测，也许这个什么终焉教团和MAR公司毫无关系也说不定。” 暗白奈犹豫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把这句话说出口。 终焉教团她也是第一次听到。 真是奇怪，以她几百年的存在生涯，不可能有她不了解的事情。 哪怕是皮毛也行啊，可终焉教团的出现太过于突兀了。 完全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话说回来，第四真祖的完整体形态，有多强大？” “不知道。” 暗白奈很不负责的摇着头苦笑。 “至少我活着的时候，第四真祖从来没有以完整体的形态出现过。这种事，我觉得问其余三位真祖更好一点。他们存在本身就是历史，估计不只是第四真祖，终焉教团他们也很可能知道。” 暗白奈这话倒不是在说假。 真白夜宫收集到的情报再多，也没有三位真祖知道的事情多。 他们存在本身就是历史。 真白夜宫现在以文字呈现出来的情报，对于三位真祖来说，是亲身经历过的真实故事。 所以，询问那些真祖倒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前提是那些真祖会老实回答问题。 “话说回来，白业大人不在弦神岛上吗？” “不在，在真白夜宫那里有点事，正好这两天放假，大概今天下午会回来。” “是因为阿尔迪基亚的后续问题？” 坂柳只是点了点头。 阿尔迪基亚后续需要怎么处理，的确是很麻烦且浩大的工程。 “终焉教团的事情上面会跟进探索的，不用我们操心……你那边情况如何？” 坂柳看向暗白奈。 “已经联系上过去的老朋友了，不过能来多少人我就不知道了。” 暗白奈所拥有的人脉十分广阔，尤其是本土政府那边，有许多政府工作人员和她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 坂柳想通过暗白奈这条线，拉拢更多的人才加入真白夜宫。 真白夜宫不缺少供应研究和开发的资源，但对于科学工作者的需求，一向是有多少要多少。 加上最近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获得了古代的弑神兵器利维坦，正调集数百名主力研究人员，从事于改装利维坦的计划。 将利维坦的规模与性能进行一个再突破，可以更方便在深海地区收刮资源。 相对于资源储备这方面，人才一向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如果暗白奈能够招来更多的人才，坂柳不介意给她的地位升一升，但必要的管控依然少不了。 和其余人不同，暗白奈的思维方式，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想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让人捉摸不透。 可以让她地位升一升，但权力还是不能够放给她。 这种性格不老实的人，需要用项圈控制着才能放心。 “这一点不用担心，你把他们邀请过来，我亲自跟他们商谈。” 坂柳发觉之后一阵子又要再次忙碌起来了。 ◆ 那月找到了晓古城。 这个宅在家里，已经快要半个月的废柴第四真祖。 看到突然在家里出现的魔女，晓古城第一个想法就是很糟糕。 果不其然，一上来就被那月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阵。 “你那混蛋老爸呢？” 那月巡视了周围一眼，没有发现晓牙城的踪迹。 “已经离开弦神岛了，听说要到外面承接一个考古研究工作。” 古城老实回答。 那月可惜了一下，之后去打电话和晓牙城联络吧。 这家伙从事考古工作，说不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找原初还有阿古罗拉有事，让她出来一下。” “找她们？” 古城有点发懵，但也没有多想。 那月手掌张开，似乎在施展什么魔法。 还不等古城询问，那月已经先行问出口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想要问清楚一件事，这件事很可能和你们有关。” “和我们有关？”原初冷笑声响起：“吾不觉得和汝这种魔女有什么好交流的。而且，即使汝问了，吾也不见得会回答，最好记住这一点。” 那月没理会原初的冷嘲热讽：“自称终焉教团的神秘组织，说是从古至今侍奉第四真祖的真正之人……你们有什么印象吗？” “从古至今恐惧侍奉第四真祖的存在多了去了……终焉教团，是从哪个旮沓角落里冒出来的？” 原初不屑一笑。 “你们不知道？” 那月瞪大眼睛。 “这种名不经传的小组织，吾不可能一个个去记住吧。反正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吾为什么要记住这种小角色啊？汝这个问题真是毫无营养。” 原初的话语依旧嚣张无比。 “是吗？” “不过的确是有点记忆……”原初说到这里一顿，在回想什么：“不过我对于这种事不太感兴趣，应该是因为第四真祖太有名了，所以让人想要以第四真祖的名义行事。” 那月点了点头，认为原初说的话有点道理，历史上的确出现过这样不少的类似组织。 因为信奉第四真祖的传说，经常自称第四真祖的从属组织，在国际上展开各种恐怖行动。 第四真祖本身就是恐惧的化身。 “阿古罗拉……你觉得怎么样？有听说过终焉教团吗？” “我和原初一样，对终焉教团有一点点的印象，记忆有所残缺，说不定和该隐有关……试着朝这方面探索一下，也许会知道什么吧。” 阿古罗拉也不是很能确定，只是让那月从该隐相关的信息方面开始调查。 那月若有所思。 该隐……难道和圣歼有关吗？ 如果是为了圣歼的力量，为什么特意抓走狄珊珀呢？ 还是说……抓走狄珊珀，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以为他们的目的是第四真祖，其实暗中在谋夺圣歼？ 那月拍了拍头疼的脑壳，终焉教团……到底想要做什么？ 完全猜不透他们的用意何在。 算了，只要他们还在弦神岛上，迟早有一天会露出老鼠尾巴。 “晓，明天给我认真去上学，你还真准备明年留级吗？” 说到这里，那月冷冷盯了晓古城一眼，用严肃的教育口吻跟他说。 “我、我也不想，但是那个……我在家里自学可以吗？” “不行！” 那月看到古城那犹犹豫豫的样子，一口否决掉。 “那关于那些传闻怎么办？” “没事，都是一群学生，是三分钟热度。相反，你连续这么多天没有上学，不是告诉那些学生，你和瓦托拉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奸情吗？” 那月的话让古城感到非常郁闷。 对于瓦托拉心里是充满了埋怨，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啊，那怎么办？” “我会说你被车撞了，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才醒过来。” “……能行吗？” “没事，全世界也不可能围绕你一个人转，看开点就好了。” 这种事要怎么看开啊！古城心中发出无助的悲鸣。 “对了，今天是假期，你妹妹凪沙去哪里了？” “去外面买菜了。” 古城闷闷回答。 这几天妹妹晓凪沙看向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怪了，让他感觉非常难受。 他真的和瓦托拉那种同性爱好者没有丝毫关系，要说不认识也不对，但关系绝没有想象中那么亲密，顶多算是普通级别的朋友。 但瓦托拉却莫名其妙盯上他，估计和第四真祖有关。 “那个……” “还有什么事？” 看到晓古城犹豫的样子，那月闻了一下。 “优麻怎么样了？” “仙都木优麻？她在警备队的牢房里关押着，犯了那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从牢房里弄出来，不过上次她只能算是从犯，而且是被人在幕后操控，但关押几十年还是要有的。” 作为一个魔女，几十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只要不主动接触契约，魔女的寿命会变得极为悠久漫长。 “我能去看望一下她吗？” “等一阵子，我再给你手令。仔细想想，上次你还真是没用，竟然被一个兽人控制住，给我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那月说到这里，就是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古城这个笨蛋被人操控住，监狱结界也不可能被人从异时空中爆出来，导致她受伤。 “这也不能怪我啊，不是那月你说过，第四真祖不会被精神支配能力控制住吗？” “哈？你这是怪我喽？再说，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当然有……呃，没有，可能是我当时听错了。” 那月那充斥杀气的眼眸，让古城缩了缩脖子，果断开口，把过错推到自己身上。 “好好学习一下战斗的方式，对了，如果有一些奇怪的人找你，千万不要跟他们单独相处，有事情立即跟我联络。” “奇怪的人？就是你刚才提到的终焉教团？他们是什么人啊？” 古城歪了歪头。 “谁知道这些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你要小心一点。没事的时候给我好好锻炼锻炼，反正原初也在你体内，你也不必去依靠灵媒，来获取眷兽的控制权。” “知道了。” 古城闷闷答应了一声。 那月也不多说，用空间转移魔法离开了这里。 “莫名其妙……算了，明天还要上学，得认真做好功课才行。” 古城摇了摇头，准备回自己房间认真学习。 ——小心一点。 原初这句话突然从古城心里冒出来，和以往的语气不同。 ——什么？ ——虽然吾对于终焉教团的记忆缺少了很大一部分，但吾觉得他们迟早会盯上汝，要么就是为了圣歼而来的。 说完这句话，原初就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古城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号码，但奇怪的是，这个陌生在他的联系人里面有。 是谁？ 怀着这份疑惑的心情，古城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您是？” “您好，请问是晓古城晓先生吗？” “是的，有什么事吗？” 声音很年轻，听上去有点冷冷的，确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 “我是白宫科学机关的工作人选，前一阵子，您和您的母亲在我们公司订购的产品已经弄好了，请问明天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古城心房猛地加速跳动。 白宫科学机关？订购的产品？ 难道是阿古罗拉的人工吸血鬼躯体？ 一个多月过去了，终于制造好了吗？ “有，明天有时间！”古城立马回答。 “那好，产品明天早上会从总公司运过来，我们这边需要解封，根据晓先生您的情况，最好是下午四点以后过来。” “谢谢通知。我知道了，我会准时过去的！” 古城尽量压抑住自己激动的笑容。 太好了。 只要阿古罗拉复活，不知可以解决单身的问题，还能够把瓦托拉那些散步的谣言不攻自破。 明明又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去找俊美的男孩子？ 所以，古城此刻从内心里感激这个消息的到来。 ◆ 第二天，凌晨，在弦神岛的一个公园里面。 帕秋莉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产生了要来到公园散步的想法？ 这也未免太奇怪了。 活了上百年，帕秋莉从没有这么奇怪过自己，会在突然之间诞生某种意想不到的决定。 因为总是呆在屋子里，读书的时候会被窗帘什么的全部拉起，要么干脆到阴暗的地下图书室里面阅读，所以帕秋莉的白皙皮肤上看不到任何的血丝，只是慢吞吞在公园里散着步。 然后，帕秋莉感应到了，用了瞬移类型的魔法，抵达一面无形的墙壁面前。 有一层很特殊的魔法结界在周边生成。 若不是帕秋莉对于魔法的研究到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这种结界她连一丝气息都感受不到。 这道结界把内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联想到最近弦神岛上发生的怪事，似乎是第四真祖的一个吸血鬼素体被神秘组织袭击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真白夜宫那里对于这个神秘组织一点头绪没有。 这成功引起了帕秋莉的兴趣，哪怕对于凑热闹不是很喜欢。 “这结界真够复杂的……有异域的能量混含在里面。有趣……” 研究过这个世界能量体系的帕秋莉，一眼就看出来这道魔法结界中，混含了大量的异域能量。 也正因此，使得这层结界看上去，更具有隐蔽性。 完全解析掉可能会花费大量时间，但只是打开一个缺口，只需要极短的时间。 ——蓝羽浅葱傻眼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在早上上学的路上，突然冲出来一群头戴骨之面具的神秘家伙们，穿戴着纯白色法衣，像是宗教的使徒，胡乱一通对她发动了袭击。 随后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攻魔官们，就当是攻魔官吧，他们似乎时刻在她身边进行保护，冲出来和这群身份未知的使徒们进行了搏斗。 战斗持续了大约三分钟。 以攻魔官一方全军覆没作为战斗结果，而那些神秘使徒们同样损失惨重，来的总共有二十五名使徒，直接死掉了一大半，剩下来的也是各个带伤。 这些使徒在消灭了暗中保护浅葱的攻魔官部队后，不发一言，颇有杀手的风格，直接对浅葱发动攻击，一句话都不说。 浅葱脸上露出害怕之色，恐惧的后退一步，被石子绊倒了，但也因此躲过了一名使徒的攻击。 第二名使徒接踵而至，浅葱不知怎么的，再次险之又险躲过了致命的攻击。 但是吃了一口土。 身上的校服被弄脏了。 呸——这群该死的混蛋！竟然让她浅葱大小姐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土？ 你们完了！她心中下定决心，要是能躲过这一劫，就把他们的老巢暴出来，把他们的照片全部放到网上，让这群混蛋无处可逃，等待法律的制裁吧！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浅葱一直相信法律。 就算不相信也没有关系，只要她把足够劲爆的东西全部爆出来，迫于舆论压力，逼着上面人行使正确的法律。 所以浅葱无比相信法律。 但在那之前，先逃过这一劫再说。 “摩古歪，快报警！” 浅葱哭丧着脸，对着手机屏幕大声命令起来。 刚才那两下差点把她的头盖骨掀开了。 她不记得和这群家伙们结了什么仇？ “不好意思，大小姐，信号暂时无法联络。” 摩古歪在手机屏幕上出现。 “什、什么？” “这里的资讯被干扰了，解析这里的资讯，联络警备队需要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浅葱打了一个寒颤。 让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在一群凶恶无比的杀人犯面前，支撑五分钟，还不是一个杀人犯。 估计五分钟后只能看到她被剁成肉酱的尸体了。 “不过不用担心，已经有人过来救援大小姐你了。” 摩古歪笃定的说。 浅葱正在疑惑之际，一道绚烂由浓密魔力构成的光束，直接炸飞了离她最近的一名使徒，正中使徒的脸上。 “大小姐你看，救援来了。” 摩古歪丝毫不担心浅葱会受到什么伤害。 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浅葱不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意识离开弦神岛，就不可能发生意外。 除非是有超越圣歼的力量进行强制干扰。 才能把浅葱‘不死’的特性给消除掉。 出手的人是一名穿着睡衣一样淡紫色长袍的美丽女性，淡紫色的长发极具质感，手里拿着一本已经翻开来的书本。 那是一本由她自己编著出来的魔导书。 魔导书在发着光，仿佛会从里面冒出无比神奇的东西，连接着未知的异次元。 “这不是那个人渣老师的……” 浅葱的记忆里一向很好，一下子就认出了帕秋莉的身份。 这也是帕秋莉的形象太过于独特的缘故，所以让浅葱上了心。 “看样子是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呢……了不得，这真是人类可以做到的程度吗？” 摩古歪对此保留着疑问。 能够破解外面那层特殊的结界，不引起那些师徒的注意，就直接潜入进来。 而且那本魔导书……给人的气息十分不安。 她的脸色很苍白，开始轻微的喘息，可能是因为驾驭威力巨大的魔导书，魔力消耗过度的原因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的惨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帕秋莉注目望过去。 那名被她用魔法炮击击中脸部的使徒，脸上的骨面具出现了裂痕，这道裂痕越来越大，仿佛是耻于见人的状态，使徒拼命用双手遮挡住脸孔。 他的脸孔位置被奇异的扭曲能量模糊了轮廓，笨笨没办法得知他的真面目是什么。 周围产生了时空扭曲的现象，通道的另一边是黑暗无尽的监狱，将这名使徒吞噬了进去。 “？” 帕秋莉微微一怔，露出迷惑的神采。 只是因为脸部最为脆弱，也更容易致命，所以试着用魔法攻击脸部，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弱点是那个东西吗？脸上的面具……是和什么进行连接的魔具？真是有意思……” 帕秋莉脸上露出了想要研究的笑容。 一旦被打碎了面具，这些家伙就会被连接起来的‘地方’吞噬掉吧。 准确的说，是回到他们应该存在的地方。 使徒们察觉到帕秋莉的威胁，纷纷抛弃了浅葱，对着帕秋莉进行进攻。 嗡！ 高温将周围的空气进行了歪曲。 庞大的火焰漩涡在上下左右形成。 使徒们被灼热的火焰漩涡吞了进去，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被解决了。 对于他们来说，帕秋莉的魔法完全无迹可寻，也根本意料不到，看似规模不大的魔法，里面所蕴含的魔力也非常稀少，但却是让他们无法反抗。 因为这样的事故让他们心中产生轻视。 然而以最微量的魔力将魔法的威力提升到最大，是帕秋莉的拿手好戏。 帕秋莉给他们上了一课，哪怕魔力微量，所使用出来的魔法威力，也绝对是致命的。 猛地，帕秋莉举起手，水流在周围汇聚，将不知从哪里袭击的触手抵挡下来。 水流具有极为强韧的流动性，连绵不绝的涌现，让触手铩羽而归。 在击退触手之后，水流化为一颗颗水球，朝着触手进行攻击。 轰轰轰轰—— 宛如炮弹一样，触手在密集的水炮中发出颤抖的哀鸣。 地面被炸出了一个个巨大的坑洞。 脚下的大地撕裂，无数的触手涌现而出。 帕秋莉毫不在意，那是一道道闪烁着黄金色泽的金属刀刃，在帕秋莉周围进行肉眼看不见的无规则旋转，产生了强力无比的金属刀刃风暴。 触手一片片的被锋利的金属刀刃切碎，不知是粘液还是血液，喷洒在地面上，将地面染成黑色。 暗中袭击的人立刻把触手召唤回去。 在时空扭曲之中，有一道穿着纯白法衣，头戴面具的神秘女性。 恶狠狠的瞪了帕秋莉一眼。 不说一句话的走了。 被歪曲的时空恢复了正常。 帕秋莉朝着对方离开的地方望了一眼，没有去追。 她擅长的七曜魔法，还有精灵魔法，但是对于时空系的魔法接触不多，对方在空间魔法的造诣上，明显超出她太多。 而且她丢出去的感知系魔法也跟丢了对方的行踪。 最重要的一点，她现在快要累趴了。 结界散开。 浅葱正要上来感谢，帕秋莉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今早上会莫名其妙在公园里散步了。 被圣歼的力量诱引过来的。 “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喘不过气。我有气喘的毛病，休息一下就好了……姆Q……” 虽然帕秋莉这么解释了，但浅葱还是担忧看着她。 ◆ 彩海学院。 在高中三年级的某个班级里，正发生着一件大事。 “这位是来自北欧阿尔迪基亚王国的拉·芙利亚·利哈瓦因公主，因为一些外交原因，从现在开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会在我们彩海学院进行就读。希望你们之间好好相处。” 随着班主任把话说完，教室里面立马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气氛。 但是随之而来的惊呼声，让寂静的气氛得以打破。 “喂，不是吧，是公主殿下，真正的公主殿下啊！” “为什么要特意来我们学校啊？” “听说是初中部圣女的侄女哦，虽然已经失去了王位，但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啊……” “王族的亲情关系还真复杂。” “真羡慕阿尔迪基亚的老国王……” 阿尔迪基亚的王选之战是通过第三真祖的关系，对全世界范围进行传播的。 而作为战败方，阿尔迪基亚王族公开承认了叶濑夏音是公主的身份，并且恢复了其身份，让其作为下任国王的唯一候选人。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阿尔迪基亚的公主，会突然来到彩海学院就读，而且还是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 但所谓的学历……对于公主这样的大人物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吧。 普通人需要学历是因为在大学毕业后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工作，而对于王族来说，哪怕是当寄生虫，也有人花大把钱养着。 所以，如果是为了什么认真学习，提升成绩之类的，肯定是不值得相信的。 也不排除是真的想要感受异国的学习氛围，但这种可能性很低。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传进拉·芙利亚的耳中，她的脸上只是保持着公主该有的亲民笑容。 “大家好，我是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很简短的自白，因为也不需要介绍什么，关于她的身份信息，在网络上可以找出一大堆出来。 无论是兴趣爱好，还是三围什么的……总之网络上的好事者太多了。 拍手欢迎的声势很热烈，这个班级的男生都在幻想着自己会不会是命运中的主角。 美少女转校生，还是一国公主，一般来说，一定会和班级里的男学生发生什么奇妙的爱情冒险。 唯独女生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瞪着拉·芙利亚。 公主了不起啊！ 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抢走她们心目中的男神。 她们最讨厌这种一上来就招蜂引蝶的美少女转校生了。 再说，哪有高三年级过来转的，肯定怀有不良企图。 “那么，拉·芙利亚同学就坐在那里吧，那边正好有一个空位置。” 班主任指着一名女生的后面空位。 拉·芙利亚礼貌的笑了笑：“知道了，谢谢老师。” 班主任老师点头，这位公主还是很亲民的，原以为是喜欢摆大架子之类的野蛮公主，现在来看，可以安安稳稳度过接下来的几个月，真的是太好了。 拉·芙利亚走到自己所在的位置，银白具有质感的长发微微扬起，看向坐在自己前排的那名扎着两个麻花辫，戴着眼镜的老实女生，微微一笑：“你好，闲古咏同学。” “你好。” 绯稻淡然盯了拉·芙利亚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动，回应了这一句之后，就把目光集中在书本上，一个老实本分又爱看书的文学少女气质，就展现出来了。 其余同学见到这一幕，则是开始了窃窃私语。 他们对绯稻和拉·芙利亚认识这件事，感到无比好奇。 平时班级里几乎透明的学霸，竟然和阿尔迪基亚的公主认识，这怎么看都充满了怪异。 但接下来是上课时间，问题只能在下课后再问了。 一上午过去了，课间因为拉·芙利亚的到来充满了热闹的氛围，一下课就被很多同学围绕住，回答了一些问题后，算是满足了这些人的好奇心。 虽然在上午第三节课的时候，已经有男生情不自禁的给她写情书，趁她课间出去的时候，放在了她的桌肚里面。 拉·芙利亚也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一一委婉拒绝。 说他们都是优秀的男生。 但是她不准备在这种时候谈恋爱，她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感受一下异国文化，还有勤奋读书，以后好振兴自己的祖国。 而且也告诫这些男生，现在是重要的高中最后阶段，应该努力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考上优秀的大学，以后出人头地。 这让那些得到回信的男生们大受感动。 真是一位无比优秀，又心地善良的公主。 最后一节课是白业的历史课，在下课后，拉·芙利亚就热情走了过来。 “白业老师，因为我初来乍到，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文化，所以能在午休的时候，跟我讲一讲历史方面的知识吗？” 白业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拉·芙利亚对几名邀请自己共进午餐的男生说声抱歉，男生们也很开朗，表示没有关系。 拉·芙利亚作为阿尔迪基亚王国的公主，对于弦神岛的文化不怎么了解也是应该的。 而且教他们历史的白业，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平时表现也都很老实，辛勤做好教师该做的工作。 他们这个班，在整个高三年级，历史成绩是最优秀的。 对于白业的教师人品，他们是相信的。 很放心把拉·芙利亚交到白业手上，教学历史知识。 “那个，闲同学？” 一名女生路过绯稻身旁，发现了什么似的，小声提醒了一句。 “什么？” 绯稻抬起头看了这名女生一眼。 这名女生看着绯稻漆黑无光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总觉得有点不太对。 “你的笔断了……” 绯稻经过她提醒，才低下头认真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自己握住的笔从中间断裂开来，墨水流了出来。 “这笔的质量有点差。” 绯稻淡定的拿出纸擦了擦沾在笔记本上的墨水。 “？” 女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绯稻。 笔的质量差？这不是弦神岛特有名牌，纯钢制作的钢笔吗？ 难道说……闲同学是个大力士？深藏不露？ 女生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PS：看完噬血狂袭小说，目前有二十一卷……发现狮子王机关所有开发的式神具，基本上都能够把真祖的攻击无力化……都是消除魔力、灵力、异能之类的类型武器，这一点真让人无力吐槽。 终焉教团不是原创组织，而是原本就有的，正式出场在第十九卷，第十五卷好像就有存在的影子。 因为噬血狂袭最后一卷没有出来，我也不知道大结局是什么，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收尾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另一位巫女（四） “早上那群人的真实身份叫做‘终焉教团’？” 在彩海学院高中部教学楼天台上，为了避免给教室里的同学造成麻烦，在午休的时候，浅葱一个人带着随身小型的笔记本电脑来到楼顶，借用学校的网络，开始调查早上那群袭击自己的神秘团体。 摩古歪这时从她粉红手机的屏幕上跳出，说出了那个组织的名称。 “没错哦，大小姐，早上袭击我们的组织正是终焉教团。” 摩古歪这时用它那一向诡异的笑声说出来。 “没听说过，是没有名气的小型犯罪组织吗？” “呵呵。” 摩古歪露出了嘲讽。 浅葱脑门上就蹦出个‘井’字，咬牙切齿问：“有什么问题吗？” “大小姐你还真是天真，如果终焉教团也算是小组织，那么，圣歼派、黑死皇派之流，连组织都称不上了。” 黑死皇派与圣歼派都是鼎鼎大名的跨国际犯罪组织，而摩古歪这番话，明显是把终焉教团的地位与实力摆在两个大型犯罪组织之上。 “可是我查找不到那些人的信息。在各个国家的机密档案中，也没有对他们组织存在的痕迹，有过任何记录。” 浅葱指着电脑上自己查找出来的信息。 “那是当然的，终焉教团一直以隐藏在暗中活动，他们找上弦神岛这件事一点都不奇怪。” “什么？” “他们自古以来就是第四真祖的暗影面，是为了给世界上制造关于第四真祖的绝望传说，第四真祖真正的仆从们。” 摩古歪如此解释着。 “第四真祖？那不是个都市传说吗？” 三位真祖浅葱倒是知道，但是第四真祖……抱歉，只是听说过，而且实际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对于没有亲眼见到过的东西，浅葱一向是抱有质疑的精神。 “暂时不管是不是都市传说……大小姐认为第四真祖为什么会被称为世界最强的真祖？” “第四真祖会在每个时代都遗留下大量的破坏以及虐杀痕迹，正因此，加剧了第四真祖存在的故事性。” 浅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这也是被称作‘圣歼’的历史性活动。 是由第四真祖引发的人为天灾。 “就是这伙人干的，他们借用第四真祖的名头，以终焉教团这个组织名称行事，在每个时代都会留下如此恐怖的大规模屠杀事件，以增加第四真祖的恐怖传说。第四真祖之所以被人为世界第一，这些人功不可没。” “呃……” 感觉像是被强行吹出来的一样。 浅葱脸上尴尬不已。 知道真相的她，顿时对第四真祖的存在感到无聊了。 不过，如果真如摩古歪所说，那这个终焉教团还真是恶贯满盈，竟然只是为了奠定第四真祖的最强传说，就大肆虐杀无辜，引发各种天灾……这简直是童话故事中经常出现的反派角色啊。 作为正义的浅葱大小姐，浅葱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个组织暴露出来，邪恶不邪恶什么的，浅葱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只要不惹到她的头上。 她早上头盖骨差点被掀开了，这笔账要算清楚。 “那他们的目的是……” “谁知道呢，可能是为了第四真祖而来，也可能是为了别的东西……那些家伙的目的总是似是而非，除了他们本人之外，估计外人没办法知道。但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如果他们认真做的话，仅需要三十秒，就可以让弦神岛上所有武装力量粉碎殆尽。” “这么夸张？” 弦神岛的武装部队是不弱的，一定程度上可以和夜之帝国的魔族部队相提并论。 然后这些部队的战斗力，包括那月等顶级攻魔官，只能坚持三十秒？ “这是有所夸大的嫌疑，双方的底蕴差距太大。终焉教团最初成立与数千年前的超古时代，侍奉教团的使徒不知其数，这些使徒的平均战力，根据早上我所做出的评估来看，是弦神岛攻魔官平均战力的数倍以上，还是没有把他们高层领导者计算在内的情况下得出来的。” 使徒的战斗力参差不齐，摩古歪是知道这一点的。 在使徒之中不乏有旧时代级别的怪物，也有那种比长老级吸血鬼更弱小的存在。 至于使徒的数量，摩古歪也不太了解。 终焉教团行事一向以神秘风格为主，即使在历史上干下了很多次惊天动地的伟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恐慌与折磨，也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 足见这个组织的保密性。 如果不是它和终焉教团有所牵扯，估计也会和大部分人一样，对这个组织一知半解。 “那个……大小姐你在查什么？” 看到浅葱在那里安静下来，敲着键盘，摩古歪悄悄问了一句。 “查找第四真祖的资料。如果那些人的目的真的是为了第四真祖而来，那么我有必要了解一切的信息。” 假如第四真祖真的存在，而且弦神岛官方高层肯定是知道的。 虽然不懂得这其中的联系，但浅葱觉得做事保险一点比较好。 “咦，还真有啊，在弦神岛需要最高权限才能解密的信息库中，有第四真祖的资料，我看看，第四真祖是晓……晓、晓古城！？” 浅葱看完电脑上出现的古城照片，还有信息备注。 父母离异，妹妹晓凪沙。 彩海学院高中一年级学生，成绩稀烂，经常在星期天补考，同班同学有矢濑基树、蓝羽浅葱…… 没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晓古城。 浅葱目瞪口呆。 回想着这几个月内发生的事情，一些不明白的事情全部都明白了过来。 这个白痴……竟然是第四真祖！？ 世界最强的存在？ 老天没有长眼吗？啊，不对，不能这么说，老天眼睛瞎了吗？ 浅葱有种想要吐槽，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起的复杂心情。 只能震惊且无语的瞪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显示。 “摩古歪……” “干什么，大小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回事？” 浅葱转过头，拿起手机，恶狠狠瞪着摩古歪的诡异笑脸。 “嗯。” “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大小姐你又没问。” 浅葱气得想要把手机摔掉，谁能知道这种情商为零的白痴也能成为第四真祖啊！ 就在浅葱不知道要说什么时，天台的大门开了。 一个戴眼镜，长相颇为斯文的男教师，把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学生带到了这里。 那个女学生有着一头银亮的长发，正很亲密的挽着男教师的胳膊，仿佛刚察觉到浅葱也在这里似的，呆了一呆，随即露出微笑，打着招呼。 “蓝羽同学你好。” 男教师，也就是白业，淡定对着浅葱打了一个招呼。 “哼。” 浅葱合上电脑，态度嚣张从白业和女学生的中间横穿过去，长发甩动着，对于白业的问话爱理不理。 真是太混账了，为什么才这么天过去，身边怎么就又多了一个女孩子？ 呸！渣男！ ◆ 在鲜红色溶液中浸泡着的女孩子，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是被线条缝合起来一样，虽然重伤到只是睁开眼就已经极为苦难的地步，她仍然以强烈的求生欲望活了下来。 哪怕知道自己现在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她内心中涌现出了无限的憎恨，这股强烈的恨意，是她得以支撑活下去的信念。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MAR公司的董事沙夫利亚尔·连望着溶液中的女孩，呢喃了一句。 “比想象中要快一点完成，差不多是到转移的时候了。” 头戴骨之面具的男性说，看样子是领导者的地位。 “现在吗？你不怕矢濑显重那个家伙独吞掉我们所有的成果？” 连苦恼的皱着眉。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你不相信我们终焉教团的力量吗？” “不是不相信，相反，对于知根知底的老朋友，我还是会给予很大程度的信任的。但是圣歼的力量不容许小觑，我觉得应该保险一点更好。” “没有关系，如果你是担忧真白夜宫的存在，那大可不必。因为马上会有人对付他们，不会有人来妨碍我们的计划。” 连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真的？” “我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你得到圣歼，而我得到第四真祖，这是我们从古老时代就成为合作者的原因。我们双方各执所需，到时候平分整个世界，让天部的荣光再现世间。” 连听完，认真考虑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那好吧，暂时先让矢濑显重那个老东西得意一下好了。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你那边的人手似乎不怎么充足？要不要我替你补充一些？” “不用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出手，重新打开更深层的监狱结界，将过去被历代空隙魔女囚禁在那里的同胞们全部通过时空隧道，一起聚集在这个时代。给这个世界再添上一把火。” 头戴骨之面具的人说。 “那还真是期待，三位真祖因为一些事暂时不会过来捣乱，如果真白夜宫也能够牵制住，剩下来的该隐巫女和第四真祖也就不足为虑……看来计划比想象中顺利。这些年的等待不会白废掉呢。” 连很愉快的笑了笑，让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 他们降下玻璃容器中的溶液，打开玻璃门，小心翼翼把残碎的女孩从里面接出来，然后放置于准备好的石制棺材之中。 棺材上刻印着大量复杂的咒符，用来维系女孩的生命力。 “这里暂时拜托你的人看守了，吸血王。” 被称为‘吸血王’的存在，只是镇定的点了点头：“放心，已经被真正异域包裹的这里，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了，即使无人看守，任何人都发现不了，也进入不了这里。” 连点了点头，面前展开了巨大的空间魔法阵，和工作人员离开了通过空间魔法生成的空间隧道离开了这里。 “那种家伙可信吗？” 从时空扭曲之中现出身来，与吸血王并肩站立的魔女，头戴相同的面具，还有身穿同色同款的白色法衣，笑声中带有冷冽的气质。 “哪有什么信不信任，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行动……只要牢记住我们的使命就行了，梅利罗埃。” “对于我来说，第四真祖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如果你能取而代之就好了。” “取代吗？的确是值得一试的梦想过呢……过去的我不止一次想过这样做……但结果如何，并不是由我去决定的。你要明白这一点才行。” 吸血王的声音在空荡的空间内回响起来。 魔女只是不发一言站着。 “在这里不要乱走，因为没有我的遮掩，你的踪迹很容易被南宫那月还有真白夜宫的人发觉……” “是，我知道了。难道你现在要……” “嗯。第十号狄珊珀已经入手了，剩下来的还有同样被藏起来的第六号素体，和第十号一样，在今年四月份没有来弦神岛参加焰光之宴，避免了被原初吸收。我要把她们全部回收掉才行，否则我的目的就无法达成。” 吸血王丢下这一句，身影从这片沾染大量异域气息的空间内消失了。 ◆ 下午五点多。 白宫科学机关，一间被白色占据的手术室中。 古城心情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面前活生生站立着的金发少女，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无论是体感，还是气味，亦或者是涌入怀中那种感觉，都和过去没有丝毫的分别。 阿古罗拉·弗洛雷斯蒂娜。 “阿古罗拉……” 古城上前拥抱住刚刚苏醒的吸血鬼少女，虽然不至于激动到流泪的地步，但高兴是在所难免的。 “古城君，终于再一次见面了……” 阿古罗拉脸上被红晕占据，安心享受着古城的拥抱。 只是分别了六七个月，对她来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本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再次和古城在一起，对于重获新生这件事，阿古罗拉同样开心异常，眼角有着泪光闪动。 ——喂，白痴，汝是不是忘了什么？ 原初嚣张至极的大叫声在古城心中响起。 ——什么？ ——接下来应该给吾做身体了吧？ 看到阿古罗拉真的‘复活’了，原初也不得不感慨现在技术的发达，可以百分百模拟出古代天部生产出来的最高级人工吸血鬼生命体，容纳阿古罗拉这样高等级的灵魂体，还有一头货真价实的真祖级别眷兽。 因此，她对于单独出去的心思越来越强烈。 ——这个……没办法立即办到吧？因为你的规格要比阿古罗拉的要更高，而我们家已经没钱了。但你放心，我以后会认真努力学习，步入社会从事工作，一定会给你凑齐制作躯体的钱的。 ——真是麻烦，直接朝别人抢不就行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汝工作多少年可以解决资金问题？ ——如果到时候不涨价的话，等我自然死的那天就差不多凑齐了。 ——！@＃￥%……＆*%￥＃@！@＃￥%！ 原初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她从来没听说过真祖会有自然死的那一天。 ——别生气，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但我现在真的没钱，别人肯定是不会免费给我们制作的，我回去和人商量一下。 ——快一点！要是发现汝在偷奸耍滑，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是。 没什么诚意的应付着原初的威胁之语。 如果原初真的有鱼死网破的决心，当初就不会被他揍到鼻青脸肿，乖乖妥协了。 “我们先回去吧，阿古罗拉，明天我拜托人给你办入学手续，到时候你转到我所在的班上就行了。” 一想到今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班级里轰动的样子，对着他指指点点，问这问那儿的，古城内心委屈不已。 更可怕的是，有一些故意在他面前显摆肌肉的高年级男生，对他隐晦发出了很是奇怪的邀请……古城吓得当场就跑了。 只要阿古罗拉亮相，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古城开始赞赏自己的聪明机智。 “嗯。” 阿古罗拉重重点头。 只要能和古城在一起，在哪里都无所谓，虽然她对学习毫无兴趣，就当是陪伴古城度过高中生涯好了。 ◆ 深夜。 中美区域，夜之帝国混沌疆域所在。 那是一座占地将近一百平方公里的巍峨宫殿，远远看去就像是匍匐在陆地上的凶悍巨兽，让人望而生畏。 这里是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一处秘密行宫。 亦是只有真祖，或是只有得到真祖许可的人，才能踏足的地方。 然而今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宫殿中的一角被大火覆盖。 无穷的火焰向着天空卷起，将黑夜燃烧照亮。 守卫宫殿的魔族们，有吸血鬼，也有兽人，还有更加狂野的巨人族战士，连人类异能者都有加入其中。 这些兽人每一位都能驾驭神兽化的力量，与敌人战斗。 吸血鬼也都是精锐等级，释放出来的眷兽，使得所在地区瞬间化为残酷的战场。 袭击者仅有一名，戴着好似魔兽头骨似的，让人感到害怕与恐惧的魔鬼假面，身上着上纯白色的法衣，如同教会中专职祈祷神明的使徒——吸血王。 但从他的气息上来看，完全没有使徒该有的样子。 在那一瞬间，大量的魔族战士倒下，让许多战士受伤，而他的纯白法衣上没有丝毫的损伤。 一名已经完全展开神兽化领域的兽人战士，疾驰飞奔，然后猛地跳跃起来，通过魔力大幅度强化的肉体，以超越肉眼可见的速度突进，哪怕是旧时代级别的吸血鬼眷兽，也不能完全无视的强力攻击。 空气里弥漫着紧迫的压抑感，杀气充斥宫殿每一片角落。 对于触及王者宫殿的不速之客给予残忍的处罚。 兽人的拳头没有触及到对方的身躯。 惨烈的哀嚎声让他明白双方绝对性的力量差距，肉骨撕裂，重伤倒在地上。 “真是可惜，我和第四真祖那种半吊子不同，我可是拥有全部十二头眷兽的人哦。” 吸血王这是全身喷涌出漆黑快要稠成液体的浓雾，含有庞大魔力的黑雾迅速化为狰狞无比的巨兽——吸血鬼眷兽。 那是伸展着透明羽翼的冰雪人鱼，更贴切的说法是一头全身漆黑的妖鸟。 “疾驰而来吧，始祖之苍冰！” 漆黑入夜的冰之妖鸟喷吐出庞大的寒气，瞬间把整个宫殿冰封起来。 不只是大地，连同天空都被寒气凝固，所有的一切，天地间可以望到的一切事物，都被寒气所笼罩，席卷，化为冰尘。 魔族战士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中露出绝望之色。 不可战胜。 毫无疑问，这是真祖等级的战力。 也只有那样的等级，才能无视他们所有的小动作，并且以碾压式的差距结束战斗。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寒气冻结，无论是谁都无法抵抗的寒气，将他们包括整个宫殿都冰封起来。 寒气还在迅速扩大，周围的山脉、森林，同样都处于一种绝对的零度冰封状态中。 吸血王手中提着一名昏睡过去的少女。 第四真祖的第六号人工吸血鬼素体。 被第三真祖嘉妲·库寇坎收藏起来的第四真祖十二分之一。 “这样一来，第六号也到手了，嘉妲那个家伙回来后会被气疯吧，现在真不想和她打一场呢……毕竟过去好歹也是同僚一场。” 吸血王以熟识嘉妲的口吻轻声呢喃着。 周围扩散开苍白的浓雾，在那雾气之中，吸血王和第六号素体的身影快速消失了。 ——废墟。 吸血王带着昏迷的第六号素体来到了这个未知神秘的地方。 周围的空气混含着一种肉眼可见的紫色，并且时刻释放出诡异的光芒，然后把紫色强行进行某种怪异的扭曲，于是，光线落在视野中，会变得极为的扭曲邪异。 大地与山川荒芜一片。 都市的废墟，古老年代的机械残渣在这里基本上报废了。 人的骸骨，魔族的骸骨，天部的骸骨，还有龙族的骸骨，到处都是死亡的片段。 吸血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阿古罗拉极为酷似的美丽脸孔，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在微风中轻轻飞舞，眼睛向着头顶存在的某个生物看去，露出了可爱妩媚的笑脸。 （PS：吸血王是男孩子…… 第二真祖也是男孩子…… 可爱的都是男孩子。 千万不要知男而上。） 明天补上 今天来不及完工了，才码到一半，眼皮就在打架了，明天一起补上。 …………………………………………………………………… ……………………………………………………………………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另一位巫女（六） 在弦神岛商业区的一条暗巷里面，有这么一家店铺。 ——建筑以粉色系粉刷，窗户上贴着好几只用彩色图画拼成的萌系东西，招牌上也印着可爱系画风的猫咪肉球标志。 这家店的名字叫做‘千贺宠物医院’。 这里就是深渊蔷薇落户在弦神岛上的据点。 那月一个人来到这里，看到招牌上的可爱肉球画风，以及‘千贺宠物医院’这个名字，再联想一下千贺毅人那张死气沉沉的麻木脸，怎么也联想不到这个医院是他这种阴沉男建立的。 画风都不一样了。 都四十多岁的单身老男人了，就不能把自己喜爱的风格遮掩一下吗？ 别人还以为这里是某个青春少女的秘密小屋了。 那月心里微微吐槽着。 毫不客气推开这家动物医院的门，大摇大摆进入里面，完全没有遮掩自己的形迹。 以千贺毅人的手段，自己到这里来也根本瞒不住他。 周围到处都是风水术的痕迹。 “就是你吗，空隙魔女？老师在等你，跟我来。” 在那里迎接那月的是一个相貌偏向中性的娇小少年，有着不可能出现在自然界的蓝色头发，那是炼金术与基因操作的证明。 他和亚丝塔露蒂一样，是人工生命体。 看着眼前的小不点幼女，娇小少年露出意外之色。 传说中的空隙魔女，比照片上看到的竟然还要迷你袖珍一些。 听说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和恶魔签订了契约，又因为某些原因，身体停滞生长，一直到现在。 “你是？” “叫我洛基好了。” 人工生命体少年回答。 那月点了点头，跟着这名少年进入宠物医院的一间办公室内。 在办公室里，她重新见到了千贺毅人这位曾经的老师。 穿着皱巴巴，洗到发白的白色大褂，显示他宠物医生的身份。 留有的黑色长发，看上去有点像艺术家，尤其是那一张脸还很搭配摆出麻木阴沉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 “我猜你也差不多过来了，特区警备队的动作还真是快，仅用了半天就查找到了这里。” 不知道这算是讥讽，还是认同，千贺毅人说话的语气很是平淡。 “早上炸伤矢濑显重的爆炸案，是不是你们做的？” 没和千贺毅人客气，也不准备绕弯，那月直接问明清楚，早上的那起恐怖爆炸案。 “不好意思，这件事和老师无关，他也毫不知情，都是我做的。” 刚才领带那月过来的娇小少年，洛基站了出来，用得意的口吻和那月搭话。 仿佛早上那起爆炸案让他非常满意似的。 唯一可惜的是，没把矢濑显重那个老东西炸死，竟然逃过了一劫。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去把MAR分部医院炸上天。 “你？” 那月眯起了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 “千贺毅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教小孩子一些奇怪又危险的技能。” “嗯，洛基在引火爆炸的暗杀领域，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所以我只是负责在这才能上教导他一下。” 千贺毅人当仁不让的把那月这句话当做是夸奖。 “这不是能够教给小孩子的技能。” 那月声音冰寒无比，有点咬牙切齿。 “做这些事的人少了吗？狮子王机关，太史局，还有更多耳熟能详的国家机构，在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们就把孩子培养成一流的杀手。为什么偏偏要来责问我呢？仅是因为深渊蔷薇是犯罪组织吗？那么，教给几岁小孩子杀人技的那些合法机关……和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该不会说，那些几岁小孩子，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吧？” 千贺毅人皱了皱眉，并不认同那月所说的话。 他承认那月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对于孩子来说，完整地度过一个童年与青春，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但是现实并不允许这样做。 那月哼了一声，虽然千贺毅人说的有道理，但那是基于他与深渊蔷薇的立场上而言。 她作为弦神岛的执法者，可没有义务对一群犯罪分子买单。 简单来说，千贺毅人有自己的立场，但她也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以非法方式在弦神岛动用爆炸物暗杀的罪刑，哪怕是未成年，这在弦神岛也算上重刑了。 何况暗杀的人还是弦神岛名义上的高层官员，这明显是在对弦神岛执法机关的挑衅。 如果矢濑家愿意动用媒体施压，很容易引起舆论混乱。 到时候来找千贺毅人的就不是他了，而是隶属于坂柳的直属攻魔官部队，强行镇压下来。 “你说完了没有？除了这个小鬼，还有谁参与了爆炸案？矢濑家的防御系统不弱，他一个小鬼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进去，肯定还有别人参与。” 她知道千贺毅人没有参与这件事，甚至也是洛基做了之后才发觉的。 和这群小鬼不同，千贺毅人没有因为狄珊珀的失踪而迁怒任何人，甚至表现得非常冷静。 因为这么无脑的暗杀方式，和那月印象中的千贺毅人不符合。 即使这么说，千贺毅人也是难逃其咎。 “还有我们哦，空隙魔女。要逮捕的话，把我们也逮捕吧，但这件事和老师无关。” 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孩。 其中一人是兽人，头发间暴露出兽耳，穿着年幼女孩才会穿的吊带裙，与大多数兽人不同，她的气息用干支魔法进行探测后，发现力量极其弱小。 另一人黑发双马尾女孩，穿着在弦神岛上无比奇怪的棕黑色棉大衣，脖子上围着赭红色的围巾，是标准的亚裔面孔。 两名女孩和少年洛基站在一起，面色无惧的和那月对视着。 那月感到棘手，全是一群没长大的小鬼。 深渊蔷薇……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培养这种程度的杀手。 “只有你们三个？” 那月眉头深深一皱。 太奇怪了。 抛却千贺毅人另算，只有三个小鬼就可以完成一场堪称完美的爆破暗杀事件？ 从气息来看，这三个她只需要几个照面，不用真格就可以轻松让他们三人失去行动能力。 那名黑发双马尾淡漠说：“我的大脑里面有着常人十六倍以上细微化的神经回路能力，能够和战略级的超级计算机比肩的信息处理能力。我用自己的黑客技术，无声入侵了弦神岛的系统，没有任何人察觉。” “……” 现在的小鬼都是怪物吗？那月感到无语了。 想到自己班级里也有一个牛鬼蛇神，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大脑是怎么长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够说得通了。 矢濑家的布防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 只要利用得当，三个小鬼也能精心布置好一起完美的爆炸暗杀事件。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菈恩。矢濑显重掳走了我重要的同伴，我要对他们施以制裁，这就是理由。” “你们是笨蛋吗？都说了正在调查当中，也不能就此判断矢濑显重和终焉教团有关。” “除了他没有别人。” 另一名兽人女孩语气笃定，仿佛认准了矢濑显重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一样。 “不管是什么，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如果反抗那就再好不过了，监狱结界前一阵子囚犯基本上死光了，里面正缺人打扫。” 那月也懒得跟这些人废话了。 双方所探讨的问题都不在一个出发点上。 猛地，手机铃声响了。 那月打开来一看，是警备队那边，难道又有什么情况发生？ “什么事？” 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话语。 那月听后顿时沉默下来，眼神诡异的盯着千贺毅人几人，房间里面的气氛凝重下来。 “怎么？又发生什么事了？” 千贺毅人问。 “刚才前往医院看望矢濑显重的大儿子矢濑几磨同样遭遇爆炸案，重伤垂死。” “……” 千贺毅人等四人都是一怔，面面相觑。 谁干的？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中俱是露出茫然之色。 “说吧，你们还准备炸多少人？或者说，你们在弦神岛究竟埋了多少炸弹？” 那月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更麻烦了。 那名兽人女孩说：“我们只对矢濑显重出过手，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往我们身上推。” 蓝发的中性少年洛基也说：“没错，这点信誉我们还是有的，矢濑几磨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那月看向千贺毅人，后者叹了口气回答：“我相信他们，虽然他们有时候是任性妄为了一点，但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可能是其余人栽赃我们……” “辩解到警备队里再说，我给你们机会尽情发言。” 那月语气冰冷，本来终焉教团的事情就很困扰他了，深渊蔷薇的人也不能完全无视掉。 主要是千贺毅人身旁的三个小鬼一看就是老惹事精。 即使后面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此刻也不能让他们在弦神岛自由活动，必须用铁链拴住。 ◆ 古城和浅葱抵达MAR所在的分部医院时，已经差不多是太阳落山的时候。 阿古罗拉陪着凪沙去买菜了，所以来看望矢濑的只有他们两个。 阿古罗拉的身份介入很奇特，因为四月份在弦神岛举行的‘焰光之宴’，将岛上所有接触过她的人，记忆全部消失。 但是当阿古罗拉回来的时候，这部分记忆就慢慢恢复了流动。 按照原初给出的说法，第四真祖本就是梦幻之吸血鬼，这种身份介入的能力，完全不在话下。 “基树，你爸爸和你哥哥情况怎么样？” 已经从那月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事情，古城和浅葱作为矢濑的挚友，当然有义务关心他。 由于白天要上课，只能在下午放学后过来看望一下了。 “两起都是爆炸案，老哥那里还好，虽说是重伤，可毕竟伤不及生命……但……” 矢濑忧心叹了口气，一时间心烦意乱。 接过浅葱递过来的矿泉水，可是由于过度慌张，连拧开瓶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还是古城看到，好心帮他拧开了盖子。 “谢谢。” “你真的没事吗？这种事已经发生了，还是振作一点比较好。”古城担忧看了他一眼。 “我会的。” 矢濑勉强一笑。 但古城和浅葱看不出他有振作起来的样子。 “好了，不说了，我有点事，待会儿再聊吧。谢谢你们能来看我。” 矢濑抱歉了一声，在喝了一口矿泉水之后，拿起旁边的手机离开了。 “这不像是基树的作风……” 古城嘀咕了一句。 浅葱则无语看着他：“你是白痴吗？他的父亲和哥哥都伤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硬撑着而已。” “我知道，但是……” “而且也不只是这方面的事情呢。”浅葱眉头紧锁。 “还有什么？” “本来失去了显重叔叔，矢濑家至少还有几磨大哥支撑着，但是现在几磨大哥也被送进了医院……” “不是还有基树在吗？” “你认为他这个样子能有说服力吗？哪怕他有能力担当，信服力还是太低了。那月不也说了吗？矢濑家的本家和分家已经乱套了，甚至开始了争权家族利益的混乱现象。” 浅葱眼睛里流露出光彩，手臂环抱在胸前。 古城哀叹一声，没想到电视上演绎的东西在现实中也能够看到，而且更要残酷。 矢濑只是个高中生，没有足够份量的人给他在背后撑腰，偌大的矢濑家，说不定会让权力拱手让人。 就弦神岛的大局势来看，矢濑家整体地位都在下降。 坂柳评议员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最高决策者了。 人工岛管理公社的命令，能影响的机构很少了。 但这种事，古城也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他只与矢濑的交情深厚，这种堂而皇之插手弦神岛高层权力斗争，古城觉得事后可能被收拾的就是自己了。 他本人也不喜欢掺和麻烦事。 “但是两起爆炸案件，都是针对矢濑的亲人，还是弦神岛要员……会是政治斗争吗？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 他们只从那月听到了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但具体凶手是谁，那月没有半点透露，只是让他们二人过来安慰一下。 “也许是某些恐怖组织做的。” 浅葱联想到自己之前受到名为‘终焉教团’的神秘组织袭击，弦神岛此刻表面上看上去和平如初，甚至没有什么大动荡，哪怕是两起爆炸事故，都被狠狠压下来，没有报知给大众，但暗地里早已经暗潮涌动。 说着，浅葱看了一眼古城。 这个白痴竟然是传说中的第四真祖……看他一副傻愣着的样子，浅葱不止一次想要问出口，但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停口了。 问出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或许古城也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被人公开知道吧，尤其是凪沙还有魔族恐惧症。浅葱心里这么想。 “这样啊。” “公社那里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先走一步了。” 浅葱决定尽快找出终焉教团的所在地，说不定今天发生的两起爆炸事故，也和他们有关。 “好，基树我会好好开解他的。” 古城认真点头。 浅葱离开了这里。 在她前脚离开MAR分部医院的时候，医院大楼顶端，出现了那月的身影，她高度重视着浅葱和古城二人的行踪。 她一早就知道，在得到矢濑家发生的事情后，他们二人一定会过来看望矢濑基树。 而这里是MAR下属医院机构，假如制造一切幕后行动的是MAR公司，那么，浅葱和古城抵达这里之后，踪迹肯定也被MAR公司监视到了。 要动手的话，现在就是最佳时机。 让那月失望的是，直到浅葱抵达人工岛管理公社底下的工作地点中枢石门，也没有人过来袭击浅葱。 在浅葱进入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后，那月就放弃了追踪。 MAR下属医院里的古城，同样也是风平浪静的度过一段时间，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里。 “平静地让人讨厌……” 那月吐出这样的话来。 另一个‘空隙魔女’也是值得注意的存在，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才行。 或者引诱他们主动出手？ 与其一直这样追迷藏耗下去，简直是没完没了。 试着主动出击一次吧。 “如果监狱结界也是目的之一的话……” 以这个来做诱饵，另一个空隙魔女肯定会自己现身的。 ◆ 深夜的大海上。 迫近弦神岛的海面，一架航机正向弦神岛飞来。 全长和翼展都超过四十公尺的长度，深红色镶边的集体反射着冰冷的月光，散发出明亮的银色光泽。 尾翼部分是飞龙拖动战车的徽章。 夜之帝国战王领域的标志。 在飞机的贵宾室中，一头淡绿色长发，有着健康肤色的嘉妲·库寇坎正坐在那里，悠闲的翘着腿，一派闲然自得的样子。 在旁边是恭敬和她交流的男性吸血鬼——威尔斯·阿拉道尔。 战王领域帝国议会议长。 是第一真祖齐伊指定给嘉妲前往弦神岛的协助人员之一，另一人是瓦托拉。 正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品味着美味的红酒。 “嘉妲陛下。” “哦，有什么事情吗？阿拉道尔？” 嘉妲以欣赏的目光扫向阿拉道尔。 这位帝国议会议长的能力非常优秀，也是吸血鬼帝国的旧时代老人。 见证真祖传奇的历史人物。 “陛下他始终不对我们进行解释，我想问一下，灭绝王朝那种封印石板下面，究竟是什么？” 阿拉道尔是存在好奇心的。 或者说，对于拥有漫长寿命的吸血鬼而言，好奇与趣味正是保持年轻活力的一种乐观态度。 他们并不畏惧死亡。 瓦托拉可以说是这方面的典范。 比起死亡，瓦托拉畏惧的是无聊。 无聊到在这种逐渐和平的国家环境下，只能依靠对战争的幻想来可悲的活着。 因此，即便是阿拉道尔这个距离第一真祖最近的战王领域吸血鬼，也不知道三位真祖在弄什么把戏。 “我以为你们这些人会老老实实的闭嘴不问呢？” 嘉妲嘴角一勾，阿拉道尔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 “好奇心是哪个物种都没有办法改变的顽疾，相反，如果连好奇心都没有，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一成不变的人生早已麻木。 见证夜之帝国建立历史的阿拉道尔深有感触。 “说得对。但对于你们来说，这种事还太早了，因为即便告诉你们，也只会增加你们的负担，起不到任何作用。” 嘉妲微微一笑。 意思很明确，只有真祖级别的存在，才能算得上是助力。 至于之下的存在，连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听嘉妲陛下您这么说，我反而更加有兴趣了。” 阿拉道尔也回之以一笑。 便在这时，飞机开始向下降落。 弦神岛已经到了。 ◆ 浅葱从冰冷中醒来，狠狠打了个喷嚏，身体瑟瑟发抖。 好冷。 不由得抱住双臂。 茫然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哪里？” 弥漫着冻结一切的寒气，光线略微昏暗，浅葱发现自己吐息出来的气息变成了白色。 螺旋状的广阔空间，整片墙壁上刻着神秘古老的文字。 这些文字是迄今为止未曾被发现的古老文字，比人类的文明更早。 浅葱觉得自己没有电脑的协助，应该无法破解这些文字。 但是不知怎么了，在看到这些文字的一瞬间，她读取出了文字的信息。 “该隐……棺材……” 什么东西？ 浅葱大脑一片空白。 该隐棺材……干什么用的？ 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是从MAR分部医院里出来，一路平安来到人工岛管理公社，然后在工作的时候，突然脑后被打了一下，眼前一黑，意识到自己被人偷袭。 醒过来就到了这种陌生地方。 嗡。 空气波动着的声音，浅葱转过了身体，看向后面。 戴着骨头面具，穿着纯白法衣的三人组出现了。 领头有一头金色美丽的长发，看向浅葱眼睛里露出兴趣盎然的色彩。 “你、你们是——” 终焉教团！浅葱脸色煞白。 不会是来掀她头盖骨的吧？ “请不用紧张，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抱歉，以这样的形式请你过来。但是警备队的人，对这边盯得太紧了，所以需要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浅葱沉默下来，声音带有颤抖，她不知道这些人抓她来是要做什么。 因这份未知而恐慌起来。 “只是想要和你聊一聊一些事情。因为我觉得作为该隐巫女的你，有必要知道一下事情的真相。在那之前，先让你看一个人吧。” 黑暗中亮起了光。 浅葱下意识顺着光看过去。 那是一名全身上下都遭遇过分尸的惨烈痕迹，一个丑陋又美丽的女孩。 只有脸是完整，不是用石块拼凑起来。 浅葱捂住嘴，差点尖叫出来。 这是什么？ 什么人对这个女孩这么残忍，要把她的身体撕成一块块拼接起来？ 这对于浅葱来说，是无比冲击她三观的事情。 这个女孩以一种可怕的仇恨目光，就宛如丛林里面的毒蛇那样，向着浅葱进行投视。 浅葱心底寒气直冒，牙齿哆嗦着。 “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吸血王，是终焉教团的领袖。至于你现在看到的这位女孩，她的名字是‘女教皇’，与你一样……同为该隐巫女。” 三人组中的领头者摘下了骨头面具，露出与阿古罗拉酷似的美丽脸孔，微微一笑。 这个人正是吸血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另一位巫女（七） “你……” 浅葱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瞪着自称‘吸血王’的少年……或者说是少女？ 他的容貌与阿古罗拉几乎一摸一样，就连身高和发型也都是照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很惊讶吗？其实不用我多做解释，你很快也会了解一切的。有些东西，只有你亲眼看到之后，并且深入之后，才会真正的信服……不是吗？” 吸血王很了解浅葱的为人，这样笑着说。 “那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还有，这里是哪里？” 浅葱打量着四周，从建筑的样式来看，根本分不清这里是哪里。 在她印象之中，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记忆。 “中枢石门的第零层。咎神该隐的棺木所在地。” “第零层？” “是哦。用现今技术绝对无法解析，甚至用暴力都难以破碎的地方……打造这里的金属，全部都是世界上最为坚硬的物质。顺便一提，外面没有门，也没有出口，包括可攀登的立足点都没有。简单来说，是一个被囚禁在这里，就很难从中逃脱的密室。” 吸血王笑着为浅葱解释这里所处的位置。 “这不就是监狱吗？” 了解自己的处境后，浅葱顿时对于吸血王等人如何混入中枢石门的重重保险结界，心中产生强烈的疑惑。 哪怕是那月那样的空间术者，也不可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入侵中枢石门底层，找到她的工作地点，并且打昏她带走。 经过前几个月的歼教师事件，中枢石门底层建筑的保护结界，更加严密，系统也全部更换了一遍。 部分核心系统，还是她本人亲自组装的。 对浅葱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 然而她在自己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被抓了。 “是啊，一个一尘不染，无聊到想要死的封闭监狱。” 吸血王叹着气。 “既然你说没有立足点，连门也没有，那我是怎么被带入这里的？你们掌握这里的钥匙？” 作为这里的程序工作人员，浅葱完全没有了解过这些事。 “不，进入这里的权限，只有矢濑家才有。他们是禁忌的一族，也只有借助他们的力量，才能进入这里。弦神岛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可不是说笑的。” 矢濑家！？浅葱眼皮一跳，仿佛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陷阱之中。 还要问什么的浅葱，吸血王已经扭头看向黑暗中，语气不快不慢：“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剩下来的事情，我想你很快就可以自己知道了。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了，摩古歪。” 浅葱大惊失色。 一面屏幕在这里亮起。 巨大发光的荧屏上，亮出了摩古歪搞笑却诡异的形体。 在四面墙壁，那些刻录着的众多古代文字，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启发，有了发光的反应。 “摩古歪，你——” “一切都结束了，大小姐。” 浅葱发出了痛苦的尖叫。 墙壁上发着深红色光的字体蕴藏着无比庞大的信息量，这些信息与浅葱的意识进行连接。 在那一瞬间，浅葱就被以环绕着的发光文字包裹起来，简直是化作了数据的化身。 然后从原地消失了。 摩古歪的诡异笑声还在这里回响着。 “比想象中更快到来，你那边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摩古歪以认识吸血王的口气询问着。 “因为时间提前了。” 吸血王淡淡回应。 “没问题吗？” “迄今为止，各个时代所有的资讯都在这里汇聚，这代表着什么程度的力量，即便是该隐也难以保证。”扫视着周围发着深红色光芒的资讯文字，吸血王的目光幽邃：“圣歼可以通过意识来篡改现实的世界。是超越式神、使魔乃至于炼金术之上的力量。” “既然这样，你也没必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吧？说不定会被另外三个真祖针对。” “作为中间派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们双方的事情了？” 吸血王不答反问的笑着。 “咯咯，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如果那样大可不必，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存在同盟。” “是吗？那么，祝你好运，别轻易死了，吸血王，不，应该是零号第四真祖……” 摩古歪说完，身影从屏幕上消失。 吸血王没有在意，而是把目光放在那名用尸块拼凑起来的残碎人偶女孩：“这里交给你了，女教皇，我期待着你接下来的行动。” 满是眼神怨毒的女孩点了点头，嘴里发出诡异阴森的嘶哑嗓音，完全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 “早上好，蓝羽同学。” “早上好。” “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呢。” “多谢夸奖。” 来到自己所在的班级，面对同学们早上热情打招呼，浅葱也都一一认真回应他们。 浅葱安稳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等着上课铃打响。 因为是高中一年级，所以课程还不如三年级那样紧凑，课程也都非常轻松，只要不是挂科的话，基本上不会进行留级。 而浅葱作为学习优秀的学生，即使之前有一段时间因为意外发生，缺席了一阵子，但成绩依旧在在年级名列前茅。 不仅如此，在体育上也表现得非常出色。 加上身材与外貌的优势，很容易获得男生的青睐。 早上第三节是音乐课，音乐老师要求一位学生到台上演唱，就抽选到了浅葱。 她在台上演唱了一首音乐老师要求的那首歌，立马获得了不少人的掌声，在他们眼里，浅葱就是如此全能的优秀学生，和班级里的晓古城完全是云泥之别。 只有台下的古城面露怪异之色，看着台上唱歌优美动听的浅葱，脸色愈加怪异。 “怎么了，古城？” 阿古罗拉看到古城脸色有异样，不由得开口询问。 “不，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 “奇怪？” “是啊，浅葱的嗓音虽好，但其实对唱歌并不拿手，以前在KTV和我，还有基树一起唱歌时，经常性跑调，简直是在谋杀我们。” 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古城脸色顿时煞白起来，回忆起来不堪回首的往事。 和浅葱去KTV唱歌简直是和自杀等同的危险行为。 自那之后，他和矢濑基树就再也不敢找浅葱去唱歌了 。 “也许是偷偷在家里练习了呢？” 古城点了点头，认为阿古罗拉说的有一定道理。 浅葱的学习能力意向很强，或许真如阿古罗拉所说，偷偷在家里练习过，弥补自身的缺陷。 以浅葱无比要强的性子来说，还真有可能发生。 ◆ 戳戳。 戳戳。 白业扭过了头，戳他侧头的手指停了下来，对于某幼女的玩闹行为实在不知道作何评价才好。 “警备队那里不是还有一大堆事务处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业喝着倒好的白开水，手里捧着一本名著在阅读。 “已经监视好那几个捣蛋鬼了，不过炸伤矢濑显重，和炸伤矢濑几磨的人，根据调查不是同一伙人所为。” 前者是深渊蔷薇做的，后者是哪一方所为，那月根本没有查找到。 幸运的是，矢濑几磨经过手术，总算是伤势稳定了下来，只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就好。 不过他这个受害者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谋害他，因为可以怀疑的对象太多了。 哪怕全部盯上这些嫌疑人，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解开谜题，知道谜底的答案。 “大财团的继承者被盯上也在情理之中，尤其是这种容易产生动荡的时候。” 贵族之中的争权夺利，在尸魂界的时候，白业就见识过很多次了。 “矢濑几磨可不是矢濑家的正规继承人哦，矢濑显重是个典型的血统拥护者。矢濑几磨的母亲是妾室出身，是个小家族出身的女子，和矢濑基树母亲的高贵血脉不能相比。” “所以，不排除是矢濑家的其余人做的，是这个道理吗？” 白业很好理解了那月的意思。 矢濑显重如今昏迷不醒，还未脱离危险期，而矢濑几磨虽然遭遇袭击，但是却依然活了下来，只需要疗养一段时间就好。 如果矢濑几磨在之前爆炸中死掉的话，加上矢濑显重无力主持，矢濑家的权力理所当然会被矢濑基树这位本家嫡系少主继承。 然而现在矢濑几磨没有死，而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哪怕他是妾室出身，也终究是矢濑显重的大儿子，是长子，这些年积累了不少威望。 矢濑显重能够管事还好，然而情况是矢濑显重此刻重伤垂死。 万一矢濑几磨篡权的话，这会颠覆矢濑家自古以来本家做主的传统。 在分家那里，对于矢濑几磨‘上位’的呼吁声越来越大。 只要矢濑几磨开了这个头，那么，矢濑家的传统规矩就会被打破。 分家之人以后也可以当家做主，而不是一直沦为本家的附庸。 从眼下的情况分析来看，炸伤矢濑几磨的凶手，有很大概率是矢濑本家的成员。 “这些人就是喜欢没事找事，根据线报，不少矢濑家分家的掌权人员从外面赶回来。” 矢濑家分家的人如此来势汹汹，目的不言而喻。 比起矢濑基树这个还未长成的本家嫡系少主，矢濑几磨才是他们应该拥立的对象。 他们想要篡权。 那月既放心又头疼。 安心的是，这场争斗矢濑家算是出局了，没必要再对矢濑家揪住不放。 头疼的是，矢濑家会陷入疯狂的本家与分家斗争之中，很可能波及到周围的无辜之人，所以安全防患问题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情报没有？终焉教团的根据点找到了吗？” 那月想起什么，向白业问起这件事。 现在比起矢濑家，MAR和终焉教团的事情才是首要调查的任务。 “没有实际性的进展。” “真白夜宫的监视系统不是很发达吗？怎么一个小小犯罪组织的行踪都摸不透？” 那月小声嘀咕着，似乎有些不满。 看到那月把真白夜宫当做万能机关，白业只能无奈一笑：“情况和以往不同。我怀疑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完全封闭的隔离带，如果想要找到他们，只能引蛇出洞。” 这话白业没有欺骗那月。 真白夜宫在某些方面的技术，的确超越了这个世界的技术，例如人工生命体方面。 虽然是借用了清璃的崩玉，但人造生命体技术，上百年前，真白夜宫就超越了这个世界，也包括灵魂应用技术。 至于其余方面，则是落差很大。 最短板的便是资讯处理技术。 真白夜宫之所以可以占据信息上的优势，那就是灵子语言外人解析不出来，而真白夜宫却可以进行收集这个世界的语言体系，寻找这个世界的专家协助解析。 但这不代表真白夜宫的技术在这个世界无敌。 按照清璃所估测的，这个世界的古代天部，综合技术远在真白夜宫之上。 那是一个无比辉煌的高度文明时代。 可惜被人类，魔族等野蛮种族摧毁，也包括毫无理性，只懂得破坏与杀戮的眷兽。 若非有部分古代天部技术一直流传下来，根据清璃猜测，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很可能还处于初级萌芽状态。 虽然提出了各种理论体系，但有百分之九十九没办法实现。 能够破解终焉教团的行踪，白业固然觉得可喜，若是查找不到，也不必气馁。 急切和焦躁是最没有用的情绪。 有那个急躁的功夫，还不如安下心多看两本书有用。 “类似于异空间是吗？” 那月若有所思，跟她猜测的差不多。 弦神岛的各个区域基本都查光了，MAR公司也处于严密监视之中，可是随着狄珊珀被掳走之后，MAR公司的行动就恢复了平稳，一片风平浪静。 不能就此断定MAR公司与终焉教团有实打实的联系，这是这种事最有可能发生，那月只是在提前做好防御工作。 如果终焉教团的根据地是和真白夜宫一样，放置于奇特的异时空之中，没有相应的‘钥匙’想要成功混入进去，估计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此一来，就更不来小看这个组织的底蕴了。 “差不多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你需要协助，我可以帮你安排人手。” “是谁？” “到时候就知道了。” “坂柳那边不打算出手吗？” “最先出场的肯定是炮灰，要么就是在挖陷阱等着呢。” 看到那月变得闷闷不乐起来，知道她想要快点把这件事解决掉，但白业也没有办法快速帮助她完成任务。 因为虫子虽然讨人厌，但是背后的麻烦……确实是真的麻烦。 终焉教团的背后牵扯很深。 老实说，这种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白业一个都不想要插手。 从风险评测来看，这完全是亏本生意。 所以他在等，等三位真祖的计划成功，这样一来，对双方都有巨大的好处。 唯一在计划之外的存在，就是终焉教团。 出现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让白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 从目前的行动来看，终焉教团没有和真白夜宫产生实际性的利益冲突。 狄珊珀是第四真祖素体，真白夜宫没想着回收，所以任由处理，甚至期望是真的把第四真祖的一切都处理干净。 假如矢濑家弄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终焉教团在幕后操纵，那么，矢濑家倒台是必然的，这有利于真白夜宫整合弦神岛行动。 而为了不触怒真白夜宫的底限，终焉教团的行动一直是秘密进行，没有公开行动，闹得人尽皆知，在岛上公开传播一些负面内容。 这种识时务的人，又给真白夜宫面子的犯罪分子，坂柳那边估计都不好意思对他们出手了。 目前来看，放任终焉教团行动，对真白夜宫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 但白业知道，终焉教团不可能一直扮演老好人的角色。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把白业手中的书合上，那月坐在他腿上。 “处理犯罪分子的恐怖活动，不是你的天职吗？” 白业放下书，把那月亲密的抱在怀里，好笑问着。 “天职？如果能轻轻松松赚钱生活，我为什么要累死累活工作？你养我怎么了？” 那月鼻音轻轻一哼，理直气壮地说。 “……” 白业无言以对。 这就是……把他贴身护卫经常使唤出去，当苦力的主要原因？ 这也是那月的迷人之处，一本正经偷懒的样子真是可爱。 “那那月你要不要过来做我的秘书，辞掉攻魔官的工作呢？” 从后面盯着那月可爱过头的侧脸，白业一边隔着布料温柔抚摸她的纤细腰肢，一边笑着说。 仔细想想，萝莉秘书也是挺有期待感的。 那月面色微红，腰部传来的瘙痒让她身体略微使不上力气。 还不等她开口，敲门声音响起。 白业和那月立即一脸正经，动作熟练的分开。 那月整理好微乱的衣服，轻呼吸一口气，脸上的娇羞淡去了很多，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请进。” 是一名银白色长发的制服少女，正探头探脑伸出来向办公室里张望，带有强烈的好奇心目光看进来。 “那个……白业老师在吗？我是来请教历史作业的。” 这名少女正是阿尔迪基亚的第一公主拉·芙利亚·利哈瓦因。 她转学来到彩海学院已经有一阵子了，三天两头趁着午休，以复习历史功课的理由，过来挤占时间，表现出努力上进的优秀学生样子。 那月看了看手中一本复习资料都没有带，这是来复习功课的吗？竟然一本练习册都不带？ 怕不是待会儿要坐在腿上复习。 那月此刻心里感到非常不爽，这是她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沦为别人的主场了？ 总感觉头上有点绿油油的。 哼，算了，不跟这种牙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计较。 哪天抽个空让她知道一下前辈的领土和威严不可侵犯。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私人打过来的号码。 那月看了看屏幕上所呈现出来的名字，立马眉头皱紧，语气里透着疑惑： “怎么会是他？” （PS：昨晚喝酒，回家已经懵圈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另一位巫女（八） 太阳在西面慢慢沉入大海。 “请进，南宫小姐。” 房子里面的人在听到敲门声之后，仿佛知道来这里的人是谁，为那月开了门，将她迎进屋子里。 开门的是一名穿着家居服的年轻貌美女子，是前弦神岛评议员蓝羽仙斋续娶的妻子蓝羽堇，也是浅葱的后妈。 在没有嫁给蓝羽仙斋之前，蓝羽堇只是一名职业司机，据说无论路况怎么堵塞，都能把抵达目的地的时间误差控制在零点一秒以内。 这种事情光是想象就觉得有点可怕。 “打扰了。” 换上拖鞋进来，看到的是坐在沙发上正悠然看电视的蓝羽仙斋。 自从失去了评议员的位置后，蓝羽仙斋就利用‘退休’的丰厚资金，过起了如同老人般的养老生活。 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有过失意，但很快在妻子和女儿的开解下看开了。 每天的生活不是读书看报，或者练习练习书法，要么就陪伴妻子出去看电影、散步、购物、旅游之类的，晚上在家里开始创造生命。 创造生命的过程很努力，但效果不佳，至今没有见到妻子蓝羽堇的肚子有什么反响。 这是蓝羽仙斋觉得惭愧的地方。 生活太过单调，好像再要一个孩子来给家里增加一点活力。 “你来了，南宫小姐，已经好久没见了吧，自从我离开人工岛管理公社之后。” 蓝羽仙斋将泡好的红茶放在那月前面。 那月坐下来品尝了一口，觉得很美味。 “怎样？” “没想到蓝羽先生有这么好的手艺。” “哈哈，都是因为最近没事做，就只能学习一下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充实一下生活了。” 蓝羽仙斋看到那月很满意的样子，心中也非常高兴。 “蓝羽先生真是好心态。”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以前我太醉心于政治场上的心情，对于堇，还有浅葱她们姐妹两个一直没有很好的照顾，未尽到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所以现在想要尝试弥补一下。尽一尽丈夫和父亲的义务。”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弦神岛已经不是以前的弦神岛了。 他虽然不在人工岛管理公社任职，但他的女儿蓝羽浅葱还在那里工作，在那月的照拂下，也不会接触那些肮脏的政治。 不过对于弦神岛高层最近的权力斗争还是大体能猜到一些了。 在几个月前失去评议员位置的时候，他就有这种预感了。 矢濑家节节败退，如今还陷入本家与分家的内部混乱斗争中，对于平民来说，这种秘密难以接触，但对于有点政治资本的人而言，这已经不是秘密。 哪怕矢濑家把情报隐藏再好，也改变不了，矢濑家开始走向衰落的趋势。 矢濑显重对于矢濑家的重要性太大了。 他不出现意外，矢濑家风平浪静，本家和分家都非常老实本分，一旦他出现意外，现在的状况就是现实。 本家支持矢濑基树，是因为矢濑基树年轻无知，可以受到他们控制，也是为了维护嫡系主权的正统性。 分家支持矢濑几磨，是为了改变矢濑家的统治方式，想要翻身做主，到时候矢濑家就没有本家和分家的区别。 “那么，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那月面露狐疑之色。 她不觉得蓝羽仙斋是不懂进退之人，从政治场上‘功成身退’，如今家庭圆满，生活富足，这已经是美好的结局。 所以，她对于蓝羽仙斋来找自己还是有所疑惑的。 “这个先不说，南宫小姐不如留下来吃一顿晚饭吧。” “……” 那月心想自己现在工作这么忙，还要在在这里享受大餐，对得起那些还在工作线上认真努力的属下们吗？ 当下就要拒绝。 但看到蓝羽仙斋带有恳求的色彩，那月咳嗽一声说：“既然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反正现在距离晚饭时间也快到了，晚一点过去也无所谓，再说还有姬柊雪菜那个态度认真的剑巫，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必要的。 不一会儿，浅葱回来了，看到那月出现在自己家里感到好奇。 自从蓝羽仙斋从评议员位置退下来后，浅葱在很早之前就搬回了这里，只是偶尔会在自己买下来的单人公寓住下。 和那月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到厨房帮助后母蓝羽堇在里面忙活了。 “浅葱还真是懂事啊。” 那月说了一句。 “是啊，有时候就是懂事过头了。” 蓝羽仙斋露出笑容，一脸自豪的看向厨房里面。 对于有这样天才的女儿，本身就是一种在社会上立足的强大资本。 晚餐很丰富，浅葱和后母蓝羽堇在厨房里忙了一个小时才做完。 摆上餐桌的时候，那月闻着诱人的饭菜香味，就有点吞口水了。 想不到浅葱和蓝羽堇的厨艺这么好。 在吃晚饭之后，那月就打了个饱嗝。 “妈，爸，我先走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浅葱告辞了一下，差不多是要到人工岛管理公社晚上工作时间了。 等到浅葱离开之后，那月才慢悠悠问起：“蓝羽先生，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我马上要到弦神岛各处进行视察。” 蓝羽仙斋脸上的温和笑容淡了下来，略有惆怅的叹了口气，眼神里闪过忧虑之色：“南宫小姐认为刚才的饭菜怎么样？” “很美味啊。” 那月不假思索的回答。 赶得上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准，还略要高出一些。 “事实上，刚才那些饭菜是浅葱一个人做的，我在厨房里只是打着下手。” 蓝羽堇这时插嘴进来。 “呃……想不到她不止在计算机领域上优秀，厨艺还这么完美。” 那月没觉得哪里不对。 “真的是这样吗？” “什么？” 那月察觉到蓝羽仙斋的脸色不对，眉头皱紧。 “浅葱那个孩子在计算机上，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才能，但却是个厨艺白痴哦。” “？” “初中时代的家政课上，有把全班同学送入医院的经历。” 蓝羽仙斋回忆了一下，露出苦笑。 不只是在学校，也有在家里，把他送入医院的传奇经历。 造成这些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吃了浅葱所制作出来的黑暗料理。 那月看着桌面上被她吃完的丰盛美味，脸色顿时诡异了起来。 这会不会有毒？ “那……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这样了。在今天之前，她基本上好几年没进入厨房练习厨艺，而我和堇也不敢让她去厨房。” “假的？” 那月脸色肃然起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一定。这是指纹对比，和以前的浅葱一模一样。而且我早上察觉事情有异样，就故意弄到了浅葱的一些毛发，分别到了几家医院进行检查……” “结果呢？” “现在的浅葱，的确是我的女儿。” 那月听完，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事情真是好复杂。 如果是假的，那么指纹，还有更深层的亲子鉴定，一定会查出问题的。 但是现在没有这方面的隐患。 “会不会是浅葱背着你们偷偷学习的？” “我不觉得能做出黑暗料理的厨艺，一夜之间可以变得和星级大厨一样。” 蓝羽仙斋认为浅葱如果是偷学厨艺，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光明正大学习就行了。 她不是那种会故弄玄虚的人。 “还有一点，她从来不叫我妈，而是一直叫我堇阿姨。” 蓝羽堇脸上也有顾虑。 见到那月有些沉默，蓝羽仙斋悄声说：“除了这些细节方面，浅葱还是和以前一般无二，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所以希望南宫小姐您，可以在学校里面多观察一下浅葱，看看还有什么和平时不同的异常表现。” “……我知道了。” 不能确定眼前的这名浅葱就是假的。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是可以鉴定的。 那就是寻找人暗杀浅葱。 如果能在弦神岛杀掉眼前这个浅葱，那么眼前的浅葱就是假的，没有被‘圣歼’的力量庇佑。 如果杀不掉，甚至会在暗杀时，出现各种奇怪的意外，那就证明是真的。 这也是鉴别‘该隐巫女’一种方式。 比指纹和亲子鉴定更要靠谱一些。 “那就拜托您了，南宫小姐。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话，我们也会全力协助。” 蓝羽仙斋和蓝羽堇郑重向那月鞠躬。 ◆ “晓，跟我来一趟。其余人在这里自习。” 第二天上课，那月在课上把古城叫出来，让其余人在教室里面自习。 矢濑基树由于家庭原因，已经连续缺席两天。 对于古城被那月叫走这件事，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都在谈论着古城这次要做多少张英语试卷。 “那个……有事吗？我前几天的英语测试，应该合格了才对。” 在走廊的转弯处，古城嘴巴有点发干，实在是做英语试卷做出心理阴影来了。 他最近的家庭作业，不是在做英语试卷，就是在做英语试卷的路上。 效果就是，他的英语成绩在稳步上升。 “不是学习上的事情。”那月看了这个没用的第四真祖一眼：“昨天浅葱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奇怪的表现？” “嗯，例如说话、行为上的一些古怪……有没有呢？” “没有啊，浅葱昨天和今天都很正常啊。” “没有其它的怪异表现？” 那月皱紧眉头。 难道是蓝羽仙斋猜错了？ “要说有也算有吧，那就是浅葱昨天在音乐课上表现的很出色。” “这有什么问题吗？” 浅葱的嗓音很好，会唱歌也没什么，在那月看来这很正常。 “不是，在初中的时候，我，基树，还有浅葱三人去过KTV唱歌，我当时和基树是爬着出来的，就是因为听了浅葱的歌。” “有那么夸张？” “虽说嗓音很好，但浅葱对音感把握特别差，连我都不如。听她唱歌简直是要命。我还在奇怪昨天浅葱怎么突然唱歌这么好了。浅葱她……怎么了吗？” 古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间说不出来。 “没事，你可以回去自习了。记得不要和浅葱说，这件事不用你插手，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知道了。” 古城点了点头。 “等等。” “怎么了？” 古城回过头。 “你母亲晓深森最近回家吗？” “回过一次，从冰箱里拿了冷冻披萨就回MAR公司上班了。” 古城想了想，老实回答。 “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事。” 不等古城反应，那月已经转身走了，一脸沉思。 晓深森那里暂且不论，因为对于MAR公司她实在了解甚少。 只知道对方的实力雄厚，但具体的底蕴如何，那月不曾了解过。 现在主要问题还是在浅葱身上。 蓝羽仙斋说过，浅葱的改变是突然之间产生的，在前天还和以前一样，是昨天早上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变化。 前天是什么时候？ 早上矢濑显重在自家别墅车库里被深渊蔷薇的人炸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中午矢濑几磨也被不明人士，在MAR公司旗下的医院那里被炸伤。 下午浅葱和古城来看望矢濑基树，之后那月跟在浅葱背后，一直到她进入人工岛管理公社才离开，随后又回来监视古城，在古城也平安到家后，就让下属们盯着。 在前天晚上，人工岛管理公社并未受到任何人袭击。 但只有那段时间，是那月不知道的，浅葱如果要进行‘改变’的话，就是那晚那个时间段发生的。 蓝羽仙斋的指纹和亲子鉴定方式，证明了浅葱的真实性，不是外人假扮。 不过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厨艺和唱歌就是两个很突兀的表现。 剩下来的一个办法，就是用该隐巫女的原理来证明浅葱的真假。 在弦神岛绝对化险为夷的规则，可以用来一试。 但这个太极端了。 需要死亡才能辨别。 从人道主义来讲，连浅葱真假身份都未确定下来之前，这种方法和犯罪没有区别。 比起被人调包，现在那月更倾向于浅葱是被人控制住了。 可是这也有点说不通，假如有人控制住浅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惹人怀疑的举动来呢？ 如果是为了拖延时间，更应该小心谨慎维持浅葱原有的形象。 所以，现在那月也搞不懂浅葱究竟是真人还是别人假冒的。 估计这也是蓝羽仙斋纠结的地方。 明明是亲生女儿，但就是有部分的生活细节和平时略有不同。 若是说假的，指纹和亲子鉴定又不能够说谎。 ◆ 那月还是决定亲自监视浅葱。 一步不离的跟着她，不让她超出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同时让手下的攻魔官，调查前天晚上人工岛管理公社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止如此，蓝羽仙斋所在的地方，也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中，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让那月失望的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浅葱和平时的表现相比没有太大异常。 上学、放学，要么回家给父母做完饭，要么去商场买一些时尚的化妆品，就连品味和以前的浅葱也是一模一样，之后再到人工岛管理公社工作。 亦或者先去工作，晚上九点以后出来逛夜市商场。 那月都快认为这就是真正的浅葱了，也许这就是浅葱本人。 是她和蓝羽仙斋多想了。 唱歌和厨艺等表现，说不定真是自己偷偷在暗地里练习，准备周围人一个惊喜变化。 而调查结果显示，浅葱发生转变的那一个晚上，人工岛管理公社没有丝毫状况发生。 工作人员在认真工作，所有一切都正常运转着。 监视系统一切正常，没有突然断电，或者监视屏幕黑屏等情况发生。 十二月中旬—— 那月继续在监视蓝羽浅葱，这位电子女帝，该隐的巫女，圣歼术式的核心‘能源’。 穿着学生制服的浅葱脚步悠悠在晚上十点的商场里面闲逛着。 弦神岛的商业区处于二十四小时的营业状态，从深夜到凌晨，都有人在这里闲逛。 浅葱在洗手间里对着洗水池的镜子补了下淡妆，看到自己完美的形象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肩膀上挂着一个时尚的名牌包，从没有完全合上的拉链处，绑定手机的粉红色毛绒物露了出来。 从洗手间里出来，浅葱继续在商场中逛着，她去的地方基本都是卖衣服、鞋子还有化妆品之躯的地区，偶尔也会去超市购买喜欢吃的零食。 在深夜十一点三十分左右，浅葱从商场里出来，没有回父母所在的公寓，而是返回自己所买下来的单人公寓。 “真是的，最近工作越来越忙碌了，害得我回去之后又要写作业。” “咯咯，因为大小姐的能力很出色，不过那种程度的作业，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了吧。” 摩古歪从粉红色的手机屏幕上出现，和浅葱说着话。 “半个小时也是时间。算了，明天还是早一点工作下班吧，这个星期要买的新商品已经全部买下了。” 浅葱看到袋子里的品牌鞋和衣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购买这些品牌商品，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之一。 而她的经济能力也完全支付得起。 她这种顶级程序员每个月的工资都很高。 加上偶尔赚一些外快，银行卡里面的数字刷刷刷往上涨。 “那还是快点回去吧，最近晚上出来巡逻的警察越来越多了，现在这个时间也不太安全，例如痴汉什么的。” “也对哦，那就加快脚步吧。” 浅葱不在乎什么痴汉，她包里可是有白宫科学机关的新科技防狼电击武器。 痴汉什么的，电一下就倒了。 她之所以快点回去的原因，是因为要回去写作业，然后睡觉早起。 那月看到浅葱和她的人工智能互动，暗自点了点头，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如果浅葱真的出现了意外，这个无比精明的人工智能，肯定是会用别的途径来进行求救的。 随着这一个星期的调查，越发觉得浅葱就是本人。 便在此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将浅葱眼前所看到的世界摇晃着。 停在路旁边的轿车，毫无征兆发生了爆炸。 爆炸的气流和轿车的碎片，几乎是擦着浅葱的身体，以惊险无比的方式飞过去。 奇怪的是，浅葱只是狼狈在地上翻滚，那些冒火的轿车碎片没有一个落到浅葱身上，就连爆炸产生的气流，都很自觉的，如同自然而然的现象，避开对浅葱造成致命打击。 那月脸色一变，虽然眼前的一幕，无疑证实了浅葱身份的真实性，可是……这个轿车爆炸物，和她毫无关系，她也不打算用这么危险的方式，来判断浅葱真假。 也就是说—— 诡异的气息突然降临。 荒芜而腐朽的物质不知从哪里飘来，把这一片区域包围住了。 对着浅葱发动攻击。 是漆黑色的触手。 那月连忙走出来，蕾边扇子一挥，无形的力量震开了准备落在浅葱身上的触手。 “南、南宫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呆在我身后别说话！” 那月面色凝重。 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场景。 “这种气息是……” “初次见面，空隙魔女南宫那月。” 打断了那月的沉思，从空间魔法阵中走出来的女性，一身白色法衣，佩戴一张骨之面具，黑暗的触手从法衣下面露出，上面沾染着黏滑恶心的油腻液体。 “你和圣歼派那些家伙有什么联系？” “圣歼派？” “包裹这里的结界……是异域的气息吧？你们难道得到了圣歼派的式神具？” “呵呵，看来你还没有真正发觉呢。还是说，真白夜宫那边没和你共享全部情报呢？” “什么意思？” “我不觉得那样等级的势力，会什么都不做，任由我们在这里行动。说不定你也只是被利用了而已。不如来协助我们如何？” 那月冷冷一笑，岂能听不出对方挑拨离间的用意。 “有一点你说错了。这和圣歼派所使用的异域不同，那个充其量只是‘圣歼’过程中造成的力量残渣……但就是圣歼造成后的残渣，当初竟然也让你们如此头疼……这个可是真正的‘异域’哦。” “真正的……异域？” 听到对方这么说，那月露出明显皱着眉。 “南、南宫老师……” 背后浅葱正倒吸着凉气，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怎么了？” “头、头上——” 头上？那月抬头看了看，身子陡然一僵。 那是倒立于虚空的世界。 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这是空间折叠之后产生的怪异距离感。 那月也能运用这种术式。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那月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虚空中倒立的世界全境，和他们所处的这方世界，有着相同等级的体积。 那月不敢想象。 这需要何等恐怖的时空术式，才能制造出来的异域时空？ 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制造？ 就是因为这个，才无法找到终焉教团的秘密据点吗？ 藏在那样的世界之中，怎么可能找到啊。 那月心底露出苦笑。 异域隔绝万物，无论是灵力，魔力也好，甚至是更加奇特的力量。 在那里连真祖的眷兽都会被吞噬，变成路边石子一样渺小无力……基于这样的力量，咎神该隐留下来可以操控异域力量的式神具，才会如此可怕棘手。 说到底，以那月的境界，也无法判断出圣歼派使用的异域，和眼前这个异域，是否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唯一可以确定的。 这是自己所无法反抗的力量。 “不用担心上面那个东西会掉下来，因为还不到时候。所以你还有挣扎的余地。” “那你来是做什么？” “当然是以该隐巫女为诱饵，吸引你前来，打开监狱结界，解放过去的同胞喽。” 对方痛快说出计划，露出了残忍的笑声。 无数的漆黑触手朝着那月幼小的身躯发起突击。 触手直接打爆了地面，连战舰装甲都能轻易撕裂的力量，这些触手绝非是一般之物。 “你是魔女吧，和我一样的空间术式……莫非是……” 那月带着浅葱闪开攻击，触手的攻击无法进攻到她。 “猜到了吗？如果你能乖乖打开监狱结界就好了。” “休想！” “就知道是这样……等待救援就算了，你那个实力恐怖到没边的男友，应该没时间过来搭理你了。” 那月目光一闪，眼中的阴郁更深了。 一边闪躲触手攻击，一边继续发问：“我很奇怪，你是我的前辈，是以前的监狱结界守门人，为什么你自己不打开监狱结界，非要我来打开监狱结界呢？” 对方停下了进攻，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变得阴沉。 那月嘴角一勾，蕾边扇子朝着对面的魔女一指，蔑视笑着说：“原来如此，你这家伙……违背了与监狱结界的契约，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掌控监狱结界！” “闭嘴！” 有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庞大的魔力让那月不敢轻视。 狂乱的暴风掀起了对面魔女白色法衣的下摆，她的下半身是触手合成物，就如同黑色的植物根茎，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黏滑触手，上半身是人类的形体。 她与自己的使魔融为了一体。 那月眼中怜悯：“违背了契约的下场就是这样，你遭到自己使魔反噬了吧？连自己的‘牢狱’都被没收了。难怪你要过来打开我的监狱。” “闭嘴！你这种幼稚的小鬼又懂得什么？” 对方眼中露出无比怨毒憎恨的色彩。 “三百年！三百年！我在‘监狱’那种鬼地方整整过了三百年！监狱的存在方式根本是在骗人，也没有丝毫存在的价值！纵然是被关押在如同永劫的黑暗之中，被迫生吃猛禽，或者茹毛饮血的生活，甚至把他们丢入了满是毒蛇的澡盆之中，那些犯人依旧不知悔改。活得越久，越能明白这个道理，这个世界的罪恶在世代累积着！如此空虚而无聊的使命，毫无意义可言！” 对方似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痛痛快快说出自己背叛契约的原因。 与那月同为监狱结界看守者，对方认为那月说不定会认同自己。 然而那月只是冷笑看着她： “所以……你就因此逃避自己的职责，舍弃作为管理者的天命？甚至还沦为终焉教团的一员？协助敌人入侵自己的‘家’？” “不要如此冠冕堂皇的教训我，南宫那月。你这种年纪的小鬼，根本不懂得监狱结界的卑劣。等过几百年你就会发现，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生命。” “也许你说得对。但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只想做罪犯，而没有人愿意当警察……社会治安又要怎么维持？将罪犯圈在监狱里面，把他们的危害隔离在社会之外，连这种简单的觉悟都没有，我一点都不同情你此刻的遭遇。” 那月认为对方变成这样子，是咎由自取的结果。 “果然我们不是一路人……现在是我比较有优势，你还是认命吧。” “你该不会认为我身边带个拖油瓶，就可以打败我了吧？那只能说明你很天真。” 那月摇了摇头。 “前提是你身后的该隐巫女是真的……” 对面魔女的笑容充满讥讽。 “！？” 那月愕然转过头。 浅葱也茫然着。 什么意思？我是假的？ 浅葱身上散发着深红色的光，是一颗颗深红粒子构成的躯体，正在快速崩解。 “啊！怎、怎么回事？我的身体……” 浅葱大声尖叫声，发出恐慌的声音。 危险！ 那月心头冒出这样的警告声。 凄冷的嗓音从远到近的飘进那月耳朵里。 在浅葱背后的街道上，突然冒出了一名全身赤裸，由尸块拼凑起来的人偶，只有头部是完整的。 其余的部位，诸如大腿、手臂、胸腔……都是一块块碎肉拼凑起来，用黑线进行缝接。 以朦胧的黑暗街道为背景布，人影虚幻，嘴角咧开阴森的笑容。 如地狱中的幽灵现身了。 完全化为深红粒子的浅葱，深红粒子围绕在女幽灵的周围，怨毒与憎恨的目光让那月心底寒气直冒。 这是什么东西？ “你、你们做了什么？浅葱她——” 那月愤怒的瞪向那名魔女。 魔女咯咯笑了起来：“你说的蓝羽浅葱，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被我们抓捕了。这一个星期里新出现的蓝羽浅葱，只是以蓝羽浅葱蓝本，仿造出来的资讯集合体。她只是弄出来混淆视听，然后把你引诱出来的人偶工具。真正的蓝羽浅葱在其余地方好好呆着呢。” “不可能！如果是资讯体，怎么可能——” 那月的话语戛然而止。 圣歼！ 立马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也不对，按照白业跟他说的，启动圣歼需要很多条件。 该隐巫女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需要沼中巨龙葛莲妲提供密码才行。 可是葛莲妲并未受到侵害，一直都在很好的保护当中。 那对方是怎么开启圣歼的？ 那月陷入了茫然。 但也知道一点，事态严重了。 ◆ 白宫科学机关，中层区域的一间封闭式私人研究室内。 与一台超级计算机连接起来的圆筒状落地玻璃管，里面有一团透明的‘物体’，浸泡在黑紫色的溶液之中。 计算机没有关闭，而是一直处于运转状态，各种数据信息如快速翻页的形式，一页页更新。 细微的水声从玻璃里面发出，那团‘物体’不规则的慢慢扭动着，一个个泡泡从它那里吐出，冒向上面。 一道细微的紫色裂痕在物体中间生成，如同人把眼睛睁开。 一个活生生的眼球在那里竖立起来。 目光在光线略显昏暗的实验室内扫视着。 咔嚓一声，似乎受惊到了，眼球闭起，紫色裂痕消失，变回了原状。 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名编织两条麻花辫，披着白色大褂的年轻少女。 她在玻璃面前驻足了片刻，观察了里面的‘物体’几眼，随后坐在了计算机前面的宽敞座椅上，开始敲击键盘。 一道道荧光在她眼镜的镜片上浮现，时不时关注一下旁边‘物体’的动静。 露出了稍有奇怪的脸色。 她放下了敲键盘的工作，再次来到玻璃面前，观察着里面的‘物体’，眼神愈加古怪。 里面的东西如同死物，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理说，应该可以激活才对……难道我一开始的方法错了吗？” “没错哦，它已经活了。不过还缺少特殊的方式解封而已。” 听到了清璃的自言自语，在暗影中潜伏着的人从黑暗中现出身来，佩戴着白骨面具，纯白色的法衣，以及一头柔顺披散下来的金色长发，轻笑着回答了清璃的疑惑。 “是吗？”清璃双手放在口袋里，微微转过头，饶有兴趣看了来到自己研究室的人一眼：“话说回来，你这家伙是谁？是公司里面的员工吗？” “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体内那股令人胆寒的力量，以及这种超强的研究计算能力，你是真白夜宫的高层吧。” 对方语气很轻松。 “估测？还是已经掌握了什么？算了，最近在暗处搞鬼的人就是你吧，是打算过来做我的研究材料吗？越是奇怪的生命体，我越有精神去研究。” “这个谁知道呢。” “那就是没得谈了。蓝染清璃，真白夜宫白色庭园领袖，请多指教。” 清璃双手离开口袋，右手往腰侧一摸，将别在那里的斩魄刀抽取出来。 银亮的刀光昭示这把刀刃的锋利程度。 “终焉教团，吸血王。” 吸血王轻声呢喃了一句，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可怕起来。 轰！ 毫无征兆的两股力量在一起爆发冲突。 虽然是以绝对性的力量压过了吸血王的魔力洪流，但对方并未受到清璃的灵压压制，还能够轻松自如的移动着。 “那是——” 清璃睁大眼睛，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在吸血王身上，流动着十分可怕的深红色光芒。 在那光芒之中，有着数不清的深红色发光粒子，每一颗深红粒子都蕴藏着令人心惊的诅咒之力。 是清璃从未见识过，具备压倒性可怖的强大术式。 并且清璃有一种直觉，深红粒子的密度与亮度，随着时间推移，在用无止尽的疯狂增长着。 最奇怪的一点在于，尽管是如此可怖的诅咒之力在爆发着，周围的一切都非常平静。 刚才魔力与灵压对撞的动静在一瞬间内消除。 清璃感知不到自己的灵压，也无法探测到吸血王的魔力。 明明她的感知却还在，灵子力量也可以使用。 可是就是什么都感知不到。 明明有眼睛，却如同瞎子。 明明有声音，却如同聋子。 寂静到令人感到压抑死亡的地步。 感觉到这股力量对自己也有极高的危险性，清璃神经微微紧绷着。 这不是错觉产生的意识，从那些深红粒子上面，是清璃直觉产生的危机感。 “难怪可以避开未来的窥视，在未来之中，也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加入，你这种等级的力量基本不属于人间这种等级了。你们这些人到底来自何方呢？” 想休息一段时间…… 暂时不想写了。 看到文档上密密麻麻的字头疼。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让自己大脑放松一下。 整天对着电脑码字，大步不出二门，我感觉自己人都变傻了。 最近一阵子还能梦到小说里面的人物……我感觉我快走火入魔了。 郑重声明，这只是暂时性断更，以后会恢复更新的。 本书不太监，断更时间不会太长。 第一百三十章 终焉教团（一） 如果把自己比喻成一条小溪，那么对方就是湖泊。 吸血王明白以自己原本的力量，与对方至少相差一个等级。 只见刀刃，便可知力量。 只见气势，便可知差距。 若不是圣歼之力在支撑着他，很可能刚才那一下就要缴械投降。 这种级别的力量不该在人间出现。 至少在吸血王的认知中，不是凡人可以掌握的力量。 面对吸血王的提问，清璃脸上只是微微一笑： “躺在我的实验台上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了。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可以避开沼中巨龙，直接启用圣歼，你们终焉教团手中也有着密码吗？” 认出了吸血王身旁的力量属于圣歼，清璃目光微微变化起来。 “问这个问题吗？看来你们也不是无所不知。” 吸血王认为自己过于小心了，以为真白夜宫的力量已经覆盖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看来他们的技术与古代天部相比，还有许多不足。 吸血王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如妖精般美丽的女性脸孔，对着清璃妩媚笑了笑： “很抱歉，掌握密码的不只是葛莲妲那个家伙。该隐在制造葛莲妲、巫女、圣歼的时候，我目睹了全过程哦。” “这样吗？我们这边的确是有点准备不足呢。” 清璃心头的疑惑得到解释，假如是这样，吸血王知道开启圣歼的密码，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方面，真白夜宫有着天然的劣势。 清璃在一瞬间内放松了全身的力量，然后微微膨胀全身的肌肉，瞬步运转，手中的斩魄刀迅速挥出。 连说话的余裕都没有，在清璃挥出刀刃的时候，刀刃所划出的轨迹，吸血王只能看到残影，刀刃就接近了他的身躯。 无法深入。 在触碰到吸血王身旁环绕着的圣歼深红粒子能量时，清璃就听到了斩魄刀的哀鸣。 继续下去，很可能会让斩魄刀出现损坏。 严重一点，会让刀刃断裂。 连忙撤回刀刃，用瞬步回到原地，觉得非常有趣的笑了笑。 “比想象中更要耐砍一点。你的依仗就是这个吗？” “不这么做，对付你们这群怪物根本毫无胜算。” “也就是说，你掌握了这东西，就认为能够与我平起平坐了？” 清璃掂量了下手中的斩魄刀，仿佛在思考着下一刀该从哪个方位进攻才好。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单方面认为哦，蓝染小姐。” 吸血王无奈笑了一笑，如果能用圣歼这么简单的消灭敌人，自然再好不过。 但这么好的事情，他可不相信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放开手，朝上举起。 肉眼可见的实质魔力化为了狰狞的黑暗巨兽。 “迅即到来，始祖之黄金！” 咆哮着的黑色雷狮因魔力诞生出来，身旁缠绕着深红色的粒子，朝着清璃飞速奔来。 电光四射，空气中响起野兽的狂叫声。 “哎呀呀，眷兽融合了圣歼，这可真有点头疼呢。” 清璃一边笑着，一边用刀刃挡下雷狮的冲击，实验室内的大半研究器材遭到了黑色雷霆的破坏，冒出红黑的焦痕。 镜花水月的催眠没用，连意识层面的能力都能够消除吗？圣歼的原理，果然是通过意识层面来改写现实啊。清璃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东西未免太让人无力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逻辑弹’了吧。 麻烦至极。 明明弱小到让她觉得可怜的地步，但刀刃的锋利却无法斩杀来犯之敌。 那我也稍微认真一点吧。清璃心中想着。 无声的气场，清璃给吸血王的感觉就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在吸血王惊讶的目光中，圣歼粒子被刀刃挥开。 奋力之后的无形斩击，眷兽与吸血王的身躯一分为二。 在吸血王眼中所呈现的世界，也同样分为了两半，从中间被粗暴的撕裂。 意识还存在，无论是圣歼的功效，还是吸血鬼本身的不死之身，不会因为一刀劈成两半而死。 清璃全身上下缠绕着纯白的灵子构成物质。 直到脸部亦被纯白无孔的面具覆盖，从上至下只有脑后已经解开束缚的黑色长发，伴随着走路而轻轻飞扬着。 五指上的纯白物质宛如手套一般将她的肌肤包裹，握住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一步一步朝着吸血王走来。 白色的鞋在地面上踏步，发出清脆的脚步声，有着回音。 “这就是你的全力吗？真是可怕。” 吸血王脸上依旧在笑着，没有因清璃的强大力量感到害怕。 “全力？也对，你也只能窥探到这种程度了。放心，我不会怪罪你，因为我们的差距仅用‘差距’两个字，也是没办法弥补的。站在那里不要动，说不定会更轻松一点。” 老实说，正常人听到这里，应该会变得愤怒起来。 清璃的话语始终带刺，但吸血王的涵养很好，很坦然的承认自己的弱小：“你说得对，这种浩瀚无边的力量，即使再过一千年，我也未必能够跟得上。但要说胜利也为时尚早。我从没有想到要从正面瓦解你们。” 吸血王微微一笑，胜券在握的笑容让清璃感到不对。 这种莫名的危机感来自于哪里呢？ 猛地，她想到了什么。 面部转向落地的巨大玻璃试管。 里面那个几近透明的物体中间裂开紫色痕印，如初生的婴儿懵懂的睁开眼皮，活生生的眼球再次呈现出来，人性化的对着清璃眨了眨眼睛。 纯真的瞳孔中散发出邪异的光线。 清璃下意识抬起手臂，刀刃凌空一挥。 恣意的刀势斩出，让整个楼层发出了爆炸。 邪异的紫光从爆炸的尘雾中散发出来，导致这片时空发生了奇异的扭曲现象。 ——天色黑暗，星光作为背景在天幕上点缀着。 “这里是——” 清璃眯起眼望着这片不属于弦神岛的奇异时空。 由机械与钢铁构造出来的荒芜都市，到处都是残碎不堪的废墟。 在都市之外，是一望无际的焦黑。 仿佛被烈焰沐浴过的蛮荒之景，被炽烈的太阳所灼烧。 那是‘流刃若火’解放之后，攻击才能造成的可怖画面。 曾经与卍解之后山本元柳斋重国战斗过的清璃，第一眼判断出这是什么造成的痕迹。 布满钢铁与机械的废墟都市，也有着高温腐蚀的融化迹象。 “原来如此……刚才的那种光芒……是通往异域的门扉吗？和队长猜测的一样，终焉教团这些家伙和那东西联手了，否则吸血王不可能有能力激活。” 事情无疑到了非常麻烦的地步。 虽然不至于毫无防备，但应对这种情况，要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清璃就不会一直被那个女人压一头了。 “被摆了一道呢……” 清璃发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力量迅速溃散，不，更准确的说被一股更强的力量覆盖了。 就连崩玉的力量也是如此。 崩玉在畏缩着某种存在。 清璃抬起头，那是一头用言语没办法直接描述的异形生物在天空展开身姿。 但清璃却知道，这种生物代表着‘世界’。 它的眼神既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也是平易近人的慈悲。 可以从它身上感受到丑陋，但从‘世界’的角度来出发，它无疑是最为完美的形态。 “真是造孽的天部，以眷兽来统治世界，却造成这种扭曲的怪物出来，滥用科技以及总是依赖外物的后果就是如此可悲……” 简直就像是尸魂界那令人不满与扭曲的象征之物——灵王。 但清璃知道，灵王是没办法和这种东西相提并论的。 它的力量也并非到了不可抗衡的地步。 可是清璃却明白，自己对它毫无威胁。 在这种异域之中，她无法调动一丝力量，如同一个孱弱无比的普通女人。 那个生物投注目光下来，它察觉到了清璃的存在。 “想对我出手吗？” 清璃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镜花水月这把刀始终握在手上。 哪怕失去了力量，她也没有半点怯懦。 应该说是有着自信能够从接下来的攻击中转危为安吧。 紫色极光从天空笼罩下来，从远方横切过来。 那样子像是要把大地切成两半。 清璃面容沉静，就在要做什么的时候，面前有一道人影站立，用手掌将紫色的极光柱挡下。 随后，天空那个生物眼中明显露出了可怖的怒容。 认出了挡下它攻击的男人的身份。 正要增强极光柱的力量，将这个男人粉碎。 男人面对它脸上没有丝毫急躁，空着的一手不急不慢做出握紧什么的动作，蓝色的灵子在那里汇聚。 “一亿之刃！” 一把普普通通的蓝色灵子刀刃出现，对着那头名为‘世界’的生物隔空一挥。 凄惨的叫声发出。 生物巨大而扭曲的形体在刀刃的攻击下分成两半。 在清璃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等同于现实世界的异域天空—— 被不起眼的蓝色灵子刀刃斩碎，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地平线另一方。 粉碎的天空之后，是黑漆漆不见底的深渊。 “这就是队长的……力量？这也太夸张点了吧……” 只是一刀，就把整个异域的天空分成两半，连时空的秩序都严重混乱了。 “不是让你小心一点了吗？竟然大意到中了敌人的陷阱。” 白业转过头叹息一声。 “还不是队长你的过错，把这个东西交给我研究，却没发现这是一个陷阱。” 清璃为自己的过错辩解，并且熟练把过错甩到白业头上。 “……” 似乎无法反驳清璃这句话。 “呼……好吧，是我没察觉到这一点行了吧，我为此道歉。没想到被我封印起来的‘门’，还有另外一扇。终焉教团竟然依仗这种东西。” 三位真祖拼尽死力的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结果终焉教团手上却握有这样的底牌。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名为‘吸血王’的家伙，还需要向那些真祖们了解一下才行。 该隐当初到底留下了多少手牌，也需要查明。 不然这样下去太过于被动了。 MAR和矢濑显重的目的是圣歼，这一点不足为虑，唯独吸血王的目的是什么，才是应该重视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危害性，那么，还要和这种怪物合作…… 其目的到底为了什么呢？ 以吸血王的手段，想要获得圣歼，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因此，圣歼绝对不是他的目标。 如果圣歼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现在得到圣歼，应该已经收手撤离弦神岛。 但显然他没有这种打算。 若是以征服世界为目的，那么，只能说明吸血王眼中的格局很小。 这样程度的敌人从战略上完全可以蔑视。 “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应该想办法怎么样解决这个东西吗？” 清璃指着上面恢复原状的‘世界’生物。 全身笼罩在不祥的紫色光雾之中。 可以模糊看出它的形体十分巨大，只有一只独眼露出，凝视着白业和清璃。 “如果能解决，上次我就不会累到虚脱回到真白夜宫了。” “融合神格这个方法呢？” “对神用的八镜剑拼尽全力，只刮了一层皮下来，就是给你的那个。” “……那要怎么办？” 虽然已经听白业说过，这种东西的难缠，可是在亲眼见到之后，比想象中更要可怕许多。 真理动用对神用的八镜剑，拼尽全力，也只能弄下一块皮，可想而知这种存在的生命力是何等强大。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什么办法？” 清璃面容一怔。 白业目光幽深，默默吐出一句：“只要把它依附的星体爆炸掉就行了。这种东西是依靠‘星体’本身存活的，就仿佛星灵一样，让它依附的星辰陨落，便是一种解决办法。从根源上把它解决掉。” “……这种事要怎么做到？” “是啊。” 白业感慨了一句。 这种事要怎么做到？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做到这个程度。 这在白业看来，是走投无路才会去用的极端手段。 “要做到爆星这种程度，对我来说，还是有一点勉强的。如果这样还杀不死它，我也没有办法了。” 白业轻轻吐了口气。 虽说比‘一亿之刃’更强的‘十亿之刃’，可以对其进行长久压制，但那样一来，白业也没办法完美控制住这股强大的力量。 一和十差距不只是数量，也是质量上的差距。 以他现在的能力，十亿之刃可以催发出来，但没办法完美收敛余波。 不适合有自己人在的场合下使用。 弄不好真的会把地球打穿，沦为宇宙中的尘埃。 除了他与真理，其余人都会跟着一起陪葬。 还是说，应该在这里和它一直打个十年之久，等到试炼结束就不管不问了呢？白业心中苦笑着。 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不过想办法的时间还有，也不至于如此悲观。 说不定那些真祖有什么好办法呢？ 这种时候再藏着掖着就很没有意义了。 毕竟……这东西是个麻烦，但也意味着巨大的财富。 但现在必须要把它解决，才可以从它身上获取什么。 一个‘世界’意志，怎么看都是非常难得的珍贵宝物。 既然双方都不能安稳发展，那就选择开战吧。 “对这种东西，做任何准备都是徒劳的，因为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来压制它了。” 白业将眼镜摘下，用力一握，让其化为粉末飘散。 旁边的空气发生异动，一身漆黑的女子如幽灵般出现在白业的另一边。 “清璃，这里交给我和真理暂时压制，不会让它前往现实世界一步。尽快在另一边世界，从真祖们口中找到解决的办法，神格优先给第零梯队和第一梯队的人使用，各梯队的神格争夺战日期压后。该隐一定隐藏了什么，我不认为他那样的人会不给后人留下一点希望。这个‘希望’一定被很好的保留了下来。” 白业对清璃说完，立马用手上的集合一亿把灵子刀刃力量的蓝色刀刃，在旁边的虚空一划。 在那里开辟出一条通往弦神岛的道路。 “队长，你……” 清璃用担忧的眼神看过来。 “放心吧，如果事不可为，我可没有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打算。就算是为了你们和那些可爱的属下们，也不会自我牺牲的。” 我可是个卑鄙又自私的男人啊。白业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从加入这个游戏开始，他就舍弃了那部分的良知。 如果真到了那种需要采取极端手段的时刻，无论谁来阻止都不能阻拦他挥下歼灭星辰的刀刃。 清璃只好任由白业和真理在这里战斗，自己一人通过蓝色灵子刀刃所开辟出的时空隧道，返回弦神岛。 见到清璃返回之后，白业将隧道闭合，目光凌厉的看向头顶的那个生物，脸上却露出平淡至极的笑容。 带有苍凉的风吹拂而过，扬起他与真理的衣角。 他放弃了‘一亿之刃’凝聚而成的灵子刀刃，手中出现了一把蓝色刀柄的斩魄刀——万象。 “说起来，自从真央灵术学院毕业那几年，和总队长对练之后，就一直没有好好用这把刀认真战斗了呢……” 平时虽然也和千瞳子他们对练，但基本上也只是热身活动筋骨罢了。 无论是当初收服拜勒岗，还是面对其他人，也只是稍微的展现一下刀刃的锋芒而已。 甚至是用灵压来战胜敌人的。 就算如此，能承受住这股压力的存在，也没有几个。 友哈巴赫之流更不必说了。 此刻是真正意义上，觉醒斩魄刀之后，第一次认真战斗。 真理慢慢向旁边平举手臂，一把冰绿色刀柄的纤细斩魄刀出现。 慑人的寒气与水流肆意漫卷。 在这股冷气释放出来的瞬间，大气、风、空间，甚至于时间本身，如字面意义上的冻结了。 冷气如同死亡的气息扩散到异域的每一个角落。 大地结出深厚的坚冰，天空飘落鹅毛大雪。 一头冰龙覆盖真理全身，巨大的龙之冰翼从持刀的手腕延伸。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用刀刃轻轻一挥，坚硬的十字冰柱从刀尖释放，贯穿了整个苍穹，将那头笼罩紫色光雾的生物冻结。 发出嘶吼，怪异生物一举破坏了冰层，从中脱离，俯冲下地面。 大地顿时沦陷，被紫色的浓雾席卷。 那层紫色光雾就像是死气，被沾染立马露出腐朽破败的蛮荒迹象。 把事物的本质吞噬了。 扑击落空，白业和真理轻松闪躲掉。 白业凌空挥出一刀，毫无征兆，大地在无声中消失，造出深不见底的悬崖，把这头生物陷入深渊之中。 真理随后释放出几头长达数公里的巨大冰龙，冲向陷落的刀型深渊，听得到生物不断传出的痛苦叫声。 “抗击能力比上次更强大了，终焉教团搞得鬼吗？” 白业眯了眯眼睛，明显感觉到招式的释放，比上一次更加紧凑。 上次用同等程度的攻击，让底下的生物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但这次不同，这头怪异生物的恢复能力更强了。 怪异生物从深渊中爬出，紫光覆盖的伤口正在愈合。 在那其中，白业看到了一抹金色。 头发？ 金色的头发？ 人类？ 白业眼中露出奇怪之色。 没有半分犹豫，在这个想法生成的瞬间，白业瞬步动作起来，出现在它面前，从上往下进行劈砍。 似乎留意到白业的动向，它偏开了身子，露出其它的部位让白业攻击。 “它的体内果然有问题……” 上次绝对没有这种变化。 白业确定了一点，回到真理身边，露出沉思之色。 说起来，终焉教团在一开始有掳走过深渊蔷薇的狄珊珀。 那名第四真祖的第十号素体。 在这头怪异生物体内的‘人类’，会是她吗？ 假如情况是这样，白业恍惚间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吾主。” 真理叫唤了一声。 “怎么？” “还有别人在。” 听真理这么一说，白业立马放开感知，模糊感应到了另一个陌生‘生物’的气息存在，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在陷落的刀型深渊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女人，年纪不大，大约在十七八岁的年纪。 气息模糊到几近虚无的程度。 如果不去仔细感应她的存在，仿佛一开始就被排除在世界之外似的。 看到对方身上无比熟悉的装束时，白业微微愕然。 “剑巫！？” 第一百三十一章 终焉教团（二） 清璃返回弦神岛，看到的是无比混乱的一幕。 在黑暗无垠的大海上，空间秩序被整个扰乱了。 黑暗的监狱圣堂重新展现出它原本的姿态——监狱结界。 吸血王的身影立于那里，从监狱结界的黑暗城门口，数不清的罪犯从里面越狱。 他们统一穿着纯白长袍，佩戴头骨面具。 以人型的噩梦降临弦神岛。 宛如无穷无尽的蝗虫，每一人身上都散发出不可小觑的强大气息。 是过往被囚禁在监狱结界深处，每一个时代的终焉教团使徒，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 她来到了白宫科学机关的大楼，坂柳与破面萝嘉·帕菈米雅正在那里等待着。 这片的局势也混乱起来了，她们正指挥机关大楼里面的人进行避难。 “主人那边如何？” 坂柳看着眼前的混乱，只能尽最大努力来平衡。 但是终焉教团的火力比想象中要可怕许多。 他们还掌握了圣歼的力量，真白夜宫普通军团，来多少就会被他们歼灭多少。 这不是依靠数量就可以解决的灾难。 “那边我们暂时帮不上忙。比起这个，要尽快处理这边的事情才行。”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棘手很多啊。” 坂柳不清楚另一边的情况，但多少可以猜出白业那边的局势不容乐观。 “就是这样，我和千瞳子她们要回真白夜宫一趟，这里拜托你了。” “诶？” 坂柳脸色一怔。 她这点人手根本不可能打败终焉教团啊。 “不用担心，我会让我的直属部队来协助你。” 清璃神秘一笑。 旁边扩张开八个可通行的黑腔隧道。 从里面走出一道道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型生物，苍白与鲜红汇聚而成的阴森面具罩在脸面上，头上巨大弯曲的双角向前扭转。 一种前所未闻的人型牛头魔物。 苍白修长的五指合握，紧握一把体型纤细的漆黑斩魄刀。 全身上下笼罩着红黑色的灵压物质，让周围的时空歪曲变形。 总共八人。 “他们是——” 坂柳大吃一惊。 尽管有听说这支部队的名号，但真实见到还是头一次。 以少量的人工亚丘卡斯、人工瓦史托德的大虚，组成一支无比可怕的强军。 这支强军的战斗力总和，甚至可以媲美于第零梯队的战力人员。 这出来的八头大虚，清一色是瓦史托德级别。 每一头都相当于真白夜宫第一梯队的战斗力。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牵制一下了，坂柳秘书官。” ◆ “呸，真难喝。” 白瓷的茶杯稍微向旁边倾斜了下，那月将里面的红茶含入口中。 紧接着如人偶精致的面孔皱了皱，立马把红茶吐了出来，说出这样的评价。 “抱歉，这是招待客人最上等的红茶了。” 看到那月粗暴把杯子扔向自己，吸血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魔女未免太挑剔了。 “客人？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还真是不请自来啊。” 那月哼了一声，用煞气的眼眸瞪向吸血王。 这个有着和阿古罗拉一模一样样貌的妩媚少年，怎么看都是可爱的女孩子啊。 做男孩子太可惜了。 他们现在处于一个荒废已久的古堡里面。 是监狱结界的深层位置。 连个透气的窗户都没有，家具都非常古老，而且充满着腐烂难闻的气味。 那月身为囚徒之身，被用刻有咒印的丝带束缚在石制的座椅上。 如果不是吸血王这个家伙突然对她袭击，仅凭另一个空隙魔女梅利罗埃，还有代号为‘女教皇’的该隐巫女，不可能打败她。 对于真白夜宫的人不知道，但那月不觉得自己有反抗吸血王的力量。 他们之间的差距过于庞大。 对方不但随心所欲指挥着圣歼之力，还拥有完整的十二头眷兽，与半残品的第四真祖有着本质的不同。 “身为囚徒哪那么多的条件？” 在吸血王身旁的少女，已经摘下脸上的面具，是有着漆黑长发的少女，露出赤色的瞳孔。 大量的黑色触手从她白色的衣袍底下蠢蠢欲动，想要对那月施暴。 结果是，黑色触手围绕着那月不敢上前一步。 那月露出无比轻蔑的笑声：“做不到吗？还是说，我被彻底唤醒，对你们来说非常麻烦呢？” “……” 另一位空隙魔女梅利罗埃非常不甘心的剜了那月一眼。 正如那月所说，她不敢对那月出手。 滴着黏液的黑色触手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缩回了她的衣袍之内。 那月见到那种丑陋的东西对自己伸出邪恶之手，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因为对方最终在关键时刻冷静下来，没有被她挑衅到，反而可惜起来。 “原来如此，不愧是南宫小姐，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吗？” 吸血王不在意的笑着。 他察觉到了那月的真实用意。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 那月哼了一声，重新拿出一个杯子，泡着红茶，用汤匙搅拌着。 “魔女被赋予的额能力，是根据签订契约的程度，来决定代价大小，并且赋予代价同等的力量……与我一样同为监狱结界的‘狱卒’，如果现在让我彻底苏醒，那么也就代表着‘监狱’会消失。毕竟这是我们空隙魔女在梦境中构建出来的‘门扉’啊。” 她这么说着。 并不怕吸血王会对自己不利。 至少在那些囚犯没有全部出来之前，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因为现在一旦让她苏醒，就意味她这个做梦的人苏醒了。 做梦之人，以梦境构建出来的‘监狱结界’自然就会消失。 当然不是真的消失，而是在监狱结界内的所有人，都会被监狱结界的规则弹开，返回现实世界，断绝‘桥梁’。 那样一来，吸血王就达不到解放过去同伴的目的了。 而与她同为空隙魔女的梅利罗埃，却因为过去违反了监狱结界的规则，导致失去了监狱结界管理者的身份。 现在他们找不到那月之外的监狱结界管理者。 否则就不会对她动手了，而是去寻找另外的空隙魔女。 至于另外的空隙魔女还在不在世上，还是已经因为各种意外离开了人世……至少在整个世界的明面上，只有那月一人是监狱结界的正统管理者。 让她苏醒，就意味着通往更深层的‘监狱’道路被阻绝。 同时，那月的力量也会真正苏醒。 让那月一直保持‘做梦’的状态，对于吸血王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你明白了这些，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出来的同胞已经组装上了‘圣歼粒子’，那个东西是该隐创造出来，足以颠覆整个世界格局的术式。除了你那个如同怪物一样的男友之外，真白夜宫应该没有另外的人可以阻挡圣歼粒子的威力。即使是他，短时间内也没办法直接破坏圣歼。” 虽然清璃之前有阻挡过，但那是不完整的圣歼。 随着时间的推移，圣歼的力量会逐步展开。 毕竟女教皇是因为意外才成为的该隐巫女，和蓝羽浅葱这种天生的该隐巫女，有着本质区别，只能慢慢引导圣歼的力量。 但也因此，她才是可控的。 “不只是你们终焉教团吧。” 那月视线凌厉的望过来。 “哦？” “MAR是不是也加入了其中？” “连吗？那个家伙虽然是个阴谋家，但他好歹也是天部的一员，自然知道圣歼的应用方法。他拿他的，我拿我的，只是如此简单的交易罢了。” 吸血王觉得这时候隐瞒对方也没有必要了。 因为终焉教团和MAR公司的‘保安人员’联合起来行动了。 “你们的目的不会得逞的。” “你应该说他的目的不会得逞，我的计划一直在顺利进行。” 吸血王充满自信的笑着。 “真会如此吗？我比你更清楚真白夜宫的力量。” 那月严肃着一张脸。 吸血王不在意的一笑：“但我手上有着比他们更完善的情报网，甚至我比他们更了解这片天地的秘密。当然，这是建立在世界还完整的情况下。否则我的任何努力都会白费。毕竟，这是双赢的结果。” “呵。” 那月冷冷一笑，对于吸血王的话表示不屑。 “换句话说，你们真的了解我的真正目的吗？” 吸血王突然这么一问。 “制造恐怖事件，让世界陷于第四真祖的恐怖传说之中？” 那月随口这么一问。 在知道这部分的真相时，她的脸色非常麻木。 原来第四真祖最强传说……是终焉教团弄出来的。 每一个时代利用圣歼来进行大规模破坏，再把这部分的过错归咎到第四真祖身上。 这就形成了第四真祖最强的传说。 让人们活在第四真祖的恐惧之下。 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谎言。 “果然，无论是你，还是真白夜宫，都没有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啊。这也正常，嘉妲他们肯定是有所保留的。但就算是他们，也没有了解该隐的全部。他们有他们的职责所在，我也有我要承担的义务和使命。” 吸血王妩媚的脸上露出怅惘的色彩，有着一抹追忆之色。 “你想说什么？” “现今世界的格局，除了真白夜宫，所有存在都是该隐一手安排的……不要露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表情来，该隐的可怕远超你我的想象。如果他不是自己想死，对整个世界感到失望透顶，原初也不可能杀死他。他一个人就可以颠覆世界。” 吸血王以敬佩和崇拜的语气叙说。 “是吗？” 那月有点不信。 “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正因为对于天部乃至于智慧种族的失望，滥用科技和眷兽，认为这最终会作茧自缚，成为毁灭世界的诱因。即使如此，他对这个世界仍残留一丝怜悯……唔，抱歉啊，时间好像到了。” 吸血王看了看时间，立马停止了述说，从椅子上站起。 他歉意对着那月一笑。 “抱歉，南宫小姐，看来交谈只能暂时到这里了。如果我之后还能活着回来，会告诉你真正的答案。” 他转过头对魔女梅利罗埃说：“梅利罗埃，这里交给你了，不要伤害南宫小姐，她的男朋友真的非常恐怖。如果不是有圣歼庇佑，我现在应该被挫骨扬灰了。” “……知道了。” 魔女梅利罗埃脸色很为难的答应着。 对于同胞的排斥，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事情。 南宫那月作为监狱结界的忠实‘奴隶’，对她这个叛变监狱结界的人而言，光是那月存在就非常具有嘲讽意义了。 ◆ 从天而降的无数闪光将夜空照亮。 如白昼一般光亮。 也许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距离昨晚的骚乱开始，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可是，天空还是没有现出太阳的迹象。 这明显是不太正常的状况。 虽然坂柳在之前已经提前造好了避难所，可以让整个弦神岛沦为战场也没有关系，至少民众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不过这样一来，弦神岛的局势更加混乱，称之为真正的战场也不为过。 厚厚的柏油路轻易在终焉教团使徒们的攻击下碎裂，海水被龙卷风卷起，从碎裂路口的缝隙中喷出水柱。 这不是因为中枢石破坏而形成的景象，而是直接以外力形成的强大压力，导致整个人工岛发生了崩坏。 天空被狂卷的雷云覆盖，是某种术式造成的吧。 弦神岛上的一个个设施都在疯狂倒塌，终焉教团疯狂清扫着敌对势力。 与他们战斗的是弦神岛特区警备队的攻魔官，还有以防御战争来临的自卫队攻魔官。 但由于双方的火力与人数差距过大，仅凭弦神岛的武装力量可以说得上是独木难支。 加上终焉教团等恐怖势力手中掌握圣歼，以圣歼武装全员，无视任何异能、魔法攻击，对于攻魔官来说，这更是灭顶之灾。 这与圣歼派当时的情况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恐怖势力拥有的力量，是圣歼派完全不能比较的。 只有一个普通的使徒，依靠圣歼，就能牵制住一名顶级攻魔官。 被圣歼粒子击中之后，不死身的吸血鬼也只能含恨而死，那是不能被修复的伤势。 不过这边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坂柳及时派出了清璃交给她的八名瓦史托德牛魔大虚，因为圣歼的缘故，不能说完全驱逐敌人，至少可以勉强保持抗衡的程度。 ◆ “喂喂，现在这情况不是很糟糕吗？我明明是普通居民，为什么要被拉出来和恐怖分子战斗？” 晓古城一边埋怨着，一边不得不释放眷兽，和自称终焉教团的使徒们战斗。 阿古罗拉体内释放出惊人的寒气，将周围的大地冰冻起来。 可是缠绕在使徒们身边的深红粒子，直接把这股寒气的作用消除。 古城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黄金狮子，被打成千疮百孔的凄惨样子，在地面上人性化的打滚起来，看上去十分痛苦难受。 “这、是什么？” ——圣歼。 在古城体内的原初，以咬牙切齿的语气说着。 “圣歼？那不是——” ——敌人掌握了圣歼，赶紧逃！ 原初对于圣歼似乎非常忌惮，让古城不要和这些人战斗，直接带着阿古罗拉以逃命为主。 “可是这样下去，他们会把弦神岛破坏掉。” ——不可能的，弦神岛位置特殊，毁坏的只能是外表，这本来就是该隐巫女的祭坛所在，即使是吾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毁掉弦神岛。以现今时代的技术，重新制造一个人工岛外壳顶多是小试牛刀的程度。 “这样吗？” 古城深深皱着眉。 决定还是听从原初的话，和阿古罗拉边打边撤退。 对方手中掌握着的那种深红粒子，太过于可怕了。 明明感受不到任何存在的气息，但是一旦接触之后，连真祖的眷兽都会被轻松压制。 这也太过夸张了。 但也不等于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真祖等级的存在，而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过于可怕，让他们有了越级战斗的底气。 ——如果是全盛时期就好了。 原初发出这样的感慨声音。 古城看到，被深红粒子接触的建筑，把整栋大楼染成深红之色。 地面也是如此。 附近的大楼和地面变成雪白晶莹的粒子结晶，分解后轰然倒塌。 “！？” 古城呆若木鸡。 什么玩意？ ——不用惊讶，这是圣歼的力量开始真正觉醒了。 “喂，这也太夸张了吧？这是什么魔法原理？” 直接把建筑物分解了啊。 要是打中本人的话……古城不寒而栗。 圣歼的大名他自然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但不知道是这么恐怖的东西啊。 ——太专业的术语说出来，以你的智商很难理解。简单来说……你学过美术吧？ “是、是的。” ——你在白纸上画好了一幅画，圣歼会让事物本身产生变样，把白纸上构成图案的油彩消失。 “消失？覆盖那种？” ——不，不是消失类型的覆盖，而是真真正正的让油彩变为原始的形态，甚至连承载油彩的白纸本身，也能够一起抹消。 “听上去好像不怎么厉害啊。” ——笨蛋！这是以意识来篡改世界的术式，汝这种不完整的形态，被打中一下就完蛋了。哪怕是一个普通人，只要被赋予了圣歼术式，汝只要被碰一下，就会重伤，在痛苦中死去！掌握这种力量，毁灭世界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如果是这样……这不是乱套了吗？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对，这种力量的使用下限非常低，低到没有门槛的境界。但前提必须要凑足驾驭圣歼的条件。也就是说，必须要在弦神岛这个祭坛上，让该隐巫女作为能量提供，才能支撑整个术式的程序运算。所以，小心一点。 “小心？这种东西要怎么防——” 轰！ 一栋大楼化为了雪白晶莹的沙粒，倒塌下来的瞬间把古城和阿古罗拉覆盖进来。 阿古罗拉在道路凝聚的一道道坚厚冰墙，直接被圣歼的深红粒子化为虚无，毫无阻挡效用。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英俊金发青年挡在了路前，浓郁的魔力从他身体喷发出来，化为形象狰狞的巨蛇，代替古城和阿古罗拉受伤，被圣歼产生的深红粒子消灭。 “瓦、瓦托拉！？” 古城认出现身在这里的西装青年，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想而知内心的震动。 “耍蛇的，汝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古罗拉以警惕的视线凝视着瓦托拉，体内的寒冰魔力蠢蠢欲动着。 “别露出这种表情看着我哦，阿古罗拉，我现在对你没有兴趣了。而且这可不是面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吧？” 瓦托拉悠闲把双手插在裤袋里面，轻松写意和他们二人搭话。 “好了，你们别吵了，现在不是应该考虑怎么从这里逃走吗？” 古城苦笑着制止了二人的冲动，对于瓦托拉来救他还是比较感激的，但绝对不掺杂任何奇怪的情感。 在他眼里，瓦托拉依旧是个没办法沟通交流的怪异吸血鬼。 听到古城这样说，阿古罗拉也就暂时克制下来，瓦托拉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碧蓝色的眼睛扫向终焉教团那里。 一名佩戴头骨的纯白人影排众而出。 似乎是这支部队的领头人物。 危险。 不是因为对方掌握着圣歼，而是因为这道纯白人影本身就是个十分可怕的家伙。 瓦托拉体内的好战因子是这样告诉他的。 对方的硬实力恐怕在他之上。 瓦托拉脸上笑容逐渐放肆，碧蓝色的眼眸里包含着嗜血之意。 犹如直面猛兽一般极为狂野的气息，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这样无法匹敌的压迫感。 仿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蛮荒凶兽。 兽人吗？ 在头骨面具下的脸，瓦托拉没办法看清，只能如此猜测对方的种族。 如此雄浑强劲的气息，与吸血鬼略有不同，反而是兽人的概率更大。 “古城，小心一点。” 阿古罗拉俏丽的脸蛋绷紧，对古城提醒了一句。 古城郑重点了点头。 他全身没每一个部位都在发出警报。 这名终焉教团的使徒与其余使徒不一样，他不依靠圣歼，实力就可以让他们三人感到身体颤栗。 古城觉得不应该这样下去，立马召唤出一头巨大的牛魔眷兽，挥舞着巨大的斧头向着那名使徒挥下。 “等等，古城，这个家伙是——” 瓦托拉察觉到了什么，脸色狂变不止。 因为从那名使徒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比恶寒的恐怖气息。 以‘恐怖’二字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全部。 真祖等级的眷兽全力一击，如果不用上圣歼的力量，会被直接碾压。 这应该是既定的事实才对。 然而令古城目瞪口呆的是，对方仿头骨的面具裂开，全身包裹着能将大地与天空变形的高温火焰。 纯白色的长袍在火焰中烧成灰烬。 是一名男子，并且身体瞬间膨胀了几十倍大小。 肉食蜥蜴的凶暴头颅，赤铜色鳞片覆盖的翅膀与尾巴，锋利狰狞的前肢伸出，将古城的眷兽攻击轻易挡下。 眷兽完全挡不住他的前肢力量，双方的质量差距太大了。 灼热吐息洒落，牛魔眷兽的形体开始在高温中歪曲，周围的时空被扰乱。 那是纯粹物理攻击强制让时空崩碎的画面，难以想象对方的力量达到了何等程度。 这是一头巨龙。 与葛莲妲那种人工龙族不同，对方每一个细胞都是野蛮的龙之基因。 位于魔物顶点的传说中怪物。 “该死，终焉教团……连这种东西都能收编吗？” 瓦托拉脸上布满冷汗的干笑着。 这头龙族的发育程度，明显是壮年期，能否与真祖匹敌暂时不知晓，但绝对不是他可以应对的怪物。 眼睛里烧着毁灭一切的灼炎，似乎渲染了周围的气氛。 周围的终焉教团使徒们撕裂长袍，幻化出自己的本体。 高个子，矮个子，人型，异形…… 他们都是终焉教团自古以来的使徒，并且现在全部汇聚在一个时代之中。 从监狱结界中释放出的他们，眼中只有破灭世界的欲望。 ◆ 异域—— “这玩意也太耐玩了吧，都这个程度了，一点事都没有……” 白业脸色微微发白，不至于握刀手掌颤抖的程度，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底下的生物没有露出疲态，一直保持最为巅峰的状态，它的攻击力度对白业这个层次的人而言并不算强大，关键是一直要压制它，不断的消耗己身力量，这样下去，迟早力量会和它‘平级’。 这个异域无时无刻不在限制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白业和真理理应无法立足这种世界中的，不过由于他们二人本就是‘规格’之外的存在，并非以特殊能力来抵制这股排斥的力量，恰恰相反，是因为纯粹力量的强大，强制性立足异域中，与这里的规则显得格格不入。 便在这个时候，天空裂开了口子。 那是真白夜宫直通到这里的黑腔。 白业稍微松了口气，露出微笑：“总算是可以换人了……” 从黑腔中走出来三个人。 两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形影不离的站在一起，一高一矮，脸上带有白色假面。 另外那名男性少年穿着一身白色连帽大衣，可以看到一抹金色的头发，眼睛保持合起的状态，双手轻飘飘的放在口袋里。 刚踏足这里，他就看到了地面上那头定义为‘世界’，被紫色光雾笼罩的神秘生物向着自己这边冲来。 应该是感受他们这边三人身上，有着令它无比厌恶的气息吧。 “这种程度的气势，不用手都可以挡下来。” 穿着白色连帽大衣的金发少年眯着眼笑起来，习惯性的把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清脆的打了个响指。 “大战来临之前，先给你来一颗陨石热一下身子吧。” 一颗直径达到数十公里的‘石子’，以超音速的速度从天空坠落下来。 让大地蒙上一层死亡的阴影。 轰！ 一切被爆炸掩盖。 连惨叫声都听不到了。 爆炸出来的烟雾让大地化为不可视的区域，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空上的人也不知道。 旁边一男一女破面，那个男性破面慵懒挠了挠头，发出吐息的声音：“真是的，说好不用手呢？” “史塔克先生，您有意见吗？打响指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其实并不会增幅太多能力，只是为了敌人明白，刚才是我用了招数而已。” “……只是想要吐槽一下而已。话说回来，其余人不用过来吗？” 史塔克看了看周围。 “不。”葛雷密摇了摇头，眯着眼笑着说：“第零梯队负责和白业大人一起镇压底下的东西，第一梯队由拜勒岗带队，负责弦神岛那边。毕竟这边的战斗，那边完全插不上手不是吗？” 第零梯队的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属于第三阶水准了。 力量基本都是半只脚踏入第四阶领域的高位存在。 与还处于第三阶的第一梯队战斗力人员，有着本质的区别。 “这样啊。抱歉，之前的会议差点听睡着了。” 史塔克刚刚说完，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变动。 又有数个黑腔扩张开来，从里面走出高矮不一的人影。 “好麻烦……看来不是插科打诨的时间了，那么我也拿出一点点干劲来吧，莉莉妮特。”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焉教团（三）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嘉妲陛下？” 望着早已沦为战区的弦神岛，战王领域的贵族威尔斯·阿拉道尔狠狠吐槽了一句。 终焉教团的火力之猛，连他都感到心惊。 如果没有装备上圣歼的话，以战王领域的力量，花费一些代价碾压终焉教团不是问题。 毕竟终焉教团的总人数也不过在数千左右，哪怕其中还有龙族存在，但战王领域拥有的旧时代吸血鬼就不知道有几个，还有神秘莫测的‘战王军’，加上上百万的魔族大军…… 以绝对性的优势压过终焉教团并非是什么有难度的问题。 就连他麾下的帝国议会骑士团，也能和终焉教团的抗衡一阵。 问题是圣歼。 这场战争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圣歼。 它的存在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或者说，这种力量根本不应该存在世上才对。 如果这种力量连普通人都能武装上，那么……辛辛苦苦的修炼又算得了什么？ 阿拉道尔终于体会到名为‘该隐’的存在，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家伙。 他的智慧又到达什么程度，竟然开发出如此可怕，颠覆意识与现实分界的‘圣歼’？ 在他旁边的是夜之帝国混沌疆域的统帅嘉妲·库寇坎，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以便装的姿态莅临这座岛屿。 但脸上却依然挂着明媚的笑容，对于眼前的灾难丝毫不以为意。 先不说真白夜宫已经提前做好了避难措施。 对于他们而言，先保住人才是最重要的，在这里面很多都是真白夜宫看中的未来学者与科学家，以及他们的家人，有极高的塑造性。 就从管理者角度来讲，真白夜宫作为弦神岛的无冕之王，也不会采取矢濑家的那种笨拙策略，对于平民的死活不以为然。 所以在大战一开始，真白夜宫就按照坂柳的命令，采取了相当正确的命令，以避难为主，反击进行延迟。 “怎么可能是预料之中？但是凯侬那家伙的确是有点做过火了。” 嘉妲笑叹了一句。 “凯侬？” “就是吸血王那家伙，当然，该隐更喜欢叫那个家伙为‘无’。” 嘉妲这么说。 又来了啊，老太婆和老爷爷般的历史课程。阿拉道尔轻轻吐息了一下。 算了，从年纪上来说，三位真祖的确是见证历史的真正记者，课本上人们的学习的东西，都是他们曾经亲身经历的。 对于很多秘密也都手到擒来。 “那家伙……到底是谁？” 阿拉道尔并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就连终焉教团的名字也是头一次听到。 如果不是弦神岛突然冒出这种事，他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水有这么深。 “该隐的‘金丝雀’哦，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美人’呢，在天部还存在的时候，他很得该隐的宠溺。” 嘉妲用暧昧的笑容说着。 “……” 这个时候能正经一点吗？阿拉道尔很想这么说。 这样说下去，总觉得该隐的魔族始祖形象要崩塌了。 那个吸血王……是男的吧？ “那么，目的呢？” “不知道哦。虽然我们和他相识，但他是该隐后面的跟屁虫，我们对他的了解其实很有限。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该隐的遗产似乎要浮现出来了。” “遗产？” 阿拉道尔一惊。 咎神该隐的遗产，乃是世界最大的宝藏。 “一直藏在弦神岛吗？” “只是圣歼部分的遗产而已，也只能通过引导圣歼，才能显示出来。但就算是这部分的遗产，也有相当可怕的力量，不知道白业先生那边做好准备了没有？” 嘉妲虽然这么自问，但语气却丝毫不为白业担忧，看样子是非常有信心吧。 阿拉道尔眼睛精光一闪，圣歼部分的遗产，换句话说，该隐还有更多的遗产放置在世界中？ 沼中巨龙葛莲妲作为圣歼监视者，说不定会知道什么。 但真白夜宫一直没有行动……或许，其余的遗产，连葛莲妲这位监视者也并不知道？ 阿拉道尔看向笑容平静的嘉妲，或许这几位陛下一清二楚吧。 夜之帝国的大多数技术都优先于世界，说不定也是得益于该隐留下来的遗产。 就在阿拉道尔这么想着的时候，弦神岛发生了异动。 刹那间，前所未有的冲击吹拂过弦神岛全境。 强风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涌现，四面八方吹来，让整座岛上交战的双方感到了异常。 弦神岛周遭的海面正在隆起，陌生的铁灰色城墙从黑暗的大海上浮现出真正的样貌。 城墙内侧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建筑群，无比壮阔的宫殿与广场，还有数不清的炮台、枪座，港口还有滑行跑道的设施。 这些在黑暗大海上浮现的事物像是古老的遗迹，更像是未来化的太空船。 令空间剧烈扭曲，并且远远超过弦神岛的面积建筑，突然从弦神岛四周浮现。 它们以弦神岛为核心，铁灰色的超大型海上浮体像是星云密布着。 遍眼望去，这些铁灰色浮体一眼望不到边。 “这是——” 阿拉道尔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该隐那家伙的兵器库。” 嘉妲露出慎重之色，眼中露出怀念之色。 大约有数千年没有见到这东西了吧，恍如昨日发生的一样。 “兵、兵器库？” 阿拉道尔嘴角一抽。 这是兵器库。 都已经赶上小国面积了啊。 一个国家面积的土地，全部都是兵器库？ 咎神该隐到底是有多奢侈？ “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兵器库的面积，是弦神岛一百五十倍以上，大约有27000平方公里吧。”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阿拉道尔，也是抽了一口冷气。 27000平方公里……全部都是兵器库，能够武装多少魔族部队？ 而且这是咎神该隐的遗产，那么兵器一定是非常精良的吧？ 如果让终焉教团的人控制…… 不行，必须阻止！ 阿拉道尔下定了决心，虽然来到弦神岛上突发意外，导致没能和真白夜宫的高层接上头，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了。 必须阻止终焉教团这些人胡作非为。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阻止这些人，会有更可怕的事情来临。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真白夜宫虽然神秘，但他们以‘和’为主，至少还会讲究口碑与道理，哪怕是对人出手，也会给出合理的‘借口’，至少明面上是讲理。 但终焉教团不同，他们做事毫无顾忌。 偏偏他们手上现在掌握着无比危险的武器，更夸张一点说，威胁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嘉妲按下了阿拉道尔的肩膀，让他不要冲动：“你去了也没用的，阿拉道尔，那些兵器库只有得到圣歼的认可才能取证，然后投入战争。换言之，那是该隐留给他的巫女一种保护手段。” “可是该隐巫女现在是属于被控制阶段……”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瓦托拉那个玩蛇的一样急躁了？不要被眼前的画面恐惧到，比起这个，你不如去支援一下瓦托拉，那个家伙似乎快要被那头龙族虐杀了。” “我知道了。那嘉妲陛下您——” 嘉妲只是一笑，没有解释太多，就从原地消失了。 ◆ 弦神岛的异动带来剧烈冲击，连监狱结界深处的那月，和另一位空隙魔女梅利罗埃都影响到了。 处于那月梦境中的监狱结界与现实世界发生挤压，内部的黑暗圣堂正也晃动，仿佛随时可能倒塌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被束缚在座椅上的那月，只能探头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以及那一轮冰白的月亮。 “是该隐的遗产——咎神方舟出现了。不过，这一切和你无关，反正你现在也没有行动的能力了，认命吧，南宫那月。” 梅利罗埃冷冷一笑，看到自己这位同胞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你说什么？只是不想动和没有动的必要而已。” “你还没看清楚现在的局势吗？真是个嘴硬的家伙。” “抱歉，这可是我的萌点。但是失败者明明是你吧，连监狱结界都抛弃了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面过来跟我见面的？” 那月以怜悯的视线看向这位魔女同僚，因为在监狱结界里待得太久了，看来脑子已经彻底坏了。 “你这混蛋！” 赤色瞳孔中露出怒意。 “所以，你应该像我这样，心平气和的看待世界，不争不抢，才能防止看守监狱结界生活的苦闷。你的性格太认真了，不要把监狱结界看得太重，我们只是警察，把犯人关进结界里面就行了，剩下来的引导和拯救顺其自然就好了。” “果然是毛头丫头，什么都不懂。监狱结界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不存在就好了。” “那么，你当初费劲千辛万苦签订契约是为了什么呢？你这么说，不是否定了自己过去的一切事情吗？” 那月可惜了一声。 梅利罗埃哑口无言之后，脸上露出极其难看的羞恼之色，对着那月大吼道：“你什么都不懂，你这在监狱里只看守了十五年的臭丫头！” “前辈，坐下来喝杯红茶消消气？我泡的红茶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你们提供的红茶原材料不怎么样。” 那月眯着眼笑了笑，完全没有动怒。 她本来就是咸鱼魔女啊，也不懂得监狱结界的任务沉重不沉重，顶多有时候觉得很闷罢了。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 她只是觉得这位前辈梅利罗埃真的太过认真了，把犯人就抓进去就算了，引导那些罪犯从善也好，但都是不必要的事情。 顺其自然就行。 过于严苛自己，反而会让自己的思维陷入死胡同里面。 她这位活了几百年的前辈，在她看来，已经走上一条与当初选择相违背的道路了。 那月那好笑的话语仿佛最为讽刺的言语，如同一根根刺扎入梅利罗埃的心中。 “南宫那月——” “顺便一提，监狱结界已经没有你的所有权了，我所忌惮的只是那个吸血王和女教皇罢了，现在他们两个应该走远了，被人牵制住了吧？” “什么？” 梅利罗埃身体一怔。 “意思就是说，只有你一个笨蛋，把你宰了也不费什么事。” 那月稚嫩的童颜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轰！ 把那月束缚在座椅上的咒符被粗暴的魔力红开，大量的银色锁链从虚空中遁出，轰击圣堂内部。 梅利罗埃感觉到不妙，让触手去抵挡，但由于抵御太过匆忙，还是被银色锁链打飞了出去。 梅利罗埃喷了一大口血，吃惊看着那月。 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轻易解开吸血王的咒符。 那月没有解释的必要，在她的监狱结界想要捆住她，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果不是担忧吸血王和掌握圣歼的女教皇，早就已经被梅利罗埃动手了。 “醒来吧，轮环王！” 披上黄金铠甲的骑士轮环王从那月的影子中浮现出来。 不输于真祖眷兽的体积，以及笼罩在周围足以压垮空间的物理压迫感，彰显他的不凡之处。 “区区这种破烂机械！” 梅利罗埃露出嘲笑之色，化为黑色潮水的触手上笼罩圣歼的深红粒子。 刚才没注意被那月打了一下，现在可不会是那种结局了。 至于吸血王的忠告，她也不当回事。 只要覆盖上圣歼的力量，什么真白夜宫，来多少杀多少。 确定胜利会朝自己招手，梅利罗埃脸上浮现喜悦之色。 可是，下一刻，她的脸色僵硬了。 圣歼的力量失效了。 不，并非是失效了，而是被吞噬了。 黄金骑士的守护者，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外面的那层黄金铠甲瞬间崩裂，化为碎片飞向四周，露出里面的骑士本体。 然而那根本不是什么骑士，是一团漆黑。 连时空都被吞噬掉的漆黑，上面只有三只闪着血红光芒的眼睛。 是没有本来面貌，也是无形的虚无之物。 融合圣歼粒子的黑触手被暗之兽吞噬。 暗之兽发出奇怪的痛苦声音，但那月感觉到暗之兽吃的挺爽的。 “幸好是不完整的圣歼，否则还真麻烦……” 那月咕哝了一句。 暗之兽把融合黑色触手的圣歼粒子吞噬，这项工作是极具挑战性的。 现在看来，还是她的轮环王更甚一筹。 三只血红的眼眸凝视梅利罗埃。 梅利罗埃脸上惊恐。 “不，不可能！那怎么可能是魔女守护者？你的守护者不是黄金骑士吗？” 那月亲切的笑了一笑，很可爱。 “因为见过轮环王本体的人……几乎都死了哦。” “难道说，外面的那个黄金机械装置其实是封印——” “还不算蠢。奖励前辈你一巴掌！” 暗之兽抓住来不及撤退的黑暗触手。 噗嗤。 黑暗触手大半被粗暴撕扯下来，喷溅出黑色的粘稠液体，带着极为难闻的膻腥味道。 梅利罗埃虽然不知道那头暗之兽究竟是什么，但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力抗的怪物。 必须逃走。 所以她打算用空间魔法准备逃走。 可是傻眼了。 空间魔法用出来了，但是她停留在原地。 那月用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她。 暗之兽已经凝聚出一个巴掌，对着她狠狠拍下。 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地面上只有一滩恶心的黑色血肉凝固在地板上，黏糊糊的。 “活了几百年，看来一点脑子都没长，只会在仇恨中挣扎和自我埋汰的可悲家伙。” 那月对着这具连尸体都不算上的黑色血肉冷冷一笑。 对这种意志不坚定的魔女，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 炫目的银光闪过。 将飞射而来的子弹全部斩开。 手持覆盖圣歼粒子机枪，他们统一穿着白色魔导防护服。 在看到配装圣歼粒子的子弹被敌人的银枪轻易破灭时，露出不敢置信的大叫声。 “怎、怎么会——” 银枪从他们的喉咙上抹过，锋利的枪刃将脖子位置的防护服撕裂，割喉而死，喷洒出妖娆的血花。 “没想到MAR公司真的加入了袭击队伍。” 雪菜一眼认出了身穿白色魔导防护服的安保人员，是MAR公司培育的保安人员。 他们与终焉教团的使徒一起行动，手持搭载圣歼粒子的武器，很明显，MAR公司有自己的盘算，但与恐怖组织牵连这件事，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吗？ 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估计也不可能这样做吧。 作为东亚地区代表的巨大企业，如此做法可称为不智。 几道光剑从天空闪耀下来，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灵气所聚合的武器，轻易重创了敌人。 夏音降落到雪菜身旁。 “看来圣歼的力量，没办法防御住雪霞狼和高次元灵气攻击呢。”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由于神格紧缺，那边依然在加大力量生产。模造天使只能从夜之帝国那边进行租借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模造天使放出来针对打击吗？” 雪菜有点不明白。 “不一样，这些只是杂兵，神格现在要优先给第零梯队和第一梯队的战斗人员使用。比起对付杂兵，上面有更大的目标去完成。” “这样啊。” 搞不懂这些，反正只要尽可能消灭敌人就对了。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前往人工岛管理公社地底，救出在那里被囚禁的该隐巫女。时间越拖下去，对我们越是不利。” 夏音看向远方。 越是往弦神岛中心深入，敌军的规模与火力愈是凶猛。 雪菜嗯了一声。 坂柳那边正在努力牵制敌人的主力部队，终焉教团和MAR公司的强力战斗人员，都被吸引过去。 人工岛管理公社的武力布置，明显就会下降。 真白夜宫还没有露出底牌，但也不敢保证吸血王一定展现处终焉教团全部的实力。 不管怎么样，打断圣歼术式的运转，才是当务之急。 ◆ 那月来到外面的时候，弦神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比圣歼派那次袭击行动还要狠。 不，圣歼派那种只能说是小打小闹的程度。 弦神岛周围被铁灰色的海上要塞包围，那里源源不断的出现了敌人的士兵。 除了终焉教团之外，还能看到身穿白色防护服与黑色防护服的作战人员。 这些人员的数量，比戴着头骨面具、身穿纯白法衣的终焉教团使徒数量更多，达到数万人左右。 那月只是瞭望一下，便轻轻吸了一口冷气，女教皇让这些人全部使用上了圣歼粒子。 还有更多的战机与战舰从外海降临。 在不少战机和战舰上刻着英文字母‘Magna Ataraxia Research’。 缩略为MAR，便是横跨东亚地区的超级大公司，从食品到军火都有巨大市场的跨国际公司。 足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这个公司的财力。 以这个公司的隐藏财力，拥有私人武装部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武器商人，都拥有与一个小国媲美的武装部队。 作为东亚地区所有跨国际公司的龙头老大，MAR不可能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就连科技研发，也是世界前沿。 “沙夫利亚尔·连……这家伙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那月呢喃了一句。 对方是MAR的最高董事长，是个身份无比神秘的家伙。 只知道对方和矢濑家牵扯很深，甚至于终焉教团都和他们有利益往来。 吸血王说过，沙夫利亚尔·连是古代天部的纯正遗族。 难道发动这次的混乱，是打算以弦神岛为中心，重新建立起天部的政权吗？ 据说天部每一位成员都拥有无比可怕的神力，他们在古代不只是建立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文明，个人武力，也是排在世界前列。 他们以‘神’自居。 若非出现了该隐这个‘叛徒’，可能现在世界统治者，还是天部众神们吧。 但这是很古老年代的事情，那月也不想知道。 作为一个凡事顺其自然的魔女，理应该不需要参加这种战争，静观其变就好。 关键是……现在被打的一方，是她男友麾下的势力啊。 这次好像不能再偷懒摸鱼了。 ——以白宫科学机关为主要反击据点。 在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兵力生源。 其中有部分是从夜之帝国那里借用过来的模造天使部队，大约有两百名这样的模造天使加入战团。 还有拥有第一梯队实力的八名人造瓦史托德牛头大虚，但在这种战斗中，人造瓦史托德的力量根本无法发挥，只能用来牵制。 其中一名人造瓦史托德损失了一条臂膀，连超速再生都没有办法抗衡圣歼粒子的奇异力量。 所以，在这里的破面军官，只能让人造瓦史托德负责侧面牵制，正面战场交给模造天使军团负责。 还有弦神岛的警备队与自卫队，也只能收缩回来，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说，在这种敌人全用上圣歼术式的战场上，连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些运输补给的后勤任务，在后面打打枪什么的，要么过去安抚一下避难中的弦神岛居民。 那月以空间魔法来到这里，这里的破面军官认识那月，主动给她放行。 进入白宫科学机关大楼。 在第一层的展示厅里面，坂柳和她的副手萝嘉·帕菈米雅正坐在那里优雅的喝着茶。 对于外面的炮火声充耳不闻。 事实上，她也管不了。 她不擅长战斗，更不擅长指挥军队。 她只要稳定后勤工作就行了。 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员去做。 在忙完后勤问题，消除避难所周围的威胁，她的工作基本上已经是完成了。 所以，静下心来喝茶就好。 再急也解决不了事情。 清璃交给她的武装部队，仅能保持不败的程度，随着敌人的火力越来越猛，想要反击简直是痴人说梦。 炮灰的价值在于创造时机，但是这种等级的战争中，敌人拥有消除一切异能魔法的力量，真白夜宫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军团没办法发挥作用，只能成为敌人攻击的靶子。 那月来到这里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坂柳，你在这里过的还挺悠闲的。” “客气了，南宫小姐。对了，另一个空隙魔女解决了吗？” “解决了，因为吸血王到来，浪费了一点时间，好在结果没有偏差。” “那的确是个麻烦。” 坂柳斟酌了此番的结果。 那名空隙魔女的确是个麻烦，空间魔法可以随意调动兵源，神出鬼没。 把她排除掉，就等于断了吸血王的一臂。 这算是开战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这边情况怎么样？” “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吸血王他们那边借助圣歼的力量，启动了咎神方舟，根据夜之帝国那边共享过来的资料，咎神方舟此时显现出来的面积是弦神岛的一百五十倍。” “显现出来的？也就是说，还有没有显示出来的？” “没错，因为女教皇并不是真正的该隐巫女，只是过去在圣歼仪式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类，沾染了圣歼的特质，拥有了该隐巫女的部分特性。现在显示出来的一百五十倍弦神岛面积的庞然大物，只是咎神方舟的一部分。” 坂柳露出了十分感兴趣的笑容。 这么庞大的兵器库，咎神该隐还真是个富到流油的家伙。 咎神方舟这部分遗产与圣歼相互连结。 换言之，咎神该隐还有更多的遗产没有被挖掘出来，也有可能被三位真祖吞没了。 但就算是咎神方舟，也是个不错的战利品了。 “真是麻烦。那要怎么打破这部分的僵局？你们那边没有针对办法吗？” “有，但还需要时间，毕竟终焉教团的出现，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你们……该不会就是在等着混乱，顺理成章把敌人的财产吞掉吧？” 那月眯了眯眼睛。 坂柳脸不红心不跳说：“南宫小姐对我们真白夜宫似乎还存在误会，我们怎么可能会让恐怖分子在自己家地盘上乱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也是始料未及。” “这谁知道呢，如果利益够大，难保你不会这么算计别人。” “咳咳……关于阻止敌人行动的方针，我已经在准备了，相信那边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阻止？” “是的，雪菜的雪霞狼，还有夏音的模造天使之力，拥有着能与圣歼抗衡的能力。以她们两人的力量应该足以把蓝羽浅葱从那里带出来。只要把圣歼术式打断，敌人的武装就构不成威胁。” 坂柳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说。 “胡闹！两个人怎么可能把人带出来？” “这不是胡闹，而是她们有这样的力量。何况，我也不是没有保险。” “什么……保险？” “奇怪，主人没和您说过吗？那边有我们安插进去的间谍哦。虽然对于吸血王的目的暂时还不了解，但瓦解人工岛管理公社的防御，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把对方的财产黑吃黑掉吧？”那月默默说了一句。 “谁知道呢。正面作战那是军人的事情，我这种弱小无助的女子，只能用这种肮脏的下作手段了。再说，往敌人内部安插间谍，获取情报，这是战术基本吧。” 那月冷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这样好吗？坂柳小姐？南宫小姐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萝嘉在对面疑问了一句。 坂柳淡定喝了一杯茶说：“萝嘉，战争是一场肮脏的游戏，而我们只是肮脏的玩家。” 她相信，那些被卷入战争的人中，有着自己的家庭，有着自己的信念与信仰，甚至他们可能毫不知情。 可他们已经打上了MAR公司的标签，是MAR公司的资助者，在这一刻就是敌人。 底层的士兵不知情，这不是他们的过错。 他们之中可能有被利用，有被威胁，或许在茫然的状态就被MAR公司的人召集过来…… “但是……我们双方都不想要失败，那就只能让弱的一方出局了。对于我们这些手染血腥的人来说，生命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你会对数字有感觉吗？政客只会说他的政治资本更多了，国家的钱更多了。” “也就是说……我们邪恶一方？” 坂柳看出来了，萝嘉有着非常出色的情报分析能力，但是性格还是如同纯洁的白纸，停留在初生阶段。 坂柳笑着回答她：“是啊，杀戮是恶，我们便是邪恶一方。有一句话怎么说着，世界上最大的认知错误，就是认为恶人没有信仰。对我们自己人正义，就足够了。” 她很清楚，那月是在闹别扭而已，空隙魔女与他们一样，都是双手血腥之人，对于敌人不存在同情，只在乎自己的东西。 那月不过是单纯讨厌她这个人，并非对她的策略不满。 当然，坂柳这么做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真白夜宫不抢夺这个世界的资源与人才，就会有别人过来抢。 没有根绝这个世界的发展，让生命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尽最大努力的慈悲了。 其实最佳的做法，就是把人才和资源全部带走，最后秘密把整个星球变成一个死星。 这样一来，即使日后有别的试炼者过来，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白白浪费资金与人力。 毁灭一个星球的生命……这种压力真大。坂柳嘴角有些苦涩。 她可以漠视几百人、上千人甚至是上万人的生命。 可一颗星球有数十亿的生命……坂柳想想都不寒而栗。 自己可以承担数十亿人的怨念与仇恨吗？ 如果真那样做了，自己可能会疯掉。 她无法做到把数十亿的生命，看成是一串简单勾连起来的数字。 （PS：本来想把剩下的一万多字也一起发了的，补上昨天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明天一起发吧。如果赶得上，明天应该能完结本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终焉教团（四） “阿古罗拉！” 那头赤铜色的龙族放弃了古城和瓦托拉，似乎对于他们的存在丝毫不感兴趣。 只是擒住被他制服的阿古罗拉，用爪子控制住，背后的龙翼展开，一副准备离开战场的样子。 古城叫吼着让他停下。 然后巨龙却没有为此停下脚步。 数头庞大的眷兽身影朝着巨龙涌去。 经受如此可怕的攻击，在不使用圣歼的情况下，哪怕是巨龙也不可能匹敌数头夹攻自己的真祖眷兽。 但他没有为此苦恼，在他身边突然出现了头戴头骨面具，身穿白色法衣的娇小人影。 身上燃烧着漆黑的魔力，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挡开了古城的数头眷兽攻击。 “什——” 古城不敢置信那个人可以一下子挡下他数头眷兽的进攻，还留有余力的站在那里。 “克雷德，你带着十二号离开这里。我稍微有些话想要和第四真祖说一说。” 巨龙点了点头，带着阿古罗拉展翼飞翔，转眼间融入空气之中，消失了身影。 “该死！” 古城显得非常急迫，但挡下他数头眷兽夹攻的人就在面前，让他一步不敢移动。 “初次见面，第四真祖晓古城，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你是谁？为什么你们要抓走阿古罗拉？” 古城尖锐的牙齿暴露出来，眼睛深红一片。 “你说的阿古罗拉是十二号吗？她说到底只是工具之一而已……不过对于你来说，应该意义非凡吧。” “你这混蛋！” “不要动怒。尤其是战斗的时候，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吸血王，是终焉教团的首领。” 对方说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头骨面具，露出一张与阿古罗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 金色的美丽长发披散下来，对着古城微微一笑。 古城眼睛快要瞪出来。 阿、阿古罗拉！？ 不，不是阿古罗拉。 只是他们实在是太相似了，阿古罗拉的笑容更加柔弱。 “这可真是了不得……原来自称吸血王的你，是这个样子啊？有兴趣做我的王妃吗？” 倒在一边的瓦托拉露出有趣的笑容。 “……我是男的。” 古城心碎的声音。 瓦托拉笑容更甚。 “没关系，只有跨越性别的束缚，才算是真正的爱情。又何必在意那些升斗小民的无聊看法？” “……东欧蛇使，果然是如同传闻中一样，是个难搞的男人。但我今天来可不是来说这些的。”吸血王头疼了笑了一声，转头对古城说：“不要因为我这副面孔，就把我认成是阿古罗拉，当然，当成是第四真祖的素体也是不行的，因为我不属于那十二个之一。” “那你到底是……” “从头说起来有点繁琐。” “那就长话短说，冒牌货。” “冒牌货？”吸血王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被古城这句话激怒了似的，眼睛里露出血红的杀气：“不要搞错了自己的身份，晓古城。说我是冒牌货？第四真祖、原初、十二个素体……本来就是以我的样貌铸造出来的。” 为了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 他身上涌现出浓郁到实质的魔力。 “迅疾到来，始祖之黄金。” 漆黑的雷电雄狮与古城的第五号眷兽狮子之黄金一模一样，咆哮着匍匐在吸血王身旁，对着古城龇牙咧嘴。 除了颜色不同，还有力量上比起古城的狮子之黄金更强大之外，就没有不同的地方。 任谁看到这个场景，都会认为第四真祖与吸血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这……是狮子之黄金？为什么会在你那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古城震惊的看向吸血王。 除了颜色不同，其余和真祖眷兽一模一样。 “零号第四真祖，也是第四真祖实验的唯一实验标本。就是我吸血王。我的生父是该隐，是他创造了我。” 吸血王无趣摇了摇头，这个笨蛋，似乎还没意识到，这场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完，他就转身想要离开了。 周围的终焉教团使徒也收起了武器。 “等等——” 什么零号第四真祖，生父是该隐，古城一头雾水，想要叫住吸血王。 “不要追过来，你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晓古城，你该不会忘记了，第四真祖最根本的力量是什么了吧？好好想一想，你应该能猜出来的，这场战争的真正目的……” 为了阻止古城前来追击，吸血王冷冷一笑，让漆黑的雷电雄狮放出洪水般的黑色雷海，把道路阻绝。 随后是黑色的云雾扩散开来，把吸血王与众多终焉教团使徒进行雾化，在前方全体消失。 “该死！” 用眷兽在黑色雷海中开辟出道路，然而追击过去时，吸血王早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有和阿古罗拉一样面孔的男子，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他应该明白的……第四真祖最根源的力量？ 有过这回事吗？ “原初，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记不清了，因为素体没有回收完毕，吾的记忆也不完整。不过第四真祖最根源的力量吾却是知道。 “是什么？” ——不告诉汝这种笨蛋，如果汝知道了，一定会来破坏吾的好事的。 “……” 不和原初争辩，不过第四真祖最根源的力量？ 古城眼中陷入了茫然，这和抓走阿古罗拉有什么关系？ 吸血王到底要做什么？ 他袭击弦神岛究竟能得到什么？ 如果是圣歼，他不是已经拿到了吗？ 如果是为了第四真祖，刚才把自己带走就好了…… 为什么…… 古城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吸血王的计划是什么。 “瓦托拉，你没事吧？” 想不通的古城，去看望受伤到底的瓦托拉。 对方不慎被圣歼粒子武器击中，胸口的一大块血肉消失，没办法复原，伤势很重。 瓦托拉脸色苍白，虚弱对古城笑了笑：“如果古城你能亲我的一下的话，我就可以起来了……” 古城毫不犹豫的想要掉头就走。 听到瓦托拉说出这句话，就知道这个混蛋绝对一点事都没有。 事实也是如此，瓦托拉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什么，往受伤的胸口上一抹，就把那里的圣歼残余力量吸走了，血肉开始恢复。 “这是？” 那是一种很精密的电子仪器。 “我们夜之帝国开发的式神具，虽然不能抗衡圣歼，但可以吸走圣歼作用在身体上的破坏性能量，保证不会死亡。” “你们那边好东西真不少。” “你想多了，这种式神具因为技术与材料问题，只能少量开发，真以为圣歼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瓦托拉从地上站起，身上的白色西装大多部分都破破烂烂，在刚才一战中毁掉。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我要去找那个吸血王，把阿古罗拉救回来。” “你知道吸血王去哪里了吗？” 瓦托拉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口问了一句。 古城僵硬在原地。 他还真不知道吸血王在哪里，也不知道阿古罗拉被带走，会被放在什么地方。 “比起那个，先把圣歼术式打断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不趁早中断圣歼的力量，去多少人都会被歼灭。即使是你的第四真祖力量也是一样。” 瓦托拉把手中的式神具扔给古城。 “把、把这个给我？” 古城不明白瓦托拉的意思，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应该随便给人吧。 “放心，我这边还有一件。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吸血王那些人有什么目的。”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拿走圣歼的，竟然被吸血王捷足先登，看来矢濑显重那个老狐狸打算把成果独吞啊。瓦托拉嘴角裂开，露出阴森的笑容，心里隐隐有些不爽。 明明他也派人在里面执行了计划，但无论是哪一个，都直接把他排除在外。 被如此轻视和利用，还损失了不少部下，瓦托拉当然心有不甘，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矢濑显重手上的钥匙，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打开弦神岛下方的咎神棺木，在那里启动圣歼术式。 连最基本的门都进不去，就算知道圣歼术式的启动程度也没有办法。 这正是矢濑家以弦神岛正统继承者自居的由来。 “那么我们……” “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圣歼的根源在那下面，把那个术式中断就行了。这是我们唯一胜利的机会，只要中断了圣歼，吸血王之流根本不必放在眼里，把阿古罗拉救回来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古城点了点头，毕竟他不知道阿古罗拉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再怎么焦急也没有用。 而且他也看出圣歼的危害性，这东西一旦大规模武装，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局势变成这样，中断圣歼术式，才是当务之急。 正如瓦托拉所言，只要中断了圣歼，吸血王那些人就等于失去了最锋利的牙齿和最坚固的盾牌。 同时，他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体内的鲜血莫名感到沸腾，眷兽的战斗意志非常强烈，仿佛在昭示什么似的。 吸血王说的，第四真祖根源之力是什么。 原初为什么要隐瞒不说。 这都是值得古城怀疑的地方。 ◆ “这边这条路可能不通哦。还有，好久不见了，姬柊雪菜，我等你很久了。” 在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的门口位置，出现一名佩戴眼镜的瘦弱青年，手持双头黑枪，拦截住了雪菜和夏音前进的动作。 “弦神冥驾？” 雪菜微微一怔，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之前和终焉教团行动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家伙。 “哈哈哈哈，果然会是你前来呢，也对，圣歼这种术式，也只能依靠雪霞狼来破除了。但是，和冬佳相比，你的技艺还是太嫩了，在剑巫的领域上，没有人可以超越她。” 弦神冥驾露出了炽热的笑容，那样子和平时文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他来说，‘冬佳’两个字就是具有如此令他着迷的魅力吧。 雪菜把雪霞狼的银色枪头指向弦神冥驾，冷冷说：“藤阪前辈的事情暂且不说，不要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让开。” “真是敢说呢，一个个的，绯稻也好，还是你也好，竟敢拿着和冬佳一模一样的武器。那种东西，是你们能够触碰的吗？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 雪菜全身染上青白色的光辉，半空中冒出了和雪霞狼表面同样高的复杂魔术图案。 那图案变得如同洁白的羽翅，在雪菜背后张开。 “雪菜？” 夏音惊讶看着雪菜，并非是因为雪菜轻松进入了‘高次元’领域的缘故。 而是雪菜由于灌注的灵力非常强大，存在本身对于雪霞狼就是一种过于沉重的负荷。 前一阵子正是源于这种原因，把雪霞狼破坏掉。 虽然雪霞狼经过了修复与强化，但持续这种高负荷运作，对于枪本身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关系的，夏音，这家伙不是简单可以针对的敌人。” 雪菜把目光集中向弦神冥驾手中的双头黑枪。 零式突击降魔机枪——冥饿狼。 “原来如此，和冬佳一样的‘神气’领域吗……” 弦神冥驾眼中酝酿着无比可怕的阴森憎恨之一，凶光凝视着雪菜。 他身上开始蔓延着深红色的霞光，是圣歼粒子，制造出了数不清的深红子弹，深红子弹在同一时间放出，四面八方朝着雪菜射击，忽视了一旁存在的夏音。 看样子，只打算对雪菜下杀手。 “我不认同哦。那种程度的技艺，想要触及冬佳的境界还太早了……说起来，都是因为狮子王机关，冬佳才会被抛弃的吧——哪怕狮子王机关已经覆灭了，也要把残党抓出来全部宰掉才行！” 雪菜面对数量众多的子弹没有退缩，反而依靠强大的剑巫能力，将一枚枚子弹用银枪劈开，顺势冲向弦神冥驾。 弦神冥驾大声狞笑，举起双头黑枪朝着雪菜挥来，用尽全力一击。 火花在两人眼前缭绕，一方拥有无比坚定的眼神，一方则是满怀对狮子王机关的憎恶与仇恨。 “夏音，该隐巫女的救援任务交给你了，我来挡住他！” “休想！” 弦神冥驾脸上不屑。 真以为这里是容易突破的？ 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四周顿时亮起深红的光壁，将夏音的身体弹开出去，禁止进入。 “仅凭两个人就想要进攻进来，未免太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了吧？这里的圣歼力量密度，可不是你们之前对付的那些家伙可以相比的。就算是模造天使，也不要想轻易攻入。” 雪菜拼命承受弦神冥驾的攻势。 “是吗，看来从里面瓦解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行呢。” “什么？” 对于雪菜这番话，弦神冥驾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 碗里面放着香喷喷的肉汤，少女用汤匙舀起汤，然后轻轻送到嘴里品味。 “嗯，好喝。” 蓝羽浅葱让汤汁在舌尖打转，发出无比满足的声音。 穿着可爱却不整齐的制服，精心打扮过的亮丽长马尾发型，是略显得轻浮的女子高中生形象。 在感叹了一阵之后，面前的肉汤从眼前消失了。 毫无征兆。 然后是浅葱很自然的躺下来，背后自然而然出现了一张宽松的真皮沙发，手里拿着一本突然冒出来的时尚杂志，就这样慵懒躺下来看一看品牌的衣服之类的。 “这件内裤颜色不错……就是有点太色情了……这件裤子不错，但是有点长，可以改短一点……细跟凉鞋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摩古歪？” 浅葱一边观看着杂志，一边向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摩古歪搭话。 然而过了片刻，都没有摩古歪的声音出现。 “摩古歪？你离开了吗？” 浅葱手一挥，无论是沙发还是杂志，都从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如星辰一般闪耀着的二进位数据。 这里俗称是‘电脑空间’的地方。 只是区别于一般的电脑空间，是带有无比神秘的，超越世界本来面目的电脑空间。 在这里浅葱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 凭空造物，模拟世界构成，都不过是勾勾指头的事情。 就连化妆、衣服之类的，可以通过想象来自由构造。 以意识来干涉现实世界，便是圣歼的本质。 不过就算如此，浅葱一点都不敢开心。 因为她本人的肉体被囚禁在‘咎神之棺’中，被终焉教团的人当成了启动‘圣歼’的重要电脑配件。 她可以通过做梦来干涉现实世界，然而由于受制于咎神之棺，她只能在电脑空间里面显威风，被限制住了。 吸血王所说的事情，她全部都明白了。 在‘棺材’里面，她获得了该隐留下来的大量知识，就算不明白的地方，也全部都明白过来了。 自己原来是该隐巫女，拥有掌控‘圣歼’的权限，一旦从棺材里脱困，在弦神岛上她就是真正的神，没有人可以阻止她，甚至是真祖，也可以利用圣歼来轻松消灭。 这是该隐留下来，最为珍贵的遗产，没有之一。 关键是怎么从棺材里出来，才是浅葱苦恼的。 便在这时，电脑空间里出现了古老录音机才会发出的奇怪沙哑声音。 一道道光粒在浅葱面前现身，那是一名陌生而美丽的少女，一头乌黑的秀发，人种与国籍不明。 但身上给浅葱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不愧是‘电子女帝’，这么快就能在这里当上创世主了。” “彼此彼此，你这家伙拿走属于我的东西，在弦神岛上没干什么好事吧？” 浅葱双手叉腰，冷冷一笑。 “蓝羽浅葱，你已经理解了一切是这么回事吗？” 对方问。 “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圣歼这种术式不应该存在世界上吗？” 少女说。 “那么，你为什么要利用圣歼来针对弦神岛呢？女教皇？” 浅葱咬牙切齿说出了少女的‘代号’。 “仇恨。” 浅葱默然，在棺材中她接受了圣歼的一切记忆，也包括女教皇的过去。 “抱歉。” “抱歉？不，该道歉的人不是你，而是咎神该隐。都是他制作出了圣歼，才会导致一系列的悲剧诞生，毕竟我这个身体，就是拜他所赐。” 女教皇脸上露出无比阴森邪异的笑容。 将身上衣服撕裂，露出的是全盛刻着缝线般的残碎身体，不，说是尸体更加准确一点。 她的身体使用无数肉块缝合起来的。 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情还未死去，与其说是生命力顽强，不如说是心中憎恨的火焰，支持她活了下来。 她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复仇。 向圣歼复仇，向该隐复仇，也是向整个世界复仇。 仇恨者的眼中只有仇恨。 并且都有一颗十分疯狂的内心。 她知晓帮助她执掌圣歼的人，都是在利用她。 但这没有关系。 只要能够向圣歼，向该隐，以及整个世界复仇就行了。 这条命反正已经死去了。 所继承的，只是数千年来，因卷入圣歼而死去数以千万计的生灵的怨恨、诅咒。 她要把这份诅咒通过圣歼来扩散到整个世界。 “是吗？” 浅葱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其实眼中也挺茫然的。 女教皇只是一名被卷入圣歼，而牺牲的无辜者。 她的故乡，她的亲人都是无辜卷入圣歼而死去。 她的复仇是理所当然的。 浅葱没有经历过女教皇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就没有理由阻止她复仇的信念。 圣歼的存在并非完全正义，因为滥用它的不计其数，导致了数千年来无数的悲剧产生。 “可能运气不好吧。” 浅葱说了一句。 “运气……不好吗？” 女教皇看了浅葱一眼，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是啊，运气不好。 恰好她的故乡被选中了，恰好她的亲人被圣歼波及到了，恰好…… 一切都是概率上的选择，没有丝毫针对性的杀戮。 “随便杀人是会有报应的——但是执着于仇恨本身，也会变得不幸。” 浅葱这么说。 “你想阻止我复仇？” “不是，我是说，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没有理由否定你现在的行为。正如当时的圣歼毁灭了你的故乡，杀死你的亲人，现在你利用圣歼，向开发者该隐复仇，毁去他在世界上的所有存在也是应该的。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对弦神岛发动圣歼，那么，弦神岛的人来阻止你，也是理所应该的吧，毕竟谁都不想输掉这场战争，然后在战争中死去。” 女教皇的一切行为都让浅葱恼火。 但恼火之后其实改变不了任何事。 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弦神岛一方能够加点力了。 “呵呵，真是天真的想法。” 乌黑长发在黑暗的空间中诡异飘舞起来。 “无论是谁，所有反抗都必将徒劳。等着吧，我会利用圣歼来摧毁一切，到时候会让你出来亲眼见证那一幕的诞生。我要把该隐所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用他自己开发的术式将这些一个不剩毁掉！哈哈哈哈！” 女教皇背后涌现无穷的黑暗，将整个电脑空间染黑。 黑暗中，只剩下内心被复仇诅咒执念填满的少女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那家伙——” 浅葱暗恨不已，女教皇对于圣歼的控制越来越娴熟了。 这样下去，把真正的圣歼引导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让对方完整控制了圣歼程序，就不只是武装军团这么简单了，很可能直接对世界层面进行篡改。 “摩古歪！” “呦，大小姐，有何事吩咐？” 摩古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容诡异看着浅葱。 它现在同样是虚拟身体，与浅葱可以面对面交流。 “你这混蛋！之前跟吸血王密谋把我关起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浅葱指着摩古歪愤怒吼着。 “呃……那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吸血王的交易，我觉得对大小姐有利就直接答应了。” “答应了，就能随便坑主子了吗？” “是啊。” “……” 听到摩古歪如此干脆回答，浅葱真相把一万种电脑病毒灌到摩古歪体内，让它痛不欲生死掉。 “现在该怎么办？” “唔……不太好处理，因为吸血王那边还在压着。再说，选择权也不在我们这里。反正大小姐你的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其余人的生命不在我的计算之中。” 摩古歪忠心耿耿，对别人的生命表示漠视。 “他到底要做什么？” 浅葱眉头一皱。 “获取了该隐的记忆，大小姐应该知道吸血王身份了吧？他原本是个人类，但由于意外被该隐看重，带回了天部研究所，将他改造成了第零号第四真祖。” “这又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些人的关系是挺复杂的。因为有些记录没有保存下来，而我只是一道程序，知道也有限。应该和第四真祖相关吧。” “古城那个笨蛋？” “说不定是呢，吸血王不是那种毫无谋划之辈，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不用我们操心，等他计划完成，自然会放大小姐你出来的。他是该隐忠实的奴仆，对谁下手也不会对您下狠手的。如果他现在精神失常，就不好说了。” “……” 浅葱还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可疑。 吸血王领导的终焉教团，曾经在历史上制造出无数次的大屠杀，帮助第四真祖奠定了世界最强的名号。 然而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等等……大屠杀……圣歼…… 数千年来，利用圣歼制造屠杀的人……是吸血王？浅葱把一切串联起来，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秘密。 吸血王为什么要制造出如此大的牺牲，成全第四真祖的威名？ 仅仅是为了一个名号？ 这也太扯谈了吧？ 吸血王如果是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反而好办多了。 ◆ 异域。 “那边如何说？问清楚了没有？” 有着千瞳子等人帮助自己镇压那头名为‘世界’的生物，白业终于腾出了手，找到清璃询问了一下那边的细节。 “来之前问过在弦神岛的第三真祖了，但是对方也不知道该隐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后手。” 清璃回答。 “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白业稍感意外。 该隐没给他们留下任何讯息吗？ “嗯，她只知道该隐的遗产放在哪里，她说如果我们想要得到那部分的遗产，倒是可以帮助我们取走。但另外的问题，没有给出答案。” 清璃也颇为苦恼的告诉白业。 第三真祖嘉妲不至于欺骗他们。 也就是说，对方真的是不知道该隐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后手。 至于把三位真祖带过来，这根本没有用。 他们三个在这里不但毫无作用，还会让他们真白夜宫分心战斗。 “吸血王的身份呢？” “根据第三真祖提供的情报，对方是该隐制造出来的第零号第四真祖，说不定他知道什么吧。” 清璃想到终焉教团采取的各种诡异行动。 对于吸血王的目的是什么也非常好奇起来。 白业沉思了片刻，心中的几个疑惑依旧没办法得到解惑。 吸血王吗？ 白业瞟了一眼正在被真白夜宫几名第零梯队战斗人员压制的奇异生物，目光微微闪动着。 说起来，嘉妲过去说过，过去该隐曾经以高次元神气来针对眷兽。 虽然因为时境过迁，眷兽的威力越来越强，导致模造天使也无法针对全部眷兽。 所以，看上去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神气，已经对眷兽威胁不大。 但是—— 随后，他看向了在山崖另一边，那名从一开始就毫无动静的剑巫。 白业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并非如嘉妲所说的那样呢。 “清璃，我有个地方要去一下，你们在这里帮我看护一下。注意不要让这头生物进入现实世界，在现实世界战斗，对我们非常不利，他会主动吸收活人的存在‘资讯’不断变强。” “这个时候要去哪里？” “人工岛管理公社的第零层区域，咎神之棺是放在那里吧。” 吸血王为什么要在各个时代利用圣歼来制造大屠杀，以成全第四真祖的威名，他现在大概可以猜测出来。 若是连最初提出问题的人，都无法给出答案，那么也只好…… 白业眼神微微一暗。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开始大方到对外人嘘寒问暖了。” ◆ 矢濑基树确定浅葱被抓走了。 他目前在人工岛管理公社之中，他在弦神岛开始混乱之时，就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离开了MAR分部医院，从这里进行探知秘密。 走过一条延伸到最深层地下的楼梯以后，前方出现了一条漫长幽暗的隧道。 隧道至今大约为四五公尺，地上铺设运送物资的轨道。 墙壁以及顶部则是有着电线和光纤管路等像波动的血管，向四周伸展，让人联想到巨大生物的内脏。 这里便是通往咎神之棺所在的第零层隧道。 矢濑基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但想到浅葱的事情，必须要加快动作。 虽然不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可是能搞出这样的事情，不中断圣歼术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弥漫寒气的阴暗隧道中，前方道路上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让矢濑基树面色错愕的人。 “几、几磨大哥？” 出现在那里的人正是他异母同父的兄长矢濑几磨。 可是矢濑几磨不是因为之前的爆炸，在MAR分部医院休养吗？ 他还派人在医院那边守护呢？怎么会在这里？ “基树，你果然也来了啊。” 矢濑几磨走过来，看着这个弟弟，眼神充满复杂。 “几磨大哥，难道——” 矢濑基树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终焉教团以及MAR的另一方合作者，是我们矢濑家。本来是打算迟一些告诉你的，但既然你来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矢濑几磨眼中藏有怜悯。 对于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弟弟，还是充满怜悯之心的。 “那对浅葱出手的人……” 矢濑基树明白了什么，露出了苦笑。 “掳走该隐巫女，是我们矢濑家、终焉教团、MAR公司联合密谋的。包括弦神岛此次的动乱也是。” “怎、怎么可能！你们疯了吗，圣歼不是可以随便——” “基树！” 看到矢濑基树激动大吼，矢濑几磨语气不由得加重，脸色阴沉着，打断他有悖于宗族宗旨的发言。 “这是家族的命令。” 矢濑基树还想要说什么，背后突然插入一道老迈却很有力量的声音： “基树，你是想说，弦神岛上还有数十万的人命是吗？” “父、父亲！？” 矢濑基树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出现在这里的人是矢濑显重。 穿着深黑色的和服，双眸凌厉如刀刃的直视过来，让基树不由得倒退几步。 的确是矢濑显重。 他的生父。 “你不是……” 他亲眼看到医院里面被抢救的父亲矢濑显重，伤势是有多么的严重。 可是这个样子看上去毫发无伤，这不得不让矢濑基树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在医院那个是替身，用圣歼篡改现实数据，配合人工生命体技术制造出来的完美替身，不愧是MAR公司，就连空隙魔女都没有看出破绽。”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 矢濑基树嘴角苦涩不已。 看到矢濑显重无事出现在这里，他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为了矢濑家的大业。我的确在爆炸中被深渊蔷薇的人炸伤，但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修养片刻就好了。制造替身，是为了脱离真白夜宫的监视，尽快控制人工岛管理公社，从而启动圣歼。” 矢濑显重不急不缓的向矢濑基树展现自己的谋划。 很显然，他的计划很成功。 连矢濑基树这个儿子都骗了过去，为他这个父亲伤心欲绝，更不要说外人了。 “好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既然你来了，那就和几磨一起过来协助我吧。接下来的计划是协助终焉教团和MAR公司，把真白夜宫的人在弦神岛上除掉。” “那之后要做什么？” 矢濑基树声音颤抖，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煞白一片。 “将岛上除我们之外的活人，全部献祭给圣歼，接着以弦神岛为核心根据地，扩张领土，建立属于我们矢濑家的夜之帝国！” 矢濑显重眼中蕴含着野心的光芒。 他当处于弦神千罗密谋，等待了数十年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不能再犹豫错过了。 一旦错过了这次，矢濑家在弦神岛真的永无翻身之地。 献祭！？ 活生生的人柱献祭！矢濑基树大大喘了口气，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轻描淡写说出这种话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那、那可是几十万的人……” 矢濑基树有点喘不过气，骇然无比的瞪向矢濑显重这位父亲。 “错了，那是我矢濑显重养的几十万头猪而已。你是在为他们感到忧心吗？大可不必，能为了矢濑家的霸业牺牲，他们死得其所。” 矢濑显重略显苍老的脸上无悲无喜，眼中冷漠无情。 只要能够让圣歼规模进一步扩大，区区几十万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和矢濑家的霸业相比，未来还会死去更多的人，这点人命在他眼里只是战报上的一个数字，无足轻重。 矢濑基树头一次感到父亲矢濑显重是如此的陌生。 虽然矢濑显重平时严肃着一张脸，但对于弦神岛的民众还是很和善的，以前经常做慈善事业，甚至接济外来人进入弦神岛入驻。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把这些活人献给圣歼。 矢濑基树发现有一盆冷水泼下，自己从头凉到脚。 自己对这个家族还是太过陌生了。 尽管知道矢濑家涉及一些黑暗面的产业，可是没有想到是如此的黑暗血腥。 对于接受弦神岛正统教育的他，心里无法接受。 “不行，我要去把浅葱……” 对，不能这样下去。 不管矢濑家那边有什么阴谋，至少要把好友浅葱救出来，否则这样下去，弦神岛上的生命真的危险了。 这可是数十万的生命，他只觉得自己的父亲完全疯了。 锵！ 刀光闪过，矢濑显重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了一把武士刀，刀刃悬于矢濑基树的身前。 矢濑基树身体僵硬，冷酷绝情的杀气让他全身都要冻僵似的。 如此可怕的刀术，瞒过了他作为过渡适应者的感知。 剑道高手！？ 矢濑基树头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矢濑显重，是一位剑术高超的剑客。 他到底对自己隐瞒了多少事？ 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矢濑显重冷冷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眼里不争气的儿子：“基树，这次由不得你了。放心，等我建立了矢濑家的帝国之后，会亲自教育你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者。至于蓝羽浅葱，只是我们矢濑家的一件武器而已，不要对一件武器产生友情。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从暗影之中涌现出一名名身穿黑衣的杀手，宛如忍者的打扮，瞬间把矢濑基树制伏。 矢濑基树一脸失魂落魄的被带走，对于此刻发生的事情浑浑噩噩。 ◆ “不是正牌的圣歼，用起来真是不爽。” 弦神冥驾嘴里这样埋汰着，发出焦躁之语。 虽然只有这种规模的圣歼，也非常可怕，但与弦神冥驾的预定计划有所不符合。 因为雪菜的雪霞狼，以及身上所充斥的高次元灵气，便是这个阶段圣歼无法破除的东西。 如果是正牌的圣歼，绝对不只是这种程度。 可是正统该隐巫女并非是他们这边的人，他们的筹划也不会得到认同，只能让女教皇这种冒牌货顶替一下了。 威力先不说差了许多，运转起来也相当费事，而且费时间。 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把咎神方舟引导出来。 这的确是一方面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他此刻一个人面对两人，压力倍增。 夏音在发现无法正面突入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时，就转而协助雪菜，一起和弦神冥驾战斗。 高次元神气聚集起来的大量光剑，将弦神冥驾周边的圣歼粒子破灭，称之为抵消也十分合适。 随后冒着深红子弹贯穿沙尘而来的雪菜，舞起银色枪刃对着弦神冥驾斩下。 弦神冥驾吐了一口血沫倒退，伴随而至的是大片的光剑与暴雨狂降。 在夏音背后的十二片光翼，凝聚着青白色的光芒，给人一种神圣却又神秘的气息。 便在这时，从周围包围上来一群人，穿着黑色防护服以及白色防护服的士兵。 白色防护服的士兵属于MAR公司训练的特种部队，但是黑色防护服的士兵却不知道属于哪一方，但总之不会是友军。 夏音眉头一皱，与雪菜交换了一下眼神。 夏音在天空那堪称不规则的运动规律，灵活多变，手中冒出无比强烈的光芒，每一只手掌都握住了一把光剑。 两把光剑是波形十分扭曲的形状。 光刃外面笼罩青白色的雾光，仿佛火焰燃烧蒸发着，又好像是一团冷冰冰的火焰。 在夏音施展出两把波形扭曲的光刃之外，天空上飘落一片片洁白冰晶的雪花，洋洋洒洒挥落，美丽至极。 但是结果却非常残暴。 侵蚀着敌人表层的深红粒子，带给敌人无法回复的重创伤势。 “该死！” 看到夏音无惧那些使用圣歼的士兵，弦神冥驾露出了烦躁的神情。 相比于雪菜，他觉得夏音才是最大的威胁。 她与其余的模造天使有着本质的不同。 其余的模造天使只能抗衡使用圣歼粒子的士兵，但对方却能势如破竹的歼灭。 如此可怕的高次元神气，对于没有正牌圣歼的他们而言，可以说是克星一类的存在。 但是他刚绽放身上的深红光粒，雪菜背后展开的两只羽翅，也释放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庞大神气，透过手中的雪霞狼释放出来。 与弦神冥驾身上的圣歼粒子刀刃相向，互相抵消。 “雪霞狼！” “七式突击降魔机枪，就凭这种武器——” 弦神冥驾把手中的冥饿狼饥解放，无论雪菜怎么借助冲跑来加大力量，对于本身就是异类的弦神冥驾而言，纯粹力量上依旧无法匹敌。 但弦神冥驾知道，雪菜根本无意击败他，只是把他牵制住，等待夏音那边决出胜负，再一口气回头两人对付他罢了。 对于同样使用异常力量的二人，冥饿狼与雪霞狼只是两把较为锋利的枪刃。 能够凭借着只有双方的战斗技巧。 为什么她的灵力会如此可怕？雪菜那溢于身外的恐怖灵力量，弦神冥驾感到眼皮一跳。 这个年纪，连他心目中的那位最强剑巫在这个年龄，也没有此番表现吧。 更何况，雪菜还是那个人亲自救下，送入狮子王机关修行的。 一想到此，弦神冥驾眼中变得血红，从嘴角暴露出尖牙来。 那异于吸血鬼的特殊气息，让雪菜一下子猜到了弦神冥驾的真身，露出怜悯之色。 “你是僵尸鬼？” “见识不错。可惜没有奖励。” 弦神冥驾狰狞笑着，冥饿狼上的力量陡然变大，在地面上砸出大坑。 雪菜看着肩膀上的衣服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 没有气馁的看向弦神冥驾，眼神中不只是坚定，刚才露出的怜悯也没有消失。 所谓的僵尸鬼，即是一种活死人的称呼。 可以不受任何灵力与魔力影响的特殊体质。 所以，对付弦神冥驾，用魔术等异能是不行的，只有更高规格的高次元神气才行。 除此之外，僵尸鬼一旦暴露出真身，在力量上会有所增幅。 算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存在。 但雪菜知道，这种存在是通过人体实验堆积，才能制造出来的特殊人工种族。 换言之，弦神冥驾的身体被人改造过了。 “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怜悯吧。因为被爷爷改造过的身体，我当初才能得以拜入狮子王机关门下，与冬佳相识。我可一点都不讨厌这种体质哦。” 弦神冥驾这般笑着说。 “弦神千罗吗？” “多说无益，让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 弦神冥驾脸色凶狠的冲过来，对于雪霞狼有着疯狂的执念。 双头黑枪上浮现复杂无比的魔法图样，并且蒙上了圣歼所有的深红色光粒。 雪菜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击难以接下。 所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羞耻，仿佛接下来使用的能力会让她蒙羞似的。 雪菜举起银色圣枪，好比向某位神灵祈求胜利的枪骑士，也好比被授予了必将胜利旗帜的神之巫女。 在雪菜身上，高次元神气消失，取而代之冒出的是粉红色的神秘雾光，这团神秘粉红雾光把弦神冥驾笼罩住。 弦神冥驾露出愕然之色。 双头黑枪上的魔法阵以及圣歼粒子消失。 消失。 诡异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 弦神冥驾眼中尽显无知的茫然。 这不是剑巫的招式。 在他疑惑的刹那，雪霞狼已然迅猛挥砍下来，把双头黑枪冥饿狼从中间斩裂，断成两截。 他削瘦的身躯硬生生承受住雪菜的全力一击，身体摇摇晃晃。 “冬佳……” 他向无尽的黑暗虚空伸出手，仿佛要抓住看不见属于他的光芒，当场像失败者跪在坚硬的地板上。 碎裂的双头黑枪碎片也是落在地面，发出叩的响声。 雪菜吐了一口气，用雪霞狼支撑自己身体不倒，脸色转为令人怜爱的苍白，显得虚弱无比。 显然刚才的招式对她消耗也十分大。 夏音这时已经解决了周边的敌军，来到雪菜这边，看到雪菜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过来扶住她。 “雪菜，刚才你用的那个是白业大人的七罪权能吧？” 这一句话，让雪菜脸红点了点头。 不只是七罪权能，还是七罪权能中，名称最为羞耻的一个权柄。 色欲。 对异性存在一切封杀。 可惜，她也只是用了点皮毛而已，只是封杀住了弦神冥驾的力量，没有把他的行动力也一起封禁住。 （PS：不行了，只能明天完结了……已经码到最后了，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一下。明天大概会有两万字到三万字一起发出来。尽快结束掉本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终焉教团（五） MAR总帅沙夫利亚尔·连，正与四百名隶属于自己麾下的士兵，走在一个灯火通明的地下空间中。 这些士兵披着钢色的迷彩服，全部是特种训练出来的最精锐战士。 连的眼睛仿佛夜行性质的野兽，在地下空间中泛着明显的血光。 在这里走动的他，像是行尸走肉。 “好久没有回来了……” 连以怀念的语气抚摸着这里的一切。 “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了呢……如果不是吸血王那家伙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该隐那家伙把真正的遗产放在这里……” 连苦笑了一声。 他这些年来苦苦追求的该隐遗产，存放地点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但是没想到的是，遗产一直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愧是该隐。 想想也对，对于他们这些偷盗者来说，收藏宝藏的人做多少个假宝藏地点，也是情有可原。 但被耍了几千年，连的心中依旧感到不痛快。 “谁能想到，该隐会把真正的遗产会放在‘森拉’岛这里……” 人工岛森拉，是曾经该隐和众多天部的居住点。 在该隐死后，这座岛就被移入了异域之一的世界中。 该隐曾经去过最大的异域，然后以那个世界的东西，创造出许多大小不一的异域。 人工岛森拉便是藏于这样其中的一块小型异域之中。 并且，该隐把他真正的遗产全部冻结在这里。 圣歼之流，也不过是遗产之一，并非全部。 灯火通明的地下通道走到了尽头，最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导弹仓库。 这里是人工岛森拉的核心。 圆筒形装的巨大空间，四面的墙壁星罗棋布排列着宝石般的半透明结晶。 根据光线的角度来改变着颜色的美丽结晶群，整个空间都是一个巨大艺术品的部分罢了。 组合的结晶镜面映射出的，令人感到无比痴迷的美丽——犹如万华镜。 不只是连，他的那些部下也是呆若木鸡的站立着，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些结晶之中，冻结着的全部都是该隐留下来的‘宝物’。 “咎神该隐，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封印起来的终极武器——” 连走近一面结晶的面前。 在那半透明结晶深处，隐约浮现出来的，是睁着宛如火焰般碧色瞳孔，在其中安稳沉睡着的美丽少女。 “燃尽万物与世界，不祥的负之遗产……还有必须由我才能继承的被诅咒的力量——眷兽。我现在来迎接你了，公主殿下。” “老板，她是？” 一名军官看着这面结晶里面的少女，好奇询问。 连正要回答，背后大气震动。 一头赤铜色的巨龙降落下来，化为人形。 戴着头骨面具，穿着白色大衣，来到连旁边。 “你果然在这里啊。” 对方说。 “对于小偷来说，该隐的宝物才是最重要的。” 连回应对方。 圣歼他要获得，该隐的其余遗产他同样也要一个不落的收取。 这是他几千年来的执念。 龙族男子克雷德摇了摇头，似乎在叹着气。 “放心，这些都是你的，只要计划成功，没有人会和你抢夺这些遗产。差不多是时候真正行动了。” 连听到他这句话，留恋看了一眼这里数量难以估计的宝藏，点了点头，带着人跟随克雷德离开。 等把弦神岛控制住，将真白夜宫这个威胁除掉，再来解开这里的遗产也不迟。 到时候，就把那些真祖也一并剪除掉。 天部的辉煌会在他手上缔造。 他摸了摸胸口，从衣服里取出一枚短剑，嘴角露出冷笑。 “数千年了，这个东西终于可以大试身手了……虽然是冒牌货，但也将就着用一下吧，冒牌的第四真祖啊，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人工岛管理公社底下，通往第零层区域的幽暗隧道。 “这小子真是太不争气了。无论是之前和狮子王机关的闲古咏，还是这一次的行动……简直妇人之仁。” 处理掉矢濑基树的事情，矢濑显重冷哼了一声。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这次计划能够成功，再多死几十倍的人，把整个东亚各国卷入进来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们矢濑家能够保存下来，掌控圣歼与咎神方舟就足够了。 反正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如果不是现在事业繁忙，真想对矢濑基树这个嫡子认真教训一顿。 过去自己对他实在是太过纵容了。 “父亲大人，基树他只是单纯了一点，能力方面还是值得肯定的。” 矢濑几磨过来说。 作为兄长，他自然知道自己弟弟矢濑基树的性格。 说不上烂好人，但绝对不是那种对弱者见死不救之人。 正因为这一点，矢濑几磨才不介意和这个弟弟相处。 至少不会和别人一样，让他产生勾心斗角的心累。 “我知道，他的才能比你更加优秀，只是整天游手好闲，如果能把这份游手好闲的时间用在正事上，我也就不用愁闷了。” 矢濑显重想到自己还不到行将就木的年纪，未来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对矢濑基树这个儿子进行正确的教育，把他从歧路上拯救回来，成为矢濑家的顶梁柱，开枝散叶。 “父亲大人说的是。” 矢濑几磨认真点头，承认了矢濑显重的发言，认为弟弟的才能在自己之上。 “对了，现在外面局势怎么样？” 矢濑显重收起刀，目光依然凌厉，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该有的颓废。 光是站在矢濑显重身边，矢濑几磨就感到冰冷刺骨，打了一个寒颤。 “真白夜宫固守弦神岛北区，暂时还不能攻破，而且真白夜宫已知的一些实力派至今没有出现，我很担心……” “这些都是小事，他们出不出现都无关紧要。几磨，你要记住，圣歼的力量是无可阻挡的。我看了之前终焉教团发送过来的战报，就连第四真祖不是已经轻易被圣歼打败了吗？” 矢濑显重发出不屑的冷笑。 看来自己低估了圣歼的力量，本来对第四真祖力量还抱有期待，得知第四真祖的力量不过如此，自然不用再对第四真祖另眼相看了。 有这把终极武器在手，什么样的障碍不可以扫除？ “是。” 矢濑几磨没有反驳，低声恭敬。 轰—— 爆炸突然而来。 导致整个底部都有些不稳起来，地面与墙壁开始震晃，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口。 矢濑显重父子脸色顿时惊变。 “父亲大人，这个方向是！” 矢濑几磨的声音开始慌乱。 “该死！那里怎么会爆炸？” 矢濑显重脸上也是慌了一下，勉强镇定下来。 爆炸的声源正是人工岛管理大楼的核心控制室，那里一旦出现意外，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的所有防御层都会失控，失去作用。 这样一来，敌人就会更容易进攻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内部。 可是，外面已经彻底封死，不可能有人从外面直接攻入。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有内鬼！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矢濑显重还来不及发号施令，周围的空间猛地扭曲起来，亮起一道魔法阵。 从那里面走出来一名穿着黑色蕾边洋装的幼女，苍蓝色的瞳孔中缺乏情感，对矢濑显重露出一丝冷笑：“好久不见了，矢濑显重，你这头老狐狸真是老奸巨猾，装死是不是很好玩？” “南宫那月！？” 矢濑显重脸色微变。 等等，她不是被吸血王控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另一个空隙魔女呢？ 见到那月出现在这里，矢濑显重就知道外面的防御层真的全部被破了。 否则在完全封绝的领域中，空隙魔女的空间魔法，也不可能一下子潜入进来。 可恶，到底是哪个混蛋背叛了他们！ 弦神冥驾？ 作为核心的利益共同体，谁都可能背叛，唯独弦神冥驾不可能背叛。 MAR公司与终焉教团就更没有理由了。 那到底是谁呢？ 矢濑显重已经不想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那月解决掉，尽快恢复内部的稳定。 “杀了她！” 矢濑显重手臂一挥。 大量的忍者杀手从暗中冒出来，身上与刀刃上笼罩着深红色的光芒，冲向那月。 “起来吧，轮环王！” 漆黑的暗之兽从那月影子中浮现，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忍者还未反应，就融入了暗之兽的身体中，失去生命反应。 “一群废物！” 矢濑显重重重一哼，手中舞起武士刀，神秘的力量在刀刃上凝聚，让那月感觉到危险。 暗之兽被矢濑显重挥了一刀，发出诡异的痛叫声开始退后，三只血红的眼眸死死盯着矢濑显重。 矢濑显重露出残酷的冷笑：“南宫那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吗？你这种吃里扒外的魔女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吧？” 他这般自信轻蔑的发言，明显认为自己拥有连空隙魔女都能压制的强大实力。 那月不发一言。 她又不是把自己的全部都绑定在弦神岛上，当初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定居地点，才来到弦神岛，否则她现在应该还在欧洲那边晃荡。 对于矢濑显重‘吃里扒外’的说辞十分不感冒。 连他的轻视也没有放在眼里。 威势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而不是靠嘴皮子。 “过去我对你们这些人太纵容了，如果你现在退去，我可以答应你，放了那几十万的祭品。这个交易如何？” “骗三岁小孩呢？” 那月宁愿相信坂柳的鬼话，也不相信矢濑显重所说的。 这个老东西老奸巨猾，她可是深有领教。 手中的扇子一挥，无数的银色锁链从虚空中冒出，对着矢濑显重缠绕。 矢濑显重周围凝聚出密密麻麻的深红子弹，对着那月如暴雨般射杀。 瞬时间，声音从世上消失了。 仿佛时间停止的短暂寂静。 强烈杂音紧随而至，苍白灰暗的寂静领域被打破。 那些深红子弹被银色枪刃全部劈开，消散在空气中。 那把枪正是雪霞狼。 “绝对先攻权……寂静破除者吗？” 真是奇怪，为什么在使用寂静破除的时候，还可以动用雪霞狼？矢濑显重看到女教皇被攻击，露出疑惑与慎重之色。 在那月身边陡然出现的人正是绯稻。 穿着彩海学院的女子制服，给人以老实敦厚的朴素形象的女子高中生。 “我没来晚吧，南宫老师？” 绯稻平淡的声音响起。 “刚刚好哦，我正愁着没帮手呢。” 那月歪头一笑，绯稻的确支援的很好。 让她也没想到的是，绯稻可以在使用寂静破除的时候，也能够控制雪霞狼。 看来她在剑巫上的修行，又进了一个级别。 “不客气。” 绯稻摇了摇头，把目光放在矢濑显重身上。 “父亲大人，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矢濑几磨过来说。 “笨蛋，在空隙魔女和寂静破除者的领域下，怎么可能安然撤……离……” 矢濑显重发觉自己说话的力气陡然变弱，低头向下一看。 只见矢濑几磨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用针头刺进了他的腰侧，把里面的药剂注射到他体内。 “几、几磨，你……” 看着面无表情的大儿子矢濑几磨，矢濑显重身子打了个冷颤，有什么异样的能量进入他体内，让他身体无力倒下。 矢濑几磨把注射器从父亲矢濑显重体内拔出，随手扔到一旁，眼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做一个稀松平常的事情。 “坂柳小姐给我的药剂还真有效，毕竟浓缩了模造天使的高次元神气，可以阻断您体内不完整的圣歼。不过……也只有我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才能如此近身吧。” 矢濑几磨自嘲一笑，在矢濑显重看来，这不亚于是对他的讥讽。 因为矢濑几磨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武力。 这样的人即使靠近矢濑显重，加上平时唯唯诺诺的印象，丝毫不会对他生起警惕之心。 “几磨，难道你——” “没错，间谍是我。南宫小姐和绯稻小姐，能顺利潜入进来，是因为我派人炸掉了控制室，导致防御结界失灵。” “为什么？” 矢濑显重知道自己的计划不可能完成了，但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矢濑几磨要背叛自己。 他有什么理由要背叛自己？ “理由有很多，可能是对于基树的嫉妒，可能是对于矢濑家的制度不满，可能是对于自己明明做的足够好，却依然被人鄙视轻蔑……亦或者，是因为前几天你为了把戏做足，能够顺利脱离真白夜宫的监视，不只是利用了深渊蔷薇的袭击者，顺便把我这个矢濑家二把手也差点炸死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吧。” 应该说，得知车里的炸弹是矢濑显重放的时候，他的心就冷了。 本来还在犹豫的内心，立马下定决心，投靠坂柳那一边。 “你……知道？” “我有眼睛可以看。只是我没想到，你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能用上炸弹……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是您的嫡子，只是一个庶子，即使不慎炸死也无所谓吧。反正继承人只需要基树一个就行了，而我只是一个需要时听话，不需要时随后丢掉的工具罢了。” “那么，我和MAR那边……” 矢濑显重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脸色苍白虚弱。 手中的刀刃都握不稳，掉落在一旁无力抓起。 “在开战不久后，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真白夜宫那边了。” 当然，有些事情，是矢濑几磨不知道的，例如吸血王的目的和计划是什么，终焉教团的事情也没有打听到多少，自然没办法相告。 坂柳给他的任务，也只是攻陷矢濑家而已。 帮助真白夜宫接收矢濑家多年来收集的财富。 而他的任务现在顺利完成了。 “逆子！” “我是逆子，您也不是慈父，我们之间彼此彼此。毕竟是您对我先下手的呢。” 对于矢濑显重的责骂，矢濑几磨坦然接受。 正因为他这些年唯唯诺诺，一直被当作听话的工具，矢濑显重才会对他毫不设防。 谁能想到一个对自己二三十年都唯唯诺诺，连一丝抗拒都不敢在脸上出现的儿子，突然对自己下手呢？ 所以矢濑显重输了。 而且输得很惨，永无翻身之地。 矢濑几磨面无表情的说着，脸上全部都是麻木，僵硬。 那月和绯稻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默然不语。 不得不说一句，矢濑家的家事真乱。 不过话说回来，矢濑几磨这个长子，的确是‘平平无奇’。 除了政绩上有点出色之外，既不是攻魔官，也不是过渡适应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还因为矢濑家的血统制度，即使政绩再出色，也只能藏于二线，到最后要把自己辛苦缔造出来的政绩，全部送给未来接管家主位置的嫡子。 这么一看，矢濑几磨在外人面前或许风光，但在矢濑家……的确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那月从坂柳那里得知敌人内部有她安插的间谍，本来还在猜测是谁。 现在已经事情明了。 至于坂柳许诺给矢濑几磨什么好处，那就不是那月可以管理的事情了。 对这种肮脏交易，那月一向敬而远之。 她不否定黑暗，但不代表她愿意接受这方面的黑暗。 所以……她由衷不喜欢坂柳这种人。 可这种人，是真白夜宫不可或缺的部分。 黑暗总要有人去背负。 “南宫小姐，绯稻小姐，我现在带你们过去解决蓝羽浅葱。打开那里仓库的密码我知道。” 矢濑几磨说完这句话，在地上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的矢濑显重，露出愤怒与无奈之色。 这个逆子！ 那月和绯稻点头。 她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中断圣歼术式的运转，只有这样，才能击退终焉教团这些恐怖分子。 “真不愧是寂静破除者与空隙魔女，果然光靠这些人是不行的。” 这道声音突然降临，让那月三人脸色一变。 吸血王不知何时出现幽暗没有多少光亮的隧道中，歪着头对绯稻与那月露出明媚的笑容。 “吸血王！” 那月洋娃娃一样的精致小脸紧绷着。 “既然你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梅利罗埃她失败了吗？” 这句话是向那月提问的。 那月傲然一笑：“那种程度的三流魔女，用来困住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看了看匍匐在那月身边的暗之兽，吸血王点了点头说：“的确，你是我见过最为出色的空隙魔女。不过这样也好。” “也好？属下死掉了也算是好事？” 那月搞不懂吸血王在想什么。 如果梅利罗埃不死的话，她的空间魔术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吸血王咧嘴笑了笑，让那月与绯稻心头一跳，空气里的温度突然降低下来。 “当然算是好事。因为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人活着离开弦神岛啊。” ◆ “大楼里面发生了爆炸……外部的防御结界也被破除了。” 雪菜恢复了一点元气，看向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的外层防御结界消失，说出这句话。 “看来坂柳小姐安插在里面的间谍起作用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吧。” 夏音点了点头，认同了雪菜的说法。 现在距离任务指标，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环节了。 说不定可以在第一梯队到来之前，结束纷争。 终焉教团这些恐怖势力的依仗在于圣歼。 只要把圣歼中断，断掉供应给他们的能量，面对八头瓦史托德大虚，就不会是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正要去大楼里面时，有异响从后面出来。 那是脚步声。 “没想到你们已经把这边的喽啰解决了啊，看来可以省一番力气了。” 夏音和雪菜同时用警惕的目光扫向后方。 有两个人靠近这里。 是瓦托拉和第四真祖晓古城。 夏音和雪菜这才脸上一松，不是敌人。 “吸血王在这里吗？” 古城一来到这里，焦急的向她们询问这个问题。 “吸血王？终焉教团的老大吗？没有看见，说不定在这栋大楼里面呆着哦。” 夏音指了指前方的大楼。 古城点了点头，体内的魔力不安分躁动着，或许正是感应到吸血王的存在，才会如此狂躁。 “我们一起进去吧。” 夏音提议说。 第四真祖与瓦托拉这名旧时代吸血鬼力量，还是能发挥出很大作用的。 “好。” 古城也需要人来帮忙救援阿古罗拉，顺便把那个危害弦神岛的圣歼术式中断。 正好一举两得。 “怎么了？” 看到瓦托拉停在原地没有动弹，雪菜三人疑问了一下。 瓦托拉没有开口，而是脸色凝重吐了一口气，用手指指着上面。 “？” 三人不约而同向上看去。 如鲜血一般的深红色光芒把整个天空遮蔽。 那是一个大到无法想象的深红色方阵。 从雪菜他们的角度去看，无法看到天空这个方阵的边际在那里。 不过这道闪耀红光的方阵，是以弦神岛的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为核心，在他们正上方的天空位置，一名披着斗篷的少女悬浮在那里。 这道大到无法想象的深红色方阵，就是她弄出来的。 女教皇。 噔噔噔。 整齐步伐的声音出现在此地。 身穿迷彩色的武装部队，还有终焉教团的使徒，大约有上千人左右，用严密的阵势包围了这里。 领头的是一名身穿白色西服的亚裔男子，身边跟着一位头戴头骨面具的纯白法衣男子。 古城看到那名头戴头骨面具的男子，立马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头掳走阿古罗拉的巨龙，吸血王的手下之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古城眼睛血红一片，距离理智丧失还很遥远，但的确是动了真怒。 顾不上头顶的女教皇，他只想把这名龙族男子狠狠教训一顿，并且从他口中得到阿古罗拉的下落。 “你这混蛋，把阿古罗拉还回来！” 黄金的雷霆闪耀于世，奔驰在半空的狮子咆哮向穿着白色法衣的男子进攻。 在白色法衣男子旁边的那名西装男子，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第四真祖？凭意气用事的蠢货，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但就算是这种程度的家伙，也有不错的利用价值呢。” 西装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剑。 并非是使用圣歼的力量。 而是抚摸着短剑的剑身。 古城本能的，露出害怕与恐惧之色。 这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慌因子，在他体内蔓延。 这些因子告诉他，必须快点逃跑，否则会发生十分不妙的事情。 ——该死！那个东西不是应该随着天部消灭而消失了吗？快逃，晓古城，离开弦神岛，越远越好！ 在古城的意识世界，原初同样是瞳孔缩起，害怕的大声吼叫着。 那是过去天部用来控制她的魔具。 作为弑神兵器，肯定是会被天部套着锁链，加以控制的。 那把不起眼的短剑，便是过去她脖子上的锁链，可以把她当做奴隶一样使唤。 然而一切都晚了，在夏音、雪菜以及瓦托拉惊骇的眼神中。 那名西装男子露出无比阴森的笑容，短剑上释放出强烈的光芒。 被这股光芒照耀到，奔向对面的黄金狮子，还有古城本人，都僵硬的顿在原地。 古城转过头，将鲜血充斥的眸子看向了雪菜等人。 这个不自然的症状，让雪菜意识到，第四真祖晓古城——又被控制了。 “这是天部为了强控第四真祖而特意开发出来的系列魔具，我当初逃离天部神都森拉岛的时候，从那里偷了出来。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 西装男——沙夫利亚尔·连，MAR最高执行董事，此刻脸上洋溢着非常愉悦的笑容。 当初天部与人类、魔族叛军厮杀的时候，他假装在战场上死亡，提前预感到天部的没落，就立马从战场折返，潜入天部的宝库，带走了其中许多的宝物。 其中之一，便是操控第四真祖的魔具。 “几千年过去，控制术式还没有失效吗？真是可怕的魔具。” 纯白法衣男子露出意外之色。 “只是专门针对第四真祖的魔具而已，对另外存在是无效的。” 连解释了一声，随即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雪菜等人。 那是肉食性猛兽盯上某种猎物的凶恶眼神。 “差不多是时候该把烦人的小老鼠们解决了。女教皇。” 在他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女教皇已经从遥远的天空降落下来，天上那巨大到覆盖弦神岛全境的深红魔法阵还在维持着。 女教皇用阴森憎恨般的眼神扫视着周围，她那支离破碎的手臂也是用一块块肉拼凑起来的，用黑色难看的线缝合。 在她掌心散发出奇异的力量，已经被连用魔具控制住的古城，立马发出狂野的吼声。 凶猛到可怖的气势自苍穹落下。 弦神岛的基体开始颤抖，大地上浮现一道道裂痕，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仅凭气势就把整个弦神岛撕裂。 第四真祖的力量得到了肆无忌惮的解放。 古城每一场战斗都非常有分寸，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尽量不会爆发出自己全部的魔力。 但是连不一样，他要联手女教皇，把古城制造成一个真正的弑神兵器。 因此不会吝啬于古城的魔力。 他要的就是一件可以大显神威的兵器。 在古城身上，冒出快要滴血的血光，让圣歼的力量充斥他全身。 雪菜等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一个弦神冥驾得到圣歼之后，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如果是第四真祖得到这种力量，岂不事情更糟？ “真是了不起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弑神兵器该有的姿态！” 看着古城体内各处都充斥圣歼粒子，连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喜悦的色彩。 这实在是太棒了。 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女教皇默然不语，只是眼中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恨与诅咒。 只要能毁灭一切，什么都可以利用。 纯白法衣男子脸上戴着头骨面目，只有赤铜色的眼眸说明他的心情十分平静，并未因为连与女教皇打造出这样的武器而沾沾自喜。 从目前来说，计划的确是很顺利。 但真白夜宫的抗击力度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 这一点让他无法心安。 “去吧！第四真祖，杀了这群不自量力的老鼠！” 古城听到了连的命令，目光里赤红一片，理智从他的眼眸中消失。 整个人心智都被操控住了。 雪菜露出警惕之色。 轰！ 庞大的黄金雷狮从古城体内飞跃而出，一道道雷霆伴随雷狮跑动纷纷涌向雪菜他们三人。 在黄金雷狮庞大威武的身躯上，缠绕着无比深红的光芒。 雪菜与夏音脸上露出坚毅之色，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在面上呈现。 便在这时，一道轻蔑的笑声从二人身后传来： “刚来就能碰到如此令人愉快的家伙，真想爆炸掉看看啊！” 纯白色的灵子球从雪菜与夏音二人之间如风般飞驰出去，掠动起二人的发丝。 相比于黄金雷狮宛如小楼一样庞大的躯体，白色的灵子球大约只有眷兽的几千分之一大小。 然而令所有人错愕的结果发生了。 轰！ 比古城魔力爆发时还要可怕的爆炸在灵子球与眷兽之间产生。 眷兽狼狈的倒飞出去，把古城也一并撞倒，压在身下，砸出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大坑。 撕裂大地的暴风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烈爆炸没有停歇下来的意图，把连带来的大量士兵吹得七倒八歪，没办法站稳。 在滚滚卷起的飞尘之中，一名穿着纯白军装，单手叉在腰间的英姿飒爽女性登场。 这名军装女性黑色长发随风摆动，头上戴着一顶刻有十字的白色军帽，腰间佩戴白色军刀，在背后扩张开一对洁白美丽的灵子双翼，然而脸上展现出的却是无比嗜血狂热的残酷笑容。 仿佛是专门为了战争而存在的铁血女将。 瓦托拉脸色略显僵硬。 他认出了来人的真实身份。 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 一个曾经让他丢尽颜面的爆炸女狂人。 为了一艘游轮，从太平洋追杀他到北冰洋，接着一直追杀到他在东欧的领土，让他在自己所属的全体民众面前裸奔，最后还要进行各种赔款，才平息那次的外交事件。 这份屈辱，真是让他刻骨铭心。 也是头一次让他如此吃尽苦头的对手。 他这几个月发奋修炼变强，无时不刻不在想办法一雪前耻。 “我等你很久了，邦比爱塔！这些日子以来，我曾经发誓一定要——” 瓦托拉咬牙切齿的笑着。 邦比爱塔斜眼看了他一下，打断他的发言：“等等，你哪位？我们以前认识？” “……” 瓦托拉脸色顿时铁青起来，英俊随和的面孔不再。 该死！她竟然忘记我了！ 怎么可能忘记我？ 这个混蛋！ 必须让她回忆起来！ “我——” 噗嗤！ 头发飘落，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砸到了地上。 邦比爱塔看了看自己爱刀上沾染的鲜血。 “都说了，不认识你这种等级的虫子，不要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啊。” 对于斩下头颅的瓦托拉，邦比爱塔毫无兴趣，只是迈动前行的步伐，手中握住那把染血的军刀，用了嗜血好战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嗜血的笑容越来越盛。 “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质量都非常不错。可惜了，这次是白业大人亲自下令，不然真想把你们留下来慢慢玩呢。你们一边逃我一边在后面追杀，用炸弹炸你们，这不是有意思多了吗？” 能遇到一战的对手实在稀少，像这等质量的敌人还有军队，可不是随便就能遇到的。 要是一下子玩死了，之后还有八九个年头要怎么过？ 雪菜和夏音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瓦托拉这个友军被砍了。 但以邦比爱塔的实力，也不需要为此做出什么解释。 “你这家伙！是在瞧不起我们吗？” 连脸色微微阴沉。 他当然认识邦比爱塔，对方能够和第一真祖战斗，逼迫战王领域做出让步，这样的存在，毫无疑问是跻身于世界前列。 但她口出狂言般的轻视，让连心头愤怒。 女教皇并未因为邦比爱塔的到来脸色有所动摇，但是眼中的憎恨更加深厚了。 在她看来，对她复仇计划进行阻碍的人，都该去死。 “所以说，你们很不走运啊，坂柳那种读书人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阴险毒辣……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一群笨蛋。” 邦比爱塔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嘲笑。 “到底是不是自投罗网，用你的鲜血来见证吧！” 连冷冷一笑，举起手中的短剑。 从坑中爬起的古城对着邦比爱塔暴露出凶狠的尖牙。 血雾笼罩，除了最开始就存在的黄金雷狮，其余八头眷兽一起从血雾中诞生，沐浴圣歼的深红光芒，看样子是打算一口气结束战斗。 与其说是对第四真祖力量的自信，不如说是对于圣歼信心颇足吧。 纯白法衣的男子侧眼看了下连，默默后退了一步。 按照吸血王给他的指示，无论如何，从正面撼动真白夜宫的顶尖战斗成员，都只是螳臂当车。 既然这样的话，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为妙吧。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立马解放了束缚，他化身成赤铜色的巨龙，在连和女教皇错愕的眼神中，朝着天空飞走了。 “克雷德！你干什么！快回来啊！” 连在下面脸色难看的大喊着。 听到连的大喊，名叫克雷德的龙族飞的更快了。 明明他们这一边占据优势，怎么突然走了啊？ 难道是……吸血王的阴谋？ 连隐隐感到不妙。 然而邦比爱塔没有给他机会思考这个问题，残忍的笑容在脸上浮现，将白色军刀放回刀鞘，双手张开，向两侧高举。 雪菜和夏音脸色顿时煞白，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什么话都不说的慌不择路开始逃跑。 雪菜还带着重伤的弦神冥驾一起逃走。 毕竟是好不容易抓起来的俘虏，僵尸鬼是难得一见的素体，运送回白色庭园，也算是功劳一件。 那一边，瓦托拉恢复过来，眼中已经暴露出吞噬一切的恼怒。 “邦比爱塔，我——” 面前一切白色的光芒笼罩。 瓦托拉的咆哮声被打断了，这个画面很熟悉，似乎在很久之前也经历过。 接下来，瓦托拉什么话都说不出的被白色光芒吞噬了。 雪菜和夏音带着伤累痕痕的弦神冥驾站在远处观望，脸色发白，但也庆幸躲过了一劫。 一个坑洞。 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在白芒笼罩的区域诞生了。 整个地区被轰炸到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地步。 那上千名的敌军士兵，大概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估计连恐惧是什么都没有领悟到，就被炸成空气从人世离开了。 第四真祖晓古城身体半埋在沙土之中。 邦比爱塔双脚踩踏在半空中，轻轻从嘴里吐出一口气，脸上泛出愉快无比的神采。 爆炸了个爽！ “那个……混蛋……” 连半蹲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手中用来控制第四真祖的短剑碎裂开来，用害怕和不甘的眼神看向对方。 如此一来，第四真祖就恢复了自由身，不再受到他的控制。 但那是什么怪物般的力量？ 自己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 为什么圣歼的力量会突然无效？ 不，不对，不是无效。 而是对方有着无视圣歼的某种力量。 为什么这样？ 和吸血王说的完全不一样。 说好的圣歼无敌呢？ “呦，你还活着吗？” 邦比爱塔降落在连面前，手中浮现一颗白色灵子球，呵呵笑了一下。 在连看来，这不亚于是恶魔在向他微笑。 “不、不……我……” 轰！ 连倒飞出去。 但是没有死。 可皮开肉绽、骨头碎裂，令人非常不快的刺耳声音在空气中回响。 只是旁边被炸到了，产生的气波将他身体吹飞出去。 连惊怒看向邦比爱塔，对方想虐杀他。 他却一声悲鸣都发不出，就在地面上狼狈滚动，鲜血吐了一地。 “快点跑哦，放心吧，在我玩够之前，你要像条小狗狗一样逃窜，才能保证不死。” 邦比爱塔拔出军刀挥出，眼中毫无悲悯，有的只是嗜血的凶恶，无形的剑气扫过。 连的一条臂膀被斩了下来，鲜血从肩膀伤口处狂喷。 他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大吼着：“女教皇！” 这让邦比爱塔微微一滞，目光扫向不远处在刚才爆炸中几乎没怎么受伤的女教皇。 对方正用怨毒的眼神瞪视过来。 邦比爱塔不以为然的一笑。 随后，气氛开始变化。 天空上闪烁着深红光芒的魔法阵亮起。 围绕在弦神岛周边，大约弦神岛一百五十倍大的铁灰色要塞，上面所有的远程火炮，炮孔中凝聚着深红色的粒子光芒，瞄准这个方向，打算一口气用圣歼粒子组合的弹幕炮击，对这里进行惨无人道的洗地攻击。 同时，一艘艘钢铁色的战机也都从机场上飞起，数以万计。 大量的钢色战舰也是如此，在大海上把弦神岛包围的水泄不通，上面的炮口统一对准这里。 “哈哈，你已经完蛋了！去死吧！” 连不顾形象的在那里大笑起来。 仿佛看到了邦比爱塔死亡的未来。 “一条狗乱吠什么？” 邦比爱塔冷冷扫视回去。 被邦比爱塔瞪了一下，连害怕退后一步，看上去对邦比爱塔的实力产生了心理阴影，但还是鼓足勇气说：“不要逞强了，咎神方舟集中一点攻击，就算是真祖也会在瞬间飞灰湮灭。” “是吗？” 邦比爱塔无趣的歪了歪头，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连。 “但我从没有说过，只有我一个人过来吧？” 连笑容从脸上消失。 轰隆声刺痛他的耳膜。 紫黑色的光芒从他背后的天空扫射下来，引起了天地震动。 他僵硬转过头，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席卷，看到的只有冰冷的无尽黑暗。 在他看来，那无疑是象征着天罚一般的画面。 浮体要塞上面的花草，铁灰色枪炮，士兵，还是浮体要塞本身，都在一瞬间内化成了灰烬。 黑暗下的海水浪涌飞滚，溅起冰凉的白色水沫。 比这更冷的，是连的身心。 手脚全部冰凉。 自己在和这群怪物战斗？ 不对啊，我无敌的圣歼呢？ 随后，他麻木的把目光扫向别处。 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水流从天幕冲刷下来，将一座座浮体要塞击沉，从大海上将其抹除。 翠绿色的虚闪将天空照亮了一瞬之后，那些有人战机和无人战机全部无差别遭到销毁。 海面上包围过来的战舰也是同样的下场，看不到士兵们与战舰的残骸，无声无息的从世界版图上消失了。 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屠杀更加准确。 连甚至看不到敌人是从哪个位置开始进攻，他们所布置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 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死亡。 连面色惨白，只有绝望的情绪在他脑海中开始酝酿，随后从口中不断呢喃‘怪物’的字眼。 “那条小狗好像被打击到了，你还要反抗到底吗？” 邦比爱塔有趣地对女教皇进行询问。 “为什么？” 女教皇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眼睛里闪烁着复仇与痛恨的深红光芒。 “你的遗言只有这个吗？” 看到女教皇那充斥憎恨的目光，就知道对方的选择了。 “去死！” 嘴唇咬出了鲜血，没有哀伤，只是带着死志的决然。 全身笼罩着深红色的光焰，身影如同阳炎，无声地开始摇晃起来。 疾驰而来。 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向邦比爱塔突进，把自己当做一把无往而不利的深红剑刃，做出最后的决断。 邦比爱塔狞然一笑。 “抱歉，我并不懂你的仇恨，但至少我会让你爆炸到粉身碎骨死掉！” 她不需要理解敌人的动机或者是仇恨的目标。 因为这都毫无意义。 是敌人的话，就应该宰杀掉！ 手心中抓出一颗白色灵子球，嗖一声飞了出去。 ——片刻后，掸去身上沾染到的灰尘，邦比爱塔按了按有些发酸的脖子，无视了已经变成灰尘的女教皇尸体，叹息了一声。 “搞什么啊，结果失去了圣歼，只有这点程度吗？太高估这些人的作战能力了，我还没爆炸几下呢，白业大人未免太小心了。” 邦比爱塔并非是对白业的命令有所质疑，而是对扫灭这些作乱者的命令感到不解。 就算普通军队无法应对，也不应该派遣出这么多明第一梯队的战力人员一起过来。 又不是组织春游。 难道还有更特殊的原因吗？ 邦比爱塔晃了晃除了爆炸一无是处的脑袋，干脆去找算无遗策的小坂柳问问吧。 她的话，说不定知道什么。 好久没和她见面了，有点怪想念她的。 咚—— 正准备撤退离开的邦比爱塔，猛地听到了什么声音。 错觉？邦比爱塔眯起了眼睛，诡异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的不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咚—— 咚—— 不，不是错觉！邦比爱塔猛地回头去看。 躺在一开始爆炸大坑中的第四真祖——晓古城，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 眼睛血红一片，如恶鬼般的神情让邦比爱塔觉得他的状况不对。 不是被控制，而是被某种奇特的存在引导着一般。 咚——声音是从他体内发出的。 但只是这个程度的话，应该也不足为虑。 不对劲！ 发觉什么，邦比爱塔脸色顿时惊变。 轰！ 魔力！ 无比恐怖的魔力！ 不，迄今为止都未能感受到的强大魔力，从晓古城体内喷发出来！ 邦比爱塔身体被弹飞出去，不可置信的瞪着之前被她轻松击倒的第四真祖。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抬头看了看，之前由女教皇引起的深红色魔法阵，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彩，把弦神岛的大地与周围的海洋，染成一片赤红。 “这家伙——” 邦比爱塔脸色彻底认真起来。 有股死亡的气息在逼向她。 “快……快跑！” 古城用最后的理智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这是……焰光之宴！” 古城终于理解吸血王那句第四真祖根源之力的意思了。 他要把大量的祭品集中起来，在弦神岛举行一场前所未有的第四真祖复苏仪式——焰光之宴！ 焰光之宴一旦产生，附近不能存在活物，否则会被不断吞噬‘资讯’死去。 这无关古城自己的意志。 他无法阻止。 焰光之宴，是第四真祖的能力体现。 抓走阿古罗拉，也是这个原因吗？古城苦涩笑着。 十二个素体中，只有阿古罗拉被赋予终结焰光之宴的使命。 阿古罗拉失去踪迹，就意味着，焰光之宴无法终止。 在弦神岛举行一场空前绝后的焰光之宴，才是吸血王的真正目的！ ◆ 挡开那月飞射过来的戒律之锁，吸血王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态度就像是扫走了有些烦人的小飞虫一样。 那月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吸血王这个样子明显是在轻视她的实力。 虽说她的力量的确不如吸血王，但对方这种漫不经心的姿态，也让她非常恼怒。 便在这时，吸血王停下了脸上的嬉笑，面色凝重的看向上面，目光像是穿透了层层墙壁的阻碍，看到了弦神岛上血光笼罩大地的场景。 “看样子开始了呀。” 他嘴角一勾，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什么开始了？” 看到他这个开心无比的笑容，那月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呵呵，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真白夜宫的那些家伙呢，帮了我不少的忙。” “吸血王，你做了什么？” 那月严肃逼问。 “没做什么，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而已。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既然真正的宴会开始了，我也不能只顾着圣歼了。蓝羽浅葱就让你们救走吧。她的作用到此为止，祭品正好全死了。” 吸血王无所谓的让开道路，那样子是打算跑路了。 “等等！” 那月叫住吸血王，她还有很多疑问要问吸血王。 随后，寂静降临。 一旁的绯稻不客气发动了绝对先攻的能力。 在原本不存在的时间中插入片段。 最后会出现敌人被击败的结果，理应该是这种结局才对—— 然而雪霞狼抛飞在半空中，当啷一声坠地。 那月错愕。 寂静破除被破解了。 绯稻自己也非常茫然，不知道吸血王是用了什么破解了她的寂静破除。 吸血王瞬间缩短了自己与绯稻的距离，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吸血王眼中露出一丝忌惮之色：“比起空隙魔女，果然是你的能力更加棘手一点啊，寂静破除者。” 不只是寂静破除的能力，对方持有的雪霞狼可以切实重伤到他，如果不是他早有戒备，估计那一下会让他重伤，至少短时间内没办法恢复过来。 “咳咳！” 绯稻艰难的呼吸着，咳嗽不断，脸色苍白到虚弱的地步。 吸血王的个头不高，但是力气非常大，单以力气，比大多数兽人还要可怕。 而兽人想要捏死一个人类之躯的剑巫，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随后，吸血王瞪大了眼睛。 自己抓住绯稻脖子的那截纤细的白手臂毫无征兆的脱落下来。 伤口平整，像是被人用刀突然砍下来一般。 他吓得连忙后退一步，这才悚然发觉，一个男子把绯稻单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刚好握着一把刀，滴着鲜血。 吸血王感觉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一样，被对方盯上一眼之后。 比绯稻刚才更要艰难的呼吸着空气，脸上布满冷汗，眼神动摇着。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用目光扫过来，自己便是这种懦弱的德性。 差距有这么过分吗？吸血王心中苦笑不已。 本以为自己再不济，也可以接下一招，没想到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如此。 “白、白业老师……” 躺在男人的怀里，不知道为何，绯稻一下子感觉无比心安，脸色微微一红。 有些抗拒想要脱离怀抱，但对方抱得十分用力，一时间挣脱不开。 白业老师的怀抱还是这么可靠温暖，啊，不对，我为什么会想这些？绯稻连忙抛去杂念，心如止水。 “老白！？” 那月惊喜的跑过来，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随即凶恶的看向吸血王，看这家伙还怎么得意洋洋。 “白业先生，其实我刚才没有恶意，也没有想要伤害寂静破除者的意思……嗯……” 吸血王双手很光棍的一摊，用非常无奈的语气解释着。 总不能因为是您的学生加女人，就不能被打不还手吧？他心里这样吐槽着。 白业只是盯着他，没有开口。 “那就这样了，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会再见的。毕竟，您已经察觉到我真正目的了不是吗？” 吸血王自顾自说。 “你真是如此认为吗？” “请您饶我一命，拜托了。” 吸血王双手举起投降，非常干脆，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因为刚才的交手，让他明白，一切反抗都是白搭。 虽然可以利用别的手段逃走，但如果硬要追上来，他的计划毫无疑问会被破坏掉。 “……” 那月和绯稻非常恼怒瞪向吸血王。 刚才对她们的态度可不是这么恭顺的。 欺软怕硬。 “你走吧。” 白业淡淡说。 “老白？” “白业老师？” 那月与绯稻疑惑看向白业，不知道他为何要放走吸血王。 “谢谢。” 吸血王真诚道谢着，结果嘴角流出了鲜血，用手擦去。 不知为何，那月与绯稻感觉吸血王的声音变得更加年轻了。 是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看来该隐似乎不用去见了。” 白业叹了口气。 “那家伙啊……早已经死掉了，即使进入咎神之棺里面，也只能获得他过去存在的记忆。几千年前的方法，在这个时代是不管用的。” 吸血王虚弱的说。 随即他身体开始产生黑雾，在隧道隐藏了身影离去。 “剩余的该隐遗产，可以从MAR那里获得情报，就当是对白业先生的不杀之恩报答了。” 声音消失后，吸血王的气息也从这里失去了踪影。 “你这笨蛋，为什么放他离开？” 那月恼怒瞪向白业。 白业摇了摇头说：“没用的，那月，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快要到极限，即使我不杀他，他也不可能活到明天。而且，有些事情必须等他完成才行。” “那白业老师你过来的目的是……” “本来是想要进入咎神之棺看看该隐有没有留下什么，但现在似乎不太需要了。” 白业笑了笑。 “弦神岛上的骚乱解决了吗？” 那月关心的问。 “刚才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吸血王的布局才刚开始。” “布局？” “你以为吸血王为什么要把监狱结界里面的罪犯全部释放出来？还要利用圣歼这个诱饵，把矢濑家以及MAR的大量私人武装，统一聚集在弦神岛上？” 白业笑着说。 “占据弦神岛？” 那月不是很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会在过去的时代中，多次利用圣歼举行大屠杀，成就第四真祖的凶名呢？” 对于那月的猜测，白业只是一笑了之。 “为什么？” 那月二人都非常好奇起来。 “为了焰光之宴！” 那月与绯稻花容失色，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焰光之宴！？” 白业点了点头。 “为了让第四真祖获得更多的记忆，通俗来讲，就是‘资讯’！” 眷兽的存在与圣歼极为相似。 但不同的是，圣歼是人为开发，而眷兽……一旦脱离了掌控，就会是毫无人性的凶兽。 不会死，不会被杀，不断制造杀戮，吞噬其余存在的资讯，然后用来强壮自己。 接着继续执行杀戮，强化自身，直到整个星球变成死星为止。 这正是眷兽可以灭世的由来。 但第四真祖是特殊的。 因为他是唯一制造出来的成品人工吸血鬼！ 所以……被吸血王释放出来的终焉教团使徒，矢濑家以及MAR用尽财力，汇聚在弦神岛的军队，都是送给第四真祖的祭品。 用他们所有人的生命，成全第四真祖。 包括数千年来被圣歼屠杀过的大量生命，他们的资讯一定也被吸血王收集起来了。 白业不知道这是否是该隐临终前对吸血王下达的命令。 如果说第四真祖会是破局的关键，白业也不尽然全信。 不过可以增加一张不确定性的王牌，用运气来赌博一把，也是白业放过吸血王的理由。 他的确有着不得不去完成的使命。 尽管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但那些都不是最关键的部分了。 “不要过去阻止，放心，最多也就是弦神岛毁掉，但那些民众不会出现伤亡的。” 听到白业如此肯定，那月和绯稻这才安静下来。 “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吗，白业老师？” 绯稻咳嗽一声，显得不好意思。 虽然白业的怀抱很温暖，但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哦，抱歉，一不小心忘了。闲同学，你没事了吗？” 白业挠着头这样回答，松开了绯稻柔软的腰肢，惹来那月一阵鄙视的目光。 这个四眼色鬼。 “嗯，已经没事了。” 绯稻不敢和白业对视，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那这里交给你们了，我那边还有要事处理。” 白业看到这里的事情基本上定下，也就不再理会。 MAR之流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正眼看待，虽说应该在战略上慎重一点，但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再怎么慎重行事，也只会是一种结果产生。 他让第一梯队的拜勒岗等人尽可能融合神格，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顺便制止圣歼。 如果是蓝羽浅葱的正牌圣歼，说不定还需要麻烦，但那种冒牌货让属下们活动一下筋骨也好。 或许也是一场热身战斗。 把这里拜托给绯稻和那月二人，白业就从这里消失了。 “刚才……他救你，你是什么感觉？” 那月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凑上来。 绯稻仿佛看穿了那月的心思说：“放心，南宫老师，我和白业老师现在只是学生关系。我对白业老师也没有什么想法。” 在地上捡起雪霞狼，脸色平静的向前迈步。 “……” 信你就有鬼了。 ◆ “雪菜，夏音。” “白业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带着弦神冥驾远离战场的雪菜还有夏音，看到陡然出现在面前的男子，带着恭敬的声音喊着。 语气里还有着一丝惊讶，大概是没想到白业会在这时返回弦神岛吧。 白业看了看天空上的血色魔法阵，目光沉静了一会儿，就把视线收回，落在雪菜和夏音两人身上。 “有事情找你们帮忙。跟我来吧。” “是。” 雪菜和夏音很干脆扔下了弦神冥驾。 比起把这个俘虏带回营地，白业拜托她们的事情更加重要。 当然，白业也看出弦神冥驾有着一些研究价值，就用小型的黑腔把他吞噬掉，扔到了白色庭园那边，让那里的工作人员‘热情’招待他。 做完这些，白业这才点了点头，对雪菜和夏音二人郑重说了一句：“我接下来要带你们去异域的战场，在那里有一头很棘手的魔物，你们二人的力量或许会有些帮助。虽然你们在那里不会是主力战斗人员，只是在侧旁辅助，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是。” 听到白业这番话，雪菜、夏音神色微微一凛。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临走之前，白业又看了一眼天空上覆盖弦神岛全境的血色魔法阵，轻轻吐了口气。 希望那边可以快点结束吧。 异域的那头魔物，实在是令他如鲠在咽。 “一亿之刃！” 手中出现一把普普通通的蓝色灵子刀刃，对着虚空一划。 以这种平平无奇的方式，带着雪菜和夏音晋升异域。 在雪菜和夏音看来，和在黑腔通道中走动没有丝毫区别就来到了另一片世界。 轰！ 数以万记的苍蓝色虚闪从天空坠落。 直径数十公里的大地一下子变成了不见底的深渊。 依稀可见被攻击的是一头被紫色雾光笼罩着的奇异生物。 紧接着一名穿着白色连帽风衣的金发少年，脸上肆意的大笑着，连出手的预兆都没有。 就见到一颗接着一颗的陨石，刚好是和深渊的直径相同，对着下面的生物猛砸。 生物从另一头的大地钻出头，迎接它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一把携带雷霆神力的神枪，从它的身体洞穿过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红光包裹漆黑月牙从天而降，把它死死压制在大地上无法动弹，任由一名穿着水手服持剑的少女在它身上乱砍一通，惨叫连连。 文雅的清秀男子，披着刻有‘十一’的白色羽织，只是站在空中，就诡异让大地涌动，对着生物进行惨无人道的挤压。 爆炸产生的风暴让她们头发乱舞，衣服紧贴着肉体，雪菜和夏音呆若木鸡，身体瑟瑟发抖。 总觉得在这种怪物云集的战斗中，连靠近都是问题。 每一个人身上凝聚起来的气势，都给人一种无可匹敌感。 对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雪菜和夏音心中产生了疑问。 “白、白业大人，我、我们要做什么？” 雪菜声音颤抖，小脸苍白，说话都在哆嗦。 “夏音远程射击就行，雪菜你用雪霞狼上去戳它，很简单吧。他们和我都会负责掩护你的。” 雪霞狼与神气的结合，说不定会有点意想不到的收获。 “……” 雪菜脸色惨白，差点哭了出来。 “白业大人，我知道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 看到雪菜面露犹豫，白业也跟着疑惑起来。 “我最近不该偷懒，找人帮我代班，我下次一定会好好在弦神岛夜区巡逻。” 白业听完，面无表情提起雪菜的后衣领，对准奇异生物所在的地点，扔了过去。 伴随雪菜在风中凄惨的叫声，白业也跟着上去。 本来是打算把雪菜抱在怀里，这样掩护会更容易接近那头生物。 但是一想到千瞳子和清璃也在这里，看到这个场面，说不定攻击会不小心打歪，朝他这边砍过来。 所以，现在只能依靠你自己了，雪菜！白业暗中给她加油。 白业把雪菜和夏音带到这里，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种蚂蚁一样弱小的存在，估计会因为洗地板不小心清理掉。 要说特殊的地方，也就只有她们体内那无比精纯的高次元神气了。 立马明白了白业的想法，众人心照不宣的开始行动，在无声之间进行了默契的配合，给雪菜制造出空档，可以近距离攻击它。 但想要持续奇异生物压制住，是非常费力的一件事。 只能以纯力量对它压制，不吃封印一类的特殊针对方法。 在一系列的攻击之后，清璃连续释放两个鬼道。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一根根实心木杆刺穿生物的肉体，把它牢牢定固在地面上。 轰！ 五根通天的铁柱从天而降，将生物压垮在地，进一步封锁它的行动。 雪菜则把握住这个机会，全身笼罩着浓郁的神气，背后展开洁白的羽翅，通过雪霞狼来引导神气的力量，对准生物的身体猛地刺下。 划开了紫色光雾，肉体也一并斩裂。 蠕动着的肉块让雪菜感觉非常恶心。 巨大晶亮的瞳孔瞪视过来，雪菜立马身心俱颤的抖动着，心底寒气直冒。 但这头生物刚要挣开身上的束缚，准备反击。 白业以站在雪菜身后，双手温暖的覆盖在雪菜瘦弱颤抖的肩膀上，让她内心的恐惧消散。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这头巨大的生物被无形的屏障弹飞出去，用凶恶的眼神瞪向白业。 “凑效了吗？” 清璃眯起了眼睛。 “一点点而已，想要伤到它还是不够。” 千瞳子看到被雪霞狼撕裂的伤口愈合速度比他们攻击造成的伤口缓慢，也只是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在它的体内应该有核心吧，刺中那个部位呢？” 清璃笑了笑。 “不可能的，那个小姑娘的实力太弱了，光是靠近就要花费一些时间，除了白君，我们没有人可以把它的身体破坏到那个程度。” 千瞳子不看好雪菜的摇头。 “所以让队长抱着她过去反而更好发挥吧，说不定可以成功哦，而我们也可以多出一个小妹——” 清璃侧着头，对千瞳子说出这句话。 叮！ 两把刀刃毫不意外的砍在了一起。 清璃叹了口气：“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情，我可不相信队长这个老色鬼，会放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毕竟我们都人老珠黄了啊，女孩子还是年轻的比较好吧。” 千瞳子冷哼一声，并不认可清璃的说法。 默默收回刀，朝着雪菜那个位置望去，让雪菜不明所以的感到后颈发凉。 没关系，白业大人会在后面保护我的。雪菜心中无所畏惧。 （PS：我又食言了……算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脸皮更厚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终焉教团（六） 钢铁色的城市被大火燃烧着。 聚集在这座名为‘森拉’的巨大人工岛上，是以超越时代技术建造而成的伟大人工都市，此刻凄惨的遭遇焚烧，各个系统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曾经美轮美奂的街道，以几何螺旋描绘出的交通工具轨道，高高耸立的塔门，没有一个幸免于难，都遭到了轻重不同的破损与崩坏。 天空在火焰的照耀下翻着红光，大海也被染成赤红。 除了火焰的照射外，还有尸体，数以百万计的尸体。 人类，天部，魔族，巨龙等种族的厮杀造成了这一切的场景。 哀嚎，痛苦，呻吟，还有怨恨！ 在某个渺无人烟的废墟一角，男人的五官虽然相当匀称，但是表现的非常不显眼，相貌平庸，身穿着天部科技院的技官长袍，缺乏色素的苍白皮肤还有金色的瞳孔，他是天部的一员。 咎神该隐。 苍白的嘴唇间留下了鲜血，胸口也被什么贯穿，那里面的器官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是天部的强大生命力也是无力回天。 他本来就非是战斗力强大那一类的天部，而是依靠智慧与科学才走到了今天。 但是看着天部的辉煌落下帷幕，眼中还是充满了黯然。 “还没有离开吗，无？” 该隐依靠着墙壁，艰难的侧着头看向在一旁目视自己的金发少年。 代号为‘吸血王’，不过该隐更喜欢叫他为‘无’。 他的诞生本来就是一个奇迹。 如果没有他做出牺牲，第四真祖也就不会诞生出来。 说到底，是自己利用了人类和魔族，才造成了天部的灭亡。 “明知道会变成这样，却还是不给自己留下余地……那个伤口，是破魔圣枪造成的吧。第四真祖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跟你抗衡，只要你希望的话。” “圣歼还未完善吸收到足够多的力量……不要太高看我，我也有非常无力的时候。” 该隐微笑着说，虽然濒临死亡的前夕，脸上依旧淡然。 “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了，全部交代下去了。嘉妲他们背负的已经足够多了，以他们三人的力量，封锁住出现在现世的所有眷兽，已经筋疲力尽。所以，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看你发挥了，无……咳咳！” 该隐剧烈的咳嗽着，炫目的光芒照亮他的侧脸，从染成血红的地平线上，太阳探出一角。 “该隐！” 察觉到什么，吸血王咬着牙想要上前。 然后在他上前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中的该隐，身体像是沙粒一样快速崩溃。 “再见了，无……替我向嘉妲他们说声对不起……” ——该隐！！！ 吸血王在存在于过去的记忆中呐喊着。 结果发现自己躺在的是异域森拉岛的废墟上面，露出一声苦笑。 穿着终焉教团服装的龙族克雷德正站在旁边。 抛弃了使徒与盟友，他就立刻返回了这里。 “看样子你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啊。” 克雷德看着吸血王俊俏的侧脸布满冷汗，唏嘘了一声。 “只是回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现在什么时候了？晓古城的情况如何？” 吸血王问。 至于矢濑显重和沙夫利亚尔·连等人，差不多已经是死人。 即使不是死人，在弦神岛上翻不起什么大浪。 如果不是祭坛是在弦神岛，他也不想和未知可怕的真白夜宫交手。 一旦有什么变故，是他没办法承受的。 现在看来，结局不算坏。 “那些死人的资讯差不多吸收完毕了，就只剩下最后一道程序了。” 克雷德回答。 吸血王咧开了嘴：“这样啊，看来还需要我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 吸血王转过头看向他。 “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去完成该隐的遗愿呢？” 克雷德皱着眉头问。 吸血王拥有比这一代第四真祖更优秀的性格，不会在大义上犹豫。 同时，也不会感情用事。 为了达到今天这个目的，就连几千年攒下来的所有部下，都可以当做棋子随意牺牲的地步。 矢濑家与MAR公司培养的大量私人军队，就更不必说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死在了真白夜宫的顶端战力下。 再借助弦神岛的天然祭坛优势，焰光之宴已经开启。 第四真祖会不断接受那些死者的资讯。 而这必须借助弦神岛的祭坛才能完成的壮举。 但他知道，吸血王没有打算自己独吞的地步，而是让这一任的第四真祖去吸收。 也许那些士兵与使徒个人的武力不算什么，但是数以万计的资讯集中在一起，能力会成长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正说着，吸血王痛苦的开始呼吸，单膝跪地。 身上的衣服没有变化，但是服装却从肩膀上滑落一般。 冷汗从吸血王额头冒出，沿着脸颊滴落。 漆黑的雾气咻咻作响，从他体内开始向外喷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雷德感觉到吸血王的气息变弱了。 与其说吸血王的身体变小，而是变年轻了才对。 之前差不多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现在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孩童的身体。 “这是——” 克雷德惊呼了一声，第一次发现吸血王这种秘密，露出震惊之色。 吸血王勉强笑了笑：“看见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不自己来的原因。我虽然是零号第四真祖，但说到底只是为了让完成体的第四真祖诞生，进行试探实验的一个棋子罢了。” “失败品吗？” “没错。我的力量虽然与真祖没有太大区别，也不会像嘉妲他们那样忽然变弱变强……但是一旦我的生命力开始削减，我的力量只会持续下降。因为我这个失败品，没办法承受真祖级别的‘负之生命力’。” 所以吸血王一旦透支力量，就会返老还童。 从少年变成孩童，从孩童变成婴儿。 最后回归原始死去。 克雷德也明白了对方谋划了几千年，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真正采取行动的原因。 并不是不想，而是他没有这个资格。 他从一开始就是为第四真祖铺路的铺垫之物。 他的存在便是为了成就第四真祖。 这也是吸血王建立终焉教团的目的。 这个组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第四真祖服务，而不是征服世界，为了什么称霸世界的野心。 这个目的到现在才展示出来，克雷德没有怨恨吸血王。 他的这条命本就是吸血王救回来的，在这种人类、魔族主导一切的时代，他这个孤身一人的龙族，会被猎杀，成为他们手术台上的试验品。 纵然他拥有匹敌数头真祖眷兽的强大力量，但是势单力薄，夜之帝国只需要排除两三名旧时代吸血鬼，就可以轻松把他打趴，带回去研究。 正因此，夜之帝国才可怕。 不只是个人武力，他们的集团武力才令人恐惧。 “克雷德，你尽快离开这里，无论去投靠夜之帝国，还是隐居。终焉教团的使命，就由我这个首领来完成最后一步吧，也必须我来引导。” 吸血王这样对克雷德说。 他是自己最为信重的部下，终焉教团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是完成使命的时刻了。 至少牺牲者……吸血王根本不在乎这些。 只要为了能够完成该隐的遗愿，让第四真祖拥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牺牲再多的人，他身上背负再多的罪孽，也是心甘情愿的接受。 “你……” “毕竟这是我和第四真祖的宿命。拜托了。” 吸血王离开了这里，克雷德没有阻止，只是惆怅的叹了口气，目送拿到纤细的身影离去。 他知道，这一次的分别是永恒。 但他没有阻止对方的理由。 ◆ “该死，控制不住了！” 古城气急的在荒芜的大地上狂吼着。 浓郁的血光笼罩下来，看上去是如此不祥与诡异。 愤怒，悲伤，以及绝望统治着古城的内心。 在他被诅咒的血液中所寄宿着的眷兽，为了呼应头顶上那无比血红的巨大魔法阵，在内心产生了一种极为嗜血的情绪，从而体内的力量得到夸张般的增强。 简直就是飞跃似的，硬生生跨越了之前所处于的境界。 就连一开始以完圣体降临的邦比爱塔都感到了不轻的压力。 脸上的轻视消失，手掌按了按头顶上的白色军帽，将军刀从腰侧拔出，嘴角扯出战意狂野的笑容，眼神残忍。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强，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追根究底之人，来厮杀吧，第四真祖。” 她才不管什么真祖不真祖的，好不容易融合了神格，正缺少一个能够与之厮杀的对手呢。 这种送上门的好事，让她内心涌现无限的愉悦。 “笨蛋！快离开啊！” 古城对着邦比爱塔大吼着。 在血液寄宿着的诅咒之兽，已经被古城压制到极限。 它们在他的血脉中疯狂咆哮着，想要用蛮力撕碎古城给它们制造出来的黑暗牢笼。 有什么声音响起，黑暗的牢笼突兀破碎开来。 极暗扭曲的力量，染着鲜血般的血光。 猛兽出笼的姿态，庞大的魔力压迫过来，邦比爱塔在弹开吹过来的沙尘之后，立马抓紧手中的军刀，长发飞舞之间，用肉眼看不见的飞廉脚向着古城杀气腾腾冲去。 “不准叫我笨蛋！” 背后的灵子双翼释放出大量的白光，一颗颗灵子球爆射出去，接触到物体的瞬间，产生了议论凶残至极的轰炸。 被炸中的物体只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 然而古城释放出来的一头神羊眷兽，在前方竖起金刚石一样的壁垒，竟然把她的‘爆击’挡下。 虽然在挡下之后，那道金刚石墙壁也随之崩塌，碎裂。 随后，一把上百公尺长的黑色巨剑飞驰而来。 沿途斩出了一道深痕，从中间把弦神岛的土地撕成两半，并且力量还在向外延伸，直到把周围的海域也分成了两半，才堪堪停止下来。 古城一边喘气，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盛，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不停。 看到被自己切成两半的弦神岛，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压制住眷兽的破坏力了。 尤其是在吸收了那么多的资讯之后，他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各样混合的记忆，让他理智几乎要崩溃掉，大脑都要被烧坏了。 ——抵挡的十分痛苦吧，那就让吾来接管一切吧！晓古城！ 原初邪恶的笑声在古城脑海中冷不丁响起。 糟糕！这是古城的第一个想法。 原初与他不一样，当初是因为逼迫，才让她勉强顺从下来。 现在阿古罗拉不知所踪，就没有封印她的手段。 ——等等，原初，不要！你的身体我会找时间恢复的！ ——不，不需要了！如此庞大的‘记忆’，吾就不客气的吸收掉了！真得好好感谢吸血王呢！ 古城立马身体一僵，异样的气息充斥他全身。 眼睛里的血光消失，取而代之是虹色的光芒，身体边缘却还描绘着血光，从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吟。 是女人的声音。 “汝也化为吾的‘记忆’吧！” 被原初接管身体，在这个焰光之宴的领域下，原初对着邦比爱塔这个强大的战士发出宣言。 如此强大的力量，夺取了她的记忆之后，自己的力量一定会再度提升一个台阶的。 “还真敢说呢，烂蝙蝠！” 搞不懂晓古城发生了什么，但如此蔑视的发言，让邦比爱塔眼中愤怒无比。 不只骂了她笨蛋，还要把她什么记忆夺走。 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杀气和爆炸的欲望在充斥着脑海。 原初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立马就掌握住了眷兽的力量，掌握住之前把弦神岛切成两半的黑暗巨剑，重新定好位置，对准邦比爱塔的身体砍下。 灵子血球在周围扩张开来，上面出现电子脉络一样的图案，是邦比爱塔做出来的外壳静血装。 强力的重压没有把外壳静血装破坏掉，反而让弦神岛更加支离破碎了。 “咳！” 邦比爱塔轻咳一声，嘴角微微流出血迹，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消失。 这混蛋……力量还蛮强大的！ 黑暗巨剑发生了弯曲现象，那是被外壳静血装反震之后的结果，上面有着明显的断痕。 看上去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 但邦比爱塔总觉得有什么诡异事情降临在自己身上，有种体内什么东西被慢慢抽走了一般。 而且，原初的气息还在持续增强。 便在此时，十二头眷兽的黑影，在两人的战场中间落地，残次不齐的犄角和黑壳一样的外骨骼，在黑暗的魔力中泛出血红色的眼球。 吸血王微笑着坐在一头黑暗眷兽身上。 这十二头眷兽仿佛集人间负面为一体，不祥的黑暗生物。 “抱歉，把他交给我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 吸血王歉意对邦比爱塔说。 这样下去战斗，其实对邦比爱塔来说非常不利。 第四真祖的焰光之宴一旦开启，就会主动或者被动吸取周围的‘资讯’，到最后等发现自己‘存在’稀薄到‘无’的程度，就会被无声无息的死去。 这正是焰光之宴的可怕。 只要是在范围内，就会被主动吸取‘资讯’。 这是没办法反抗的力量。 哪怕邦比爱塔的‘资讯’流逝的非常缓慢，可见她没有防止的手段。 战斗到最后，肯定是会被焰光之宴的仪式所吞噬。 不等邦比爱塔回应，吸血王就擅自主张的从体内喷发出诡异的黑雾，咻咻的向着四周扩散。 等到邦比爱塔再去寻找他们的身影时，已经从原地消失掉了。 正要利用灵子球把这片黑雾区域爆炸掉，一道讯息传入了她的意识层中，进行任务通传。 邦比爱塔愤恨瞪了一眼黑雾区域，用飞廉脚从这里消失。 转移到白宫科学机关的顶楼位置，坂柳，萝嘉，以及数位第一梯队实力的战斗人员在这里汇聚。 “长话短说，接下来主人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让我们来处理。” 坂柳神色凝重。 “任务？” “是的，主人在这场骚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已经取得了第三真祖的同意，待会儿不管另外两个真祖同不同意，这个任务都要执行下去！” 坂柳从一开始就明白真白夜宫的敌人从来不是什么矢濑家和MAR公司，更不是什么终焉教团。 力量级别差别太大，哪怕利用圣歼，真白夜宫也没有过多重视。 无论是中断还是硬解的方法，都不止一个。 第零梯队负责异域征战，第一梯队负责现世任务，那些侵略弦神岛的恐怖分子，只是顺手解决罢了。 如果按照白业所预测的，到时候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现在与夜之帝国配合，进行防患，还来得及。 一旦等到坏结果出现再去行动，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只希望尽快完成吧，毕竟是仓促之间决定的事情，就看那边能够拖住多长时间了。 ◆ “还不行吗？” 微微喘了口气，史塔克手持双枪，脸上已经出现了汗水，一直保持着全力进攻，过去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这样下去，除非是无限能量，迟早也会打空的。 他归刃后的能力是无限虚闪，但不是无限能量。 为了保证虚闪的连续使用，还要有杀伤力，所以每一道虚闪的力量不可能保持在最低限度。 就算是他这种天生的完美破面，也难以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 大地隆隆轰鸣，包围紫色雾光的生物，被按在了幻想出来的火山之中，沐浴岩浆的洗礼。 但用这种粗暴的手段，也无法杀死它。 这是一块不折不扣的滚刀肉，怎么打都不会烂掉。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的，干脆就这样放弃如何？” 对付一个杀不死而且无力针对的生物，换做是谁都会头疼。 “这种事怎么可能放弃，把它在这里一直压制十年，也是可行的办法之一。” 葛雷密说。 虽然能量一直消耗非常严重，但他们身上都有白色庭园开发的辅助道具，尽快恢复体力和能量，一直压制十年并非是在说笑。 两人一组不断轮换，就可以让这头生物无法反抗。 运气好一点，还能从之后的时间找到制伏它的办法，可以让真白夜宫的势力更加庞大一圈。 “喂，饶了我吧……” 史塔克用手枪敲了敲脑壳，让自己的大脑尽量清醒一点。 随即他发觉了什么，不只是他，其余人也都发现了，抬起头看向天空。 那里不再是黑暗一片。 而是倒映着一座被血光覆盖的岛屿。 弦神岛。 那里是现世的世界。 这样看上去，仿佛弦神岛是在天空中漂浮着似的。 众人脸色一变。 “怎么会这样？那里的时空变得好乱！” “大概是异域这边没办法支撑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战斗吧。” 身穿粉红洋装，手持裹挟雷霆神枪的蕾米莉亚扇动着背后的黑色翅膀，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可是一直小心没用最大程度的攻击啊。” 史塔克说。 “就算是这样……这个异域比想象中更要脆弱。” 葛雷密苦笑着说。 这个情况他根本没有料到啊。 局势僵持反而是最好的结果，现在无疑演变成了最坏的结果。 异域没办法支撑他们这么多人战斗。 看着到处坑坑洼洼，一个大洞接着一个大洞，深不见底。 那边是炎热如狱，这边冰天雪地，另一边大海逆卷向苍穹，更狠的是，有一块大陆直接从地图上消失了。 照这个局势进展下去，迟早会把现世卷入进来。 这可不是他们想要预见的结果。 “队长，现在该怎么办？” “我已经让那边开始准备了。” 白业说。 “准备什么？” “转移人口，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用粗暴一点的手段了。” 白业叹了口气，望着另一面的弦神岛，地图展示的空间越来越大，不久异域和现世的通道，就没办法堵住了。 “白业大人，让我再去试一下吧！” 雪菜脸色发白的持着雪霞狼，鼓足勇气说。 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导致现世世界灭亡。 “志向可嘉，以雪霞狼的力量还是过于勉强了。” 白业说。 雪霞狼与神气结合，并非对那头生物无效，而是雪菜与夏音的力量太过弱小。 何况，这种等级的战场，本来就不是她们这个级别可以接触的。 雪霞狼与神气克制实在是有限。 但看到雪菜那坚定的眼眸，可以看出她内心的倔强。 对于她而言，很可能不想见到那种世界末日一样的灾难发生吧。 “那就再试一次吧。” “是！” 白业同意了下来，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呢？ 尽管白业不相信所谓的奇迹。 但多一点希望总比失望要好。 那边，夏音准备好射击用的大量光剑，对准奇异生物发射出去。 而其余人也都各式手段，限制那头生物行动。 雪菜奋起向前突进。 将灵视的能力开启到最大程度。 可以洞穿片刻后的未来进行战斗。 无论是闪避还是进攻，选择其中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未来。 可是此时此刻，填充雪菜内心还是那一片茫然的绝望。 看不到！ 看不到的未来才是真正的绝望摆在眼前。 依旧找不到这头生物的弱点。 即使被雪霞狼刺伤身体，伤势还是会恢复。 所有的未来都集中向绝望迈进。 在雪菜的内心一点点沉下去的时候，她的内心猛地响起了某个人的声音。 未来并非望之所及，而是用内心去开辟出来的—— 雪菜，别过于依靠眼睛所看到的未来！ 这道声音既是耳熟，又很陌生，勾起了雪菜长久以前的记忆。 ——亲身体会一下吧，雪菜，灵视的最高境界！ 温暖的灵力让雪菜精神一振，银枪上的神气飞跃式的进行提升。 在众人眼中，天空无端飞舞着让人联想到白色花瓣的结晶。 结晶的数量不断增加，占据了所有人的视野。 被白色结晶所沾染的那头奇异生物，虽然只是一丝微不足道，却也让在场的众人感到它的力量在削减，即使削减的气息很微弱。 雪霞狼绽放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在空中划出巨大光刃，劈开了大气。 随后是，宛如瞬间移动一样的光景。 切实攻击到对方的时间不存在于现实，这个过程被抹消了，留下来的，只有攻击过后产生的结果—— 雪菜落到了生物的后方，从生物头顶开裂处一个巨大的口子，沾染着对它如同剧毒一样的凝固不散的神气，有着青白色光辉如火焰般缠在那里，并且快速扩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听到这头生物发出如此令人惊悚的惨叫声。 雪菜手持银枪，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茫然的站在那里，大概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寂静破除？” 白业眯起了眼睛，对于雪菜可以使用出这个招数感到非常意外。 于是，转头看向一直在战场外围观看的神秘巫女，对着白业友善的一笑。 随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宛如不存在一般，从那里消失，只剩下苍凉的沙尘吹拂过境。 “藤阪冬佳吗？真是可怕的神气。” 不过这样一来，总是看到了一点胜利的希望。 “可这样一来，异域也快坚持到极限了……” 白业看着头顶的现世版图，正以惊人的速度现出全貌。 异域和现世的通道快要连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终焉教团（完）＆十亿之刃 视野有着小幅度的摇晃，周围遍布着黑雾，把这里和弦神岛的土地进行分割。 但原初知晓自己，还未脱离焰光之宴的领域，依然可以感受到，源源不断的‘资讯’向自己体内流入。 相比于普通人身上的资讯，终焉教团的使徒，矢濑家与MAR公司培育的士兵，他们提供过来的资讯无疑更加强大，毫不客气的说，可以抵得上上千万普通人的资讯之力。 作为第四真祖，原初一直知道自己没有所谓的‘过去’，也没有所谓累积起来的记忆。只有通过收集旁人的‘资讯’，也就是记忆，才能获取觉醒自己所需要的魔力。 换言之，原初现在所吸取的资讯越是丰厚，魔力就会无限制的向上增长，眷兽也会发生质变。 而这需要一个契机。 焰光之宴的举行。 第四真祖的觉醒仪式。 然而被晓古城压制的她，并没有能力私自举行焰光之宴，没想到的是，吸血王帮助她做到了这一点，如同七八个月前在这个岛上同样举行了一场焰光之宴。 而这次的规模比上一次更加庞大，威力也更强，祭品的质量也更加丰厚。 吸血王利用圣歼，让矢濑家和MAR公司成为了牺牲品，把他们的力量聚集在弦神岛，为了让第四真祖的力量得到增强，也算是煞费苦心。 “是我的错觉吗？你现在缩水有点严重啊，叫做吸血王的家伙。” 看到吸血王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控制古城身体的原初发出带有挑衅的声音。 “嗯，因为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身为失败作的我已经寿命无多。” 吸血王自嘲似的笑了。 他本就是该隐制造出来的第零号第四真祖，也是第四真祖完成前的试验品。 “是吗？那么就让我来把你吞噬掉吧！” 脸上露出了狰狞邪恶的笑容。 “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但是作为前辈要教会你一个道理，即使我是第四真祖的试验品，是未完成的作品，凭你想要战胜我，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几千年来圣歼所歼灭掉的大量生命资讯，都集中在我体内……” “废话太多了！别把吾当成晓古城那种笨蛋！” 原初挑衅的神采更加浓厚，背后喷涌出血红的雾气，在背后凝聚成血红之翼，扑向吸血王。 然后，在她贯穿吸血王幼小身体的前一刻，她自己背后的血红之翼率先崩裂。 吸血王背后展开漆黑的翅膀，把她的血红之翼击坠落地。 原初眼神中露出一丝动摇，随后被更加狠辣的狰狞取代。 十二头染成漆黑的眷兽，从黑雾中露出形体，对着原初咆哮扑来。 原初毫不犹豫释放出体内仅有的九头眷兽，与之相抗。 “真是遗憾，我这边多出三个眷兽……咳咳！” 吸血王痛苦的皱着眉，但还是苦撑着在微笑。 身体进一步缩小，但与此同时，吸血王的魔力越来越狂暴的宣泄出来。 这一刻，他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反而要把原初逼上绝路。 他身上的战意，也影响到了原初，让她体内的鲜血感到沸腾兴奋。 “谁要输给汝这种冒牌货啊！” 原初更加奋力爆涌魔力，让那九头眷兽发生共鸣，开始反扑。 血红与黑暗的光芒，一下子就把原初和吸血王的视野剥夺。 破坏性的魔力掀开了周围的黑暗，若隐若现着弦神岛上荒芜苍凉的光景。 第四真祖的眷兽与拥有同等力量的眷兽相互角斗。 然而吸血王拥有十二头完整的眷兽，原初还缺少三头，哪怕吸血王的身体很糟糕，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压制着原初，让她很难看到胜利的机会。 不过，吸血王难以承受住自己的负之生命力，而击败第四真祖的条件也无法凑成，缺少破魔圣枪这一点，就足以定义为吸血王的失败。 他当然没有想过要胜利。 只是为了让焰光之宴得到完成而已。 吸血王脸上愈显苍白，身体已经缩水到四五岁孩童的地步，看着在自己眷兽压迫下，魔力几乎登顶的原初，也不在意是古城掌握还是原初在掌握，只要让第四真祖的力量得以完善便已足够。 “唉……” 吸血王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看着原初那奋力挣扎的姿态，眼中充满了复杂。 差不多了。 原初身上的魔力已经停止增长，岛上的祭品资讯，已经达到饱和了。 看着原初像疯狗一样的扑来，大概是抓住了最后的胜机吧，在吸血王的微笑中，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吸血王幼小的脖颈。 同族相噬。 吸血王瞳孔恍惚，鲜血从脖颈滴落。 在血液流进原初体内的时候，十二头眷兽之力，包括他那无穷无尽的魔力以及几千年来辛苦收集的圣歼资讯，也一并流入了原初体内。 吸血王用最后残存的力量，在原初身后开启了一道漆黑浓雾包裹的门扉。 “去终结最后的诅咒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战场……永别了，第四真祖。这样一来，终焉教团的使命也就可以在这里终结掉了……” 把原初推进了门扉之中。 原初正闭上眼陶醉着新力量的创举，结果察觉到气息不对，愕然睁开眼，看到的是黑雾中吸血王幼小的身体越来越模糊，而自己则坠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之中。 而她同样感受到了……自己另外三头眷兽的气息。 在某个地方呼唤着她到来！ ◆ “哎呀，你这个样子还真是难看呢，无。” 逐渐消散开的黑雾中，吸血王发现自己正躺在弦神岛悲凉的土地上。 天空的巨大血色魔法阵慢慢消失。 旁边，突兀想起了来某个女性刺耳的嘲弄笑声。 穿着白色便衣，拥有淡绿色长发与翡翠瞳孔的少女，体内波动着令人害怕的惊人魔力。 “混沌皇女……嘉妲·库寇坎……” 吸血王有点畏缩她的意思。 “你在害怕什么？” 嘉妲好笑的问他。 “你是来杀我的吗？” 吸血王保持着三四岁孩童的样子，虚弱的倒在地上，给人一种存在非常虚无的感觉。 “呵呵，你这种残次品，无法承受自己的负之生命力，如此丑陋的存在，杀了你只会嫌弃脏了我的手。” “是吗？你这个样子还是和当初在天部一样，一点都没变。” 吸血王目光转移，看到了嘉妲手中提着一个脸色崩溃，不断呢喃自语的西装男性。 沙夫利亚尔·连，MAR公司董事。 “不用在意，这家伙在过去是天部的逃兵，还擅自偷走了那么多的技术与式神具，这种可耻的小偷让他轻松死掉太简单了。” 嘉妲脸上露出十分残忍的笑意。 “还能撑住吗？” “算了吧，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活够了，作为人类来说，被改造成第四真祖的实验体，本来就不是我所愿的……但该隐那家伙的请求又实在难以拒绝。” 吸血王小小的脸上懊恼不已。 “他就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人。” 嘉妲沉默之后说。 “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最后一面，至于齐伊和艾斯沃德是没办法见到了……稍微有点遗憾呢……” 吸血王在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化为光粒，被带有黑雾的大风吹散，彻彻底底的在弦神岛上消失了。 嘉妲只是扫了一眼之前吸血王躺下的土地，没说什么。 生离死别的痛苦，早已经习以为常。 ◆ “闲学姐……南宫老师？” 在充斥寒冷空气的空间之中，浅葱睁开了双眼。 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看到了那月和绯稻聚集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从棺材里坐起。 “怎么，不记得了吗？还是说你现在睡糊涂了？” 那月好笑的问她。 “呃……不是，外面的恐怖分子怎么样了？那个女教皇呢？” “终焉教团等一众恐怖分子已经被消灭了，至于女教皇不知道，大概被谁挫骨扬灰了吧。” 那月只是从白业那里听说外面大局已定，至于具体情况并未了解。 “这样啊。” 浅葱歪了歪头。 算了，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吧，尤其是自己获取圣歼的所有权之后，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陡然之间获得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是这样的，外面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但有件事还需要你来帮忙。” 那月沉思了一下说。 “什么？” 浅葱有点茫然。 “修复弦神岛。” “修复……弦神岛？” “圣歼可以以意识来改变世界吧，把破损的弦神岛，从世界层面进行篡改，很容易恢复才对。” 那月这样估测。 而这样的篡改，一旦定型，就是永久性的。 和幻想成真是一个道理。 “好吧，我尽量试试。” 虽然懂得圣歼的一些应用，但浅葱还并未理解到很高的层次，就像是暴发户的心态，能不能用圣歼把弦神岛恢复原状，浅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做到这一点，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怎么应用圣歼把弦神岛恢复也是一个问题，可以到真白夜宫那里询问一下。” 那月点了点头。 她不相信坂柳那里没有详细利用圣歼的方法，只是那边不急着给浅葱下套而已，简单来说，是等着浅葱自己送上门，强迫和主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质。 通往弦神岛地面的道路被堵住了，但这难不倒那月，一个简单的空间位移魔法，就把自己、绯稻还有浅葱从第零层转移到陆地上。 站在已经倒塌的人工岛管理公社大楼废墟上面。 “怎么变成这样？” 看着四分五裂的弦神岛，浅葱一下子感到呆滞。 弦神岛分裂成大大小小上百个陆地，上面的建筑物几乎被夷为平地，大小不一的坑洞还停留在上面，可以预想到大战是有多激烈。 “比起这个，还是看一看上面比较好。” 绯稻突然凝重的说。 “上面？” 听到绯稻这么一说，那月与浅葱这才抬起头，看上天空位置。 不再是乌云卷盖的场面，而是一片比弦神岛更加荒凉的大地，遭到了很严重的破坏。 可以看到有人在那里战斗，伴随着每一道光芒的出现，都可能让一块陆地从版图上抹消。 陨石可能从天而降，火山爆发喷发出来的岩浆，宛如洪水冲刷陆地。 如果是真祖眷兽的力量等同于天灾，但相比于那上面的战斗，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陆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 战斗的痕迹让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产生了几何建筑般的轮廓模糊扭曲现象。 漂浮在天空的庞大异世界，逐渐和这边的世界接轨。 目瞪口呆的那月口中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 绯稻也皱着眉不语。 只有浅葱面色凝重，从该隐那里继承而来的记忆，让她知晓一部分真相。 “异域。圣歼术式之所以能够成功研发，就是利用了那里的存在法则。” 浅葱还知道，和圣歼残余力量造成的那种残次异域不同，这一块异域的面积非常广大，简直是现实世界的镜面存在，有着与他们所处世界等同的质量与体积。 “喂，我说，你们最好去避难一下比较好。” 三人背后不远处，响起了某人的劝告声。 嘉妲也正站在那里仰望着异域的光景，脸上露出慎重之色。 看到嘉妲也出现在这里，那月和绯稻面目呆滞。 浅葱则觉得眼前这名女性的面孔十分面熟，陡然想到了什么。 “第三真祖！？” ◆ 紫色的光雾消散。 在那光雾下显现出的本体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惊悚与害怕。 它身体的曲线并非充满邪恶，亦或是圣洁，是基于邪恶与圣洁之间的样貌。 可是这样的样貌看上去非常畸形，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深不可测感，对视其眼睛时，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发慌。 如此不协调的存在，还是头一次见到。 比原生态的虚更要畸形。 它在白业等人眼中扭动着畸形的躯体，时而嘟嘟囔囔，时而鬼鬼祟祟，时而诡异咆哮。 它整个身体都在发出紫颜色的怪异光芒，那团掩盖它本来面目的紫色光雾，便是这种奇怪的紫光弄出来的。 它给人的存在感很像是眷兽。 不死，能量集合体，有自己的意识。 并非是人工造物。 除了智商不高这一点，它有着原生态的眷兽，都无法比拟的各种强大含义。 它可以称之为活物，也可以称之为死物。 它未完全从世界中脱离。 用一句话来形容，它只是世界孕育出来的胚胎。 但又和人伦定义上的胚胎意义完全不同。 被雪菜斩裂的伤口上，青白色的神气火焰在那里燃烧不停，但和一开始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从天空飘落下的白色结晶，在不断削减它嚣张的气焰。 它感到愤怒的从地上跳跃起来，奋不顾身的扑向雪菜。 雪菜当然不会让它如愿。 在它扑过来的时候，寂静就把世界支配了。 下一个瞬间，奇异生物身上再次多了一道伤口，青白色的神气如火焰在那里燃烧。 与此同时，声音重新回到世界中，但它却发出愤怒的痛苦嚎叫声。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至少在雪菜看来是如此。 洞穿不存在的时间，于不存在的时间中行动，并且在那里开辟出不存在任何一个未来中的‘页数’。 如果能够感觉到那种不存在任何一种未知可能的‘页数’，就可以亲自实现自己所预期的景象出现。 这个能力也被誉为‘灵视’的最高境界——寂静破除！ 从不存在的时间，改写现实。 她现在所使用的正是这一种奇特的能力。 寂静破除。 把灵视能力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剑巫，屈指可数。 雪菜生涩的使用这种能力，因为这不是她自己领悟出来的，她的灵视虽然强大，但还没有强到随意使用寂静破除能力的程度。 还是在寂静破除中，一边驾驭雪霞狼。 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她做到了。 借助某个人的力量做到了这一点。 雪菜紧握着手中的雪霞狼，信心十足。 白业看到这一幕，在些许赞许的同时，也感叹着寂静破除能力的特殊性。 与时间暂停类型的能力不同，寂静破除是自己创造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可以自由行动，最后把这个‘时间’嵌入到现实之中。 看上去和时间暂停有些相似，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寂静破除更加的难以防范。 没有极为特殊的技巧，只能乖乖等死。 尤其是，在寂静破除之中，还能够使用雪霞狼这种杀伤力极强的破魔圣枪。 灵视可以洞穿未来，寂静破除可以创造自己想要的未来。 唯一遗憾的是，想要练习到这种境界，对于剑巫本身的资质要求太过于硬核了。 即使是雪菜，也只是依靠藤阪冬佳输送给她的力量，才暂时能够驾驭住这股力量。 让她提前体会一下这种能力的感觉，从而让她更快领悟这个诀窍。 雪菜自己真正掌握住寂静破除，说不定还要修炼几年才行。 这么一来，还是绯稻的天赋更加高超一点。 就是不知道，两人的寂静破除是不是完全相同。 看到雪菜的表现，众人觉得终于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 虽然雪菜没有表现出能够彻底歼灭奇异生物的能力，但只要把对方的能力进行削弱到一定程度，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消灭或者控制的方法。 便在这时，在生物切开的肉体中，露出来一张金色头发的人脸。 在那其中安静无比的沉睡着。 由于伤势恢复的很慢，所以这次能够看到的非常清楚。 “那个是……” 清璃挑了挑眉头。 “第四真祖的素体……是吸血王塞给它的。” 第六号，第十号，还有第十二号素体阿古罗拉，按照白业的猜测，应该全部在这头生物体内。 至于吸血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白业隐隐猜到了一些。 果然，在奇异生物不远处，开出了一道不知道从那里过来的黑雾之门，一个穿着因战斗毁坏的破烂衣服灰银发少年，从黑雾中掉落出来。 正是晓古城。 更准确的说，是控制晓古城的原初。 她有些发愣的站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 好多可怕的气息，如果把他们的资讯全部吸收掉的话？ 原初感觉自己心跳陡然加速，心情愉悦到极点。 “终于来了吗？” 白业突然闪现到她后面。 原初反而一愣：“什么终于来了？” “让我看看该隐最后的后手如何。过去把它解决。” 白业指着那头那头生物，对原初说。 原初愣神之后，冷冷笑了：“真是可笑，这个世界上命令吾的人还没有出生。汝这种卑贱的人类让吾杀，吾就去杀，吾可是最强的第四真——” 随后，冷汗层层从脸上滑落，话语中断。 被盯了一眼。 明明眼神一点都不恐怖，但是原初却感受到了无比窒息压抑的气息。 会死的！心里这般告诉自己。 “不愿意吗？” 白业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远处。 “……呃，看在汝努力请求的面子上，吾就大发慈悲完成汝这渺小的心愿。好好感恩戴德吧。” 切，不就是杀个野兽嘛，早说不就是了，干嘛这么盯着吾？原初心底不悦地碎碎念起来。 区区一个人类。 哼。 吾可是最强的第四真祖啊。 先把那头生物的资讯吃掉，再来好好料理这个威胁自己的男人。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另外三头眷兽，正在那头生物体内，在向自己发出强烈的召唤。 才不是因为害怕得要死。 看到远处如此磨叽，白业已经抬起了一根指头，对准她的脑门来了一下。 “破道之一·冲！” 砰。 原初发觉自己占据的这副身体不由自主被弹飞出去。 哇啊啊啊啊啊！这个混蛋在干什么？ 身体撞在了奇异生物的身躯上，更准确说是被强硬塞进了那里面。 随后，奇异生物像是受到了更加沉重的打击。 周围的时空摇曳如蜃景变换着颜色。 原初身后冒出了十二支血红之翼，每一片血红之翼化身成一头眷兽，从奇异生物的体内蹦跃出来。 如同脱离了牢笼囚禁焕发出来的强大生机，同为诅咒与扭曲之物，十二头眷兽身上的气息与奇异生物有着本质的不同。 说到底，第四真祖与体内的眷兽是人工制造，而非原原本本从它身体上剥离下来的。 甚至可以说，两者的存在截然相反，排斥与破坏的力量绞杀着奇异生物，让它身上意志再一步削弱下去。 那样子，就像是沾上了什么不可抑制的病毒。 这副光景看在葛雷密眼中，说出了一句中肯的评价：“就像是被虚力量侵蚀的灭却师一样。” 对于灭却师来说，虚的一切都是剧毒。 对于那头奇异生物而言，第四真祖的十二头人工眷兽也同样是剧毒。 但由于没有凑齐十二头眷兽，没办法发挥出毒药的作用。 所以，当把原初扔进去的时候，这种剧毒就产生了。 十二头眷兽的魔力与能力相互连结，便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阿古罗拉三人沉睡的身体从中剥离。 她们三人在生物体内，就像是包裹住‘剧毒’不让对方发现的糖纸。 原初看到自己所附身的躯体，满身黏液的也从怪物体内爬出来，用无比凶狠的目光瞪向白业。 这个混蛋！ 一定要宰了他！ 竟然让她高贵的第四真祖，全身沾满恶心至极的黏液。 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 白业无视了原初那报复性的目光，她的实力比起虽然可观，但其实只是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蚂蚁。 与第零梯队的成员战斗力，还相差很多。 也就大约比拜勒岗强一点吧。 但融合了神格的拜勒岗，真正厮杀起来，未必会输。 白业所关注的是这头奇异生物的状况。 很显然，它先是遭遇了雪菜的重创，接下来还被第四真祖这颗‘毒药’在体内祸害了一遍，它的气息可以说非常虚弱。 白业可以清晰感受到它个人的意志正在快速消散，与整个世界开始脱离。 它的气息越来越萎靡，渐渐地，趴在地上不能动弹，巨大的瞳孔里流露出不知是泪还是血，滴落在地面上。 而这个时候，天空与大地发生颤动。 天与地似乎经历了很是怪异的旋转。 本来站立在大地上的他们，陡然一下子出现在天空。 异域崩溃了。 他们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 雪菜借助背后的洁白羽翅飞在空中没有坠落。 夏音也是如此。 其余人也都用滞空的技巧，没有坠落。 唯一坠落下去的，就是那头生物。 像是失去生命似的，坠落在大海上，先是沉入大海，没过多久又漂浮了上来，像是一具巨大的浮尸。 它的形体比眷兽要大上许多，但相对于浩瀚无垠的大海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在距离奇异生物尸体最近的一块弦神岛陆地上，白业等人降临在这里。 先是沉默了下来，史塔克发出了一声疑问：“解决了吗？” “应该解决了吧。” 有人不确定的这样回答。 随后，众人松了口气。 如果这都不死，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原初目光闪动，阴晴不定的目视白业，仿佛在找机会下手。 “啊……终于解决了，我也可以回去补一下睡眠了……这种麻烦事，下次不要来找我了……” 蕾米莉亚收起了神枪冈格尼尔，打了个哈欠，背后的翅膀无力蔫了下来，开始收缩变小。 “那么，归根究底，究竟是谁惹出来的过错呢？如果某人不把‘门’敲坏的话。” 白业歪着头，对着蕾米莉亚问了一句。 “……” 众人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蕾米莉亚眼睛瞟向别处，立马心虚了。 虽说造成这种生物存在的，是因为古代天部滥用科技和眷兽的下场，但把封印的门板敲碎，的确是蕾米莉亚一时不察所为。 为了所谓的乐趣和好玩。 “你们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 那月的声音出现，跟她来的还有绯稻和浅葱，用好奇和不解的目光看向在海面上挺尸的怪物。 把整个异域破坏掉，结果只是为了这一头造型古怪的生物。 这其中的辛苦和原因，白业也不方便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说：“算是吧，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是解决了，看来结果还不算——” 目光一眯。 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诡异，荒芜，腐败，甚至是一种充满惊悚的力量从沉睡中苏醒着。 以奇异生物的尸体为分界线，在它后方的大海与天空，被强烈的紫色所笼罩，覆盖，面积正在不断扩大。 咚—— 咚—— 咚—— 生命在恢复跳动。 瞳孔中的死气减少了不少。 它在蚕食着现实世界的意志。 把这里也作为自己的主宰场。 只要有生物。 只要有活人。 只要还有‘生命’！ 它就要吞噬，要吸纳所有的‘资讯’！ 紫色如同脱缰的野马，化成了一片紫光的领域，把它身后的大海、陆地以及天空覆盖。 那里将沦为它贪食的牢狱。 从它的眼眸中看不到纯真，而是赤裸裸的贪欲。 它仿佛借助着比异域更加真实的‘意志’，得到了进化。 用本能来获取这个世界的支配权。 “喂，不是吧……” 众人脸上流露出冷汗。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着诡异的一幕。 入眼可看到的都是一片浓浓的紫色。 那紫色中充满着令人感到惊悚与怪异。 恐怖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上，永不停止。 “十亿之刃！” 白业的神色和平常相比略有一些变化，声音依然平静，也带着一种干脆直接的决然。 汹涌侵蚀这边的紫色浪潮，被一股更为庞大的力量压服，无法掠夺分毫。 手中出现了一把深蓝色发着微微光亮的灵子刀刃。 奇异生物发出了怪异尖锐的嘶啸，如恶魔一般的粗厉。 有人的话语特色，也有野兽话语的特色，只能用诗歌和一些不明真意的疯话才能把它的声音具体描绘出来。 似挣扎，也似呐喊，或者说更为直接的愤怒，对于抗击者的不满。 这种让人理不清情绪和意义的吼叫才是最为令人惊恐的。 在天地间荡然不息。 破灭一切的蓝色华光斩落。 接着，在众人不明和震撼的眼眸中，大地与天空在纷纷震颤。 不对，是漂移。 没有错，大陆在漂移，天空也在漂移。 从他们和奇异生物之间，裂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巨口，无比平整的竖切下去。 海水溅洒在切口的边缘，就被无形的屏障弹回，溅起白花花的水沫。 两边的大陆与天空互相排斥，朝着相背驰的方向慢慢移动。 宇宙的真空阻挡在两块大陆之间。 奇异生物在紫光笼罩的大海上吼叫着，但是声音再也听不到了，只能看到它在那里跳着诡异疯狂的‘舞蹈’。 “老白，你、你、你干了什么？” 那月呆滞着双眼，颤抖的从口中说出这句话，有些口齿不清。 刚才是挥了一下刀吧。 然后看到了什么？ 看到星球被切成两半了。 这荒诞滑稽的事实摆在眼前，除了能够模糊看清白业实力的真白夜宫众人，还算有些镇定之外，其余人脑中一片空白。 原初脸色苍白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身体发抖，牙齿上下打架。 报复对方的想法彻底没了。 只想把自己埋在土地，永远不要被这个怪物发现。 感觉自己作为世界最强的第四真祖，只是个有趣的笑话罢了。 “那边半个球体被侵蚀到那种程度，已经没救了……能保住一半，结果不算太坏。” 白业平淡的解释了一句。 把手上的灵子刀刃散去，随后把手掌对准前方，手心里汇聚着一颗只有指头大小的黑色小球。 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弹飞出去，冲向另一半正在漂移的半球体。 “灭道之三·洞！” 随后，黑暗一片，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疯狂起舞的奇异生物，被不祥紫色笼罩的大海、陆地，还有天空。 什么都没了。 只有最为原始的黑暗。 以及……茫茫的宇宙真空在众人眼前清晰呈现。 第一章 影会 四个月。 整整四个月。 蓝羽浅葱整个人苍白的坐倒在地上，差点要把自己的灵魂吐出来，立刻升天。 以意识来干涉现实世界，圣歼不只是可以用作攻击层面上，本身就是篡改世界等级权限的术式，理论上，恢复世界是可行的。 这个办法确实得到了有效施展。 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在这个世界再也看不到月亮了而已。 因为恢复地球另一半的能量太过于庞大，所以白业很干脆把月亮当做圣歼的‘祭品’，同样用自己的灵压灌输进去，才勉勉强强把另一个半球恢复了原状，让地球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不行了，我要回去补觉……” 浅葱身体摇摇晃晃扶着墙走了出去，目光涣散，瞳孔恍惚，双腿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而白业就这样目送她离开，看了看头顶上已经彻底没了的月亮，世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总算和平了。 之前能够从弦神岛这里，直接看到黑漆漆的宇宙真空，估计吓死了不少人吧。 在用刀刃劈开另一个半球之前，白业就已经给坂柳下了吩咐，让真白夜宫的第一梯队，协助夜之帝国，用空间层面的干涉能力，进行人口迁移，集中在依附现世世界存在的其它异域位面中，避免了死亡。 如果当时把整个地球弄掉的话，那只能让数十亿的人转移到真白夜宫里面了。 一下子抹杀掉数十亿的人，这个数量对于白业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心理压力。 但那样子一来，真白夜宫会陷入人口爆炸的窘迫环境之中。 真白夜宫如今的领土面积，能够容纳下数十亿的人口，但每个人分到的土地，就会显得非常拥挤。 想要发展根本不可能。 因为要照顾几十亿的人口，资源的消耗会非常恐怖。 按照白业最初的打算，迁移一亿人口进来都非常拖累真白夜宫如今的进度。 好在结果虽然很坏，但没有坏到最坏的程度，还可以保留一半的面积，也可以利用其余的异域来装下那些人口，避免了很多困难问题。 以真白夜宫如今的体量，吃不下如此众多的人口。 现在恢复了另外一个半球，基本上是等于恢复了原状，让白业不得不感叹圣歼这个术式的厉害之处。 白业可以用一刀砍掉星体，但要把星体恢复原状，他做不到。 因为这其中涉及到的计算量太过于庞大，还有能量的供应等等问题。 蓝羽浅葱之所以能用圣歼恢复另一个半球，除了以月亮还有他无比庞大灵压作为祭品外，献祭的还有诸多小型异域空间，另外还要借助白色庭园的全部计算机的计算量，模拟出一份和毁灭之前一模一样的星体图。 这样也足足花去了四个月时间。 这四个月的时间，白色庭园所有研究人员的工作停止，计算机与蓝羽浅葱的意识相连接，包括夜之帝国等国家也提供了一些帮助，才终于恢复过来。 这让白业对于圣歼的评价，更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是葛雷密能力的上位版本。 葛雷密可以凭空幻想，把幻想中的物体进行实质化。 但是一旦幻想终结，他幻想出来的物体就会跟着消失。 而圣歼却不会，一旦构造出来，存在就是永恒。 而只有被该隐选中的人，才能完美发挥出圣歼的力量。 女教皇和蓝羽浅葱发挥出来的圣歼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如果让女教皇过来施展，估计脑袋都要计算到爆炸掉。 在这四个月内，其实也发生了很多事，世界各国比以前更加团结了。 有很多小国家想要过来依附真白夜宫，但是被拒绝。 除了最开始的北海帝国和阿尔迪基亚王国，已经暂时满足真白夜宫的人口需求，两个国家加起来，大约有一千万到一千五百万的人口。 对于真白夜宫现在的体量，是刚刚好的程度。 继续增加人口，会很不划算。 除此之外，国际上基本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非常安静。 弦神岛有着源源不断的人才输送，不管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真白夜宫来者不拒。 弦神岛俨然成为了第四个夜之帝国。 对于这些虚名白业当然不用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实际性的好处。 接收了MAR公司和矢濑家的一切财富，还有他们的研究人员与各种储备资源，源源不断输送到真白夜宫储藏。 而吸血王告知的该隐遗产，也从异域的森拉岛取出。 其中就有一具最初的第四真祖完整尸体。 原初与十二个素体并非是初代第四真祖，而是因为初代第四真祖违背了天部的意愿，导致将其废弃停用，以原初的诅咒灵魂，以及十二个素体互相牵制，这样更方便于控制第四真祖。 而这具初代第四真祖的尸体也封存在该隐留下来的宝库之中。 还有大量的古代天部技术与式神具，还有冰封起来的古代巨龙等幻想生物尸体。 对于真白夜宫的研究有着很多协助。 只要吃透了天部的技术，重新制造出一个更强大的第四真祖也不在话下。 毕竟，晓古城体内就有一个现成的。 绯稻也如愿以偿的从彩海学院毕业，考上了自己想要上的名牌大学，成为一名大学生。 白业经常和她电话联系，即使分手了，也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嘛。 毕竟已经成年了，而且不是女子高中生了，而是女子大学生。 接下来生活归于平静，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就一直保持着规律性的生活。 周一到周五在彩海学园里教学，周六和周日可以和不同的女孩子约会。 寒假与暑假可以到世界各地旅游。 唯一遗憾的是，后宫似乎有点不太平和。 最遗憾的地方莫过于此。 派系之间泾渭分明，不过对白业来说，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平板加幼女萝莉教师则更加稀有。 ◆ 炮火轰鸣，轰炸不断的战场上—— 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淡黑色的学生制服，小皮鞋擦得油光滑亮。 苍白到枯萎的白发的没有绳带束缚的披散下来。 一只手懒洋洋的枕在后脑勺下，躺在战场的一处废墟顶端，十分安静的吃着干巴巴没有味道的饼干，看着硝烟覆盖的天空，看不见太阳。 耳边传来冲锋枪发射子弹的哒哒声，在吐出火舌的同时，街道里传来老人孩子的痛哭嚎叫的绝望声音。 弱者的哀嚎，悲痛听上去永远是如此刺耳。 少女慢慢坐起身体，拿起旁边已经喝掉半瓶的廉价矿泉水。 唉叹了一声。 还有四千九百万的点数要还掉。 拧开盖子正要喝掉剩下来的矿泉水。 砰！ 子弹从矿泉水中间穿过，水漏了出来。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是叛军吗？” 穿着军服的男人们包围上来，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 少女用苍白灰暗的眸子盯过去。 “喂，问你话——” “一瓶矿泉水，按照那只紫萝莉给我的回收价是0.000000000000001点数。我省了很多年都没舍得喝光……现在它漏光了。” “什么？” 那名军人刚说完。 空气，或者说是时间与空间本身，在一刹那间内全部凝固了下来。 导弹与枪炮的呼啸，老人与孩童的悲鸣，愤怒狰狞的吼叫，崩溃的绝望，坦克压过路面的声音，还有弱者在祈祷的画面。 在这一瞬间内全部凝滞下来。 “无聊的试炼世界……真想净化掉。” 不行，要克制。 不能把星球炸掉。 炸掉之后一点点数都没有了，还要负上加负。 少女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好歹也是快第五阶的存在了，竟然要对一群蝼蚁妥协…… 越想下去，少女心中越来越不平衡，最终破坏的欲望占据了上风。 ◆ 在试炼世界，呆满十个年头，完成新手引导任务之后，重新回到‘Death Game’乐园空间，白业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应。 在第二个试炼世界中，所带回来的收获数不胜数，无论是人才，还是储备资源，都得到了大大的扩张。 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从第二个试炼世界中，那那些数以万计的研究人员加上，得到了总共近两千万的人口吧。 对于真白夜宫的体量，两千万的人口完全可以吃得下。 只要在第三、第四等试炼世界中进一步获取资源，完全可以容纳下更多的人口。 毕竟真白夜宫的发展，不能只靠人工生物，一来人工生物成本太高，适合特殊用处。 而两千万人口带来的生产力也是非常丰厚的。 除此之外，白业和三位真祖进行了约定，把他们所在的世界当做人口与资源后续储备仓库，等到真白夜宫有能力的时候，就把那个世界的人口与资源，一起转移到真白夜宫内。 为了迎合真白夜宫的发展，与三位真祖商讨了接下来的管理政策，肯定是要向真白夜宫的管理方案靠齐的，否则人口转移就没有意义，还会让真白夜宫负担更大。 因此，在回来之前，让那个世界的所有国家加入了夜之帝国所在的圣域条约机构中，进行统一管理。 专心致志培养人才，和进行统一的思想教育。 在真祖的棍棒教育下，白业回来的时候，已经颇具成效。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继续增加真白夜宫的内部体量。 即使进行了多次内部扩张，想要容纳数十亿的人口，依然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光是数十亿人的口粮，便是一个巨大难关。 所以，接下来的真白夜宫依旧以收集资源与猎取人才为主。 而以三个夜之帝国的全部力量，足以彻底压制住其余各国，进行半强迫性的改造。 为了防止有另外的试炼者进入其中，白业花费四十万的点数，与主神做一个买卖交易，把整个世界买断，禁止另外的试炼者进入其中。 除了顶尖的研究人才之外，还有不少实力强大的人也跟随过来。 例如第三真祖嘉妲本人，作为夜之帝国的先驱，算是领头人物。 还有电子女帝蓝羽浅葱，掌握堪称外挂级别的圣歼之力，对于真白夜宫来说，都是意义重大。 至少真白夜宫在扩张和恢复方面，不需要担忧，只需要用计算机模拟出相应的图纸，然后投入大量的能源，就可以让圣歼自己运转，用于各种用途。 同样可以把圣歼运用在军事领域，让武器中携带圣歼粒子，估计大多数存在的防御在圣歼力量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 因为真白夜宫可以提供给圣歼的运行能量，还有计算量，更加庞大，也更具有力量性。 毫不犹豫的说，借助整个真白夜宫力量的蓝羽浅葱，已经有了与第四阶存在战斗的资格。 其余还有不少的强大魔族成员，诸如兽人、巨人、吸血鬼，算是充足了真白夜宫的中坚力量。 白业为了协助夜之帝国方便在那个世界管理，或者说是引导吧，也留下了不少的破面在那里协助，防止出现差错。 这么一看，第二个试炼世界收获其实也非常富足，比起第一个试炼世界，因为关系太熟了不太好下手，第二个试炼世界白业就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了。 为了方便迁移进来的两千万人口在真白夜宫内安稳居住，白业特意在其中划出了一块庞大土地。 北海帝国和阿尔迪基亚王国保持名称不变，保留了自己民族和国家的文化习俗传承，就连驻地基本上也是原封不动的拟造出来，但另一方面也要迎合真白夜宫的管理。 而科技人才统一分配到白色庭园，进行统一管理，这是硬性规则。 军队交由路德本这个军团总括官进行管辖，置于第二塔的拜勒岗处进行训练。 而白色庭园眼下的工作，就是增加圣歼的量级，把它更广泛的应用在各种领域上，军事，民用，商用等。 尤其是军用优先普及，同时七式突击降魔机枪等能力特殊的式神具也要大规模生产，制造出相应的人工生命体，搭载这些武器，尽快进入军事化训练，随时随地投入战争使用。 发展的大战略由坂柳有栖这位秘书官拟定，交由白业审核，然后让各个部门配合管理，争取做到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 真白夜宫的行动率和命令，一向以简洁明了为风格。 但由于人口一下子暴涨，坂柳采取了严格的管理方式，对于一些投机取巧的懒惰分子，甚至是不服从管教的违反分子，进行严肃审查，直到从禁罪宫思想‘改造’成功为止。 而监视的方式以摩古歪这个人工智能为主，对于真白夜宫讯息上产生的异常数据，随时进行审核汇报。 虽然这样还未达到白业最初的构想，但只要按照这个进度发展下去，相信不久之后，就会达到他所需要的指标。 ◆ 乐园空间的主城正是宁静的夜色。 路面上的灯光亮起，让这里变为了一座不夜城。 相比于第一个试炼世界后的冷清，这次回来之后，整个城市终于换发了诸多生机，可以看到不少试炼者在这里行走，其中大部分是新人试炼者。 根据主神所提供的信息，这一批的十万名试炼者，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五万人。 虽说新手期会有一定的保护，但和白业他们当时的保护机制完全不同，能够活下来一半的人数，还是稍微出乎了白业的预料之外。 这一批的试炼者素质基本上不会太差。 在这其中，基本以第二阶的实力为主，还能感应到一些第三阶的存在，至于第四阶的新人试炼者，估计不会存在的。 第一阶的试炼者遍布最为广泛，出入的也都是一些小型商店，用手里微薄的积分点数购买一些廉价的道具、技能，还有能力。 白业看到这里，肯定主神空间这里的金字塔结构已经形成了。 第五阶暂时不知，第四阶作为最强大的主体，这个阶层的试炼者数量肯定是极其稀少的。 在真白夜宫之中，清璃和千瞳子也只是堪堪迈入了第四阶的门槛。 至于史塔克、葛雷密、蕾米莉亚等几人，还是少了那么一点意思。 算上蓝游浅葱，应该是五位第四阶的战力人员，其中以白业和真理最强，而蓝羽浅葱需要借助真白夜宫的力量，才能发挥出第四阶级别的力量。 这样看来，真白夜宫有这样的成就，也算是不错了。 在所有试炼者所掌握的势力与力量之中，排位应该不会太低才对。 至于能够在什么位置，白业也不清楚。 在这种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地方，即使新人中出现第五阶的存在，白业都不感到奇怪。 就如同最开始的选盒子，和随机世界。 运气成分占据了大多。 此时跟在白业身边的是雪菜和纱矢华，经过近十年的调教，已经触及到第三阶的领域。 依靠手中的式神具，估计大多数第三阶的存在都会感到头疼吧。 一个无效任何异能，一个无视任何物理层面攻击。 是作为护卫的最好人选。 在特定情况下，雪菜说不定可以牵制一下第四阶的存在，就看双方相性问题了。 毕竟在神气的加持下，魔法异能之类的，遇上雪菜基本上就等于死路一条。 加上雪菜对于寂静破除能力的熟悉应用，即使硬实力稍低，但打败比自己强的敌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没有防备寂静破除的针对能力。 在不存在的时间中，直接用破魔的雪霞狼捅上一下，这才是雪菜真正可怕的地方。 雪菜和纱矢华好奇的打量这里，习惯了真白夜宫内的城市地区，和这里有着很大的不同。 第一个就是关注他们这边的视线太多了，让她们两人不自然的就警惕起来，把手悄悄放在背后的黑色乐器盒上，随时准备把武器拿出来作战。 尽管白业说过，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袭击的问题，但两人却不得不慎重对待，哪怕是一丝微弱的可能性也要彻底杜绝。 毕竟周围人的很多目光，看上去都很不善。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哈哈，我抽中了，是宇智波带土的万花筒写轮眼！神威无敌！这下看谁能打到我？” 这个笑声引起了不少人羡慕和贪婪的目光。 了解那双眼睛能力的人，或是忌惮，或是渴望。 “唉，可惜，没有抽中轮回眼。不行，我还要再来一个十连。” 那名亚裔面孔的男性试炼者在一台大型扭蛋机前方，再次输入了一千积分点，再来一次十连抽，企图从扭蛋机中抽出稀有物品。 围在他旁边的人有不少，有些人看向其余的扭蛋机露出踌躇和犹豫之色。 虽然是扭蛋机分为低端、中端、高端三个级别。 最低端的扭蛋机只需要支付一千点积分，就可以进行一次十连抽，没有保底。 而中端需要一万点积分抽奖，高端扭蛋机是十万点积分抽奖，这两个等级的扭蛋机会有保底产生。 但即使有保底，也不代表中端和高端扭蛋机的保底物品是优质的，只是安慰一下。 像他们这些新人试炼者，只能选择低端扭蛋机，用一千点积分进行十连抽奖。 而那名用低等扭蛋机抽到万花筒写轮眼的男性试炼者，已经是赚大了，像这种中端扭蛋机，最高级别的奖项估计就是这个级别了。 那双眼睛有着很高的潜力，以及稀有的时空属性能力，是很多试炼者非常渴望得到的。 在这种过了新手期的试炼场中，死亡率会进行一个非常恐怖的提升，除非一辈子不想要变强，在底层世界混日子。 类似时空属性的能力，对敌暂且不说，至少生存概率大大增加。 抽奖扭蛋？白业觉得很有意思，虽然不是很懂万花筒写轮眼是什么，但听旁边人的一番添油加醋说明，似乎是时空属性的能力。 的确是非常罕见，有着很高实用性的能力，如果锻炼到很高境界的话，白业觉得自己应付起来也会有点困难吧。 毕竟，对于未知的东西，白业还是抱有一定的小心心理的。 唯一遗憾的是，他的斩魄刀万象能力，再次失效了，信息读取不了，否则就可以把那双眼睛的能力复制粘贴过来。 估计万象的能力，被那个紫色萝莉主神，在这种和平区中，定义成‘危害’他人财富的技能了吧。 而那名陷入狂喜的亚裔面孔试炼者，永远不知道，他抽中的那双眼睛能力差一点被白业获取到。 不然白业就可以把这双眼睛能力，在真理大图书馆中进行收藏，当做奖励，鼓励真白夜宫中的下属，让他们更加努力的干活。 白业一直信奉一句话，花出去的钱才是真正有用的。 堆积在仓库里的废纸毫无意义。 只跟属下一直谈理想也是不行的，生存和生存都离不开物质基础。 “白业大人也想要抽扭蛋吗？” 雪菜看到白业脸上有所意动，问了这样一句话。 扭蛋之类的抽奖活动，雪菜以前也玩过，只不过这里把小玩具变成了其它的东西，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 “嗯，千瞳子说我运气比一般人好一点，可以试一下玩玩。” 反正也就一千点数，花出去的钱才是钱，否则就是废纸。 上一次那种拍卖会，估计不会频繁出现，不然就真的要乱套了。 可能需要隔很久才会出现一次，一旦出现类似的活动，新人和老手的差距估计难以弥补。 就是现在这种情况，新人想要追上第一批的试炼者，也不是那么容易。 五万活下来的新人之中，第三阶存在大概率不到一百人，至于第四阶，即使有，可能也只有一两人，甚至可能一个都不存在。 第三阶想要跨越到第四阶，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那就不是纯粹靠运气可以办成的了。 那是一种本质的升华。 对于自我的一种提升。 走到一个低等扭蛋机前面，雪菜和纱矢华排开了想要围观上来的人，虽然这里禁止战斗和杀戮，但只要让他们感受到危险，不合格的试炼者就会自动离开。 而白业这种带着两个美丽少女护卫出门的，要么是新人中的试炼者，要么就是第一批的试炼者，后者概率更大。 也有认出雪菜和纱矢华身份的试炼者，但都很谨慎的没有行动，自来熟的搭讪绝对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尤其是，两人给他们的气息，非常危险冰冷。 和他们印象中的后宫漫女主角，有着本质的区别。 白业没有在意周围人的想法，他不可能一直隐藏行动，因为随着试炼者数量的增加，他是必定要融入这种环境中。 哪怕是利益的联合，也要比一个人更加方便生存。 而扭蛋机这种存在，只是为了打发现在的无聊时间，随意输入了一千个积分点，按下红色的按钮。 看到扭蛋机不断翻新物品，发出哔嘀哔嘀，哔嘀哔嘀的响声，说明后台正在运行。 白业很期待这次能抽出什么。 不久后，机器停止运转，十个物品一一呈现出来，化为实物落在扭蛋机的储物平台上，等待收取。 在这其中，一张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卡片极为显眼。 “妈的，欧洲狗出现了！” “这么低端的扭蛋机都能抽出金色物品？” “我怀疑他把主神撩了！这不科学！” 虽然主神空间的物品没有什么等级划分，但十个物品中只有那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简单的物品，就是不知道是道具还是技能。 白业也没有仔细看，随手把这张金色卡片塞入口袋，准备回去慢慢看。 至于其余九个物品，都是一些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泡面，棒棒糖，奶糖…… 白业直接走了，这些东西他用不上，还是留给其他人带走的，他平时不吃这种零食。 在他走到中等扭蛋机前面时，不等其余试炼者把那些东西收走，一个满头苍白长发的女性试炼者直接疯狂冲了上来，把东西死死的捂在怀里，用警惕和杀气的眼眸瞪向那些想要抢她东西的试炼者。 眼睛里似乎在说着‘这全部都是我的，谁动谁死’这句话话。 其余试炼者默然无语，虽然他们的确很穷，但也不至于落魄到这种程度，他们只是想把东西扔到一边，准备上去抽扭蛋机而已，沾一沾欧皇的欧气。 看到白业走到中端的扭蛋机前面还要再来一次抽奖，少女眼睛陡然放出亮光，她怀抱里面的东西消失不见，跑到不妨碍白业抽扭蛋的旁边观看着，一脸期待什么。 火腿！一定要抽到火腿！她心里疯狂给白业加油。 火腿配泡面简直太棒了。 对于她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美味。 “……” 不知道为何，雪菜和纱矢华感觉这个女人像条饿急了的可怜小狗，眼巴巴等待着主人施舍点食物。 随后，白业拿走了好几个金色物品离开了，她再度冲上去，看到有一包火腿，一盒巧克力，还有一个大大的全家桶。 差点泪流满面。 好人一生平安。 少女试炼者随即看到白业没有去高端的扭蛋机去抽奖，而是直接离开，眼里露出惋惜之色。 不过有了这些食物，只要节省一点，应该可以撑很长一段时间了。 少女心满意足的抱着这些食物，在别人怪异与怜悯的眼神中，开开心心走了。 唉，这个新人试炼者太苦了。他们心中同情不已。 只要一想到别人比自己还惨，心里就跟爽快。 像这种苦哈哈的试炼者，估计在第一阶中都是垫底的吧。 “白业大人，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雪菜跟上来问。 “我和人约了地方，就在前面的咖啡厅。” 白业看了看前方的咖啡厅，回应雪菜的问题。 随后，脚步微微加快，朝里面走去。 找到了七号座，这里一共有十多个座位，可以容纳下多人在这里谈判。 白业选择的是靠外的一张座椅坐下，雪菜和纱矢华二人恭敬的立于身后。 白业是第一个到来的，约定的其余人还未到来。 服务员端过来一杯咖啡，和一份甜品，白业也只是放着没有动，只是静静闭眼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 猛地，白业睁开了眼睛。 雪菜和纱矢华一惊，纷纷拿出武器对准突然站在自己中间的神秘人。 那是一个女人。 手臂柔软无骨的搂住白业的脖子，一张妖媚充满魅惑的脸庞看上去非常艳丽。 她嘴里吐出来的是蛇的信子，浓郁的香水味让白业微微皱眉。 他把手指横在自己和女人之间，语气淡淡的说：“抱歉，能离我稍微远一点吗？我对这种过于浓郁的香水过敏。” “真是有趣。能如此快速应对妾身的动作，阁下是第一个。两位小姑娘也不要紧张，妾身只是对未来的同僚提前打个招呼而已。失礼了。” 嗓音充满磁性的诱惑，女人慢悠悠松开了白业的脖子，扭着妖娆的身躯在白业的对面座椅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把大腿的肌肤露出很多。 不久后，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连帽大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高大人影走进来，身高超过两米，包裹全身的黑衣，也掩盖不住他那充满力量型的躯体。 他坐在那里沉默得一言不发，连呼吸声都没有。 赴约的人都很准时，有些人是孤身一人前来，有些人和白业一样，带着侍者过来，他们的性格和形象各有特色。 笑容轻浮的青年，怀里搂着两名娇憨可爱的少女，旁若无人的调情嬉戏，不时把带有贪欲的目光，放在其余的女性身上，舔着舌头，表现非常令人厌恶排斥。 满脸沧桑，眼神忧郁的中年大叔，旁边跟着一名上吊着死鱼眼的小男孩，对着众人发出呵呵的笑声，拉足了嘲讽。 没有坐在座椅上，而是坐在一名跪趴在地上的男性背上，充满女王气质的美丽女性，有一头美丽的钻头金发，胸前挺拔高耸，身穿白色精致的公主礼裙，没有暴露过多的肌肤，显得保守，优雅的喝着服务员准备好的咖啡，目光却带有极强的侵略性，给人一种强大的威慑感。 …… 抛除各自带来的侍者，在这里聚集的只有七人。 发起人是一名充满英伦贵族气息的绅士，名字是约姆斯·威尔森。 白业之前与他有过一次碰面。 他曾经和白业说过，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秩序至上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的成立，离不开顶尖试炼者的参与。 这也是众人被邀请过来的原因。 七位试炼者，毫无疑问都是第四阶级别的存在。 如果要成立这种组织，离不开他们的协助和认同。 在约姆斯身旁，还站立一名披着白色斗篷，只能确定是女性的神秘人，给人一种极为不凡的感觉。 “开场白就不用说了，我想知道的只有一点，加入你所说的组织，我需要做什么，要付出什么，又能够得到什么。” 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高大人影。 他的声音带有奇怪的特色，大概是言灵之类的能力，有一种很强烈的身体与精神暗示。 不知道这算是故意挑衅，还是没办法控制。 “对我来说，只要有美女享受就足够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这种鬼地方死掉，且行且乐才是人生的真谛。” 举止轻浮、怀抱两位美女的轻浮青年拨弄了下额前的头发，露出令人感觉非常恶劣的笑容。 “干脆你们全部都臣服在本王脚下算了，本王从不吝啬王后与王妃的位置。” 坐在跪趴着的男性背上，气质高贵的美丽女性这般发言。 “我就算了，与其被女人骑，我更喜欢骑在女人身上。话说回来，你不觉得作为女人而言，举止太过放浪了吗？” 轻浮青年笑着说。 自称‘王’的冷艳女人冷冷说：“无论是所谓的贞妇还是所谓的荡妇，全部都是给男人骑的奴隶，本王为何要在意世人的看法？本王要做骑在所有男人头上的女王。这是原则问题，不容许冒犯。” 轻浮青年不说话了，只是无奈的一笑，可能是被女人惊人的发言吓住了。 作为发起人的英伦绅士约姆斯·威尔森，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个的，都是脑子稍微有点毛病的怪人。 这里面看上去唯一比较普通和正常的，大概只有白业了。 “诸位，能否安静下来，听我一言呢？” 约姆斯脸上挂着温和绅士的笑容，给人以亲切的好感，有一种天然的人格魅力，面对众人凝聚过来的视线，也没有露出尴尬或者胆怯的面容，反而坦然自若的在众人注视下开口。 不只是因为对方自身的魅力，能够承受如此众多第四阶存在的视线，本身就意味着不好招惹。 “在详细说明组织的具体构成之前，我先来确定一下我们所属组织的名称吧，我把组织的名称命名为‘影会’，而各位将是‘影会’的大干部。” 不是先介绍组织的具体情况，而是直接对众人言明组织的名称。 以他们全体加入的前提来说明吗？ 在座的众人对于约姆斯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感兴趣了起来。 希望不是泛泛而谈与盲目自信吧。 ◆ 大约三个小时后，这次的会议结束。 有些人继续坐在座椅上喝着咖啡聊天，也有人在会议结束后，立马起身离开。 白业没有率先离开，而是准备和其余人交换一些情报。 没有离开的有五人。 白业，约姆斯，轻浮青年，蛇女，还有那名自称‘王’的冷艳钻头金发女。 离开的是面目颓废忧郁的中年男子，还有那个包裹黑衣的高大男性，不知道是不喜欢集会聊天的气氛，还是有着急事处理，总之他们二人率先离开了这里。 没有明确给出要加入‘影会’的意思，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因为利益共同体的组成并非如此简单，虽然约姆斯给出了很多有利的条件，还有言明了未来的道路，但他所期望的，并不是其余人也期望的，这就是意见的分歧点。 不管加不加入，白业认为，交换情报信息也是重要的一环。 他们在座的五人全部为第四阶，每个人的经历，以及对主神空间的看法都有自己的看法，甚至可能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这都是需要采集的重要信息。 在这个地方不能过于信任对方，但更不能撇下交际，独自站队，这种行为非常危险，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 “我啊，发现这里的美女比我家乡要多，而且质量都非常高。要说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个了。如果哪一天死掉的话，我希望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之上。” 轻浮青年半句离不开女人，用过来人的姿态和众人分享着。 但众人没有小看他，因为他和其余四人不同，他不在第一批的试炼者行列之中，他是第二批的十万个新人里面脱颖而出的。 如果因为他好色就轻视他，绝对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能达到第四阶实力的试炼者，怎么看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 各自都有自己隐藏的底牌，就连对方手中所拥有的势力都不清楚。 “其余的我不知道，这里的规则漏洞倒是不少，在这个主城乐园里面，也不一定能够保证绝对安全。” “还有试炼世界的选择，暂时不确定是不是由试炼者自己决定，还是按照随机抽取的方式，如果是后者，对于我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发展会非常不利。” 众人微微点头。 确实，虽然他们中有四人经历了两个世界，但试炼世界的选择，充满了随机性。 如果接下来也是随机选择，对于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弊大于利。 但对于新人来说，损失则不大。 毕竟现在新人和第一批试炼者的总体差距太大了。 第一批试炼者中，目前在第三阶和第四阶占据的人数，是最多的。 反观新人试炼者，百分之九十都处于第一阶，剩下来的百分之十，大部分又在第二阶，少数可以达到第三阶。 至于第四阶……目前只看到轻浮青年一个，可以当做奇迹来看待。 从主神空间的各种规则，随后谈论了商业上的一些事情，交换商品，各执所需。 不管‘影会’这个组织能不能成功建立，商业往来永远是最重要的。 而新人试炼者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利益群体。 他们分配到个人手中的积分点很少，但是近五万的人聚在一起，财产相当可观，至少要比白业的身价高出很多倍。 五万个人，每个人有一万点数，那就是五亿。 而这里的商品价格也不是固定不动，白业等人隐隐察觉到，这次回来之后，乐园主城的所有商品价格比以前有所涨价。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因为这里不禁止试炼者之间的交易。 所以，尽快成立一个商业平台，让新人试炼者掏钱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可以进行估价，把同等的商品比乐园主城的商品降低一些点数卖出，哪怕是廉价十个积分点，相信新人试炼者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至少十个积分点，可以换取在乐园主城一天的时间呢。 如果‘影会’要在主神空间这里发展，那么，商品交易永远都是最为重要的。 利益结合不靠谱，但没有利益，就没有人愿意加盟。 大多数试炼者之间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白业等人非常清楚这一点，维系他们友情的，只有利益。 或许以后会有点改观，建立更加深厚靠谱的友谊，但现在能够让他们联合在一起的，除了利益，别无他选。 而主神空间最大的利益，就是积分点。 对于白业等人而言，积分点不是用来生活和生存的，因为他们的实力，就意味着哪怕再落魄，也可以向主神‘借钱’，他们脱离了底层的约束，有着更高更好的平台可以发展。 他们手中的积分点唯一用处，就是强大自己的实力或者发展势力。 按照他们所估测的，‘影会’大概率会成立起来，在这里没人会和积分点过不去。 着重交流了下商业的合作内容，之后就要派专门人过来拟定合同，交给主神空间的规则来保护和裁决，众人都不能够违反。 于此，白业等人的利益共同体以草创的形式成立了。 至于提前离开的两人，约姆斯也发送给他们信息，如果愿意的话，就签订这份商业合同，大家一起赚积分点。 如果不愿意，那么，‘影会’会把二人排除。 交流完毕，白业就带着雪菜和纱矢华离开了咖啡店，在街上再逛了一会儿，在低端扭蛋机那里，再度抽了几发十连，把几个金色物品收入囊中，满载而归的返回真白夜宫。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他抽完带走金色物品之后，一个满头苍白到枯萎长发的少女，兴奋无比把他不需要的廉价物品独占了。 ◆ 回到真白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坂柳拟定一份详细的商业合同，并且出谋划策，怎样把利益最大化。 坂柳了解到主神空间的现状后，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 炒房。 买地皮，转租。 乐园主城商业文化，会逐渐向试炼者开放特权，虽然现在主神还未制定出地皮售卖之类的规则，但可以联合‘影会’的其他几位第四阶试炼者，向主神陈述规则的好处，可以提升试炼者之间的竞争能力，并且把不合格的试炼者砍掉。 相信为了主神空间更好的竞争发展，主神大概率会同意。 所以，炒房大业刻不容缓。 趁着现在没人，联合盟友加紧买下更多的地皮，另外要提出禁止露天商贩，在大街上影响市容。 禁止试炼者私下交易，试炼者的交易要必须要在平台中进行，要做到完全合法公开，防止有人店大欺客。 美名其曰，保护新人。 毕竟有些人会借助强大的武力，迫使弱小的试炼者交易，并且给出的价格不合实际。 试炼者也可以把自己得到的物品放到他们建立的商城里贩卖，但商城一方要抽取一定的手续费，而商城则为试炼者提供保护和公平的交易原则。 这是未来的趋势化，即使没有向这个趋势发展，他们也要把乐园主城变成这种趋势。 他们肯定吃不下所有的地皮和居住区，但可以把这些转租给其余试炼者，到时候躺着赚钱就行了。 而这一切都需要趁早，前期自然看不到什么可观的收益，但时间一长，试炼者人数不断增多……局势就会好转起来。 一旦‘影会’掌握了大部分地皮，就意味着可以相对的抬高周围房价，榨取新人的利益。 而且，也不一定要把所有的地皮建成商业区，也可以建立居民区之类的，让新人买房和租房。 这一切都需要主神亲口同意才行。 没有主神的规则保护，即使想到了这些，也毫无作用。 所以，白业让坂柳和其余人派来的下属，在之前的咖啡店里面集合，把商业合同进行细节化的拟定。 而白业等五人，则去和主神进行联络，让主神颁布下相关的规则，促使主神空间的竞争发展。 有些新人的确是抱着咸鱼的心态在生活，而白业等人这么做，就是快速把他们的积分点榨取，让他们努力为人生奋斗，实现自己人生的辉煌价值——房奴。 而紫色萝莉主神同意了这个规则，按照白业等人所要求的，把相关的法律颁布下去，发送给每一位试炼者知晓。 于是，白业等五人凑足了四百万点积分，开始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不过由于大多数试炼者积分点有限，开放的地皮没有多少。 但不管有多少，白业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第一时间一口气全部买下，不给外人一点汤喝，吃相极为难看。 有些人认为这五个试炼者人傻钱多，有人很羡慕嫉妒，有人恨不得早一点行动，悔之晚矣…… 那些出售的地皮，是连带建筑一起，只不过里面的物品全部清空，需要白业他们重新放置物品在里面。 老实说，一开始即使在里面堆满了物品，也没有人过来购买，比起五人提供的商品，大多数试炼者更相信主神的信用。 但白业等人一点都不急，在前期他们根本没指望赚积分点，眼光要长远一点。 一旦等到乐园主城所有地皮全部卖光的时候，主神不再随时随地提供物品，这些试炼者无路可去，又想要变强，更好的生活，只能乖乖把积分点掏出来。 另外，白业还让主神制定了一个规则，试炼者回归乐园主城，必须要在主城内有自己的居住点，否则便不能回归乐园主城。 不然会有人利用这个漏洞，在大街和公园里休息。 现在在大街和公园里休息，也必须先把房租交了，否则便是违规。 而每天固定交给主神的十点积分，则会转让给提供租房的组织或者个人，然后再转给主神，而他们只会每个人抽取一个积分点，当做工作报酬，剩余九点积分交给主神。 这让大多数试炼者猝不及防，感觉生活没什么变化，反正他们每天还是交十点积分，只不过让提供租房的人拿到了一个积分。 但他们又不傻，凭什么给他们赚积分，到主神名下的居民区不就行了？ 他们可不认为五个试炼者就可以一手遮天，在这里胡作非为。 白业等人也没有解释。 等到主神不再管理乐园主城，交由试炼者自己管理的时候，就适当把每天租房的积分点上升一点，例如每天十点积分，可以变成二十点积分或者三十点积分。 到时候，就由不得这些人哭爹喊娘了。 为了不让主神抓住把柄，所以，也不能太压迫底层的试炼者，至少让他们勉强生存下去，不能触及底线。 不管怎么样，现在白业等人肯定是亏欠的，买下了偌大的地盘，但是没有人光顾，就等于四百万点积分暂时没有收益进入。 在这期间，影会组织算是初步成立了，虽然是以商业形式的联盟成立，但终归是有了一个共同前进的目标。 另外的两名第四阶试炼者没有来，所以影会只有他们五人负责，每人刚好占据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合同交由主神保管，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应。 为什么如此积极行动呢，那是紫色萝莉主神发出了一条信息。 随着这边的规则越来越完善，第三批将会有一百万的试炼者投入其中。 而新手引导任务作废。 也不再有新手保护期。 所以，第三批的试炼者，估计生存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即使不到百分之二十，也有二十万人可以入驻。 人数越多，就意味着，他们的赚积分的机会快要来了。 每一个新人进来，主神就会给予他们初始资金，方便他们更好的在试炼世界中存活。 没有这初始资金，估计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一。 试炼者又是最为注重利益的集体，根据白业所收集到的信息，大多数试炼者选择单干，其中团体和组织形式的试炼者非常少。 原因是因为不信任。 据说在第二个试炼世界的新手引导任务中，老人和新人之间发生了很剧烈的矛盾冲突。 大多数老人因为经历过一个试炼世界，所以性格比较稳重谨慎，但新人不同，他们更有热血和天真，即使明白这是一个死亡率很高的游戏，但很多方面都会让老人感到不快。 例如审不清局势这一点，只有少部分新人能避免。 听说有不少老人在试炼世界中，选择了放弃新手引导任务，最终无奈把新人全部抛弃，在试炼世界自生自灭。 也有老人被新人反杀，导致新手任务系统崩溃。 终究是陌生人，磨合期太少了。 新人和老人能安稳在一起共同努力的，估计少之又少，那是双方都退让妥协的缘故。 这让白业更加明白，暂时不宜大肆招揽新人，在试炼世界中，遇到新人还要尽可能弄死为上。 这里终究是利益至上，能互相靠背的人太少了。 就连影会也是依靠利益才勉强结合，一旦利益不在，联盟也就散了。 但至少影会有利益保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轻易不会给对方使绊子，毕竟初期就投入了四百万点积分，起码要对得起这些付出去的积分，中后期还要投入更多，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底层试炼者什么都没有，他们会选择激进的方式，他们没有稳定的利益结合，只能依靠原始的掠夺和杀戮，把别人踩下去，让自己晋升。 比起影会的稳定利益，他们依靠的只有手里的暴力，才能生存下去。 等到他们什么时候晋升上位，就明白在这个主神空间内，光靠杀戮和掠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最好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利益共同体，分享手中的资源、情报，一起前进。 ◆ 总算是处理好了影会的相关事情，白业就立马在真白夜宫第零塔，召开了高层会议。 会议的内容的主要是在影会中安插管理人员，负责那里的交流工作，另外一个就是接下来的发展方针。 接下来要进入高速发展期，也就是说，白业决定和千瞳子分开来行动。 在真白夜宫的另外三个试炼者，也要进行任务，之前因为他们具有一定的科研水平，才把他们招揽进来，但现在真白夜宫的顶端科研人员，数以万计。 相比于他们三人的科研成就，带领真白夜宫的军团攻略试炼世界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所以，白业决定，自己和千瞳子负责高端世界攻略，另外三个试炼者，则负责中低等世界。 因为是中低等世界，所以跟随他们的真白夜宫人员，战斗力不会太高。 他们每一人负责一个低等世界，每个人的跟随人员，保险起见，白业会给他们每人安排两名实力达到第三阶的战斗人员，然后是侦查和管理人员也要充足，最后还要给每个人安排二十艘巨型战舰，海陆空一体化。 每一艘天空战舰上安排一个军团，负责出征。 确保第一时间拿下该世界统治权，把资源和人才一网打尽，还要把在里面参加任务的试炼者全数歼灭，清除敌人。 一共三个中低等世界，其中的资源和人才也是非常可观的。 这些中低等世界的资源，用作真白夜宫的中下层基础发展，至于高端工业，只能从高等世界获取资源发展。 这就是属于白业和千瞳子的工作了。 商议了一下具体的行动策略，等到下一次任务来临就行了。 主神空间的任务机制其实算不上复杂。 在第一个和第二个试炼世界结束后，时间就会统一进行管理，假如在试炼世界过去一年，那么，主神空间的时间流逝也是一年。 除非是利用一些特殊的法则或者空间。 这对于第三批的试炼者来说，有一定的限制性。 因此，第三批试炼者的初始资金会增加，并且在初次购买商品时，会有价格上的优惠。 在主神空间，除了运气之外，那就是时间最为珍贵了。 一个强者的培育，是离不开大量时间累积的。 真白夜宫大多数高端战力，都是用时间积累起来。 真白夜宫的建立历史也不算短，何况，其中的成员未必只有几百岁，有不少的年纪，比真白夜宫的建立历史还要古老悠久。 活得越久，实力必定不会弱。 所以，往后的试炼者可能会有一些福利，但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自我保护。 能不能脱颖而出，只能看他们自身的运气、智慧等方面了。 如果能够脱颖而出，他们的实力未必会弱。 就如同成立影会的五人之一中的轻浮青年，他就是第二批试炼者中的一员，如今已是第四阶存在，虽然不清楚他在第四阶可以排到什么位置，但到了这个层次的人，谁没几个反败为胜的底牌呢？ 轻易把底牌展示出来的人，坟头已经长草了。 交代完剩下来的事情，白业专心等待第三个任务世界开启时间。 有空的话，继续和影会的其余四个盟友交流一下修炼心得，或者交换各自的情报，以及一些珍贵的物品，进一步加深联系。 已经建立商业合作关系的他们，未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必然是要共同进退。 商业已经进行了第一步，接下来还要稳定主神空间的一些秩序问题，不能把底层试炼者压迫太狠，让他们保留一定的生存空间，才能给他们创造更多的利益。 在任务世界中，自然不需要搭理这些规则，能杀则杀。 但在乐园主城之中，必须按照规则行事。 ——坐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白业这次决定一个人单独前往试炼世界，获取积分。 他手里拿着一张散发着金光的卡片。 是从扭蛋机里面抽出来的物品。 是一张邀请卡—— 以御主身份接受第四次圣杯战争邀请。 任务目标是获取战争胜利之后的圣杯，奖励三十万点积分。 三十万点积分，其实也不算少了。 白业在和影会的其余四人合作之后，就支付了八十万点积分，用作商业活动。 现在身上剩下来的，大约是九十万的点数，千瞳子那里也有几十万的点数入账。 三十万的积分只比白业现在总资产的一半少一点。 其实这个世界通关的难度不高，最重要的是这个任务的周期非常短。 前二十三天是白业的准备时间，之后的七天，便要进行圣杯战争。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的周期只有三十天。 三十天就可以拿到三十万点积分，对白业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任务。 于是，他选择这所谓的第四次圣杯战争，抢夺所谓的圣杯。 白业准备捏碎这张卡片，参加圣杯战争，声音响了起来。 ——提示，试炼者实力过强，无法进行圣杯战争。 “……” 上个任务世界呆了十年也只有十五万点的基础积分，三十天三十万点积分，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得到就好了。 事实证明，白业想多了。 （PS：圣杯战争篇幅不会很长，白业也会在圣杯战争中进行升格。） 第一章 职阶——降临者Foreigner 根据神秘学的论点，这个世界的外侧存在着次元论顶点的‘力’。 作为所有事情发生的起源坐标。 那便是所有魔术师的夙愿‘根源之涡’，一切事物终点的坐标，从万物开始到终结。 从而记录整个世界所有的事物，也包罗创造这个世界的神灵之座。 为了达到那个‘根源之涡’，大约在两百年前，有一群开始尝试前往那片‘人外之地’，付出了真正的实践。 爱因兹贝伦，间桐，远坂。 这三家是最早开始的。 也被称为初始的三家。 他们企图重现诸多传承故事里所描绘的至高之物‘圣杯’。 为了召唤出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圣杯，三大家族的魔术师互相提供家族秘传的术法，终于让万能之釜的‘圣杯’重现于世。 可是……分歧也在这里出现。 因为圣杯只能满足一个人的愿望之时，三家的合作关系瞬间变成了以血洗血、相互残杀的争斗杀戮。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由来，也是最初的开端。 从那以后，以六十年为一次圣杯战争的周期，万能之釜圣杯会再度出现在当初的召唤地——冬木市。 圣杯会选出七名有资格拥有它的魔术师，将它庞大魔力中的一部分分给这七人，使他们有能力召唤一种被称为‘从者（Servant）’的英灵。 让这七位魔术师通过操控这些称为Servant的英灵，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以这种方式来决出胜者，然后判定出由谁来掌握圣杯，实现那终极的愿望。 白业降临在冬木市的时候，就从紫色萝莉那里，了解了圣杯战争的具体由来。 简单来说，是一群贪欲很强烈的魔术师，为了实现抵达根源的愿望，从而重现万能之釜——圣杯。 但是由于圣杯只能让一个人占有，这就让他们很头疼了，最终只能互相残杀，胜者占据圣杯。 老实说，白业有点无语。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为什么喜欢借助外力来提升自己，尤其是所谓的‘愿望’。 在白业看来，愿望大多数都是不靠谱的。 用许愿获得的力量，和自身修炼而来的力量，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在真白夜宫之中，白业就杜绝了这种现象。 不是说不能借助外物，但许愿这种形式，肯定不止表面这么简单，白业不相信这所谓的万能之釜圣杯，没有什么陷阱在里面。 和‘许愿机’挂钩的东西，大概率是伴随某种未知风险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让白业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这所谓的‘御三家’，问题是最大的。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加入了这场圣杯战争，就要把其余的人排除掉，然后自己获取圣杯，拿到那三十万的积分点数。 由于他的突然到来，这次的圣杯战争会从七人变为八人。 嗯……八这个数字很吉利，寓意很好，自己作为第八人，应该会一帆风顺的获得圣杯战争的最终胜利，如愿以偿拿到圣杯。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从者Servant，会是什么职阶。 在圣杯战争中，英灵从者的职阶，大致分为七种。 先是所谓的三骑士。 即剑士（Saber）、枪兵（Lancer）、弓兵（Archer）. 这三个职阶多数是魔术大量存在的神代时期的英灵。 因此，这三个职阶的英灵，对魔力是最高的。 所谓的对魔力，其实和雪菜的雪霞狼大致是一个道理，对于魔术之类的能力，有着相当高超的抗性。 甚至是如果御主只使用了一道令咒，对魔力强大的英灵，可以进行违抗命令。 而令咒每一位御主只有三道，作为约束英灵的筹码。 用完就没了。 所以令咒显得非常珍贵，在圣杯战争中，令咒的作用不可小觑。 除了三骑士之外，还有四个职业—— 骑兵（Rider）、魔术师（Caster）、暗杀者（Assassin）、狂战士（Berserker）。 从他们的职阶就可以看出来，四个职业的特性与能力。 如果让白业来选择的话，他很希望自己拿到的英灵，是三骑士之类的。 没办法，对魔力这个特性很强。 对于魔术师来说，几乎是天生克制。 除了一些特殊系魔术，大部分魔法会被他们无视掉。 对于抽中魔术师的御主来说，恨不得三骑士立刻暴毙吧。 加上三骑士本身的优秀属性，在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的概率是最大的。 召唤英灵需要媒介，就是圣遗物。 白业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件环境不错的私人住宅，占地大约有两百平，有一个单独的小院落，还有一个游泳池，两层的白色小洋楼，自己现在正处于二楼靠前窗的卧室里。 床上放着他在圣杯战争期间的身份证件，以及大量的现金。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看上去非常精美的长盒子。 那个盒子里面就是放着召唤英灵的圣遗物，白业没有拆开来看，因为他需要理清一下思路，从有限的情报中，推测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他总觉得所谓的圣杯很有问题。 万能之釜圣杯的很多神话故事，白业是了解过的。 在很多神话中都有出现，复杂的是，在每一个神话中，圣杯的出现形式以及通途，都是不尽相同。 最传统的一种说法，是圣杯只是一种餐饮道具，里面存放着基督的血液。 这里的圣杯，和传统说法的圣杯，本质根本不同。 至少在各种传说中，圣杯都没有可以万能许愿的说法。 而圣杯战争中的圣杯，却可以进行许愿。 白业不清楚圣杯实现愿望，是通过何种形式来完成。 愿望的过程要如何处理。 从一个地方到达另一个地方，路是有千万条的。 不可能凭空把过程省略掉，因为这样世界的法则会混乱，导致时间和空间崩灭。 即便是雪菜和绯稻的寂静破除，也要自己创造时空，嵌入到现实之中。 但愿望的本质，便是把过程省略掉，让结果突然呈现。 还是说，许完愿之后，圣杯也会把过程展现出来，由许愿者自己来选择？ 白业思考无果，但却对此上了心。 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他的实力大受限制，而且活动范围也受到了限制。 只能在冬木市之中行动，无法去外面行动。 除非圣杯战争结束，会有一点点的逗留时间。 但那点时间，也根本做不了什么事。 这是最麻烦的。 御三家其中有两家居住在冬木市。 那就是远坂家和间桐家，至于爱因兹贝伦远在欧洲，所以那里的情报是没办法获取的。 至于远坂家和间桐家的情报，人家作为地头蛇，想必情报获取也是千难万难。 至于其余四位御主的身份，同样也难以获取。 在这里只有白业个人存在，无法借助真白夜宫的势力来为自己服务。 正是这样，白业才觉得有趣。 好久没有自己动手干活了。 想起了自己还很弱小的时候，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现在回忆起来，真是怀念。 这样的处理方案其实也不坏。 他的实力虽然受到了限制，但发挥出来的力量，也至少是第三阶起步，可以发挥出自己在护廷十三队队长时期的实力。 白业不确定英灵的实力可以达到什么程度，想来不会是秒杀的结果。 在这里的只是一道近似肉身的分身，本体太强了，下不来。 圣杯供应不了他本体存在于世的庞大魔力。 要供应他以本体在这里出现，圣杯的力量起码要做到灭星级以上，单单灭世是不行的。 灭世和灭星有着质量上的差别。 白业站在窗口，看着夜空中悬挂着的明月，散发出柔和美丽的月光。 冬木市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这里距离市区不太远，可以方便白业在圣杯战争期间购物，购买一些必备的生活物资。 而现今的数量也很充足，不必要赚钱费心。 打开窗户，吹了一会儿的夜风之后，白业就开始准备正事了。 走到床边，把装载圣遗物的长盒子打开。 他希望圣遗物可以召唤出三骑士之类的职阶英灵。 然后……从长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造型古怪的木制雕塑。 这是一个非常丑恶的雕塑，底座上是一个用言语也不可名状的奇特怪物。 有种傲慢的威严，但给人更强烈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道德败坏感，亵渎着神灵们的巨大污秽，恐怖与邪恶。 它不是普通的生物，但和人们常识中的神不同，如果这种东西也算是神，那只能是无比邪恶的邪神。 没错，就是邪神。 它给人的形象便是这种认知。 克苏鲁！ 白业眼皮一跳，一下子认出了这种道德败坏的怪物雕塑出自哪里。 来自于克苏鲁神话的邪神。 也只有那个神话体系中的生物，才会给他如此古怪的感觉。 道德败坏，邪恶污秽。 雕塑有一些是残缺的，所以白业认不出这个雕塑具体指哪一位邪神。 “唉……” 叹了口气。 意料之外的圣遗物。 就是不知道这个样子，会是哪个邪神过来了。 白业做好了SAN值狂掉的准备。 甚至很希望给自己来一张没有眼洞的面具，把自己的眼睛遮住。 但一想到，克苏鲁邪神会是自己的英灵从者，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 算了，掉就掉了吧，所谓的SAN值。 老实说，除了样貌之外，白业对克苏鲁神话中的邪神，没有任何不满。 拿着这个道德败坏的雕塑走向地下室，地下室中已经刻画好了召唤英灵的魔法刻印。 白业扫了一眼，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后，就把这个雕塑放在了地面上的魔法阵中。 最后，退出魔法阵，开始执行英灵召唤仪式。 话说回来，随便说一段咒语应该行吧，反正最终过来的肯定是克苏鲁之中的邪神。 就随便说一些吧。 记得克苏鲁神话中对于邪神的描述，应该是以‘不可名状’之类的奇怪词语为主。 还真是羞耻呢，要说出这种咒语。 咳咳。 白业清了清嗓子，用凛冽的声音开始宣告—— “影子于大地盲目旋转，越过那遍地糜烂之死尸，坐落于不可名状之岩石——茫然，死寂，愚蠢的暗黑之神，正是它灵魂之所在！来侍奉于吾吧！” 白业感到体内的灵子力量，不，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所谓的魔力了，在体内加速到极限。 闪电雷鸣出现在地下室之中，先是一缕微风吹拂，随后是龙卷风一样的飓风蹂躏了整个地下室。 让人难以站稳。 白业淡定从容的站立在地下室之中，无视了电闪雷鸣。 魔法阵之间飘起了白色混含浓郁魔力的浓雾，有着微弱的闪电在雾气中散开。 白业对眼前的光景一无所惧，对他来说，这只是小场面而已。 同时也做好了自己SAN值狂掉的准备。 影子在闪电环绕的浓雾中若隐若现。 嗯？ 人型？白业微微愕然。 然后，白业看到了白色的呆毛，手里拿着一把黑红混合撬棍的白色长发少女。 “我是始终面带微笑，潜行到你身边的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的说！” 她摆出奇怪的姿势，并且微笑着继续说： “那个……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 奈亚拉托提普？ 那个克苏鲁之中的外神？ 在白发少女和印象中的克苏鲁邪神形象不断切换。 白业确定这是假货。 哪有克苏鲁邪神长这个样子的。 不应该是那种如噩梦般恐怖，令人惊悚莫名的糟糕形象吗？ 不过想想，白业就突然释然了。 奈亚拉托提普在克苏鲁神话中是没有固定形态，也就是无貌之神，热衷于欺骗与诱惑人类，并且以人类陷入恐怖和绝望，称之为最棒的喜悦。 也就是说，这个少女形象是假的，原本面目则是隐藏起来了。 老实说，有点失望，也是松了口气。 若是以本体的真实形象出来，那他真的是SAN值都没了。 “是的，我就是你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Master。我叫做白业，这段期间，请多指教，Foreigner（降临者）。” 对这名自称‘奈亚拉托提普’的白发呆毛少女普通打了个招呼。 第二章 你们也想起舞吗？ 他不断的在杀人。 用利刃，用毒药，用炸弹，用狙击弹。 暗杀，撕裂，焚烧，水淹等残酷的方式，只要是能够把人杀死，他不择手段的去做。 他从不怀疑自己所做出的决断，也毫不怀疑杀戮是否有罪。 因为他只会拯救天秤倾斜的那一方，从而把另一边的人全部杀死。 哪怕倾斜的那一方，只多出一个人。 他也毫不犹豫的去做。 他在自我的检讨之中，不断这样重复，轮回。 他把这称之为正确。 就算已经尸山骨海，罪恶累累，也要坚定这种拯救的方针。 他是一个一直做着天真之梦的男人。 他的梦想也非常单纯，只是希望所有人能够幸福罢了。 而现在，他要面临的是最为残酷的圣杯战争。 为了这次的战争得以胜利，他要像平时那样，不择手段，手染鲜血。 ——他比谁都要富有理想，也因此陷入无底的绝望深渊无法自拔，并以此来赎罪。 那个可悲的男人——卫宫切嗣。 ◆ 八年前。 窗外风雪结冰，冰雪中的森林迎来了一个大地严寒之夜。 在冻土上所建立的一座古老城堡里，一个房间正处于温暖壁炉的守护之下。 在这个充满暖意的房间里，男子怀抱着这样的一个幼小生命。 这个娇小又孱弱的身躯没有想象中那样沉重，抱起来的感觉，好像手里捧着初雪，仿佛只要稍微轻晃就会崩落，纤细得让男人感到害怕。 他从来不知道初生的生命，是如此的轻巧单薄，没有丝毫的重量。 但男人却觉得这个幼小的生命非常沉重，沉重到让他难以面对的程度。 这个幼小的生命在睡眠中保持着自己的提问，小嘴因为徐缓的呼吸而微微动着，胸口的起伏虽然很微弱，但对她来说已经竭尽全力了。 “切嗣，她很安心的在睡觉呢。” 孩子的母亲躺在床上，微笑着注视男人抱起婴儿的模样，露出了温柔无比的笑容。 还没有从分娩后的疲劳中恢复精神，气色也有点不佳，可她脸上充满着的幸福神色掩去了她此时的憔悴，让她的笑容此刻看上去更加灿烂明亮。 “不管是多么丰富经验的保姆抱她，她都会不断哭闹。这是她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没有苦恼，她一定知道你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吧，才感到如此安心。” 男人——卫宫切嗣没有回答。 只是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婴儿，还有躺在床上的妻子。 他从未见到过爱丽丝菲尔脸上焕发过这般美丽灿然的笑容。 她本来是一个与幸福无缘的人。 作为爱因兹贝伦家制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她从未奢侈拥有过幸福这种情感。 只因为她不是神创造的生命，而是人造之物。 这是理所当然的待遇。 但她现在感到无比幸福。 以前她的确无法理解所谓的幸福是什么。 但她现在理解到了。 看到了切嗣，还有自己的孩子，第一次理解到什么是幸福。 “切嗣，能生下这孩子真是太好了。” 爱丽丝菲尔脸上的笑容更加慈和。 “将来这孩子无法以真正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而是作为人类的仿制品而活。那种生活一定会很痛苦，说不定也会诅咒和埋怨我这种不正常的母亲。但是此刻，我以她为荣，永远深爱着她。” 从外表看，这个婴儿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如同一个普通的人类婴儿。 但是在场的爱丽丝菲尔和切嗣都很清楚，自己女儿的真正本体。 在爱丽丝菲尔的子宫之中就已经被施放了数次魔术，用来改造身体。 从出生开始，她就被限定了用途，可以说是最为完美的人工造物。 她的体内被装满了魔术回路。 这便是他们爱女的真实身份。 切嗣看着爱丽丝菲尔与女儿，他希望这个房间，在壁炉的暖意之下，可以让她们母女远离世上所有的严寒和绝望。 但切嗣知道这不可能。 因为，这是他们一家三口早已注定的未来。 八年之后，他要带着妻子远赴绝望之地，诀别女儿，爱丽丝菲尔将成为拯救世界的活祭品，为了他这个丈夫的理想而牺牲生命。 想到此处，切嗣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一把刀刃忽然洞穿。 这把利刃的来源，正是爱丽丝菲尔和女儿的音容。 让他罪孽深重。 无法承受这种可怕的重量。 “爱丽，我——” “我都知道的，切嗣。这是我们爱因兹贝伦家长久以来的夙愿，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看到丈夫脸上略微痛苦的神色，爱丽丝菲尔的脸色始终安详。 “我理解你的理想，心中也怀有同样的心愿，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切嗣，是你引导了我，我才能够明白所谓的生命和幸福是什么，让我不只是像人偶那样活着。” 爱丽丝菲尔的爱便是如此简单。 也正因为此，他们彼此相融，结合，诞生了生命。 他们是世界上最为理解对方的人。 “那这个孩子呢？” 切嗣痛苦的来源。 女儿的体重轻如鸿毛，但这是不同一般的重量。 这样的负荷，让他想要痛哭流泪，并且为此自责。 女儿没办法评判他的理想是否正确，也没有能力去理解和原谅父亲的行为。 但切嗣明白自己的绝情。 即便是女儿挡在他的道路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摧毁。 一条生命不存在贵贱，不分老幼，只是一个计数的单位。 所以—— “爱丽，我没有资格拥抱这孩子……” 他把女儿从手上放下，颤抖的退后一步。 他为了消灭人世间所有的无情，而甘愿让自己化为无情的杀戮者。 可是对于有了挚爱的妻子和女儿之后。 这便是上天对他最为残暴的天罚。 无声的呜咽，让他屈膝跪地。 为这个孩子的生命赎罪。 “但这正是希望的世界啊。为了不让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流泪，你要拯救这个世界。你担负这样的职责。” 爱丽丝菲尔是最为明白丈夫的人，以深邃无尽的爱接受了丈夫的痛苦，还有他脆弱的泪容。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能以一个真正的父亲，来抱抱这个孩子——伊莉雅斯菲尔。挺起胸膛，切嗣，你是这孩子的父亲！” ◆ 自那之后过去了八年。 切嗣一直在为这次的圣杯战争准备着。 不只是因为爱因兹贝伦家组的夙愿，也同样是为了自己的理想。 无论如何，他都要赢得这次的圣杯战争。 为此，他没有一刻松懈，不断精进自己的杀人技艺，只要是能够确实的捕杀敌人，无论是何种手段都在所不惜。 直到三年前，确实被赋予了令咒之后，才有所克制，基本上都会在爱因兹贝伦家族领地范围内活动，一来获得令咒的他，为了安全起见，不允许在圣杯战争来临之前，就发生意外。 虽然他被称为魔术师杀手，但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死他的大有人在。 作为无归属组织的他，由于手段实在不像是魔术师所谓，所以一直以来被视为魔术师的耻辱，在魔术师眼中，他早已经声名狼藉。 但切嗣并不在乎这些。 热衷于热武器杀死目标的他，在他看来，无论是魔术，或是枪械，其实本质都是一样，都不过是用来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没有高低贵贱。 就如同生命一般，不分男女老弱，都是等同的重量。 因为他不是武士，也不是英雄，只是一个卑鄙的暗杀者。 ——黑暗沉淀了千年之久，所形成的执念是非常可怕的。 切嗣和妻子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接受了第八代爱因兹贝伦家主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冯·爱因兹贝伦的召唤，这位家主便是阿哈德老翁。 受到他的召唤，他们二人来到了这座冰雪古堡中最为壮丽，在切嗣看来，这里也是最为阴暗黑影的地方——爱因兹贝伦城堡的礼堂。 这里不是用于赞美神，或者是让人们获得心灵安静的地方。 在魔术师所居住的城堡里面，所谓的礼堂，便是用来进行某种魔术仪式的特殊地方。 其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魔术的衍生。 切嗣的目光扫光了礼堂周围的一块块彩绘玻璃，上面绘画着的也不是圣人与神，而是为了追求圣杯而不断彷徨茫然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长久历史。 在最初的御三家之中，爱因兹贝伦家族是追求圣杯最为强烈，也是最古老的家族。 爱因兹贝伦家从千年之前，就开始执着于圣杯。 但是在探索圣杯的过程中，他们遭遇了各种挫折和屈辱，以及各种痛苦的对策。 而且这样的失败不断重复轮回，几乎发狂。 不得已之下，在两百年前，不得不和远坂家、间桐家签订了合作协定。 但由于在历次的圣杯战争中，由于御主的战斗力总是略逊一筹，导致每一次圣杯战争都以失败告终。 这样的结果，就造成了此次为了获取圣杯战争的胜利，从外面引入骁勇善战的魔术师。 这个决断是在九年前下达的。 而被选中的人，便是切嗣自己。 为了完成自己的理想，切嗣选择了入赘。 回想自己与爱因兹贝伦家的孽缘，露出嘲讽的苦笑。 在祭坛的前方，这位冬城之主阿哈德老翁正等待着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的到来。 “这是之前从康沃尔寻找到的圣遗物，这一次圣杯战争就用它来召唤吧。” 阿哈德老翁用精明无比的目光扫视着卫宫切嗣。 这名臭名昭著，在九年前被自己招揽进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杀手，承载了爱因兹贝伦家族所有的期许。 这是一种期待与压力并存的目光。 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切嗣只是和平时一样，面无表情，身体僵硬。 “愧不敢当，族长大人。” 在三年前，他的手上就出现了令咒。 不久之后，他就要背负这个诅咒的宿命，前往遥远的地方和未知的敌人进行死斗。 他明白自己的宿命，但依旧为此叹息，并且深信不疑自己不会得到救赎这件事。 “以这个圣遗物作为媒介，可以召唤到‘剑士之英灵’，这是最强的从者，切嗣，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是。” 剑之英灵？切嗣苦笑不已。 老实说，他很欣赏骑士的骑士精神，但是骑士精神的剑士，和自己一点都不搭配。 要他来选择的话，他更希望自己的从者是暗杀者（Assassin）职阶。 因为他本人就是个卑鄙的暗杀者，不是什么信奉骑士精神的战士。 他心中也没有与骑士精神相匹配的精神。 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三骑士的确是从者之中，属性最为强大的职阶。 相比之下，暗杀者的地位一向趋于劣势。 “不过这次不用担心供应圣杯的魔力不足。” 阿哈德老翁突然说。 “？” 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疑惑看向族长大人。 阿哈德老翁双眸中闪现着诡异的光芒说：“根据最新的指示，这次圣杯战争不是七名御主和七名英灵。” “不是七人？” “没错。这次的圣杯战争，是八位御主、八位英灵的战争！” 八人？也就是说，要多出一人吗？ 切嗣目光凝重起来。 “只要把其余七名从者一个不剩的除掉，一定会成就第三法——天之杯！” 阿哈德老翁语气中含杂着诅咒一样的激情，这样命令切嗣和爱丽丝菲尔二人。 成就吗？切嗣心底不以为然。 阿哈德老翁口中的成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但是却为此上了心。 多出来的一名英灵，会以什么职阶降临呢？ 另外，第八位御主会是谁？ 看来之前做好的准备还不够充分，为了以防万一，要把携带的武器数量继续增加才行。 ◆ 冬木市，夜晚。 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两百平小别墅，一楼客厅里面。 咔兹咔兹。 咔兹咔兹。 大口的塞着薯片。 吃完之后撕开另一包薯片的包装，然后继续大口胡吃。 一包接着一包。 咔兹咔兹的用力狼吞虎咽。 随后是糖果、奶棒等各种零食，全部往嘴里塞。 打开着电视，里面放着她最喜爱的动漫节目。 放映着是身穿菱角分明的漆黑色紧身衣的超人英雄，手中拿着一把光剑，挡下了人型怪的一个凶狠的飞踢，随后漂亮的用光剑反击。 是一个非常棒的特效尽头。 “看招！轰乱舞斩！” “啊，我死了！好强！” 随着一声嚎叫，屏幕上的反派人形怪被光剑打倒。 “哇啊，轰乱舞斩炸裂！真是太帅了！不愧是地球，娱乐文化总是这么发达！” 银白色呆毛少女在沙发上兴高采烈的大喊起来。 电视的音响，还有她的声音全部开启到最大，如果不是周围布置了术式来遮掩，估计已经吵到邻居了。 但少女没有自觉的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胡天海吃着零食。 地上、沙发、茶几上全部都是零食的袋子，还有零食屑。 “我回来……” 打开门站在玄关位置的白业，话语直接顿住了。 看着一楼客厅里面满目狼藉，换洗的袜子、衣服、拖鞋乱丢，各种零食袋，零食屑，还有空空的易拉罐，乱糟糟随意摆放着。 自己……才离开这里不到两个小时吧？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克苏鲁外神的实力吗？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少女依旧在那里兴奋激动的观看着动漫节目，没有注意到白业已经回来的事实。 白业在玄关位置解开鞋带，随后换上拖鞋，手里拎着一大一小的便利袋，大的便利袋里装着蔬菜、水果以及肉食，而较小一点的便利袋里面是零食，薯片、巧克力、哈根达斯的草莓味冰淇淋等。 白业把较小的便利袋扔到沙发上，自顾自的把大的便利袋里面的食材，放进冰箱里面。 “啊，Master你已经回来了吗？哇哦，好多好吃的，真是爱死你了，Master！我开动喽！” 说着，少女已经迫不及待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满脸幸福的吃着，然后把包装袋随意在地上扔。 白业在少女幸福狂吃和地上的各种混乱之间切换着目光，默默无语的先把大袋里面的食材继续装进冰箱里，等到装好把冰箱门合上之后，白业平淡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蓝色的火焰无声在客厅里面燃烧起来。 少女看到地面上除了衣服、袜子之类的没有烧掉，像食品袋和零食屑全部烧的一干二净，正要发出赞叹的声音，发现自己旁边好好封存的零食也开始燃烧起来。 “不要啊，Master！我的哈根达斯，呜呜呜呜——” 看着刚拿到手的零食全部被一把火烧光了，少女无力跪倒在沙发上，眼泪汪汪。 白业似乎才发现少女在那里哭泣悲伤，以歉然的语气说：“啊，抱歉，力度没有掌控好。” “呜呜——” 还在哭着，白色的呆毛无力垂了下来。 “好了，别哭了，明天再去给你买新的零食吧，今天已经很晚了。” “呜呜——” “那个，奈亚拉托提普……是吧？” “我的名字是奈亚子……” 她这样回答。 “既然零食吃完了，是不是该工作了？” 白业询问着奈亚子的意见，因为自从召唤出这只呆毛英灵之后，除了宅在家里吃喝玩乐，就没有其余事情可以做了。 “？” 呆毛转弯，少女奈亚子一脸茫然的看向白业。 “我记得你可以制造出很多分身吧，为了赢得这场圣杯战争，我们首先要弄到必须的作战情报。” “可是，这件事不是Master你在做吗？” “……” 到底你是御主还是我是御主？ 该不会是打算咸鱼到最后吧？ 白业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性。 只是这样一来，就实在是可惜这一身顶级属性了。 …… 奈亚子 职阶：Foreigner（降临者） 真名：奈亚拉托提普 性别：？ 属性：混沌·恶 出典：克苏鲁神话 力量：A 耐久：A 敏捷：A 魔力：A+ 幸运：A 宝具：D+ 职阶技能—— 呆毛雷达（C）：奈亚子头上的呆毛，可以用来侦查敌情。这根神奇的呆毛可以为心爱的男人变成爱心状，有着勃起、指示各种奇怪形状，是卖萌必杀技能。一个非常罕见稀有的技能。 SAN值降低（C）：作为克苏鲁的伟大外神，可以让敌人精神失常，陷入无法自拔的混乱状态。 宇宙CQC（A）：奈亚子拥有强大的近身战斗能力。一共有一百零八式，哪怕是在床上也可以施展。 神性（A）：奈亚子拥有寻常神灵无比比拟的神性。可对凡类生物叠加伤害。对信仰奈亚子的人，赠予奇异的不可名状之力。 狂乱免疫（A）：本质为不可名状的混沌、混乱，拥有近乎免疫狂乱属性敌人的进攻能力。 愉悦犯（EX）：与大多数对人类不感兴趣的外神不同，她热衷于欺骗与诱惑人类，总是插手文明的发展，一步步把文明引向繁荣昌盛，再一步步把一切引入深渊，带给劣等生物疯狂与痛苦，有着近乎嗜虐般的愉悦乐趣。（封印） 无限化身（EX）：此为奈亚子最强权能。可以创造出无数化身，其中包括许多被视为不可名状、凡人无法幻想的超现实怪物。 宝具—— 亵渎之手榴弹（D）：可以从乳沟和裙底十分不科学的掏出手榴弹。 撬棍（C）：物理学圣剑，全称为‘不可名状的棒状物体’。除了比较坚硬，并没有附带能力。 夏塔君（C）：本体为夏塔克鸟，是奈亚子最为喜爱的宠物。战斗力特别，使用它的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以宝具显示。 …… 除了基本上毫无用处的宝具之外，本身的属性无一缺陷。 该说不愧是克苏鲁神话中原初混沌之核·阿撒托斯麾下的三柱原神之一吗？ 在众多外神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大存在。 有这身强大的属性，倒也可以说得过去。 尤其是还有着‘狂乱免疫’这一特性，作为外神中混沌与混乱的象征，对于Berserker这类的狂乱英灵有着天敌般的克制能力。 这样一来，就基本上排除掉Berserker这一职阶的威胁。 唯一需要注意的，应该只有三骑士了。 问题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主神空间创立至今，从第二个试炼世界开始，就已经不禁止试炼者之间的互相杀戮了，这是白业经历的第三个试炼世界，是只有他一个试炼者过来，还有另外的家伙在隐藏呢？ 这也是白业目前想要调查的事情，对他来说，试炼者的威胁可能要在其余七位御主和七位英灵之上。 但圣杯战争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只有八位御主和八位英灵。 因此，如果有其余试炼者过来，那就意味着那些试炼者不是以御主的身份进入这个世界，但身上一定带着某种任务，或者是达成某个目的。 “其实根本不必在意其余的御主和从者啦，到时候用我的宇宙CQC一口气就可以全部解决了。” 话虽如此，奈亚子还是按照白业的吩咐，开始了认真调查工作。 蠕动着的黑暗，化身成一名名全身为漆黑的男性，只有没有光亮的眼睛是暗黄色，其余部分被黑暗笼罩。 除此之外，在蠕动着的黑暗中，一只只漆黑的双头蝙蝠也被创造出来，身上伴随着黑色电流和火焰，无数星型的眼睛在它的两张脸孔上移动和闪烁，给人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这两种生物的形象都像是在渎神，道德损坏到极点的生物形象。 “Master，看到我的化身，SAN值是不是已经掉光了？哼哼。” 奈亚子以得意的笑容说着，口吻自大的像个大人。 “没有掉光，这只是很普通的怪物吧？比如什么用触手走动的章鱼，蠕动舔舐什么的长虫，或者怪物吐出颜色厌恶的诡异之雾，说不定还有点感觉。” “原来如此，Master喜欢这个样子的啊。那么，要我变成那个样子来观赏一下吗？这次可以确保Master你的SAN值全部掉光哦。” 奈亚子语气不怀好意，脸上的神情不知何时变得阴暗且愉悦起来，笑容带着点诡异和邪恶的色彩。 作为无貌之外神，奈亚子有着千变万化的能力，每一次登场都会以奇奇怪怪的形象在黑暗中咆哮。 “不需要。” 白业毫不客气拒绝了。 这个形象就很好了，他可没兴趣整天和蠕动的章鱼触手住在一起。 “行动吧，黑暗人，勒诺格基！” 奈亚子这时叫出创造出来的化身名字，让它们全部潜入暗夜之中，与外面黑暗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白业静静目视窗外的黑暗，没有言语。 那么，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 ◆ 冬木市，夜。 黑暗中的公园。 大约十几个人在这里汇聚。 他们每一人身上都披着黑色斗篷，只有幽幽的双眼露出，其余部位全都隐藏在黑斗篷之中。 他们的身高有高有矮，在公园之中开辟出一个隐秘的魔术结界，用来遮掩气息和行踪。 “现在距离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启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尽快布置冬木市战场，也要尽可能拉拢这里的土著，作为我们的援手，提高胜率。”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最容易拉拢的人是间桐雁夜，只要抓住间桐樱这个软肋，不怕他不和我们合作，而且狂化的兰斯洛特非常强大，是不可多得的战斗力。至于间桐脏砚，心机太深，和他合作很容易被坑，要注意防范他，最好把他除掉。” “在圣杯战争没开启之前，我们以布置战场和拉拢人手为主，不要打扰七位御主召唤英灵。一旦出现意外，我们就失去了剧情优势，最重要的是，很可能导致圣杯出现意外。” “先说好，间桐樱归我，这是事先说好的，她的潜力不错，可以大力培养。” “我其实想要爱丽丝菲尔的，但她是小圣杯……” “你口味真重，人家太太今年还不到十岁。这么一想，卫宫切嗣真是禽兽，连几个月大的 婴儿都不放过。” “那我勉为其难，去爱因兹贝伦城堡把伊莉雅收了吧。” “好了，现在我们分开行动，至于奖励，最后用点数竞价说话，价高者得。” “不要大意，虽然我们有剧情优势，但也难保没有另外的试炼者潜伏，一旦发现，立刻召集人手杀掉。最后所得积分我们所有人平分。” 他们十几个人花了一万积分点，签订了契约，所以不怕对方背叛或者偷袭。 在这个世界中，他们就是最为坚定的盟友。 而他们这里一共十几个人，每一人实力都非常强大，能力也都各种各样，可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并且准备了克制本次任务中出现所有英灵的道具，对这次的任务势在必得，信心充足。 （PS：本卷不会虐主，至于碾压不碾压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只有背景板在疯狂起舞……） 第三章 小樱与烟花 侦查敌情。 是基本的作战策略。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带，白业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收集足够多的情报，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充分的准备。 当然，先不论圣杯战争中另外七位御主和七位英灵是什么级别，白业在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差不多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自己并非以全盛时期参与，就让白业明白，圣杯战争的上限在什么位置。 但是这不包括的其余的试炼者。 到目前为止，白业还未确定是否有另外的试炼者加入其中。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位置和人数已经确定下来，所以不存在更改的可能性。 所以，另外的试炼者如果参与了圣杯战争相关的任务，不是以御主或者英灵的身份，而是和圣杯战争无关人员的身份进场。 前提是的确有试炼者，所以，首先要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比起其余英灵和御主，白业还是认为试炼者的威胁其实更大一些。 那些御主和英灵，白业有自己的打算。 不管怎么猜测，如果确切只有自己一个试炼者在圣杯战争之中，那么，那种探讨也毫无意义。 冬木市的领地面积不大，只是这个世界日本极东地区的一个海滨小城。 这个城市气候温暖，一年四季都很少有严寒侵袭，因此在这个海滨小城内，温泉行业极其发达。 有一条横贯城市南北的未远川，东侧是新都，是一座产业高度现代化的都市，作为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理机关——冬木市的言峰教会也建筑在这里。 而西侧是冬木市的旧都，也叫做深汕町，在那里大多数居民区和学校，商业街比较稀少。 而连接新都和旧都的，是建造在未远川上的冬木大桥，冬木市的不少人也叫它为未远川大桥，这座大桥连通了新都和旧都，下方是冬木市中央公园。 白业现在居住的地方，便是距离冬木市中央公园没多远的地方，旁边是几条热闹繁华的现代化商业街，平时购物生活比较方便。 在召唤出奈亚子之前，白业已经较为详细游览了冬木市一遍，除了一些有着高度魔术结界防护的地区，大多数地方的信息采集情况，还是比较详细的。 并且只做了一份崭新的地图，标记处哪个地方适合隐藏，哪个地方容易被偷袭，适应于战斗不会被普通人察觉。 根据圣杯战争的性质，要避免危及到普通人，不能把‘神秘’外泄。 这一点让白业略微无语。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的魔术师，脆弱到连科技都毫无反抗之力的地步。 暂且不论破坏方面的魔术，一些精神控制的特殊魔术，就能让依靠科技的人类文明，发生重大灾难。 因此白业没有过多在意这条规则，谁信这种话谁就是脑子有问题。 他不相信，前三次的圣杯战争所有御主和英灵，都在遵守这个约定。 打到关键时刻，谁还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铤而走险不计一切的人肯定是有的。 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如果英灵的战斗被冬木市的全体民众观看到了，那要怎么处理？ 用集体幻术催眠，还是直接抹除？亦或者让普通人接受还有另外一个神秘世界？ 所以，这个规定在白业看来，根本没必要遵守。 当然，明面上还要做足面子，把魔术师的身份隐藏起来不能泄密。 枪打出头鸟，一旦有人率先打破这个约定，肯定会引起其余人集火。 按照紫色萝莉提供的最基础情报，连续三次的圣杯战争，御三家都参与了其中，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圣杯战争他们三家也不会缺席才对。 故此，在另外四名御主没有确定身份和位置的情况下，爱因兹贝伦家、远坂家、间桐家……这三家是情报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但要把爱因兹贝伦家排除，因为这个家族远在其他地区，白业的行动被限制在冬木市范围内，所以只能从远坂家、间桐家开始调查。 作为御三家，他们自古以来便和圣杯战争有着不可描述的往来。 如果其余试炼者也以另外的方式进入了冬木市，参加试炼任务，那么，在分析完情报之后，他们应该也会主动去收集情报，和远坂家以及间桐家的人接触。 只要把这两个地方重点照顾一下，不能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七十的概率，白业认为有所收获。 距离圣杯战争的日子越来越接近，冬木市的市容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境外的游客也没有突然之间增多，也没有突然之间减少，和平时一样。 由此可见，冬木市方面的情报工作还是处理到位，这样看上去，冬木市还是如同平时一样和平，没有丝毫动乱的前奏。 白业带着奈亚子从临时驻地里出来，奈亚子已经进入了灵化状态。 是一种不会被普通人察觉的状态。 这个状态下如果会被发现，那只能说明对方不是普通人，不是魔术师便是与奈亚子同样的英灵。 “奈亚子，接下来我们分头开始调查，这样情报收集的比较快一点。由来我负责间桐家，你负责监视远坂家，只在外面监视就行了，一旦看见可疑的人物，要记得立刻向我汇报。” “是，Master。这件事交给我吧！” 奈亚子保证了一句，兴冲冲拿着撬棍跑开了。 话说回来，她知道远坂家的方向在哪里吗？ 白业摇了摇头，对方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英灵，还是克苏鲁神话中的强大外神，哪怕不是本体降临，但也不至于如此无脑才对。 接下来，他就要负责监视间桐家的动向，对于间桐家的御主和英灵，白业觉得暂时不宜接触，他现在的目的是为了确定是否有试炼者混入进来。 相比于间桐家的御主和英灵，试炼者才是最应该拔除掉的钉子。 白业低下头，在衣服遮挡着的手腕上，有三道交叉着，给人一种不可名状混乱感的鲜血色令咒。 总共可以对英灵从者命令三次，一个划痕代表可以对英灵从者使用一次绝对命令的权力。 除了可以限制从者的一些活动之外，令咒还可以对从者的英灵进行强化。 这是属于御主和从者英灵之间的关系。 但御主和御主之间，也可以用令咒来感应对方，一旦御主相遇时，就会立刻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不过这个功能，已经被白业关闭了。 即使有御主偶然碰到自己，也会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 其余御主估计也是这种做法。 隐藏身份是基础战略。 令咒的鲜血色，在白业漆黑的眼眸里散发出迷幻神秘的光芒，随后，他放下了衣袖，已经悄然间来到了冬木市大桥东侧下方的冬木市中央公园。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十五分。 横贯未远川的大桥上，全长六百六十五米，是一座三跨连续式中路拱桥，上面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在夜色中闪烁着朦胧美丽的光晕。 三三两两的汽车从大桥上跨过，偶尔会传来一两声鸣笛。 白业站在寂静昏暗的无人公园里，从下方仰望这座冬木大桥，耳边传来轻微的风声。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周围的光线进行扭曲，把白业的身影从根本上覆盖，进入无法被人看穿的境外之地。 随后，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未远川大桥的钢铁高架上，在那里巡视了大约两秒，确定了间桐家所在的位置，无声消失，向着目标地点移动而去。 ◆ 黑钢小队总共十七人，队长与副队长为‘Death Game’主神空间的第一批试炼者。 其余十五人作为第二批试炼者，实力同样不可小觑，被他们二人招揽，组成了这一支平均实力达到第二阶以上的精锐团队——黑钢。 作为黑钢小队成立的第一次任务，便是参与冬木市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当然，并非以御主或者英灵的身份介入，而是以局外人的身份介入。 除了几个分支任务之外，其中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夺取最后的小圣杯。 他们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杀死一位御主可以获得一千点积分，杀死一位英灵奖励一万点积分。 最重头的小圣杯可以获得二十万点积分。 累计起来，差不多将近三十万点积分，对于他们来说，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可以说是砸锅卖铁，黑钢小队的每一个成员，基本上都把身上的积分点全部用光，购买各种道具与技能，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为的确保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 如果这次任务成功，之前所有的付出全部都值当了。 万一失败，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夹着尾巴在主神空间内做人了。 根据队长和副队长的安排，他们十七个人分为四个小组。 每一个小组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处理。 在整个计划中，接触间桐雁夜又是关键的一环。 相比于其他御主，在他们看来，间桐雁夜这个命运悲惨的男人，无疑是最容易掌控的。 只要掌握住间桐樱，就可以让他乖乖就范，为他们卖命。 所以，他们早已打定好计划，在圣杯战争之前，先与间桐雁夜进行‘合作’，然后利用剧情优势，把其余英灵和御主找机会暗杀掉，这样不但能让他们把任务的风险压低到最小，也可以保证大圣杯不会出现意外。 所以，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和间桐雁夜接触，然后找机会控制间桐樱，让对方彻底听命。 对于一只喜欢女神的终极舔狗来说，女神的女儿就是他的一切，只要把间桐樱控制住，间桐雁夜这边就稳了。 间桐雁夜一稳，他召唤出来的狂化兰斯洛特，就是他们手里的最强王牌之一了。 他们对这次的计划信心十足。 “在这个计划执行前，要注意其中一点。那就是间桐脏砚，这个老虫子不太好对付。在准备前往间桐家之前，先准备限制他的东西。” 负责间桐雁夜这边的一支小分队，总共有四人。 全身披着漆黑无光的斗篷，就算从外形去看，也难以分辨他们是男是女。 就能说出来的声音，也是经过某些特殊处理，全部带有沙哑低沉的特性。 其余三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观点。 间桐脏砚，在户籍上虽然是间桐雁夜的父亲，但他其实是间桐家六代之前的家主，一位活了五百年不死的大魔术师。 他不仅擅长操虫，为了长生不死，舍弃了自己原本的身体，并且操控具有魔术性质的虫子，组成自己暂时的活动人体。 一位活了五百年，又阴险狡猾、手段狠毒的大魔术师，对付难度不低于围杀一名英灵，说不定比围杀英灵还要困难。 哪怕熟知剧情，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杀死间桐脏砚。 何况，为了分头完成任务，每一个小分队的人手本就不足，仅凭他们四人想要杀死间桐脏砚，无疑是痴人说梦。 好在他们的目的并非是杀死间桐脏砚，而是以间桐樱为跳板，来遥控间桐雁夜就足够了。 “那么，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开始行动吧。” 商议了一阵，四人从草丛中站起，互相对视了一眼，身影化为黑色的烟气，神秘消散在空气中，不见了踪迹。 ◆ 苍郁高耸的洋房宅邸，位于冬木市旧都商业街的西南方位置，这里便是间桐家在冬木市的驻地。 在深邃无尽的黑夜包围下，这栋洋房宅邸显得神秘而严肃，也带着几分阴森和冰冷，让人看上去便觉得不寒而栗，想要远离。 洋房里面大多数房间的灯火都已熄灭。 间桐雁夜——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蜷缩着身体，像是被冻僵了似的，在地面瑟瑟发抖。 他张着口，嘶哑却无声，或者说忍住了。 忍住了这堪比千刀万剐酷刑带来的疼痛与绝望。 他必须忍下去…… 为了葵……为了小樱……他都必须忍耐下去。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放弃，也不会逃避。 如果自己死了，那么，樱就会永远深陷间桐家带给她的痛苦和绝望之中，变成间桐脏砚那个老怪物操控的玩偶。 而从结论上来说，间桐雁夜的精神状况和肉体状况，其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自从一年前开始，他为了拯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强迫自己参加残忍的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并且请求名义上的父亲间桐脏砚，让他在自己体内植入刻印虫，经过培育，在他体内形成了类似魔术回路的神经，以达成成为御主的要求。 然而刻印虫进入身体的第三个月开始，他的头发为此全白，肌肤也是所到之处全部浮现出纠结隆起的伤疤，其余的地方血色全失，变成像幽灵一样的土灰色彩。 名为魔力的毒药在他身体的经脉里循环不息，从变得有些透明的肌肤下，可以看到这些静脉在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就好像全身爬满了狰狞可怖的青黑色裂痕。 在他充满痛苦和绝望的眼眸中，还残存着一丝希望，那是他对于人世的眷恋。 应该说为了某物，而必须有所眷恋，从而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哈哈……” 肉体与精神几近崩溃的痛苦，他一次次的承受了下来，这次也不例外。 他的胜利笑声近似渗人的惨笑。 如果不是眸中还有着一丝光亮，任谁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像是一具冷冰冰的恶心尸体。 由于脉搏的不规律跳动引起身体各方面出现问题，在这一年间，对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现在吃不了的固体的食物，想要维持生命活动，只能通过葡萄糖来输液，才能保证活动能量充足。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现在的他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什么时候死掉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讽刺的是，他现在能够活着，便是因为他曾经最为厌恶和鄙弃的魔术。 在这一年之间，刻印虫在他体内不断啃食他的肉体，现在已经成长到作为模拟魔术回路的存在之物，可以把它们当做魔术回路来方便使用。 但从现在他所掌握的魔术回路来说，已经是一名优秀魔术师所具有的魔力量了。 同样，他的右手上出现了三道令咒，这是圣杯认同了他作为间桐家的代表，可以参与本次的圣杯战争。 相比其余的御主和英灵，雁夜还要和体内的刻印虫赛跑。 它们也是自己的敌人。 因为刻印虫不断侵蚀他的缘故，虽然他获得了相应的魔术回路，但他现在的生命已经不剩下多少了。 在那之前，必须…… ——艰难从冰冷的地板上起来，外面被无尽的黑夜笼罩。 他把窗打开，从黑暗中吹来了凉爽的清风，让他背后冒出来的冷汗瞬间干透了一样。 他准备去洗一下身体。 在房间里拿好换洗的衣服，就走出门。 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像是电影中出现的阴森可怖的吸血鬼古堡，给人一种恐怖和神秘的死寂氛围。 雁夜听到了很轻微的脚步声。 在走廊的对面，走过来的一名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 “……” “……” 双方都没有料想到会在这个时间，在走廊上忽然相遇吧。 这个叫做‘樱’的女孩脸上浮现了胆怯和柔弱的神色，雁夜感觉心脏被刀刃捅穿。 远·坂·时·臣！！！ 积怨已久的怨恨，在雁夜心底陡然冒出。 他痛恨间桐脏砚，痛恨自己，但是更加痛恨远坂时臣这个优雅与聪慧并称的魔术师！ 这全部都是他的错！ 他把小樱一手推入了深渊！ 都是他的错！ “小樱……那个，被吓到了吗？” “……嗯……” 小樱胆怯望了一眼雁夜脸上如幽灵般的土灰色肌肤，静脉如同青黑色的裂痕在脸上展现着。 偶尔还可以看到有虫子在脸上的皮肤下面钻动着。 “抱歉……” 雁夜不知道脸上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苦笑还是自嘲？ 自己成为了小樱最为恐惧的对象。 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所以，他对远坂时臣这个男人的痛恨更加深刻了。 “……你没事吧，雁夜叔叔？” 虽然很害怕，但小樱可以感觉出来，雁夜对她没有恶意，还是如同以前那样对自己温柔善意，她担心问了一句。 “没事，一点小问题而已。” 从昨天开始，左眼的视力完全消失，看不清任何事物，和彻底坏死的白眼球一样，左眼位置的肌肉也完全麻痹，连左边的眉毛都皱不起来了，最终导致左半边脸全部僵硬不动。 而这样的画面便是，自己的右边脸在动，左半边的脸摆出死尸一样的僵硬感，任谁看到都会感觉恐怖。 何况是小樱这样只有几岁的小女孩。 “唉……和小樱相比，叔叔输给了身体里的虫子，没有小樱你厉害啊。” 这句话本来的意思是夸赞，但根据实际情况而言，在说出这句话时，雁夜便后悔了。 小樱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无比恐惧和害怕的神情，身体微微缩起。 “……雁夜叔叔，你变了……” “你也变了，小樱……” 原本的远坂樱已经死了。 现在名为间桐樱的女孩，不过是间桐脏砚培养起来，用来参加圣杯战争的玩偶罢了。 没错，便是玩偶。 像是人偶一样空洞昏暗的目光，眼睛里的喜怒哀乐全部都没有了。 在小樱来到间桐家之后的一年内，曾经可以和姐姐远坂凛天真无邪嬉戏的女孩，现在早已经‘死’了。 小樱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 “小樱……” “嗯？” “等叔叔工作完毕之后，咱们再在一起玩吧，和小凛还有你妈妈一起。” 雁夜用坚定的目光看向樱。 “妈妈……还有姐姐……”樱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有妈妈和姐姐，爷爷要我当这些人全部都没有过，这样就没有痛苦了。” “这样啊……” 雁夜依旧尽最大努力在脸上表现出温和的笑容。 “那么，我和小樱，就带着远坂家的葵阿姨和小凛一块去远方吧。就像以前那样，你说好不好？” “好……”小樱脸上露出希冀，但脸上立马踌躇起来：“……我还可以和她们见面吗？” 雁夜用只能活动的右臂，把小樱抱在怀里。 “当然，叔叔会解决一切的。叔叔跟你拉钩。” “嗯，拉钩。” 看着小樱脸上重现笑容，哪怕很微弱，在雁夜看来，这也是不亚于是天使般纯真的笑容。 只剩下几天了。 再过几天就可以从间桐脏砚手中，把小樱拯救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雁夜想要现在就告诉小樱。 但这是不被允许的。 小樱很努力的通过难以想象的绝望和悲观，来达到麻痹自己精神的目的。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间桐家生存下去。 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只能把自己的感情抹杀。 如果这个时候跟她说‘你要抱有希望’，‘不要放弃’，‘一定要珍惜自己’。 这不是给予她希望，而是最为深刻的绝望。 也非常残忍。 一时的安慰只适合只能拯救说这话的人本身而已。 若是对小樱说出口，那便是给她希望的同时，套上了更加坚硬的‘绝望’铠甲，让她从肉体到精神全部崩溃罢了。 她在这个家里呆了一年，无时不刻不在利用绝望麻痹自己。 如果想要给予她希望，那就不要对她保证，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她永远从魔域中拯救出来。 这才是对小樱真正的救赎。 我一定会成功的！雁夜这样在心底鼓励自己。 让小樱尽快回房休息，自己则拿着换洗的衣服，准备前往澡堂那里。 刚刚错身而过，雁夜和相背对的小樱之间，距离不超过五米。 异变发生了。 无声无息的黑影悄然降临。 没有声息，没有气息，雁夜察觉到空气流动不正常的时候，猛地回头一看。 黑影消失。 消失的还有小樱。 他瞳孔缩起，用近乎疯狂和绝望的声音在走廊里嘶吼着女孩的名字： “小樱！！！” 伴随而来的是狂躁的灰白色雾气，把整个间桐宅邸埋没。 雁夜嗅到了这些灰白色雾气。 身体僵硬。 无数的刻印虫在皮肤下疯狂躁动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来不及去寻找，掳走小樱的神秘人是谁，他没有看清，也没有察觉到。 但是，他体内的刻印虫快要疯狂了。 这些灰白的气体让他体内的刻印虫疯了一般狂躁起来。 他必须僵硬着身体，让狂躁的刻印虫安静下来。 一旦失去控制，他可能有生命危险。 唧唧。 唧唧。 这样的声音响个不绝。 一点点的亮光在走廊里显现，绿油油的，很邪异。 虫子。 无数的虫子在发出叫声。 在走廊，在厨房，在澡堂，在客厅，甚至跑到了院落里面。 地下室的虫子完全失控的乱跑乱叫。 蠕动着黏滑的身体，吐出粘液，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入。 ◆ 通往冬木大桥的黑夜道路上。 几道黑影快速飞奔着，在道路上只能勉强看清他们留下来的残影。 “哈哈——” 得意的笑声从黑斗篷下的人影口中发出。 “我估计间桐脏砚那个老东西现在已经气疯了吧。” “谁说不是呢？花了三千点积分，在主神空间兑换到的高级杀虫剂，效果真不错。” “等到间桐雁夜召唤出英灵之后，再去跟他正面接触。到时候不怕他这只舔狗不听话。” 其余三个黑斗篷人影也是心情愉快。 其中一人单手夹着一名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是小樱。 小樱全身畏惧的颤抖着，用窥伺的目光看着掳走自己的四个用黑斗篷掩盖身形的神秘人，他们只有幽幽的眼睛露出来。 “别怕别怕，叔叔待会儿带你去看大金鱼。” 其中一名黑斗篷人看出小樱在畏惧他们，立马笑嘻嘻说。 “那我这根棒棒糖怎么办？” 另一个黑斗篷人顿时也发言。 “好了，别吵了，先回去，咱们四人平——” 说话的黑斗篷人没有这这句话说完整。 也没有看见敌人招式的痕迹。 身体在无声之间分成了两半。 鲜血从身体喷溅出来，是三秒后发生的画面。 其余三名黑斗篷人愣神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 其中一人正要寻找袭击他们的人。 一颗头颅向上抛飞，滚落在路边。 看不见攻击，也没有看到人影，甚至用了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没有惨叫。 没有反抗。 抱着小樱的黑斗篷人死了。 死的毫无存在感。 死的非常蹊跷。 只有尸体倒地的轻微声。 一切都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对方不准备交流，黑斗篷人更不清楚是谁做的，也不明白对方有什么目的。 最后一名黑斗篷人，所面临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暗夜，还有在暗夜下依旧温和如暖春般的轻柔微风。 没有杀气。 没有冰冷。 没有死亡的质感。 气氛很融洽，也很温暖。 他甚至连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周围茫茫一片漆黑，宛如无言的泥沼向他挤压而来，让他几乎窒息而死。 全身冷汗狂流，眼中的害怕和骇然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慌乱。 他不顾一旁已经恢复自由的小樱，也忘记了任务。 拔腿逃跑。 手里出现了好几瓶药剂，一口气全部灌入口中。 逃跑的速度更加快了。 逃命。 逃命。 疯狂逃命。 脑子里只有逃命这一个想法。 除了逃命什么都没有。 而且在做出逃命的选择时，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和迟疑。 小樱看到了一名笑容很温和的叔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旁边。 在他身边，笼罩扭曲身影的光线。 这些光线正在消失，倒在地上的尸体上冒起浅蓝色的漂亮火焰，把尸体烧成空气消失。 笑容很温和的叔叔把她轻柔从地面上抱起，然后很自然地转身行走。 背对着最后一名疯狂逃跑的黑斗篷人，仿佛没有看到对方一般。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小樱抬起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天空上猛地降落一道包裹雷霆的光球。 美丽的湛蓝色烟花在空中盛开，在烟花之中，有什么在里面融化了。 附近的街道也给照亮，变得如同白昼般清晰。 烟花映在小樱灰暗的眼中，仿佛让她的眼眸也变得明亮绚烂起来，带来了活活生机。 “烟花……好看吗？” “嗯，好看。” 小樱重重点头。 不知道为何，被这名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心中所有的不安在这时全部都奇妙地消失不见了。 “真是个孩子。” 男人微微一笑，在黑夜下用不轻不慢，却很坚定的步伐，向前迈进。 第四章 间桐樱不姓白（一） 远坂时臣—— 是一名擅长使用宝石魔术的魔术名门远坂家的现任当主，他以严格的要求，让自己的言行举止始终保持着优雅的氛围。 他的天资并非怎么出色，但以不懈的努力和对魔术的执着追求，让他最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魔术师。 他早已度过了人生最为无知且困难的时刻，一路走来的艰难与辛酸自己已经默默舔舐干净，现在已经全部转化为他傲然不屈的自尊。 他对于妻子忠贞，对于女儿爱护，在自己看来，自己是一位合格的丈夫，或许在对待女儿的事情上有所偏颇，也苦恼过，但把女儿远坂樱过继给悄然没落的间桐家，不只是照顾了这些年来远坂家与间桐家的情谊，也间接让自己的小女儿间桐樱，未来的魔术师人生得以保障。 他自信乃至陶醉于自己为自己构建的绝对自信之中，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所下达的每一个判断。 从出生开始，他的选择与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 无论多么苦难，他都可以硬挺过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这次的圣杯战争也不例外。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大约还有六天的时间，持续到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大概需要到十三天以后。 在最终的夜晚来临之前，说不定自己早已解决了所有的麻烦，成功捧到圣杯，达到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的‘根源’。 他从内心里给自己这样的未来做好规划。 在他的人生里不容许质疑胜利，更不允许失败者中不洁的东西存在。 他是远坂家当主，优雅与稳重，不急不慢摘取胜利的果实，这才是远坂家魔术师该有的强者风范。 他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整理着从盟友言峰璃正那里传递过来的情报。 一旦有英灵被圣杯召唤，无论那个英灵位居哪一个职阶，一定会被准确无误的传递到言峰璃正那里。 言峰璃正便是担当圣杯战争的监督一职，以专任司祭的形式被圣堂教会派遣到冬木市的教会。 言峰璃正手上有一个被称为‘灵器盘’魔术法器。 具有显示被圣杯召唤的英灵职阶的功能。 关于御主的身份，灵器盘自然接受不到，只能通过每个人的报告来进行确认。 可是现身的英灵的数量和职阶，不管英灵在什么地方被召唤出来，肯定都会显示在言峰璃正的‘灵器盘’上，方便他这个监督掌握情况。 理论上，圣堂教会应该保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只执行监督的权力，而不能够与参与圣杯战争的御主或者英灵达成什么合作协议。 但这也只是原则而已。 只要不被人知晓，那么一切都是‘合理’且‘公正’的。 就如同，言峰璃正这个监督，通过灵器盘上的信息，传递给远坂时臣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除了他的弟子言峰绮礼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召唤了英灵。 这位御主所召唤出来的英灵职阶为Foreigner（降临者） Foreigner（降临者）？ 时臣优雅稳重的脸上皱起了眉头。 在冬木市举行的三次圣杯战争之中，这个职阶的英灵，还是首次出场。 而且以Foreigner（降临者）这仅限的字眼来说，也根本无法从这种职阶中得出英灵的偏向哪种类型信息吧。 第八位御主和第八位Foreigner（降临者）职阶的英灵…… 圣杯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意志选择呢？ 时臣不明白，作为监督的言峰璃正也不明白。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意外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制定更加详细与缜密的计划，将障碍清扫掉了。 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战斗，他的同盟不只是言峰璃正，还有以御主身份加入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弟子言峰绮礼。 他是冬木市言峰教会的监督言峰璃正之子。 并且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召唤出了英灵。 为Assassin（暗杀者）职阶的哈桑·萨巴赫——百貌。 因其技能丰富多彩，且拥有足够丰富的知识，能够在很短时间内，得出自己御主所需要的情报。 不只是收集情报上，就作为暗杀者这个职阶而言，也是较为……出色的英灵？ 目前作为Assassin（暗杀者）的百貌哈桑已经出去监视冬木市，不断的收集情报，带回来进行整理。 同时也去调查关于第八位御主的信息，包括那个已经出现的Foreigner（降临者）职阶英灵。 最好是以最小的牺牲，来确定Foreigner（降临者）职阶英灵的强度与侧重面，方便制定出更加周密的作战计划。 整理完这些之后，时臣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时钟上的时间显示为深夜12点40分。 感觉到精神有些疲惫，明天还要养足精神，进行英灵的召唤仪式，今天就暂时到这里吧。 突然，他感觉到走廊上有轻微的走动声。 他立即走出房门，果然看到远坂宅邸的洋馆走廊上，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走廊上的灯光始终开着。 可以看到女孩正穿着睡衣，没有用发带把头发束住，随意的披散下来。 “父亲大人？” “还没有睡吗，凛？” 女孩发现了时臣也站在走廊上，并没有胆怯的向他问好。 “是的。” “为什么现在还不睡？” 时臣走过来，摸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轻声询问着。 凛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盯着时臣说：“明天我和妈妈就要暂时离开了吧。” “是的。如果你是在为这种事苦恼，那大可不必。因为这次圣杯战争之后，作为你值得骄傲与尊敬的父亲，我将会抵达所有魔术师们梦寐以求的‘根源’。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对你倾囊相授的。” “是吗？” 凛低下了脑袋，看上去有些落寞。 “怎么了？” 时臣蹲下身子，认真看着女儿的脸色，依然和颜悦色的询问。 “我想小樱了……” 听到凛这样说，时臣也是沉默了一下。 对于小女儿远坂樱，不，现在应该是间桐樱，他始终抱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不过遵照于魔术师名门的规矩，也是为了不让小女儿最终沦为魔术协会的人体标本，把她送给间桐家培养成人，这对于时臣而言，也是一种对子女的爱护。 他相信小樱可以在间桐家很好的活下去，并且在间桐家良好的教育下，成为一名优秀无比的魔术师，不会浪费掉小樱的出色天赋。 但这种事对于凛来说，无疑是残酷而无情的。 作为小孩子的她们，暂时还未理解到什么是魔术师的本质。 在魔术师的世界，魔术师师徒、父子、兄弟、姐妹为了利益冲突，从而互相残杀，已经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自然。 但这些话现在是无法对现在尚未构建成正确人生观的凛说的。 所以，时臣只能默然。 他相信总有一天，凛会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而不是把他当做一个严肃又无情的父亲。 凛正要说什么时，猛然，外面的夜空亮起了光芒。 把周围的数条街道，也包括远坂宅邸这里，都给照亮起来。 那是湛蓝色的光焰，在天空上燃烧发亮。 美丽，壮观，却又令普通人感到莫名其妙。 “父亲大人，那是——” “凛，回去休息。” 时臣脸色郑重而严肃，犀利带有凛然的目光，望着天空中忽然炸裂的湛蓝色烟火，良久站在走廊上未语。 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表达出有所不满。 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冬木市显示出‘神秘’的力量，究竟是那个蠢货做的？ 难道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魔术师吗？ 不，那种程度的魔术，即使隔着很远，也能知道，那是一种非常强力的攻击性魔术，绝不是新手魔术师可以施展出来的。 在时臣的认知中。 魔术师因为和世间的普通法律相违背，所以作为一名魔术师，才更应该遵守自己世界的规则，而不是随意把普通人牵扯进来。 这是魔术师的骄傲与自豪。 绝非是如此简单可以用来在普通人面前炫耀的才能。 如果有地方让时臣不满的话，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随即，时臣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第八位御主？ 他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看样子要让绮礼派遣哈桑们去调查比较呢。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不能有任何大意。 时臣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莫名其妙的心绪不宁，仿佛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般。 ◆ 对于小樱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非常让她觉得奇幻而离奇。 她与雁夜在走廊上交谈，看到了雁夜脸上的异常面容，随后又被不知道来历的人给掳走…… 接下来又被一位感觉很安全、很温和的叔叔给救了。 最后，她跟着这个很温和的叔叔到了家。 不同于间桐家的冰冷和阴森，这里没有可怕喜欢爬她身体的虫子，也没有面容像虫子一样可怖邪恶的爷爷间桐脏砚。 一切给她的感觉，都非常温馨充实。 在这样温暖幸福的氛围包裹着，已经回到冬木市新都商业街旁边住宅的白业，就看到了小樱在自己的怀中熟睡了起来。 小樱熟睡的样子十分可爱，小嘴在轻轻动着，呼吸很轻缓，可以看得出她现在非常的疲惫，但从她安静可爱的睡颜上，能够感觉出她此刻的内心有着在间桐家没办法赋予的安全感。 而这份安全感，正是小樱所需要的。 比起抛弃他，严肃且无情的父亲，此刻的她才真正理解‘父亲’这两个字的温暖与厚实也说不定。 对于白业而言，他与这名叫做‘间桐樱’的小女孩素不相识，在今天之前，也没有过丝毫的交际，说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不为过。 对于她过去的人生也可以说是毫不知情。 因此，救下她不是没有目的。 正因为她可以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亦或者她本身就是有存在的意义，才顺手而为造成了这个结果。 究竟是哪一种，也不过是遵从于内心，自然而然去做了而已。 所以，缘分两个字才是最奇妙的遭遇。 白业所在的这个小型两层居洋房里面，第一层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和浴室，第二层有三个卧室，一大两小，还有一间布置合适的书房。 第二层的一大一小卧室已经有人了，所以白业就把小樱安置在剩下的那间小号卧室里面，盖上被子，把灯也熄灭，就从卧室里面退了出来。 白业安放好小樱之后，就来到书房里面，把这次出门收集到的情报，精细的整理一遍。 他与普通人类不同，睡眠并非是所需要的生命活动，说是用来打发时间才是最合适的。 同样食物也是，食物可以用来满足口腹之欲，进食的意义和睡眠相差不大。 整理完自己所需要的情报，还有一些猜测之后，白业就把笔记本合上，把签字笔放到笔筒里面。 书房里面的大灯已经熄灭，只有写字桌的台灯还在亮着，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 将记录情报的笔记本，随意放在写字桌的抽屉里面，接着随意从旁边拿了一本书籍来阅读。 全程没有太大的动静，书房里面只有开着的窗户，刮进来带有温暖的夜风，充斥整个书房，随后还有树叶的莎莎响声，以及飘游进来的清新味道。 便在这时，白业转过头一看，看到的是自己书房的门被轻声推开了，走廊里的灯光亮着，映入一道光辉在书房的地板上。 从有些开合的门缝里面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用怯生生却很明亮的眼眸看向白业。 正是小樱。 “……叔叔，我睡不着……你能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睡吗？” “……” ◆ 清晨。 在阳光下普照的间桐宅邸。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连续十个‘该死’的念头在间桐脏砚脑海中产生。 他坐在客厅里面的真皮沙发上，用冰冷令人感到畏惧的眼神死死凝视着什么。 他的身材非常矮小，秃头和手脚都已经萎缩到会让人误以为是木乃伊的程度，但是深藏在凹陷眼眶中的眼睛依然可以用精光闪烁来形容，就像是黑暗中散发着阴森亮光的虫子脸。 给人一种诡谲、厌恶甚至是无所适从的气质。 这名老人便是间桐脏砚。 具体年龄在间桐家也是一个秘密。 但是开玩笑的一样，在户籍上，他是间桐雁夜的父亲，可是在族谱上，却又是间桐雁夜的曾祖父。 甚至再往三代以前的族谱上，也有叫‘脏砚’这种名字的先祖。 即便是间桐雁夜，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到底活了多少年，在间桐家经历了几个时代。 是一名活了有数百年的怪物。 也是间桐雁夜最为恐惧和憎恶，还有鄙视的人之一。 但此刻这名老人却很愤怒。 虽不至于失去理智的程度，但的确是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愤怒了。 即便是面对子嗣的顶撞和鄙视，也没有这种愤怒和羞恼强烈。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毛贼，在他家里乱来了一通，让间桐宅邸的地下室内的所有虫子暴动，难以指挥起来。 为了让这些虫子彻底服从，脏砚花费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让这群暴动的虫子慢慢平息下来，老老实实的回到地下室的巢穴里面。 然而小樱和雁夜却从间桐家里面的失踪了。 间桐雁夜这种卑微的家伙，间桐脏砚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尽管这次他是代替间桐家参加圣杯战争，也获得了圣杯的认可，可是脏砚却很清楚雁夜的水平怎么样。 即使经过刻印虫一年的改造，想要在这场残忍无情的圣杯战争中夺取圣杯，不能说概率全无，但要把所有期望交付到他手上，还不值得脏砚这么下达本钱。 比起间桐雁夜这个不听从管教的孩子，间桐樱才是他为圣杯战争准备的王牌。 尽管还在培育之中，但脏砚对于间桐樱的资质，却毫不质疑。 在刻印虫的改造下，她的价值会比雁夜这种不听话的叛逆孩子更加高，也会服从自己赐予她的恐惧和绝望。 但是这个底牌如今失去了踪迹。 这如何不让脏砚懊恼呢？ 他不知道昨晚来间桐宅邸兴风作浪，掳走小樱的是什么人。 既然做了这种事，那就得承受间桐家事后的疯狂报复。 雁夜从间桐宅邸消失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寻找小樱的下落了。 他留在间桐宅邸，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也只是为了小樱。 所以，在小樱从间桐宅邸失踪的那一刻，雁夜的背叛和离开在脏砚的预料之中。 即使如此，也认为间桐雁夜这种叛逆的孩子，毫无威胁。 可如果让他率先找到小樱，还事情还真的有点难办。 但脏砚依旧信心充足。 只要体内有刻印虫存在，他就可以用虫魔术寻找到刻印虫所寄宿人体的踪迹。 也就是说，雁夜即使离开了间桐宅邸，他的行踪也被间桐脏砚掌握着，还有小樱的行踪，只要认真查找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重新把小樱带回间桐宅邸。 不过这件事要趁早，只要小樱在手里，雁夜的一切就真的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昨晚来间桐宅邸捣乱的入侵者，似乎有着针对虫魔术的办法，这有点难办，在去寻找小樱之前，脏砚决定多准备一些魔术道具，以备不备之患。 “不管你是谁，惹恼了老夫，都要让你尝试世间最残酷的虫刑，在痛苦嚎叫中死去！” 坐在沙发上，这位活了几百年的老魔术师狞笑着歪了歪嘴角。 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人类可以展现出的笑容，说是怪物也不过分夸张他的形象。 ◆ 早上九点二十三分。 远坂宅邸—— “早上好，凛。” 言峰绮礼来到远坂宅邸的时候，在走廊上就看到了拖着箱子走动着的双马尾小女孩，很是平常的打了个招呼。 自从拜师远坂时臣，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所以他也和时臣的女儿远坂凛认识了三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只有四岁，但已经表现出一名优秀魔术师的资质。 未来会是远坂家的继承人。 结果不出所料，一年前把远坂樱送走之后，时臣把大女儿远坂凛留在了远坂宅邸，悉心培养和照料。 女孩凛看向绮礼的眼神有所猜疑和嫉妒。 “……早上好，绮礼。” 直呼其名，而非以‘师兄’两个字来称呼对方。 语气也很生硬，但出于时臣对她的良好教育，凛尽量勉强自己以端庄得体的态度对绮礼的招呼回应。 尽管很年幼，但凛作为魔术师家族未来的当主，自然不可能用统领孩子的思维来进行对比。 一举一动都颇显淑女的风范，有其母，也有其父的影子。 “这么早就要离开吗？我听老师说，不是说今天下午再走的吗？” 绮礼以平淡的语气来询问。 “父亲大人让我和妈妈今早提前离开的，可能和昨晚的烟火有关系吧，好像是魔术师做的手笔。” 由于圣杯战争迫在眉睫，时臣决定让女儿和妻子回妻子的娘家居住，这是为了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 “是吗？” 绮礼点了点头。 昨晚的烟火他自然也看到了，哈桑们也报告了这件事。 虽然彻查之下，的确发现了一些疑点，但距离事情的真相还远着呢。 “绮礼……你会留在这里，和父亲大人一起并肩作战吧。” 凛并非是在疑问，而是肯定着说。 “是的，老师这么信任把后背交给我，我也必须有所回应才行。” 绮礼看出凛心中的态度是不满的。 他懂得凛的骄傲。 再说，小孩子叛逆一点才正常，如果凛太乖的话，就会像寄宿在间桐家的间桐樱一样，缺乏主见和自我的意志。 似乎我也没资格这样说别人吧。绮礼心中这样想。 他不懂得高兴是什么，也不懂得悲伤是什么。 不懂得反抗，遵守规矩，恪守本分与理念。 只要是任务，无论内容是什么，他都会尽善尽美的去做好。 他期望挑战高难度的任务，来让自己获得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到最后发现，自己内心的空虚还是没有消除。 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渴求，或者需要什么。 在外人看来，甚至是在父亲言峰璃正和老师远坂时臣看来，他是个值得信赖的儿子和弟子，他便是如此的‘圣人’。 绮礼对‘圣人’极为排斥，但嘴上并没有说不满。 他希望自己可以理解自己的空虚，或者别人了解他也行。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人可以理解他这个人是什么东西。 “绮礼。” 凛这时叫住绮礼。 “什么？” “我非常讨厌你。” 凛认真的说，也用认真的目光凝视绮礼那张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脸。 这不是言峰璃正教父的和善，也不是父亲时臣那般的优雅从容。 尽管时臣不止一次和她说过，绮礼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弟子，更是一个乐于助人，把时间一切美好聚集一身的‘圣人’。 但在凛看来，绮礼脸上缺乏表情和自信，从外表看，他是不是‘圣人’，凛并不清楚。 她只是觉得绮礼不是人类，而是活着的木偶。 没有目的，没有需求。 就连被时臣夸奖才能的时候，也毫无波动的‘谦虚’着。 这正是凛厌恶和不满意绮礼的地方。 可是父亲时臣对于她厌恶绮礼的想法和认知，认为太过于狭隘，一笑了之，并不当回事。 他还让她这个女儿多和绮礼接触，学习他身上的刻苦和专心，如此一来，远坂家也算是后继有人。 在凛眼中，绮礼便是别人家的‘学生’。 而教学绮礼魔术知识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这是凛非常不满且恼怒的地方。 绮礼从她身边抢走了父亲。 把本应该关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悄然间夺走了。 “我知道。但这种讨厌人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当面对着人说，这样会无法正常在社会中立足的。这会让人怀疑时臣老师的品格。” “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而且，这和父亲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凛气冲冲的说。 “凛！你在干什么，这么大的嗓音？” 用教训凛的声音开口，远坂葵从房间里面出来，同样拿着一个行李箱。 “——啊，那个，我，没有——” 凛慌乱不堪的准备解释。 “夫人，刚才凛是在鼓励我的，没关系。” 绮礼替凛解了围。 凛低下头，握紧拳头，对于绮礼更加布满了。 虚伪。 把行李箱拖走了，向外面走去，鞋子在走廊上踏步的时候脚步声很大，凛用这种方法表示对绮礼的不满。 “让你费心了，绮礼。” 远坂葵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我不讨厌凛的性格。” 尽管嘴上傲娇不满，但绮礼却能感觉出凛的真性情。 和这样的人相处，绮礼觉得非常舒适。 相比之下，不断隐藏的我，在凛眼中看起来如此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绮礼在心里给自己下达了这样的评价。 他不只清楚自己对于凛的感受，也羡慕凛这样的性格，也同样明白自己在凛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把凛的性格转移给我就好了。绮礼在心中叹了口气，脸上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绮礼，我丈夫就拜托你了，请一定要实现他的愿望。” “放心的交给我吧，夫人，时臣老师的背后我会守护住的。” “有你这么保证，我也就安心了。” “哪里，这是弟子应该做的本分之事。” 绮礼以谦虚平淡的语气回答。 远坂葵很欣赏绮礼的为人。 一丝不苟的严肃与郑重，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认真且努力的态度，如果凛也以他为榜样学习就好了，她以后一定会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 远坂葵衷心的期望着。 绮礼站在走廊的玄关，目送着远坂葵和凛把行李箱放入私家车的后备箱，就乘着车在绮礼目光中远去，很快就看不到了。 在车子开走之前，凛坐在后面，还对着绮礼吐了吐舌头，做出鬼脸。 绮礼会心的一笑。 “？” 绮礼摸了摸脸，表情莫名其妙的很怪异。 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苦笑起来。 真是的，自己怎么会突然笑呢？ 还是笑得那么自然？ 凛这个家伙啊……还真是容易渲染到别人。 怀着比较开怀轻松的心情，绮礼向老师时臣的地下魔术工房走去。 ◆ 时臣坐在自己所建设的魔术工房里面，只是以手撑额的坐在那里，目光里没有平日的优雅和从容，眉头也皱在一起，他在为某种事物而焦虑，甚至是烦躁起来。 绮礼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直到绮礼来到他的身后，时臣才反应过来。 桌面上的情报资料随意放着，似乎没有过精心的整理。 “你来了啊，绮礼。” 时臣点了点头，有种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感觉。 绮礼打断了他沉思的状态，但也把他从纠结的泥沼中拯救出来。 “……有烦心事？” 绮礼看出时臣的状态不对，不明白昨天下午离开时，还一直精神自信的老师，为何今天早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嗯。” “因为昨晚的那起烟火？” 绮礼肆无忌惮的开口询问。 他的口气里对于时臣没有太多的尊敬，好像是把对方当成了和自己同等位置的人一样。 时臣并没有在意绮礼的失礼，在绮礼猜测之后，他没有给出什么答案。 “绮礼，哈桑们的调查情况如何？” 指的是昨晚的骚动。 在普通人眼里，那只是一起很美丽却很普遍的烟火。 但在有些人眼中，那便是强大魔术引发的后果。 “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根据哈桑们汇报给我的信息，间桐家那里似乎有点意外发生。” “间桐？” 时臣眯起了眼睛，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 “你的意思是，昨晚的骚乱，是间桐家搞出来的？” “这个暂时不能下达判断，但根据一些痕迹，哈桑们确定，间桐家的宅邸，是最先发生骚乱的根源。” 绮礼一丝不苟的回答。 “再让他们去寻找，我需要更加确切的情报。今晚就是召唤英灵的时刻，局势必须要掌握在我们手中。” “是。” 又和绮礼交流了一阵信息，绮礼便离开了魔术工房，时臣目送他离开。 等到绮礼离开之后，时臣再次陷入了焦虑之中。 间桐家是昨晚骚乱的根源之地？ 但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心绪不宁呢？ 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 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从自己这里消失了一样。 如果骚乱是间桐家引起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小樱在那里过得还好吗？ 现在只能等哈桑们的调查结果了。 （PS：这些天家里这边总是断断续续停电，所以十二点之前不更新，基本上就不会更了，不用等了……） 第五章 间桐樱不姓白（二） 距离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五天时间。 但白业不认为真正开战的日子会在五天之后，先不论其余的英灵从者，他经常能够看到一些穿着黑色‘体操服’，戴上白色骷髅面具的英灵从者，在冬木市内经常游荡。 尽管他们处于所谓的‘气息遮断’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几乎不可能被人察觉到。 可是在白业眼里，他们的行踪就好像曝光在烈烈阳炎之下，那样明晰可见。 对白业而言，无论是藏在深邃没有光亮的黑暗中，还是隐藏在炽白的阳光之下，这两者都没有丝毫的区别。 他们作为群体来进行活动，但他们身上每一个人的气息都是相同的。 本质没有变化。 ‘既是个体，也是群体’这个判断很容易判断出来。 这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有的话，那只能说明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尽管样貌和体型有所差别，可是气息一致怎么看都在朝一个指示在行动。 这样奇怪的‘生命’白业也见过无数次，在真白夜宫之中，也有着类似，甚至比这更要麻烦的存在。 一种叫做‘皮卡罗’的破面大虚，同样既是个体，也是群体的奇妙存在。 所以，在白业看到这些暗夜的舞者时，也顶多是有些兴趣，却没有主动和他们接触的意愿。 白业一看这些暗夜舞者，就知道和皮卡罗一样，有十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作为战斗力而言，他们的确是不合格的，个体分裂越多，实力越是虚弱。 但不代表他们毫无用处。 战斗并非是凭借一时之勇，情报收集和情报分析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环。 借助这些情报，来应对比自己更强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这些暗夜舞者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被派遣出来收集情报，并且归纳分析，让自己的御主处于情报上的相对优势。 “暗杀者（Assassin）吗？” 英灵，即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经化为信仰一样的英雄。 即是说，这些暗杀舞者，在历史上也是留过名的。 也被人尊崇于信仰一般的存在。 “会是哪个传说演变出来的杀手呢？” 白业站在二层走廊的窗户边，目光幽邃的看向窗外。 如果合理利用，让他们得到虚假情报的话，说不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种诡异的服装，不会是东方这片大地上的古代著名刺客，只能从西方那边寻找了。” 西方的各种传说故事中，要说暗杀者较为出名且广为流传的个体，甚至于传说，那就只有被蒙古大军西征，所覆灭的‘阿萨辛’教派了。 对当时强盛到极致的蒙古铁骑都敢招惹，虽然行为称得上愚蠢至极，但这份勇气也值得肯定。 他们当时致力于基督教和伊斯兰教联盟，来阻止蒙古西征，但是这个提议在当时西方各国国王看来，只是无稽之谈，对于阿萨辛派的危言耸听冷淡处理。 西方各国指望于蒙古和伊斯兰教教徒互相残杀，所以没有对阿萨辛派进行援助。 导致蒙古大军用三年就蹂躏了整个东欧，在这场战争中，阿萨辛教派也由此没落下来。 这是一个从古至今都和政治、国家层面挂钩的暗杀者教派。 组织的开创人山中老人，在创立阿萨辛派后，就基本上足不出户，致力于写书著说。 初代山中老人长于文学，可以说得上是一名博学多才的天才人物，数学、天文、医学、哲学等每一个领域都无比精通，拥有极高的造诣与水平。 哪怕历史上没有其勇猛作战的一面，仅以文学者的身份出场，却也让周围各国提到‘山中老人’之名闻风丧胆，无不心惊色变，不敢招惹。 而后代的山中老人……不说也罢。 沦为打劫来往商队生存的三流强盗，简直是丢了初代山中老人的脸。 初代山中老人以国家为自己的抱负舞台，让西域各国闻风色变。 而后代山中老人以打劫商队才能维持生计，双方的境界高下立判。 如果这些暗夜舞者的身份，是历代山中老人之一，那么首先把初代山中老人排除掉。 初代山中老人足不出户，却以庞大的情报网络，密布西域，是个坐在家里就能知道天下事的怪物。 在情报收集方面，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而无论是哪个传说里面，白业都没有听说过初代山中老人有这么夸张的精神分裂症。 假如这些暗夜舞者真的是历代山中老人之一，白业还真无法断定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话说回来，后代的山中老人中，有严重的精神分裂者吗？ 白业认为这个世界的历史跟他了解的历史有一定的偏差。 所以……接下来遇到什么样奇怪的英灵，白业都觉得自己应该保持绝对的冷静和平淡，不能惊讶。 连克苏鲁的外神都能变成美少女，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入乡随俗罢了。 看到一名暗夜舞者，蹲在他临时居住地外面不远处的电线杆上，黑色的风衣如黑云没有重量的漂浮着。 黑色紧身衣，白色骷髅面具，犀利带有幽暗色彩的冰冷眼神。 处于气息遮断之下，像个死人一样监视周围的动向，过往的来人没有一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就在那里蹲着，保持优美且帅气的姿势，认真尽职的完成御主交给他的任务。 蹲在这条街上一整夜了，白业昨晚出门的时候他在那里，抱着小樱回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今天早上起床，他还在这里蹲着。 虽说不至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被对方发现踪迹，但这个家伙也未免太嚣张了。 影响心情。 会吓到小孩子的。 “缚道之二十六·曲光！” ——蹲在电线杆的哈桑，用他那幽暗且冰冷的眼神盯着周围过往的人群。 只要自己处于‘气息遮断’下，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的踪迹。 只要自己蹲着不动，处于假死状态，对任何人不露出敌意或者杀气，就是最好的监视仪器。 只要有英灵或者御主出现在这条街道上，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 在正面战斗上，他承认自己与其余英灵相比，差距过大。 但是身为暗杀者，就要有暗杀者该有的样子。 暗杀者凭什么正面跟人打？ 自己又不是初代大老爷。 战术、隐蔽术、暗杀术、欺骗、下毒等等，都是他们赖以自信的技能。 想要杀死英灵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暗杀者的存在又不是专门为了和英灵正面硬碰硬，大多数情况下，是为了针对御主而设立的一种职阶。 在这条街道上蹲守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但哈桑却没有露出任何焦躁的情绪，他自从站在这根电线杆上后，除了眼睛在动，其余的地方都尽量保持静止状态。 在这种完全封闭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发现他的踪迹。 在收集情报领域上，就是这么的自信。 但是…… 眼前被一团团的扭曲光线所覆盖，周围的街道场景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我眼睛怎么瞎了？ 哈桑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先是懵圈了一下，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糟糕，被发现了！哈桑面具下的表情一定是在向惊讶和慌乱转变着。 人、汽车、房屋，全部都没了。 只有幻丽的光线缠绕着眼前，让他什么都看不了，也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这样的异变明显是不正常的。 不等任何情况发生，哈桑率先一步跑走了。 但他跑开之后才发现，回去的方向知道，但是路线太过复杂，他不可能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跑多久，他感觉撞到了一堵墙。 脸上有点疼，声音能够听到，但就是眼睛看不到，气息方面也被完全覆盖了。 有人的尖叫声，而且是一大片的尖叫声，是女人发出来的。 “……” 女、女生澡堂？！哈桑心里崩溃。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已经猜出自己闯入了什么地方。 什么都没有看到，这群女人乱叫什么？ 他哈桑是暗杀者，又不是故意的。 不能在这里倒下，必须尽快回去报告。 对方的御主和英灵很可能住在那条街道上，而且那名英灵能够让人失去视野和气息感知。 这个重要的情报必须尽快汇报回去。 对方一定在后面追杀自己。 所以，哈桑不管了。 这群愚蠢的女人叫就叫吧，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暗杀者，不会为此心动的。 一路横冲。 但为了避免打扰到正常人，接下来尽量让自己跳的很高，再次进入气息遮断状态。 虽然每撞到一个障碍物，就会导致自己从气息遮断中显形出来，但这种时候怎么把事情的骚乱程度压到最低，并且把关键的情报送回御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了？乱跑什么？” 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这是？这名失去视野和敏感气息感知的哈桑立马心中欣喜起来。 这是自己同伴的声音。 “我被Foreigner（降临者）暗算了，现在失去了视觉和气息感知能力。快，我们快回去，对方说不定已经在追杀的路上了，千万不能被追上！我有重要的情报要告诉御主！” “等等，前面是——” 砰！ 像跳蚤一样跳起来的哈桑撞到电线杆，四肢紧紧把电线杆抱住，随后四肢矫健的向上攀爬。 爬到顶子上时，毫不犹豫来一个优美迅速的飞跃，扑通一声坠入了河中。 从河里出来，全身湿漉漉的继续向前飞奔。 这一刻，他可能享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在后面的哈桑双手捂住面具。 这位兄弟也太丢我们哈桑的脸面了。在下面观望的哈桑叹了口气。 被初代大老爷看到这样子，一定会把他们这些丢脸的混蛋全部杀光，送入墓地埋葬。 ◆ 购物篮就放在旁边。 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有着精美封面的盒子。 游戏。 动画。 漫画。 音乐CD。 周边。 这些全部都是准备即将购买的物品。 封面上有着可爱少女，有细条粗壮的男人，也有无机质的机械。 在这个篮子里面有关于ACG题材的东西，还真是种类齐全，丰富多样。 可以预见到在这里购物的少女，兴趣和爱好是多么的广泛，富有博爱心理。 “奈亚子。” 男人浑厚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 “哎呀，最新刊已经全部出来了吗？我竟然都不知道，买咯买咯！” 没有听到男人在后面的讲话，自称‘奈亚子’的英灵从者将书角厚实到能杀人的文库本小说继续放入了篮子里。 购物篮已经快要放不下了。 但她还是没有停止下去购物的趋势。 “奈亚拉托提普……” “咕呜——这、这个难道是小孩子绝对不能看的成人向同人志？太可耻了，太下流了。不像话，真是不像话。买咯买咯！” 鼻血从少女的鼻子里喷射出来，喷射而出的雾状鼻血非常不科学的在地板上形成了不可名状的怪异画面。 薄薄的一册册小本子被奈亚子塞进了篮子里面。 封面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猥琐东西。 奈亚子便是看到这个流鼻血的。 “……” “喔喔喔喔！这个不是超级H的工口游戏初回版吗？地球真是个恐怖的孩子，这么伤风败俗的东西，必须没收，带回去由我亲自销毁净化！” 奈亚子头上的呆毛有所反应，脸色无比严肃的准备把匍匐着的混沌之手伸向架子上的工口游戏盒—— 噗嗤！ 一把银质的叉子毫不留情插进了奈亚子白皙粉嫩的手背上。 “哇啊啊啊啊！插、插到了，插到顶了，真的到顶了啊！好痛啊！” 奈亚子在那里惨叫着，眼泪顿时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原来邪神怕叉子的传闻是真的啊，毕竟同样是不可名状之物。” 白业事不关己的站在后面，若有所思，并不理会奈亚子的凄惨嚎叫。 这是处罚。 奈亚子把叉子从手里拔出来，上面全是鲜血。 这把已经没办法再用了。 “Master……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出门啊？还这么用力对着人家的那里插进来。” 奈亚子仍在呜呜发出声音。 “不这么做，你也没办法回应我的话。” “但是突然把人家的身体弄坏也是不对的行为。将人家插到顶什么的……Master你难道是抖S吗？” 奈亚子装作害怕的样子，但眼睛里毫无恐惧之意。 “姑且问一句，昨天晚上让你去做情报工作，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里是专门的动画·漫画之类的商品专卖店，音乐CD、漫画、游戏之类的东西都有。 这里怎么看都不是收集情报的地点。 而且没记错的话，白业让奈亚子去的地方，应该是远坂家的宅邸。 “这也是调查的一环。” 奈亚子在强词夺理。 “你是不是对调查工作有什么误解，或者不明白的地方？” “这是为了维护地球和平。Master你看，这些都是危险物品，必须没收。” 奈亚子把购物篮举起来，无比郑重地对白业说。 “是吗？地球有你这样的邪神光顾，我想已经和平了，不用多此一举。” “怎么这样？这些都是危害地球的危险武器。Master难道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 “没有。” “感觉哪天地球就会被Master你毁掉，我也不觉得奇怪，真是恶魔。” “……回家。” “……是。” 奈亚子看了看还有一大堆没有买的东西，悲伤的叹了口气。 虽说调查情报，她分散出去的化身也有在做，但她自己缺乏这样的积极性也是事实。 回到家里，奈亚子嗅了嗅鼻子，立马察觉到家里有别人的气息混入。 “Master，你昨晚是不是趁着我不在，把外面的野女人带回来随意玩弄了？” 这态度似乎是正宫妻子在询问家里的丈夫有没有出轨一样。 白业还没有回答，小樱已经穿着睡衣从楼梯上下来了，脸上似乎还有点倦意。 “……叔叔。” “Master，这么小的孩子你都带回来玩弄摧残，就算是欲求不满，你也可以来找我来释放嘛，对这么小的小女孩……你简直不是人！” 奈亚子一脸惊恐的看向白业。 “……” 说得你好像和我一样是人似的。白业心累无比。 听到奈亚子这么说白业，小樱虽然不懂她的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对方误会了白业，立马走过来为白业开脱。 “不准你这么说叔叔，叔叔昨晚只是和我睡在一起而已。” “……”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业总觉得误会更大了。 最终是一阵‘咕咕’声打破了这十分尴尬的沉默。 小樱的肚子饿了，脸红的低下头，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 吃过午饭，让小樱暂时回房间里面。 一楼的客厅里面，只有白业和奈亚子在。 “——也就是说，昨晚Master出去在监视间桐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伙绑走无辜小女孩的神秘团伙？” “没错。” “接着Master英雄救美，把小女孩从罪恶滔天的神秘犯罪者手中救了出来？” “差不多是这样。” “……最后在小女孩的要求下，原因是小女孩倍感孤独和寂寞，难耐狂躁的夜晚，并非出自Master自己的意愿，和她同床共枕？” “虽然用词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Master你昨晚在床上，不只对她幼齿的身体乱摸了一通，还对她——” 噗嗤！ 叉子毫不留情、精准的插在了奈亚子的手背上，连桌板也给穿透了。 “唔啵！到顶了，到顶了！这次又插到顶了！疼死我了！Master我再也不敢胡编乱造了！” 拔出叉子，前端到中部位置，全部被红色浸湿。 奈亚子无比惊恐的看着白业手中的叉子，那不可名状之武器，是邪神之一生大敌。 “奈亚子。” “什么？” 奈亚子可怜兮兮的望过来。 “你要记住一点，肉体上带来的痛苦，其实比起精神上的痛苦一点都不差哦。我们之所以会觉得精神痛苦普遍强于肉体痛苦，是因为身体机构不足以支撑他的痛觉反应，已经感到麻木了。但其实两者痛苦的程度没有区别。下次我就会把你买回来的动画、漫画、音乐CD之类的东西，全部丢火盆里融化掉。” “知道了。” 奈亚子看着如魔鬼一样平淡说出这种危险台词的Master，眼泪差点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不只是肉体，连她的精神食粮都会烧掉，让她承受魔鬼的双重打击。 这个恶魔！ 地球为什么会允许这么可怕的男人存在？ 地球果然是恐怖的孩子。 “那么，昨晚出去，你该不会一点情报都没有收集到吧？” 白业目光逼视着奈亚子。 从这边看，对方的确有着艳丽银白色长发的绝世美少女，脸部造型不是亚裔类型，眼瞳是神秘的碧蓝色，并没有染发或者戴着美瞳，而是纯天然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值得怜惜的少女。 但她是无貌之外神，这种样貌不过是她千变万化能力中的一种罢了。 本质还是行走的触手章鱼之类的不可名状生物。 面对白业的提问，奈亚子这时尴尬地看着别的方向，嘘嘘的吹起了口哨。 不过由于不擅长吹口哨，所以发出来的是这种声音。 “什么都没做吗？你的那些看上去很厉害的化身呢？” “啊，那个，不是，嘛，它们去维护地球和平了。” “例如？” “分批去进行买漫画，买音乐CD，买手办，买工口游戏之类的活动……” “姑且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回应圣杯的召唤？” 英灵被圣杯召唤过来，那肯定是有所应球，或者有什么遗憾需要完成。 奈亚子回应圣杯，她必定也有着愿望之类的想法。 “嗯——” “那么，你想得到的愿望是……” 白业眼皮抽动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 “就是这个！” 奈亚子把她从外面购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咚’的声音。 先不说那惹人怀疑的封面，充满了小孩子不能去看的性方面的东西，单单如此，就可以知道奈亚子平时的兴趣和爱好是什么了。 “你还真没有丢了邪神的脸面。” “Of course（当然）！” 一脸骄傲的说出了奇怪的英文词。 “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来了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愿望其实已经实现了，圣杯什么的其实得不得到无所谓是吗？” “不愧是Master，竟然对我这么深入了解。” “你可以回去了。” “诶？回哪儿？” 听到白业突然说出这句话，奈亚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回你原本所在的地方。接下来的圣杯战争，我一个人进行就行了。还是说，你要我亲自送你一程？” 白业用平淡的目光注视过来。 他明白了，这个邪神过来是给他添乱的。 所以，接下来的圣杯战争，只需要他这个御主在就行了。 他觉得之前见到的那些暗夜舞者，作用都比她强百倍。 “啊，那个……不是……Master，其实我也不是没有丝毫用处……” 现在回去？ 怎么可能！ 还有那么多的东西没有买到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这么空手而回，实在是不甘心啊。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正被一个宿敌死死黏着，好不容易现在有喘口气的机会，还能买到各种各样自己喜欢的物品，这里真的是天堂一样的地方。 现在回去，不说那些还没有买到手的稀世珍品，就是被某个痴女宿敌黏着，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没办法了，看来只能使用最终的必杀技了。Master，您晚上缺少暖床的抱枕吗？” 奈亚子把自己的白丝美腿秀了出来，领口的丝带扯开，露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肌肤上散发着诱惑美丽的光芒。 “无论是怎样的姿势，我都可以……” 白业撇开了目光，没有直视过去，打断她那带有危险性的发言。 “抱歉，我对蠕动的触手毫无兴趣。无论触手摆出什么姿势，只会让人觉得惊悚而已。” “……” Master，你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就算是触手，她也是绝世美少女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hooray（万岁）！” 白痴！白业不知道奈亚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她对于圣杯战争的态度，的确是抱有戏耍和玩乐的态度。 所以，接下来不能对这只脑子有问题的邪神抱有太大的期望。 一切都要靠自己这个御主。 就算是他，一个人想要对付所有的敌人，也是比较困难的。 说不定还会有输掉的可能性。 圣杯战争可真难。 ◆ 时臣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焦虑，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召唤英灵方面。 而他准备召唤英灵的圣遗物，在早上的时候，终于到了自己手中。 所以晚上夜深人静时，时臣就迫不及待想要把英灵召唤出来。 在白天离开的时候，绮礼脸上的表情是非常困惑的。 时臣也非常放心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绮礼，所以就解答了绮礼的部分疑问。 “我召唤出来的英灵肯定要比其余御主都占有优势。因为只要是英灵的话，我想和那位作对的存在，应该都是毫无胜算的。” 在老师时臣脸上，绮礼看到了属于无敌般的自信而优雅的笑容。 绮礼没有多问，因为晚上就知道时臣所召唤的英灵是谁了没必要急于一时。 而看时臣的脸色，他就明白时臣对这次的圣杯战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认为其余英灵会被自己的英灵横扫……他脸上便是如此确认下来的自信表情。 而这个表情，绮礼在这三年里跟随时臣学习魔术时，已经无数次看到了，他每次露出这种神情，都以为胜利即将到来，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相比这一次也毫不例外吧。 所以，在晚上的时候，绮礼再次过来，同时来的还有绮礼的父亲言峰璃正。 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 在寒暄了一阵之后，时臣就开始忙碌正事。 在彻底封锁起来的魔术工房内，时臣开始执行召唤英灵的仪式。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啊——” 用这句话作为仪式的最后祷告，时臣感到身体里的庞大魔力在迅速奔流。 他并没有因为身体内的异常而有所害怕，甚至连白日莫名产生的焦虑也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轰鸣电闪，风云在卷动。 除了时臣之后，绮礼和他的父亲言峰璃正都有些睁不开眼的地步，召唤英灵的魔法阵闪耀着无比灿烂的黄金光芒。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之境的场所彻底联系起来了。 从源源不绝溢出来的炫目光芒之中，出现了黄金色傲然站立的伟岸身姿。 被英灵伟岸且威严的身姿所震慑，璃正神父露出了无比恍惚且震撼的神色，嘴里发出呢喃之语： “……赢了……我们赢了，时臣，这次战争是我们的绝对胜利……” “是啊，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时臣用力点头。 绮礼默默站在一旁，真是空虚。 无敌且必胜的夙愿就这样来到了人世间，到了时臣的面前。 由遥远的彼岸来到此方的神威，旋风和黄金的闪电在裹绕着传说中英灵的幻影。 他睁开了眼眸。 血一样鲜红的明亮眸子绝非凡人的双眼，正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神秘光辉。 “王中之王啊——远坂时臣向您问候。” 时臣毕恭毕敬，以优雅的姿势向其鞠了一躬，以臣子自居。 ◆ 时臣所召唤出的英灵，毫无疑问是英灵之中最强的。 这一点，时臣并不意外，就连绮礼和璃正神父也是如此认为。 在时臣召唤出的英灵之力之上，不应该存在这样的英灵。 他们深信不疑。 然而问题是，对方拥有着对这个世界强烈的好奇心，因此，在出现在现世不足半个小时，就开始了自由行动，对于‘臣子’时臣的劝解，毫不放在心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门去了。 这一点倒是让时臣无比头疼且苦笑起来。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在关键时刻出错，或者在外面惹出什么乱子，如此限制一位古老的王，并非是臣子所为。 便在这时，绮礼才终于找到机会，说起来白天的一名哈桑遇到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白天虽然通过魔术灵器简单交流过了，但具体情况应该是那名监视新都地区一条街道的哈桑，遭遇了不明英灵的攻击对吧？” 时臣这样询问着。 “是的，老师。即使再怎样，Assassin也是从者，御主出手的概率几近于零。所以，可以断定Foreigner（降临者）拥有一种让人失去视觉和气息感知的奇妙能力。” 回想起白日里突然跑回来的那名丢脸的哈桑，到他跟前的时候，头上还挂着女人的内裤和罩子，绮礼嘴角隐约抽动了一下。 如果不是知道哈桑们的性格，他还真的以为对方失去了某种地方之后回来的。 “换言之，Foreigner（降临者）至少在魔术上，有着非常高的造诣，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迷惑哈桑，绝非是御主可以办到的。” 而为什么确定是Foreigner（降临者）职阶的英灵。 因为在那个时候，璃正神父的‘灵器盘’上，当时所显示出的英灵只有两个。 一个便是Assassin（暗杀者），另一个便是Foreigner（降临者）。 排除掉属于己方的Assassin，也只有Foreigner（降临者）符合。 因此，绮礼断定Foreigner（降临者）拥有一种让人失去视觉感知和气息感知的能力，这个猜测无疑是非常正确的。 而且对时臣来说，也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情报。 即使那名被看到的哈桑死掉了，只要能换回这么重要的情报，也是值得的。 相比于其余的六名英灵，Foreigner（降临者）的首次登场，会是时臣首要的注意目标。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对方很可能识破了Assassin不止一人的真相。 所以，接下来的计划可能蒙骗其余的六名御主和英灵，但无法蒙骗Foreigner（降临者）以及其御主。 这一点其实也不用太多在意。 圣杯战争的御主和英灵各自为主，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分享给别人。 即使被识破了Assassin的一些秘密，相比于那名哈桑带回来的情报，这点泄露也不值一提。 何况，他手中还掌握着这次圣杯战争最强的王牌。 “接下来……” 另外的声音插了进来。 在绮礼旁边，出现了一个黑影。 时臣和璃正神父看了过去。 瘦长的人影拥有比人类魔术师要强大的魔力，可以得知对方是‘非人’的东西。 身披黑色长袍，带着白色骷髅模样的假面，是隐藏真容的怪人。 他便是与绮礼在这次圣杯战争建立契约的，属于Assassin之座的英灵——哈桑·萨巴赫（百貌）。 “什么事，Assassin？” 绮礼斜视了过去。 “关于昨晚的事情，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因为事情有些复杂，所以我绘制了图画，可以更直观让御主和您的同盟明白。” 这名哈桑拿出几张绘制画面的图纸。 绮礼接过来一看，顿时瞳孔微微一缩，怔在了原地。 “绮礼，你怎么了？” 璃正神父看向自己的儿子，看他神色有异样，疑惑询问。 这名哈桑继续说明：“因为昨晚的事件，起因于间桐宅邸，所以我白天过去调查了一下。但是潜入之后才发现，整个间桐宅邸只有一个叫做‘间桐慎二’的小鬼在那里，其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我去了地下室之后……内容都在图纸里面。” 时臣眉头一皱，如此探索魔术师的秘密，这是等于犯了魔术师的忌讳。 绮礼不知道时臣心中有所不满，只是默默把图纸递给时臣，让他来辨别。 接过绮礼递过来的图纸，时臣与绮礼露出了一样的神情。 第一张图纸上间桐宅邸，第二张图纸、第三张图纸包括接下来的图纸上，绘画的都是无比生动形象的虫子。 刻印虫，淫虫，翅刃虫，食尸虫，人脸虫，吸血虫…… 时臣呆滞了。 间桐家修行的不是水魔术吗？养这么多虫子想干嘛？ 而且刻印虫、淫虫、吸血虫之类的，只有受人鄙夷的邪道魔术师才会培养。 因为这类的虫子，都是以活人的肉体为食物，并非是良善属性的虫子。 除了邪道魔术师，正规有品格的魔术师都不屑于这种肮脏不堪的手段。 间桐家到底想干嘛？ 家族传承的水魔术不去练，竟然去养这种污秽不堪的邪魔外道！ 时臣双手颤抖起来，眼睛里露出冰冷至极的杀气。 “不好，小樱！” 时臣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惊变起来。 如果间桐家放弃了水魔术，而去选择这种污秽的虫魔术来修炼，那小樱岂不是…… 第六章 间桐樱不姓白（三） 作为魔术师名门间桐家竟然去学习如此污秽不堪的虫之魔术，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身为圣堂教会分派到冬木市监督圣杯战争的代行者——言峰璃正，看到这些照片之后亦是满脸阴沉，露出可怖的深色出来。 并非是认为虫魔术是污秽不堪的东西，因为虫魔术算是水魔术的一种分支，而由于御使的虫子种类不同，掌握虫魔术的魔术师也并非都是邪道之人。 但作为圣堂教会的代行者，怎么可能不认识照片上的几种虫子。 他可不相信间桐家养这些虫子，是因为兴趣爱好之类的。 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刻印虫。 这种虫子类似于人造的三尸虫，从寄宿着那里啃食魔力，来维持活动能力的使魔虫子之一。从这点来看，这种虫子似乎没有问题。 但问题是刻印虫吃光了寄宿着体内的魔力之后，就会以人类的肉体为主食。 为了培养出优秀的刻印虫，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喂食人类的肉身。 需要把活人塞进虫堆里面，让刻印虫啃食。 如此众多的刻印虫得以繁衍，璃正神父眼皮也是狠狠抽动了一下，这需要多少人类的献祭，才能培养出这么大量的刻印虫。 更不必说其余的虫子，都不是正常魔术师首选的使魔。 每一种虫子都堪称邪道之中的禁忌。 这样的邪道魔术师，是他们圣堂教会代行者所第一要驱逐消灭的目标。 换言之，这是圣堂教会义不容辞的职责所在。 虽说窥视魔术师们的秘密，在魔术师世界是一种禁忌，但既然发现了间桐家的秘密，那么，也不能就此坐视不理。 至于原则问题，这次因为情况特殊，有很大的回转余地。 “不行！我必须要去把樱带回来！” 时臣这个时候在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立马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脸上的神情异常纠结和懊恼，同时也有着愤怒和杀意。 这本不应该出现在优雅与稳重魔术师身上的特质，但因为血脉的玷污，以及亲手把亲生女儿置于险地，如此实在不是魔术师会的魔术师所为，也不是一个父亲所为。 因这种复杂而多变的情绪，时臣的心绪确实变得不堪起来。 就连召唤出Archer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自己的判断失误。 从小到大，他的每一次抉择都是正确的，并给自己带来巨大的效益。 就如同之前将小樱托付给间桐家时，他也毫不怀疑，这是对小樱的好，而不是他真的想要抛弃自己的女儿。 面对魔术师世界的规则，他只能这么做。 因为魔术师家族的家主刻印，只能有一个。 而这个刻印，迟早会交到凛手里。 到那时小樱就会成为没有任何归属的野魔术师，会受到怎样的不公平待遇都可以想象到，甚至会成为魔术师协会其他魔术师魔术工房里面的人体标本，永远泡在福尔马林里面。 如此一来，让她进入本该没落的间桐家，以继承人的身份过继过去，这也是为了小樱的未来考虑。 何况，远坂家与间桐家是同盟，他相信小樱在间桐家会得到最好的待遇，间桐家也会把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魔术师。 可是，这个抉择如今出现了错误。 让时臣心绪杂乱的时候，不由得对自己的判断和能力产生了质疑。 哪怕是将孩子过继给魔术师的家族，在得知真相之后，时臣也不会首选露出真面目的间桐家。 时臣选中间桐家是因为对方虽然没落，但也是影响力不可小觑的魔术师名门，还和远坂家有着同盟的约定。 但现在想来，以为间桐家会把小樱培养成一流的魔术师，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的心乱了，时臣。” 璃正神父看到时臣如此样子，与往常的神情极为不符，让他冷静下来。 “抱歉，璃正神父，我一时间太过于毛躁了。” 时臣叹了口气，虽然在说完那句话后，心情得到了稍许的冷静，但要把小樱带回远坂家的信念更加强烈了。 他决定，把小樱重新带回远坂家。 至于小樱的去留问题，等到圣杯之战后结束，考虑也不迟。 只是他之前太过于急躁了。 大女儿远坂凛拥有全元素，也就是五重复合属性的天赋，而小樱拥有的是虚数属性。 他的两个女儿都拥有等同于奇迹显示的稀有资质，甚至超越了‘天赋’这个级别。 但是远坂家的刻印只有交付给一人，而选择是两个。 这正是时臣纠结苦恼的原因。 他很想把魔术刻印分成两个，但他做不到，也违背不了魔术师世界的规则。 在间桐家希望得到小樱，作为间桐家的继承人，当时对于时臣来说，不亚于是天降恩赐。 两个爱女都能够继承一流的魔道，不受血缘因果的束缚，并且各自开拓自己的道路，这就等于她们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也让时臣从父亲的负担重解脱出来。 也是他这么急迫就把小樱过继给间桐家的原因。 哪知道……间桐家的道路歪了。 “这不怪你，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急躁和一时冲动是没用的。” 璃正神父过来拍了拍时臣的肩膀，随后看向带回消息的Assassin——百貌哈桑的一员。 “你说，间桐家的宅邸里面，只有一个叫做‘间桐慎二’的小鬼，其余人都不见了是吗？” “是的。” 哈桑确定自己收集到的情报。 时臣三人沉思起来。 “如果昨晚的那场魔术气息波动，以间桐家作为出发点的话，事情就差不多有关联性了。因为昨晚的未知事件，间桐家必定是发生了意外，导致只剩下一个小孩子留守在家里。” 璃正神父说。 时臣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要寻找到小樱的下落。至于间桐家的处理问题，留待到圣杯战争之后吧。” “的确，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时臣你的女儿，还有圣杯战争的继续。这样吧，绮礼，你让Assassin主体以收集其余御主和英灵的情报为主，留几个去寻找小樱的下落。” 绮礼对于父亲璃正神父的这个提议，只是微微点头的赞同下来。 以Assassin的潜伏和收集情报能力，哪怕只是分派出去几个，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找出线索，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反正他们有Archer这张最强的王牌在手，圣杯战争大局已定。 无非是迟早的问题。 ◆ 次日早上。 “Master，啊——” 两层居带有别院的小型洋馆里面，带着犹如要把男人内心的冷漠融化掉的声音和笑容，银白发长发的少女把一块看上去很好吃的蛋糕，送到白业嘴边。 “你又在搞什么恶作剧？” 白业眼睛微微斜视过来，以探寻的目光看向少女。 自称‘奈亚子’的克苏鲁外神奈亚拉托提普。 经过这些天的日常相处，对方在感性方面躲过理性，并且行事准则以不着调和恶作剧为主。 小事可以拜托她来处理，但如果把重要的事情交到她手上，一定不会带回让他满意的结果。 “好过分啊，Master，人家只是想为昨天的行为道歉而已。” “不用了，只要你能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要求做事，这就是最好的道歉声明了。” 白业把奈亚子撵走，让她把蛋糕留下来就行了。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杯自己准备好的早茶，手里捧着报纸阅读，上面记录着一些关于当下时事的新闻。 其中一条有关于连环杀人案的新闻，倒是非常醒目的占据报纸上很大的篇幅。 这个案件在很早之前就有了，但是冬木市的警察始终无能为力，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凶手的年龄和性别都无法判定。 凶手毫无目的性，也没有明确的狩猎目标，被害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上的地方。 要说共同点其实也是有的，那就是被害人的死状比较奇特而鲜明，甚至带有恐怖主义的色彩，这是被害人之间唯一可以联系起来的地方。 死亡方式如此千奇百怪，让人看到之后不仅为此感到咋舌。 也因此，这个神秘的作案者，被称为‘冬木市恶魔’。 是个谜一般的危险人物。 “很害怕吗，小樱？” 看到旁边的女孩身体轻微颤抖着，可能是被报纸上的新闻吓到了吧。 这类型的连环杀人犯，小孩子对此抱有恐惧，白业可以理解。 尽管小樱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但这件案子本身就带有一定的恐怖与神秘色彩。 “嗯。” 正吃着早餐的小樱，有些胆怯的点了点头。 “小樱，下午我们去公园那边玩吧，就当给你散心了。” 小樱先是露出开心的神情，但随即顾虑什么，没有立即回答。 “是在担心被家人找到吗？” 白业看到小樱脸上迟疑，微微一笑，摸着小樱的头发。 “小樱没有家人……小樱现在的家人只有叔叔。” 不管是被原生家庭抛弃也好，还是进入间桐家，每天都要在虫堆里面生存，小樱并不是明辨不清是非。 只是她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慢慢等待精神崩溃的那一刻。 然而这个时候白业出现了，没有把她抛弃，也没有在间桐家的待遇，哪怕每天只能枯燥的呆在房子里面，哪里都不去，都可以感受到幸福和温暖。 是最初的那个‘父亲’，和后来的间桐家，无法给予她的东西。 她没有足够认知到魔术师世界的残酷，也不懂得原本的父亲，为何要抛弃她，把她一手推入地狱。 甚至产生了自己在家庭里面完全是多余和不必要的负面想法。 在那样黑暗无光的绝望世界里，只有间桐雁夜一人对她投注善意和爱。 但即使是善良的雁夜叔叔，也无法改变她的遭遇。 这正是缺乏安全感和幸福感所造成的的心理畸形。 只要在这个时刻，给予她一丝光明，无论是谁都可以拥有她的全部身心。 本应拥有的幸福，以及被亲人亲手推入地狱，随后剥夺了人生价值，和一开始就置身于地狱的心理畸形之人完全不同。 没有失去，也就没有得到，也就没有失去。 然后得到之后再失去全部，那种强烈的负面情感，会导致一个人的内心完全变形。 何况还是一个价值观完全没有成型的孩子。 “没关系，小樱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事就可以了。个人的意志是不应该被任何人干扰的自我价值体现，因为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所做出的选择各有不同。但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哪怕小樱选择离开，我也会尊重。” 人偶和人的人生价值是完全不同的。 相比于塑造小樱此时所拥有的魔术天赋，让她尽快进入魔术学习阶段，白业更倾向于塑造小樱自己的人格和价值。 这是比起所谓的魔术天赋，更应该值得尊重和要求的地方。 也是任何东西的基础和原则，不应该被掠夺。 在魔术师之前，首先要明白自己作为人的意愿是什么，是鲜活的生命，还是人偶。 自主性的思维能力，无论是对于凡人，还是魔术师而言，这一点都非常重要。 “叔叔要丢掉小樱吗？” “怎么会？”白业继续温柔的揉着小樱的头发：“小樱现在需要得到放松，总是待在家里，对身心健康不好。小樱也很想出去玩吧。” “嗯……” 小樱脸红的扑进白业的怀里，细不可闻的轻轻回应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认识的时间不足两天，小樱却觉得这位‘叔叔’很了解自己的一切，她也很喜欢这种安心被呵护的感觉。 这和过去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不同，间桐家的‘爷爷’更不必说了。 而这份安全感和幸福感，是同样对自己保存善良的雁夜叔叔，也无法比拟的程度。 她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无法自拔。 ◆ 冬木市，旧都商业街北边的海滨公园。 在新都的一家中餐厅内用过午餐之后，白业就带着小樱来到了冬木市比较受到游人青睐的海滨公园。 现在的月份是十月末，差不多是小阳春的时候，冬木市白天的阳光还是很和煦，虽说到了晚上天气会有点寒冷。 在海滨公园内，到处是跑着玩的孩子，和微笑着守护着这些孩子的大人，这些人的笑脸映入眼帘，虽然小樱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但白业可以感到小樱的情绪的确有所变化。 即便是坐在喷水池的边缘，看着同龄或者稍大一些年龄的孩子在那里玩耍，小樱也会感同身受的被感染到。 “叔叔。” “怎么了？” 白业坐在小樱的旁边，听到旁边传来轻细的话语声，转过头看她。 “小樱以前来过这里，和妈妈还有凛一起在这里玩。” 小樱以感怀的语气说着，不自然间，那份孤独和忧郁的气质就显露出来了。 “那一定很快乐吧。” “嗯，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妈妈和凛都不在了……” 小樱的话语里有着渴望还能像那时生活的强烈祈求。 她非常怀念那段时光，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这一切，在一年前的那一天，都被改变了。 她的父亲远坂时臣亲手把她抛弃，送给间桐家抚养，也就打开了她地狱般生活的序幕。 每当回忆起这个事实，对于那位父亲的怨恨和对于间桐家的恐惧，就会袭上心头，让她习惯了在间桐家保持着空洞麻木的眼神，用绝望来摧残，让自己能在那里勉强生活下去。 而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她那位有着血缘牵绊的父亲，所赠予她的。 白业没有去安慰她，只是坐在她旁边，默默听她带有一丝怨气的倾诉。 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呵护一样的安慰话语，对于曾经被绝望笼罩住的她，任何的安慰都像是在她本就痛苦的伤口上撒盐，让她的痛苦和绝望进一步加深。 白业所能做的，只是给她可以依靠的肩膀，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笼罩她的，并不是只有痛苦和绝望。 对于小樱而言，记忆便是痛苦的根源，只有战胜这种绝望，她的未来才会璀璨光辉。 小樱只是干坐在喷泉水池的边上看着同龄的孩子们在公园里的草坪上玩耍，她没有过去和那些孩子一起，一来因为她怕生，以前在公园玩的时候，也都是和自己的姐姐远坂凛在一起玩耍而已。 二来是因为她一年都和整个世界脱节，她觉得那些孩子们脸上的笑容，是她现在陌生又感到排斥的东西。 一度以为自己再也得不到这样的生活。 所以，她对白业的内心是充满了感激和向往。 在倾诉完之后，小樱就在喷水池旁边，搂着白业的肩膀安稳睡着了。 尽管从地狱的虫窟中出来，她的精神状态其实也一直不太好，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睡眠时间来保护自己幼小未经成长的身体。 白业看着她安静可爱的睡颜，只有徐徐的呼吸声发出，没有人心打扰她。 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的暖意越来越少，太阳逐渐向着西边倾斜，只留下些许的光辉，让海滨公园内被美丽的晚霞照耀。 夜晚之前，微冷的空气悄然降临。 那些在公园里玩耍的孩子们，还有微笑守护他们的大人，也都一个不剩的离开。 公园里面的吵闹变成了安静，寂静无声，只有清风摩擦树叶的莎莎声响起。 “还不出来吗？在这里看了一下午了吧，在林中的那位先生。” 白业把身上的白色外衣解下，给睡在喷水池旁的小樱身体盖上之后，就转头看向海滨公园喷水池斜对面的阴影之处。 那里被一处很小的树林挡住，在即将入夜的时刻，那里的环境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只有点滴的光亮照射进去。 即使利用了魔术处理，但想要瞒过白业的眼睛，哪怕是Assassin所拥有的A+级固有技能‘气息遮断’都不可能瞒过他的感知，在他眼里如黑夜中的萤火无异。 不，这么说有点不对。 不如说正因为用了能力来隐藏自己的存在气息，这样反而更会引起白业的注意。 如果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不利用任何奇妙的能力来自我粉饰，这样在白业的眼中，存在感反而会更加稀薄。 所以，白业一下子就看穿了在林中隐藏之人的位置。 被白业轻易发现，在黑夜之林中隐藏的人，并未立刻回答，回应白业的是一股让人意想不到的魔力奔流。 不断翻腾着的魔力在白业肉眼可见之中，化成一道壮硕结实的身躯。 男子高大威武的身躯全部包裹在铠甲之中，没有留下一丝任人窥伺的间隙。 铠甲是比黑夜还要漆黑的黑暗，没有光亮反射。 是如同无际黑暗，无敌深渊般一样的黑。 脸部也被黑色钢铁制成的面罩覆盖，无法窥看。 唯一有的只是面罩上被凿穿的缝隙深处，一双如烈焰般燃烧得双眼，所绽放出来的诡异光芒。 铠甲上笼罩着如滚流一样的黑色物质，分不清是凝实的液体，还是分散开的雾气。 如此邪气腾腾，且区别于人类的姿态，还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中展现，那么他的身份呼之欲出——英灵。 因魔力刮起来的旋风，宛如哀怨的呻吟在四周回荡不息。 可是白业的周围，没有受到其一丝一毫的干扰，就连小樱也是在安稳睡觉着，仿佛那恐怖夸张的气势，只是虚有其表的东西。 “看来不是个能接受和平交流的家伙。” 白业这句话刚落，爆炸的轰鸣让大气瞬间撼动起来，伴随着这道爆炸的音效，公园的地板被这位狂战士踩裂，直接冲过去把旁边的路灯拔出。 被拔出的路灯灯泡瞬间炸裂，只剩下光秃秃被不祥魔力包围着的细长铁管，就这么夸张转折冲到白业面前，舞起那看上去不能称之为武器的铁管，对着白业身体进行攻击。 铁管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嘶鸣。 “Berserker吗？很有趣的能力嘛。” 以一把出现在手中的灵子刀刃，轻易把挥过来的铁管防御下来，感受到被魔力渲染的铁管，散发着的的确是锐利无比的‘武器’气息，白业露出了微笑。 第二击接踵而至，从侧面横扫过来，攻击之中，依旧带着划破空气的刺耳嘶鸣。 如此无双的武艺，看来生前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白业判断出了这一点。 作为Berserker职阶的英灵，因为其特殊的存在方式，会导致战斗风格崩坏。 结果在失去理性的情况下，对方还能够使用出如此精美绝伦的武艺，这绝非是容易做到的事情。 换句话说，这些动作不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完成的，而是他的本能里面，就有这种武艺意识了。 所以才能在失去理性的情况下，依旧展现出这般强大的武艺，而不是凭借其职阶的特性，来和白业厮杀。 对于这名英灵生前的身份，勾起了白业的兴趣。 臂膀上运足力量，通过灵子刀刃作用到交战英灵的身上，使得对方第二次攻击失败，并非向后翻滚，退了七八米才停止下来。 结果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不堪倒在地上。 直到第二次才从地上站起来，身上宣泄着的魔力依旧沸腾狂暴，似乎刚才还未尽全力，但第一轮的战斗吃了不小的亏，也是事实。 白业看了看自己手中以小幅度轻微颤抖，出现了严重裂痕的灵子刀刃，皱起眉头。 在一声清脆动静之后，浅蓝色的灵子刀刃从中间彻底断裂，白业手中只握着上半部分的刀刃部位，另一半掉落在地上。 而对方的‘武器’却完好无损。 从表面上看，白业也不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反而有一点小小的劣势。 “即使避开了最锋锐的攻击点，一把刀刃的硬度还是有所不足啊……” 说着，白业继续朝着黑暗的林中望去，以从容不迫的语气对那里隐藏的御主说话。 “怎么样，不出来聊聊吗？” 狂战士身上的气息虽然仍然狂暴，但失去了进攻的锋芒。 不知道是因为白业的实力，还是对方的御主意识到什么，攻击就此中断下来。 对方在沉默了一阵之后，按照白业的要求，从黑暗之中走出，现出自己的真身。 是一名头发全白的男性。 肌肤所到之处血色全失，如同幽灵一样的土灰色。 在他脸部的皮肤里，有什么东西在皮层下钻来钻去。 间桐雁夜。 他看了看白业手腕没有刻意隐藏的三道令咒，就断定白业和他一样是御主的身份，并且令咒之间的感应也是如此。 回想着刚才短暂无比，却让他内心震撼的战斗结果—— 用御主的身份轻易挡下一名英灵的正面进攻，实在是难以置信，雁夜便以认真的口吻，确定某种事实，对白业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人。” “……” （PS：一直断电来电，快要被折磨疯了，直到今天下午才稳定下来。这两天一直在KFC里面蹭空调……） 第七章 间桐樱不姓白（四） 寒风吹过的新都市民公园，被寂静的黑夜包围着。 因为是小阳春的缘故，即使白天天气很暖和，但晚上的冬木市，天气已经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所以韦伯·维尔维特，这名来自于魔术协会时钟塔的少年，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蜷缩着身体坐在长椅上，并且为之前的英灵召唤问题感到迷茫。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错误，导致自己的计划出现了全盘否定的结果。 就这个结果而言，和韦伯本人所原先期待的那种情况截然不同。 并非是因为召唤失败了，相反，召唤出来的英灵职阶，或者说英灵生前的身份，都无疑让韦伯这名时钟塔学生异常满意。 虽然是在三大骑士职阶之外，不过就基础能力以上，也绝对在平均值之上。 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大英灵。 在昨天晚上，从冒着的白色迷烟之中，看到缓慢冒出的巨大轮廓身影的瞬间，那种激动人心的昂扬感，让韦伯几乎当场兴奋到失禁的程度。 ……然而，结果并非如预期料想的那样展开。 作为时钟塔的学生，他对于‘使魔’的概念，充其量还停留着那是魔术师所召唤的傀儡而已。 只是靠着魔术师供给的魔力，好不容易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依靠魔术师的魔力供给才能够存在于世，是按照魔术师意愿进行行动的木偶罢了。 结果完全错误。 不只对他这个御主出言不逊，还一边若无其事像个小偷，从市民公园内的图书馆那里盗走了几本图书，甚至恬不知耻的说出‘趁着夜色逃跑那是强盗所为，然而高奏凯哥而归，这是征服王的掠夺’这种话。 “看来没有找错，就是这个！” 盘腿坐在公园路面上的彪形大汉，无时无刻充满着压倒性的存在感，那筋骨隆隆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浓厚的体味，也让韦伯不断掩鼻。 他便是韦伯通过从时钟塔一名讲师那里偷取过来的圣遗物，所召唤出来的Rider（骑士）职阶英灵。 Rider如获至宝的看着路面上铺开门的豪华书本，一面露出笑哈哈的表情，然后看着书本开头以古德投影法制作的世界地图。 韦伯叹了口气，尽管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又不听自己这个御主话的英灵，但作为圣杯战争的御主，这个时候如果胆怯了，不就意味着他从头至尾都是失败的吗？ 所以，只能凑合着上了。 毕竟Rider看上孔武有力，给人一种非常强大的感觉，应该算是实力很强的英灵吧。 虽然孔武有力的样子，可能会导致脑子有点不灵光也说不定。 “看什么这么起劲啊？这是世界地图？看这个做什么？” 韦伯无精打采的询问了一句。 “笨蛋，战争没有地图的话就没办法开始，这是常识。” Rider理所当然指责韦伯的糊涂。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韦伯撇开眼睛。 战争又不是以世界为单位展开，只是在冬木市范围内而已，看世界地图是来搞笑的吗？ “喂，小子，马其顿和希腊在什么地方？” 面对Rider粗鲁的提问，韦伯心里纵有不满，还是在地图上指了位置。 “哈哈哈哈！” 看到韦伯所指的方向，Rider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爆发出来的豪笑声，让韦伯痛苦地捂起耳朵。 “太小了！没想到以前本王驰骋的大地只有这么一点大。这个可不符合征服王的王者一生呢。” Rider摸索着下巴，突然拍板决定了：“很好，本王体内的鲜血已经开始沸腾了，既然这个时代拥有如此广袤的大地，就将其臣服在本王麾下好了。” “哈？” 韦伯一脸呆滞的看着Rider。 “怎么，小子，被本王伟大的梦想折服了吗？” “喂，你这笨蛋做什么啊？什么征服世界？我们不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吗？” 面对韦伯满脸愤怒的质问，Rider在寒风中摇头叹气：“小子，抢夺圣杯什么的，只是征服的开端而已，既然和本王一样身为男子汉，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说着，Rider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转头看向韦伯这位御主。 “姑且先问一句，小子，你得到圣杯之后，打算对圣杯许什么愿望？” “干嘛问这个啊？就算知道了又怎样？” “怎样？这可不好说。要是你也想征服世界打算的话，那么在圣杯战争之后，不就成为本王的敌人了吗？虽然现在是战友，但之后本王对于同样问鼎世界霸权的敌人，也会给予尊重，全力一战的。霸者不需要两个人。” Rider以霸气顿生的语气对韦伯说，亦或者这是宣战声明。 “笨蛋笨蛋笨蛋！你这个超级大笨蛋！” 韦伯被气到满脸通红的跳脚起来。 “征服世界什么的——哼，我对那种低俗且无聊的事情才没有兴趣呢。” “嗯？” Rider脸色微变，以认真的脸色看向韦伯。 “你是说作为男人，有比征服世界更大的乐趣和志向是吗？本王洗耳恭听。” “哼。” 韦伯再次哼了一声，咳嗽两声，把自己内心的愿望展现出来。 “听好了，Rider，我想要的是来自于人们正当的评价，让时钟塔那些故步自封的人不认同我才能的老顽固们，改变对我的——” 啪！ 韦伯话到一半，Rider的手指就弹到了他的额头上，用拍蚊子的力气。 让他向陀螺一样在路面上滴溜溜打转，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狭隘！渺小！像个白痴！把生命都堵上的战斗，还有本王征服世界的远大志向，竟然用来和你的展示相提并论？如果只是想要俯视那些人的话，向圣杯许愿长高三十厘米就行了吧。” 这样的御主，真是让人叹息啊。 韦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又被否定了，还是被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 什么长高三十厘米，他韦伯·维尔维特就可以利用身高优势俯视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时钟塔大人们了。 这让韦伯气到已经跳脚的程度。 他说的是这种俯视吗？ 这个超级大笨蛋！ 真是脑子一根筋的征服笨蛋！ 脑子里除了征服的肌肉，什么都没有。 因此，比起肉体上所受到的疼痛，Rider的话进一步刺激到韦伯仅剩不多的自尊。 韦伯低着头沉重呼吸，展示出自己手背上浮现的三条刻印，准备灌注力量，堵上韦伯·维尔维特之名，也要让这名Rider对自己刮目相看，收回那句带有侮辱性的话。 可是随即想到，Rider的态度也并非包含恶意，也不是对自己这个御主刀刃相对，或者无视命令。 令咒只有三次，如果随便浪费的话，到了关键时刻局势会对自己不利。 所以，必须冷静下来。 正在韦伯深呼吸冷静的时候，猛地，坐在地上的Rider抬起头，带有压迫感的视线扫向天边的一角，随后看向了未远川对面的旧都方向。 “怎么了？” 韦伯看到Rider的异常反应，疑惑询问。 “那里……有人在战斗。距离正式的圣杯战争开启，应该还有余裕。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正好，本王也去凑个热闹吧！小子，站稳了！” “诶？” Rider没有解释，拔出了腰间外表豪放的宝剑。 虽然是难得一见的宝剑，但没有散发出宝具该有的魔力。 Rider将宝剑举过了头顶，朝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土地斩下。 随后，落雷一样的巨响与震动，掀起来的暴风把来不及防备的韦伯吹飞，让他被狂风卷走并发出凄惨的嚎叫。 ◆ 如果不是知道间桐雁夜这句话本来的意思，是在说他的力量并非是寻常人类可以持有，而不是进行言语侮辱，白业说不定会直接拔刀砍过去，将其毙命。 白业将斩魄刀收入刀鞘之中，面带微笑的伸出手，那样子看上去人畜无害，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 雁夜眯起眼睛，没有主动去迎合白业释放出来的善意。 “特意让你的从者把我引诱到这里来，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雁夜确定白业不是那晚从间桐宅邸掳走小樱的神秘人，但他无疑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理论上来说，他是雁夜的敌人。 在他说完，奈亚子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白业身旁，手里拿着撬棍，以漫不经心的态度看着陷入强制冷静状态的Berserker。 因为有着混沌与混乱的本质，对于陷入狂乱状态的英灵，在这场圣杯战争，她有着天生的压制能力。 也就是说，在和奈亚子作战的时候，Berserker这一职阶的英灵属性，会被大幅度削弱，虽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但能否发挥出一半的实力，也是未知之数。 “只是从小樱口中得知了你的一点信息，所以我个人对你产生了兴趣。” “从小樱口中……是吗？看来你已经取得了小樱的信任。” 雁夜判断出了这一点。 他深知小樱的性格，在远坂家的时候，小樱的性格还算开朗，可是在进入间桐家之后，性格就逐渐朝着阴暗和自闭方向发展，不会轻易对人打开心扉。 能够在短短两天之内，取得小樱的信任，从小樱口中得知他的存在与信息，这让雁夜嫉妒到有点发狂的地步。 但他这个时候，必须明白一点。 他无法击败白业的事实。 不说这位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本身就是个能和英灵正面抗衡的非人领域怪物，在他身边实力暂且不明的英灵，即使Berserker可以拖住白业，他也没有自信可以挡住一名英灵的进攻。 “造成她心里空隙的，不正是你们吗？” 白业笑着反问。 雁夜哑口无言，心里对时臣，对间桐脏砚的憎恨再度扩张，进化了一个级别。 没错，造成小樱如此状况的，让她内心留有这般空隙的罪魁祸首，正是他们二人。 他憎恨且畏惧间桐脏砚，而对时臣，那就只有憎恨与嫉妒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如果你敢拿小樱幸福做赌注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雁夜以威胁的口吻说。 白业走向旁边，低下身子，轻柔抚摸着小樱的睡颜，然后眼睛斜视脸面有些狰狞的雁夜，微笑着说：“只是出于单纯的欣赏而已，并没有别的意图在里面。我也不打算用她来交换什么，相比于水的特性，虚数属性的天赋极为罕见，这么浪费掉就太可惜了。” 说得好像你能百分百培养一样。 雁夜略微无语。 虽然雁夜只是半吊子的魔术师，但也知道虚数属性的天赋是有多么的罕见和稀有。 他不喜欢远坂时臣，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在魔术上的造诣，以及远坂家所拥有的人脉，连远坂时臣都没有办法做到，同为御三家的间桐家，同样也只能强制塞给小樱一个水属性，却无法对虚数属性开发。 因为魔术的开发和应用，并非是那么简单的造物。 尤其是虚数属性这种脱离物质，以无形的空无作为基础，想要对虚数属性的新手魔术师进行引导，就连最具权威的时钟塔都要犯难。 “也就是说，你想要抚养小樱……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 “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白业笑着说：“但你会尊重小樱的选择不是吗？而且，你认为你那如风中残烛的生命，可以坚持到什么时候？” 雁夜脸色阴晴不定。 正如白业所言，他寿命无多。 可能会在今天死亡，可能是明天死亡，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什么都不剩下。 让他如此苦撑下来的，是他对于小樱的守护，以及对远坂时臣和间桐脏砚的憎恨和杀意。 这样强力的信念让他坚持下来，并且不断勉强自己。 他可以感受到，在召唤出Berserker之后，他的生命消逝速度更加快了。 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活到捧到圣杯的时候。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白业这时说。 “交易？” 雁夜露出警惕之色。 “不用紧张，我说了，我不会用小樱作为人质来交易。事实上，交易的内容也和圣杯战争，和御三家的恩怨无关。” 白业如此说，让雁夜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对方打着什么主意。 “我对于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比较感兴趣，即使是半吊子魔术师，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吧。我需要这些情报。” “就这个？” 雁夜不理解白业的行为。 眼下正是圣杯战争的关键时刻，为什么要关注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方面的事情？ 雁夜尽管是半吊子魔术师，但不代表他对于神秘世界完全不懂。 作为御三家间桐家的子嗣，间桐家很久以前就收集了很多关于神秘侧的情报信息，虽然有些隐秘无法探知，但雁夜知道的情报，比那些野魔术师知道的更多，也更加详细和准确。 “是。我对这两个组织的存在较有一定的兴趣。就以这个作为交换吧。作为我开出得到你情报的条件，若是我赢得胜利，我会把圣杯的愿望使用权交给你，我只需要得到容器本身就行了。” ◆ 从间桐雁夜那里得到关于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两大组织的情报，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但最终，间桐雁夜也没有索要那个什么所谓的圣杯许愿权。 只是把情报交到白业手里，用复杂和留恋的眼神看了小樱一眼之后，离开了海滨公园，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走的很决然，也很果断。 他无法对任何人保证承诺，也清楚能治愈小樱内心的人不是他间桐雁夜。 他留在世上的时间无多，所以，只能把小樱托付给那种生命有保障的人。 陌生人也好，只要不让小樱回到这个受伤的诅咒之地，那便是他内心最为真挚的祈求了。 他对于圣杯的愿望毫无兴趣。 对于生死也置身事外。 但他的复仇和怨恨不会就此停息。 让奈亚子把小樱抱回新都的居所，白业在海滨公园内伫立了良久，仿佛在思考什么，最终发觉到接近而来的两道气息。 应该是御主和英灵从者。 伴随着雷霆的力量，从天空飞驰而来。 “真是麻烦，那个姿态，是Rider职阶的英灵吗？御主的魔力非常微弱，看来是个新手。” 即使是新手，也不能对此蔑视。 因为新人是最不容易掌控心思的家伙，意料之外的家伙说的便是这种。 “能够这么快发现这里，对于战斗的敏锐程度，Rider职阶的英灵似乎非常在行，有趣。” 这里应该以撤退为主。 暂时不必要管这些御主和英灵，白业一直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谁。 是御主和英灵，还是那些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试炼者，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 以瞬步刹那间脱离原地，白业很快来到冬木市的另一侧海岸，瞭望着夜色下的宁静大海，吹拂而来的寒风，带有刺骨的冷意，吹皱起白业身上的衣服，发出响声。 “这个位置应该差不多了。” 从虚空中抓出一张整洁的白纸，以灵子在上面书写文字，将间桐雁夜提供的情报内容，一个不剩的在上面填充。 总共花费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就大致完成了情报的汇集工作。 紧接着，再次从虚空中拿出三个带有光芒的银色金属制成，类似纪念币一样的物品。 在进入试炼世界之后，是无法直接从‘外部’选人进来，协助试炼者进行任务。 从‘外部’引进人手，只能利用道具来干涉。 这三枚银色金属币的作用便在于此，可以从‘外部’召唤出自己所属的从属，协同作战。 一枚银币代表一人。 白业使用了三枚，因此只能降临三人下来。 由于白业自己的行动被限制在冬木市之内，所以外部的探索，只能交给其余人来做。 其中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便是主要的目标。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葛雷密叫过来吧。” 神秘莫测的魔术师，不说战斗能力，至少能力肯定是千奇百怪的，如果选择了能力单一的人过来，很可能会被针对，发挥不出应有的战斗力。 所以，派遣出除非能在正面力量上完全碾压葛雷密的魔术师，否则任何能力，葛雷密自己就可以模拟，进行弱点击破，不存在被干涉的可能性。 如果对方是火，那就想象自己拥有水。 如果对方是暗，那就想象自己拥有暗。 他的想象连生命和世界本身的创造都能干涉，是称之为‘创世神’也不为过的犯规能力。 理论上不存在缺陷和弱点的能力。 唯一的遗憾是，这种创造需要他的想象时刻进行连接，一旦中断想象，想象出来的生命体和世界，会因为此破灭。 这一点无法和有类似能力的圣歼相比，但在自由度上，肯定是葛雷密更胜一筹。 “希望到时候别到处扔陨石吧……” 如果在城市里创造火山爆发和海啸的场景，甚至从天上不断扔陨石，那些学术资料，说不定会在过程中被毁掉。 这是不允许的行为。 所以，葛雷密只能作为王牌，但常规性的战斗，要从第一梯队里面来选择作战人员。 因为只有三个人，所以人数上会占据劣势。 但间桐雁夜提供的情报中提到，圣堂教会、魔术协会这些组织的总部根据地，必定是以强大的灵脉为基础，在这之上进行建造。 因此，不能只让敌人来充分利用灵脉来提升实力。 考虑到这一点，白业想到了路德本。 如果那些组织的根据地，拥有着比冬木市还要强大的灵脉，那么，对于路德本的增幅也是难以想象的。 说不定可以制造出数万乃至数十万的士兵出来作战。 每一名骷髅士兵的实力，看似低弱，但其实都到了第一阶的水准，普通的子弹和刀剑无法突破他们的表皮。 何况他们由路德本这个在真白夜宫军事才能最高的破面指挥，几万、几十万士兵如一体，应该足以应付大多数人。 至于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就交由葛雷密来处理，包括可能会出现在计划中的现代军队武装。 再怎么样，那些组织中，人数最多的反而是战力最低的学徒。 由于注重血脉和资质，以及像远坂家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还未成长的魔术师由于出生问题，就沦为了魔术协会的人体标本，属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典型，这便是残忍又无奈的现状。 故此，白业可以断定，这些组织加起来的人数绝对不会太多。 哪怕贵族之中培养出来的都是精锐，这样的精锐又能有几个？ 又或许自认为高人一等，他们早已被眼前的权欲和名利腐蚀掉内心，将魔术研究，转到权力的阴谋斗争上，失去进取志向了呢？ 只享受着家族过去的辉煌，从而在组织内得到庇佑的无能之人，这样的贵族想必也有不少吧。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间桐雁夜也没有太多的详细情报，但其实只要根据御三家的一些现状，白业就能够以小见大，从而关注到更上的层面。 连最下层的魔术师都如此，问题肯定不是出自于下层，而是上层机关出现了问题。 或者世界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倾斜问题，导致产生不能把‘神秘’向外泄露的规则。 想通这些之后，白业抛出了手中的三枚硬币。 大约过了十多秒，在时空扭曲之中，先后从中走出了三道人影。 “白业大人。” 他们只是以点头示意，来到白业身前，等候命令。 负责解决高端战斗力的葛雷密。 负责常规战斗力级别的路德本。 还有对这个世界各种神秘侧学术研究成果进行估值的魔女仙都木阿夜。 千瞳子那边，即使失去了三名强大的战斗力也不碍事，毕竟真理在那里坐镇，拥有等同说不定还要超越自己的真理，在那里坐镇，白业是完全放心的。 即使遇到意外，也可以从试炼世界中脱离。 “这是你们三人的任务，在圣杯战争最后一日，告诉我这些‘神秘’的真正价值所在吧。” 作为本次行动的临时首领，葛雷密，接过了白业手中递过来的白纸，上面列出了很多有关于这个世界‘神秘’的信息，其中以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为主，其余的小组织和一些非人般的东西也有，但这些情报相对较少。 而他们的主要行动针对于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至于其余的小组织，或者家族什么的，如果顺路就顺手‘解决’了吧。 大概意思便是这个。 “白业大人这边，不需要我们协助吗？” 路德本询问。 “不用了，人多反而惹眼。比起明面上的御主和英灵，那些暗中的老鼠可是非常警惕。” 白业淡然一笑。 自从那日晚上损失了几人之后，那些老鼠就彻底隐没起来了。 今天带着小樱出来，未必没有把他们也引来的意思。 结果只来了间桐雁夜，看来对方的警惕程度在他想象之上。 这也是白业还未展开行动的根本原因，如果对方也是卷入了圣杯战争之中，那么，只要盯住所有来到冬木市的御主和英灵，就可以对那群试炼者的行踪进行锁定。 要让他们觉得这次任务虽然很难胜利，但不是没有希望胜利的程度。 “去吧，这边交给我来处理。尽管这句话有些多余，但仍然忠告诸位，不要大意，务必全力以赴。傲慢和愚蠢不可取。” 平静的声音从白业口中吐出，让三人心神凛然。 “是。” 虽然未见过白业发怒的样子，但加入真白夜宫之后，他们对于白业的性格也非常了解。 如果是因为情报不足，或者拼尽努力了依然失败，白业也不会责怪，反而以宽容的心态鼓励下属，再接再厉。 哪怕屡战屡败，只要不是原因出现在自己的傲慢和大意上，就一定会获得原谅，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若是取自于自己的愚蠢和傲慢，从而导致作战失利，那必定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PS：本来想今天补上的，想了想，还是明天补上吧，因为发现了几个好玩的RPG小游戏，画风和剧情都不错，让我爱不释手……） 第八章 间桐樱不姓白（完） 冬木市，远坂宅邸。 身处于地下的魔术工房内，时臣准备了俗称为黑振子的实验道具很相似的装置。 和现代普及的物理学实验道具不同，时臣准备的振锤带有远坂家世代相传的魔力宝石，以及通过吊绳流下来的墨水可以润湿宝石。 和振子的宝石相配对的宝石，交给了远坂家培养的间谍保管。 如果把那个宝石在滚轴前端写字，在时臣这里的振子宝石就会开始摇动，滴下的墨水会在铺垫好的纸张上写下与那边丝毫无差的字体。 虽说利用现代的通讯工具，也可以轻松做到，但是这个工具极难发生故障，即使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也可以工作。 使用这个的话，可以避免在很多局限的情况下传递信息。 在冬木市，大约有十多个隶属于远坂家的间谍人员，他们负责为远坂家工作，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进行汇整，然后传递到时臣这里。 这些间谍人员目前暂时停止了对于御主和英灵的情报探索，转而把精力放在他那个已经在间桐宅邸失踪的小女儿‘间桐樱’身上。 因为收集御主和英灵信息的情报工作，主体为绮礼和他的英灵负责。 远坂家所培养的间谍，只需要盯紧小樱的行踪就可以了。 看着黑振子滚轴前端放置的纸张上，书写着一个个文字，让时臣可以随时知道调查小樱的行动进展如何。 “还是没有找到吗？” 时臣看着滚轴前端纸张上打印出来的字句，不由得露出失望和懊恼之色。 难道小樱已经离开了冬木市？ 还是被人隐藏了起来，让他寻找不到？ 亦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毕竟最近的冬木市极为不平静，暂时不说作为外人不可能了解到的圣杯战争，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眼下就有一例。 一个以残忍手段不断作案的连环杀人犯，弄得冬木市的民众最近人心惶惶。 根据时臣的猜测，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以杀戮为乐的野魔术师，不隶属任何组织。 所以这些野魔术师，才会肆无忌惮的三天两头上头条，如此高端为人的魔术师，让时臣极为头疼和愤怒。 所以，联想到小樱如今从间桐宅邸消失，下落不明，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 这并非没有可能。 首先间桐宅邸内只剩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间桐家的主事人不在间桐宅邸坐镇，同样也是下落不明。 唯一没有变化的，那就是包围在间桐宅邸的那些魔术没有撤除，但那种被破坏过一次潦草修复过来的魔术陷阱，在Assassin眼中漏洞百出，也是Assassin可以如此轻易潜入间桐宅邸，调查出部分真相的原因。 便在这时，在黑振子旁边的魔导通讯器传来了淡淡的魔力，那是讯号反应。 “绮礼，这个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时臣知晓利用魔导通讯器和自己通话的人是自己的弟子言峰绮礼。 “冬木市的海滨公园有情况。” “小樱那边的？” 时臣心中一紧。 “不是。虽然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根据Assassin的视察，就在刚才不久前，有人在那里战斗过。战斗留下来的残迹，不像是一般魔术师造成的。” “是吗？那只能是英灵之间的战斗了，这么快就打响了吗？明明还未到正确的时间。” 通过言峰璃正的灵器盘，目前在上面显示出来的英灵，已经全部聚齐。 也就是说，八名御主和英灵已经全部归位。 这在时臣的意料之中，唯一没想到的，那就是会有人这么早就急不可耐的进行战斗吧。 真是一群没有魔术师基础素养的急性子。 “老师，我想问的是，之后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 绮礼询问。 “当然，舞台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无法瞒过Foreigner（降临者）的御主，但至少可以对其余六位御主瞒天过海。这已经是一半的胜利了。” “明白了，我会让Assassin去准备的。” 那边的琦礼沉默了一下，对时臣回答。 “辛苦你了，绮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比起这个，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老师。” “哦？” 拜托这个字眼，时臣还是头一次听绮礼这么严肃的请求。 “我想索要一个人的情报。” 那边，绮礼以沉稳的口吻说着。 “谁？” “卫宫切嗣。我想要关于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 那边绮礼说完就等着时臣答应下来。 时臣眉头一皱，卫宫切嗣？ 那个最不像是魔术师的魔术师，钉在魔术师耻辱柱上的那个家伙？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把他的情报送到你那里的。” 尽管不知绮礼想要这个男人的情报做什么，时臣也没有兴趣知道，只要绮礼完成自己给他布置的任务，选择干涉别人的私事，并非是优雅的绅士所为。 何况，即使只有三年相处，时臣也非常深信绮礼的为人，这是一个内心真实为善的优秀学生。 璃正神父为他取得名字一般，绮礼——绮丽，是个内心和外表都非常美丽的人，值得托付后背的弟子。 结束了通讯，时臣幽幽叹了口气。 小樱，你现在在哪里呢？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要如何面对葵和凛？ “间桐……真是该死！” ◆ 让葛雷密三人前往世界各地完成自己交给他们的任务之后，白业就按照原路返回自己在新都的临时居所。 给他们的期限是在圣杯战争最后一日返回冬木市，将他们收集到的‘价值’一一返还回来，让白业来做出判断。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葛雷密、路德本、仙都木阿夜三人是无法帮助自己对付那群试炼者的。 可是考虑到距离圣杯战争开始日子越来越接近，那些同样以圣杯为目标的试炼者，肯定会有所行动，针对圣杯战争的各位御主和英灵，完成他们的任务。 所以，白业还是不急不躁的等待下去，反正圣杯战争前后也不过一个月时间，目前已经过去了一半，想必藏在暗处的老鼠，比自己更加急躁吧。 想到小樱睡了一下午还没有吃饭，于是，顺路返回的白业，在商店街那里的餐馆买了一些中华料理和日料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到吵吵杂杂的声音。 只看到奈亚子已经把客厅的电视机打开，电视上播放的是早间档没有来得及看的特摄剧，奈亚子正在沙发上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看上去非常兴奋。 “哇哦！好香啊！哎呀，Master还真是细心温柔的男人，知道我还没有吃晚饭，特意给我带回来这么多——” 奈亚子咚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向白业。 白业面无表情看着快速冲向的奈亚子，空着的一手上猛地出现了一把叉子，下意识脱手甩了出去。 奈亚子在奔跑的时候，突然像雕塑一样顿在原地。 噗嗤一声！ 鲜血像是小溪一样流淌下来，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肌肤苍白无血。 ——在少女的额头，一把纯银的小叉子毫不留情的插在那里。 “呜哇！死掉了！死掉了！差一点就真的死掉了啊！” 奈亚子把叉子从额头上拔了下来，可以看得出真的很疼。 “抱歉，奈亚拉托提普小姐，我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白业毫无诚意的道歉了一声。 “Master，你简直是恶魔。连我这么可爱的美少女都忍心下毒手，不是人。” “说自己是可爱的美少女之前，先搞清楚自己的性别。” “好过分。真的好过分。人家的性别明明女。” 少女眼含泪水，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象征着白业的残暴统治。 白业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 “不要啦，这样被Master盯着，感觉要被怀孕了一样。” 奈亚子捂住发育规模良好的胸脯，害羞的遮遮掩掩。 “下次换成菜刀丢过去吧。” 白业冷不丁说。 “对不起，Master，我错了。” “算了，你回来之后，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吧？” 白业装有外卖的便利袋放在餐桌上，随口向奈亚子询问着。 “放心吧，Master，除了外面那群像瞎子一样穿黑色紧身服的体操运动员，暂时没有发现任何敌情。以上，报告完毕。” 奈亚子举起手，郑重其事的向白业进行汇报工作，头上的银白色呆毛一抖一抖。 虽然性格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也是克苏鲁体系中的高位邪神，不可能自家被人入侵了还当做没发生一样。 如果真有人入侵过来，估计会拿着物理学圣器，对着入侵者施展她那乱七八糟的宇宙CQC吧。 “不用管他们。叫小樱过来吃饭吧。” “是。” 奈亚子兴冲冲跑上了二楼，把小樱叫下来。 “叔叔，你回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樱的语气显得比下午去公园前活泼了一些，脸上也有了比较自然的笑容。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 小孩子总是把心事和恐惧埋在心里，这样对心理健康发育不好，倾诉出来就好多了。 “过来吃饭吧。” 白业点了点头，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外卖摆放出来。 小樱乖巧的坐在白业旁边，说一声‘我开动了’，才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叔叔，这个是什么？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小樱指着一道菜。 白业顺着小樱所指的方向看去，笑了笑说：“这道菜叫做‘麻婆豆腐’，是很有名的中华料理，小樱可以尝一尝。我来弄给你吧。” “嗯。” 小樱高高兴兴的做好，张开了小嘴，等待着白业的喂食。 白业拿起一只儿童专用的汤匙，轻轻舀了一块豆腐，上面的汤汁丰富，诱人的香味让人精神一震，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在白业的喂食下，小樱把豆腐和汤匙一个不剩的吃进嘴里，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 “咳咳！” 估计是被辣到了吧，好在白业早有准备，提前在旁边放好了的一杯水，让小樱喝了一点，才停止咳嗽。 “Master，我也要喂食，啊啊啊啊——” 奈亚子不知何时坐在了白业的另一边，比小樱更加热情的张开嘴巴，把眼睛闭起，专心等待着白业的喂食。 白业没有理睬她，而是转头看向脸红红的小樱。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叔叔，我还要。” 小樱对于麻婆豆腐欲求不满。 “叔叔给你。” 摸了摸小樱的头发，白业一脸宠爱，对她的要求尽量满足。 又用汤匙弄了一块麻婆豆腐给小樱吃掉。 奈亚子看着白业和小樱营造出来的‘父女和睦’的亲密一幕，身体颤抖个不停。 太可恶了！ 太可恶了！ 竟然对我这个美少女视若无睹，伟大的邪神奈亚拉托提普何时才能崛起，翻身做主？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等等，奈亚子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个场景是不是在哪里经常能够看到？ 例如自己每天晚上躲在房间里面玩的工口游戏？ 这不就是传说中所谓的幼驯染养成游戏吗？ 好刺激！ 想她奈亚拉托提普玩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这么玩过。 不愧是Master，竟然在现实中真人模拟。 “我吃饱了，Master！” 奈亚子急匆匆从餐桌旁抛开，冲向二楼。 白业一脸疑惑地看向奈亚子冲向二楼的背影，这个邪神又打算做什么呢？ 算了，对于这个邪神，白业已经彻底放弃了。 所以，圣杯战争别人都是用英灵战斗，而自己却要自己这个御主亲自上场，一定哪里出现了问题。 而问题的根源不必说，肯定是出现在奈亚子这个不靠谱的英灵身上。 但凡她有一点用处，自己也不至于行动这么缓慢。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召唤出来……即使是外面那群战斗能力极其弱的Assassin体操天团，也要比她的用处更大，至少收集情报和盯梢方面，很有用处。 想想这些天下来，她在家里和外面干的蠢事，不是在看电视吃零食，就是躲在房间里面玩一些让成人都觉得脸红心跳的工口游戏。 另外就是吃饱了睡，睡足了，玩腻了游戏，就过来调戏他这个御主。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健康到不行的地步。 相比之下，看着自己不断劳累，这些天基本上很少有休息，每天要出去收集情报，要带着小樱玩，白业不禁感叹，也对奈亚子的生活方式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并且稍有羡慕。 可是一想到奈亚子如此健康放纵的生活，是建立在他这个御主不断忙前顾后的前提下，白业对于奈亚子这种什么事都不干的英灵，自然不会有好脸色，心情不爽。 不过想到圣杯战争之后，就可以摆脱这个不干事的麻烦邪神，心情一下子开阔许多。 现在忍一忍就行了，作用几近于无，这点是夸大的说法，只是她给的帮助实在是太少，才是白业不爽的根结所在。 晚餐到了最后，小樱实在是吃不下了，但对于麻婆豆腐的味道依旧恋恋不舍，用发亮的目光看着这道中华料理。 小樱看了看自己被白业弄到鼓胀起来的小肚子，可惜了一下。 继续吃下去，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坏的，还是节制一下吧。 于是，停止让白业的喂食。 “叔叔，小樱明天还想吃这道菜。” 白业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经常吃一道菜，会导致营养不均衡，但眼下来看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顺便明天也搭配一下其它的料理吧。 小樱帮忙把餐桌收拾一下，主动把外卖盒放进垃圾桶里，让白业感叹远坂家的家教很好，和某个呆毛英灵完全是两个极端。 经过下午的倾诉，和晚上的喂食，小樱的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 对于过去或许还残留着很大的阴影，但勇敢在黑暗中祈求光明，只要坚持下去，过去经历的那段生活，反而会使得小樱的性格更加坚强。 其余的御主和英灵暂未现身，或许还未来到冬木市，白业不着急一时。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工作还是挺多的。 现在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辅导小樱开发出有关于虚数方面的知识，让她能够独当一面。 根据间桐雁夜提供有关于虚数属性方面的信息，似乎拥有这个虚数属性的魔术师，可以把手伸入次元间隙之中，成为潜行者一般的存在。不存在却又被认为存在的‘虚数空间’，简单来说，在虚数空间里面，落入其中的事物将不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这和那月的监狱结界十分相似。 因空隙魔女做梦，在意识层面干涉制成的异时空，脱离于现实空间，但却真实存在着，只是必须通过幻想才能生成，如果不是本人来打开，是没办法进入那种空间之中。 很巧合的是，监狱结界内部同样有着与虚数空间相似的作用，那就是在里面的一切事物，包括生命体，都不会受到时间和空间的影响。 把一个普通人类关进去，可以让那名普通人类在里面永生不死。 在那梦境里面，那月可以根据自己的魔术来进行改动和创造。 虽说那月的魔术本质，并非是虚数属性，但应用的表现形式，却和虚数空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空隙魔女们的监狱结界全部都是相通的，但平时空隙魔女们都拥有极强的领地意识，禁止外人窥探自己的监狱结界。 但在监狱结界的内部深处，的确有着前往其它监狱结界的门扉，而打开门扉的钥匙，牢牢被不同的空隙魔女掌控着。 白业相信，在虚数空间之中，应该也有着和监狱结界极为类似的功能。 所以，把小樱培养成第二个空隙魔女，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毕竟在这个世界，白业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可以保护好小樱的安全。 如果让小樱掌握了类似那月那样类似的能力，不说进攻方面，遇到危险，只要往虚数空间一躲，没有相对应的能力，连门都找不到，更不要说潜入虚数空间了。 何况，作为束缚、攻击、防御等一体的戒律之锁，在真理大图书馆中还刻录复制了一份，正缺少适应它的主人。 钱花出去才是钱。 能力分给下属才是能力。 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的白业，心思没有落在书籍上，而是思考以上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大有可为。 看了看抱着自己胳膊甜美入睡的可爱小女孩，白业不忍心打扰她，还是明天再说吧，反正到时候盖个章、刻个印就行了，用不了几分钟时间。 主要是熟练度，还有日后的侧重点，以及能力延伸，都需要小樱自己去理解，然后进行自己的风格创造了。 便在这时，白业感觉到自己的另一侧胳膊有所异动，转过头一看，顿时有点惊悚起来。 抱住自己另一支胳膊的是和小樱差不多大的女孩，头发是银白色，碧蓝色的眼睛，有长长翘起来的呆毛，穿着白色的吊带睡衣，正用一种很萌萌的眼神盯着白业，楚楚可怜。 我现在都是幼女了，总该对我怜香惜玉了吧，你这个变态Master！奈亚子心中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看到白业望向自己的时候，连忙闭起眼睛，抱着白业的胳膊假装入睡。 把他的胳膊死死夹在胸脯之间。 虽然很有料，触感也很好，尤其是隔着那层轻薄几乎没有的布料，但是……哪有小孩子这么大的胸脯？ 这就是所谓的邪神式的恫吓吗？ 真是恐怖。 “……” 白业一只手按在银白发女孩的头上，嗖一声，旁边的女孩便从床上消失了。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在窗外响起。 被白业一把扔了出去。 小樱这时醒了，用带有困意的茫然眼神看了看房间四周。 “叔叔，我刚才好像听见奈亚子姐姐的声音了。” “不，那是蚊子。” 白业面色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 欧洲，还是白天。 被冰雪所尘封的爱因兹贝伦城堡。 尽管天空放晴，但是乳白色的天空还是飘下了美丽的小雪。 在这里既没有展翅的年累，甚至连碧绿色草地都无法看到的冻土之大地上面，伊莉雅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和她的父亲卫宫切嗣二人正在城外的冬之森林里散步。 即使天空下着小雪，今天的光线还是很充足的。 “很好，爸爸，今天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伊莉雅奶声奶气的得意洋洋发出宣言，她跑在切嗣的前面，并且向着森林深处奔跑起来。 切嗣在后面看着伊莉雅在前方艰难用小小的靴子在雪地上踏过，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伊莉雅活泼的在四周查看，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姿态，表示伊莉雅正在和父亲正处于认真无比的比赛当中。 “伊莉雅，你又输了哦，今天的第一个归我了。” 后面，传来了切嗣的笑声。 伊莉雅僵硬着可爱的笑脸，看到的是切嗣手里举起来一根小小的树枝，这是胡桃枝，上面有着小小不太容易被发现的冬芽。 “哼——哼——哼，竟然抢先得分了。没关系，伊利亚不会认输的，等着瞧好了，爸爸。” 伊莉雅露出惊愕和十分不服气的神色，继续在森林里寻找着没有被找出来的胡桃枝，还有上面的冬芽。 看着伊莉雅赌气一样的迈步前进，可能是因为出师不利，让她对于眼下的比赛，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吧。 毕竟可爱的伊莉雅想要得到冠军之位。 切嗣不慌不忙在后面跟随伊莉雅，笑着没有阻止。 “哎呀，不好意思，爸爸找到了第二个了哦。” 听到切嗣那里又传来动静，伊莉雅这下子彻底站不住了。 “哪里哪里？” 切嗣指着某个目标。 伊莉雅立马嘲笑着切嗣：“笨蛋爸爸，那不是胡桃啦。” 切嗣却故作深沉说：“不对哦，伊莉雅，那个树枝上泽胡桃，其实它是胡桃的亲戚，也是胡桃的伙伴，所以它是胡桃。那也是胡桃的冬芽。” 像是被狡猾的狐狸戏弄了一番，伊莉雅顿时满脸通红的辩驳起来。 “赖皮！赖皮赖皮赖皮！爸爸你赖皮！那明明不是胡桃！” “可是……如果不这样作，爸爸很可能会输掉比赛啊。” “即使夸奖伊莉雅也不行！只有爸爸知道的胡桃，那根本不算。” 伊莉雅气呼呼的大叫着，开始用无力的小手捶打着切嗣的膝盖。 “可是也多了知识不是吗？泽胡桃和胡桃不同，果实是不能吃的哦。” 切嗣在那里卖弄着大人的智慧。 “可恶！要是这样一直耍赖下去，伊莉雅就不和切嗣爸爸你玩了！” 伊莉雅对着切嗣龇牙咧嘴，很凶很凶。 “唉，这下有点伤脑筋——抱歉，爸爸下次会注意一点的。” 看到切嗣道歉，伊莉雅得意的挺起胸膛，满意的点头。 “很好，既然爸爸道歉了，那之后泽胡桃就不能算在胡桃里面了，现在重新开始。” “遵命，我的大小姐。” ——在城堡的窗口处，有一双翡翠色的眼睛透过玻璃，看着冬之森林中父女嬉闹的身影。 那是一位显得虚弱，又远离人烟的缥缈感的少女。 轻盈柔软的身体，迷人的金发端庄圣洁的盘在头上，纤细的身躯穿着颇具古典的礼服，尽管是匹配大家名门千金的仪容装扮，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仅是伫立在窗口，就让房间里面的气氛变得紧绷起来。 肃穆而凛冽。 不同于外面冬雪的寒冷，而是一种溪流般的清爽纯粹。 和爱因兹贝伦沉重阴郁的冬日相比，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呢，Saber？” 爱丽丝菲尔在后面喊着那名少女。 Saber微微转过身来，眼睛的余光还瞄视着森林中嬉戏的父女。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森林中玩耍。” “很惊讶？还是说，你认为切嗣不是这样的人吗？” 爱丽丝菲尔笑了笑。 “老实说，是很惊讶，毕竟我对于Master的感官，有着更深刻的冷酷和无情印象。” Saber看着森林中那位女孩的笑颜，仅从那里传播到这里的开心笑声，的确是真心实意让人感到舒服欢喜。 因此，Saber可以断定，父女间的关系是何等融洽自然。 然而，作为他召唤的英灵，他一次都没有对自己这样和颜悦色过，说是仆从都有点高估，而是货真价实的工具才对。 作为魔术师而言，Saber的确没有指责切嗣的地方，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不进行过多的交谈，对她的提问也是保持冷漠的沉默，连视线也没有丝毫的交际。 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不止一次让Saber感到不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Saber可以感觉得出来，切嗣在抗拒自己这名被他本人召唤出来的英灵。 也许，是不满意她的职阶吧。 同样，她也很不满意卫宫切嗣这样冷漠无情的御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爱丽丝菲尔有趣的笑着。 “是啊，如果这是Master本来的面目，那我的存在的确让他感到不快。” Saber叹了口气。 “还在想着被召唤出来的事情吗？” 爱丽丝菲尔知道Saber在介意什么，忍俊不禁。 “有一点……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姿态和众人幻想中不同的这件事。可是，你们的反应未免太过于惊讶了。” 她的脸上充满了飒爽的威严，Saber的容貌看上去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 一开始从召唤阵中出现的时候，爱丽丝菲尔和丈夫切嗣都无法错愕呆滞。 因为以黄金剑鞘为祭品，召唤出来的是一名女性英灵。 而那把黄金剑鞘所召唤的英灵只能有一位。 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亚瑟王。 可是亚瑟王是一名正处豆蔻年华的少女……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爱丽丝菲尔和切嗣感到惊愕呢？ “毕竟亚瑟王的传说太过于出名了，和我们后人所了解到的亚瑟王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是女人这一点真是抱歉了。” Saber怨气满满的回应了一句。 “倒不能这么说。因为切嗣也不是因为Saber你是女人才对你置之不理，可能是感觉到悲哀吧。” 爱丽丝菲尔这么感叹了一句。 “悲哀？” Saber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是啊，因为看透了你的力量，切嗣不会是那种迂腐看低你作为剑阶英灵的能力的……他之所以生气和不满，是因为在你那个时代，对那些把‘王’之名推到你一个小姑娘头上的那些人们，感到不满吧。” 爱丽丝菲尔不解释还好，解释之后，Saber更加不满意的说了一句：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我会更加生气。他的意思是，女人不如男人吗？” Saber威严的话语让爱丽丝菲尔无话可说。 万是不是绝对，但从广泛意义上而言，女人相对于男人，的确是弱势群体。 “多余的怜悯。他没有资格对我那个年代，对我以及他人点评什么，在那里自以为圣人般的说三道四。” 爱丽丝菲尔苦笑起来。 这两个人……还真是相性最差的英灵和御主。 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和剑阶英灵Saber无法相融这一点，爱丽丝菲尔一早就看了出来。 “所以，能够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爱丽丝菲尔，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打算放弃了这次的圣杯战争。” Saber望着窗外森林中仍在嬉闹的父女二人，抿嘴握紧拳头，眼神里下定了决心。 不管如何，我都要…… 爱丽丝菲尔也静静看着窗外，微笑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 次日，洋馆下方的地下空间。 建造这个地下空间，白业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但这和真白夜宫内的专业训练场没法相比，由于条件有限，也只能模拟出这么一个比较简易的训练场地。 大约有几公里的范围，足够现在的小樱在这里随意折腾了。 相关的能力和武器，已经赋予了小樱，剩下来的，也只是单纯的练习罢了。 说是练习，其实和玩耍没有什么不同。 即使是练习，也不可能用正规式的练习方法，因此，在这里的练习意义，也只是提供给小樱玩耍的场地。 力量可以带来暴力的欲望，但另一方面，有了力量，就有了安全感。 何况如此优秀的天赋，浪费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相比于常见的水属性，虚数属性更值得白业瞩目，物以稀为贵在哪个地方都是适用的。 根据间桐雁夜所言，纵观整个世界的魔术师历史，虚数属性的天赋者屈指可数，而成长起来的虚数属性魔术师，就连间桐雁夜也不知道，在间桐家收集的一些情报上，关于虚数属性也只是寥寥几语，无法进行培养。 白业深以为然，这个世界可能是因为规则的限制，导致‘神秘’不能外泄，导致了魔术历史的畸形发展。 远坂家只是一个比较鲜明的例子。 西元之后，人类的历史将神秘尽数驱逐，科学昌盛，神秘之暗只能苟延残喘，躲避在人外之境。 无论魔术师再如何干涉，也无法将定数扭转过来。 神代的神秘已前往不可视的遥远彼方，在现代让神代的神秘短暂存在都非常困难。 所以，便有了所谓的魔术刻印。 为了战胜时间的流逝，是魔术师们为了对抗时间，创造出来的固定式传承程序。 魔术刻印将一个魔术师一生的神秘刻划进去，在死之前，会将魔术刻印传承给下一代，下一代的魔术师就会得到上一代魔术师魔术刻印的一切。 然后永远循环下去，轮回不息。 这就造成了一个无比僵化的规则。 魔术师世家传承的世代越久，魔术师实力越强。 相反，如果家族传承的世代越短，魔术师的实力越弱。 这与其说是传承，称之为诅咒更为贴切。 究竟是魔术师是主人，还是魔术刻印支配着魔术师的一切，估计这个世界的大多数魔术师，都无法看清这一点吧。 他们只是先祖用魔术刻印培养出来的力量的奴隶。 当然，第一代的魔术师肯定是饱含殷勤的希望，把自己的一切留给后人，而不是抱有恶意针对自己的后人。 所以，在白业眼中，魔术刻印才是魔术师，而魔术师是为了魔术刻印得以传承下去，准备好的可悲的容器罢了。 这和白业的赋予不同，白业的赋予只是把基础埋入人体，路怎么走，用什么方式行走，向哪条路走，那就是自己需要思考的事情。 魔术刻印不同，不管是好的坏的，全部都会刻录在里面，基础的，还是定型的东西，没有任何删减的，强制灌输到后人的血脉之中，遗忘不掉，是真正的继承一切的优秀和糟粕。 这样下去，虽然后代的魔术师们实力不会弱，越来越强也可以预料到，但这个强度是存在着界限的。 第四阶的存在不会让他们触及，也不允许这样投机取巧的方式触及。 第四阶和第三阶是本质的升华。 无论是纯力量上的增幅，还是位格上的晋升，都不能够凭借侥幸去触碰。 他们得到了力量，却失去了自我的‘思想’。 活着的人偶，没有比这个比喻更加恰当。 而且根据间桐雁夜提供的准确情报，根据魔术刻印质地不同，魔术刻印也有老化的一天。 优秀的魔术刻印可以存在上千年，稍微好一点的，可以传承几百年，劣质的魔术刻印，几十年就是极限。 这不是魔术的辉煌，而是魔术师们自己酿成的重复循环的诅咒。 不过这样一来，虽然魔术师们失去了进取之心，但至少保证了魔术不会灭绝。 进攻不足，自保有余的尴尬境地，这就是魔术师们现下的处境。 既然要教导小樱，那就不能按照这个世界的魔术师路线走，白业不熟悉这个世界魔术师的训练方式，没办法给小樱制定这个世界的修炼方法，不过就基础方面的教导，白业还是非常自信的。 他当初教导清璃的时候，也只是为她打下了灵子方面知识的基础而已，还有一些基础剑道。 在白业看来，只要把灵子应用修行到高深境界，鬼道、瞬步什么的，简直是信手拈来。 具体怎么应用灵子，那是清璃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白业自己的方法不一定适合她本人。 对于小樱的教导也是如此，他为小樱提供了勾连虚数空间的可能性，让她熟练把握住这种感觉。 怎么发展虚数空间，怎么利用虚数空间，在虚数空间基础上衍生出什么来，那就是小樱自己的事情了。 但目前来看，白业教给小樱的，更多是玩耍之类的方式。 对于小孩子来说，虚数空间应该是很好玩的玩具，小樱也不例外。 白业站在一旁，看着小樱在那里摆弄着新得到的玩具‘虚数空间’，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一是把小石子扔进开启的空间里面，然后把手伸进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颗被她扔进去的小石子，结果把更早扔进去的一片树叶从里面拿了出来。 白业目视虚数空间的入口，那是极为神秘的量子化入口，里面的空间，让白业感受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就连空间本身，也是一层不变，因为无边无际，所以看不出空间本身有何变化。 在那里面，仿佛一切都会静止。 这样的奇特空间，的确和监狱结界，乃至于瀞灵廷一番队地下的第八层无间地狱相似。 没有时间与空间层面的流动。 如果利用单纯的空间层面的术式，绝对无法入侵虚数空间。 虚数空间看似和空间类似，但本质不是存在于现实中，只是把小樱将它具化到可以看清的地步，本质还是不存在的东西。 看上去又和海市蜃楼相似，可幻影的本体不是在现实的某个角落。 大概的意思是，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看得到，也不可能触摸得到。 这就是虚数空间。 存在于思维、想象中无比抽象，无法用言语去描述的神秘之力。 对于理解不了的人来说，一旦被这种能力侵蚀到，估计会被折磨到发疯吧。 看着小樱一脸天真的笑容，在那里玩耍着新得到的玩具。 白业心思一动，看到小樱这样可爱的孩子，想着或许自己也该有真正的子女了。 “小樱。” 白业对小樱招了招手。 “怎么了，叔叔？” 小樱走过来，脸上得到的是满足的笑容。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樱很可爱。怎么样，这个玩具很有趣是不是？” 白业抚摸着小樱柔软鲜亮的头发，温和笑着，然后把她从地上抱起。 “嗯。” 小樱重重点头，抱住白业的脖子，用纯净的目光注视着白业，露出的是无比幸福和快乐的纯净笑容。 “既然玩够了，那我们出去吃麻婆豆腐吧。还有很多的料理，小樱没有吃过吧？” “叔叔最棒了！” （PS：Fate系列原版小说里面，的确提到魔术刻印的危害性，是一种慢性腐蚀魔术师意志的诅咒，魔术师是为魔术刻印准备的人型木偶，这也是魔术师越来越缺乏创造力的原因之一。） 第九章 麻婆神父＆开战之前 冬木市新都。 为了避嫌，所以绮礼严格按照了圣杯战争的契约，没有把据点安排在冬木市的教会之中。 而是在老师远坂时臣的帮助下，在新都的某处暂时落户。 绮礼本人不依靠英灵，也是圣堂教会中实力出类拔萃的代行者，专门审问和消灭教会认可的异端，没有一定实力的人，是无法担任如此重职的。 在成为时臣的弟子，筹备这次的圣杯战争之前，绮礼便是在异端们看来，存在感极为可怖的圣堂教会代行者。 但他并没有从代行者的生涯中感受到所谓的快乐。 在别人看来，他最开始是毕业于一所神秘侧著名的学院，在那个名校里面还担任过学生会主席，如果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未来甚至可以做到那个学院枢机卿位置。 可是，绮礼毫不犹豫放弃了这样注定的殊荣，放弃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反而投入圣堂教会。 在父亲言峰璃正，还有老师远坂时臣，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看来，是因为他受到了父亲言峰璃正的影响吧。 可在加入圣堂教会之后，绮礼没有和父亲言峰璃正一样，以回收圣遗物为目标，在圣堂教会内部，绮礼一共经历了多次工作调动，都是他自己主动申请的。 最后一次变动，他成为了异端们恐惧的代行者。 当时他只有不到二十岁，就是圣堂教会中最血腥的代行者了。 一旦被赋予‘代行者’的名号，就意味着他是第一等级的杀戮狂人，意味着他是一件极为合格的人类武器。 对于熟悉他的人而言，都惊叹他的毅力，也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信徒。 毕竟他当时才不到二十岁，越是年幼越是纯粹，对于教会的信仰，一定程度上达到了狂热崇拜的地步……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是真实的理由只有绮礼一人明白。 那就是空虚。 记得几年前自己死去的妻子在临死前，也曾想要帮助他。 但是终究失败了。 不如说，在那之后，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空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在面对人生的局面时，都是以自己的人生目标展开行动。 他们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意志坚硬如钢铁。 这种狂信般的方式，是绮礼和鄙视又嫉妒的。 就比如父亲对于教会的忠实。 老师远坂时臣认为自己是‘被上天选中之人’的自负。 他们无比相信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什么人，并且有自己的做事准则。 绮礼自己呢？ 绮礼不止一次考虑过，可是从娘胎里出来后，他不觉得任何理念可以称之为崇高。 无论何种娱乐也没有得到过心灵的平静。 绮礼认为自己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目的’、‘意识’之类的东西。 为何自己和芸芸众生的人生价值观相差如此之大呢？ 连一丝共同点都没有。 这个原因绮礼也不明白。 所以，绮礼想要通过各种试炼来增强自己的认知，或者通过不同的选择，来告诉自己答案。 在他的人生里永远都是悲观，不会对人生注入所谓的积极态度。 放弃了母校，转头圣堂教会是一个选择，在圣堂教会内部不断选择不同的职务，通过磨练让自己成熟。 最终，又成为了双手沾满鲜血的代行者。 最终他明白，圣堂教会的信仰和爱，根本就是一种可笑又无聊的东西。 他如此追寻答案，神却无法给他答案。 对这样卑微的自己，对无能的神，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他把自己的身体磨炼成钢铁，但是回头看向四周，所看到的道路没有一条是他真正渴望的。 绮礼知晓且明白自己的人格有着非常可怕的缺陷，这个人格缺陷，曾经离他最近的父亲言峰璃正都没有看穿，甚至把他当成引以为傲的儿子。 这让绮礼内心平淡无波，还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唯一理解他，并且发现他人格残缺，想要改变他的人，就是已经亡去的妻子，但她死了，临死之前依旧没能改变他。 绮礼这样浑浑噩噩继续做着代行者的职务，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 随后，被告知转入魔术协会，成为远坂时臣的弟子，参加三年之后的圣杯战争。 所以绮礼来了，成为时臣的弟子。 绮礼认真的学习态度，还有对于魔术的领悟之深，在时臣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程度。 原本是讨厌魔术的圣职者，但绮礼和其余的圣职者不同，他不鄙视魔术，用一种近乎贪婪的求知欲望学习时臣交给他的各种魔术秘法，这让时臣非常欣慰，为自己有这样的弟子感到骄傲。 甚至让自己的爱女远坂凛对绮礼执行师兄之礼。 自那以后，时臣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和善、热情，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看待。 可是时臣越是如此，绮礼的内心越是茫然空虚。 在时臣这位老师看来，绮礼是抱着对魔术的敬仰才如此渴求的。 而是因为绮礼在圣堂教会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把希望寄托于与教会宗义相反的魔术上，企图在魔术上寻找到新的出路。 然而如此而已罢了。 探索魔术，绮礼依然感受不到快乐，也得不到任何满足，他内心的空洞借此更加扩张。 这个时候，绮礼对于圣杯战争早已失望透顶，甚至不再抱有期望。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人。 卫宫切嗣。 魔术师杀手。 八九年前的时候，他入赘了爱因兹贝伦家族。 在这之前，他是一名自由暗杀者，虽然他本质是魔术师，但是却用最不符合魔术师手段和规则的方法，来猎杀魔术师。 因为他本人是魔术师，所以了解魔术师的一切。 清楚魔术师们傲慢的地方。 根据时臣给他的情报，卫宫切嗣明面上不属于任何组织，但其实一直和魔术协会的一些高层来往，高层付给他酬金，让他为魔术协会工作。 在一段期间内，还和圣堂教会有很大的冲突，有过不少的冲突。 他用投毒，或者用狙击的方式来猎杀魔术师。 这还不算什么，用炸弹把搭载很多无辜乘客的飞机爆炸掉，只因为飞机上有他暗杀的目标。 这样的事情，绮礼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魔术师？ 被称为魔术师耻辱，这一点都不过分。 在卫宫切嗣的战斗履历中，利用魔术战斗的字数连一行都没有。 绮礼还知道，卫宫切嗣这次很有可能会代表爱因兹贝伦家族出战。 这是他老师和父亲头疼的地方，圣杯战争虽然称作战争，但不是毫无秩序的杀戮，而是存在规则和限制的。 像卫宫切嗣这种人，对监督而言，就是个最大的刺头，在违反规矩的边缘疯狂奔驰。 毕竟规定上没说魔术师不能用狙击枪，不能用加特林，不能用C4炸弹…… “有趣。” 绮礼关注的不是卫宫切嗣的暗杀手段。 而是他行动的目的。 他在入赘爱因兹贝伦之前，出色完成了无数个暗杀任务，而这些暗杀任务的间隔时间非常短，从准备阶段到执行任务的时间，绮礼都可以确定，卫宫切嗣同时执行数个任务。 他总是出现在战况最激烈、最残酷的区域，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 他仿佛有着很严重的强迫症，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迫。 “没有利己之心，在行动中的收益与风险，是完全不成正比的……” 绮礼通过情报明白了这一点。 问题来了。 卫宫切嗣到底想要做什么？ 毫无荣誉感的魔术师，失去信念的男人。 这是时臣在情报上对卫宫切嗣的评价。 绮礼却不这样认为，毫无荣誉感的魔术师绮礼认同，卫宫切嗣的确和大部分的魔术师不同。 但失去信念这一点，绮礼绝不认同。 这绝不是失去信念的表现，而是卫宫切嗣这个人，一直都没有转换过信念。 他一直在按照某种准则在做事，不是随便的去暗杀魔术师。 他在无数次毁灭和新生之间，寻找某个让他心悦诚服的答案。 结果，在八九年前，卫宫切嗣的行动明显变少了，甚至很少出动任务。 是因为他和爱因兹贝伦家族相遇了。 绮礼内心狂喜不已。 换句话说，卫宫切嗣找到了答案？ 在血与火的试炼中，卫宫切嗣找到了答案。 那么，我呢？绮礼不禁自问。 我该怎么办？ 不行，必须把他找出来，当面问清楚，他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 绮礼对于卫宫切嗣的关注，甚至多过于对于圣杯战争的重视。 他这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向卫宫切嗣问清楚。 ◆ 等待卫宫切嗣到来的时间，绮礼过得非常煎熬。 在整理完卫宫切嗣情报的时候，绮礼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新都的商业街，在这里恍然未觉的漫步着。 绮礼看了看周围，都是过往的人群。 冬木市的普通人还未意识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冬木市本地会变得非常危险。 并非质疑父亲和老师的为人，而是绮礼深刻明白，在大多数魔术师眼中，生命不是生命，而是计数的数字。 他们生来骄傲，生来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为掌握着神秘莫测的力量，他们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人类中真正的贵族，这是与生俱来的思维。 所以如果有人目睹了圣杯战争的全过程，那么无疑会成为众位御主和英灵讨伐的目标，哪怕是孩童也不例外。 神秘不能外泄。 这是最起码的规则。 他们的生命其实一直寄托在魔术师的底限和仁慈上，但是在追求根源的过程中，魔术师会做出什么样不理智的事情，绮礼也无法精准观测到。 他仅能做出会死很多人这一判断罢了。 时间已经快要到中午，绮礼在商业街这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游逛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在这里干耗下去有什么意义。 或许，真是来散步的也说不定，亦或者是因为得知卫宫切嗣快要到来，心情激动到无以平静的地步，想要出来散散心。 但无论怎么样，他终究是血肉之躯，从昨晚开始，他一直在钻研时臣送过来的情报，贪婪无比地想要了解卫宫切嗣的一切，知道他身上所有的事情，包括他那破开茫然，早已看穿真理的答案，精神状态不佳的同时，也感到了饥饿。 便在这时，熟悉的人影在绮礼不远处的人群中一晃而过，让绮礼下意识的顿在原地，并且迅速地下意识做出反应，找附近的掩体物，很自然的隐藏自己。 没有引起对方的警觉，也没有让周围的人群觉得他异常。 间桐樱？ 他看到的那道熟悉的人影，正是老师时臣，过继到间桐家的小女儿，曾经名为‘远坂樱’的女孩。 为什么在这里出现？ 按照绮礼的猜测，对方现在的下场大概只有三种。 一种是被杀，一种被带离了冬木市，一种是被人囚禁在冬木市的某处。 为什么会毫无掩饰的出现在冬木市之中？ 旁边那个外表普通的男人，就是绑走她的嫌疑人吗？ 可得到的信息太少，但即使是暗中偷窥到的东西有限，绮礼也可以感觉到小樱那个孩子，对于身旁男人的依恋程度。 那是和在远坂家截然不同的表现。 和经常跟他斗嘴的凛不同，绮礼对于小樱，一直停留在沉默寡言的那种印象中，而不是现在这种脸上充满幸福笑容，和亲人以外的人交流感情。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那个男人是谁？ 间桐樱在几天内消失又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间桐樱会改变这么大？ 绮礼脑子里充满着这些疑惑。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敏感，绮礼对于‘改变’两个字的态度非常重视。 改变就意味着人生迎来转折，他们选择了和过去不同的道路，为此付诸一切。 绮礼也在不断的改变自己。 逼迫自己走上不同的道路，来寻求某个内心的答案。 绮礼更明白，自己的这种改变，和小樱的改变是本质的不同。 小樱的改变是脱胎换骨，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加工，连内核都换了。 而他的改变，只是在自己外面披着一层光鲜亮丽的外皮，内里的空洞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 绮礼目睹那个男人带着小樱进入了一家在附近很有名的中餐馆。 只是进去吃饭的吗？绮礼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对方不明白小樱的真实身份吗？ 话说回来，的确没有从那个印象普通的男人身上找到什么有关于魔术师的气息，只是一名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类。 或许真的不知道小樱的身份，在这里大摇大摆的出现？ 绮礼鬼使神差在他们进入中餐厅后，也悄然走进了这家远近闻名的中餐厅。 他很快找到了男人和小樱所在的位置，没有特意过去，而是走向一个隐秘的角落，用以观察二人的举止。 也没有立刻去跟老师时臣做一个通知，他不关心小樱的死活，只是很在意小樱在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可以做出如此改变。 按照绮礼的猜测，在看到间桐家的真面目后，小樱这个孩子表情应该是空洞崩溃，宛如被撕烂的洋娃娃，随意扔在地上可以任人踩踏的那种。 还是说，间桐家所看到的……都是假的？ 绮礼做着各种各样天马行空般的猜测，手上却一边拿着点菜单，面色平静的扫视着，看了看小樱那边的餐桌上，有一道菜的颜色极为醒目。 对比了一下菜单上的菜式图片，绮礼也给自己点了一份相同的‘麻婆豆腐’。 正好他比较喜欢吃辣，还没有试过这一道似乎很有名气的中华料理。 他没有一直盯着小樱那边，而是很自然拿起旁边的报纸，作为伪装，一边等待着服务员上餐。 不久后，服务员把他要点的菜一个个端上来，除了麻婆豆腐之外，还有一些其余的配菜。 他用勺子来盛着麻婆豆腐，漫不经心的吃了一口。 “咳！” 这一口咬下去，味蕾直接要在口中炸开一般，他没有想到这道菜会如此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心在彻底搬空的放飞起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 就仿佛整个空洞的人生都得到了填补似的。 这种满足感是绮礼头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 他发狂一样的再次用勺子盛了几口麻婆豆腐，飞快送入口中，品味着那不同寻常的满足。 好吃！ 愉快！ 满足！ 脑子里面只有这样的想法。 尽管不至于喜极而泣，但这种奇特的满足感，他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简直像是白活了一样。 对于这道名为‘麻婆豆腐’的中华料理，有种相见恨晚的忘年之交感觉。 这一刻，他忘记了卫宫切嗣，忘记了他进来这家餐厅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且愉快地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巅峰满足。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懂得所谓的‘满足’是什么意思。 但此刻他明白了，也知道了，这就是满足。 哪怕只是一时的，让他也异常感动。 直到把整道菜享用完毕，他发现自己的目标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中餐馆。 绮礼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在意，相比于小樱的死活，他更在乎自己是否得到了满足。 所以，他只是尝了一下其余的两道配菜，虽然味道很鲜美，可是没有了麻婆豆腐给他带来的那种神秘满足感。 所以，绮礼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对于其余的菜式不屑一顾，之前的中等量麻婆豆腐吃得不过瘾，所以这次绮礼点了两份超大量的麻婆豆腐，一份在这里吃，一份带回去吃。 他那疯狂，比狂信徒还要夸张的进食麻婆豆腐的旁若无人态度，才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 在中餐厅吃了这么多的麻婆豆腐，绮礼一方面得到了满足，但也不满足。 满足的地方在于，在遇到麻婆豆腐之前，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生涯都是在白搭，这是麻婆豆腐带给他的满足。 不满足的地方在于，他只带了一份超大量的麻婆豆腐，这怎么能够？ 接下来的漫漫长夜要怎么度过？ 麻婆豆腐。 问这个问题，答案就是麻婆豆腐。 真想开个专门做麻婆豆腐的中餐厅。这种想法在绮礼脑中挥之不去。 他不是馋麻婆豆腐，而是真的喜欢，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的那种喜爱。 回到家里，把超大量的麻婆豆腐放在简易地下工房那里，拿好餐具，吃到一半时，摆在桌子上的魔术通讯工具有了反应。 是他的老师绮礼发来的声音。 “绮礼。” “唔……唔……咳咳……” 绮礼发出的是这种声音。 “嗯？绮礼？绮礼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回答我，绮礼？” 时臣听到有别于平时的绮礼声音，联想到圣杯战争即将到来，说不定已经有人暗中盯上了绮礼，这个概率即使很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时臣第一个反应就是绮礼那里出现了问题。 绮礼把一勺子的麻婆豆腐吞进肚子里，刚才辣得他身心愉悦，如果不是时臣突然和他通讯，真想慢嚼细咽，仔细品味麻婆豆腐带来的那种飞上天云的愉悦。 “咳咳……没事，老师，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在吃午餐。” “……” 时臣那里沉默了下来，估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吧。 “咳嗯，既然你没事了，那就好。关于之前的决定好的计划，今天晚上可以让Assassin过来了。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吗？” “没有。” 绮礼的淡定回答，时臣感到这次的圣杯战争真的稳了。 从今天之后，绮礼就由明面转为暗面，作为他的盟友行动。 加上他手上所持的那名英灵，有种不知道该怎么输的感觉。 可能这就是无敌产生的寂寞感吧。 到时候，他只需要优雅从容的迈出脚步，将圣杯捧到手里就行了。 “对了，你那边还没有小樱的消息吗？” “抱歉，老师，我还没有找到。” 绮礼用直爽的语气回答。 如此坦然的对老师时臣说谎，绮礼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和常人不太一样。 他很明白老师时臣对于女儿的爱护，可以说，如果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出去，一定会让时臣感到欣喜。 但……绮礼心中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让老师时臣陷入痛苦和自责之中。 想到这里，在绮礼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浮现一种带有莫名意味的神秘笑容。 “是吗？” 时臣的语气很低落，虽然已经不用太过担心圣杯战争的事情，但是找不到小樱的下落，他的内心正在备受煎熬和折磨，无法原谅犯下如此重大过错的自己。 “你没事吧，老师？” 绮礼脸上挂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笑容，用关怀的语气担忧询问着。 “绮礼，小樱对我来说，和凛一样同等重要，她是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东西……不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小樱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间桐家任何人！” 绮礼听得出那边老师咬牙切齿的憎恶之意，对于女儿的爱护也是毋庸置疑的。 将女儿抛弃，也是情非得已，不如说这是对子女的保护，等到两个孩子长大，接触魔术师一些隐藏规则后，自然会明白时臣的难处和痛苦。 “老师，你不要着急，我相信小樱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只要我们找下去，一定会有收获。” “谢谢你，绮礼。” “不要这么见外，老师，这是身为弟子的我应该做的事。” “有你这样的弟子，真是太好了。” 那边时臣发出了这般言真意切的感叹声。 绮礼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 挂断了和老师时臣的通讯，工房里只剩下绮礼品尝麻婆豆腐的声音。 “Assassin。” 一身漆黑，面带白骨面具的英灵现身。 “Master，有何吩咐？” “交给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Master请说。” 哈桑心中涌起无限的遐想，终于轮到我们Assassin开始大展身手了吗？ “我记得你们有变装的本事吧，去帮我去买一份超大量的麻婆豆腐。速度快一点，我要趁热吃。” 绮礼看着面前快要吃完的麻婆豆腐，虽然吃那么多辣食不太好，可是……这种满足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好想吃。 忍不住。 还需要更多的满足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哈桑：“……” Master，你是不是对Assassin职阶的英灵有什么误解？这名哈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 Assassin死了。 死的毫无尊严。 在他潜入远坂宅邸的时候，被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英灵当场抓住，用炫目的宝枪从天空射下，贯穿他的手背，把他锁定在地面上。 然后，数不清的金色光辉中，冒出一把把种类不同的武器，有刀有剑，有枪有矛，对着他再次激射而下。 伴随着肉体被撕碎的声音，Assassin就在那里长眠，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场景，自然被很多御主和英灵观察到了。 作为冬木市的地头蛇，远坂宅邸和间桐宅邸是那些到来的御主，必须要密切关注的地方。 他们不约而同确定了一点，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师徒因为圣杯而决裂，言峰绮礼派遣Assassin去按照远坂时臣失败，Assassin和他的御主已经退出圣杯战争的舞台。 之后，他们得到了教会监督者的通讯，言峰绮礼已前往教会，得到了教会的庇佑。 这无疑更让人深以为然，言峰绮礼失败了，代价就是在这期间，只能在教会苟延残喘，无法再参与圣杯战争的任何事宜。 于是，瞬间秒杀了Assassin，出现在远坂宅邸的那名金闪闪英灵，成为了众人密切关注的目标。 Assassin即便不擅长正面作战，但好歹也是在历史上留下浓重色彩的人物，再不济也不可能被这么轻易的秒杀。 还是在气息遮断的情况下被人发现秒杀。 如此，对于那名金闪闪英灵的身份还有实力，众位御主和英灵开始了猜测。 而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新都，白业住处—— 小樱已经安然睡下，一楼客厅的灯光还在亮着。 看着客厅地面上蠕动起来的黑暗，奈亚子从中现身。 白业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电视节目，看到奈亚子回来后，便对她问了一句：“情况如何？” “Master，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Assassin被‘解决’了哦。” 奈亚子笑嘻嘻说。 白业望了望窗外，在那黑夜之中，隐藏着的诸多暗夜舞者。 如果Assassin被解决了，这些还没死去的暗夜舞者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在像幽灵一样的四处游荡，用气息遮断能力监视冬木市的一举一动？ 收回目光，白业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做出了Assassin已经死亡的假象是吗？没想到中立的教会真会做出这种龌龊之举，我以为之前的通讯是在开玩笑，真是令人失望。” 如果有御主反利用这一点，那么，圣堂教会的信誉力就会降低，从而导致圣杯战争走向不确定的因素。 作为公正的裁判人一旦出现徇私舞弊的问题，那么，作为参赛者的御主和英灵，就会不再顾忌所谓的规则。 到那时，圣堂教会就会彻底失去圣杯战争的监督权，而教会那一方只能哑口无言。 因此，白业可以判断出一点，那就是圣堂教会对于远坂时臣有着极高的信心，认为他可以在这次圣杯战争解决一切。 “是这么回事。不过那个解决Assassin的金色闪闪英灵挺厉害的，我感觉到有一种很不妙的威胁。” 奈亚子并非夸大之词，她的确从那名金闪闪的身上感觉到了相当不妙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奈亚子已经对那名金闪闪英灵警惕起来。 要是这么快的就退场，就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享受ACG的文化了。 例如工口游戏，工口游戏，工口游戏之类的…… 这个可是天大的罪过。 白业点了点头，他从没有轻视过这些英灵，Assassin暂且不提，三骑士之流的英灵，绝非是简单的存在吧。 作为白业的英灵，奈亚子全部属性都是A或者A+级别，除了她本身是邪神之外，英灵现世的实力，其实是和御主的能力也有一定关系。 如果御主的才能越高，那么，英灵的属性能力就会越强，甚至发挥出超越本来的实力也说不定。 若是御主的实力越弱，英灵的属性也会跟着下降。 所以，奈亚子拥有各项几乎叠满的基础属性，还有白业的一部分功劳在里面。 仅以基础属性而言，奈亚子可以从正面压制住三骑士，加上她那无限制造化身的军团级能力，遇到以魔术攻击为主的Caster职阶英灵，也不一定会输掉。 除了宝具这个弱点，白业想不到奈亚子还有其余方面的弱势。 “在那里监视的有几个人？” “嗯……因为害怕被发现，所以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大约有三到四个御主在那里监视远坂宅邸。” “那些英灵实力如何？” “哎呀，这个可不太好判断呢，因为有些属性较弱，但是宝具超强的那种英灵，也是存在的吧。就比如消灭Assassin的金闪闪英灵，给人一种相当不秒的感觉。Master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我会留意的。” 也就是说，除了御主和英灵，就没有另外的势力入手了。 那些老鼠还真是能忍。 是打算撤退放弃任务，还是继续在某个地方蛰伏，或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和某些御主搭上了合作关系了呢？ “奈亚子。” “Master？” “明天给你买三套最新珍藏版的初回版工口游戏。” 奈亚子眼睛已经开始放光。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在后天圣杯战争正式开始的时候，你要去充当诱饵，把那些御主和英灵全部吸引过来。这个没问题吧？” 顺便把那些老鼠也吸引出来。 “No problem（没问题）！” （PS：为了能够对麻婆神父的愉悦感同身受，中午也去吃了麻婆豆腐，眼泪差点出来，果然我不太适合吃辣，特意拜托不要放太多辣…… 前戏终于水完了……） 第十章 匍匐之混沌 冬木市，新都。 这座位于未远川以东的住宅区，是原本在工业高度成长期时，对于原野进行开发而建设成的新时代新城镇。 时到今日，已经完全有工业化城市的影子出现，就连市政府也从旧都向新都迁移。 在圣杯战争开启的当日，白天街上的人格外之多，快要接近十一月中旬，北风无情的温度好像人们淡漠的态度。 在这个稍显安静的小城市内，卫宫切嗣在这样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起眼。 从欧洲那边抵达日本，再来到这座城市，正因为是久违的故土，所以切嗣来到当天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甚至很融洽的融入其中，看上去不是在国外呆过九年的人突兀回来的游子。 在自动售卖机那里买了一盒烟，他身上披着黑色大衣，低头看着手中拿着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上，看着这座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城市，眼中的神情立马复杂起来。 他戒烟大概有九年了，自从入赘爱因兹贝伦家就没有再抽过任何一支烟，可能是因为爱因兹贝伦城堡附近买不到烟，亦或者是不想要再让妻子和女儿担忧。 可是，现在由于圣杯战争即将来临，精神和肉体上的压力太大，他还是重新给自己抽烟找了一个恰当的借口。 静静地在人群中走着，在吸烟过程中感受着使他内心迅速镇静下来的芳香，这种奇妙的味道仿佛昨天刚刚经历。 在三年之前，他为了冬木市的这次圣杯战争做准备，有偷偷一个人潜入这里的经历，和三年前相比，现在的冬木市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大多数的环境虽然没有过变动，但一些细节方面也不容忽视，需要再次对这里的环境进行一个有效的侦查，确认一下当年踩点的地方，还能否适合做他的狙击据点。 在大致访问了一圈之后，切嗣脸色不变的回到一家旅馆。 是一家用作商务活动的便宜旅社，无论是到这里进行家庭旅游，还是一夜情方面，这里的旅客各色各样。 所以切嗣这样行动上的怪人，反而是最不出奇的那个了。 穿过大厅，搭上电梯来到这家旅社的七楼。 他用约定的暗号在七零三的房门上，按照节奏敲击着。 他没有和屋内之人有什么言语交流，对方就把门打开，让切嗣进来。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是个五官端正的美人，没有化妆，细长的眼睛给人一种极为冷淡的感觉。 如同绢丝般的黑发过去也迷住不少男人，但只要展示出这双过于锐利的眼睛，估计一般男人都会望而却步，认为这样的女人难以接近。 她的名字是久宇舞弥，关系与切嗣极为复杂，可以说是师徒，也可以说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但对于切嗣而言，这个叫做‘舞弥’的女人，是他手段的一个部分，称之为‘工具’更加合适。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女孩，经过十多年的沉淀，对方已经是切嗣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人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他心目中舞弥比妻子爱丽丝菲尔的地位一点都不弱。 “之前，远坂宅邸有行动。” 舞弥的任何言行举止都称得上心平气和，而且谈论事情也是直入主题。 作为冬木市的地头蛇，而且有很大概率加入圣杯战争的可能，远坂宅邸和间桐宅邸是所有御主和英灵关注的目标。 “我已经做好了录像，另外，需要的各种装备都已经送达。” “辛苦你了。装备的数量有增多吗？” “有。为了保险起见，是之前的一倍还要多一点。” 切嗣点了点头：“录像在哪里？” 舞弥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按下开关，播放的是那晚远坂宅邸的画面。 舞弥曾经接受过切嗣的魔术传授，她在低级使魔方面有着十分过人的才能，御使蝙蝠是她的得意技能。 但与一般的魔术师不同，用来侦查和监视的蝙蝠不是用蝙蝠本身的特性，而是在蝙蝠腹部装上小型的CCD相机。由于魔术师施展的魔术千奇百怪，例如幻术、结界迷彩以及暗示一类的魔术用来迷惑侦查使魔，所以，在切嗣的要求下，用魔术师几乎不怎么防备的电子器械进行侦查。 而切嗣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他历次的行动也证明了这一点。 魔术师们并不是对于电子器械不懂，而是不屑，不屑去做，不屑去理会，在他们看来，魔术师的骄傲是魔术，利用电子器械那是歪门邪道。 正因此，即使和魔术协会有过合作约定的切嗣，其实也不被魔术协会接纳。 在打开来的屏幕之中，远坂宅邸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被舞弥拍摄下来。 画面很清晰，是一名戴着骷髅面具的英灵，被全身金闪闪的英灵消灭。 而消灭的方式太过于震撼，是从虚空中遁出大量奇特的刀枪剑戟，将那名骷髅面具英灵消灭。 “舞弥，这样的方式如何？” 切嗣得到了Assassin退场的消息，同时也知道言峰绮礼与远坂时臣决裂，在失去英灵之后，立马跑到教会那边避难。 切嗣想要确认的是其它的东西，例如代替这次远坂家出战的英灵是什么样子，攻击方式是什么，可以从攻击方式中得到什么信息。 “表面上非常完美，不存在丝毫瑕疵。” 舞弥回答了切嗣的问题。 切嗣再次点头，是啊，太过于完美了。 Assassin实体化出场的时间，还有金闪闪英灵出场的时间，全部都过于完美了。 对于切嗣这种性格敏感的人看来，那位金闪闪英灵仿佛一早就知道Assassin的存在，只是寻找某个时间突然出手。 而且，特意把英灵的身影亮出来，这实在不像是经历过两次圣杯战争的远坂家想出来的对策。 一切的行动过于巧合了。 但问题是……Assassin的确死了。 言峰绮礼退场，在教会那里避难。 所以，一切看上去都非常完美。 从言峰绮礼与远坂时臣决裂，言峰绮礼派遣Assassin潜入远坂宅邸，再到被金闪闪英灵杀死，然后言峰绮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弃圣杯战争，不拖泥带水到教会避难。 切嗣感觉他们每个人都拿了一个非常符合逻辑的剧本。 但也仅仅是符合逻辑而已。 诡异的地方就在于此。 “上一次和这一次的圣杯战争监督叫做言峰璃正，而Assassin的御主名字是言峰绮礼，三年前成为了远坂时臣的弟子，现在又发生了这些……真是有趣。” 虽然魔术师之间因为利益，师徒、父子残杀都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可以说这是这个世界魔术师的正常发展。 为了‘根源’，弟子杀师父，父亲杀儿子等等案例，实在是不计其数。 正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这其中的关联。 在很多魔术师看来，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的决裂很正常。 真理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怀疑他们……” “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怀疑的地方只要有一个都不能放过。舞弥，在教会旁边安排使魔，先一只就行了，太多了反而惹人注意。” “是。不过这样可以吗？以御主的身份干涉教会的运转，这是圣杯战争严令禁止的。” 舞弥语气担忧。 切嗣面色平静说：“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他们保持公平公正的态度，我自然不会做什么，但如果连裁决者都失去公允，那所谓的裁判就可以去死了。” 即使杀了，圣堂教会也是理亏，魔术师的战斗本来就就是圣堂教会强行介入的。 之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是因为魔术师守规矩，圣堂教会也守规矩，这是底线。 但若是教会失去公允，先违反了魔术师之间的规矩，那么要圣堂教会派来的监督何用？ 直接宰了就是，没必要给圣堂教会面子。 “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在不被言峰璃正发现的情况下，尽量让使魔靠近就行了，不用它去做什么，藏在黑暗之中也行，做做样子吧。” “是，我明白了。” 弄不懂切嗣的意图，舞弥也没有追问下去。 她无条件相信面前这个男人。 那边，切嗣已经开始检查舞弥带过来的各种装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房间里。 几乎很少是魔术相关的东西。 都是最近科技研发出来的现代化枪械武器，没有丝毫魔力。 这就是切嗣的做法，也是‘魔术师杀手’的由来。 他利用的是魔术师们惯有的傲慢，认为除了神秘之外，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就只有同为魔术师的同类罢了。 但很少魔术师可以看清时代的变化。 他们是神秘的代言人，这一点没错。 但神秘的代言人，也是血肉之躯。 被刀捅，被子弹打穿也会死。 他们以为切嗣从装备包里拿出来的是咒符之类的东西，结果是一把加特林机枪。 在他们反应过来之际，就能把他们射成筛子。 这就是蔑视科学的下场。 他们不曾意识到，科学算什么，科学能走多远？ 只有魔术才是正途。 所以，切嗣认为，想要打败魔术师，不能只依靠魔术，要依靠科学与魔术的结合。 他认为这是未来大势的必然。 魔术可以解决科学暂时无法达到的事情，科学可以结合魔术，来研造出更强大、更全面的魔术科学。 可惜，人类不知神秘，知道神秘的普通人全被杀了。 魔术师看不起普通人类，认为科学是歪门邪道。 “这场战争，不只是魔术的较量……” 切嗣宝贝似的握住一把华瑟WA2000型号的自动狙击枪，填装的是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达到一公里以上。 在这样的狙击枪下，一旦那些御主现身，能够反应过来吗？ 愚蠢的魔术师们！ 想着，切嗣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说起来，伊莉雅已经八岁了，却没有这把华瑟自动狙击枪重……” 切嗣呆木的回忆起什么，自言自语起来。 心中隐约的疼痛，回忆着女儿的音容，与她的约定。 他一定会活着回去的，以父亲的身份。 就在这时，舞弥从后面靠近切嗣，一下子钻进切嗣的怀里，吓了切嗣一跳，让他从伊莉雅的回忆中惊醒。 舞弥蛇般的手臂勾住切嗣的脖子，用柔软而干燥的嘴唇封住了切嗣的嘴唇。 这一刻，在切嗣眼中，舞弥和爱丽丝菲尔的身影重叠了。 他呆住了。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听到舞弥这样的话语，冷淡之中带有极致的蛊惑，切嗣沉默不语。 自己真是罪孽深重啊。 ◆ 太阳开始西沉，黑暗般的夜晚即将来临。 在公园广场前面下了车，两位丽人穿着奇异的服装在这里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力。 这两人便是爱丽丝菲尔和Saber职阶的女性英灵。 她们身上的特异服装，还有从未见过的搭配，显得和谐而相称。 从下飞机开始，然后乘车到市区，也花费了两人不短的时间。 爱丽丝菲尔闪烁着眼神，扫视夕阳下人们的身影，感叹这里和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不同，充满了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机感。 “这里的感觉真好呢，Saber。” 她身上穿着的是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平常的衣装，平底靴和及膝的裙子，丝质的披肩和银狐毛皮质的外套，加上她本人的容貌，即使再怎么普通，在外人看来，依旧是过于隆重的装扮。 相比之下，被她询问的少女，则是显得平凡多了。 藏青色的裙装衬衫和领带，加上个欧式的黑色外套，搭配在一起就是一套完美的男装。 穿在Saber身上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甚至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 但她凛然无畏的气质使得她的美丽不同于一般女性的美丽。 或许，可以用绝世的美少年来形容她。 “一般般，比想象中要无聊许多。” Saber像是战场上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冷冷扫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深怕漏过什么。 “说起来，切嗣应该到了这里吧。” “嗯，Master比我早到半天。” 他们选择的是两头分路行动，也就是说，一方在明显吸引火力，一方在暗中进行暗杀。 这一点让Saber异常不爽。 明明是骑士，却要服从这样手段卑鄙的御主，这根本不符合自己的骑士精神。 “不想办法找他吗，爱丽丝菲尔？” “不用了，他应该会来找我们的。” 爱丽丝菲尔模棱两可的说着。 Saber叹了口气，这两口子模糊无比的作战计划也太让人无语了。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呢……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或者逛街也可以？” “爱丽丝菲尔，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Saber皱着眉头。 “知道啊。” 爱丽丝菲尔恶作剧的眨了眨眼，对Saber笑了笑。 “但是没有感觉到有敌人接近这里吧？” “即使这样，也不应该……” 在Saber还未说完的时候，爱丽丝菲尔已经走了出去，步调干脆利落，让Saber急忙追上去。 “等等，爱丽丝菲尔——不能掉以轻心，这里毕竟是战场。” “但我相信Saber的能力，如果有从者接近这里，依靠气息能够分辨出来吧。” “这话没错。” Saber与其余英灵之间的感知是相互的，这也和各自的能力高低相关，当然要把Assassin这种职阶的排外。 毕竟气息遮断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对我来说，被动一样的感知极限是半径两百米。如果对方使用了一些能力，那就很难说了。” Saber从不小看任何对手。 尽管不喜欢Assassin这样的职阶英灵，但对于暗杀者也没有看轻。 好在暗杀者已经被清除出去了，所以不必要担忧暗杀出来搅局。 “所以，我们这也算是在行动啊，因为我们便是明面上的诱饵。” 爱丽丝菲尔有很好的诱饵觉悟。 为了引出暗处的敌人而故意在大街上游逛，这也是一种作战策略。 如果不把御主印出来，那么切嗣那边就不好实行暗杀。 对于没有侦查能力的Saber而言，要想解决敌人，只有引蛇出洞这一条路。 “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那就谢谢了，骑士小姐。”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公主殿下。” 看到Saber如此配合，爱丽丝菲尔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柔美的微笑。 她勾住Saber的手臂，向前出发。 在繁华地段的中心，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组合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身穿华服气质高贵的银发少女，以及被少女勾住手臂的玲珑美少年。 即使在某个电影明星云集的酒会派对上，也不可能目睹如此完美的组合。 两人只是漠然的走着，不像恋人般亲密，也不像游客般兴奋，只是那样沿着街道走着。 偶尔她们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 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 但她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他们像旁观者，走在这条街上，却不处身于这片红尘的纷扰之中。 冬天的太阳终于完全落下．街道被黑夜披上了另一层神秘色彩。 当看到色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的景观时，爱丽丝菲尔沉醉了。 “Saber，接下来我们去看大海吧。” 她在心情愉快之中，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好。” Saber的探知能力算不上优秀，根据现在的情况，敌人利用人群来进攻她们的可能性十分之高。 即使背负着这样的压力，Saber也没有让爱丽丝菲尔放弃这自由的空气。 这是因为Saber对于自己的剑有着无可动摇的决心和信念。 她是被圣杯选出来的剑之职阶的英灵，如果是近战，则无人可以在这个领域上凌驾她。 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面对任何困难，能够从容不迫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 因此，被其余英灵偷袭，才应该是她的风范。 她要让那些蠢人知道，什么才是剑之职阶的英灵。 王者应该光明正大等待敌人进攻就行了。 走过横跨在未远川的冬木市大桥，能够看到北边那庞大无比的海滨公园。 黑暗的深夜，死寂一样的道路只有她们两人慢慢在上面走动。 寒冷的北风毫无遮拦的吹拂整个黑暗下的公园，吹起了爱丽丝菲尔的银色长发，发丝像流星尾痕一样舞动。 因为已经冬天，这种寒冷的空气下，还是在深夜，就连情侣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靠近。 在爱因兹贝伦早已习惯寒冷的爱丽丝菲尔，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寒冷退却。 “爱丽丝菲尔，看海应该在白天来才对。” Saber有些失望。 海中只有冰冷的黑暗。 让人觉得害怕和无聊。 “不会哦，黑色的大海其实也很美。” 听着海浪扑涌暗礁的声音，爱丽丝菲尔的声音永远温柔宁静，脸上泛出开心的笑容。 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Saber看着这样的她，不敢相信她只有九岁，还是结过婚生了孩子，孩子已经八岁了。 她的笑容纯真无邪，不含有任何杂质。 有的时候，Saber觉得自己的御主在某方面真的很强大。 按照现代法律，她的御主估计被枪决一百次都不够。 “Saber你喜欢大海吗？” 爱丽丝菲尔突然问。 Saber苦恼起来，思绪飞向一千五百年前的时代。 “不太喜欢，因为当时的不列颠……大海那边就是入侵者的据点。我看到大海，就会想起那些残暴的侵略者。” “抱歉，让你想起不快的事情了。”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Saber心里有这样问自己。 “我一直都很佩服Saber你，身为亚瑟王却是一个女孩子，很少有女性成为王哦。” “也是啊……” Saber笑了一下，她不会认为女人就会比男人弱小，也不会认为女人就不能为王。 比起性别上的诧异，她更喜欢驰骋战场的那种感觉，还有凯旋而归的荣誉。 “爱丽丝菲尔，我……” 突然间，Saber要说什么，猛地抓住了爱丽丝菲尔的手臂，把她的身体朝自己拉近。 因为这样突兀而凌厉的行动，让爱丽丝菲尔瞬间清醒，与Saber的目光进行交汇，不需要交流，就可以明白对方眼中在说着什么。 “有敌人？” “是的。而且已经来了。” Saber语气颇为严肃，把爱丽丝菲尔护在身后，目光扫向前方被路灯照亮的空地。 蠕动着令人觉得犯呕，甚至让人毛骨悚然的混沌之暗。 在那混沌的黑暗中，无数诡异的生物一起在里面舔着舌头，发出黏滑恶心的口水声音，在那黑暗的混沌中，一条条粗黑的绳索…… 不，是蛇。 它们绞成了一团。 伴随着那些蛇群，从中脱颖而出的一团高耸的、旋转起来的黑暗水滴。 扭动着触手，留着口水的尖叫发声的虫子口器。 数以百万计像触须一样的蛇在‘水滴’身躯上蠕动。 从它口中发出来的尖叫，是犹如噩梦般的恐怖音色。 让人沉醉那恐怖的混沌中，刺激着他们脑中的一些神经，让目睹它存在的生物为之疯狂。 “……” 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脸色同时发绿。 不是呕吐，而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这是……什么生物？ Saber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奇异生物，连恶魔也有见到过，但是……眼前的这个‘恶魔’相貌和躯体太过于别致了。 道德败坏。 完全是毫无道德感的生物形象。 邪恶，污秽。 聚集世界一切之恶的那种刺激人神经的东西。 “这个……也是英灵？” 爱丽丝菲尔脸色发白。 “不对，是召唤物。敌人是Caster吗？” Saber勉强镇静下来。 这个召唤物实在是太让人惊喜和意外了。 在她说话的时间，不断恸哭的蠕动生物以奇快的速度向Saber和爱丽丝菲尔冲来。 Saber就此解开了身上的伪装。 迸发出来的强大魔力，在空气中卷动起旋风一般的气流。 那股强烈的气流包裹少女娇小的身躯，化成了战斗用的铠甲和护手。 她手中握着一把剑，剑的周围用大量空气被魔力聚合在一起，包裹剑的空气对光形成了不可思议的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见那把剑的存在。 但它确实存在着。 面对这头蠕动起来的魔物，Saber没有任何怯战心理，尽管这个生物给她的感觉非常别致。 Saber踏上地面的脚掌踩碎了大地，无形之剑在恸哭之魔物无法看清的情况下，肉体上被分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黑色的蛇头被砍下，喷洒出来的恶心黏液，让Saber不敢停留的闪躲。 那头生物的力量并不怎么强大，但它的生命力却非常恐怖。 吃了那样的攻击后，速度丝毫不减的行动起来。 大地隆隆震动，黑影一闪而过，爱丽丝菲尔根本无法看清魔物的动作，Saber急转掉头，以更快的速度回到爱丽丝菲尔身旁，正面迎接这头魔物的进攻。 尽管劈开了魔物的身躯，但道德败坏的魔物并未失去作战的勇气。 无数的蛇之触手飞快生长，将Saber纤细美丽的身躯吞没。 “Saber！” 在爱丽丝菲尔大喊的声音下，吞没Saber的蛇群缝隙中，爆发出强大的魔力激流。 将包裹身躯的蛇群撕裂震散。 化为混沌之阴影消失。 Saber不发一言，看着铠甲和护手上恶心的透明液体。 “……” 有种想要把罪魁祸首剁成肉酱的冲动。 “哎呀呀，没想到‘恸哭蠕动者’这么快就被解决了，不过看到如此可爱的少女被触手玷污，哦哦，这样的场景真是比成人游戏里面的壁纸还要工口呢……我已经燃起来了，圣杯战争！” 突兀的女性嬉笑声，让Saber和爱丽丝菲尔心神凛然，转头看过去。 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 银白色长发少女脸上略显阴暗的笑容，伸出舌头舔舐嘴唇，望向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眼神中，有着让人感到不快的意图。 而她用手里的相机把Saber被触手侮辱的那一幕拍照下来，更是让Saber双目喷火，咬牙切齿起来。 无形之剑爆发出恐怖的剑压，把地面都轻易的割裂。 “去死吧，玷污骑士尊荣的混蛋！” 银白发少女奈亚子脸上阴暗的笑容加深，那锐利且道德败坏的目光，像要把Saber的衣服全部扒光，在她白腻的肌肤上进行舔舐行为一样。 匍匐之混沌继续歪着嘴角。 笑嘻嘻——进行无比邪恶的微笑。 让人一生都遗忘不了的道德败坏之恶。 退后，一边把相机收入不可名状的混沌之中，接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金属制的撬棍。 毫不犹豫挥出去的强力一击，与Saber的无形之剑进行了碰撞。 两者迸发出强大的魔力，还有带有热量的激流，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第十一章 差一点点 受到了爱丽丝菲尔发出来的求援信号后，切嗣和助手舞弥便顺着求援信号之音的方向，赶往海滨公园。 一路赶到这里，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声的死寂。 耳边只有海风的冰冷呼啸，死了一半的沉寂还有凝滞起来的空气。 夜晚是如此的深邃而安宁。 在波动着的海风之中，夹杂着从四面蔓延开来的魔力，让切嗣已经意识到战斗已经打响。 “看来战斗非常激烈，敌人真的是Caster吗？” 虽说爱丽丝菲尔传来的讯息中，敌人有召唤出奇怪的魔物，但把敌方英灵就此判断为Caster职阶，未免过于武断。 武器是撬棍，拥有和Saber不相上下的近战能力。 这是什么职阶？ 棍之职阶？ 有这种职阶的英灵吗？ 是所谓的第八者Foreigner（降临者）吗？ 精通召唤，还有可怕的近战能力？ 看来只有Foreigner（降临者）最为符合。 完全不知职阶特性，也不知其侧重点在哪里。 除了召唤魔物，还有匹敌Saber的近战能力，真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能够和三骑士近身战斗，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切嗣怀抱着十多公斤重的狙击枪，开始思考，根据爱丽丝菲尔发出来的求援信号，他已经大概知道爱丽丝菲尔她们在哪个地区。 可问题是，不能仅靠她们二人在那里的视野，怎样接近那里，观察敌人，然后一枪击毙。 他没有和对方御主直接硬碰硬的想法，就让他们误以为爱丽丝菲尔是Saber的御主吧。 自己只需要躲在暗中，寻找到适合狙击的地方，一枪结束战斗。 战斗，不能只思考战场中，战场之外的额外因素也要考虑。 在切嗣看来，这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Saber的任务便是把敌人御主的英灵拖延住，让那个英灵不必担忧自己御主的安全。 所以，Saber胜不胜利无所谓，只要拖延住对方的英灵，让自己有足够的余裕狙杀敌人御主就行了。 按照切嗣的估算，这场战斗，自己赢下的概率达到百分之八十。 只要对方一冒头，就把他脑袋打爆。 不会狙击的魔术师不是优秀的魔术师。这就是切嗣的准则。 “那里是用来狙击的好地方。” 舞弥指向前方，耸立在暗夜中的巨型起重机。 经过目测，驾驶室距离地面有三十多米的高度。 若是能够悄然无声的爬上那里，可以说是最好的观察和狙击地点。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这和以前的魔术师暗杀战斗不同，不仅人数变多，更多的御主和英灵都还未现身……那个地方估计很多人都有想法。” 切嗣看了一眼，认为圣杯战争和以往的暗杀任务不同。 所以，考虑的策略也不能按照以前的风格来办事。 “舞弥，你去东岸那边潜伏下来，我在西边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既能够观察Saber她们，也能观测到起重机这里。” “我明白了。” 舞弥很有工具的觉悟，手持AUG突击步枪，小跑着消失在黑暗之中。 切嗣则回过头，小心翼翼朝着反方向离开，经过之前的观测，他已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隐藏地点。 ◆ 爱丽丝菲尔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只能愕然惊呆地观看眼前的英灵之战。 穿着盔甲的女武神，英姿勃发，面对着满脸邪异笑容的邪神少女，对方拿着奇特无比的物理性武器——撬棍。 二人的战场也从最初的公园空地，来到了公园旁边的废弃仓库街。 另一侧依旧是黑暗无边的大海，听得见浪涛，还有冰冷的海风呼啸声。 二人挥舞手中的武器，相互奋力厮杀起来。 只是冷兵器造成的破坏力，就是当代魔术师们难以企及的威力。 无法看清的高速移动，撬棍没什么力量感，在触碰仓库街的一面墙后，将其轰然倒塌，溅起粉尘。 飞过去的金属铁箱，被邪神少女满脸邪笑的踢开，脚踩大地，让大地发出来自于深渊般的不可名状之音—— 是怪物的吼叫。 加上用魔爪抓住黑板，让人竖起汗毛的恐怖般的哀鸣。 这样的声音仿佛是在拍摄恐怖片一样。 让人感觉整个仓库街的氛围都变得异常惊悚起来。 爱丽丝菲尔感觉全身冰冷，深怕伴随着这些无比恐怖的尖叫声，冒出一头头刚才那样道德败坏的古怪魔物出来。 对于Saber而言，那些魔物除了黏人恶心一点的之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杀伤力。 如果是密集恐惧症的英灵和御主看到，说不定会造成很强烈的精神冲击。 两个人的白刃战斗，直接毁掉了整条街道。 惊雷一样的轰响不停，让爱丽丝菲尔意识到，这就是英灵的战斗。 和现代魔术师的战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换句话说，哪怕是最弱的英灵，对于魔术师们来说，都是难以匹敌的存在。 Saber恨不得把眼前这个总是用黏糊糊、恶心吧唧眼神盯着她的邪神少女剁成肉酱，才能发泄心头之恨。 随之交战愈久，这份杀气逐渐停止，转而变成了凝重和认真。 虽然眼神很让人感觉讨厌，但不得不说，对方是一个值得倾尽全力才能战胜的对手。 交手了大约有三十多个回合，自己没有一次占到便宜。 尽管还未拼尽全力，但Saber可以感觉到，对方亦没有用尽全力在战斗，还留有后手。 而她占有的优势，就是手上的无形之剑，对于奈亚子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即便能通过Saber的动作来判断她的攻击，可是无法准确看清无形之剑的长短与形状，导致有些时候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何况，自己还有着吸引火力这一重要职责。 所以，两人如此焦灼下去，全部都没有找到必杀一击的机会。 突然察觉到什么，Saber一剑把奈亚子避开，向后一退。 对方也趁势退后，银白色的长发随风扬起，脸上的邪恶笑容未散。 “怎么了。Saber？” 爱丽丝菲尔在一旁问。 不明白Saber怎么会突然撤手。 Saber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盯着奈亚子身后的黑暗。 从那里走出来的是一名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的成年男性，穿着洁白的服饰，腰侧露出一把浅蓝色的刀柄，走到奈亚子旁边停步。 在他的手腕上，有着让人无法忽略的三道令咒，没有隐藏，而是正大光明的显露出来。 对方脸上挂着温和而有力的笑容，看上去并非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反而因为这堂堂正正出现的姿态，让Saber深感自己蒙羞。 对于自己御主的作战计划，她也了解一二。 正因此，她才为己方的作战计划蒙羞。 身为王者，战场上的胜负应该堂堂正正解决，哪怕输掉也不能依靠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但作为英灵她没有反抗御主的余地。 换言之，在御主眼里，她也只是可以用来很好工作的道具罢了，而不是活人。 工具是不需要思想和想法的，只需要忠实完成命令即可。 “敌方的御主吗？” 爱丽丝菲尔看着眼前的这名佩戴剑刃的男子，从服装和武器来看，并不像是魔术师一类的存在。 正常来说，魔术师都是一群谨慎小心的家伙，不可能轻易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存在，尤其是在圣杯战争之中。 但对方毫无疑问是御主，那三道令咒便是证明。 那是圣杯战争中不可伪装的东西。 “看来是这样。小心一点，爱丽丝菲尔。” 对付奈亚子，老实说，经过刚才的交手，让Saber明白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不解放宝具，自己肯定无法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占到便宜。 可是一旦解放宝具……之后的不确定性太大。 在那之前，逼迫对方先解放宝具的力量，是个不错的选择。 “哎呀，Master，你这么随意出来可是很危险的呢，我可不能轻易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哦。” 奈亚子用撬棍敲了敲肩膀，脸上那带有恶意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个不良少女。 “没关系，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让我避开任何危险。” 白业稳重的笑容在脸上浮现。 “那没办法了，看来只好认真一下了。” 奈亚子的话让Saber皱着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是完全没有认真的意思吗？ 不知为何，看着奈亚子脸上那令人充满厌恶的邪笑，Saber心底再次翻腾起怒火。 “我是剑之英灵Saber，你呢？未知的英灵？” Saber以不属于男子气概的王者风范大声喝问起来。 无形之剑插入土中，眼神凛然带有强大的威慑性。 “潜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是也，职阶是Foreigner（降临者）。” “呃……那个，我没让你直接报出名字和身份……” Saber和爱丽丝菲尔都呆了一下。 没想到奈亚子这么耿直就把自己的身份透露出来， 在圣杯战争覆盖的战场上，应该不存在自报家门这种蠢货才对。 真名算是战略的关键。 一旦被得知真名，就会根据本人的历史，从中寻找出打败英灵的方法。 这是圣杯战争所有御主和英灵的共识才对。 比起傻眼呆愣着的Saber和爱丽丝菲尔，白业倒是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对于奈亚子把真名泄露出来这件事丝毫没有在意。 不如说，如果能把这个英灵打死，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在那之前，奈亚子应该可以让很多人对她集火，说不定就会把那些暗处的老鼠全部翻找出来。 所以，奈亚子自报家门这种事，是的到白业许可的。 而奈亚子本人也不介意这种事。 “搞什么啊，知道本名也没什么关系吧？作为伟大外神的奈亚拉托提普无所畏惧。如果这么在意真名的话……我知道了，让你们看一下，真正的宇宙CQC是多么恐怖吧！” 奇怪的单词从少女口中说出。 “宇宙……CQC？” 顺着对方那奇怪的想法，Saber读出了‘宇宙CQC’这种拗口的技能名称。 “没错，是宇宙第一近身格斗术。” 她慢悠悠走向Saber，像是喝醉酒了一样在嘴里哼着奇怪的腔调，悠闲而散漫。 Saber握紧无形之剑，牢牢把爱丽丝菲尔护在身后，目光凝重的打量奈亚子全身。 对方收起了撬棍，快要接近之时，猛地发出猛兽一般的气势，吹散了Saber凝实在周边的强大魔力层，让Saber猛然色变。 奈亚子抬起一脚，用脚背踢去，踢去的方向是Saber的下方。 如此阴险令人羞耻的攻击方式，由于意想不到奈亚子这样强大的英灵竟然如此无耻，Saber只能狼狈的跳开。 太快了！ 即使是拥有A级的直感，可以预测未来，甚至可以靠风声和直觉察觉到敌人的攻击，但奈亚子的快速进攻，依旧让Saber吓了一跳。 当然，更让Saber吓一跳的是，是奈亚子那完全不要脸的打法，让Saber心头恼怒不已。 竟然对着她那里…… 那里…… 这个变态！ 刚才其实她可以用剑刃砍过去，把对方的腿砍掉，但是在砍掉之前，自己的那里肯定会被直接命中。 一想到那个场景，Saber感觉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还不等Saber说什么，奈亚子的攻击又来临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大人拳头大小的石头，乃不可名状之物。 歪斜着嘴角，那是令人一生都难以忘记的邪恶笑容。 冲向Saber，拿着石头对着她如花似玉的美丽脸孔砸去，企图把这份美好直接破坏掉。 Saber用剑挥砍，石头直接劈成两半。 但是奈亚子先一步预测到躲开了，滚到一旁，立马匍匐起来，像飞弹一样，在Saber劈开石头的瞬间，近身转到Sbaer身后。 “Saber！小心！” 爱丽丝菲尔大声惊呼。 砰！ Sbaer一声痛呼，娇小的身躯翻滚出去，衣服和大地接触发出摩擦的声音，但铠甲和护手没有受到损害，把Saber的身体保护住了。 可是…… Saber盘起来的美丽金发上多出了鲜血。 额头那里流出了血，顺延着Saber的左侧脸颊流淌下来。 Sbaer气喘吁吁。 好快！ 这让Saber意识到，对方在基础方面的属性，绝对要领先她一个级别。 刚才的攻击根本毫无技巧可言，就是迅猛两个字，毫无避开的手段。 奈亚子站在那里，衣服上，手指上，还有突兀出现的撬棍上，都是出现了鲜血。 是Saber溅洒出来的鲜血。 在奈亚子纤细雪白的手指上，有这样的血滴坠落。 “你这家伙……” Saber双手握剑，没有在意脸上的那些伤势。 看上去出血量很大，但伤势不是很严重，就是被撬棍砸了一下头，有点头昏。 爱丽丝菲尔立即使用魔法，把Saber头上的伤势处理掉，血迹也不见了，完好如初。 “真是个顽强的家伙，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够躲过去吗？” 本以为能把Saber半个脑袋砸坏的奈亚子，看到Saber的伤势，在人造人的帮助下，这么快就恢复了伤势，虽说有爱丽丝菲尔协助的原因，但如果不是Saber受伤不重，也不可能轻易这么快复原。 奈亚子有点郁闷用染血的撬棍敲击肩膀，不介意把撬棍上的鲜血，弄湿肩膀上的布料。 不如说，把全身弄得都是血，那才是真正的过瘾和满足。 邪神偶尔也是要开开荤的。 “似乎被小瞧了……” Saber呼出了一口气，魔力爆发，用十二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奈亚子身上。 这不是个简单可以战胜的家伙。 “娇喘的样子真是可爱，接下来，让我再来好好调教调教你吧，接下来我看看用撬棍干什么才好呢？” 奈亚子用黏糊糊的舔舐眼神盯着Saber那被轻甲包裹的曼妙身躯，一边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合理撬棍。 “呐，Saber是吧？你认为我接下来用撬棍捅你哪边比较合适？是小嘴……还是肚子，把肠子扯出来……还是说……那里？你觉得哪边更好，捅进去会让你更舒服一点呢？” 奈亚子用猥琐而邪恶的眼睛盯着Saber的下面看。 Saber感觉背部游走着一种十分可怕的气息。 双肩和身躯都在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彻彻底底的被激怒了。 “你这三番两次亵渎王者尊严的混蛋，给我住口啊！” 忍不住了！ 实在忍不住了！ 这个恶劣的邪神少女，不断踩踏她作为王者的骄傲，现世把她弄得满身粘液，然后又进行那样不堪可耻的攻击，最后还要进行言语侮辱…… 最可气的是，她竟然拿这个邪神少女毫无办法。 如果比她强，还可以用她来出气。 可是，现在她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没办法发泄，只能原地爆炸。 ◆ “糟糕，Saber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在切嗣看来，这完全是敌人给Saber限制的陷阱。 英灵毫无疑问都是自尊心非常强烈的存在，即使把他们当做工具来使用，这一点切嗣是不会判定错误的。 尤其是作为曾经不列颠的国王Saber，她的自尊心比起一般的英灵更加沉重。 敌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让Saber不断陷入愤怒状态下，难以冷静下来思考怎么战斗。 切嗣承认，Saber的确是被对方那恶劣不堪的手法刺激到了。 不要说Saber，只要是正常的英灵，估计都受不了这种刺激。 对方不只是羞辱了Saber的灵魂，连肉体都不放过。 如果这个英灵是我的就好了……切嗣心底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Foreigner（降临者）的脾性很对他的胃口。 手段卑劣怎么了，攻击方式猥琐怎么了？ 只要能赢，能活下去，什么手段和做法都不重要。 只有活下去才可以谈梦想。 人死了，梦想还有什么用？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非常欣赏奈亚子的战斗风格。 但作为敌人来说，那就真的非常可怕。 最想要的Assassin没有到手，现在又有一个他非常满意的英灵，也同样不是自己的。 切嗣心底悲凉，为什么给自己一个忠贞不屈的剑之英灵呢？ 自己这种卑鄙无耻的魔术师，和剑之英灵的性格一点都不搭配。 英灵根本靠不住，最终还是要用科学来解决圣杯战争。切嗣心底下定了决心。 在海岸壁间的集装箱堆放之处，悄悄把华瑟狙击枪架在堆积如山的集装箱之间。 他透过电子瞄准镜，把那里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加上爱丽丝菲尔身上有他的监听器，那边的声音大致也是能够听清楚的。 如果Saber抛弃所谓的王者骄傲，用猥琐的方式来战斗，也不至于被敌人压制这么凄惨。 可能这就是真正王者和卑微杀手的区别吧。 王者哪怕是输掉，也是光明正大的输掉，证明自己技不如人。 而杀手就是要赢下去，穷尽一切手段，任何卑劣手法都在所不惜。 如此一来，自己和Saber这种英灵决裂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他们还是同一个阵营。 所以，切嗣还是要帮助Saber善后，只要处理掉Foreigner（降临者）的御主，对方的阵容就等于不攻自破。 这也是爱丽丝菲尔与Saber的任务，不求战胜，只要把对方吸引出来，那就是他们的胜利。 而现在，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现在距离战场只有五百米不到，而华瑟狙击枪的射成是一公里以上，而凭借切嗣对于枪械的了解，只需要一发狙击子弹，就可以把对方的御主脑袋射穿，当场完成爆头杀。 只要没有察觉到狙击手的存在，没有哪一个魔术师能够防御得了点300温彻斯特马格努姆子弹。 于是，判断出局势的不妙，不能再等下去，因为Foreigner（降临者）的实力还有作战方式，完全是Saber的克星。 继续下去，Saber除非拿出宝具，才能扳回劣势。 因此，切嗣迅速在五百米外的地方支起狙击枪的支架，进入聚集精神状态。 瞄准镜中出现了白业的侧面身影。 对方脸上露出来自信的淡淡笑容，估计正沉浸在即将击败三骑士之Saber职阶英灵的喜悦之中，对方对这里的事情毫无所觉。 而且，估计以魔术师的骄傲，也不会想到有人会用狙击枪这种‘玩具’来暗杀他们吧。 切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发射出去了。 正对着白业侧面的太阳穴。 去死吧！ Foreigner（降临者）的御主！切嗣心中大喊着。 叮！ 声音。 突然在奈亚子和Saber的战场上响起，让所有人一惊。 一把枪，一把突然出现在场上的长枪，在子弹发射出去的那一刹那，也从暗中起跳，刺向白业。 结果，子弹的力量全部灌注在长枪之中，强大的劲道让长枪也发生了偏转。 不得不服从自己Master，对白业施行突击的持枪英灵愣住了。 因为袭杀的是一名普通的人类魔术师，加上他本排斥这样的行为，所以甩出长枪的力道没有太大，所以长枪碰到狙击子弹发生偏转，他也顺势向旁边跳开。 子弹和长枪都以惊险无比的薄纸差距，从白业的身体划过，没有伤害到他一根毛发。 切嗣看到这一幕，想爆一句粗口。 就差一点了！ 这个英灵从哪里冒出来的？ “Saber，拦住Foreigner，不要让她回去！” 切嗣立马连接上Saber，让她把Foreigner职阶的英灵拦截住。 虽然那个持枪英灵干扰了自己的好事，但他可以看出来，对方的御主也是想要先把Foreigner的御主排除掉。 所以，切嗣收起失落，连忙对Saber下达命令。 然而，Saber十分抗拒没有行动，身体颤抖握住无形之剑，没有阻拦奈亚子，让对方迅速脱身回去，和持枪英灵对峙。 “……” 在集装箱那里的切嗣脸色阴沉。 本想要用令咒来强迫命令，但是Foreigner职阶的英灵反应速度让他震惊，在枪响的那一刻，就直接撇开了Saber，回到白业身旁，拿着染上Saber鲜血的撬棍，脸色阴暗的瞪着持枪英灵。 即使用令咒命令Saber，也似乎来不及了。 切嗣脸上发出苦笑。 Foreigner的御主……也太幸运了。 这什么运道，天上掉陷阱的概率也比这个大啊。 “Master，你没有受惊吧？” 奈亚子脸上有着担忧。 白业面色平淡，吐了口气，在别人看来可能是故作镇定吧。 “没事，虽说命悬一线，但我的运气似乎要比对方强一点点。” 第十二章 暗夜猎手（一） 未远川距离入海口近在咫尺的冬木大桥横跨两岸。 这是一座全长六百多米以上、气势雄浑的拱形大桥。 大桥最顶端距离大桥路面大约有五十米到六十米之间，加上今晚的海风格外强烈，尤其是高处受到影响的最高，一般人站在那里一不小心就会被吹落到未远川之中，被卷入大海。 就连技术娴熟的工人，也不敢在毫无保险措施的情况下，爬上大桥顶端。 来自于魔术协会时钟塔的学生韦伯·维尔维特现在正无比颤栗的处于冬木大桥的铁架上，而且是最顶端的位置。 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保险的措施附加在他身上，他看着两侧黑暗不见底的水面，在月色下泛着粼粼波光，没有了平时那副倔强胆大的表情了，而是欲哭无泪趴在铁架上，匍匐在那里，把冷冰冰的钢筋抱住，企图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找到一丝安慰和安全感。 相比于韦伯的窝囊，作为他此次召唤出来参与圣杯战争的英灵Rider，却是神态威武，毫无动摇的坐在那里。 一边拿着不知从哪里‘征服’到手中的红色酒瓶，把里面的酒咕噜噜的往嘴里灌去，然后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放哨真是太棒了，征服的话，还是从高处看风景更好一点呢。” Rider清爽富有感染力的笑声，更加让韦伯无奈，因为这里太高太冷了，导致他现在说话都要打颤。 “那、那个……Rider，我们下去……快点下去吧……” “别这么急啊，这才刚上来不久？就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勇敢前行吗？” Rider不满意御主韦伯这样不堪的姿态，无所谓韦伯那要死要活的小女人姿态。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感觉快要死了……” “都说冷静一下了。” “不，不要，放我下去，我、我有恐高症……” 韦伯眼中都快要流出眼泪了，从这里掉下去必死无疑。 相比于放哨这件事，他更看重自己的生命。 再说，哪有放哨，要让他做到以生命为赌注的地步？ “唉，没想到这个时代的魔术师这么胆小。” “这不是胆不胆小的——” “安静一点！” “呜哇！” 来自于Rider的宠爱之弹指。 毫不留情的弹中了韦伯的脑门，让他脑袋冒星，更加用力抱住钢筋，企图不让自己从这里摔下去粉身碎骨。 因为要双手抱住钢筋才能找到安全感，所以即使额头被Rider被手指大力弹了一下，韦伯也只能发出惨叫，不能用手揉一揉额头疼痛的位置。 “我想回家……我想回英国……圣杯我不要了……我要投降……” 眼泪啪嗒啪嗒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看上去非常凄惨。 Rider却没有理会，脸上豪放的神情终于变得严肃起来。 “怎、怎么了？” 似乎察觉到Rider周围突然布满了无比庄重的奇妙氛围吧，韦伯顿时止住了吸引Rider注意力的卖惨哭声。 “这下局势有点奇怪了，Saber竟然在近战中似乎处于不利的位置……” Rider坐在冬木大桥上，对于海滨公园附近的战场情况，了如指掌，在韦伯旁边低声念叨起来。 “近战……让Saber处于不利局势……是Lancer职阶的英灵吗？还是没有脑子的Berserker？” 韦伯紧紧攀附着钢筋，认为能够在近战中让Saber失策的，只能是这两种职阶的英灵了。 虽说英灵召唤出来的基础属性，和御主的自身能力高低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即使御主再怎么能力低弱，Saber的基础属性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在近战方面，依旧是这次圣杯战争中参战英灵数一数二的存在。 “都不是哦，对方手里拿着的是撬棍，不是长枪，而且理智很清晰，能够像Caster职阶的英灵一样，召唤出一些很奇怪的魔物协助战斗，在近战上还能压制Saber一筹……这可真是了不得的实力了。” Rider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 “难道是……” 韦伯想到了什么。 “没错，是本次圣杯战争作为第八位出战的Foreigner（降临者）。” Rider心情振奋，体内的鲜血开始高速流动，热血沸腾也不为过的姿态，身上的战意一下子显现出来。 这才是他期望的圣杯战争。 跨越时代集中于此的英豪们，来一场真真正正的厮杀，在血与火的锋芒中，展现自我的光辉。 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Rider感到血液沸腾了。 便在这时，Rider露出了无比愕然的表情，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韦伯十分无语，他已经习惯Rider一惊一乍的样子。 “又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不得不说，Foreigner（降临者）的御主幸运过头了，哈哈。” Rider在那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让韦伯难以搞懂。 估计战场上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不过……” Rider收住了笑声，声音低沉下来。 “没想到Lancer竟然会像Assassin那样从暗处偷袭别人，这绝不是Lancer本身的意志，看来Lancer的御主和Lancer不同，是个不择手段胜利的魔术师，连堂堂正正出来的风度都没有。” 韦伯听出Rider口中的不屑和嘲讽之意。 大概也能猜出他在不屑什么。 “唉，我本来想要在所有御主和英灵凑齐的情况下出场，暂时应该静观其变，但这样下去，局势可能会对Foreigner和她的御主不利。虽说Saber和Lancer的人品是值得信赖的，但他们身后的御主却很难说了。” 如果自己有这么使用肮脏卑鄙手段的御主，Rider觉得韦伯这样的御主就很好，虽然提供的帮助很少，但不会让他干一些让他讨厌的事情来。 尽管现在还很弱小，但Rider相信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小家伙，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发光的。 “也就是说，你现在要出场？” “没错，他们都是不同时代的英雄豪杰，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战斗，如此畅快淋漓的事情，才是圣杯战争的精髓。” “……” 意识到自己和英灵之间的代沟有点大，韦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比较好。 “胜利了不消灭对手，称霸了不侮辱对手，这才是征服王的王道！” Rider挺起胸膛直言不讳，拔出腰间的佩剑，在虚无的星空一划，将整个时空斩裂开来。 伴随着旋涡状的奔腾魔力洪流，那个‘宝具’伴随璀璨光华的雷霆而至。 在‘宝具’降落的一刹那，周围便刮起了剧烈的狂风，险些把韦伯吹飞出去，让他啊啊的大叫着。 Rider一甩背后的宽大披风，有着王者之姿的他立马纵身一跃，骑上了‘宝具’。 “那么，小Master，你是要随我一起前往战场，还是在这里继续看风景？” Rider在‘宝具’上询问韦伯的意见。 “你这个笨蛋！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御主！” “话虽如此，连恐高症都无法克服，我觉得小Master最好是呆在这里。” “笨蛋笨蛋笨蛋，你是在小看我吗？把我也带上，笨蛋Rider！” “遵命！不愧是我的御主。身先士卒，小Master看来也有王者的风范。” Rider不吝啬夸赞，发出爽朗无比的大笑声。 伸出手，把气到跺脚脸红的韦伯拉上‘宝具’。 “前进吧，神威车轮！” 身下的‘宝具’以雷鸣电闪来回应Rider。 ◆ 场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二对一。 同时要应对三骑士中的两人，即便是奈亚子，脸上表情也变得肃穆起来，不敢有丝毫大意。 在单对单的情况下，她可以从正面压制住Saber这种强大的近战剑士，但现在多出了一个Lancer，她不认为自己有压制两人的战斗能力。 短时间内应该可以抗衡一二，一旦对方解放宝具，胜负就很难说了。 她强大的在于基础属性，起码要超过Saber一个等级，只要不正面硬吃Sbaer的未知宝具，基本上战斗是稳赢的。 现在多出了一个针对她的Lancer，便是整场战斗胜负走向的未知转折点。 “喂，你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离之不远的Lancer以庆幸的勉强笑容说出了这句话。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之举，没想到还有人抱着和他御主一样的心思，更凑巧的是双方的袭击交击在一点，导致攻击方向产生偏差，让Foreigner的御主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小命。 这种运气，的确让Lancer无话可说。 同时心中也庆幸Foreigner的御主逃过一劫，否则这将是他骑士生涯中不可抹去的污点。 明明是Lancer职阶，结果却要干Assassin的脏活。 即使想要和自己的御主进行抗争辩解，结果在令咒的驱使下，他依旧不得不做一回暗杀者，暗中靠近袭杀Foreigner的御主。 所以，他由衷庆幸对方有这样的好运，如果真的死了，他的宝枪和内心都会蒙尘。 他是Lancer，不是Assassin！ 敌人主君的首级，应该以堂堂正正的姿态取下，而不是依靠暗杀这种卑劣手段。 Lancer并非瞧不起Assassin，Assassin在古代战争中，就相当于斥候一类的职业，在行军作战之中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Assassin从事暗杀是天经地义的，如果让Lancer来做这份工作，先不说抢了Assassin的饭碗，对于Lancer本身而言，也是一种人格的侮辱。 “看来你的御主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光明磊落，我也该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运道吧。否则这具身体就会失去作用。” 白业打量着偷袭他的Lancer。 对方把长发抛到脑后，是个五官端正的男子。 他的武器也非常亮眼，其中一把是比成年人都要高的两米长长枪，这只长枪用右手握住，扛在肩上。 左手中还持着一把只有长枪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毫无疑问，是双枪流。 在白业生涯所遇到的对手中，很少有用到枪的，但无论是长枪还是短枪，都没有见到过使用一长一短的双枪流战士。 两把枪从柄到刃，都用类似咒符一样的布缠绕起来，让人无法看清双枪的真面目。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隐藏宝具的真名，还有为了不让人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宝具，而特意做出来的障眼法。 在别人看来，白业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在苦撑罢了，可能刚才那一下把他真的吓傻了。 但这不得不让Saber和Lancer二人佩服白业的器量。 遇到这样的事情，依旧能够淡然一笑的置身事外。 相比于对方的胸怀器量，想到自己暂时要效忠的御主，Saber和Lancer不约而同的低声叹了口气。 人和人是不能够比较的。 作为骑士的他们光明磊落，然而他们的御主却不断在暗中搞一些小动作，让人不齿，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别废话了，Lancer，干掉Foreigner的御主！” Lancer御主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爱丽丝菲尔四处环顾，没有发现Lancer的御主在哪里。 声音回荡在仓库街，分不清是男是女，声源发自哪里也无法察觉。 对方拥有着十分高超的魔术技巧。 至少在魔术上的造诣，就不是一般魔术师可以做到的。 白业听到这句话，身体以笔直的站姿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也没有去探究Lancer的御主在哪里发出声，藏身哪个位置，或许都没有一窥究竟的想法。 奈亚子双手握住撬棍，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神色，不只是感受到了Lancer身上的敌意，在Saber身上也感受到了敌意。 虽然不是真心发出的，但现在一对二的情况下，奈亚子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不败。 最重要的是，Lancer把短枪随意的丢下，右手长枪上的封印咒符快速解开。 那是一把深红色的长枪。 枪刃上缠绕着一股十分可怕的魔力波动，仿佛不祥的海市蜃楼般，吞噬人心。 奈亚子神情凝重，那把武器让她感到稍微的不妙。 但对于自身素质自信的奈亚子，想着只要避开被打到就可以了。 无论宝具多么强大，只要避让开来，打不到自己，宝具的解放就毫无意义。 但…… Saber也阴沉着脸色，从另一边缓缓逼近。 卫宫切嗣与她进行了短暂的信息交流。 大概意识是，如果不想要被令咒控制的话，就去阻挡Foreigner，让Lancer有机会去做掉Foreigner的御主。 这一刻，卫宫切嗣和未知的Lancer御主达成了同盟关系。 Foreigner的实力超过他们想象，连三骑士中最善于近战的Saber都能从正面压制，更不用说，对方还未解放宝具。 所以，优先把Foreigner从这场战斗中排除，无疑是最为英明的决断。 ◆ 黑暗中。 间桐雁夜也被英灵战斗时发出的气息所吸引过来。 看到白业和他的英灵，被三骑士中的两名英灵针对，没有露出替白业担忧的神色。 那样怪物一般的实力，能够在正面战斗中全面压制他的Berserker，毫无纰漏般的无懈可击，那份魄力和力量，绝对要在他本人御使的英灵之上。 他知道，如果战斗一旦打响，Saber和Lancer御主的脸色一定会相当精彩。 他可是做出了‘白业不是人’这种评价。 从正面压制Berserker的战力而言，对方的确是非人领域的怪物。 即使出现意外也不要紧，到时候，他会让Berserker过去参战，让那两边的御主知难而退。 小樱跟着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雁夜嘴里苦涩不已。 随后忍不住咳嗽一声，吐出来撒到地面上的鲜血中，有着几只虫子在那里蠕动，发出哔叽哔叽的恶心声音。 “远坂时臣……间桐脏砚……” 他眼中露出无比可怕且森寒的冷酷，宛如从地狱中攀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 “Master，你不躲到一旁真的好吗？接下来的战斗会非常凶险。” 面对奈亚子的提问，白业毫无紧张感的回答。 “如果你失败了，我躲到哪里都没有用吧。更何况，我相信你的能力。” “这下压力变得好大。没办法了，只好全力一搏了。” 奈亚子嘴边挂着满意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道德败坏。 白业的这番话听到Saber和Lancer耳里，仿佛用手狠狠在他们脸上扇了一巴掌。 明明是信仰骑士精神的他们，现在的所为不过是下三滥才会用的计谋。 和Foreigner的御主比起来，自己这边的御主简直是不知所谓，器量上的差距一目了然，毫无比较的可能性。 奈亚子看到Saber和Lancer脸上那火辣辣的羞辱感，脸上的笑容加深。 她知道，白业的言语产生了效果。 在心态不稳定的情况下，Saber和Lancer必定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甚至不断在抗拒这种行为。 从这里她和白业就得到了一份珍贵的情报，Saber和Lancer的御主只是把他们当成无所谓的工具来使用，而不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也不是值得信赖的下属。 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基础都没有。 但凡能够理解英灵们的特性，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英灵的尊严，让他们干一些和本性无关的肮脏之事。 以这样的言论来干扰对方，让他们无法发挥出全力，奈亚子有信心可以挡下二人的进攻，唯一需要注意的是Lancer手上已经解放的宝具。 那把红色的魔枪，缠绕着的气息的确十分不祥，不能被碰到。 一触即发的战斗。 寒冷清澈又充满压抑紧张感的空气，在这个时候忽然凝结，雷鸣般的响声打断了三名英灵交战的凝重气氛。 “！？” 抬起头，三位英灵，还有注意到天空异动的御主们，也都一动不动的向上空看去。 不用目光特意锁定，声音来源一目了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鲜明显著。 一个飞行‘宝具’在东南方向的星空划出一条笔直的长线，直奔战场而来。 笔直的长线划出之后，沿途冒出交错纵横的紫色闪电火光。 不用说，声音的来源发自于那里。 “战车？” 所有人看清了‘宝具’的真面目。 是一辆战车。 从外观上进行判断的话，那是一辆造型古典的双骑战车。 栓在车辕上的不是神武不凡的骏马，而是两头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硕的公牛。 牛蹄踩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观的古式战车飞奔而来。 战车不是简单的踏空奔驰，战车的车轮在虚空滚动，发出辘辘转动声音。 每一次牛蹄和战车踏过一无所有的星空之时，紫色闪电就会划出蛛网状的闪电触手，发出轰轰的雷声撼动大气。 雷霆迸发出来的魔力压力都足以匹敌三位英灵使出来的全力一击。 可以想象，这辆双骑战车的威力强大到何等程度。 如此威力绝伦的战车，加上这般庞大的魔力输出，这绝对是英灵的宝具。 在场的人不用多想，都知道此刻介入战场的第四名英灵登场了。 而且是壮观华丽的登场方式，不说英灵们，就连躲藏在阴暗中的御主们，也感到无比颤栗。 携带着可怕雷霆神威的闪电，对方应该是和雷神相关的英灵吗？ 但是说到与公牛相关的雷神，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奥林匹斯的至高神。 当然，那位至高神的位格必然凌驾于英灵之上，被召唤到圣杯战争之中的概率几乎为零。 很可能是至高神的眷属之类的英灵，即使如此，也是无比可怕的对手。 不少人都这么猜想。 战车在天空上盘旋了一阵之后，便降低速度落在地面上，降落的位置，正好是三方对战的中心，挡住了撬棍、枪刃和无形之剑。 着地的同一时刻，耀眼的雷鸣也跟着慢慢退去，一名壮硕的威武大汉威风凛凛挺立在战车的驾驶座上。 “你们都放下武器，在本王面前不允许肮脏的决斗如此放肆！” 威武大汉不急不慢的大声呼喊，音量堪比刚才战车在天空滚动时发出的雷鸣。 双目炯炯有神，光凭一身气势就让人不自禁的产生畏惧和后退的意识。 但这样的气势，没有影响到英灵。 先不说作为邪神降临的奈亚子，Lancer和Saber作为三骑士中的英灵，在过去也都是名留青史的赫赫有名人物，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气势吓倒。 爱丽丝菲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大气中夹杂微弱的电光没有完全退散，光是置身于这样的战场，就感到了无比可怕的压力。 换作常人早已经精神失常了吧。 在看到三方停下战斗，Rider满意的点了点头，态度严肃的进行了自我介绍： “本王名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的圣杯战争以Rider职阶的英灵入场。” “……”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谁也没想到这名登场的英灵，会和Foreigner一样主动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是该说无所谓的态度，还是对于自身的能力非常自信，认为即使暴露出真名也不存在任何威胁。 这样的胆量和气魄确实让人敬佩。 尽管在圣杯战争中，这样的行动方式有所不智。 “你这笨蛋笨蛋笨蛋！到底在说什么啊？” 韦伯从战车上回过神，在呆了一瞬间之后，立马尖声喊叫起来，抓住Rider的披风，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啪的一下，无情的弹额头声音响彻战场，韦伯在原地像陀螺一样自由旋转，抗议无效。 Rider没有理会韦伯的怨气，把中指慢慢收回，仿佛没觉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而是看向在场的三位英灵，还有从白业、爱丽丝菲尔，包括一些阴暗角落，视线也都一一扫过。 “虽然我们因为要追求圣杯的愿望而聚集在此……但有件事还是需要好好的问一下比较好，那就是，你们认为什么样的愿望可以比征服天地这个愿望更加具有份量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Saber不悦的皱起眉头。 “你这家伙，到底想说什么？” “咦？听不明白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 Rider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征服王，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保持着王者该有的风度，但是语气却充满了诚挚意切。 “那就简单来说明吧——我希望你们把圣杯让给我。如果能够把圣杯让给我，我可以把你们当做挚友礼遇，将征服世界的快意与你们共同分享。” “……” 这样的一个无厘头提议，让大部分人都是呆住了。 不知道该对此评价什么，总之，不少人都认为Rider的脑子有问题。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确是一名不同凡响的大人物。 纵观人类的发展历史，很少有王者像他一样，有那种迫切征服天地的无穷野心。 但即使他的梦想与野心再怎么具有份量，可是这份嚣张的态度，依旧让很多人不爽。 被召唤而来的英灵，或多或少都是有着自己毕生夙愿，才加入这场战争的。 换句话说，他们内心渴求的愿望，是超越生死这一界限的。 然而，Rider却毫无疑问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梦想，转而投入他的麾下。 这种事情…… “这个……胆敢勇猛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的确让人敬佩，但我已经决定把圣杯奉献给今生交换誓言的新君主，那个人绝对不是你，Rider。” Lancer叹息了一声，眼中毫无温暖，而是带着可怕的冷酷。 手上的红枪更加可怕了，稍有不慎就会冲上前取下嚣张者的头颅。 “是吗？那么，你呢，Saber？你要……” Rider刚要出声，Saber就无比愤怒打断了他的邀请。 “开什么玩笑？你的玩笑太沉重了，为了这种戏言加入战场之中，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Sbaer把手中的剑刃对向Rider。 “那个……待遇可以从优……” Rider骨节突出的拳头放在太阳穴上搓揉，进入了困窘模式。 韦伯快要哭了。 这个超级大笨蛋，为什么要说出这样嘲讽的话语来呢？ 本来对准Foreigner的枪刃和剑，现在全部指向了他和Rider。 弄不好小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这个超级大笨蛋，果然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 “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王，肩负着整个大不列颠。即使你再伟大，我也不可能投入你的麾下。” Saber语出惊人，让Rider怔怔无言。 白业深深看了一眼Saber，然后望了望身前的奈亚子，视线在两者之间切换，然后叹了口气。 算了，连邪神都能变成美少女，传说中的亚瑟王变成女人又怎么了？ “哦？大不列颠的国王吗？真是令人吃惊，名满天下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 Rider从震惊中合上嘴巴，不由得深看了Saber一眼。 就连Lancer也是如此，对方是骑士王这一点，也让他感到震惊。 “想要试一试你口中小姑娘的剑吗，征服王？” Saber压低声音，从无形之剑上升腾起可怕的魔力，一脸不善。 “算了？那么，Foreigner你呢？你愿意做我的臣子吗？” “不要哦。征服世界什么的太无趣了。” 奈亚子一口回绝，把撬棍搭在肩膀上，脸上的笑容让人感到不妙。 “无趣？你说征服世界这个梦想无趣？” Rider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他没有生气，他能够感觉到奈亚子的不凡，姑且听听她的想法。 “千篇一律的征服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随着世界被征服，那么，到最后完成这份功绩，就会陷入无可救药的无聊之中吧。” 奈亚子深有体会。 “哦？” Rider似乎在认真思考。 王者身上所担负的梦想并不是所有人都相同。 比如骑士王，比如征服王。 他们成为王的想法，出发点和终点都不同。 奈亚子露出了道德感极低的嗜虐笑意。 “我啊，比较喜欢欺骗和诱惑人类，并且热衷插足人类的文明发展，将人类文明引向繁荣昌盛，然后不断扩大人类的私欲，让他们自己把文明摧毁，让所有人类陷入疯狂、屠杀、毁灭之中。最后不断让人类重复这样的过程，陷入这种不可名状的绝望和痛苦，这才是愉快的精髓。比你那个只能玩一次的征服世界游戏有趣多了，不是吗，所谓的征服王阁下？” “……” 还真是无法反驳。 Rider注重于征服世界的过程快意，而奈亚子注重给自己带来嗜虐感愉悦的次数，同样是过程，一者享受征服，一者享受毁灭和疯狂。 不同的是，一旦把这个世界征服，Rider很难找到其余的征服乐趣。 而奈亚子的这种方式，却可以无限循环，并且乐此不疲的让人类带给自己永恒的愉悦。 这就是两者价值观的区别所在。 “你是虐待狂吗？” “不是哦，是克苏鲁邪神奈亚拉托提普。带给人类疯狂和恐惧的本质，才是旧日支配者玩耍的主题，征服人类世界什么的，实在是太没趣了。” “看来是没得谈了。” 没有听说过的邪神，但这样的家伙无疑是危险性最高的。 根本不能用人类的伦理道德观和法律来约束对方。 就对方对于人类世界热衷这一点，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事情。 Rider和其余英灵，都判断出了这一点。 如果对方是货真价实的神灵，那就难怪可以在近战上凌驾与最强的Saber了。 “我倒是觉得征服世界是个不错的想法。” 这时，白业对这名大名鼎鼎的征服王产生了兴趣，坦然站出来说。 “哦？Foreigner的御主，你想要加入本王的麾下，一起来享受征服世界的愉快吗？” Rider看到局势峰回路转，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白业摇了摇头，而是对他发出了邀请： “你想要的只是征服世界过程中那种产生的乐趣，那么，我愿意把圣杯的愿望交给你，让你获得肉体，你来替我征服世界如何？” Rider苦笑了一声，这是被别人邀请了吗？ 倒不是说愤怒，对方的语气里也没有看扁他的意思，但这种感觉很怪。 这样的情形，不就变成了他刚才向Saber发出邀请的场景，一模一样了吗？ 终于能够体会到Saber刚才心中的郁闷之情了。 Rider正要开口拒绝，空气里传来了一道阴沉的声音。 “原来如此，是你吗，韦伯·维尔维特？” 这是迄今尚未现身的Lancer的御主。 袒露出对于Rider御主韦伯的无比强烈的憎恨之意。 韦伯身躯一颤。 “是因为我在时钟塔的课堂里否定了你那可笑无比的论文，所以才想要证明自己，狂妄到偷取了我准备的圣遗物，来加入这场圣杯战争……我说的没错吧，韦伯·维尔维特同学。” 韦伯听到这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却很清楚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个……” “真是遗憾。韦伯同学，我本来想让你这个可爱的学生变得幸福快乐。然而你现在却打破了我对你的评价，愚蠢的家伙，你舍弃了自己原本应该得到的幸福人生！” 严厉无比的批评声音，韦伯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这道声音的主人——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是延续了九代的魔术师家族阿奇博尔德家族的家主，是时钟塔降灵科的一级讲师。 遵从于‘世代’累积的魔术师，在韦伯这种只传承了三代的魔术师家族子嗣，对方毫无疑问是最上位的魔术师贵族。 很想用漂亮无比的言论来反击对方，然而韦伯此刻脸色阴沉的同时，内心也充满了不知所措的恐惧。 诚然，偷取了自己讲师召唤Rider的圣遗物，便是自己对那个拥有刻薄脸，并且总是血统来高人一等的讲师，最好的报复。 但是，在对方喊出来的话语中，充满的不再是所谓的批评，而是赤裸裸的杀气。 这让韦伯意识到，所谓的魔术师是什么群体。 首次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魔术师。 为了胜利，哪怕是师徒，也可以自相残杀，不会留情。 Lancer的御主目光极其敏锐，看到了韦伯脸上已经凝固起来的惊惧，用无比嘲讽的声音继续说： “事到如今，似乎你想要退出也来不及了，韦伯同学。那么，作为你的讲师，现在特地为你开一场特别教学吧，教给你魔术师彼此厮杀的真正含义——用你那脑袋好好感受清楚，彻彻底底把这份恐怖和痛苦刻印在血脉中。感到光荣吧，韦伯·维尔维特！现在我将视你为敌人！” 要成为魔术师，必须有必死的决心。 这个平时只记录在课本上的要点，韦伯切身领悟到了。 这时，温柔又有力的东西搂住了韦伯因害怕而颤抖着的瘦弱肩膀。 那是Rider的粗糙节节分立的手。 对方一脸无谓的笑容，让韦伯总算降低了对于印象深刻讲师带给自己的屈辱和恐惧。 “喂，魔术师，听你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取代我的小Master，成为我的Master啊。” Rider脸上挂满恶意的嘲讽还有怜悯，哈哈大笑起来，嘲讽的意思更加明显。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凭你这种只会在暗处遥控Lancer的老鼠君主，也想要驱使我吗？想要成为我的Master，必须是能够和我一同驰骋战场的勇士。而且，指使Lancer行Assassin才有的举动，你是我见过最差的魔术师。这个时代的魔术师难道只会躲在黑暗中，暗箭伤人了吗？我真为Lancer这样的勇士感到不值。” 战场沉默。 只有Rider的爽朗笑声在夜晚的空气中传播。 在暗中的lancer御主气得双眼喷火，但是想了想，还是在黑暗中更加安全一点。 区区一件工具，在那里得意什么？ Lancer在那里眼神黯然的苦笑，这样的态度更让暗处的Lancer御主心头恼怒。 白业也是摇头笑了笑，不知道是被Rider的笑声感染了，还是对于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不屑。 就从胆量和手段而言，和真白夜宫治下的魔术师有着本质区别。 不过，火力吸引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暗处的老鼠的确上钩了。 随后，Rider面对空无一人的虚空，竭尽全力喊着话。 “全部出来吧！隐藏在阴暗角落窥视这里的家伙！连这点胆量都没有，那就休怪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对你们进行侮辱了！” 白业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 在Rider登场之后，他就知道，这场戏的主角变更了。 现在是对老鼠的猎杀时间。 ◆ 在某个工地的废弃工厂里面。 以独特的望远道具，隔着未远川直接观测到海滨公园附近的仓库街。 总共有四个人，全身披着漆黑色的斗篷，以此来完全遮掩自身的气息，处于无法被窥视的状态中。 只要不故意露出气息，是比Assassin的A＋级气息遮断能力更要强大。 所以，他们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用远望道具窥视战场，收集信息，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 “接下来应该是那位英雄王出场的时间了。” 这种远望道具不止可以监视画面，连声音也可以传播过来。 在听到Rider喊出那句话后，立马就知道，作为本次圣杯战争以Archer职介降临的英雄王，必定会违反远坂时臣的意愿，按照自我的意志登场。 “局势发展有点出乎意料，Saber没有被Lancer的宝具伤到，基本上毫发无伤。” 在原本的剧情发展中，应该是Saber和Lancer最先开战，然后在Lancer解放宝具情况下，Saber一时不察，一条手臂受到了严重，无法修复的重创伤害。 然而，由于意外之人的介入，导致Saber和Lancer没有交战，自然就导致了剧情有部分偏差。 这样的偏差其实不小，很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既定局势发展。 “那个邪神奈亚拉托提普才是关键。幸好召唤出的不是本体，只是类似分身的英灵存在。但就算如此，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其中一人说。 另外三人点头。 克苏鲁神话体系中的邪神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那些旧日支配者的实力一个比一个强大。 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实力，最低也是第四阶起步。 毁灭形体，灭绝文明，那些邪神一旦愉悦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接下来小心一点，召唤奈亚拉托提普的试炼者，实力暂且不明，暂时可以收手了。” “不用跟进吗？” “不用，队长和副队长已经去了欧洲，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我们只要把……” “等等，这个试炼者的形象，我好像在哪里——是他！” 一名斗篷人露出了惊讶的声音，认出了白业的身份。 “嗯？你认识？” 另一名斗篷人疑惑看过去。 “嗯，在乐园城市见过，我记得他当时身旁跟着两个漂亮的少女护卫，没想到他也——” 这名斗篷人还没有说完，立马脸色惊变，工厂里面的气氛顿时变化起来，充满了压力感。 在黑暗之中，他的一双眼睛变得猩红，有异常邪恶的花纹在眼睛里转动。 背后袭来的刀刃毫无预兆从他的身体挥过，却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该死！在那里的只是分身吗？被耍了！” 一人反应过来。 在仓库街那里的白业没有消失，依旧稳当的位于英灵之间的斗争。 所以，立马判断出在仓库街的白业，只是一道用来掩人耳目的分身，真正的他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那三人也都惊觉跳后，其中一人不知从哪里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剑刃，猛地一挥。 强力的斩击撼动大气，朝着突兀出现在这里的白业发出攻势。 在放出斩击斗篷人瞪大的眼眸中，白业伸出空置的手掌，把可以轻易切碎整个工厂的一击截下，在手掌中化为轻微凉爽的微风消失，吹扬起白业脚边的沙尘。 白业没有在意这种带有奇妙力量的斩击，而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斩魄刀，再次看了看面前毫无误伤转过身的斗篷人。 对方没有跟着那三人一起跳开，而是双眸中散发出一种极为怪异的邪恶力量。 眼瞳部分血红一片，还有着黑色的螺旋状复杂花纹，正对着白业进行视线凝视。 白业挥出去的刀刃从他身上毫无阻隔的划过，砍中的不是人体，而是空气。 “虚实置换……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白业脸上泛出温润亲和的微笑。 分辨出刚才斩魄刀斩中对方时的惊奇画面，从而判断出对方拥有一种无视物理攻击的特殊能力。 第十三章 暗夜猎手（二） “糟糕了……” 随着Rider热情四溢的演讲，传到了隐身在远处的集装箱配装处暗中监视这里的Assassin哈桑耳中，他们有着极高的隐秘行动能力，从一开始随着战斗的开始，就利用A+级的气息遮断能力对这里进行了监视。 同时把这里的情报信息传递给言峰绮礼。 在表面上，言峰绮礼和师父远坂时臣已经决裂，但其实这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假象，他们两人暗中一直有进行联系。 所以，从Assassin那里得到了Rider的所有举动之后，远在冬木教会教堂里面待着的言峰绮礼，把战场上的一切细节通过旁边的宝石魔导通讯器，将情况告诉老师远坂时臣。 得到了这些讯息的时臣，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因为他感觉到了麻烦。 他想到了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如果是那个英灵的话，听到这种话，是绝对不会对Rider这种挑衅般的大放厥词置之不理的。 所以才会说出‘糟糕了’这种话。 为了不触犯自己英灵的威严，时臣没有和对方共享视听，只能依靠弟子绮礼来进行口述当下的场景。 这样一来，会让自己的计划产生意外。 哪怕自己抽中了最强大的王牌，也要小心翼翼蛰伏，在没有获取足够的情报之前，要明白哪些人可以成为朋友，哪些人是率先要铲除的敌人。 但时臣随即放宽心下来，没关系，动手的顺序可以颠倒一下，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有那个英灵在，都不成问题。 ◆ 在Rider咆哮了一阵之后，紧随其后出现了一道黄金光芒。 那道刺眼的金黄光芒虽然有一点吓到众人，但此后现身的是受到Rider挑衅第五位出场的英灵，众人也就不觉得惊讶了。 不过这种事态的发展，让爱丽丝菲尔和韦伯有些害怕，没想到最开始只是两名英灵的战斗，却引来了另外三名英灵，只是第一晚，就聚集了五位英灵在这里。 事态的发展，估计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吧。 金色光芒最终降临在离地面十余米高的路灯球部顶端，化身一道身披闪耀金色铠甲的挺拔人影。 看到那绚烂耀眼的容颜，不少人露出惊讶之色。 “那个人是……” 虽然当时看到他的身影，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只要看过，就会给人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 悠然挺立在路灯球部顶端的人影，便是在之前展现出压倒性的实力，葬送了入侵远坂宅邸的Assassin，是一名充满谜团的强大英灵。 全身没有一处不被金灿灿的黄金铠甲覆盖，尊贵与华美从没有一刻如此自然汇聚在一人身上。 排除掉聚集在这里的Foreigner、Saber、Lancer、Rider，还有已经退场的Assassin，就只剩下Berkerser、Caster、Archer三位英灵可供选择。 受到Rider挑衅之言现身，就证明他有着将Rider的言语视为挑衅作为判断力，因此，排除掉毫无理智的Berserker。 对方要么是Archer，要么便是Caster。 从他的着装来看，和魔术师的形象相差甚远，所以大概率是Archer职阶的英灵。 “真是一群毫无自知之明的杂种，另外，没有经过本王的允许，不知廉耻自称‘王’的家伙，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两个啊。” 站在路灯上自称‘本王’的黄金英灵，刚一现身，就把在场所有英灵和御主得罪了。 除了所谓的不知天高地厚自称‘王’的人，是指Rider和Snaer。 一位是征服王，一位是骑士王，都曾是历史中留下赫赫威名的王者。 而‘杂种’两个字，就是把在场其余人可能也囊括在内了。 这种人不是狂妄自大的蠢蛋，便是有着强大的实力为基础，有信心说出这番话。 他的态度和语气都十分骄傲，甚至可以说是傲慢，充满着对于世界一切之物的冷酷和无情。 Rider看着Archer的态度，没想到世间会有比自己还要强硬的人，一脸困惑起来。 “虽然你这么说了，但本王还是大名鼎鼎的征服王。” “愚蠢之徒。真正能称之为王的英雄，天上地下只有本人一人，剩下的人就都是一群杂种了。” 黄金英灵毫不客气再次把在场的两位王再次得罪了一遍，说出来的话比单纯的侮辱还要更甚。 Saber满脸怒视对方，Rider却以宽容的心态目视，只是略微吃惊对方如此庞大的口气，恐怕身份不低，似乎与生俱来就有这种‘王者’的傲慢。 “唉，你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我和Saber就更加对你的身份感兴趣了。如何，如果你也是一位王的话，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吧？” 黄金英灵用通红的眼眸，站在路灯球部顶端，带着熊熊燃烧一切的火焰，紧盯着Rider这名身材健硕的征服王。 “你这是在问话吗？不经过本王的允许，卑贱的杂种擅自对本王进行质问？” 按照常理来判断，Rider完全占理。 可是在黄金英灵看来，这种行为仿佛是在侮辱他的王者威严似的。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显然和掩盖真实身份的行为不同，是真正受到了挑衅，从而展现出自己最为本质的暴躁个性。 这让人不解的同时，也对于黄金英灵的身份好奇起来。 “果然，这个世道愚昧不堪。有幸得见本王的尊荣，竟然不识本王的身份，你的无知就由我来收走吧！” 黄金英灵说完，在他左右的空间油然生出如海市蜃楼般的歪曲，燃烧着烈焰似的光气—— 下一瞬间，雪亮尊贵的兵刃忽然出现在一无所有的虚空中，冒出头来。 出鞘的剑刃，还有一杆长枪。 两把武器的装饰都很华丽精美，动人心魄，如同世上最为美丽的瑰宝。 不仅外观美丽，就连兵刃本身也都释放出难以掩饰的强烈气息，显然不是一般的武器，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毫无疑问，这就是之前在远坂宅邸，把Assassin彻底压制，把他杀到片甲不留的怪异武器。 在下方的白业看到这一幕，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自从黄金英灵出场之后，他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在黄金英灵身上有着神性，虽然并未完成神灵的位格晋升，但他身上的确有着不同一般的神性。 其余的部分还是凡胎。 他是神灵和人类的混合。 自称王。 从虚空遁出半身的武器全部为宝具。 白业有所明悟过来，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名黄金英灵的真实身份。 随后扫视了一下其余英灵。 Saber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亚瑟王，近战能力弱于奈亚子，但宝具力量未知。 Lancer手持双枪，脸型有着不同一般的魅惑之力，对于他的身份，白业也有所猜测，但无法肯定、 Rider作为征服王，应该和公牛战车相关，但也不能断定对方的宝具只有公牛和战车。 Assassin是历代山中老人之一，个体不强，善于隐藏和收集情报，可以针对御主，但对于英灵来说威胁不大。 Berserker的身份间桐雁夜尚未告知，但对于其实力，白业有一个大概估测，所以暂时没有问题。 剩下来的只有Caster和Archer。 按照能力特性来分析，黄金英灵大概率属于Archer，毕竟他身上毫无Caster的特点。 远程抛射宝具的能力，的确是弓兵。 这么说来，除了不知道在哪里的Caster，其余英灵白业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话虽这么说，白业觉得还是眼前的黄金英灵威胁最大，他的实力暂时还见不到上限在哪里，但毫无疑问，他是所有英灵中威胁最大的一个。 所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白业选择站了出来。 “嗯？” 白业的异动，自然让黄金英灵感到意外，同时有点恼怒，所有人都默默待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只有白业一人站出，还没有得到他的允许，这个时代不尊王命的杂种越来越多了。 “我大概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白业的这番话，让黄金英灵皱起眉头，刚才白业的逾越之举也得到了宽恕。 虽然有些无礼，但如果真的能够识别出他的身份，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吉尔加美什史诗》中传唱的两河流域，统治四万多人口的乡下小王——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吧？” 气氛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众人吃惊的看向黄金英灵，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是《吉尔加美什史诗》中传唱的那位英雄王。 但对于白业的‘乡下小王’评价又不可置否。 因为按照领土的面积来计算，对方所统辖的土地，相比于征服王和骑士王，的确是‘乡下’等级没错。 不，不对，人家好歹也是人类史上最古老的英雄王，怎么能这么说呢？ 短暂的哑火之后，黄金英灵眼中翻腾起欲要摧毁一切的狂戮杀意。 本来作为万众瞩目的他，现在恨不得把所有人的视线封上。 因为在白业说出‘乡下小王’四个字后，所有虽然依然震惊的看向他，但眼神之中却带着一种很微妙的怪异感。 “杂……种……你说谁是乡下小王？” 受到如此言语上的羞辱，黄金英灵咬牙切齿的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一口一声杂种，看来比乡下人还要人品低劣呢。说别人杂种之前，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行为是否正当吗？尊重可是相互的哦。” 虚空中的金色气焰再次扩大，大量的兵刃呈现，每一把兵刃都闪烁着璀璨美丽的光辉，但也充满了无比危险的气息。 那些兵刃毫不意外都是货真价实的宝具。 全部指向了白业。 “这个时候，就算你跪地求饶，本王也要让你尝尽世间最残酷的处罚去死！” 黄金英灵语气冷血无情，用燃烧起来的赤色双眸在路灯球部顶端俯视白业，已经动了真怒。 “王者的器量只有这一点吗？乡下小王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比起你，Rider和Saber才是货真价实的王者啊。” 白业在那里自言自语。 Rider和Saber看到白业口无遮拦，一脸头疼，这是准备把他们也拉入战局吗？ 和外表的朴素不同，内心阴险的男人。 果然，在白业说出这句话时，虚空中遁出半截的宝具，有一部分指向了Rider和Saber。 卫宫切嗣在远处抽搐着嘴角。 远坂时臣在宅邸里面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自己的英灵。 “可以撤退了，奈亚子。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白业隐晦看了一眼间桐雁夜所在的地方，招呼了奈亚子一声，可以在这时撤退了。 奈亚子歪着头一笑，没有理会众人，准备跟着白业离开。 然而有人不会让他这样如意。 漫天宝具从路灯位置的虚空抛射过来，大约是二十多件宝具。 其中三分之二给了Rider和Saber，三分之一，也就是八件宝具抛射向白业，打算一举击杀。 奈亚子皱了皱眉，手中握紧撬棍，正要上前打落那些攻击过来的宝具。 白业头也没回的向前迈步，只是眼眸向后轻轻一瞥。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轰！ 八件宝具轰击在空气组合而成的盾墙上。 撼动大气的雷鸣，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等到盾墙消失的时候，那些宝具从空中坠落。 看到这一幕的Lancer和Lancer御主，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不敢置信一个人类，竟然在英灵的狂怒进攻下毫发无损。 从级别上来说，黄金英灵无疑是最高位的强力英灵。 然而对方把黄金英灵的进攻挡住了。 他到底是谁？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魔术师？ 魔术协会中，绝对没有这号人物。 如果有的话，绝对不可能如此籍籍无名，情报一定会被魔术协会收录。 而且魔法…… 不理会那些人精彩万分的神色，白业和奈亚子的身影已经远去。 “别想逃！” 虽然吃惊于白业展现出来的力量，但王者的怒火不会这么简单平息下来，刚才只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戮手段。 对于逾越王者尊严的叛逆之徒，必须予以制裁。 “Master？” 感受到越来越多的锋芒针对过来，对方并未打算放他们安然离开。 奈亚子挑起眉头，询问白业的意见。 白业只是摇了摇头，体内的灵子力量已经消耗一空。 刚才的一发断空，已经用光了他这具分身的全部灵子。 但是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白业不认为可以在那里获取更多的情报，所以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同时也可以初步判定出英雄王的下限。 很强力。 只是单纯的宝具抛射，就抵消了他施展出来的‘断空’防御能力。 在那些宝具还未再次从虚空中抛射出来，一股令人震撼的魔力本流从暗处喷发了。 那是Berserker的魔力爆发。 并且在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下，穿着不祥黑色铠甲，周围翻腾狂暴魔力的Berserker奋不顾身冲向黄金英灵，让黄金英灵更加狂怒起来。 ◆ 另一边。 废弃工厂。 白业本体所在位置。 持有神秘眼瞳的黑衣斗篷人对于白业的那番试探，没有答话，散发出邪恶瞳力的眼睛，直接使用了另一种术式对准白业释放。 这种力量直接通过白业的视神经潜入脑层，进行一种神秘的催眠暗示。 这种感觉，和清璃的镜花水月释放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是通过视神经来进行催眠仪式吗？ 白业思考了一下，就进行了反击。 “啊！” 释放瞳术的斗篷人陡然眼珠子裂出可怖的血丝，感觉一双眼球要被某种力量挤爆开来一样，发出了极为骇人的惨叫声，双眼位置汩汩流出鲜血。 幻术被挣脱了。 这是个什么怪物？ 连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都毫无作用吗？对方心里一苦，感觉惹到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这双万花筒写轮眼，不止拥有强大的幻术催眠能力，还能够施展一种叫做‘神威’的特有瞳术。 能够把敌人吸入神威的异时空中，进行埋葬，也能够让自身处于五分钟的虚化状态，给对方造成‘无敌’压力。 除了这些，还有最为强大物理进攻手段——须佐能乎。 这是出自于某个忍者世界的究极瞳术之一，也是斗篷人赖以生存的能力。 可是，他百试百灵的万花筒写轮眼幻术被瞬间解开了。 不，实际时间，可能比瞬间更短，或者对方根本没有受到幻术的影响。 于是，他不得不双眼再次对准白业。 白业能够感觉到，自己周边的时空正发生强烈异常的扭曲。 “神威！” 白业在扭曲的时空中，向前迈步，普普通通挥了一刀。 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斗篷人瞳孔一缩。 工厂被平整切成了两半，没发出半点声响。 战场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斗篷人倒退的同时，胸口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洒出赤红的鲜血。 在进攻的时候，身体必须维持实体化吗？白业看出了那双眼睛的术式秘密。 如果不是及时撤掉了那种扭曲空间的术式，转而把自己身体化为虚影，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身体会被砍成两半而死。 刀刃再次一刺，依旧只划到了空气。 白业无奈的吐了口气。 这个能力也太赖皮了吧。 这些人的麻烦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强一点。 除了会使用奇怪瞳术的斗篷人，其余三人也都是不凡的家伙。 和上次干掉的四个斗篷人，质量上明显增长了许多。 那四个可能是这个小组里面最差的试炼者吧。 “我有办法做掉他，给我创造进攻时机。” 持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斗篷人说。 “好。” 其余三人没有意见，从刚才的交手中，就明白白业在硬实力上，超越他们一大截，不利用特殊能力，很难在他手上坚持下来。 其中一名斗篷人陡然身躯膨胀开来，撕裂了身上的黑色斗篷，变成了一头人型猛兽，爆发出极强的魔力洪流，压向白业。 这幅姿态和真白夜宫麾下的兽人兵团十分类似，有点类似于神兽化的状态。 刀刃披在人型猛兽的手臂上，结果只砍出来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但也让人型猛兽发出痛苦嚎叫，眼中暴露出恐怖的杀机，还有一丝惊惧。 可能没有料想到白业的剑术会如此厉害，可以在他比金刚石还要坚硬的身躯上砍出伤口来。 另一名持有古怪巨刃的斗篷人，也早已伺机伏击，从后方出现，斩向白业的后颈。 顺势转身，把巨刃用纤细的斩魄刀稳稳挡下。 斗篷人发出一丝闷哼，完全看不出白业那正常的体型，可以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以防御姿态，直接把他持刀的手臂震伤了。 “得手了！” 第三个斗篷人的身躯软软乎乎，化身为蛇一样的躯体，把白业缠绕起来，束缚在原地。 同时嘴巴一张，把白业的斩魄刀咬住，头部一甩，把斩魄刀甩飞出去。 接着，那名持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斗篷人以手指触摸到白业的身躯。 “伊邪那美！” 看到自己的忍术准备打入白业体内，露出了满意的笑声，其中一只眼睛变成苍白，失去了视野。 但效果是拔著的。 这可是自己花费了大量点数才得到的究极瞳术，对付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都有强大的针对效果。 前提是必须和敌人进行危险的肢体接触，而且需要一颗写轮眼永恒失明为代价。 但这种代价，在主神空间里根本不算是代价，回去之后可以立马补充回来。 只要把对方的命运决定—— 缠绕在白业身体上的蛇形人体忽然被撕成碎片，血肉横飞。 “一骨！” 单手拳头接着轰击在人型巨兽的身上，将其化为满天的血雨洒落，没有一滴血落在白业身上。 剩下来的两名斗篷人脑中空白一片。 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局势发生。 “小鬼，这种术式不要乱对人使用，这种术释放，必须要对当事人过往的生平非常了解才行。况且，我早已经过了问清自己是谁的年纪。” 持刀的斗篷人恐惧的大吼一声，飞快窜动身影，朝着工厂外跑去。 庞大的灵压无征兆降临。 将他的四肢与躯干狠狠蹂躏在地板上，只能勉强抬头。 噗嗤！噗嗤！噗嗤！ 大量的浅蓝色灵子刀刃从半空坠落，贯穿其肉体，洒出漂亮的血色，染红地面，失去生命气息。 “唔！” 白业一把掐住了最后存活下来试炼者的脖子。 露出邪恶瞳力的万花筒写轮眼中，含有痛苦和绝望的灰暗色彩。 同时他内心充满各种疑问和茫然。 为什么……虚化的神威会失效？ 就连须佐能乎也失去了反应。 明明只是被扼住喉咙而已。 然而他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了，苍蓝色的灵子火焰蔓延他的身躯。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不只是这名斗篷人身上燃起了苍蓝色火焰，就连工厂的每一个角落也都燃起了火焰。 等到火焰燃烧完毕，只有尸体被清理掉了，工厂其余的部分没有丝毫损坏。 白业走到一旁把斜插在地面的斩魄刀捡起，放回刀鞘之中。 这四人比上次的四个人要强，所以信息是刚好收录完毕。 就是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这种老鼠。 下次再想勾出来，还需要想个办法才行。 如果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难而退就更好了，正好可以省了一些力气。 “今晚看来是个出来散步的好天气……回去顺便走中餐厅买一份麻婆豆腐给小樱吧，她可能已经饿坏了。” 走到废弃工厂外面，看着天空上那美丽散发微光的月色，白业由衷感叹了一句。 第十四章 小樱和爷爷（一） 圣杯战争的第一个夜晚明显结束了。 在冬木市旧都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对着市区的霓虹灯光，不断向西方开始眼神。 在寂静无声的深夜中，一匹白银‘的猛兽’正在国道上飞驰，前路是一片尚未得到开发许可的森林。 梅赛德斯-奔驰300SL便是这匹‘猛兽’的名称，‘她’充满典雅韵味的流线型车身，仿佛贵妇人一样稳重高贵。 而并排的六缸发动机所发出的咆哮声，的确比猛兽更具有威慑力。 “等等，爱丽丝菲尔……这个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满脸高兴笑容握住方向盘的爱丽丝菲尔，在她旁边是坐在副驾驶座，充满紧张感的Saber，这样担忧询问。 “很快吗？我不觉得，距离最高的时速246公里来说，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有在左边行驶吗？” “咦？左边？” 爱丽丝菲尔呆了呆，好像的确犯了这样的微小失误。 不过关系应该不大。 立马变更了车道，靠在左边行驶。 Saber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看着爱丽丝菲尔暴走般的开车行为，只能用苦笑来应对。 “怎么了，Saber，之前的战斗让你很累吗？” 爱丽丝菲尔微微偏过头询问。 Saber摸了摸后脑，那里被奈亚子用撬棍砸过，哪怕伤口处理好了，血也没有流淌，但现在还隐隐作痛着。 “是啊，没想到最后竟然是Berserker出来搅那个英雄王的局……但那家伙对我暴露出十分强烈的敌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对方的御主最后收住，估计我们今天撤退不会这么容易。” Saber回想着之前的事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白业离开之后，Berserker就很突兀冒出来和英雄王厮杀，最终英雄王的御主顾忌什么，导致英雄王满脸愤怒的回去。 但失去目标的Berserker，却把目标指向自己，若不是Berserker的御主控制住局势，想要脱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想开一点，你觉得那些英灵，谁的威胁最大。” “英雄王Archer！” Saber满脸严肃的回答，语气郑重。 “但Foreigner和Foreigner的御主也不简单，从现在的局势来说，Archer的威胁最大。他所用出来的武器都是宝具，如果那些宝具都可以进行解放的话……” Saber脸上忧心忡忡。 “那个英雄王太嚣张了。” 爱丽丝菲尔这样愤愤不平的说。 Saber侧过头，不明所以。 “一口一声杂种的叫我们，其实Foreigner的御主也只是叫出我们所有人的心声而已。Foreigner的御主说得不错，尊重是相互的，那种总是叫人杂种的无礼家伙，没必要对他客气。如果不是怕被报复，真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搞得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一人是个人一样。” 爱丽丝菲尔笑眯眯说。 Saber不可置否的轻微点头。 所以她和Rider在那时才心甘情愿被Foreigner的御主利用。 她和Rider再怎么说也是货真价实的王者，被英雄王口口声声叫着杂种，她和Rider脸上没表现什么，但当Foreigner御主说英雄王是‘乡下小王’的时候，心里的确痛快许多了。 干得漂亮！ 也正因此，即使被利用，Saber和Rider也是毫无怨言的。 对付无礼的家伙，何必给他好脸色看。 大家都是一国之王，不能因为谁的出生年代早，就可以任意鄙视。 区区一个乡下小王…… 想到Archer那屈辱和愤怒的表情，Saber轻轻失笑起来。 对于Foreigner的御主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下次那个英雄王Archer再敢说她是杂种，就严厉回敬他一句‘乡下小王’。 王就要有王的样子。 即使外表粗鲁的Rider，也有王的礼貌风范，不会毫无理由针对人的人格进行侮辱。 一声一个杂种，的确让当时所有的御主和英灵心头不爽。 “爱丽丝菲尔。” “嗯？” “小心一点，Foreigner的御主。他不只是实力高强，以御主的实力来说，他可能是这次圣杯战争中御主最强大的一人。而且工于心计，无形之间就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凌厉果断的手段，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伙。如果不是常年处于上位者，这样的手段是很难培养出来的。” Saber玩笑之后，警醒爱丽丝菲尔一句。 仔细想来，就连之前认为幸运躲过狙击子弹和Lancer的双重暗杀，恐怕也不是一句‘幸运’可以解释的。 从表面来看，的确是英雄王的宝具投射更具威胁。 但Foreigner的御主在Saber看来，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团神秘不可视的疑云，结果却只能得出‘朴素平常’这一评价。 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简单。 估计不只是他们这边，其余的御主和英灵也在忌惮Foreigner以及其御主。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我相信切嗣会处理好的。毕竟，他可是魔术师杀手啊。” 对于切嗣，爱丽丝菲尔无条件的表示信任。 在她的眼中，丈夫永远是无所不能的男人。 Saber皱了皱眉，盲目的乐观可不是什么好事。 直觉告诉她，Foreigner的御主不是个简单的魔术师。 从他露了一手的程度来看，能够毫发无伤挡住Archer的宝具投射，尽管她和Rider承担了三分之二，但宝具的投射威力，依然不是普通魔术师可以毫发无伤挡下的攻击。 换做是她的御主卫宫切嗣面对那种情况，至少也是以重伤的代价收场。 就在Saber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凌空而来。 “停车！” “诶？” Saber突然间的警戒声，让爱丽丝菲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Saber顾不上和爱丽丝菲尔解释什么，直接向驾驶座探过身子，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伸出左脚一脚才住了刹车位，并且踩到底。 以英灵登场在现世，就已经被赋予了现代的各种知识。 并且有着骑乘这个技能，无论是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乘用工具，她都可以灵活驾驶。 急刹车幸好是在直线行驶，车子没有剧烈旋转。 轮胎在柏油路上滑行出去一段距离，冒出白烟。 Saber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用凌厉的视线扫向阴冷气息的来源。 这种气息没有错，是英灵的气息。 对方没有掩饰行动，直接光明正大的出场了，让Saber多少有点诧异。 “Saber，那个是——” 爱丽丝菲尔紧张起来。 在汽车前面不远处，有一道身材高大的人影。 面对骑车中的人，坦然伫立在汽车要前进道路的中央，挡住去路。 这个人穿着一套样式古老的豪华长袍，黝黑的布料染着鲜血一样的色彩。 一双异常圆大的眼眸让人联想到夜行动物的眼睛。 是个气质和外表都诡异到极点的人物。 “Saber……” “没事的，爱丽丝菲尔，跟着我下来，不要离我太远。” 爱丽丝菲尔点了点头，乖巧的跟着Saber从汽车上下来，和Saber一起用目光打量着眼前挡住去路的怪异男子。 对方毫无疑问是英灵。 排除掉已经出场过的那些英灵，剩下来的也只有Assassin和Caster，Saber没有亲眼见过。 而Assassin根据情报，似乎已经出现了意外。 加上堂堂正正出场的人，也不可能是利用肮脏手段搞暗杀的Assassin吧，所以，可以猜测出对方的身份是Caster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里。 这个人脸上在笑，如果是笑脸的话，Saber多少能够理解。 毕竟在战斗之中，因为战斗激烈而喜悦的战士不在少数。 可是对方的笑容不是这种意思。 他的笑容干净而无暇，非常单纯，纯粹到极致，升华到信仰的程度。 这种笑容，就好像是和生死离别的挚爱久别重逢，让人看了不禁对他产生同情和怜悯。 而这张笑脸的主人，直接把爱丽丝菲尔无视了，是对着她来的。 看对方的笑容，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Saber便是奇怪在这里，她在脑海中思索良久，都无法找到关于这名英灵的任何记忆，包括他的相貌都非常陌生。 Saber正要开口询问，对方的一个举动，让她意想不到。 对方竟然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以朝圣者的心态行臣服礼节。 “我迎接您来了，圣女殿下啊。” “嗯……圣女？” Saber美丽的脸上无比困惑起来。 她作为大不列颠的国王，在过去的确接受过许多勇士的跪拜，但这个人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在她过去的宫殿里，也没有这样臣服自己的臣子。 而这个人口中的‘圣女’称呼也十分让Saber感到别扭，她过去作为大不列颠的国王，女性这个身份直到死去都无人知道才对。 还有，在她所有的称呼中，似乎也没有所谓的‘圣女’称谓。 “Saber，你认识他吗？” 看到对方以臣子的态度跪拜下来，爱丽丝菲尔有些惊讶。 “不，我不认识这个人。” Caster似乎听得见她们二人的窃窃私语，如遭雷击。 “怎、怎么可能？圣女殿下，您是说，您已经彻底忘记了我这张脸了吗？怎么会这样？” Caster发出令人感到哀伤的嚎叫声，并且开始胡乱的抓头发，刚才浮现在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 慌乱和失落使得他油亮的面容犹如油画一样扭曲，可想而知，他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异常激烈的心态变化，这样心态变化的程度，让Saber感觉他的性格非常危险。 “是我啊！怎么会忘记呢？我是您最为忠实的仆从吉尔斯·德·莱斯啊！您难道真的忘记我了吗？我全心全意期盼您复活，哪怕来到这时空的尽头，只求在您面前跪拜！啊，我最爱的贞德啊！” 悲叹不已的倾诉，情感毫无疑问是真实的，以至于声音里带有颤抖。 Saber皱起眉头说：“抱歉，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我也不是贞德。”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忘记？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人，Saber的语气不耐烦起来：“既然你已经通告了姓名，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是阿尔托莉雅，是过去大不列颠的国王！” “啊啊……喔哇啊啊啊啊啊！” 对方开始捶打着地面，发出很大的声音，并且声音更加悲切了。 “这么多么惨痛……多么让人叹息啊！神啊，不止要把圣女殿下的记忆，就连神智也一并错乱了吗？可恨，卑鄙！你们这些无能的垃圾神，到底要作弄我的圣女到何种程度？”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根本不是贞德，也不认识叫做贞德的女人——” “贞德！” Caster打断了Saber的话语，目光灼灼望来。 “你不愿意承认我可以理解。过去你对神的信仰是无比虔诚的，最后却被神抛弃，被当做魔女处死。难怪你现在会迷失自我。” Saber感到一种害怕和厌恶，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看来不能把误会继续加深下去。 “我——” “快醒来吧！圣女，不要再迷惘了！你是奥尔良的圣女殿下，是整个法兰西的救世主啊！” “适可而止！” Saber动用了魔力，直接压迫过去，无比头疼的看向Caster。 都已经说认错人了，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 不可理喻的家伙。 “Caster，我们都是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只是敌人这样的关系。” “不，不是这样，贞德。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Caster这样说。 爱丽丝菲尔知道Saber不明白在她之后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否则就不会不知道，吉尔斯·德·莱斯伯爵那带有浓厚疯狂主义的传说了。 吉尔斯·德·莱斯作为法兰西的酒国英雄，登上了元帅之位，可是他那光辉的另一面却沉溺于恐怖的黑魔术和淫欲之中，为此虐杀了数百个拥有美貌的少年。 毫无疑问是个可怕的怪物。 对方那悲剧性的命运，与他一同奋战的圣女贞德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对于圣女贞德的执着，即使被卷入圣杯战争也不减分毫。 爱丽丝菲尔不知道Saber和那位圣女的容貌究竟相似到什么程度，以至于对方会认错。 但他突然说圣杯战争已经结束，让爱丽丝菲尔露出不满之色。 “吉尔斯·德·莱斯元帅，既然你说圣杯战争已经结束，那么圣杯又怎么样了？” Caster带有满足的笑容自豪说：“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圣女殿下能够复活。而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甚至不需要去争夺，我的愿望就被定义成事实。连战斗都省去了，圣杯选择了我吉尔斯·德·莱斯。” Saber和爱丽丝菲尔对视了一眼，对方看来病的不轻。 “如果你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Saber声音带有尖锐的杀气，无形之剑已经挥出，带过一缕凉风从Caster旁边卷过。 Caster没有动怒，只是刚才那无比激动而扭曲的面容恢复了诡异的平静，圆大的眼珠子睁大。 但对于‘圣女’执着的意志力没有丝毫衰减。 “看来光用言语，是无法让你回心转意了。你内心已经封闭至此了吗，贞德？” “非常抱歉，如果你非要把我当成那个贞德，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Caster听完，依旧用带有平静的语气说：“贞德，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从诸神那里抢夺回来！” 用坚定的言语来保证自己的决心，不等Saber怒斥，他就已经消失在前方的道路，和夜色化为一体。 Saber阴沉的站在原地，这个神经病。 ◆ 欧洲，爱因兹贝伦城堡。 凛冽的风雪，北风呼号。 五名穿着黑色斗篷，掩盖气息的神秘人出现在这里。 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迈进，其中一人明显是在和某人进行通讯。 等到通讯结束，其中一人询问。 “冬木市的情况如何？” “本来按照计划，一队负责间桐樱，一队负责远坂时臣那边，一队负责监视战场……但是现在，负责间桐樱和负责监视战场的两支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丢出去连个响都发不出来。” “也即是说失败了？” 听到下属的疑问，队长点了点头，黑暗中露出一双眸子，抬头看向灰白的冷冽天空，看不见太阳的阴云覆盖森林全境。 “是啊，更头疼的是，连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在哪个阶层都没办法判定。不过能悄无声息全灭那两支小队，实力说不定和我在同一个级别。” 其余四人默默不语。 在他们十七人的小队中，只有队长和副队长达到了第三阶的中上水准，其余人要么是第二阶，要么是刚到第三阶，其中第二阶水准的试炼者占据一大半。 “没想到计划不顺利到这种地步，好在这边由我亲自出手，不会再出现问题……已经到了。” 一路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就潜入了爱因兹贝伦领地的腹地，在冬雪森林的尽头，一座庞大的古堡在冰雪中伫立，显得气派不凡。 “以前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在卫宫切嗣的心里，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他的理想更加重要。现在我可以很快得知这个答案了。” 队长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 扯下了头上的黑色连帽，双眸朝着古堡扫去，风雪更大了，在森林的尽头，他们五人的身影从远处看都变得模糊不堪。 “动手吧。” 其中一名斗篷人狞声笑了起来，从队列中走出，拳头举起，莹白色的光晕在拳头凝聚，朝着虚空一砸。 大气陡然出现了一道道犹如镜子碎裂般的裂痕，一股恐怖的震荡之力，向着正前方的古堡蔓延过去。 森林，包括古堡在内的大地，全部发生了无比可怕的摇晃。 ◆ 葛雷密、路德本，还有仙都木阿夜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本来想要顺路接受这里魔术师家族的学术资料，但是没想到被人毁灭得这么彻底。这样找起来似乎会很麻烦。” 在冰雪堆积起来的冻土上，古堡四分五裂，就连大地和周围的森林都遭到了极为可怕的蹂躏，人造人女仆的死尸，鲜血染红了雪地，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一座充满死气和冰冷的废墟。 “刚死不久，现在还可以追过去。” 阿夜走到一名人工女仆的尸体旁边，对方的伤口中残留着凶手的气息，可以利用魔术进行反向追踪。 葛雷密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轻轻摇了摇头，看向彻底粉碎的古堡，轻笑一声：“我们的目标不是满世界找人，几只虫子而已，没必要理会，随他们去吧。” 随后，大地和古堡恢复原状，无比突兀的展现在路德本和阿夜面前，让二人嘴角微微一抽。 又是那个扯谈无比的能力吗？ “好了，我已经把这里想象成原来的样子了，进去寻找吧。由于依靠想象力复原，这种状态无法持久，所以里面的学术资料必须备份，对拥有书记魔女之称的你来说，应该不算是难事吧。另外时间紧迫，我们要在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把时钟塔沦陷掉。” 阿夜点了点头，葛雷密的想象力在构造物质的时候，一旦想象力中断，物质就会崩溃。 虽然可以进行凭空造物和造人，但前提是需要庞大无比的想象能力，还有相对的支付灵子力量。 即使如此，想象力这种能力也堪称万能，理论上不存在弱点。 ◆ 圣杯战争开始的第二日，凌晨。 奈亚子一大早就消失不见了，白业没有理睬她的去处，也不在意她是死是活，当然，死了最好。 这样他多少可以清净一点。 这个愿望估计很难达成，对方虽然看上去不着调，但其实性格非常谨慎，不会轻易让自己涉险。 估计是去电玩街，或者去买工口游戏，要么是去买一些少儿不宜的成人漫画了。 没想到邪神竟然喜欢这种东西，真是出乎意料。 好在自己只需要在圣杯战争期间对她负责，等圣杯战争结束，就可以彻底悠闲了。 啊，不对，回去之后还要忍受千瞳子她们的摧残，这些日子得好好吃点补肾的食物才行。 “叔叔，我吃饱了。我去把碗洗一下。” 小樱吃完了早餐，主动去洗餐具。 “小樱真乖。” 得到白业的夸奖，小樱害羞的笑了一下，然后高高兴兴把餐具端到厨房的水池里面清洗。 白业看着厨房里面小樱忙碌的背影，未来的小樱一定是个持家有道的好女孩。 然后，继续拿起之前出门买回来的晨报看起来，依旧是神秘无比的连环杀人案占据了大半的篇幅，被发现的尸体基本上惨不忍睹。 内脏和肠子都会从用刀子剖开的伤口中扯出来，却不致死，然后利用非常残忍的手段，让受害者在极致的痛苦和清醒中死亡。 凶手简直是在随意发挥自己那自以为是的恐怖艺术，看来是个极度热爱幻想和恐怖故事的人。 这种事入驻在冬木市的圣堂教会人员不会坐之不理，为了保证圣杯战争的顺利进行，在战争期间，要保证冬木市的整体低调。 现在冬木市连续多日都有可怕的杀人案件发生，而且凶手还不是普通人，这必然会引起冬木市其余魔术师，以及圣堂教会人员的绞杀。 白业看完了报纸，就走到客厅的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的小型庭院，让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脸上。 目前圣杯的争夺者，基本都是各自为战，也不排除有人已经暗中联合起来。 不过就眼下的情况，其余人应该已经非常忌惮他和奈亚子的存在，昨晚露一手之下，估计对他的忌惮更加严重。 加上还得罪了那位传说性质极强的英雄王吉尔加美什……这样来看，可以说是树敌无数。 然而白业没有后悔那样的举动，实在是Archer这个英雄王的嘴巴太欠了，三番四次说在场的人杂种，他自认自己脾气很好，但被人说成杂种，不回敬几句念头不通。 白业相信，自己嘲讽英雄王的那番话，是当时所有人心里的心声。 这也是白业觉得奇怪的地方，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在过去毫无疑问是个残暴的暴君，但后来却转为一代贤明君主，怎么总是口口声声说别人杂种呢？ 联想到关于吉尔加美什的事情，都是从神话传说中了解，没有任何真实历史的考察，所以只能认为这是神话和历史真实的矛盾冲突吧。 毕竟每个世界的历史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冲突。 在这次圣杯战争出现的三个王者里面，英雄王自大狂妄，满脑子为我独尊，除己之外，都是杂种。 而亚瑟王的传闻基本来自于《凯尔特神话》和中世纪的野史，还有各种奇幻小说，而亚瑟王在西方正史中是没有多少记录的。 传奇中的亚瑟王，白业只有一个评价——陛下不是人。 如果Saber的原型是那位亚瑟王，白业对她的愿望有些好奇。 一个完美到不是人的亚瑟王，还需要圣杯来完成什么遗憾呢？ 在这之中，唯有征服王最具有人性的。 因为他本身不是故事和传说杜撰出来的，没有过多的神话渲染，而是有大量的真实历史记录，虽然在正史中征服王有诸多缺陷，但正因此，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既没有英雄王的狂妄自大，也没有亚瑟王那般圣洁无暇，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王。 圣杯战争中，这三位王者的威胁最大。 而最危险的人，无疑是英雄王Archer。 便在白业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有客人来了，按响了门铃。 是间桐雁夜。 脸色不太好，皮肤是幽灵一样的土灰色，一半的脸包括眼睛已经坏死，身上穿着灰色的连帽上衣，用来遮掩。 “雁夜叔叔！？” 正巧小樱洗好餐具，从厨房里面出来，就看到了雁夜站在门边，有些惊喜的叫喊了一声。 “小樱，好久不见了。” 雁夜露出一个在外人看来很可怕的笑容，但白业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成果了。 让雁夜进来，白业没有立即关上门，而是看着地面，盯了几秒才把门关上。 在门关上之后，从院落松软的土壤里面，钻出来一只蠕动的小长虫，用阴森的绿油油眼眸，盯着洋馆的大门看。 虫子的脸上，似乎扭曲出一张皱巴巴的老人脸，泛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小樱，爷爷来接你了…… 第十五章 小樱和爷爷（二） “用尊称殿下之类的忠言，用以镇住王者的愤怒，昨天晚上你真是放肆过头了，时臣。” 在远坂宅邸的Archer房间里面，虽然是时臣安排的一间比较豪华的房间，但Archer在这里居住后，明明家具没有丝毫的变化，却给时臣一种越来越豪华的错觉，犹如美丽的宫廷一样优雅奢华。 所以，这部分的变化来自于Archer自身。 如燃烧一样竖立起来的金色头发，还有红色宝玉一样的眼眸，此刻穿着的不是昨晚战斗时的黄金甲胄，而是充满现代感的黑色皮夹克和皮裤。 在平常时候，对方不喜欢灵体状态，凭借着自己的单独行动能力，而任性自我的游山玩水，一面对现代人的卑微大加鄙视，一面又忍不住陶醉于现代的各种娱乐元素之中。 他随意从宅邸里面，拿走时臣珍藏多年，一口都舍不得喝过的红酒，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后，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时臣，压低声音吐出来这样一句话。 “请王息怒。” 时臣以臣下之礼开口，语气虽然不卑不亢，但身体已经下意识表示了臣服。 “在昨晚的那种情况下，完全不必要理会。” “你说不必要理会……是什么意思，时臣？” “那种冒犯王者威严的，不过是迟早要解决的跳梁小丑。任其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你是认为我是因为‘乡下小王’那种话而愤怒吗？还是说，因为后来的那头Berserker疯狗的逾越而愤怒？” Archer脸上连讥讽的冷笑都消失了，用冷漠的神情，居高临下俯视着时臣。 呃…… 难道不是这样吗？ 时臣心底疑惑，手掌微微抓紧，渗透出一丝冷汗。 “真是无聊的游戏。” 远坂时臣……真是个无聊的男人。Archer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再次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红色的眼眸扫向窗外，俯瞰着远坂宅邸的中庭。 时臣的愿望是想要利用，达到魔术师们都梦寐以求的‘根源’，在Archer看来，这简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无聊愿景。 Archer对于自己支配不到的领域毫无兴趣，只能通往世界‘外侧’的根源道路，对Archer来说还不如大街上随意买回来的一瓶劣质红酒。 所以，他天生就是和这个时代的魔术师对立。 而不巧的是，他现在的御主正是远坂时臣恪守古法的传统型魔术师，让Archer感到无聊也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对方还算识时务，这种家伙看都不会看一眼。 “请王原谅。” 在时臣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是认为英雄王Archer觉得那种程度的战斗太过于无聊了，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昨晚上的那种战斗，对了解英雄王全部实力的时臣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的程度。 尽管Foreigner和Foreigner的御主实力有所出乎意料，但时臣始终有着信心，自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只需要Archer按部就班按照他的计划行事，最终胜利一定会是他们这一组。 一时的忍让算不得什么，那种时候，没必要和一群不知王者何等伟大的‘平民’进行理论。 “这是最后一次，时臣。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Archer扫了一眼以臣下之礼对待自己的时臣，脸色稍有缓和，虽说是个无聊的男人，但在处理他的一些事情上，也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所以，Archer也觉得自己应该以王者的心胸对待效忠自己的臣子。 但也正如他所说，这是最后一次的逾越之举。 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可以一揭而过了。 “是。” “下去吧。我需要冷静一下。” Archer红色的瞳孔里有着一丝莫名其妙的阴霾，似乎对于某件事耿耿于怀。 被英雄王斥责，时臣认为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王者的斥责便是奖赏，如果不发一言，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肯斥责，予以批评，那就意味着王者还对他保留信心，能够听得下去他的话。 所以，时臣这下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小樱的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让他内心备受煎熬，现在还要应付Archer的任性，让他头疼不已。 不过为了达到根源，也只能依靠Archer为自己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了，别无他法。 时臣恭敬的下去了。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Archer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丝笑容来。 Foreigner的御主昨晚竟然以分身的形式位于战场，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家伙。 而且以分身的力量，挡下了他一部分宝具投射。 对方不是魔术师，存在感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连探测‘真实’的宝具都无法看穿，这才是让Archer感到愉快的地方。 Archer无比深信自己的判断。 而他也知道，除了他之外，昨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就以实力而言，Foreigner的御主绝对不会比Foreigner弱小，甚至要强许多。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看来圣杯战争也不会这么无聊呢。” 哪怕认为Foreigner的御主非常强大，甚至超越了‘人类’这个标准，Archer也依然不会认为自己会失败。 无论过程如何，最终胜利一定属于自己。 天下的一切财宝都是他的，圣杯理所当然也是他的。 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争夺圣杯，这是对于王者的威严挑衅。 ◆ 间桐一直跟小樱在小院子里玩耍到下午才离开，虽然让他一直在这里留宿下来，白业也并非不愿意，但对方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这种施舍。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有更加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 无论是间桐脏砚，还是远坂时臣，都要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行。 看到小樱如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对白业也有了足够的依赖感，在羡慕的同时，也庆幸于在这种时候，小樱可以有一个安定的避风港，不必要在远坂家，或者间桐家受苦。 他的心思非常简单且质朴，也没有所谓的心机，他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诱因，便是因为想要拯救小樱，脱离间桐家这个苦海。 如今这个心愿已经达成，那么，剩下来就是他自己的私事了。 望着间桐雁夜离开的背影，白业默默不语。 对方眼中的仇恨没有得到化解，他最恨的那个男人，其实是他最深爱女子的丈夫……这层含义他究竟懂不懂呢？ 如果对远坂时臣进行了报复，他最爱的那个女子心情会如何呢？ 白业并不懂间桐雁夜此刻的内心想法，他的情绪显然差不多处于暴走的边缘。 白业提出来恢复他身体能力的提议，也被他断然的回绝。 这也是白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伤害了远坂时臣，只会让小樱的母亲远坂葵憎恨他而已。 不过，这和白业没有关系，他对间桐雁夜的协助是他自己的事情，而间桐雁夜不需要协助，也不会接受施舍，也是他本人的意志。 这个男人仿佛一开始就不拥有什么，或者无所谓人类一般的得失价值观。 感觉像是活在世界上，完全多余的那种人。 真是个笨蛋的善人啊。 也多亏他的存在，小樱在间桐家的时候，还尚存一丝被救赎的希望吧，哪怕很微弱，依旧那样祈祷着。 送走了间桐雁夜，接下来，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麻烦要处理了。 不打声招呼就进入他的院子，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但做这种了断的不应该是自己，而是小樱才对。 跨越恐惧的办法，就是征服恐惧的源头。 间桐雁夜离开不久，已经是黄昏，接着天色慢慢暗下，太阳完全沉没在西边，看不到一丝亮光，星月慢上的夜空——入夜了。 “小樱很害怕爷爷吗？” 在吃过晚饭，和小樱一起在客厅看晚间节目的白业，陡然向小樱问出这个问题。 “爷爷？” 小樱身子下意识一颤。 尽管体内的虫子被白业拔除了，但那段日子的生活，依旧带给她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如今得到白业提及，小樱脸上明显露出了胆怯的神色，已经是本能反应了。 这也让白业明白，如果不克服这种困难，对于小樱的成长不是一件好事。 “没事的，有叔叔在，叔叔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樱的。” 白业把小樱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嗯……” “但小樱也要勇敢起来，不管怎么样，叔叔都会在小樱后面支持，所以不要害怕，勇敢迈出脚步。只有克服困难的小樱，才是最棒的。勇敢的小樱才是最可爱的。” 得到白业的肯定，小樱脸色一红，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点头下来。 “去吧，外面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小樱要相信叔叔，无论怎么样，都不要被眼前的恐惧所征服，要试着把恐惧变成自己的武器。叔叔永远都在小樱后面。” 小樱继续点头，尽管脸上还是有些胆怯，还是按照白业的要求，颤巍巍的向门口那里走去，打开门，看到的是院落里面无数的虫子，冒出绿油油的光芒，用贪婪的渴求视线凝视着小樱的身体。 小樱害怕的退后一步。 大量虫子汇聚起来的场景，让她一下子联想起来，这一年来受到的折磨和痛楚，脑海中被这种恐惧和紧张支配，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耳边随即响起白业刚才温柔有力的鼓励话语，紧张和恐慌感才慢慢消除，好看的眼眸有着和在间桐家完全不同的灵气，颇为坦然的面对覆盖草坪的虫群。 其实不必要害怕的。 因为自己在那一年里，早已习惯了被虫子这样注视。 所以，这样的视线，虫子黏滑的口器吞吐声，仔细想想都只是这种程度罢了。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同了，有叔叔在后面支持，没必要再害怕这些虫子。 引导虫群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 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 秃头和手脚已经萎缩到差不多酷似木乃伊的程度，深陷的眼窝和脸庞，好比地面上的那些虫子，给人一种冰冷且阴暗的感觉。 他看到小樱乖乖从房间里面出来，略显诧异。 自己还没进去，里面的人是怎么感知他存在的？ 是小樱吗？ 不对。 自己对于这个便宜孙女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天赋出众，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教导她什么魔术技巧，根本不可能在里面感应到他的存在。 看到小樱脸上存在着和间桐家类似的胆怯，间桐脏砚就明白，小樱对间桐家，或者说是他这个爷爷，还有着不可磨灭的恐惧。 自己还可以继续进行支配小樱的全部，让她用那稚嫩的身体，为以后的圣杯战争服务。 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咕咕咕……间桐脏砚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了黏滑的呵呵笑声，那是怪物一样的笑脸，看上去心情非常愉悦。 “小樱，爷爷来接你了。这些日子没有爷爷的虫子来教育你，你一定生活的非常难受吧，没关系，从现在开始，爷爷会让你想起来过去的一切，来吧，到爷爷这里。” 小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玄关的位置没有动，但小小的拳头开始紧张的握起。 “呵呵，不会认为那个无能的废物真的会拯救你吧？虽然你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用刻印虫感应，但是……等等，你体内的虫子呢？哪去了？” 这个时候，间桐脏砚才发现问题所在，大声尖叫起来。 原来不是他没办法感应到小樱的气息，而是小樱体内留下来的刻印虫不知何时拔除了。 原先以为是被人用魔术屏蔽掉了，但现在来看，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被奈亚子姐姐的宠物吃了。” 小樱乖乖回答。 “……吃了？” “嗯，吃了。” “……” 间桐脏砚不知道‘奈亚子姐姐’是谁，但觉得眼前的事情不太对劲，虽然自己为了迎回小樱，准备的相当充分，但小樱失去讯息的几天，看来也发生了巨大转变。 具体说不出来，尽管还对自己残留恐惧，但眼中更多的是希望和活泼。 这在任何一个小女孩身上是比较正常的，但放在小樱身上，就绝对不正常。 对方的表情应该是阴暗无助，绝望呆滞的死气沉沉脸才对。 到底是什么给予了她希望？ 间桐脏砚眯起了眼睛，用探寻的视线看向小樱身后，只能看到客厅的灯光亮着。 没有人吗？ 算了，不管了。 他最喜欢调教眼神充满希望的小孩子了。 由希望转向绝望，由绝望转向希望，最后再从希望转为绝望，那样的小樱神情绝对会让自己毕生难忘，是至高无上的战斗人偶杰作。 间桐脏砚迫不及待这样的事情发生。 “小樱，为什么还不过来，你难道想要违逆爷爷的命令吗？” 间桐脏砚脸上的表情消失了，是非人一般的魔术师表情。 虫子在唧唧乱叫着，发出无比腐臭的气味，把前方的道路封锁。 “小樱觉得爷爷以前的做法不对……” “哦？有什么不对？” “小樱被虫子咬得很疼……” 小樱身子颤抖了一下。 “那个啊，那是爷爷疼爱你的证明哦，小樱作为爷爷的乖孙女，应该要理解爷爷的良苦用心。” 间桐脏砚上前一步，嗤嗤发笑。 “可是小樱觉得很疼……” “没关系，这次爷爷会轻一点的。就让这里，变成小樱新生的新苗床吧。” 间桐脏砚枯槁如木乃伊的手掌轻轻一挥，虫群飞快冲奔上去。 间桐脏砚可以看到小樱幼嫩的身体被虫群扑到，然后在虫群之间，身影慢慢变小，直到被虫群再次吞没。 理想的画面应该是这个才对。 小樱慌乱之下，张开了手臂，手掌放在前方，下意识的运转体内的魔力，那爆发出来的魔力量，让间桐脏砚脸色陡然惊变起来。 “不可能！” 他活了五百年都没有这种强大的魔力，光是魔力压迫过来的气息，就让他呼吸感到难受。 这种压迫感，不亚于是直面不可匹敌的英灵一样。 那样的气势绝非是说笑。 接着，间桐脏砚看到了周围被某种神秘的物质渲染，那是一张巨大的口。 以量子化的形态登场。 无数虫子涌入量子化的巨口中，失去了感应。 就好像全部死了一样，间桐脏砚失去了对于虫子的支配权。 他的魔术无法干涉到那一层面的静止时空。 “虚数空间！？” 间桐脏砚脸色终于骇然。 这种魔术小樱怎么可能会？ 就算是以间桐家数百年以上的底蕴，都没有办法开发出小樱虚数属性的力量。 她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种魔术的？ 不，应该说，只是消失了几天，即便可以接触虚数魔术的学习，也不该这么强大才对。 一口吞吃掉虫群的量子化入口过于庞大，而且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向自己这边降临。 等到辨认出量子化时空的本质时，间桐脏砚想也不想直接向后跑了，让大量虫群抵抗，减缓虚数空间的吞噬能力。 要是被那种东西吃进去，就真的完了。 对于虚数空间，间桐脏砚即使是第一次见到，也从古代的魔术资料上了解过一些知识。 虚数空间内的时间是永恒静止状态，没有使用者打开，一旦被吞噬进去，想也知道不可能出来了，而且是永生永世在里面受到折磨。 间桐脏砚期盼于永生，但这种永生他宁愿不要。 该死！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间桐脏砚奋力逃跑，不敢掉头观望。 紧接着，他的身体被拽向了天空。 间桐脏砚愕然。 是锁链。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银色锁链，犹如手铐般，把他的四肢缠绕住，向着天空拉去，让他无法挣脱。 不止如此，银色锁链还以十分强大的束缚力，抑制住他的魔力。 间桐脏砚更慌了，嘴巴一张，从口里吐出来一道只有手指大小的黑影，掉落在地上。 而被银色锁链拷住的间桐脏砚双眸暗淡，没有了之前的精光烁烁，宛如木偶。 掉落在地上只有拇指大小的黑影，是一只有着诡异色彩眼睛的虫子。 掉在地上之后，这只小虫子什么也不管的开始向着土里钻洞，想要潜入土层里面逃跑。 快！快！快！寄宿着间桐脏砚全部灵魂的虫子，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身体不断扭动，马上就可以挖出来一条供他身体行动的坑洞。 “爷爷，你想去哪儿？” 小樱稚嫩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相对于拇指大小的虫子来说，小樱现在已经完全是巨人了。 挡住了天空普照下来的明亮月光，一大片的阴影笼罩在间桐脏砚身上。 如果现在可以做出表情，他现在虫子的脸上一定是流满了冷汗。 “爷爷不要走，小樱有很多话要和爷爷说呢。” “等等，小樱，爷爷知道错了！我是你爷爷啊！不要杀爷爷，不要杀——” 间桐脏砚看着小樱的巨大手掌伸过来，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逼近自己。 小樱用手指把变成小虫子的间桐脏砚捏住，从旁边张开的量子化入口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烧瓶，对间桐脏砚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没事的，虽然爷爷之前对小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小樱不会杀爷爷。可是小樱也不希望爷爷离开，小樱现在有很多话要和爷爷说呢。” 说完，就把间桐脏砚这只小虫子丢在了玻璃烧瓶里面。 任凭他在里面乱蹦乱跳，撞击着玻璃烧瓶，发出很轻细的撞击声。 “嗯……小樱听雁夜叔叔说，爷爷似乎想要永生不死，现在小樱可以满足爷爷的愿望。这个小瓶子里面是用虚数空间扩张开的，在里面时间是静止的，所以只要爷爷呆在里面，就可以不用死了。爷爷是不是很开心？” 小樱把玻璃瓶放在胸口，一脸幸福的笑了。 “太好了，现在小樱可以和爷爷一辈子在一起了。爷爷，我们回家吧，叔叔在等我们呢。” 听到小樱这句话，在烧瓶里面的间桐脏砚满脸绝望。 第十六章 魔术的真谛 晚九点。 冬木市凯悦大酒店最顶层——三十二层。 从这个高度向下眺望，可以俯瞰到冬木市的全景，目前冬木市中没有比这个更高的建筑了。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在圣杯战争期间，便是暂居在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魔术工房来使用。 在魔术上的造诣，包括魔术师之间的对决，肯尼斯一向有着充足的信心。 不过，他现在正陷入对圣杯战争的苦恼之中。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居住的房子里面，在他看来，不过是俗物堆积起来虚有其表的华美。 无论是高价的家具也好，还是奢华无比的日常用品，对生来就是贵族的肯尼斯而言，这种事是无法忍受的。 在原本凡俗的东西上披上一层华贵的外衣，硬充高贵，这个房间给他的感觉便是如此。 没有一点历史背景，也没有一丝的文化底蕴，只是单纯的用奢华的外皮，包装起来的高贵。 每次回来看到这种房间的布局，都会感到呕吐。 如果不是因为圣杯战争要在这里进行，大概一辈子也不会来这种乡下。 从三十二层的大酒店顶层向下眺望冬木市的景色，到处是霓虹的夜景，根本无法分辨出这是哪一个国家该有的风情。 只是单纯把低俗之物拼凑在一起的现代城市。 无聊透顶。 没有一丝自己的特色。 肯尼斯坐在沙发上焦躁的用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脑袋，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因为昨天晚上的战斗，Lancer的表现实在是让他感到不满。 虽说是实力强大的英灵，但在某方面异常执着于骑士精神，这种无聊的老古董思想，不是应该早早丢下吗？ 只是一群工具而已。 当然，肯尼斯不是这样心胸狭小的魔术师，尽管在之前做好了圣杯战争所有的准备，从结果来看，和原本期待上的成果几乎完全不同，但他依旧忍耐了下来。 把无能的狂躁表现出来，那才是丢脸的行为。 暂且不说三骑士的另外两个英灵，都拥有非同一般的战斗力。 Foreigner的实力也让他感到震惊，在正面完全压制三骑士的Saber，还拥有召唤生物能力，宝具效果不知，就眼前表现出来的力量，也让肯尼斯感到惊讶了。 肯尼斯询问过Lancer，如果他和Saber交战会是什么情况。 Lancer如实告诉他，在不使用宝具的情况下，胜负应该是五五分，差距不会太大。 这也就是说，能够压制Saber的Foreigner，同样也可以压制Lancer。 而回到三骑士的话题，在三骑士之中，威胁最大的明显是远坂家所御使的黄金英灵。 那个大名鼎鼎的英雄王吉尔加美什。 他所投射出来的武器，无一不是宝具。 那恐怖的财富底蕴，估计没人不惊讶，不害怕。 关于英雄王和Foreigner奈亚拉托提普的资料收集，估计不只是自己在做，其余的御主也在做这些工作。 奈亚拉托提普的资料收集速度还是很快的，但肯尼斯最终认定，即使收集到，也毫无用处。 因为他不可能把奈亚拉托提普的死敌克格图亚召唤出来。 只能硬着头皮从正面突破了。 至于英雄王，这同样是知晓情报，也没有多少办法可以限制的强大怪物。 从昨晚的战斗便可见一斑。 但是Berserker的打法让人眼前一亮，可惜，那是个脑袋不灵光，毫无理性的疯子英灵。 如果不找到Berserker的御主，怎么对付英雄王，同样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在他年幼之时，相比于其他同期的孩子，他无疑是最优秀一人，不管什么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比肯尼斯更快，而且用几乎完美的方法去把问题解决掉。 在和他的竞争之中，堪称势均力敌的对手是不存在的。 这份荣耀一直持续到成为时钟塔的一级讲师为止。 然而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他觉得自己的作用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英灵的强大让他有了直观的感受。 即使收集到情报，也没办法有效的针对英灵打击，这样的事实让他苦恼，内心变得狂躁。 他想要胜利。 不是为了什么圣杯，而是为了在自己魔术师生涯中，再多出一笔‘功绩’这样的评价。 “呼……” 肯尼斯换了一口气，背部整个贴靠在沙发上，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听到厨房里面有着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 那个女人有着似燃烧起来的烈火一样的鲜艳红发，即使从侧脸去看，也能知道这是一名性格异常凛冽的冰雪美人。 年纪要比肯尼斯小很多，大约只有二十岁。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出自于名门，一位感性而尊贵的千金大小姐。 她的名字是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是时钟塔降灵学科部长的女儿，由于不是索非亚莉家族的嫡女，所以就没有继承索非亚莉家族的魔术刻印。 她是肯尼斯的未婚妻。 与肯尼斯一同来到冬木市，进行圣杯战争，照顾肯尼斯的起居。 是一位性格和办事方面，都让肯尼斯感到舒心的女子。 他打算打完这场圣杯战争，就回去和索拉结婚。 这是早已经决定的事情。 不过，最近他觉得自己的未婚妻索拉变得有点奇怪。 当然，不是说她移情别恋，而是她最近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斥责自己。 以前虽然也有过，但事情的起因完全不同。 这阵子斥责自己的起因，是因为Lancer这名英灵。 他的真名是迪卢木多·奥迪那，身份是凯尔特神话中，被誉为‘举世无双’的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的首席勇士。 有着‘光辉之貌’这样的知名事迹。 也是一名以个人名誉而战斗的男人。 诚然，在迪卢木多生前，除了未能尽忠君主这一遗憾之外，无论是在爱情上，还是友情上，包括连他的敌人都非常钦佩他的精神，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 但肯尼斯觉得这样的迪卢木多太过于迂腐。 刺杀Foreigner的御主时候，不断的抗拒这种行为，结果去刺杀的时候，依旧未用全力。 虽然后来得知Foreigner的御主不是简单人物，但他抗拒自己这个御主的命令，也是事实。 再加上之前也有过一些小小的矛盾，所以总体上肯尼斯对Lancer的实力较为满意，但行事风格却完全不能认同。 然而自己的未婚妻索拉，却因为这样的一件工具和自己争吵。 这是肯尼斯比较头疼的地方。 自己每次在责备Lancer的时候，索拉总是从旁边走过来，用凛然而低沉的声音来为Lancer出口气。 然而Lancer因为生前未能尽忠君主而一直留有遗憾，因此，无论肯尼斯怎么责备，甚至对他不满，在Lancer心中，肯尼斯依旧是为值得效忠的君主。 因此，在索拉为自己出气，出言教训肯尼斯的时候，让Lancer异常不满，就对她冷冷出言，表示这样下去，他就不会客气，哪怕是女人。 结果是一向如女王威严的索拉败退，害羞一样的低头道歉，这样的转变让Lancer没办法一时接受。 然而索拉和Lancer都不知道，这样的场景，在肯尼斯心中已经留下了非常残忍的负面情绪。 尽管欣赏索拉的美丽和聪慧，但她总是喋喋不休和自己进行无谓的争吵，可是在Lancer面前，却如乖乖女一样害羞听话。 自己是她未来的丈夫啊！ Lancer是什么？ 只是下臣，一件工具，一个早已死去，只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古董。 因此，肯尼斯十分搞不懂索拉为什么如此，自己这个丈夫在她心中的份量，难道还不如一件工具重要吗？ 到底谁才是工具人？ 肯尼斯逐渐有点分不清了。 他真正烦躁的地方正在于此。 不是因为自己和英灵的关系，也不是因为圣杯，而是因为可悲的俗物——爱情。 自己也变得越来越俗气了？ 明明时钟塔中有着许多爱慕自己的名门千金，为什么独独要爱上索拉这样对自己喋喋不休的女人呢？ 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来的时候突然，即使是他这种天才，在爱情面前，也变得如同俗物的凡人一样，没有丝毫抗拒的力量。 没有证据的猜忌无疑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他不相信索拉会背叛自己。 因为自己是这么的优秀，出身名门，血脉高贵，容颜英俊，时钟塔的同龄魔术师，没有比他更加优秀的人了。 更何况，自己对她是百般的疼爱和呵护。 自己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被女人厌恶，背叛呢？ 再者，索拉虽然不是魔术师名门的嫡女，可是对于Lancer身上的魅惑咒语，还是有着相当大的抵抗力的。 这种程度的魅惑咒语，对于索拉而言不值得一提。 索拉不是这样肤浅的女人，也不是不懂得是非的女人。 除非她自己没有抵抗，对Lancer的魅惑咒语完全不做预防—— 但这怎么可能呢？ Lancer只是他召唤出来的工具人。 活人会爱上工具人，这简直是笑话。 何况是自己这么优秀。 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过优秀，才让索拉产生压力了吧。 自己应该给索拉一下自己的空间。 疼爱与理解女人才是优秀男人该做的。 就在肯尼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消防的警报声响起来了，让他从这样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 索拉从厨房里出来，疑惑的看向肯尼斯。 “我去问问。” 肯尼斯拿起话筒，那边便想起了酒店服务人员的话语，大约十几秒后，肯尼斯放下了听筒，眼睛眯起。 “楼下发生了火灾，酒店的服务人员让我们出去避难。” “那要下去吗？” “不，虽然是火灾，但只是小火，只不过由于太过分散，才要求里面的人出去避难。看样子是人为纵火。” “纵火？这种时候？” “哼，既然不是偶然，又是圣杯战争期间，这是蠢材才会想出来的驱散闲人方法。对手无疑是魔术师。” 肯尼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 他一下子就发现了纵火事件中的盲点。 虽然不是侦探，但他的逻辑推理能力并不差。 “Lancer，下去看看是哪个家伙过来了。” “也就是说，把袭击者的后路封锁，赶到这里决战就行了的意思吗？” “是的，既然客人来了，没有道理不让他们参观一下我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的魔术工房。让他们看一看什么才是魔术的真谛。” 肯尼斯不慌不忙从柜子里拿出自己从家乡带过来的高级红酒，让Lancer出去战斗，然后在桌子上拿出两个杯子，给自己和索拉各自倒上一杯。 不过索拉的眼睛始终盯着外面，露出担忧的神情。 好像是为丈夫外出而心忧不已的人妻。 肯尼斯异常吃味。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你未来丈夫在这里呢？ “索拉，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你之前总是说我是二流的御主，现在我会让你看清楚，我真正的实力。你会收回以前那些不当的评语，我肯定。” “嗯，我非常期待。” 索拉视线收回，没有用平时挖苦她的话语，而是给予他温柔甜美的微笑。 肯尼斯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对于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有信心了。 自己坐在这里和未婚妻一起品味红酒，一边等待敌人入侵自己的魔术工房。 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掌握着全局。 在这个酒店里面，被他用魔术覆盖的结界就有二十四层，走廊、下水道全部进行了空间异界化。 还有三台他专用的魔术炉，已经数十只召唤出来的魑魅魍魉，哪怕是英灵，也可以斗上一斗。 对敢于踏入自己领地，向他的权威发起挑战的挑战者，肯尼斯会让他明白阿奇博尔德家族的强大。 魔术的真谛又是什么。 就在他为自己做足的一切沾沾自喜时，红酒已经接近唇部，刚要喝下去的时候。 地动山摇。 轰轰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毫无征兆的响起。 他所在的第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了所有支撑，从一百五十米以上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落到地面。 再怎么坚固的魔术结界，在受到那样的爆炸冲击后，以及从高空坠落下来的双重冲击，在这样惊人无比的破坏力面前。 那位大名鼎鼎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此刻应该已经和废墟瓦砾为伴了。 ◆ 烧瓶小虫——间桐脏砚。 在铁架子上，那只装着脑虫形态间桐脏砚的烧瓶正放在那里，在底部有一个用于实验的酒精灯，不断烘烤着烧瓶底部。 在酒精灯的烘烤下，烧瓶底部慢慢变得滚热起来。 间桐脏砚感受到烧瓶底部的热度，觉得呼吸非常不通畅，而且烧瓶里面的空气都非常狂躁，仿佛把自己的全部放在太阳底下烧烤一样。 而光与火，永远是间桐脏砚最为害怕，也是最为厌恶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在烧瓶里面尴尬‘起舞’。 在烧瓶里面蹦来蹦去。 可是焦灼起来的空气在吞噬他的精力，这点温度不会让它致死，但却让他永远处于被烧烤的状态。 看着爷爷间桐脏砚在烧瓶里面欢快无比的跳着舞，小樱脸上始终带着平淡的笑脸。 就坐在烧瓶前面，一动不动的观察间桐脏砚的一举一动。 她看到脑虫上皱起了一张迷你的老人脸，挤出来的老人脸充满了丑陋和恐惧。 但这份恐惧和丑陋，正是小樱内心愉悦的源泉。 她只是个孩子。 不懂什么残忍不残忍。 只是觉得这样的爷爷真的很有趣。 以前爷爷放虫子咬她，现在她把爷爷放在烧瓶里面烘烤，也是一种公平的等价交换。 间桐脏砚口器尽量张开，似乎想要发出声，但在外面的小樱是听不到的，小樱的声音却能从外面传递进去。 很快，小樱又拿来了电筒，把烧瓶里面的空间照亮，让间桐脏砚的丑陋无所遁形全部展示出来。 间桐脏砚感觉自己所有的一切被人窥视，丑陋的外壳，扭曲的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闪躲，只能暴露在煌煌烈日之下，拷问他的肉体和灵魂。 这比任何惩罚都要恐怖。 他看向从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乖孙女小樱，脸上布满了惊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脑袋里总是这样的疑问。 最后，小樱从水池那里取来一杯清水，倒入烧瓶里面。 她温柔的笑着说：“爷爷，小樱现在给你洗澡，把身上的灰尘洗掉哦。” 说着，又拿来一个酒精灯，用两个酒精灯来烘烤烧瓶里面的清水，让里面的水变温，温度上升很慢，但一直都在上升。 这样下去，让水沸腾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而间桐脏砚只能在水中慢慢感觉水温上升，然后沸腾起来，接受小樱给他泡澡的残酷事实。 在水里他不断吐着泡泡，水温也上升了，他感觉呼吸难受，浑身灼热不堪，但就是死不了，要忍受这种痛苦和折磨。 “小樱这里还有很多游戏没有和爷爷玩呢，小樱会一辈子照顾好爷爷的。” 房间里，只有小樱自己一人的低声呢喃。 笑容很纯真，是个孩子。 “嘻嘻，爷爷现在的样子真好玩。” 在烧瓶里面，间桐脏砚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饥饿感，也不会生命衰减。 他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长生。 但这个梦想，说不定是对他最为残酷的处刑。 ◆ 耳边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把切嗣从废墟上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孩子的母亲抱着因爆炸害怕哭泣的孩子，重物砸落地面引起的飞尘，把二人身上的睡衣沾满了肮脏的灰尘，样子像是从难民营里面逃出来的。 切嗣目不转睛盯着这对母子……直到手指被烟头烫伤，才回过神来，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子踩灭。 切嗣为自己的感性感到困惑，感性主义的思维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样柔弱不堪的思想会让自己的理想蒙尘，也会让前路一片黑暗。 一旦自己被柔弱的感性主义支配，那么，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 但是他被母亲照顾孩子的那一幕感动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那对母子身上，他仿佛看到了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 生命没有等价吗？ 生命不分老女男友，也没有彼此的情感联系，只是用来计数的单位吗？ 为了炸死肯尼斯这位大敌，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吗？ 尽管切嗣努力做好了预防，但切嗣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不伤害无辜。 如果那对母子再向前几米，切嗣可以肯定他们会尸骨无存，被重物压成肉泥。 在他的判断之下，女人和小孩的生命也不该得到特殊待遇。 因为使用圣杯可以让世界和平，可以用来拯救世界。 而肯尼斯是自己理想道路上必须要铲除的敌人。 即使凯悦酒店的所有人都死了，也不过才一千人左右，而他要拯救的却是几十亿的人。 这样的轻重，切嗣能够拿捏清楚。 所以……自己的理想主义没有错误。 可是，自己的内心的确变得柔弱了。 换做以前，他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前奏。 而是直接把炸弹安装好，不理会里面有没有人，直接爆炸掉。 因为以纵火为前提，虽然给了里面的房客们逃跑的时间，但也让肯尼斯察觉到有人在对他不利。 万一肯尼斯也跟着逃出来，那他的一切都变得无用功。 但他依然做了这样的多余事情，用明显的认为纵火方式，把无辜的房客驱赶出来。 这对于切嗣来说，是无比致命的浪漫。 他不知道肯尼斯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逃出来，明知道敌人来了，还傻乎乎的呆在里面。 明知道里面布置着最高级的魔术工房，以为敌人会不做调查就过来入侵吗？ 还是说，单纯的因为魔术师这个身份，对他这个魔术师杀手始终抱有着骄傲的心态呢？ 总之，结局无疑是偏向自己有利的一面。 可是，这份感性必须尽快抛弃掉。 现在还来得及调整。 要是在关键时刻，这样的感性，一定会被对手不客气的干掉。 稳定好情绪，切嗣再次从烟盒里面拿出一根烟点上，轻轻抽着烟，把忧愁带走。 自己真的退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退步，是枪械方面的退步。 现在才明白，自己的退步不是枪械，而是自己不再冷血了，有了感性了。 自己有了弱点。 敌人可以从内部瓦解他内心的脆弱防线。 爱丽丝菲尔……伊莉雅……甚至还有舞弥，这三个人的容貌不断在脑海中徘徊，让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而凝重。 正要离开这里，从天空上忽然飘落下几张纸片，恰好落在切嗣面前，下意识接住。 这些纸片是一张张崭新的照片，而照片上显示出来的内容，让切嗣脸色不禁一变，身体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伊莉雅……被挟持了！？ （PS：哪里有萝莉受苦，哪里就有斗萝战士的反抗……） 第十七章 小樱和时臣爸爸（一） 伊莉雅怎么会被挟持？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谁做的？ 爱因兹贝伦城堡那里发生了什么？ 对方有什么目的？ 一个个疑问不断从切嗣的内心冒出来，然而无论切嗣做出何种假设，切嗣都无法明白绑架伊莉雅的那些人到底有何目的。 对方的目标是爱因兹贝伦家吗? 还是说，目标是他呢？ 这些年他作为魔术师杀手，在魔术师世界得罪了不少人，那些被他杀死的魔术师的亲人或是朋友，来找他复仇也是理所当然。 自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最大。 那就是对方的目的也是圣杯。 他们在用伊莉雅这个女儿，来限制和操控他，为的就是得到圣杯。 这下事情麻烦了。切嗣神情凝重，知道事情的走向，已经越来越偏离自己预定的轨道了。 这样下去，对于如何获得圣杯，希望越加渺茫。 在一张照片的后面，留下了一串手机号码，看来是联系他们的唯一方式。 犹豫了一下，把这些照片塞进口袋里，没有第一时间去确认。 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自己的思维，不能被这些照片干扰到自己的情绪。 无能狂怒和焦躁，永远是战斗中最没用的东西。 冷静…… 冷静……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在这之前，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毕竟不能单凭照片就确定伊莉雅被绑架了，暂时也不和疑似绑架犯的家伙进行联系。 自己还有短暂的时间可以进行思考。 就这样办吧。 迎面吹拂而来的冷风，让切嗣的脸色发白起来。 掐烟的手指在不自然的颤抖。 “喂，舞弥，是我，我现在有事情……” 话未说完，耳机那边就已经传来了激斗的声响，让切嗣脸色微变。 “舞弥——” ◆ 钢铁瞭望台。 久宇舞弥直到凯悦大楼的三十二层从空中脱落之前，单膝跪地一动不动，用可以远视的夜视装置监视那里一举一动。 在确定凯悦大楼三十二层被爆破，而且从大楼顶端脱落，就知道自己的监视任务完成了。 没有看到魔术师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逃生的身影，如果有的话，她就负责用狙击枪把他的脑袋在空中爆掉。 爆炸任务就这样平平淡淡结束了，久宇舞弥把狙击枪放在盒子里，背在背上站起，准备从来时的楼梯慢慢下去时—— 异样的气息萦绕在周围。 作为久经沙场的战士，舞弥直接感受到空气里那份几乎凝固起来的锐利杀气。 舞弥眼睛警惕扫向周围，空荡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层中，没有看到人影出现。 但她没有因此放下戒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这样，在暗中的人同样也不会轻易动手。 “感觉真是敏锐啊，小姐。” 这是一道低沉而冷峻的声音，在阴暗没有多少光亮的冷清建筑层中回响，无法判断声源来自于哪里，只知道在这一层。 舞弥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也没有走动。 依靠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敏锐直觉，感受着敌人可能从哪个位置偷袭，一边掏出格洛克17式9mm口径的手枪。 虽然舞弥被切嗣教育，也传授了魔术，但最喜欢的杀人武器依旧是与切嗣相近的现代火器。 “呵，真是觉悟很高的女人。放心，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笑着说。 随后，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舞弥的脚边。 舞弥瞬间把手枪指向那个东西。 那是一只小动物的尸体—— 蝙蝠。 而这只小蝙蝠的腹部还带着一部CCD照相机。 这是舞弥放在冬木教会用来监视言峰璃正神父和已死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的那只失去行踪的使魔。 特意把这只使魔的尸体送过来，舞弥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言峰绮礼……” “你失去冷静了，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准确猜出我的身份，这个使魔果然是你的放的吧。” 绮礼从藏身的柱子后面走出来，面对舞弥手中的手枪，即使被黑幽幽的枪口指着，绮礼脸色也没有变化。 身上穿着深黑色的修道服，全身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 舞弥眼神凝重，下意识退后了一步。 “从你之前的举动来看，凯悦酒店三十二层有藏着什么人吗？是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之一是不是？” “这和你无关吧，你已经从这场战争中失败了。” 舞弥冷冷地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特意把这样的东西弄到教会那边进行监视呢？以为这样的小东西，可以完全避开我的耳目吗？” 绮礼微微一笑，随后视线转向爆炸的大楼顶端，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起火的废墟。 “也是啊，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尽管没有亲自见面，我也知道，采用如此科学的魔术师，只有卫宫切嗣一人了。” “……” 舞弥沉默不语。 这两个男人还真是奇怪。 言峰绮礼知道卫宫切嗣的事情。 而卫宫切嗣对于言峰绮礼也非常关注。 他们互相吸引着对方……舞弥觉得这可能就是孽缘吧。 但是现在，必须摆脱这种对自己不利的困境。 他一定是想要通过自己，去找到切嗣的行踪。 于是，不等绮礼再次开口，舞弥直接按下扳机，子弹飞射出去。 子弹打中的不是修道服下的心脏，而是钢筋混凝土合成的地面。 绮礼用在舞弥看来难以置信的速度避开了子弹。 不……他的速度没有子弹快。 只是他看穿了舞弥所有的行动，提前进行了避让，才会造成他的速度比子弹更快的错觉。 这样的反应，还有预判思考能力，已经不是正常人可以达到的领域。 “卫宫切嗣那个男人在哪里？” 舞弥看到自己持枪的右手沾满了鲜血，手枪带有金属的声音落在地上。 在她后面的柱子上，有一把冷冰冰的薄剑插在那里，散发出寒冷的光芒。 舞弥知道，这是圣堂教会代行者专用的一种投掷武器，被称之为‘黑键’。 绮礼在躲开她子弹的同时，也用一把黑键把她的手枪击落，并且划伤了她的右手。 明明可以轻易取走她的生命，对方没有这么做。 舞弥更加确定，绮礼想要从她口中得知什么，故意没有杀她。 “不打算回答吗？那就把你全身的鲜血放干吧。” 绮礼双手各自出现了三把黑键，眼神冷漠得不像是人类。 在这之前，舞弥就开始奔跑了，朝着一根柱子后面闪躲起来，隐匿身影。 前进的脚步猛地一顿，绮礼没有立即上前。 对方身上还有着武器，冒然接近很可能会让自己受伤，这是在和他比拼耐心的意思吗？ 不，不对！绮礼猛地想到什么，正要上前，猛地一股烟幕炸裂，那是混合着化学反应的刺激性气味。 绮礼下意识转动身体，从原地消失，子弹射出之后，发出的是打中钢筋混凝土地板的声音。 等到烟幕消失，绮礼冲到舞弥之前藏身的柱子后面，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脸色依旧冷酷，没有变化。 “刚才释放烟幕弹的人是卫宫切嗣……” 哪怕没有亲眼见到那个男人出现，绮礼依旧这样坚定不移相信，过来营救舞弥的人，是那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 ◆ 黑色波纹形成的禁止区域中。 一共有九个人坐落在这里，全身披着漆黑的头罩斗篷，正在这里聚会。 “怎么样，卫宫切嗣那边还是没有回信吗？” 其中队长询问负责联络的人员问。 “没有。” “果然是个冷静的家伙，算了，再等他一会儿。反正他无论怎么求证，他的女儿现在在我们手上也是事实。” “接下来要怎么做，队长？根据最新消息，这次圣杯战争的参战人员，一共有八人。多出来的那个肯定和我们一样。” “具体情报，需要从卫宫切嗣那里拿过来，他是为了得到圣杯不择手段的男人，他一定会求助我们的。在理解敌人的强大之后。” “不过……其他两个小队在没有传递回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被解决，对方的实力毫无疑问是第三阶。” 第三阶实力者，在目前的主神空间中，已经是跻身顶端的少量精英了。 除了第四阶的实力者，第三阶实力者便足以在主神空间中割据一方。 哪怕他们小队里面也有第三阶实力者，但即便是第三阶领域，也是存在着差距的。 而且这个差距还不算小。 在他们队长手里，刚进入第三阶领域的试炼者，只需要动用几根手指就可以击败了。 在第三阶领域的试炼者中，算是比较强大的一批。 加上这次为了争夺圣杯，消耗了大量的积分点，准备各种针对性道具，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所以这才是麻烦啊，不过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底牌。” 队长的袖口中冒出了一条漆黑的生物。 是一条黑色的蛇。 黑蛇缠绕在队长的手臂上，散发出邪异无比的气息。 “接下来的圣杯战争，由我来亲自监视，如果那个‘同僚’可以心平气和的和我们进行平等交涉就好了……” 队长的声音在漆黑波纹的空间中回荡着。 在他看来，双方未必没有缓和关系的可能。 死去的人不值得留恋，这支小队凑起来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也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利益而结合在一起。 死去的人就死了，不会有人为他们报仇。 如果对方识时务加入进来，那么就可以冰释前嫌，在这个残酷无比的主神空间内共同生存下去。 如果对方选择拒绝，那也只好说声抱歉了。 队长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就没有敌人，只有朋友。 ◆ 冬木市旧都向西直行三十公里，横穿过人迹罕至的大山，那里有一片森林。 这片土地或许是国有的土地，但是从土地的登记名簿上，却是属于一家外资企业的私有土地。 森林里的深处被大量的浓雾遮掩，一座由岩石堆砌成的城堡，显得十分壮观美丽。 城堡里面缺乏人烟，但里面的设施却很齐全，各方面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土地。 为了圣杯战争而建立起来的魔道之城。 被多层的幻术与魔术结界所笼罩，如果城堡的主人不想要让它显露出来，在外侧的人们绝对不会发现，在森林中会有这样一座奇幻的城堡。 深夜，月亮的高高悬挂在星光斑斓的夜空中，快要入冬的冷冽空气让偌大的城堡感觉上去更加孤独和冰冷。 城堡的某个房间里面，灯光没有亮起。 在靠窗的位置，男人站在那里沉默，沉闷的气氛在别人看来异常难受和窒息。 男人享受着这份痛苦般的窒息。 卫宫切嗣。 一个为了拯救世界这种理想，无论多少条生命牺牲，都为此在所不惜的男人名字。 他瞭望着外面美丽充满幻觉的星空，一时间被这种纯净的美丽吸引。 “——你很累吧，切嗣。” 温柔的话语在后面响起，来自于妻子爱丽丝菲尔的背后拥抱，让切嗣感受到一丝作为人的温暖。 这种温暖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自己尚且还是个人类。 而不是冷冰冰的杀人机器。 和舞弥回来，是两个小时前的事情。 在回来后，他没有和召唤出来的英灵Saber说上一句话，而Saber似乎对于切嗣这个御主，也没有什么话说。 作为他们之间的纽带——爱丽丝菲尔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 切嗣不会体谅Saber无暇的骑士精神。 Saber也不会认同切嗣那堪称可笑又残忍的理念，甚至对于这件事毫不知情。 爱丽丝菲尔感觉到切嗣回来之后，和平常一样没有太多的话语说，但却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此刻非常的疲惫和憔悴。 切嗣的确很疲惫，也很憔悴。 不是因为舞弥被言峰绮礼袭击这件事，而是伊莉雅被人挟持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在偷偷隐瞒爱丽丝菲尔的情况下，他打了一遍电话回爱因兹贝伦城堡确认一下，结果是无法接听的状态。 然后就明白了，那些照片上的绑架是真的。 伊莉雅被不知名的人控制起来了。 切嗣心情很乱，因为圣杯战争，因为伊利亚被抓，不知道该如何和妻子说明。 他不想要看到妻子慌乱无助的样子，可是爱丽丝菲尔有权知道这件事。 但切嗣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可是事实告诉他，他不是无所不能的英雄。 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变得软弱了。 在八九年前，他不会因为一群无辜人员，而提前暴露自己的行动，之前爆炸凯悦酒店就是一个例子。 他做出了一个很蠢很傻的举动，隐晦告诉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他卫宫切嗣来了。 过去他不会犯下这种蠢事。 现在他犯下了，还是最基础的错误。 现在与自己有重大关联，并且流淌自己血脉的女儿被未知敌人俘虏。 心乱如麻，脑子里一片空空。 如果是过去会怎么做？ 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 他不想让爱丽丝菲尔伤心，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孩子。 在伊莉雅出生的时候，他就考虑过，如果伊莉雅成为自己道路上的阻碍，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要无情的拔除。 当时他就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回想起来这些年来和伊莉雅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是这么脆弱，需要人来安慰。 他不是一块冰冷的钢铁。 他是个人。 过去因为没有可以打动他的东西，所以他可以毫不留情的认为，自己不惧怕一切，为了完成理想的使命，可以放下一切。 现在他放不下。 放不下自己的女儿。 切嗣明确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动摇了。 而且动摇的非常可怕。 可怕到自己快要不认识自己的程度。 爱丽丝菲尔认为切嗣的疲惫，是因为圣杯战争而苦恼着。 她还未知晓，她和切嗣的女儿被人绑架的事实。 切嗣只能把手叠放在爱丽丝菲尔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从那里汲取一丝家庭的温暖。 “爱丽丝菲尔……” “什么？” “我会保护好你和伊莉雅的。一定。” 他声音平淡的在房间里响起，带着某种决然的力量，没有人可以知道他内心想着什么。 他现在的眼神从犹豫变得冷酷。 “嗯，我相信你，切嗣。” ◆ 东方的天空翻起了鱼肚白，一夜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关于圣杯战争的进展，也有了新的变化。 来自于冬木教会的魔导通讯机器，和旧都远坂宅邸的主人远坂时臣进行了信息联络。 “已经确定凶手是Caster组合。” 这是本次圣杯战争监督者言峰璃正的原话。 是对时臣说出来的。 这一阵子之中，冬木市内不断发生惹人心惊的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以无比残忍的手段进行艺术手法杀人，严重扰乱了冬木市治安还有圣杯战争的潜在秩序。 而Assassin的作用在这时候得到体现，他们发挥出了暗杀职阶英灵该有的作用。 他们利用A+级的气息遮断能力，无声无息潜入了Caster所设置的工房里面，寻找了那个组合连环杀人的证据。 而从一开始时臣与璃正神父就非常怀疑，这起震惊冬木市的连环杀人案件凶手，是一名魔术师。 调查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具体情况如何？” 时臣是在半个小时前起身，现在精神状态很好。 Caster组合严重违反了圣杯战争的‘秘密’进行规则，并且把魔术师无端的火焰烧到普通人身上。 这对于魔术师们来说，是非常可怕的现象。 这样胡作非为的魔术师，必须予以清除和剿灭。 “Caster昨晚外出，从冬木市旁边的乡镇中，一直到天亮，将正在睡梦中的十多名孩童抓回了自己据点。有三个孩子的家长发觉，结果Caster把那三个孩子的一家全部屠杀了。” “啧……真是麻烦。如此毫无顾忌的使用魔术杀戮，已经不是警告不警告的问题了。” 时臣神情凝重。 “是啊。根据Assassin偷听到的Caster和他的御主对话来看，Caster御主在召唤Caster之前，就已经在做这种事，而Caster出现之后，他们两人一拍即合的工作，作案手法和杀戮人数每日都在增加。” “他们两个蠢货到底在想什么？” 时臣这样沉声质问起来，语气中夹杂着非常恐怖的愤怒。 他重重喘着气，被Caster组合的行为震惊到了。 不仅是因为现在是无比关键的圣杯战争阶段，发生这样严重的连环杀人时间，这样引发起来的骚乱，对所有御主都是一视同仁的麻烦棘手。 而且，魔术师的存在不能公之于众。 若是让外侧世界的人们知道有魔术师这种神秘存在，这会直接破坏世界里侧与外侧的平衡，导致可怕的灾难发生。 因此，对于一个三天两头就上新闻头条的魔术师，时臣很想指着对方的脑袋破口大骂。 废物！蠢货！白痴！ 像这样的魔术师，迟早会被魔术协会派遣杀手过来秘密处决掉。 做了这种事情，永远别想脱身。 能够在外侧世界自由杀人，并且不被警察注意到，但是对于里侧的魔术师而言，对方的手法实在是低劣之极。 “不知道。” 璃正神父苦笑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 他继续说：“根据Assassin所探听到的，Caster御主叫Caster为‘蓝胡子’，Caster叫对方‘龙之介’。” “蓝胡子？” 时臣吃了一惊，随即恍然过来。 “也就是说，对方是那位法国元帅，吉尔斯·德·莱斯伯爵了是吗？” “是啊，因为圣女贞德被处死，从而堕落的法国元帅，最终沉溺与无边的炼金术和黑魔术，残杀诸多无辜的少年。这样的恐怖故事，至今都很有名气。” “与其说是英灵，不如说是诅咒的集合体，他出来该不会只是为了无差别报复社会吧？” 时臣头疼的揉着眉心。 “Caster嚷着要把贞德从诸神那里解放的话语，而Caster的御主似乎没有什么魔术师素养，是野路子出身，在之前，他连圣杯战争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璃正神父的话语，时臣嘴角抽搐了一下。 无法控制局势的御主，和完全暴走失控的英灵…… 这个组合，真的是……绝配。 “你打算怎么处理？” 尽管璃正神父和自己有合作关系，但Caster和其御主已经严重违反了圣杯战争的条例，无论是身为魔术协会一员的时臣，还是出身圣堂教会的璃正神父，都无法坐视这样的事情不管。 “因Caster组合引发的骚乱，我决定以一枚令咒为奖励，动员所有御主和英灵诛杀Caster组合。为了不使得圣杯战争完全暴走，他们想必会配合行动的。” 时臣点了点头。 在解决Caster组合之前，暂时休战的意思。 “如果是以令咒为奖励，最后说不定会成为我们这边的困局。” “所以就拜托你了，时臣，最后一击尤为重要。可是如果是那位的话，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璃正神父所说的是时臣的召唤英灵——英雄王吉尔加美什。 ◆ 冬木市，旧都郊区外的森林古堡。 切嗣得到了来自于冬木教会言峰璃正神父的传讯，要求带着英灵到冬木教会的教堂进行集合，因为圣杯战争出现了一些意外。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吗？爱丽丝菲尔？” 以实体男装丽人姿态出现的Saber，用担忧的语气和爱丽丝菲尔说话。 “没关系的，对方不是说，让所有的御主和英灵都过去吗？” “可是，这种号令不一定每个人都会听取。” Saber说。 “比起，我觉得圣杯战争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要把所有御主和英灵叫去集合。况且，我比较担心伊莉雅那边。” “伊莉雅？” Saber看到爱丽丝菲尔眼中出现一丝隐晦的担忧，皱了皱眉，露出不解之色。 伊莉雅正在欧洲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呆着，和这场圣杯战争无关，为什么要提到她呢？ “昨天晚上，切嗣突然和我说，他要保护好我和伊莉雅。” 爱丽丝菲尔叹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 即使他再怎么冷血，对于妻子和女儿的感情总归是特殊的。 “他不是这样的男人。所以我很担心伊莉雅那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爱丽丝菲尔不无担心的说。 切嗣从来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但为了让切嗣放心，她没有选择和切嗣摊牌，而是把这件事放在心底，不想让切嗣身上担负更大的压力。 “既然如此，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好了，切嗣那边差不多准备好了，你快点过去吧，这里还有舞弥陪我，也有很多战斗用的人造人女仆，加上大量魔术结界，即便是英灵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攻破不了。” 听到爱丽丝菲尔这么说，Saber点了点头，就出门去了。 在Saber出门后，爱丽丝菲尔拿起旁边的话筒，按下号码，就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之前，爱丽丝菲尔犹豫了，没有把手指按下去。 因为她害怕了。 把话筒放回原处，红色带有忧郁的眼眸看向外面灰白色，不见阳光的灰暗天空。 今天的天气格外阴沉。 ◆ “冬木教会吗？” 正在和小樱一起吃早餐的白业，得到了来自于监督者言峰璃正神父的传讯，尽快赶到冬木教会那里集合，有重要事情进行宣布。 以圣堂教会的名誉，会保证所有御主和英灵的安全。 “Master要过去看看吗？” 奈亚子在那边看着早间节目，对白业进行询问。 “既然监督者有这样的要求，想必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吧，姑且现在没有事情做，过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这次也能钓到大鱼。” 既然那群试炼者的目标是圣杯，那么，说不定他们也会对这次的偶然集合感兴趣。 如果路途上遇到这些家伙就好了。 白业始终不觉得，前两次的消灭的两波人马，就是全部的棋子。 暗中肯定还有人在埋伏着。 “叔叔，小樱也要去。” 小樱抬起头对白业说。 “小樱不想要在家里看家吗？” 白业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一笑。 “小樱现在可以帮到叔叔。” “真是个乖孩子。但小樱你的理由应该不止于此。” “嗯，因为小樱想要阻止时臣爸爸，圣杯是属于叔叔的东西。” 小樱心里这般认为。 既然时臣把她抛弃了，那就阻止他的梦想，把他的一切梦想斩断。 圣杯战争的具体事情，小樱是从间桐脏砚那里得知。 同样也知道了，她的原生父亲远坂时臣也参与了这场战争，想要获得圣杯。 “这样吗？那就一起去吧。” 白业想了一下，答应了小樱这个略显得幼稚的要求。 说起来，自从昨晚击败了间桐脏砚后，小樱的性格就发生了一点点的转变。 但现在看来，还是有着很强烈的孩子气。 用这种幼稚的方法来报复自己的父亲，真是个孩子呢。 “嗯，谢谢叔叔，小樱会努力的。” 小樱害羞的享受着白业的抚摸。 “Master，听我一声劝，别在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你这样下去，迟早会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 奈亚子在一旁吐槽起来。 明明有我这个绝世美少女，Master果然是个变态幼女控吗？ “如果只是想要解决性方面的需求，我倒是不介意……” “不需要，我对于黑暗中咆哮的触手毫无兴趣。” 白业不等奈亚子说完，以快速的言语果断拒绝。 “人类果真是奇怪的生物。” 奈亚子打了个哈欠，昨晚通宵在房间肝了一夜的游戏，早上有点睡眠不足呢。 吃过早餐之后，白业就准备带着小樱出门，作为召唤英灵的奈亚子也会跟在后面。 “小樱，你要把这个也一起带着吗？” 看着小樱手里拿着一个装有虫子的烧瓶，白业出言询问。 “嗯，小樱想把爷爷拿给时辰爸爸看，时辰爸爸的表情，到时候一定会很有趣。” 小樱一脸高兴的幸福笑着。 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 白业总觉得自己可能把小樱带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上。 不，这应该是小樱自己的选择。 与他无关。 战胜了心中最大的恐惧根源，小樱已经真正蜕变了。 尽管变得有点怪怪的。 “叔叔以后会像时辰爸爸那样抛弃小樱吗？” 小樱把白嫩小手放到白业手心，仰起头露出纯真可爱的笑颜。 “不会，因为小樱是个好孩子。” “嗯，小樱一辈子都会是叔叔的好孩子。” 如果叔叔变坏不要小樱的话，那就只好把叔叔也装进瓶子里。 那样就可以像爷爷那样，和叔叔也永远在一起了。 小樱心里充满了对于美好和童话般的幻想。 ◆ 冬木教会。 在信徒的坐席上，正盘旋着一股大战欲来的紧张气氛。 言峰璃正神父看到面前这势拔弩张的场景，露出了极为头疼的苦笑。 来这里的组合有Rider组合，Archer组合，Saber组合。 这三个组的英灵和御主全部到齐。 至于Lancer组合和Berserker组合，只是来了英灵，御主没到。 Berserker全身包裹着浓厚的漆黑雾气，在黑雾下的一双诡异眼眸，死死盯着Saber，让Saber直接进入了英灵形态，随时准备作战。 Foreigner（降临者）组合还未到，Assassin组合已经失败，只有言峰绮礼到达现场，接受教会的庇护。 最后的Caster组合没有任何回应，好在这次的召集会议，本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组合的，所以来不来都无所谓。 即使来了，也只是会被讨伐而已，现在不过是多花费一点力气。 “又是你们两个恬不知耻自称王的家伙……唔，还有你这条疯狗。”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全身闪烁着金色的威严光辉，一开口就口吐芬芳，毫不在意得罪了在场的三名英灵。 “乡下小王（笑）原来也有资格来参加集会吗？” Saber以牙还牙的报复回去。 在这里，时臣面无表情，优雅坐在属于自己的席位上，宛如真正的贵族。 英雄王和骑士王互相看不顺眼。 征服王Rider哈哈大笑个不停。 绮礼无视所有人，把视线落在切嗣身上。 Lancer坐在席位上闭目养神，不参加这些人的冷战。 Berserker把目光汇聚在Saber身上，无视掉英雄王的挑衅。 Rider御主韦伯·维尔维特在他们之间瑟瑟发抖。 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情况下，Lancer忽然睁开眼睛说：“停手吧，人看样子已经来齐了。” 在教堂的门口，一男二女的组合登场。 白业带着奈亚子和小樱出现在教堂门口，以坦然温和的表情，稳重向前迈步，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然后，在他们之间，一道惊讶充满喜悦的声音在教堂内响起： “小樱！？” 第十八章 小樱和时臣爸爸（二） 在时臣眼中出现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女儿——远坂樱。 当然，现在应该叫做间桐樱更为正确。 自从被间桐家收养之后，她的存在就和远坂家再无关系了。 基于魔术师之间的秘密守则，即便是远坂时臣也无法再把小樱当做远坂家的一员来看待，否则这是犯了窥伺其他魔术师秘密的大忌。 然而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却是无论以何种借口，都没办法斩断的。 和时臣这些日子努力寻找小樱的下落，也证明了这一点，并非是不疼爱这个从小内向的小女儿，只是基于魔术师世界的规则，不得已这么做。 因为不把小樱送走，等待她的，必然是会被时钟塔，或者其它魔术协会组织带走，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充当其余魔术师观赏和研究的人体标本。 一旦遭遇魔术协会组织的共同压迫，远坂家要是稍有不遵从他们的规则，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所以，即使再怎么疼爱女儿，也无法这一切的发生。 这便是时臣的无奈。 如今见到女儿小樱安然无恙，时臣放下心的同时，也激动从席位上站起，呼喊着小樱的名字。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这时放弃了和Saber对峙，微微片转过头，猩红色燃烧烈焰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看向白业，那双眼睛似乎要把白业的一切看穿似的，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欢迎到来，Foreigner，还有Foreigner的御主。对于诸位能够给教会一个面子，在下感激不尽。接下来，我们先来谈论正事吧。” 璃正神父准备好了用来寒暄的话。 这个时候出言，也让激动状态的时臣冷静过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和小樱相认的时候。 同时，也要注意一下其余人的动作，尤其是卫宫切嗣这个男人。 对方是不择手段的魔术师杀手，如果针对小樱来威胁他的话……这样手段卑鄙的男人不得不防。 以及……他把视线放在白业身上，这个来历神秘的御主，时臣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查找到他任何讯息，仿佛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来历。 小樱为什么会跟在他身边？ 他要利用小樱做什么？ 间桐脏砚怎么了？ 等等疑问都在时臣脑中挥之不散。 他很想一下子把问题的疑惑解开，但这种时候绝对要克制住自己。 璃正神父也是看出这一点，才说那样寒暄的话，让他恢复冷静，别因为一时冲动导致计划失败。 坐在Saber前方的切嗣在时臣忍不住叫出‘小樱’这个名字时，就把视线落在了白业身旁的可爱女孩身上。 年纪比他的女儿伊莉雅要小。 脸上挂着开朗的笑容，但笑容的本质却很奇怪。 明明是在笑，小樱的笑容，却给切嗣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并不是觉得恐怖，而是另一层意义上的莫名其妙。 他第一次有点拿捏不准这样笑容的含义是什么。 他也注意到小樱跟随的那个男子——Foreigner的御主。 一个能用奇怪魔术，将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宝具投射挡下的男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一个简单的魔术师。 甚至他是否是魔术师，这种身份也值得怀疑。 就在切嗣观察白业的时候，本来目无旁视的白业，也很突然把视线落在切嗣身上。 Saber的御主啊。 白业心里念叨了这一句，随后下意识的抬起手，很突兀抓紧心脏前方的衣服，仿佛在克制什么一样。 但在外人看来，白业只是在整理那里的衣服皱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只有切嗣注意到了。 是杀气。 带有杀意的冰冷眼神。 对方想要杀他。 切嗣身子轻轻一颤，连忙把放在白业身上的视线转移开，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轻轻吐了口气，手心里抓满了紧张的冷汗。 那一瞬间，感觉会被真的杀死了一样。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流露出杀气？ 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难道是因为之前狙击他的缘故，被盯上了吗？ 白业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很是隐晦的波动着。 “怎么了，Master？” 奈亚子看到白业忽然顿足在原地没有走动，歪了歪头。 “没什么，不用在意。” 白业继续向前迈步，对着璃正神父点了点头，随便找了个席位，在众人或冷漠，或忌惮，或害怕的视线下坦然坐在那里。 卫宫切嗣吗？ 白业坐在用来给信徒祷告的席位上，低头沉思了一下。 刚才那一瞬间产生的怪异感是什么？ 心中仿佛诞生了第二个人格意识，想要在他体内暴走，不顾一切上前把这个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杀死。 压下心头的这种疑惑，白业在席位上坐直身体，那边作为圣杯战争监督者的璃正神父，在看到所有人到齐落座后，点了点头便开口，把所有人的心神牵扯到他身上。 “能够达成在场诸位夙愿的圣杯战争，此刻正面临着一场巨大危机。本来圣杯是只会将力量赋予那些正确追求它的英灵和御主。然而此刻在本次圣杯战争中出现了极恶之叛徒，将圣杯赋予他们的力量用于满足自我的私欲。” 或许是身为圣堂教会的神父，璃正神父已经习惯于把教会立足于最高点，从那个高处对众人说教，并且占据着绝对大义。 但大多数人对于璃正神父的话嗤之以鼻。 什么叫将圣杯的力量，用作于满足自己的私欲？ 如果是这样的话，每个人都是因为私欲，而聚集在这里的。 每个人的行动都是趋利避害，因为私欲而去行动。 即便是大义，那也只是自己的大义，没有资格强加到别人头上。 强加别人头上的大义，那也是私欲。 私欲不是什么丑陋，难以启齿的东西。 因此，大多数人对于璃正神父的话不屑一顾。 “Caster的御主，经过我们教会的详细调查，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内犯下连环杀人案件的元凶。他身为魔术师，却无视了魔术师的规则。并且在召唤出Caster之后，他的行为也越加变本加厉，杀戮之后也不做隐蔽，这严重损坏了圣杯战争的延续。同时，Caster似乎主导了其御主的意志，不加以约束，同样暴走失控。” 不等其余的御主和英灵反应，璃正神父已经对Caster及其御主下达了最终判决。 “经过我们教会的一致决定，将Caster和其御主定义成本次圣杯战争的叛徒。换言之，他们是你们所有人的敌人，是威胁到整个圣杯战争进行的公敌。这样不受控制，企图在现世引发重大灾难的暴走英灵，连同御主都要予以清除。” 璃正神父一边用义正言辞的语气说话，一边抹起自己右袖，露出手臂。 他的肌肉已经显得苍老，但仍能能明白他年轻时身体的强壮。 从他的手肘到手腕部位，上面覆盖满了刺青一样的图案。 作为圣杯战争的作战人员，自然明白刺青的含义，一眼就能看出这代表什么。 “现在我以监督者的身份，暂时变更这次圣杯战争的规则。在我的手臂上，是过去圣杯战争中收回来，托付给作为这次圣杯战争监督者的我的东西。还未进行决战，同样也没有使用完便失去御主身份的遗产——令咒。” 令咒也被称作圣痕，是背负着圣杯战争命运的证明。 它不只是饱含命运这么简单，也是御主对于英灵的控制装置。 令咒这种事物，本身就是可以被称作是一种奇迹的发明。 不过御主身上的这种刻印，虽说拥有十分不俗的力量，但说到底也是一种消耗物，因此可以利用咒语和特殊手段进行移植和转让。 “我可以将这些预备令咒，以我个人绝对公正的判断力，把令咒转让给任何人。对于诸位御主来说，应该明白这些刻印的重要性。因此，我要求你们所有人现在停止停止一切内斗，先尽全力把Caster组合消灭掉。将Caster组合消灭掉的人，我便另外赠送他附加的令咒。” 璃正神父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很明显，不拿出一些实际利益，他们根本不会行动。 而令咒便是驱使他们最好的道具。 为了得到令咒，他们必定会把Caster及其御主逼上绝路。 不仅能够排除掉一个对手，还能得到一枚令咒，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如果单人完成任务，就赠与他一人令咒。若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一枚令咒。当Caster组合被消灭之际，圣杯战争将会重启。” 放下袖子，把手臂上的令咒挡住，璃正神父追加附上最后一句话：“如果没有疑问的话，各位就请尽快行动吧。” 教堂内，传来轻微骚动的声音。 挪动席位的声音，从席位上站起的声音，还有离去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 璃正神父的说明非常明晰，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简单来说，先把Caster组合消灭掉，消灭掉Caster组合的人，会得到一枚令咒，在那之后，圣杯战争将会重启。 对于自信的御主来说，与其和别人合作得到令咒，不如选择自己单干。 因为他们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如果在合作中进行妨碍对方，效率说不定比单干还要差劲。 要是这样的话，不如选择一开始单干就好了。 他们对于自己的英灵都有着强烈的自信，可以单人对付Caster组合。 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所有的行动，都被‘已死’的Assassin尽收眼底。 留在教堂内的只剩下Foreigner组合，Archer组合，还有明面上失去Assassin的言峰绮礼。 璃正神父看了一眼没有离开的两个组合，最后把视线落在自己儿子言峰绮礼身上。 绮礼注意到父亲璃正神父的眼神，直接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言不发跟着璃正神父，抬脚离开殿堂。 他对于接下来的发展毫无兴趣，他关心的只是卫宫切嗣一人。 在殿堂的只剩下五人，白业，奈亚子，小樱，时臣，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时臣爸爸。” 随着小樱开心的喊声，用来祈祷的教堂内气氛总算是得到了一丝缓和。 小樱从白业旁边跑出去，飞快扑向时臣那里。 时臣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把小樱抱在怀里。 “小樱，你怎么会来这里？间桐家发生意外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 时臣脸上充满担忧之色，询问小樱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他这些日子以来，无时不刻不在挂念小樱的行踪下落。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对于找到小樱，已经不抱有希望……好在上天是怜悯他的，让他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没有把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小樱这些天一直和叔叔在一起啊。” 小樱微笑着说。 “叔叔？” 时臣一愣，随即看向白业，迟疑了一下询问：“是你救了小樱吗？真是感激不尽。” 虽同为圣杯战争的竞争者，但对方没有因此来要挟他，可见品性是值得肯定的。 如果对方利用小樱来威胁他，时臣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方寸大乱，导致最开始的计划出现意外。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白业微微一笑。 “远坂时臣，幸会。” 时臣优雅走来，主动和白业握手。 “白业。” 白业没有拒绝时臣的握手请求。 “如果日后有用得着远坂家的地方，必定义不容辞。” 时臣这样许诺。 同样也在表达自己对白业的善意，表示自己会在圣杯战争中手下留情。 白业当然不会拒绝时臣的好意，毕竟是别人的一番好心，即使认为不一定需要，但也不必浪费掉。 “那么，Caster的事情要尽快处理，我也要尽快把小樱安排到安全的地方才行，日后有空我会再次过来拜谢。” 说着，时臣就要带着小樱离开这里。 然而小樱任由时臣拉着手，却站在原地没有行动，让时臣微微错愕，心中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虽然他发现小樱在笑，可是在那种笑容中，却有一种很怪异的陌生感。 这种感觉让时臣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仿佛有什么阻隔在他们父女之间，明明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 这种怪异感是什么？ “小樱，你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时臣询问小樱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小樱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的笑容……很奇怪。” 时臣心中隐隐有点不安。 他不知道这一年小樱在间桐家经历了什么，也不懂她前一阵子从间桐家消失之后，期间和白业又发生了什么关系。 正因为这些未知，他才想要把小樱快点从这里带走，回到家之后，再慢慢询问。 “奇怪？” 小樱听到时臣这么说，仰起头用更加奇怪的眼神看向时臣，露出了可爱开朗的笑容。 “明明时臣爸爸很奇怪吧，为什么要说小樱很奇怪呢？” “呃？” 我……很奇怪吗？时臣这样询问自己。 小樱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到底要表达什么？ 而且，为什么要叫自己时臣爸爸这种既亲近又下意识疏离的称呼？ 以前在远坂家的时候，可是很亲昵叫自己爸爸的。 “明明那个时候已经把把小樱抛弃了，现在又要把小樱带回家……时臣爸爸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小樱为什么要跟你走呢？抛弃小樱的人是时臣爸爸吧……那样狠狠把小樱扔出了远坂家，离开了妈妈，离开了小凛……” 小樱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笑容就越深，没有一丝阴暗，用很平淡的语气在把这件事叙述出来。 正因此，时臣突然觉得此刻的小樱，给他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自顾自的拿着一个高脚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红酒，细细品味着，一边用非常感兴趣的目光看向小樱，对这件事的发展抱有强烈的期待感。 相比于时臣这种无聊透顶的男人，从性格到追求圣杯的愿望，都是如此让他乏味无趣，结果却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弟子，现在又有了更有意思的小女儿…… “这里面有很深层次的原因，回去之后爸爸会向小樱你解释清楚。爸爸知道你在间桐家受了很多苦，但你放心，爸爸不会放过间桐脏砚那个老头子，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时臣以为小樱只是在闹别扭，同时向小樱保证这些。 然而小樱却拿出了一个烧瓶。 那里面有着一只长有阴森老人脸的虫子。 小樱把烧瓶举高，让时臣可以观察得更清楚一点。 小樱呵呵笑了起来说：“不用了哦，爷爷现在已经和小樱幸福无比的在一起了，永远都不会分开。而且爷爷现在获得了永生不死的生命，在瓶子里很快乐，没有人打扰他。” 时臣瞳孔一缩，看到的是虫子长着一张迷你的间桐脏砚脸孔，心中略微惊悚。 这是……间桐脏砚？ 他怎么会变成虫子，被小樱装进瓶子里？ 还有，小樱说什么？在烧瓶里面，获得永生不死？ “顺便一提，爷爷在里面说话没有人可以听到，别人在外面说话他也同样听不到，在里面冷的话，小樱就要用火烧瓶子让爷爷身体温暖，热的话，小樱就会倒冰水进去让爷爷凉快……看现在的爷爷和小樱在一起多开心。” 如果忽略掉虫子几近崩溃呆滞的眼神，小樱这句话的确没有说错。 在意识到自己会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瓶子里永恒不死，间桐脏砚直接绝望了。 在这里面他研究不了魔法，品尝不了美食，感受不到人烟的存在，只有小樱每天会固定火烤他，用沸水烫他，要么倒入冰水，要么让他吃土吃沙子…… 最讽刺的是，他每天必须通过小樱的折磨与虐待，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否则真的要以为自己被世界遗忘了。 “小樱，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敢置信，过去那个印象中一直乖巧内向的女儿，会变成这种样子？ 时臣一时间眼神复杂，用苦涩的语气艰难问出这句话。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小樱很费解的歪了歪头，随即笑着说：“时臣爸爸果然很奇怪呢，把小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是时臣爸爸吗？这种问题为什么非要问小樱呢？说到底，这都是时臣爸爸的错不是吗？” 温柔的笑语一刀一剑深残的刻在时臣心上，带来的是痛苦和茫然。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间桐脏砚到底在这一年内，到底对他的女儿做了什么？ 小樱的性格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发生如此重大转变，在间桐家的经历才是关键。 “小樱，你听爸爸解释……” “小樱才不听你的解释，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要小樱，每一个人都虐待小樱，只有叔叔和雁夜叔叔对小樱好……你们全部都是坏人……” 小樱一边激动的喊叫着，然后从身体上冒出非常恐怖的魔力，几乎让整个教堂内的空气为之凝固起来。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挑了挑眉头，意外看了小樱一眼，没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可以爆发出这样可怕的力量。 这种力量，绝对凌驾于他的御主时臣之上。 时臣呆滞了一下。 这样的魔力……是小樱散发出来的？ 间桐家的魔术水平，难道达到了这个地步？ 在小樱魔力的压迫下，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有点不通畅，但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拿出一颗色泽璀璨的宝石，在小樱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前，立马展开行动。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的银色锁链，猝不及防被银色锁链锁住手臂，宝石与体内的魔力连接被中断了。 “这是……” 时臣半跪下身子，用无比凝重的眼神盯着小樱。 这是什么魔术？ 是小樱的属性魔术吗？ 不，小樱的属性虚数，即使被间桐家改造赋予，那也只能多出水的特性。 但是这些锁链却在压制他体内的魔力，与虚数、水属性不搭配。 一个魔术师失去魔力，就没办法使用魔术，战斗力不会比普通人强到哪里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小樱？” “当然是要阻止时臣爸爸那无聊的梦想啊。根源什么的，小樱虽然不是很懂，但时臣爸爸很想要那个吧。如果把爸爸梦寐以求之物毁掉，时臣爸爸就可以把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小樱身上了。小樱是个很贪心的孩子呢。” 小樱毫不犹豫对根源露出了厌恶和排斥的情绪。 时臣脸上流出冷汗，小樱说出这番话，是认真的。 “哎呀，还是放弃吧，这孩子心中的怨气如果不宣泄出来才是糟糕呢。毕竟这孩子全身上下都已经是我家Master的形状了哦，会发生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奈亚子看出时臣想要阻止小樱，这时跳出来笑着说。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小樱身上那冲天而起的怨气，而她对父亲远坂时臣的‘复仇’，也才刚刚开始罢了。 “什么意思？” 时臣大吃一惊，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白业。 “小孩子是最容易被人染色的群体，这件事还是引以为戒吧，远坂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我们走吧，小樱。” “好的，叔叔。” 听到了那边白业的传唤，小樱立马撇开时臣，高高兴兴跑到白业身旁，跟着白业一起走向教堂外面，逐渐消失身影。 第十九章 凛和樱（一） 英国伦敦郊外，魔术协会时钟塔的一座巨大高大钟塔楼顶，葛雷密从高处俯视着这座拥有悠久历史的魔术学院，此刻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到处是时钟塔学生们的哭喊和慌乱的大叫声。 建筑物轰然倒塌的迹象，象征着这座拥有悠久历史的魔术师学校，迎来了最后的终结。 抵抗力度比葛雷密想象中要脆弱很多。 在时钟塔十一个学区中央，一颗参天的白色巨树耸立云端，结出大量果实，生产出一名名骷髅士兵，即使是身经百战的魔术师，想要压制住数万名以上的骷髅士兵，也非常困难。 何况，时钟塔内不是每一位魔术师都擅长战斗，有的专心于权力，有的专心于学术研究，有的专心于事业……常年以来的和平，还有作为魔术的权威组织，让这里魔术师的斗志差不多消失殆尽。 新生代更是不堪，在见血之后，就被这样宏大的战争场面吓住了。 即使被教育了魔术师的一些血腥规则，但终究是没有正式踏上战场的士兵，和真正的士兵相比起来，欠缺血与火的考验。 在这样残酷、人命毫不不值钱的战场上，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恐慌逃跑。 好在这里有多重魔术结界进行遮掩，对于外侧世界而言，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对那里影响并不大。 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葛雷密微微转过头，穿着华丽十二单和服的黑发魔女仙都木阿夜出现在视线中，火色的眼眸闪烁光芒。 “那些学术资料都收集全了吗？” “嗯，已经全部收集完毕。只要是时钟塔里面存在的学术资料，都没有遗漏掉。” 阿夜来到葛雷密身旁，表示时钟塔的学术资料收集完全，对于下方的惨状丝毫不做理会。 这个世界的魔道发展，已经形成了一种非常畸形的观念。 无论是不对外侧泄露魔术师的存在，还是用魔术刻印，这种毫无思想概念的魔术传承，用来维持魔道发展，都让阿夜感觉这个世界的魔道正在固步自封中黯然没落。 作为魔道一侧的魔女阿夜，只能为此感到哀叹与默然。 “虽然抵抗力度比想象中要弱，可是要镇压下来也不是很容易呢。” “是啊，光是学术资料收集，就是一个浩大的工作量。” “既然收集完成了，那就离开吧，距离白业大人约定的时间，没剩下几天了。” 葛雷密不懂得这些，只要阿夜确定了那些资料收集完成，时钟塔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使用价值了。 “好的，我去通知路德本先生。” 阿夜点了点头，身影周围出现火焰的扭曲光影，从原地消失。 葛雷密感觉到有几道视线在窥视自己，没有在意这些窥视之人，只要不来打扰他们在这里工作，随他们怎么行动。 一旦对他们露出敌意，那就只能消灭了。 而他们似乎忌惮于葛雷密的实力，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观望起来。 毕竟只是路德本一人，就直接召唤出数万骷髅士兵，把整个时钟塔蹂躏了一遍。 在他们三人中，葛雷密又分明是头领的地位，很明显，他们的恐惧多于忌惮。 他们隐隐能够感觉到，一旦出手就是他们的死期。 他们无法分辨出葛雷密和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多大差距，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对方故意露出那浩瀚无尽的气息。 只是气势便如此可怕，如果直接动起手来，他们有预感，不要说时钟塔，整个伦敦，甚至整个英国都会在瞬间化为焦土，从地球上实实在在抹除。 葛雷密给他们的，便是这样无敌且绝望的气势。 他只需要打一个响指，想象出一颗份量比较大的陨石，从天空击坠下来的力量，所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的确可以让一个领土不大的国家瞬间消失，不存在一个活口。 如果用尽全力，把整个地表洗一遍，灭绝地球上所有生命，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他的实力虽然未到第四阶，但已经彻彻底底脱离第三阶的桎梏，而他的位格，是货真价实的第四阶。 灭世对他来说，并不算太困难。 多花一点时间，可以试着把整颗星球爆掉。 像白业那样一刀把星体斩成两半，那就不是他目前可以接触的层次了。 “不来攻击吗？总是被窥视着，不来过一下手，也很无聊啊。” 这么说着的葛雷密，尽管明白他是这次任务的最后一道重量级关卡，可是没有人对他出手，也没有遇到值得他出手的猎物，渐渐感觉到一丝无趣。 只能依靠欣赏风景和散步，来弥补一下自己空缺的时间。 他也很想和真白夜宫的大部队一样，前往未知的世界征战，而不是和一群魔术师在这里过家家。 但考虑到那边的战斗力已经充足，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现在的真白夜宫，能够拿出手的第三阶实力者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脱离第三阶桎梏，未至第四阶的实力者，也能够拿出几人出来。 第一梯队的很多统领级人物都处于脱离第三阶桎梏的边缘，只需要捅破那一层看似轻薄，实则坚厚的膜就行了。 第四阶实力者，也不再单单依靠白业和真理二人，千瞳子和清璃，还有利用真白夜宫全部计算机运算力量的蓝羽浅葱，可以通过圣歼的方式，获得与第四阶匹敌的强大力量。 总体而言，第四阶实力者，有五人。 “葛雷密，这边已经完成了。” 不多时，路德本和阿夜回来了。 路德本身上存在着一些伤痕，纯白色的战斗衣也有地方被划出了小口子，看样子是碾压的局势，但抵抗的力度也让他吃了一点小亏。 “走吧，接下来是所谓的彷徨海和阿特拉斯院。” 葛雷密看了一眼那些窥视的未知之人，对他们的存在毫无兴趣，招呼了路德本和阿夜一声，三人从时钟塔的最大中塔楼顶端消失。 ◆ 日本，冬木市。 “真是逊啊，时臣，面对拐走自己女儿的无名之辈，竟然懦弱到这个地步。” 回到远坂宅邸的时臣，还没有来得及沉思下一步计划，就得到了来自于英雄王吉尔加美什的嘲讽。 面对英雄王吉尔加美什的故意挖苦，甚至想要激怒他的玩耍心理，时臣只是叹了口气说： “圣堂教会是圣杯战争的完全中立区域，不能把战火引发到那里。” 恪守着这样的规则，所以时臣才没有对小樱的动作进行抵抗。 尽管小樱施展出来的力量让他欣慰的同时，也感到非常震惊，但当时他是有办法从中脱离。 只要他当时一声命令，吉尔加美什就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何况，自己还有弟子绮礼在那里。 大量的Assassin潜伏在教堂，只要吉尔加美什把Foreigner（降临者）牵制住，纵然白业的实力不俗，Assassin的哈桑们也可以利用群体优势，把他制服。 可是，时臣并没有这样做。 基于教会的中立，加上言峰璃正和弟子绮礼在那里，自己也不能在他们地盘上胡作非为。 “那为什么在他们离开之后，不让本王过去对他们施以制裁呢？”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派府邸主人的派头，对着时臣质问。 “在白天战斗会引起冬木市居民骚乱。” 纵然吉尔加美什的力量再强，也不可能一瞬间解决近战力压Saber的Foreigner。 如果不能够一瞬间解决，那就意味着对于外界暴露了神秘的里侧，这对于魔术师的立场可不算友好。 是会被魔术协会的组织遭到清算的。 “……” 吉尔加美什喝着红酒，眼中对于时臣的不满越加浓厚起来。 “不得不说，你的无趣简直超乎本王的想象了，时臣。” “王，这不是有趣和无趣的说法，而是……” “够了，时臣！不用向本王解释你那一套什么堪称稳妥至极的计划，因为本王没有兴趣听你的那种无聊说辞。” 吉尔加美什直接喝断了时臣要说的话，非常不悦的拧起眉头，用冰冷淡漠的视线凝视时臣。 时臣低着头，拳头微微握紧。 吉尔加美什似乎没有看到时臣那已经略微不满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更加嘲讽了。 “明明这些天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寻找着女儿，结果在找到之后，却没有表现出一名父亲该有的强硬态度。本王真是怀疑那个孩子和你有没有血缘联系。” “小樱是远坂家的血脉。” 时臣声音坚定的说。 “但现在在别人手里不是吗？而且还是自愿跟别人走的，你当时如果做派强硬一点，说不定你的女儿会做出另外的抉择。” “我很了解……” “不，你不了解，你一点都没有了解过那个孩子的心理。甚至说，你们现在的里侧世界，本身就是扭曲的，扭曲到本王都快要作呕的程度。” “什么意思？” 时臣皱着眉。 “哈哈！” 吉尔加美什依旧嘲讽看着时臣，血一样的眸子里绽放出吞噬人心的闪耀光芒。 “真是有趣，你无趣且愚蠢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作为愉悦本王的小丑，时臣，没有人比你更加出色了。本王现在越发觉得，那个孩子没有跟你走是对的，你不仅懦弱，而且蠢。” “闭嘴！吉尔加美什！” 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时臣内心也感受到无比的委屈和怒火。 这几天因为小樱的事情，心情本就一直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 加上吉尔加美什口无遮拦的一顿刺激，时臣终于忍受不住，对这位他一直执臣子礼的英雄王出言不逊起来。 可是，在喊出这句话后，时臣就后悔了。 冷汗湿了背后一片。 自己竟然对着……最古老的英雄王怒吼？ 然而，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吉尔加美什只是挑了挑眉头，没有生气，也没有出言教训，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笑容讥讽盯着他。 “时臣，你的犬吠实在是太难听了。施展魔术而言，你的才能的确优秀，但你太过拘泥于魔术师的身份，才会遭来如此不幸。这样扭曲的价值观，正是现代魔术没落腐朽的证明。你竟然没有自己的女儿看得透彻，本王对于你，现在连生气都觉得是浪费。” 比生气更加残忍的是无视。 时臣刚才的一时之怒言，直接被吉尔加美什无视掉了。 面对这样的家伙，对他生气是非常奢侈的一件行为。 “不要来打扰本王找乐子，或者说，你像个木偶一样待着不动就行了。从现在开始，经过本王的特殊允许，你被圣杯战争排除了。” 吉尔加美什无趣摇着头，不理会逐渐失魂落魄的时臣，英灵化从房间里面消失。 这个时代的魔术师真是令他无聊至极。 无论是时臣，还是那个隐藏在暗中指使Lancer行使Assassin行为的Lancer御主，都让吉尔加美什感到恶心。 相比之下，Rider的御主虽然算不上优秀的魔术师，但他身上有着这个时代魔术师没有的尊贵品格。 呆在远坂宅邸这里让他内心不快，吉尔加美什对于名为远坂时臣的男人，已经彻底失望。 对于时臣来说，并非如此。 被排除？ 被圣杯战争排除？ 我吗？ 连监督者都不是的吉尔加美什，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有资格吗？ 心里不断这样迫问着自己，时臣心中的不满逐渐增多。 对于吉尔加美什的无理取闹，他一再隐忍不发，认为只要得到魔术师梦寐以求的根源，些许的面子也不必理会。 更何况，吉尔加美什的力量，值得如此对待。 可是，他现在要否定自己这个御主的一切，让他像木偶一样带着不动…… 时臣感受到来自于吉尔加美什无与伦比的蔑视和不屑，内心无比屈辱。 ◆ 冬木市郊外，古堡。 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为了每六十年一次的圣杯战争而准备的作战据点，不止预备了大量的战斗型人造人人偶，还有多重魔术结界作为掩护，即便是英灵想要突破这里也不容易。 从冬木教会和Saber赶回这里，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 在他们离开后，古堡的一切情况都很稳定，爱丽丝菲尔和舞弥留守在这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在消灭Caster之前，切嗣有必要询问一下伊莉雅的下落。 这段时间，他一直也备受煎熬。 所以回来之后，就立即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自己一人在这房间里面，按照纸张上的号码用座机拨通。 “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先生吗？你好。” 对面传来的是不知男女的奇妙声音，应该是用魔术特意处理过了，切嗣可以分辨出来。 对方很清楚自己的事情。切嗣暗中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他在思考对方的目的和身份，但是可供选择太多，所以暂时还不清楚。 “我需要听到伊莉雅的声音。” 切嗣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尽管用电话向欧洲的爱因兹贝伦城堡确认过了，那里无人接听，但切嗣心中仍然保留一丝侥幸的渴望。 “很容易。” 对方那边给出回应，不一会儿，就传来让切嗣异常揪心的声音： “切……嗣……” 似乎在哭泣，又或许是在害怕。 这个声音的确是伊莉雅没错。 切嗣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非常愤怒。 “说吧，要求是什么？” “还真是直入主题呢，魔术师杀手先生。” “别扯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要我做什么。” 切嗣神情冰冷，不和这些暗中的老鼠扯皮，也没有需要深入交流的必要。 “好吧。” 对面的人也头疼了一下，笑着说：“我们需要魔术师杀手先生对付一个人。” “谁？” “圣杯战争的第八人，多出来的那个意外家伙。” “Foreigner的御主？你和他有仇怨？” 切嗣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呵呵，最好不要探查我们的秘密哦，魔术师杀手先生，相信我，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 “只是对付吗？” “没错，我不认为你借助Saber的力量可以杀了他。” “只是为了这种事，没必要特意用伊莉雅来威胁我。” 事实上，即使这件事没有他们从中作梗，切嗣也在考虑对付Foreigner组合。 所以，切嗣对于绑走伊莉雅的人的目的，更加疑惑不明了。 “我说了，不要探查我们的秘密。如果你不希望你女儿发生什么的话，我们这边不乏有对幼女感兴趣的家伙。” 切嗣听罢，眼中露有恐怖的杀气。 “生气没有用，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事实上，这也对你非常有利不是吗？” “对付的标准，要完成到什么程度？” “我们的人会进行监测，到时候我们也会进行协助。” “如果你们到时候反悔怎么办？” 切嗣反问。 结果，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听到的只有滴滴声。 切嗣面无表情把电话放下，握紧拳头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前来说，对付Foreigner组合，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要对付Foreigner的御主，必须要牵制住Foreigner，然而Foreigner在近战上可以力压Saber。 即使到时候可以用令咒让Saber强化自身，Foreigner也可以用同样手段来反制。 而且，Foreigner的御主本人也不是简单的货色，从抵抗下英雄王的宝具投射就可以明白了。 要怎么对付Foreigner组合，必须周密思考，制定出一个详细的暗杀计划才行。 ◆ 远坂凛已经做好了身为魔术师家族继承人的心理准备。 在她身边，一直有着一个最为优秀的典范——父亲远坂时臣。 在她认知的所有男性之中，父亲远坂时臣毫无疑问是最伟大、最英俊、最温柔、最出色的男人。 在她的心目中，父亲远坂时臣如同神一样无所不能。 她对于这样伟大的父亲充满憧憬和向往。 同龄的孩子，长大以后想要当歌手，想要当科学家，想要…… 凛不同，在父亲远坂时臣的熏陶下，她有了成为魔术师的觉悟。 她想要成为父亲时臣那样恪守魔术师守则的优秀魔术师。 选择父亲的那条路，选择父亲为她准备好的命运。 将远坂家的血脉继承下去。 这就是她作为魔术师的觉悟。 正因此，凛知道外侧普通人不明白的里侧世界之事。 那里存在着超越科学的幻想之力，是用现今科技难以抵达的神秘。 就比如现在冬木市发生的奇怪连环杀人案件，最近经常有小孩子在夜里无故失踪，等到几天之后，就会发现那些被虐杀的小孩子尸体。 凛知道，这是魔术师的手笔。 在时臣的教育下，凛虽然没有接触太多的魔术，但已经有了一名魔术师该有的责任感。 不仅是因为魔术师不能对外侧世界进行干扰的原则，也因为昨天连着今天，她的朋友琴音已经连续没有来上学了。 班主任说她有病请假，班上其余同学的传闻又不尽然如此。 琴音被连环杀人犯绑架了。 相继发生在冬木市及周边村镇的冬木市儿童诱拐事件，连警察都束手无策。 等找到的时候，一定会是尸体。 所以就连班主任和琴音的父母都觉得琴音会死，对于能把琴音找回来，他们不抱有任何期望。 这让凛十分焦急，琴音是她在学校里面很要好的朋友。 在琴音被班上男生刁难的时候，在图书馆被强硬安排工作的时候，都是凛在帮助她。 能够被自己的同学和朋友如此信赖，这种责任感让凛心里产生一种骄傲。 这种骄傲便是父亲时臣的教诲——时刻保持优雅。 现在，她必须要救回琴音。 从未知的魔术师杀人犯手中救出自己的朋友。 由于父亲正在圣杯战争的关键时刻，所以凛不能去打扰，她只能自己一人行动。 实际上，凛的心智还未成熟，她只考虑到魔术师的责任，还有被良心的斥责，但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人单独去救朋友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又幼稚。 现实会教育她，什么是魔术师之间的厮杀。 然而不管怎么说，经过了一夜难眠的辗转反侧，凛做好了充足准备。 生日时父亲时臣送给自己的魔术指针，可以用来寻找目标。 两片用魔力输入就可以产生爆炸的水晶，可以用来消灭敌人。 她的想法很好，理论上没有缺陷。 携带着这样的装备，凛无声告别了母亲远坂葵，鼓起勇气和远坂家魔术师该有的自尊和责任感，向着冬木市出发，拯救朋友琴音。 第二十章 英雄王的武断 黄昏。 “Master，Caster已经现身了。” 在奈亚子分散出去的分身视野中，一名身穿漆黑法衣的男子出现。 在漆黑法衣上晃动着一种不洁的扭曲邪气，衣服上渲染着的赤红花纹，像是用活人的血染一般，他正在冬木市郊外的一片森林里面移动。 “目的地是……” 白业正在临时据点已经安稳坐着，暂时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让奈亚子分散使魔，去监视Caster的动向。 在他看来，这次瞩目的焦点为Caster，其余英灵与御主必然会不择手段除掉他，为了那一枚珍稀无比的令咒。 然而对于白业而言，比起除去Caster这件事，他更在意的是因为这场动乱，会吸引来多少那些暗中的老鼠。 这一次要对付的家伙，如果没有落荒而逃，若是来针对他，实力肯定比上次要棘手许多。 “冬木市郊外的爱因兹贝伦阵地，可能是冲着Saber那一组去的。” “真是令人意外，没有好好躲藏起来，而是直接前往Saber那里，单纯的挑衅吗？” 白业眉头一挑，在事情挑开到这种程度，Caster最好是躲藏起来，而不是出来四处招摇，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里似的。 还是说，他与Saber那一组之间，有什么关键的联系呢？ “Master，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对方似乎带了好多小孩子过去，是今早新闻提到的那些失踪之人。” 奈亚子征求白业的意见。 在她分身传递回来的画面中，对方身后带着十几名孩子，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只是小学生，走路都在摇摇晃晃，即使绊倒了，也非常奇怪的跟着Caster走。 很明显，他们被Caster操控了。 大概是黑魔术中的迷惑性魔术吧。 毕竟是Caster职阶的英灵，能力诡异一点也很正常。 “虽然不一定会找到那些老鼠，但也不能放过每一个机会，就当是过去散步了。今天的夜晚感觉会非常漫长。” “是，Master。” ◆ 将要入夜。 Caster在城堡西北方向两公里外的森林里面猛然停下脚步，如猛兽一样的眼眸，突然朝上空望去，仿佛注意到有人利用某种魔术道具在窥视他一样。 在城堡里面，利用水晶球窥视Caster动向的爱丽丝菲尔心脏像是被突地握紧，紧张不已的盯着Caster那异常凸出的邪恶眼球。 只见对方忽的抬起双臂，很是殷勤的行了一个礼节，让盯着水晶球看的爱丽丝菲尔和Saber吓了一跳。 这家伙要做什么？ 真是奇怪的反应啊。 “我按照之前的约定如约而至，圣女殿下啊，请来见我这朝圣之人吧。” 城堡里面的水晶球剧烈晃动起来，Caster的声音清晰传播在房间里面。 毫无疑问，对方堪破了爱丽丝菲尔的‘千里眼’魔术，不愧是Caster职阶英灵。 “圣女圣女的，这家伙到底要我说几句才会听啊。” Saber痛苦的皱起眉头，对于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也不知道该如何搭理她。 “我觉得应该再观察一下……” “来不及了！我要立刻赶过去！” Saber注意到什么，猛地脸色惊变，不等爱丽丝菲尔开口，直接化为一阵风冲了出去。 爱丽丝菲尔也注意到水晶球画面中的Caster诡异。 对方以独角戏主角的身份，嗤笑了一下说：“原来如此，还是没办法立刻下定决心来见我吗，贞德？无聊至极的等待，我可是时刻想要见到你那圣洁英勇的身姿啊，那我就来隆重表演一下吧。” 说着，Caster打了个响指。 刚才一直跟在Caster身后的浑浑噩噩的孩子们，突然从梦中惊醒，茫然又害怕的看着周围的森林环境。 阴暗与冰冷包围他们，让他们一时间没办法弄清现在是什么局势。 Caster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听着，可爱的孩子们，我们现在要玩捉迷藏的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用尽全力奔跑，如果被我抓住的话，答案只有一个。” 从漆黑法衣里面伸出干枯的手臂，随手揪住一个孩子。 “等等，住手，Caster——” Saber的喊声很接近。 但是太迟了。 那个孩子的头盖骨炸裂，飞散的脑浆还有眼球从天空抛落下来。 那是宛如噩梦一样的景象，无法深刻印在其余存活下来的孩子们心中，让他们发了狂一样撕心裂肺喊叫着，四处逃散。 Caster愉快无比大笑着，斜视着从后面快速接近自己的Saber，舔舐着手上的脑浆和鲜血，感觉美味无比。 “贞德啊，感受到了吗？此等痛苦的画面，是不是痛心疾首？可是不够，远远不够！比不上我失去你时的那种痛苦和绝望心情啊！” Caster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拼命的在这里悲鸣，双手张开，像是要把自己承受的黑暗散播给世人一般。 “当你被当做魔女处决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发誓，要与那所谓的神作对，把他们的信仰亵渎，踩在脚底肆意践踏，放在口中撕咬！把他们留在人世的一切全部摧毁！” 对方那吼叫的声音，实在是让Saber感到毛骨悚然。 “闭嘴！” “哈哈，贞德，你愤怒时的双眸真是美丽，也是如此温柔善良。恨我吧，恨我吧，把我的一切重新印刻在脑海中，一辈子都不要忘记！来阻止猎杀吧，贞德！” Caster的漆黑法衣中，涌现出乌黑的蛇群，无数条蛇盘旋在一起的场景，冲向了贞德。 而他本人没有和Saber动手，直接朝着那些溃散的孩子们追击过去。 Saber奋力斩杀蛇群，爆发出魔力，震退这些肮脏污秽的魔物。 扭曲起来的蛇群，让她想到了那晚被Foreigner召唤物的液体弄湿的恶心感。 “不要跑，Caster！” Saber击溃蛇群，立马追赶Caster的脚步。 Caster轻易追上了一名孩子，在Saber愤怒的目光当中，那个孩子身体爆裂开来，从里面喷洒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触手一样的黏滑生物。 散落一地的血肉以蠕动着的触角融合，变成了几十只怪物把Saber包围起来。 这些怪物的力量比之前的蛇群更强。 它们没有四肢，只有躯干，连接着无数触手，触手根部张开着口器，那口器就像是鲨鱼的嘴一样，牙齿如刀刃一样锋利冰冷，发出来的恐怖吼声让Saber心神凛然. caster此时手中多出来一本厚书，书的封面湿漉漉的，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是一张人皮。 以这本书为中心涌动着令Saber心悸的魔力量，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不用质疑，这是Caster的宝具。 “这是我盟友托付给我的魔书，我凭借着这本书获得了统帅恶魔军团的魔术。贞德，你觉得我这恶魔军队如何？” Caster大笑着，说着，又有一个孩子遭了毒手。 “Caster，我已经不想和你争夺圣杯了！我要亲手宰了你！” Saber将胸腔中酝酿着的怒气一瞬间释放出来，让周围的魔物开始害怕倒退。 Caster却没有害怕，反而热泪盈眶的感动了。 “啊，神啊！我玷污了我的爱，我深陷了爱情泥潭之中无以自拔，不需要拯救，不需要后悔，我将一切都已献给我最爱的圣女！” Caster依旧用感动的笑容运用着手中的魔书。 “高贵，优美，善良，正直……圣女，惩罚我吧，杀死我吧！在您面前，我已早无救赎！只有您伟大的光辉才能让我迷失所有！” 与挚爱所厮杀的心情，让他欢喜到极致。 被斥责了，被愤怒了。 如此害怕，如此恐惧，但也如此感动。 那个圣女没有变。 早已污秽的自己，已不配站在她身旁。 “拯救我这迷失道路的羔羊吧，圣少女！” 以这句话为信号，怪物们发出雪崩一样大的可怕气势，朝着Saber蜂拥而上，杀气腾腾。 森林中，只有怪物的咆哮，还有Caster那绝望至开心的狂笑。 ◆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发现Caster在前往冬木市爱因兹贝伦势力领地，就已经下定决心，带着Lancer前往那片冬木市的郊外森林。 杀死Caster就可以得到一枚令咒，这对于已经消耗掉一枚令咒的肯尼斯来说，是一个能够提升实力的关键，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重要实力提升机会。 而Caster与Saber战斗时的错乱言行，可以看出这家伙已经处于暴走状态，感觉比Berserker还要疯狂许多。 但这也是肯尼斯的时机。 不过如果和Saber联合杀死Caster，就意味着Saber与Lancer同盟，卫宫切嗣那个卑鄙小人也会以协助者身份获得一枚令咒。 肯尼斯不想要和他人分享这种成果，因此，派遣Lancer去协助Saber杀死Caster，而自己则去杀死Saber御主。 即使Saber与Lancer联合杀死了Caster，死去的Saber御主即便获得令咒，也毫无意义。 这就是肯尼斯的打算。 这是一个大胆无比的挑战，然而肯尼斯却有着非常充足的自信。 被未婚妻索拉指责为胆小鬼，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勇气，肯尼斯就无法让自己的未婚妻知晓自己的强大。 他要让未婚妻索拉彻底收回那样的羞辱。 他的知识与直觉，轻而易举找到了爱因兹贝伦阵地的多重结界中枢，并且利用魔导器进行了精密操作，把眼前的结界撤除。 肯尼斯发出无声的窃笑，爱因兹贝伦的魔术仅仅是这种程度罢了，接下来的守备看来也很成问题。 身为降灵科一级讲师的肯尼斯，有这样蔑视的自信。 “收拾掉Saber这一组，把这里当做新的据点也不错。” 之前的爆炸虽然让他大量的魔导器发生损坏，但少部分还是完好保存下来，其中就有他最强王牌的‘礼装’。 这次为了确保万一，他把这件最强礼装也带来了。 腋下的陶瓷大瓶便是，肯尼斯将它放在地上，就重重陷入地面。 看上去非常轻盈的瓶子，其实重量达到一百四十公斤，如果不是用减轻之术，自己根本无法随身携带这样的重物。 “沸腾吧，我的血液！” 咏唱着魔术言语，瓶子里面的黏糊糊东西溢了出来。 那是如同镜子一样反射光芒的金属液体。 是大量的水银。 像是完全自律的灵活生物流出瓶子外面，变成了球形。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礼装——月灵髓液。 是他所有礼装中最强大的一种。 “自律防御！” “自律索敌！” “自律攻击！” 连续释放三个命令，水银之球莎莎震动起来。 缠绕在他脚边，跟着肯尼斯的步伐，向着古堡方向前进。 拥有‘水’与‘风’稀有二属性的肯尼斯，对于流体操作魔术十分擅长。 因此，他才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独有的礼装，便是填充魔术的水银来战斗。 没有固定形态的水银，同时也可以塑造任何状态。 例如—— “斩！” 水银球一部分变成又细又长的带状物延伸，对准古堡的大门攻击。 水银鞭子只有几微米的厚度，成为剃刀那样锋利的水银之鞭刃，无比坚硬的古堡大门被轻易切成两半，向着里侧轰隆倒下。 肯尼斯进入古堡大厅。 水晶吊灯散发着美丽的璀璨光芒，大理石地板被打磨得非常光滑，没有瑕疵。 空气异常寂静。 肯尼斯呼吸了一口气，带着从容自信的笑容对着空无一物的大厅喊着： “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为了我们双方所求的圣杯，赌上魔术师的性命和荣誉，与我面对面相见吧。” 没有人回应。 暗中的切嗣，只是在心里回应他两个字——白痴。 赌上魔术师的性命和荣誉？ 圣杯战争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战斗。 于是，按下开关。 大厅四面的花瓶忽然炸裂，没有丝毫魔力气息的道具——无数金属弹珠，朝着肯尼斯飞去。 这不是什么魔术装置，只是起爆装置，因此，肯尼斯的魔术探查对他的攻击不可能有所察觉。 金属弹珠只有一、二毫米，总共有两千八百个，一起对着肯尼斯冲去。 在金属弹珠快要触及肯尼斯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被一层银色的球体包裹起来。 金属弹珠雨幕，没有一发打中肯尼斯，全部反弹回去，把大厅内的设施摧毁的七零八落。 撤去水银保护层，肯尼斯看着大厅内惨不忍睹的画面，露出了厌恶无比的哼声。 “上次用炸弹把我根据地炸掉的就是你吧，没想到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爱因兹贝伦的名声在哭泣啊……” 肯尼斯比起愤怒更像是叹息。 “好吧，看来这不是决斗，而是猎杀。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别想瞒过我的眼睛。” 肯尼斯眼中暴露出杀气，让空气变得更加冰冷了。 通过监视器对于肯尼斯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 切嗣看到可以挡下两千多颗金属弹珠的水银保护层，就知道那个东西的防御力非同小可。 尽管很恼火，但不得不承认，肯尼斯是超一流的魔术师。 肯尼斯在不断搜查古堡的每一个房间，切嗣也在分析着眼前的局势，随即发现了什么—— 在他房间门板的钥匙孔里，忽然垂落下来一条像是蜘蛛丝一样的水银滴。 在切嗣看到水银滴的一瞬间，水银滴停止了垂落。 “该死，是自动搜索！” 在切嗣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所在屋子的地毯下面忽然贯穿出一道银色的金属光芒。 屋子中间就立马被切出一块圆板掉落下去，紧接着是银色的触手通过圆洞伸展上来，随后变换形态，变成一个金属圆形平台。 在平台上，肯尼斯带着微笑出现在这里。 身旁漂浮着月灵髓液的水银滴，带着恐怖的杀气看向切嗣。 “找到你了，臭老鼠——” 砰！ 回应肯尼斯的是切嗣从腰中拔出的短枪，进行子弹射击。 反应过来的月灵髓液，在肯尼斯面前形成保护膜，把子弹挡下。 随后月灵髓液变换形态，飞出两根极细的水银鞭刃朝着切嗣攻击。 在肯尼斯惊愕的表情中，切嗣以飞快的速度轻松闪躲过去，让肯尼斯意识到切嗣的体术非常强大，绝不是正常人可以发挥出来的体术。 “猎杀他！” 接到肯尼斯命令的月灵髓液水银，张开大量细细的触角从四面八方对着切嗣绞杀。 面对着肯尼斯无比凶残的正面进攻，切嗣依旧冷静应对。 夺门逃出，奔跑在走廊上，对于身后以奇快速度追击自己的大量水银触手，脸上丝毫不见慌乱。 全身被魔力包裹着，他之所以能够轻松躲开肯尼斯的攻击，是因为他用魔术对自己本身进行了利用，并非肯尼斯所想的那种体质强化。 而是将特定空间内的时间从外界的时间中，进行切断，算是固有结界的一种。 和逆转因果这一类的究极魔术相比，他这个不过是将过去时间停滞，将未来的时间加速，这一类型的调整罢了。 因此，切嗣要考虑到结界的规模，还有调整时间的范围。 他必须要给肯尼斯一种，他只是一个下三滥的魔术师错觉。依靠体质强化魔术这个陷阱，在关键时刻，利用家传的魔术，对肯尼斯实行致命一击。 而高傲的时钟塔魔术师，明显落入了他精心安排的陷阱。 即使如此，自己也必须要成果魔术反噬才行。 尽管这类型的魔术设定巧妙，但以他的才能并不是随意轻松施展，而且由于才能限制，他只能在极小范围内灵活运用，只能最小限度降低外界对于自己身体的影响。 这便是卫宫家的专有魔术——固有时间制御。 “别想跑出的手掌心，老鼠！” 肯尼斯嗜虐的笑声在背后响起，切嗣忍着魔术反噬的痛苦，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在走廊上和肯尼斯兜圈，寻找着最佳出击时间。 对方丝毫没有意识到，打倒他最好的机会，就在第一击里面。 那个时候没有把他打倒，就错失了最佳胜利机会。 切嗣眼中露出冷酷的光芒，接下来，是他魔术师杀手狩猎时间了。 ◆ “哈哈哈，本王的宝具威力如何，小子？” 肮脏的下水道里面，传来Rider大笑声。 这里变成了世外魔镜，长着无数触手的水栖魔物居住在这里，绞杀所有入侵者。 然而Rider乘着暴走的神威车轮，以挖土机的方式，把这些魔物蹂躏了一遍又一遍，还一边和御主韦伯·维尔维特谈笑风生。 但是韦伯已经快要分不清前后左右了，只能在战车上大呼小叫着，眼泪狂飙。 “没想到所谓的魔术师工房，竟然脆弱到这个程度，看样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师啊。” Rider若有所思。 身为征服王，历史上留下一笔重要色彩的王者，外表粗犷，但心思却无比细腻，已经察觉到不对。 “……什么意思？” 韦伯抬起头问。 “换句话说，对方可能是继承了恶魔之类的名号，或是持有魔导书一类，本人对于魔术不是很懂，只是因为传说变成这样子……大抵是这种英灵。他的能力有限制。” Rdier一边蹂躏下水道的大量魔物，一边进行缜密的分析。 “若是真正的魔术师，工房不可能满身破绽，这只是安排魔物杂兵，胡乱摆放一样，对付一般人可以，但在本王眼中，这实在是对不起魔术师的称号。” Rider继续断定自己的猜测，并且深信不疑。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快点找到Caster，把他打倒吧。” “是啊，不过看样子，Caster似乎不在这里，对方御主也不在。” “真的吗？还是下去找找看吧。” 韦伯艺高人胆大，看到所有魔物被揉碎，就下了战车，走在带有恶心气味的下水道，朝着前方开始前进。 “说不定可以——” “小心！” Rider立刻反应过来，巨大的身躯如同猛禽降落，把韦伯保护起来，并且向后快退。 从黑暗中现出来的刀刃砍中了空气。 神威车轮咆哮出去，把袭击者撞飞，撕裂肉体的惨叫声回荡在下水道中。 那是一名衣服漆黑，头戴白色骷髅面具的英灵。 “Assassin！？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已经——” “别惊讶这种事，本王一早就怀疑这其中有诈了。” Rider沉着面对这样的势态发生。 “也就是说，我们被欺骗了是这样吗？” 本应该死在远坂宅邸的Assassin竟然没死，如果刚才不是Rider反应及时，他一定会被Assassin一击击杀。 这样看来，韦伯立马察觉到这里面有阴谋。 “不像是英雄王那家伙搞出来的，很可能是那些人类御主搞出来的勾当。” Rider尽管和Archer见面不到数次，也知道那种人心高气傲，根本不会耍这种小聪明招数。 相反之下，那些御主心思各异，这样的密谋很明显是他们的作风。 言峰绮礼并未退出圣杯战争。 远坂时臣也没有和弟子言峰绮礼闹翻。 “真是的，作为监督者失去了公允之心，那么监督者的意义又在哪里？这个时代的人类，真是滑稽可笑。” Rider发出嘲讽的嗤笑。 作为监督者的神父不可能不知道言峰绮礼是否退出了圣杯战争，但是明知道言峰绮礼没有退出圣杯战争，还要让他栖息在教会之中，进行避难。 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失公允。 甚至怀疑起来，杀死了Caster，也不一定可以从神父那里得到令咒。 这是公信力的缺失。 这样的家伙，已经不配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如果监督者再敢做出逾越之举，就直接宰了他！ Rider下定决心。 “心情糟透了，今晚回去好好喝一回，一扫愁闷吧。” “先说好，我可不会陪你喝酒。” 韦伯不会喝酒，而且看到Rider喝得醉醺醺的，就让他感觉反胃。 说真的，即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征服王，喝醉之后，酒品是真的差劲。 “你这人真是给本王丢脸，无聊透顶，难道就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本王大醉一场吗？” Rider嘟囔着，随后兴奋的敲了一下手掌。 “对了，本王想到了一个喝酒的好办法。” 韦伯叹了口气，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好办法，感觉不会是好事。 再说，不是应该快点把Caster消灭吗？ ◆ “哎呀，那边战斗非常激烈呢，Master。” 森林之中，看向远方战场的奈亚子，呆毛一抖一抖，嘴角舔着兴奋的笑容。 白业没有回应奈亚子的话，而是以鬼道，对这边的所有角落进行搜索，看看那些老鼠有没有过来窥视。 结果无论怎么探查，鬼道都没有传递回来丝毫的异常气息，除了森林里面出场的御主和英灵外，没有任何异常。 要么对方没来，要么对方用更加隐蔽的手段，隐藏了自己。 不管是哪一种，都注定让白业空手而归。 随着远处的一声爆响，澎湃的魔力让森林震动起来，白业稍微意外了一下，Caster的力量似乎有点超乎想象。 面对Saber和Lancer的双重进攻，竟然没有显露凄惨的败象，尽管坚持到也非常困难，但也足见这家伙的实力不简单。 “吉尔斯·德·莱斯吗？看来是以‘蓝胡子’传说缔造出来的英灵……不过为什么要把骑士王认成是圣女贞德？” 白业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对方因为什么而认错人。 在Saber和Lancer的联手进攻下，Caster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 因为Lancer解放了他的宝具，对于Caster而言，Lancer的宝具对他来说相性十分不好。 不如说，Lancer的宝具跟大多数存在的相性都非常差。 “妖精王赠下的黄色之枪，神官安格斯的红色之枪……这家伙果然是光辉之貌。” 在Lancer使用双枪对付Caster的时候，白业根据其效果能力，加上Lancer本人的一些特征，就断定出他的身份。 必灭之黄蔷薇造成的伤害不会痊愈，一旦被碰到就会持续‘流血’一样。 破魔之红蔷薇洞穿一切魔法加护，与七式突击降魔机枪·雪霞狼极为酷似。 白业认为，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付这两把宝具，恐怕会有一点难度。 面对气势汹汹的三骑士之二，Saber和Lancer都因为Caster残忍杀害孩童的手段为之愤怒。 尽管是第一次联合作战，Saber和Lancer两人都形成了一种让Caster无比嫉妒的强大默契。 这大概就是骑士精神的共鸣吧。 偏偏可惜的是，他们两人的主君，都没有骑士精神可言。 相反之下，克苏鲁邪神反而更加实用。 前提是能够忍受这家伙经常无所事事的咸鱼态度。 “Master，我们不用出手吗？令咒要被抢走了。” 白业正要回答，背后猛地响起一道破空之声，无声无息之间接近自己。 白业微微偏头，微侧身子，伸手轻易把破空刺来的宝具握在手中。 随后宝具上散发出强大的光芒，将紧接随后打来的宝具全部弹开，身影没有一丝动摇。 “你这家伙和那条疯狗一样，能够随意使用落入手中的宝具威力吗？不对，你的能力似乎更强。本王一向对你高估，没想到还是小觑你了。”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毫无歉意的笑声响起。 站在白业身后不远处，全身金光闪闪，一下子就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成为眼前唯一的亮点。 “不，只是很普通的手段罢了。其实催发宝具能力抵挡那样的攻击很勉强，如果刚才再多出一点宝具，被杀死的就是我了。” 白业随手一甩，让宝具飞出去，斜插在吉尔加美什的面前，发出颤巍巍的颤音。 “哼，虚伪的人类……不，你大概连人类都不是吧。即使竭力隐藏自己的存在，也休想瞒过本王的眼睛。本王和那些连最大威胁对手是谁都分辨不出的杂种不一样。这次本王已经彻底看穿了你的本体。” 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冷冷一哼，血色双眸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嘴角露出恶劣至极的愉快笑容。 “已经看出来了吗？你也想当有趣呢，英雄王吉尔加美什。但真相是，你刚才的猜测并不算完全正确，只能说猜对了一半。” 看向英雄王脸上那睥睨自信的笑容，白业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微笑。 第二十一章 凛和樱（二） 缔结契约的御主和英灵，双方可以进行远距离的意识沟通。 由于令咒的束缚相连，无论是哪一方陷入生命危机，另一方都会察觉到对方的生命力紊乱。 所以，在肯尼斯生命气息出现紊乱的那一刻，Lancer直接放弃了进攻Caster。 他的目光望向森林深处的古堡。 肯尼斯正在那里。 “Lance？你怎么了？” 刚才差一点就可以击败Caster，不明白Lancer为什么突然撤手，Saber美丽的脸孔上出现疑惑。 在Lancer和Saber出现合击空档的时候，Caster立马意识到，与两名英灵同时作战，实在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尤其是Lancer的两把枪刃，让Caster非常忌惮。 因此，Caster立马让召唤出来的恶魔大军，体内的魔力开始沸腾，让它们的躯体发生气化，变成浓稠的白雾消散开来。 被阻挡了视线，Saber知道Caster想要撤退，用剑刃劈开雾气洪流，已经不见Caster的身影。 Saber立马招呼了Lancer一声说：“Lancer，别让他跑了!” “抱歉，Saber，我的主君正陷入致死的危机，我必须要去救他。而且似乎在你那边的根据地。” Lancer苦恼的皱起眉头，难以启齿。 他以为肯尼斯一直在旁边观看战斗，没想到是去找Saber御主麻烦了。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在切嗣的预料之中吗？” Saber明白了Lancer的意思。 这不是出自她的意思，而是她的御主卫宫切嗣，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他所布置陷阱引诱敌人的方式，实在是有违她的骑士之道。 这两者是完全不能相容的理念。 “快点去吧，Lancer，去晚了你的御主真的会有危险。” 面对Saber的催促，Lancer有点不敢置信，随即感激的深深点头。 他以为Saber会以绝对的力量来阻止他前进，没想到Saber会直接放他离开这里，去营救他的主君。 “抱歉，Saber。” 再一次道歉着。 “没关系，如果我要和你战斗，一定是以骑士的方式来解决。” 如果她利用这种阴谋诡计，也就不是骑士王了，而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身为王者，她也有自己的判断和器量。 Lancer没有犹豫，以灵体的姿态消失在Saber面前，去城堡里面救援肯尼斯。 为了回应Saber的信念，他只会去救走御主，对于Saber的御主不会动用任何攻击。 ◆ 黑夜完全袭来。 古堡里面的玻璃碎裂，满身是血的肯尼斯被Lancer抱着从窗户跳下去，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切嗣在一旁看着，没有愚蠢到去追击Lancer，尽管这是除掉Lancer组合最恰当时机。 “Saber那个蠢货……” 所有一切都考虑到了，唯一一件事让切嗣无法容忍。 那就是Saber的骑士精神，其愚蠢的程度完全超过了切嗣的想象，让他在原地瞠目结舌。 并不是因为Saber没有阻拦Lancer过来营救肯尼斯，而是因为Saber愚蠢的把自己这个御主的安全，暴露在敌人的英灵视野中，而Saber本人并未出现在这里。 如果Lancer刚才一意孤行要杀死他的话，切嗣只能等死，而且几乎是秒杀，不可能有生还的概率。 该幸亏Lancer和Saber一样，信仰那愚不可及的骑士精神吗？ 切嗣从口袋里掏出烟，放在嘴里叼着，没有点燃。 漆黑的瞳孔中看着外面的冷月，目光幽邃，隐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讽刺。 Saber和敌人的英灵，愚蠢的自作主张结下了信赖关系，结果和自己这个御主隔阂巨大。 切嗣明白了。 自己和Saber的相性非常差。 果然最开始的时候，应该直接否决掉Saber这个选项。 这对于切嗣来说，是最为糟糕的英灵。 把他今晚的所有布局全部都破坏了。 ◆ “你说本王只猜对了一半的真相？” 对于白业的口出狂言，英雄王吉尔加美什英俊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不用介意，应该说已经做得很好了。” 这种被大人随意表扬的语气，让吉尔加美什的脸孔皱得越深了。 “你似乎对挑衅人这方面，很有想法。” 白业对于吉尔加美什的话不可置否，但要说挑衅这方面，英雄王的挑衅本领同样不差。 明明很冷静的观察敌人，结果脸上偏要做出那种不屑高傲的神情。 当然，高傲是有的，至于是否真的冷静，可能会根据心情而变化着。 如果不改变这样的心态，迟早会被人看穿，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被人给予致命一击。 从能力上而言，他比Lancer的双枪可怕多了。 这次被召唤出来的英灵，英雄王无疑是最为可怕的一人，没有之一。 “看上去今晚又没有收获，那么，我就不打扰你散步了，英雄王阁下。” “等一下。” 英雄王阻拦了白业的脚步，高声喊叫。 “还有什么事？” 白业和奈亚子疑惑的转过身，不知道吉尔加美什叫住自己有什么事。 “认真用全力和本王打一场。” “暂时办不到。” 白业毫不客气的拒绝。 吉尔加美什也没有恼怒，反而露出了笑容说：“你这家伙，是在找什么人对吧？” 白业听后，脸上毫无波动，但也没有立刻离开，很明显被吉尔加美什说中了心思。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穿着黑色的斗篷那样。” “没错。我低估了你，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白业没想到吉尔加美什看穿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以现在的这副姿态，说不定真的很难在和他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毕竟他的宝具是什么，拥有何种程度的破坏力，包括有什么特殊能力，都是未知之数。 而且能否解放他那宝库中的无限宝具，对白业而言，也是非常在意的地方。 “圣杯战争打响之前，应该是那个小丫头从间桐家消失的那天，那群人鬼鬼祟祟在我的驻地晃荡，本王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就没有打草惊蛇。然后就发现了你的存在。” “精彩。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吗？” 白业询问。 “具体不知道，但大致范围可以找出来。如果你恳求本王的话，本王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答案。” 吉尔加美什不似作假的笑着，态度很是恶劣。 他猜测白业这样实力强大的人，必然不会这样低声下气恳求人。 一定会被他激怒，然后拼尽全力和他一战。 “那么，我请求阁下把答案告诉给我。” 白业郑重其事的恳求。 “……” 吉尔加美什笑容从脸上消失，泛出厌恶至极的神采。 “你真是个无聊的男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比时臣那个废物还要无聊。我们的战斗推后吧，等我把其余的杂种料理了，再来给你准备一副棺木。” 说完，原地留下金色的烟气，慢慢消失在白业视野中。 看到对方毫不在意的离开，白业只能轻叹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线索就这么失去了。 明明说好了恳求会告诉他答案，王者不能不讲信用啊。 不，也不算是不讲信用。 因为没有规定告诉答案的时间，可以是立刻，也可以是一天后，还可以是更久远之后。 对这样任性妄为的王者，白业无可奈何。 不过，他的那句话从潜台词来说，也是一种提示。 那些老鼠在暗中布置对他不利的计划，而且很快就会实施。 光这一点，就应该感谢一下吉尔加美什的善意。 “走吧，奈亚子，这里已经暂时没事了。” ◆ 冬木市的深夜空气极为冰冷。 凛按照魔术指针上的指示，四处寻找着朋友琴音的踪迹。 但是魔术指针也不一定全部灵验，偶尔会有飞速旋转的怪异现象，让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路边的几个大人穿着棉衣诧异的看着小小的凛，独自一人在路上行走，犹豫要不要通知警察过来，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大半夜走在路上，实在是不怎么安全。 凛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只是顺着魔术指针走着，然而她发现了指针一动不动，仿佛被冻住一般，指向了某个方位。 那是某栋废弃大楼，幽深的黑暗让凛下意识的身体颤抖起来。 在那里面，凛感受到了异常的魔力波动着。 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里面。 想要寻找到琴音的下落，那就必须把冬木市所有可疑的建筑物全部找到，这是其中一站，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这么快就让她碰到了一处诡异的地方。 凛鼓足了勇气，向前迈步，小小的声音被大楼里面的黑暗吞噬。 这是一栋废弃大楼，推开来的铁门发出吱呀的难听声音，上面锈迹斑斑，平台上也布满了青苔。 凛向在里面走动。 琴音可能会在这里，一个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过。 在这种时候，身为远坂家的未来继承人，一定要优雅，一定要冷静，不能丢了远坂家的脸面。 不能够丢下自己的朋友不管，她现在必须向自己证明，自己必然会远坂家未来最为合适的继承人。 可是越往深处走，就有某种奇怪的声音在凛耳畔回响。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这样幻听一样的警告声音，是来自于凛的本能，迫使她想要从这里退却。 不知道这里有多久没有人居住过了，走廊上的灯光全部熄灭。 路过的厕所里面一片混黑，只有水滴声响起。 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除了水滴声，走廊上只有凛轻轻走路的声音。 这一层没有看到好友琴音的声音。 凛现在终于意识到，夜晚黑暗的可怕。 水滴声和脚步声混合，仿佛始终有什么东西，跟在自己后面。 这是心理作祟，但凛还是忍不住害怕。 每遇到一个公共厕所，都忍不住向黑暗里面望，越是不想听那里传来的水滴声，水滴声在耳朵里面就越是清晰。 凛觉得自己要找的可能不是琴音的下落，而是琴音的尸体。 这一次的探索旅程肯定不会是圆满。 她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凛作为魔术师的资质无疑是优秀无比的。 地、水、火、风、空五大元素属性俱全，和只有单一火属性的父亲时臣比起来，她未来的可塑性更高。 但可惜的是，远坂家的魔术刻印无法满足她的一切。 时臣也不知道怎样引导凛除了火以外的四种属性力量。 凛是罕见的全属性体质没有错，即使比不上妹妹樱的虚数属性稀有，但全属性资质的魔术师，也是公认的最难培养的魔术师之一。 时臣既是骄傲，也暗恨过自己无能。 远坂家的底蕴太差了，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凛的力量。 如果凛出身在那些传承十代以上的魔术师家族，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然而凛并不知道这一切。 她只是单纯认为父亲远坂时臣是伟大的男人。 她现在只能通过这些念头，来排解这里的黑暗环境，带给她各种显而易见的恐惧氛围。 无法挣脱，无法逃跑，凛感觉自己心跳正在加速，猛一回头。 长廊上的无尽黑暗出现在她眼前，没有什么事发生。 事实证明，即使回头之后，也不会出现什么恐怖的事物。 她回过头，继续向前走，这次心情镇定了许多。 随后，她的身体察觉到了某个存在，身体无法做出任何回应，在黑暗的长廊上动弹不得。 凛发不出害怕的叫声，耳边的水滴声消失，却而代之的是无比怪异的耳鸣轰响。 嗡嗡嗡—— 嗡嗡嗡—— 狂乱而又暴躁，仿佛有一大群的苍蝇包围上来，在耳边嗡嗡乱飞。 然而不是。 在前方黑暗之中，亮起了大量的光芒。 是眼眸反射出来的光芒。 凛这一刻明白了魔道的本质。 杀戮与死亡。 她小脸绷紧，手心里满是冷汗，吓到脑袋里空白一片的地步。 压在心口的绝望让她只能在原地等死，脸色惨白一片。 在凛几近绝望的情况下，银色的锁链从她背后发射出去，冲向了无边黑暗。 具有束缚魔力的戒律之锁，直接准确锁住了黑暗中怪物的本体，进行强有力的箍紧行动。 怪物发出来令人发指的惊悚惨叫声，就像是把活生生的猫放在油锅里面油炸时，发出那种诡异而尖锐的惨叫。 更多的动静传来，黑暗中的魔物似乎无穷无尽，想要从中得到束缚。 比这更快的，依旧是从凛后面飞射出去的银色锁链，一根接着一根，没有数量极限似的，等到银色锁链缩回来的时候，凛很清楚看到银色锁链上沾染着令人呕吐的鲜血。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魔物销声匿迹。 被快捷无比的屠杀干净了。 凛眼前一黑，精神上不足以让她坚持下来。 脚步一个踉跄，小小的身体向后一倒，有人从背后稳稳接住自己。 紫色的头发，稚嫩却很温柔的笑容。 那是自己在这一年内，曾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妹妹。 小樱—— 意识到这里，凛彻底昏迷过去。 “真是个笨蛋姐姐呢，不知道大晚上出来很危险吗？” 小樱望着怀中昏迷过去的姐姐凛，像是小大人一样叹着气。 “小樱。” 有人叫着小樱的名字。 那个人拥有丑陋不堪的左脸，镶嵌着浑浊空洞的眼珠。 全身披在黑色连帽大衣之中，身旁跟着同样一身黑的英灵——Berserker。 混沌的浊流雾气包围着英灵的全身，给人以不祥的身份象征。 “雁夜叔叔，你来晚了一步。” “这里不是Caster的据点，应该是随意放出来游荡，袭击过往之人的魔物。” “诶？不是吗？难得樱找到了这样可疑的地方。” 小樱脸上失望不已。 “对方是Caster，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找到的，除非他自己愿意现身。” “如果没办法消灭Caster的话，就没办法拿到那一枚令咒了。” 听着小樱在那里絮絮叨叨，雁夜摇了摇头。 他可不觉得白业会对所谓的令咒感兴趣。 说到底，对那个非人境界的男人来说，自己比英灵更加可靠，所以令咒之流根本无所谓到了谁手中。 “不过，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小樱疑惑看着怀抱之中的凛，小小的脸上眉头皱紧。 “总之，没有事就好。你带着凛回去吧，继续找下去会很不安全。凛肯定是偷跑出来的，所以葵肯定也会过来寻找，我顺便去告诉她这边的情况。” “那就拜托你了，雁夜叔叔。” 点了点头，小樱轻松抱着比自己稍重的凛，朝着新都商业街的位置返回。 ◆ 晚上十点。 白业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晚间电视节目。 浴室那里传来哗哗水声，灯光亮着，奈亚子在那里面沐浴。 白业一直很好奇，奈亚子洗澡的时候，是以现在的美少女姿态来沐浴身体，还是变成道德败坏的触手之类的奇异生物，在浴室里面搓澡。 即使这么想，白业也没有一丝想要去偷看的心理。 虽然喜欢美女没错，但也不至于到饥不择食，连触手都不放过的地步。 再者，距离圣杯战争结束，还剩下不足五天，回去之后，再好好的温存一下吧。 现在还是要以工作为主。 就在白业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小樱抱着一名比她稍大一点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这个小女孩的头发是黑色，扎成两条双马尾，安静的睡颜上，有着十分动人的可爱气质。 白业知道，小樱从中午开始，就跟着间桐雁夜去寻找Caster的踪迹了。 然而在黄昏的时候，奈亚子才发现Caster其实去了冬木市的郊外森林，去寻找Saber对战了。 所以小樱这边完全扑空了，估计找到的只是Caster故布疑阵丢下来的废弃魔物吧。 有间桐雁夜还有Berserker跟着，还有小樱本人的力量，白业也不用太担心他们那边出现意外。 即使遇到突发意外，也可以抵挡一阵，让他有时间赶过去。 白业并不指望小樱可以寻找到Caster，只是希望她能够出去散散心，多活动一下，而戒律之锁和虚数空间，只是给她准备的保护伞而已。 距离真正的修炼，还太早了。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小樱，你怀里的是……” 白业不能完全肯定，他没有见过远坂时臣的另一个女儿，因为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远坂时臣就把远坂凛连同妻子远坂葵一起送走了。 可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小樱对于同龄孩子的关爱，包括对方的容颜和小樱的确有很多相似，所以不难猜出这个黑色双马尾小女孩的真实身份。 远坂家长女，未来的远坂家魔术刻印继承者——远坂凛。 也是小樱的亲生姐姐。 “是凛姐姐。不知道她在外面寻找什么，在路上被Caster丢弃的魔物袭击了，我只好出手救下她，把她带回来。” “难道是被Caster拐走的？” Caster在冬木市附近周边的村镇诱拐儿童，而凛之前所在的地区便是Caster的狩猎范围，因此，白业不由得做出这个猜测。 “应该不是，姐姐似乎是从老家那边偷跑过来的。” “这样啊，那就快点把她抱进房间吧，外面的天气很冷。你也快点睡觉吧，小樱，现在时间不早了。” “知道了，叔叔。如果妈妈也在就好了。” 小樱发出这样的感慨，抱着凛上二楼去了。 听到小樱的那句感慨生，白业下意识摸了摸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虽说让小孩子在这里居住是没有关系，但让远坂时臣的妻子过来，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奇怪起来。 再怎么说那也是有丈夫的人啊。 小樱最近的思想和话语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第二十二章 人妻葵＆凛和樱（三） 远坂凛在离开之前，或许是为了害怕母亲远坂葵担心吧，所以在走的时候，留下一张要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同学琴音的字条。 远坂葵得知这件事，女儿远坂凛这会儿估计已经到到了冬木市市区。 远坂葵意识到这件事的危险性，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告诉正在进行圣杯战争的丈夫远坂时臣，让他来拿主意。 可是她的丈夫因为圣杯战争，本就已经心力憔悴，把全部的精力和生命放在这上面，自己这时候去找他，只会让他分心。 所以，这种时候能够保护凛的，只有她这个母亲了。 远坂葵不会魔术，但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必须有这样的担当才行。 因此，远坂葵收拾好行装，从老家这边坐电车，直接前往冬木市新都的冬木站。 没有几个人在的冬木站广场，路灯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区域，其余的地方被无尽的黑暗包裹着。 骇人的寂静和深邃的黑夜，让这里的气氛变得诡异。 远坂葵知道，因为圣杯战争的影响，冬木市夜晚的空气和以往的空气有着极大的不同。 作为魔术师妻子的远坂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 可是接下来要如何去寻找凛的下落，远坂葵却是犯难了。 即使知道凛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同学琴音才重新返回冬木市，但是失踪的同学琴音究竟去了哪里，远坂葵并不知道，所以连带着凛的下落也扑朔迷离起来。 到底该怎么办呢？ 远坂葵站在冬木站的广场上，冷冷清清一人，路灯在周围亮着，只有零散的车辆从道路上飞驰而过，一切都显得安静冷漠。 总之，先去找找看吧。 不知道凛去了哪里，但是呆在原地等待永远不可能找到自己的女儿。 远坂葵又想起了丈夫时臣，如果那个男人在自己身边，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那个男人一向优雅从容，做什么都显得自信满满，无论是什么事都没有出现过差错。 在妻子的眼中，丈夫永远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到底要不要去告诉时臣呢？ 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从容的布置一切，把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随意蹂躏着？ 亦或者已经快要捧到圣杯了吧。 在自己带着凛暂别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优雅。 就这样想着，想到丈夫时臣，仿佛可以给她带来无尽的勇气和胆量，在夜深人静的冬木市之中徘徊。 不知不觉间，远坂葵走到了新都未远川旁边的市民公园，市民公园对面是旧都的海滨公园，这两个公园，是以前自己经常带着凛过来玩耍的地方。 在小樱没有离开远坂家的时候，母女三人经常来这里玩耍。 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远坂葵温柔的脸上再度露出愁容。 小樱不在了。 现在凛也不在了。 不行，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女儿。 所以，千万不能有事啊，凛。 远坂葵在内心拼命祈祷着。 只有那个孩子千万不要出现意外。 “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一定会来这里，没想到真的等到你了。” 这道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传播到远坂葵的耳中。 “谁？” 远坂葵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用生硬的语气在周围喊着。 “记不得了吗？也对，我的嗓子已经毁了。” 那个人再次说，这次远坂葵找到了声源。 一道人影光明正大出现在路灯的光芒中，只有身体被照亮着，周围却是黑暗一片，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可救药的黑暗泥沼中，被那份绝望说吞噬。 男人穿着黑色的防寒外套，连帽遮住颜面，左腿有着伤，走路的时候不怎么利索。 他说话的时候嗓子如同被火焰烧着一样疼痛，发出来的嗓音和远坂葵印象中完全不同。 “你是……雁夜？” 远坂葵用不怎么确定的问。 间桐雁夜取下了头上的连帽，枯萎到没有生机的白发，左半边脸完全僵硬，皮肤是死人一样的灰白色。 “啊！” 远坂葵害怕的退后一步，不敢置信雁夜会变成这种样子，只能嗫嚅这嘴唇，发出低声的悲鸣。 雁夜无所谓的用还能够活动的右半边脸笑了笑。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是间桐家的魔术造成的，只有付出这等代价，才能走上间桐家的魔道。” “什么？” 远坂葵思绪有点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雁夜的语气依旧温和。 “小樱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好，你不用为她担心。” “小樱……” 这是一年以来，远坂家绝口不提的禁忌。 离别之痛折磨着远坂葵的内心。 看着远坂葵脸上的苦痛，雁夜思绪飘飞到一年前的那一天。 也是在市民公园这里。 这个和自己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的青梅竹马，一直到成为远坂时臣的妻子，成为凛和小樱的母亲，每一幕都在雁夜脑海中回想着。 “比起这个，你不是应该问一下凛的下落吗？” 雁夜这样开口。 小樱已经离开了远坂家，这是远坂时臣亲手放弃的女儿。 无论有何种理由，这种事都不可原谅。 “凛？对了，凛！雁夜，你知道凛现在在哪里吗？请告诉我！” 远坂葵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此行冬木市的目的。 听到雁夜这么说，她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命求救着。 看着远坂葵脸上的哀求之色，雁夜心中涌现出悲哀，还有无限的快意。 他记得很清楚，在一年的这个地方，远坂葵亲自说过‘远坂家和间桐家之间的事，和已经脱离魔道的你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一句话。 又比如说过‘自从加入远坂家，就已经做好了放弃什么的准备，在魔术师家族中，追求普通家庭的幸福是无比难堪的’。 更遥远的过去，雁夜清楚远坂葵不是这样的人。 她被远坂时臣改变了。 她以家庭，还有远坂时臣为主。 为了所谓的魔道家族，甘愿牺牲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但绝对不能抛弃的东西。 正因为理解这样残酷的事实，雁夜才放弃了魔术师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 因为他觉得所谓的魔术师根本不配称之为人，比机器更加冷血，比野兽更加疯狂，为了所谓的魔术探索，连血亲都可以舍弃。 这样的存在，在他眼里，所有的魔术师都是人渣不如的畜生。 理解了这些，他不觉得魔术师是高傲优雅的，相反觉得继承魔术师之血的自己血脉非常肮脏。 而他最爱的女子，却滑稽可笑的落入了魔术师的世界，成为了远坂时臣的妻子。 这还真是讽刺呢。 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当初不应该就这样落败而去，哪怕是死，也要阻止远坂葵的愚蠢举动。 但现在说这种事为时已晚。 “值得吗？” 明知道魔术师的世界是扭曲的，悲观的，恶心的，但这个傻女人还是扑了进去，成为其中的牺牲品。 “什么？” 远坂葵不明白雁夜是什么意思。 “远坂时臣……那个男人真的那么优秀吗？值得你牺牲这么多吗？” “你在说什么……雁夜？” 远坂葵语气生硬，带着一丝质问。 “小樱在间桐家经历了什么，你们根本不了解，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出现，小樱的一生就会被你们自以为是的魔术师价值观毁掉。” “如果不这么做，小樱就会被魔术协会的人带走，那只会加剧不幸。” “说到底，还不是远坂时臣自己过于自信，还有无能了吗？” “雁夜！” 远坂葵愤怒了。 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温柔顺从的雁夜，会说出这样讽刺她丈夫的话语。 “如果他有能耐，就不会让凛和小樱分开，不会让小樱陷入那种绝望中，也不会惧怕魔术协会那些人。” “你不明白魔术协会那些人的可怕，否则不应该说出这种蠢话。” “一些猪狗不如的渣滓而已，师父杀徒弟，徒弟杀师父，父亲杀儿子，儿子杀父亲……为了探索魔术，可以六亲不认，这就是所谓魔术协会的魔术师价值观，哈哈，想想这些魔术师做的事情真是优秀，所以我这种废物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优秀的魔术师啊。对，我是个废物而已。” 雁夜左半边脸僵硬如死尸，只有右半边脸在笑着，笑出了眼泪，是极端的讽刺，表情诡异无比。 远坂葵脸色一白。 雁夜说的话是对的。 魔术师的价值观便是如此可怕。 他说的那种情况，在魔术师世界屡见不鲜。 就连远坂葵也无法保证，未来一旦丈夫和凛的道路背驰，他们父女会不会因此而自相残杀……这一点远坂葵无法保证。 只是想一想，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价值观是何等扭曲。 他们所追求的事物，又是何等疯狂。 虽然不排除魔术师之中也有那种心善之辈，但大多数魔术师的价值观都非常危险，危险到亲人也是可以用来当做祭品的程度。 而在他们眼里，献祭亲人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因此，做不到这一点的间桐雁夜，还真是魔术师之中的‘废物’。 不，他已经有了魔术师的觉悟。 他之前有想过杀死间桐脏砚这个虫子，所以，他的价值观也在慢慢转变。 这也是雁夜讽刺的地方。 最讨厌的道路，自己还是走上了。 这份悲哀和绝望，只有成为真正的魔术师之后，才能够体会到。 “雁夜……我不想和你在这边争辩，告诉我，凛在哪里？” “……” 雁夜没有回答。 “求求你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不能失去凛了……求求你，告诉我凛在哪里？” 上前抓住雁夜的衣袖，眼睛里闪动着柔弱和无助。 在没办法求助丈夫的情况下，她也只是个普通女人罢了。 “如果我要你呢？” “！？” 远坂葵下意识退后一步，用不敢置信和恼怒的视线看向雁夜。 这个卑鄙的男人。 “为了凛……你什么都能牺牲吧？那么，试着背叛远坂时臣一次如何？如果做到了，我就告诉你凛在哪里。” “雁夜——” “怎么，做不到吗？” 宛如死者空洞的左眼睥睨的看着远坂葵。 犹如生者温柔的右眼爱慕的看着远坂葵。 或许在心中早已经死心，心中残留的情感也不再是爱，而是某种执念。 “我……” 愤怒无济于事。 眼前的雁夜非常陌生。 陌生到远坂葵已经快要不认识的地步。 明明一年前还是很温顺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间桐家的魔术……魔术师便是这种存在吗？ 一旦成为了魔术师，所谓的价值观便会发生天翻地覆一样的转变。 “算了，我没兴趣了。放心，凛没有事，但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至少让她们两个多温存一天吧。” 雁夜这样叹息着。 拖着伤残的左腿慢慢走远，没有理睬背后远坂葵的哭泣声。 ◆ 我这是……在哪里？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凛从迷迷的昏睡之中醒来。 墙面上挂着的半古老机械钟上，显示的时间为八点半。 看到外面天色这么明亮，凛知道现在已经是早上了。 被子，床，还有天花板全部都是陌生的。 自己是在哪里？ 凛小小的脑袋竭力思索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记得自己是利用魔术指针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废弃大楼，就义无反顾进去寻找可能存在的失踪同学琴音，结果在那里逛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找到，反而从黑暗中听到了怪物的嚎叫，自己当时吓得面无人色。 父亲时臣教给她的魔术，还有魔术道具全部都因为大脑一片空白，忘记怎么使用了。 然后……就发现大量的银色锁链从后面飞出，把黑暗中的怪物三两下帅气的解决掉了…… 最后，自己倒在了小樱的怀里…… 小樱！ 对了，小樱！ 自己昏迷的时候，的确看到了妹妹小樱。 凛忽然想起来这件事。 便在这时，她所在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名紫发披肩的小女孩，年纪比她要小一点，但容貌之中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对方带着温柔的笑容来到这里，似乎也有点意外凛这么快醒过来，便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姐姐。” “嗯，早上好，小樱。” 家的感觉让凛无比温暖。 等等，不是这么回事吧！？ 为什么是小樱？ 凛的大脑顿时反应过来，小樱明明是在间桐家才对，难道说这里…… “小樱，这里是间桐家？” “诶？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很可惜，这里不是间桐家。话说回来，间桐家似乎也不存在了。” 小樱这样说着。 失去了间桐脏砚这个话事人，间桐家没落是一定的。 只不过这种没落指的不是外侧世界的间桐家，而是作为魔术世家的间桐家会走向没落。 但也说不定，如果在未来有哪个间桐家的子孙争气，说不定可以重整家族的名望。 这个概率非常低。 “不存在了？” 凛歪着头，对于小樱的话感到费解。 “早饭已经做好了，既然姐姐醒了，那么就快点起床下来吃早饭吧。” “等等，小樱，我——” 就在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小樱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 凛的手尴尬伸回来，轻轻叹了口气，精致的小脸上微微皱着眉，对于眼下的情况还是难以理解。 而且……总觉得小樱和以前有些不同。 不过想到已经和小樱一年没有见面了，这种变化应该也在情理之中。 不如说，她还能叫自己姐姐，真是有点开心呢。 “话又说回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不是间桐家，但也不是远坂宅……那边的建筑物……” 透过窗户看到了比较显著的建筑物，凛知道这里大概在哪里了。 这里依旧是冬木市，只不过不是远坂家所在的旧都，这里应该是现代化气息更加浓重的新都。 原来还在冬木市啊。 不知道怎么了，凛突然安心不少。 下了床，稍微整理了一下，凛就直接下楼去了。 正好肚子也饿了。 楼下传来的饭香味，让她肚子饥饿感更甚。 “小樱——” 凛到了楼下，就喊着小樱的名字，然后呆化了。 只见自己那可爱的妹妹小樱，正亲密无间的坐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腿上，被投喂食物。 而她本人没有半点不愿，很开心的被喂食。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超展开啊！？ 凛觉得自己大脑容量不够用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小樱？ 那个内心一向害羞内向的妹妹小樱？ 不敢置信的凛，脑后的双马尾抖了抖。 幻觉！ 都是幻觉！ 她在心里这样催眠自己。 自己一定是被施展了幻术，所以才会看到这种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个内向不已的小樱，怎么可能这么不知羞耻的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被那样喂食呢？ 这肯定是幻觉没错。 “姐姐已经下来了啊，快点坐过来吧，不快点吃掉早餐，会冷掉的。” 小樱注意到凛下来，用温和的笑声对她说。 “呃……好。” 凛迷迷糊糊的坐在餐桌旁的座椅上，眼睛一刻没有离开白业的身上，似乎要把这个猥亵小樱的危险男牢记在心里一样。 小樱一定是被胁迫的！ “你好，我叫做白业……你就是小樱的姐姐吗？没关系，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了。” 白业看出凛内心紧张不安，说这样的话安慰她。 不过，在说出这句话后，凛的内心更加警惕了。 这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这样对待小樱？ 小樱为什么不反抗？ 小樱为什么没在间桐家？ 父亲时臣知不知道这件事？ 小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凛的脑子里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但身为远坂家的继承人，要时刻记得优雅从容，不能把心思表现在脸上，尽管对这个年纪的她做到这种事很困难，也还是努力紧绷着脸，不让白业看出破绽。 “您好，我叫做远坂凛，是小樱的姐姐。” 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话，凛说完，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暗中偷窥……观察白业。 “姐姐，你怎么了？” “啊？” “你在盯着叔叔看哦。” 小樱微微歪着头，表情略显疑惑。 “你看错了，我是在想事情。” 凛尴尬了一下，这么说。 小樱对于白业的依赖，她自然能够分得清楚。 正因为这样，她觉得这件事非常诡异。 “是吗？叔叔其实是好人。” 小樱说了一句，凛依旧是尴尬笑着，这次没有回应，埋头吃饭。 她有山一样多的问题想要问小樱，但现在似乎不是问问题的时候，还是见机行事吧。 这一顿饭凛吃得非常难受，倒不是早餐的味道不好，而是因为小樱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昵，让凛觉得这件事太过奇怪。 在过去对父亲时臣都没有表现出这种亲昵的样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樱变得如此呢？ “叔叔，我吃好了。” 小樱从白业腿上下来。 “好的。我这边有点事，就麻烦小樱你看家了。” “奈亚子姐姐不在吗？” “不用管她。” 这位邪神大人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总是喜欢到处乱跑，估计又是狩猎ACG相关文化产品了吧，例如不堪入目的游戏之类的，还有动漫周边之类的东西。 这家伙即便溺死在那里面，白业都觉得正常不过。 一想到邪神竟然对这种东西产生兴趣，还真是不可思议。 “小樱知道了，小樱会看好家的。” 听到小樱保证，白业就离开了这里，在新都的商业街上漫无目的的散步起来。 白天的冬木市没有晚上那样空气僵冷，白天的时候，商业街这里气氛非常热闹，各种店铺让白业应接不暇，虽说没有真白夜宫内部的商业都市繁华，但这种带有些许古风韵的现代化都市，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旧的城市啊。 白业双手放在口袋里，在这里闲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照现在这种情况，那些老鼠此刻出来的可能性不大，究竟在暗中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他也毫不知晓。 想这些毫无意义，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无论他们用何种手段来接近自己，白业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所以才能够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时间非常宽裕。 “要不……给千瞳子，还有史塔克他们带点礼物回去吧。” 想到了这点，白业的目的就非常明确起来。 千瞳子喜欢水手服一类的cos装 清璃的话，喜欢奢侈品，无论是化妆品还是衣服，都喜欢名牌和昂贵的那种，虽然没见过她怎么穿过就是了。 帕秋莉热衷于新奇的魔术，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魔导书，所以把这个世界的魔术资料带回去，应该就可以了。 那月喜欢洋装，绯稻喜欢古书，都是很好满足的类型。 剩下来的葛雷密、史塔克、拜勒岗那些统领，白业对于他们的兴趣爱好，还有热爱的食品，都非常了解。 所以买东西都很有目的性。 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拎了不少包裹，两只手似乎很勉强的样子。 “你这家伙看上去逛街很高兴啊。” 讨人厌的笑声从背后响起。 英雄王换下了那一身金闪闪的装备，穿着黑色夹克和牛仔裤，非常有现代人的风味。 唯一不变的是那副嚣张恶劣的笑容，不过这种笑容看上去相当迷人，周围许多女性都快要怀孕一样的脸红着。 白业心中淡淡不爽起来。 尽管不愿意承认，这家伙面容的确比他英俊了一点点。 “不过你买这么多女人衣服干嘛？自己穿吗？” 英雄王似乎在挖苦白业。 “你说这些衣服啊？你在开什么玩笑，当然是买给我的妻子们的礼物啊，怎么可能自己穿？” “……” 交流到这里中断了，吉尔加美什嘴角有点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苦苦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寻找Caster的踪迹吗？” “哼，本王对于那种小丑毫无兴趣。” “是吗？那么，我——” “先别急着走，本王有事找你。不对，应该说是征服王那家伙找本王的时候，顺便把你那组也带上了。” “？”白业露出疑惑之色，随即想到了什么回答说：“抱歉，我这边有事，不管征服王找我有什么事，我都不会去的，因为总觉得很麻烦。” “这样啊，那就就跟他说了，你不来参加晚上的王者酒宴。” 英雄王也不自讨没趣，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准备走。 白业走动的脚步突然停下来，耳朵灵敏一动。 酒宴？ 酒？ 喝酒？ “呃……那个，你刚才说什么？王者酒宴。” 白业觉得这毕竟别人的盛情邀请，自己不过去的话，实在是浪费了别人的一番好意。 “嗯……反正我晚上没有什么事，那就勉为其难过去看一下好了。喝酒这种事情，我其实戒了很久了，小来几口应该没有问题。请你们放心，我的酒品在我所有酒友里面，算是数一数二的好。” 英雄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总觉得晚上的酒宴会出事。 第二十三章 来做我儿子吧 夜晚再次降落在森林里面。 远处天空的轰鸣越来越接近，雷霆之中伴随着魔力冲击，一下子就把保护古堡的结界冲撞开了。 Rider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行动，直接降落在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郊外森林的古堡。 正安排人造人女仆在古堡里处理废墟的爱丽丝菲尔，还有保护她的骑士——Saber，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们两人紧皱着眉头，因为昨天晚上卫宫切嗣和肯尼斯在这里大战一场，古堡的不少建筑物都被现代化武器爆炸掉了，即使有人造人女仆负责收拾这里，也不是短期内可以维修好的。 没想到在这种时候Rider会特意来这里，在没有主人允许的情况下，直接用宝具撞破了保护结界，其来意让爱丽丝菲尔和Saber二人不明所以。 “这个时候……是来挑衅的吗？” “不管是什么，我过去迎接他吧，你在这里不要乱走。” 爱丽丝菲尔听从Saber的话，点了点头，呆在这里不动，人造人女仆也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拿起武器，保卫在爱丽丝菲尔身旁。 Saber沉着脸迎接上去，她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自从昨晚的那件事之后，她觉得自己和御主卫宫切嗣的关系，可以用糟糕来形容，降低到了历史的最冰点。 Saber看不惯他的卑鄙伎俩，卫宫切嗣也看不惯Saber的骑士精神。 “Rider，来此有何贵干？” Saber手掌悄无声息握住无形之剑的剑柄，随时准备出鞘战斗，对着天空中骑着‘神威车轮’的Rider大声喝问。 Rider骑着战车从天空降落，中气十足的笑着大喊：“本王特意来会会你，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真是了不起。” Saber无语，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发现不了才是怪事。 “不过你怎么穿着铠甲？快换上别的行头，你那盔甲太死板了。” Rider从战车上下来，穿着牛仔裤和T恤，皱起眉头，不客气对Saber的着装表示批评。 “你才是，突然来这里对我的着装指手画脚……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Saber无视了Rider莫名其妙的言论，直入主题。 “你也太没有趣味了……” Rider摸了摸脑袋。 韦伯躲在Rider宽大的背后，偷偷在那里凝望着Saber还有爱丽丝菲尔，脸上写着‘想回家’、‘快点结束’这样的字眼。 很明显，这次又是Rider在自作主张行动。 “我可不想被你这样说。” “哈哈，放心，这次不是来战斗的，看看本王带了什么过来？” 说着，Rider炫耀似的把什么东西扛在肩膀上，随后慢慢放在地上。 那是个酒桶。 配合Rider此时的形象，不管怎么看都是来送酒的杂货店搬运工。 “……酒？” “没错，本王是来找你喝酒的——你还愣着干嘛？快点给本王带路，这里乱糟糟的，没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到处都是灰尘啊。” “……” Rider毫无敌意的样子，让Saber更加无语了。 搞那么大的阵势，结果是为了喝酒啊。 爱丽丝菲尔也被Rider搞蒙了，刚才Rider气势汹汹到来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挑衅。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呢？ 注意到爱丽丝菲尔脸上的担忧，Saber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这是挑战，爱丽丝菲尔。” “挑战？” “嗯，他是王，我也是王。既然是在酒桌上谈话，这便是不需要流血的‘战斗’。” 对于Saber能明白他的意思，Rider满意笑着点头。 “不止如此，本王还请了别人过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吧。” Rider看向无垠的夜空，笑容加深。 “别人？” “没错，这是王者的酒宴，只有两个王在怎么行？” Rider理所当然笑着说。 Saber了然，也就是说，英雄王Archer那个满嘴芬芳的家伙也会过来。 “Saber，你刚才心里是在咒骂本王吗？还真是一个杂种。” 听到这句话，Saber和Rider都不需要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 开场白必定带着‘杂种’两个字的，那肯定是英雄王Archer无疑了。 一道炫目的金色光芒在场地中浮现，伴随着金光还有声音落地的是一名身穿金色甲胄的英俊男性，他一落地，便用红玉一般的眼眸傲然目视全场，夺走了所有人的光辉。 “Archer。” Saber哼了一声，没有和他一般见识。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喝酒。” Rider豪放的笑着说。 在他说完这句话，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征服王这句话甚和我心，今晚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喝酒。” 无声无息，就连什么时候到来的都不知道。 白业就出现在场地中了，吓了爱丽丝菲尔还有韦伯一跳。 这种隐秘潜入的能力，感觉和Assassin一样可怕。 在他身旁，还跟着笑容满怀的奈亚子，白色长长的呆毛一抖一抖。 “Foreigner……还有Foreigner的御主？你们……” Saber目露警惕之色。 Rider却劝阻了她，笑着说：“这也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不是Lancer和Berserker那些人实在是没有找到，本来打算把本次圣杯战争的所有关联者集中起来的。王者的酒宴，光有王者，而没有其他阶层的存在，似乎很残缺不是吗？”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Rider？” Saber认为Rider这样做实在是太胡来了，万一在酒宴上闹出事情，可是没办法收场。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快点找个干净的地方要紧，在这种灰尘漫天的地方简直大煞风景。这么大的古堡，没有花园之类的吗？” Rider这样问，Saber叹了口气，对这种家伙实在没辙。 于是，就把众人领到古堡的花园之中。 因为这里昨晚没有受到波及，所以保存得非常完好，除了因为室外有点寒冷之外，的确是个用来喝酒的好地方。 而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没有出场，但他一直在古堡的某个房间，估计是在打算做什么事情吧。 不过在几位王者都在场的情况下，如果不希望犯下众怒的话，不至于蠢到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无论是征服王还是英雄王都不是好惹的存在。 酒席分为两边，一边是御主坐席，一边是英灵坐席。 说是坐席，也不过是在草坪上铺上一层棉布，众人盘膝坐在上面而已。 两个坐席之间的距离间隔不到两米，御主坐席上坐着白业、爱丽丝菲尔还有韦伯三人。 相比于白业和爱丽丝菲尔，韦伯这位年轻的魔术师看上去非常紧张。 “那、那个，你们好，我是韦伯·维尔维特。” 意识到今晚会暂时休战，所以韦伯也只好在这边观察情况，说了一句很平常的开场白。 “你好，我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面对韦伯有点傻的自我介绍，爱丽丝菲尔温婉一笑。 “白业。”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语气也不冷漠，让韦伯彻底放下心来，看上去另外两人都不是很难相处的样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时钟塔的学生，这点场面实在是不需要大惊小怪。 相比于这边较为悠然的气氛，英灵坐席那边就不怎么平静了。 Saber、Rider、Archer还有奈亚子四人围坐在那里。 Saber面无表情。 Rider想开口却只能尴尬挠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Archer一脸看‘杂种’的眼神目视所有人。 奈亚子却是满脸笑容不说话，给人一种非常可怕的压迫力。 最终，还是Rider这个主事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了，今晚先放下各自的成见，让我们痛快的来痛饮一番吧……说起来，这个国家的酒器还真是奇怪呢，是这样弄的吗？” Rider一拳粗暴的砸碎了桶盖，里面醇厚的红酒香味飘散出来，弥漫在中庭花园的空气中。 随后用竹制的柄勺在酒桶里打了勺酒，随意喝了一口。 这种常识性的错误没有人提醒他。 随后Saber接过柄勺同样打了一勺酒，她纤细的身躯看上去不是很能喝酒，但却痛快把柄勺里面的酒水一口气喝光，没有半点勉强，让人不禁感叹她的豪爽，让Rider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把视线转向奈亚子。 “Foreigner，你也能一口气喝完吗？” “你是不是在小看我？我好歹也是外神之一，这点程度丝毫不在话下。” 奈亚子受到Rider的挑衅，以不输于Saber的气概，把酒一口气喝完，对着Rider小小的哼了一声。 轮到Archer了，厌恶的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还是很老实的打了一勺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脸上的厌恶更甚。 “征服王？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酒？” “从百货市场那里弄来的，是本王的战利品。” 简单来说，就是偷来的。 不过征服王的事情不叫偷，叫做凯旋而归的战利品。 “真是劣酒，竟然用这种劣质酒来进行王者的酒宴？你是在对本王以及其余人不满吗？” “不会啊，我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 “你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根本不懂酒，你只会喝酒而已，你这杂种。” 面对Archer愤怒的质问，Rider坦然接受，脸上没有动怒。 因为Archer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虽然英雄王的话难听了点，但作为王者酒宴的提供方，用这种凡酒的确是一种失职。” 坐在御主的席位上，白业也开口了，虽然没有品尝那边的红酒，但从挥发出来的气味就可以感觉出来，这一就只能用‘凡品’来形容。 “怎么你也这么说啊，Foreigner的御主？” Rider委屈起来，苦恼的抓着头继续说：“实在是时间太紧凑了，本王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好的酒放在哪里，否则一定会用它来招待贵客。” 听完Rider的话，Archer嗤笑一声。 “这种问题还用猜测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酒当然是在本王这里，杂种想问题就是不怎么全面。” “哦？” Archer这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见他的身边出现了虚无的涟漪，那是他用来投射宝具的形式，但这种时候出现，必然不是为了战斗。 从中出现的东西也不是武器，而是镶嵌着华贵宝石的一系列珍贵酒具，从大到小一一俱全。 还有不少的黄金瓶子，打开盖子来，里面装满了无色澄清的酒水。 就连御主坐席那边都被安排上了。 这才是王者的气度……不对，是炫富方式。 “无论是王者也好，庶民也罢，只要在今晚的宴会上正式出场，都有资格品尝本王拿出来的‘王者之酒’。感恩戴德收下本王的恩惠吧，杂种们。” Archer一如既往的傲慢与不屑，仿佛只有他拿出来的酒才是真正的酒，其余的都是歪瓜裂枣般的不堪之物。 “真是让我感动,Archer。” Rider一马当先拿起一个黄金瓶，没有用酒杯，直接把嘴套在瓶口，豪放粗鲁的灌入口中。 “美味。” 千言万语只有这两个字。 这是Rider从来没有喝过的好酒，烈而清净，芳香而爽快，浓烈的香味充斥鼻腔，有种让人升天的飘忽感觉，置身于仙境之中。 奈亚子拿起一个黄金瓶用酒具盛满，迫不及待喝了一口，似乎在回味什么说：“这种东西……应该是神酒吧？” “见识很广嘛，Foreigner。” Archer点了点头。 “哎呀，也不是这样，只是过去圈养的人类当中，的确有人拿这种东西来奉献给我，虽然味道不一样，但‘品格’是差不多的。” 这个时候，众人才想起奈亚子的另一层身份。 据说是某个神话体系中的无貌邪神，而且是以玩弄人类文明为乐趣的恶趣味之邪神，有人奉献给她东西也是应当的。 “如何，Rider，本王的酒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天下第一？” Archer吉尔加美什以肯定的语气相问。 “是你赢了，英雄王。” Rider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坦然承认Archer的观点，他提供的酒的确是这辈子喝过最美味的酒。 “但是这样子是不是少了什么？” 白业也品尝了一口黄金瓶中的酒，说出这样的话来，让人侧目。 “你是说，你有更好的酒吗？” Archer笑着问。 “不，以酒来说，这是我见过最美味的。不过酒宴之中，光是喝酒太单调了不是吗？” “对，就是这个，Foreigner的御主说的没错。”Rider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懊恼无比的拍着脑袋：“怎么没有想到呢，酒宴上光是喝酒太没意思了啊，尤其是这么美味的酒，实在是糟蹋了。” Archer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Rdier的意思。 “那个……英雄王啊，你的那个东西里面，有没有什么美味珍馐啊？” Rider腆着脸问，笑嘻嘻的。 “……” Archer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有啊？要不要我现在出去买点食材回来？” Rider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反正酒宴也才刚刚开始，后半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着急散会。 再说，他可以骑着神威车轮出去购买食材，只需要小等一会儿就行了。 “杂种！那种食物可以配得上本王的美酒吗？” 英雄王怒不可斥。 “但是没有食物啊……” “有水果……” Archer身边的涟漪再次波动起来，一个个奇珍异果出现。 Rider无视这些奇珍异果，却很嫌弃的说：“没有肉吃，光吃水果，还有喝酒，感觉还差了意思。” “……” 说真的，Archer有杀了Rider的意思了。 作为主事人，一开始把酒宴的流程想好，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来提供吧。喝到了这么美味的神之酒，如果我还藏着掖着，那太说不过去了。” “Foreigner的御主？你能提供？” Rider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白业。 不是不相信，而是Archer提供的神酒实在是太美味了，如果没有与之配对的珍馐美味，那反而会让王者酒宴的感官更坏。 “神酒我拿不出来，因为我那边的人很少酿这种等级的酒，他们喝酒的品味比较接地气，次一级的倒是有很多，不过既然Archer拿出这种等级的美酒，我把那些次一级的灵酒拿出来，只能说是班门弄斧。但食材的话，我敢肯定可以媲美这种神酒。” 毕竟千瞳子有事没事就去让人养殖一些稀奇古怪、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生物。 说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他轻轻挥了一下手，有空间以无形的方式占据旁边的空地，画地成圆，圆形的空地上冒出蓝色的灵子光芒，从光芒中出现物品的实体，一个个在众人眼前展示出来。 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出现了一辆辆推车，推车上摆放着炊火烧烤的各种工具，包括众人没有见识过的各类珍贵肉材，已经切好了工整放在那里。 因为Archer还拿出了珍贵的神之果，所以果实之类的食物就没必要献丑了。 作为回应Archer的神酒，这种程度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看上去似乎很普通啊……” 韦伯看了一眼，露出疑惑，和装着神酒的黄金瓶相比，那边的格调的确下降了很多。 然而有人是识货的。 “不，完全不同，那不是普通的肉材。” Saber语气透露出慎重。 Rider也点点头，从那些食材上感觉到了沛然的活力，可以想象是从某种强大存在身上割下来的。 而生物生前的实力必然十分可怕。 即便死了，在其肉体上依旧残留着强力的生命能量。 “原来如此，是龙之肉。” 英雄王从坐席上站起，近距离过去观察了一下，认出了其中一种食材的来源。 “龙之肉！？” 被英雄王的话语震惊到了。 龙。 莅临于幻想生物顶点的食物链霸主。 强大的巨龙可以匹敌神灵，甚至是弑神。 在如今年代，龙可以说是几乎绝种的生物。 “大惊小怪，匹配本王神酒的龙之肉，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Archer用睥睨的眼神环视。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都被吓住了，不敢发言。 “想不到你连龙之肉都可以拿出来……也就意味着，你杀过龙族生物喽？” Archer的一句话，让韦伯与爱丽丝菲尔身体颤抖不已。 弑杀巨龙。 这种等级的魔术师……在现代真的存在吗？ 哪怕是英灵也只有极少数可以做到吧。 白业笑而不语，或许是承认，也或者是在故布疑阵。 相比于爱丽丝菲尔与韦伯的心事重重，Rider倒是看得很开，因为不只是有神酒可以享受，还可以吃到传说的龙之肉，心情大为高兴。 “真是太棒了，今晚的酒宴，实在是让本王感动不已。本王允许你们大吃特吃。” Rider哈哈大笑的话语，让不少人无语。 酒和食材都不是他提供的，他得意个什么劲啊？ 但由于Rider的活跃，所以气氛不会冷场，情绪比刚才更加高涨了。 “不愧是龙之肉啊，吃起来真有味道……总觉得身体里面充满了力量和生机。” Rider拿起烤好的龙之肉，张开大口，一口全部吞下，发出这样的赞叹声。 其余人也没有反驳。 爱丽丝菲尔和韦伯吃了一块之后，体内的魔力竟然神奇的增加了不少。 除了龙之肉外，其余肉材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贵材料，都是各种珍稀魔兽身上取下来的，经常使用对于体质有增强效果。 但对于白业这种等级的人而言，这些食物只能满足口腹之欲。 “喂，Foreigner的御主，这个蘸料是什么？” Rider拿起一块龙之肉，上面蘸着一些作为调味的粉末，看上去和普通的调料没什么区别，但Rider不相信，能够拿出龙之肉的人，在蘸料上会用普通品质的东西来将就。 “贤者之石粉末，有延年益寿，增强力量的效果。” 白业淡淡说了一句。 “……” 能够拿出神酒和异果的Archer自然是家产丰富，但能够拿出龙之肉，蘸料是贤者之石粉末的人，身价也不可能低到哪里去。 “那个……” 韦伯吞吞吐吐着。 “什么事？” “用这种东西招待我们没问题吗？这些东西很贵重吧？” 无论是龙之肉，还是贤者之石，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宝。 “没关系。珍贵是相对而言，如果是用来招待朋友，这些东西才能显示出其价值。王者们都拥有大海一样广阔的胸襟，我这种庶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小家子气。所以享受就行了。” 白业让韦伯放轻松，今晚只需要享受就好了。 至于战斗，那是以后的事情。 “谢谢款待。”韦伯发现白业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犹豫了一下提醒白业说：“白业先生，以后这些东西千万不要随意拿出来，如果被魔术协会的人知道，必定会穷追不舍的来暗杀您。” 韦伯作为时钟塔的学生，很清楚一些魔术师的德性。 即便是时钟塔的那些讲师，或者是其余的领导层，都有着无比傲慢与贪婪的一面。 龙之肉与贤者之石可以提升魔术师的实力，对他们修炼魔术有极高的促进作用。 为了得到这些宝物，他们必然会不择手段的来针对白业。 权力斗争，在时钟塔之中尤为剧烈。 每一个学科之间，都有很多摩擦，更不用说时钟塔上层的权力之争了。 时钟塔都是这样子，魔术协会的其余组织可以想象。 为了让自己的魔术更近一层，他们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把目标放在白业身上，这种事韦伯可以预料到。 “我会记住的。” 白业微微一笑，这个孩子拥有着和这个世界魔术师截然不同的品质。 想到什么，白业忽然对韦伯说：“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学生？” “啊？” 韦伯呆了。 其余人也愣了一下，白业说话的声音没有掩盖，而英灵们的耳朵又非常灵敏，所以在白业说出这句话时，明显感到不可思议。 第二十四章 落幕 “Foreigner的御主，你这样做就不够意思了。这小子现在可是本王的御主，你过来抢人是什么意思？” 那边白业的话刚落地，短暂的愣神之后，Rider直接语气不爽的开口。 英雄王Archer倒是饶有趣味的看着事态慢慢发展下去，在那边静静的喝酒吃肉，龙之肉对他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神酒配上龙之肉，的确是难得的享受。 “这个孩子很优秀，我只是想要帮他一把而已。再说，也不是现在就必须决定，你总不能在圣杯战争之后也过来干涉吧？” 白业早有预料Rider会有这样的说辞，淡然一笑的回应他。 Rider噎了一下，郁闷不言。 确实，在圣杯战争期间还好说，如果圣杯战争结束了，他的确没有干涉御主的行动自由的理由。 不过对方这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依旧让他非常不爽。 “韦伯，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白业转过头问向韦伯这名当事人。 “啊，那个……” 虽然不知道白业的具体底细，但从气魄，以及实力，包括身家这方面，对韦伯来说，都是过去难以触及的大人物。 他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宝物是对方觊觎的。 维尔维特家族的魔术师历史，加上韦伯本人这一代，也不过才维系了四代而已。 在各大魔术师家族的排名之中，维尔维特家族可以说是倒数。 如果他的讲师肯尼斯的阿奇博尔德家族是成年的强壮大人，那么维尔维特家族估计才幼稚园毕业。 哪怕韦伯在未来正式继承了维尔维特家族的魔术刻印，在众多古老的魔术师名门面前，依旧是贫穷的乞丐。 正因此，韦伯才不觉得白业是对他有什么不好企图。 “不用急着回答，在圣杯战争之后考虑也不迟，因为那个时候，时间会相对宽裕许多。” 白业这样笑着说。 不太明白白业话语中的潜在之意，但韦伯也没有多想。 酒宴依旧在开办着，众人沉静在美食与美酒的享受中。 但在场的敌人都知道，所谓的酒宴，也只是在今晚而已。 过了今晚便是敌人，在战场上不会有丝毫留情。 相比于御主这边，英灵那边倒是放得开，无论是爱丽丝菲尔还是韦伯，都没办法和敌人谈笑风生在一起喝酒聊天。 哪怕知道今晚只是酒宴而已，但眼中仍然残留着多余的警惕。 就在酒宴的兴头达到巅峰时，作为酒宴主事人的征服王Rider突然站起来，用严肃的口吻向着众人询问了一句： “听说有资格的人，才能够获得圣杯的认同。” 他毅然的话语让气氛寂静下来，首先揭开这场酒宴的真正开幕之词。 “无论是御主也好，英灵也好，这场圣杯战争正是为了选拔合适的人出来。但所谓的战争，其实在很多时候不必流血。如果能够互相认同对方的器量，那么，答案就会显而易见。” “Rider，你是想说……在这里比拼一下谁的器量更大……是这么回事吗？” “没错。此刻在这里进行的不是圣杯战争，而是圣杯问答，究竟谁能够成为圣杯的真正主人。” Rider坦然回应。 英雄王Archer此时斜卧在地上，用精致的酒杯慢慢饮酒，听到Rider这句话，脸上露出与平常不同的笑容，带着一丝阴狠的味道。 “Rider，收回你这句话。” “哦？” “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源自于本王的藏品。所以圣杯是本王之物，尽管已经从本王的宝库中流失了，但所有者还是本王。现在你竟然要在这里问答谁才是圣杯的主人……你这是在向本王挑衅。” “你是说……你曾经拥有过圣杯这种东西？那你一定知道圣杯的真相了。” Rider带着奇异的目光看向Archer。 Archer摇了摇头说：“不，本王才不知道圣杯的真相。但是这不妨碍圣杯是本王的所有物。本王所拥有的宝物，超过了本王自己的想象，但只要是宝物，那肯定是本王的。” “你这真是强盗思维。” Rider等人全部都无语。 “这不是强盗思维，而是事实。” “那么，既然是你的东西，只要你答应了，就可以送给我是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本王没必要把宝物送给你们这些杂种。本王只会赐给本王臣下的人民。如果你愿意归顺本王，那这破杯子你就随便拿去玩吧。” Archer脸色无比郑重，不是在开玩笑。 Rider同样以郑重的表情应对Archer，摇了摇头。 “虽然很让人心动，但这种事不可能办得到，我好歹也是一位王者，怎么可能向别人俯首称臣？” “说的也是，所以本王在最后一定会亲手宰了你这觊觎本王宝物的杂种。触犯本王制定的法则的杂种，只要你敢越界，本王定然会亲手送他上路。” “哼，我征服王的王道便是抢，Archer，杀了你之后，就把你的宝库据为己有。” Rider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和野心，同样也对着另一边的白业说： “还有Foreigner的御主也是，要当心了，本王要把你们身上所有的宝物抢到手里。夺取和侵略一切，才是征服王的信念。” “如果能够做得到的话，我会等着你过来的，Rider。” 没有说下什么狠话，白业只是一笑而过。 虽然钦佩征服王的气魄，但如果把抢劫的念头，打到他头上，那么，到时候把敌人斩杀即可。 这便是白业告诉Rider的潜台词。 虽然言语之间的交锋不亚于真刀实枪，但此刻还是像久违重逢的好友，在一起开心喝酒吃肉，丝毫没有流露出杀气。 “好，在已经出现的所有御主之中，你是本王见过胸襟最宽阔的一人……你这家伙该不会也是国王吧？” Rider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让其余人惊愕不已。 就连Saber和Archer都忍不住再次向白业看去。 “那个，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白业先生是国王的话，我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韦伯战战兢兢举起手，把三位王者的火力从白业身上引走。 他本来也是在叙说事实。 爱丽丝菲尔也点着头说：“没错，Rider你猜错了。” “不，你们的境界不够，自然没办法感觉到。” Rider的脸上丝毫没有轻松，尽管韦伯和爱丽丝菲尔联合声明，但Rider的内心仍是保留着某种怀疑的心态。 这无关于实力强弱，只是单纯的‘王’与‘王’之间的心灵感应。 作为庶民而言，白业的财富与气度，都过于可怕了。 Rider自认为自己说的不错，这次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没有一人的胸襟和气度是可以和白业相提并论的。 光是能在三位王者的气场下淡然自若，以平常之心对待，这就不是一般人做到的程度。 “如何，Foreigner的御主，本王有没有猜错？” Rider嘻嘻在那里笑着。 看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和这粗犷的外表不同，内心反而细腻无比。 说不定是三位王者中，心思最为玲珑的一人。 面对征服王Rider十分隆重的提问，白业放下手中的杯子，偏过头笑着说：“我统率的并非是国家。” “哦？” “凌驾于所谓国家体系之上的共同体组织——真白夜宫，其首领便是区区在下。” “那个……本王不是很能理解，你的那个真白夜宫，具体一点是什么呢？是组织还是国家？或者是所谓的教派？” Rider盘膝坐下来，摆出乐意倾听的认真表情。 他这幅样子就意味着，他相信白业刚才所说出的所有话语，都是真实且有效的。 能够轻易拿出龙之肉和贤者之石等珍贵物品，来招待客人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弄虚作假。 纵然难以置信，但Archer和Saber全部都没有说话，眼中也露出相信的神色。 这和各自的立场无关。 就好比Archer总是叫别人杂种，但同样不会否定Rider和Saber的王者身份。 “平行世界……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白业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块肉，一边和他们慢慢讲述，用他们可以理解的话语来说明。 “可以理解。你既然提到这个，莫非你……” Rider若有所思起来。 “与你们所理解的平行世界有所差异，但你们可以认为我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便可以了。” 众人虽然惊讶，但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态。 因为在魔术的领域中，的确有人可以利用魔术在各个平行世界中穿梭。 “在那个平行世界里面，我所统领的真白夜宫，治下有数个国家级的自治区。就是这么回事。” 白业言简意赅说明。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虽然有点惊讶这样的事情，不过我们因为圣杯而聚集在一起，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也不需要大惊小怪……而且……” Rider狠狠咬了一口烤肉，放出豪言： “知道了这种事情后，本王怎么可能还坐得住？Foreigner的御主，你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决定了，本王要利用圣杯来获得肉体，征服了这边的世界后，就找方法去你那里，把你的领土也掠夺过来。” “是吗？那么，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求之不得！来，本王要与你干一杯。” 说着，兴冲冲和白业干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喝到这里，众人都有点上头，脸上微醺。 “获得肉体来征服世界，你还真打算这么乱来啊，Rider？” Saber这时皱着眉。 “当然，刚才不是说了吗，掠夺和侵略是本王活着的信念。” Rider豪言万丈。 “光是征服有何意义？” “还真是像小姑娘说出来的话，这是无与伦比的浪漫。” “哼。” 白业听到Saber的冷哼声，倒是没有惊讶。 传说中的骑士王圣洁高贵，堪称完人一样的神圣存在，征服王的许多理念的确和她不合。 这种强盗一样的思维，无法让她接受。 “哈哈，Saber，既然你对我不屑，那么就说一说你的愿望吧，你回应圣杯的愿望是什么？本王在这里洗耳恭听。” 面对Rider的质问，Saber凛然无惧的回答：“我想要拯救我的故乡，用圣杯来扭转不列颠灭亡的命运。” 在她说完后，众人沉默了许久。 唯有爱丽丝菲尔用担忧的眼神看向Saber。 对于Saber回应圣杯的愿望，她多少能够体会到，但想来这种王道，似乎并不被其余人认可吧。 “骑士王……你的意思是改变命运？想要颠覆自己国家灭亡的历史……是这样吗？” Rider似乎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王者的愿望竟然是这个，无法相信。 “没错，无论这个愿望多么难以实现，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可以——” Saber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传来了英雄王Archer哄笑的嘲笑声。 这道笑声在Saber听来异常刺耳，脸上露出不满，瞪向Archer。 “英雄王，你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毫不介意Saber针锋相对的战意，英雄王差点要笑断气的样子，看上去非常欠扁。 “哈哈……没有，没有需要指教的地方。本王只是觉得所谓的圣杯战争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连你这样程度的王者都有。竟然否定自己创造过的历史！杰作啊！优秀啊！你真是太完美了，Saber！你是本王见过天下无双的小丑！” 说着，Archer又笑得前仰后合，放浪形骸，完全不顾及自己王者的形象了。 “你笑什么？我作为王，我不惜牺牲一切也要献身的国家灭亡了，我为之哀悼，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Saber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总之，在她说完这句话后，Archer又是爆笑不停。 “听听，听见了吗？自称骑士王的家伙……居然说要为国家献身。” Archer的笑声在Saber听来越来越刺耳了，她不懂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身为王，为了国家牺牲难道还是错误的吗？ 她想要扭转不列颠衰败的命运。 “你错了，Saber,不应该是王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献身给王。只有这点不应该违背。” Rider接过了Archer教训的话语，严肃对Saber说。 Saber心头的怒火一下子升高了。 “Rider，你说什么？你们这样子难道不是暴君所为吗？你们这样当王，人民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确实，我们不光是暴君，还是强大的君王。若是王者对治理国家的结果不满意，这是比暴君更要差劲的昏君。” Rider坦然承受了这一点。 “征服王，你难道没有后悔过吗？自己国家被四分五裂这件事？” Saber不敢置信看向Rider。 “不想。如果因为我的决断而导致国家灭亡，那么毁灭注定是必然的。我会哀伤，但不会后悔。即使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所以我选择征服，而不是重新来过。” Rider立刻回答，挺着胸膛，重重喝了一口酒，吃着香喷喷的肉，眼中暴露出来的是征服天地的野心。 Saber明白了，自己和Rider、Archer的王道根本不在同一条道路上。 “Saber，你企图颠覆历史，这是愚蠢的行为。这是对你那个时代人们的亵渎。” “不！你这只是基于暴君的思维来讲。人民不会，他们需要的是王的拯救。” “王的拯救？这样的拯救有何意义？” “当然有。这是身为王的本分。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是王以及人民共同希望的。” “原来你是正确的奴隶啊，骑士王。” “你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为人民而献身，才是王。”Saber点头，尽管这条道路很是坎坷，但是她有勇气走下去：“我希望人民通过王，能够了解整个国家的法律和秩序，因此王应该以身作则，不能犯下致命的错误。哪怕我死了，我也希望这种正确的法律和秩序维持下去。为了这个理想，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面对Saber的豪言壮语，Rider摇头一叹。 觉得背负这样沉重命运的Saber太过于可悲。 “这不是人选择的道路。” 对于Rider的忠告，Saber依旧选择坚持自己的王道。 无论是赞美也好，或者将她贬斥得一文不值，评价是他们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只是要让臣下的子民安居乐业。 “我知道。既然决定了我是王，那就不能希望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这种觉悟的人，不配为王。” 完美的君王。 理想的裁定者。 舍弃肉身。 抛弃私情。 这就是Saber所要选择的道路。 “没有欲望的王者，大概只是一个看上去美丽的花瓶。你只是个圣人，而不是王。” Rider这样评价Saber。 Saber觉得无所谓。 尽管被别人全盘否定，心情有些难受，但自己不必为一名暴君的话语放在心上。 他征服他的天地，我拯救我的人民与国家。 他若来侵略，我便守护。 Saber抱着这样的决然。 “Foreigner的御主，看你沉默不语，你觉得我们三人的王道如何？” Rider注意到脸上微醺的白业，爽朗开口。 Saber和Archer也注意过去。 “怎么说呢？各有千秋吧。” 白业摸了摸下巴，再次抿了一口英雄王提供的神酒，露出享用的神情。 这群笨蛋，这么好喝的酒不知道趁现在多喝一点，竟然在那里讨论什么无聊枯燥的王道，真是笨。 ‘你们三人的结局早有定论，都是失败者，全部都是败者的哀嚎，互相嘲讽无不无聊’，白业觉得自己如果说出这句话，估计今晚很难走出这个古堡。 “你是中间派吗？” Rider拍着白业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说着，又干了一杯。 “你觉得我们三人的王道，谁的最好？” 白业眼里有着醉意，呷了一口，从三位王者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Saber那张俏丽带有红晕的脸蛋上，有种英姿飒爽的惊艳感，慢慢悠悠说：“Saber吧。” Saber看向白业的眼神温柔了许多。 Rider和Archer没有露出愤怒，洗耳恭听的态度。 今晚本来就是酒宴，来喝酒吃肉的，无论白业说出什么话，他们两个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动刀动枪的。 “问你一个问题吧，Rider。” “什么？”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民希望，会有把他们看得比什么都重，会不惜一切守护他们的王者呢？” Rider默然。 “那太过理想了。” “所以没有权力，没有财富，一无所有的人民才会选择这样的理想之王。她可能没有野心，没有欲望，没有财富，甚至连梦想都没有，只是作为国家与人民的基石……如果我是庶民，只有追随这样的王才有好日子。假如她身上仅有一块饼，她会给我半个，甚至全部给我，让我活下去，她自己去死。她在我冰冷的时候，给予我温暖。在我弱小的时候，给我保护。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会为我伸张正义。Rider，你能做到吗？” “……” 看到Rider不语，白业便没有说话。 “那Archer的王道又如何？” Rider又问。 “但凡有选择，没人想去当奴隶。” 英雄王：“……” Rider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没错。 人民但凡有选择，都不会去当奴隶。 “那你自身又如何？既然你麾下有统治着国家，那么，你所行的必然也是王道吧。杂种。” Archer这句话算是在回敬白业。 Rider眼睛一亮，用好奇的目光看向白业。 白业先和Rider碰了一杯，一饮而尽，脸上的醉意更浓了一些。 “对啊，Foreigner的御主，既然你也是王者，那么，你的王道是什么？” 白业无奈叹了口气。 “没有。我没有王道。都说了，我根本不是什么王啊？” “不可能。既然你的组织中包含国家，怎么不可能不施行王道？” Rider这样断定说。 “所谓的王道是什么？虽然在你们看来很不可思议，但我没有你们那样的苦恼。我施行王道，和属下去施行王道，这点和我的统治没有任何冲突。王道不应该只是王者的专属。” 史塔克、莉莉妮特独来独往。 拜勒岗孤高冷漠。 妮莉艾露善良与慈悲。 真白夜宫里面的统领，有许多性格迥异的存在。 …… 他们所施行的都是他们自己的王道，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来维系麾下成员的统治，聚集志同道合的属下。 “那你要怎么维护统治？” “所以才说了，对你们来说不可思议，但我没有你们那些无聊的烦恼。我既不会因为开疆拓土而去殚精竭虑，也不会为了臣下子民的安居乐业而日思夜想，在我提出问题的时候，他们就差不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那要你这个首领做什么？” “……” Rider问到点子上了。 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事都是白业亲手行动。 但是后来随着加入的人才越来越多，就不需要他来苦恼怎么维护统治了。 实在是有栖她太能干了。白业心中感叹着。 这么多年的精心调教，那个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官了。 “你说你麾下有国家，该不会是你一个人在吹牛吧？” Rider说出这句话，让白业心头有点恼火。 “Rider，如果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就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努力活到最后吧。不过现在你要收回这句话，否则今晚我干趴你。” 他虽然经常对女孩子说谎，但从来不欺骗男人。 “哈哈，本王应战了。今晚酒宴的胜利者只会是本王一人！” 说着，再次和白业碰杯，澄清的酒水从杯中洒出来一些，一口气干完。 见到Rider等人的气氛缓和起来，爱丽丝菲尔和韦伯都是松了口气。 感觉继续讨论所谓的王者之道，真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他们丝毫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有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 如果知道这样，说不定让他们继续讨论王者之道，反而会更好一点。 一阵时间后，白业和征服王都是满脸通红，脸上醉意浓厚，已开始从小杯，然后是大杯，最后拿着黄金瓶开始对口吹。 Archer倒是也没有心疼这些酒，毕竟白业也拿出了不少好东西，他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只是…… 那边的白业和Rider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两个人互相勾搭着肩膀，在那里面部通红的哈哈大笑着，丝毫没有顾及周围人的困扰。 “英雄王Archer，你这酒量完全不行啊，我和Rider已经干了三瓶……你和Saber竟然一瓶都没有干完……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白业从嘴里吐出来的是浓郁的酒味，一边拍着被黄金甲胄包裹的肩膀，一边拿着酒瓶倾斜，里面的酒水已经见底了。 Archer面色有点发黑。 神酒被这两人喝成这样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不能喝酒，就不要喝得烂醉如泥啊，杂种。 “别躺本王怀里。” “切……小气……” 白业嘟囔了一声，摇摇晃晃坐在草坪上，抱着酒瓶跟抱着什么宝贝一样。 “哈哈哈哈，Saber，你还真是矮啊，你以前和人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要仰着头看啊？多吃点肉……哦，忘了，你已经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啊……要不本王借点给你？” “Rider，你不懂……Saber，你别听他的……女孩子娇小点好……我有经验……” 白业那边开口回应。 听到白业的胡言乱语，Saber羞恼的怒目瞪过去。 “你们醉成这个样子，别再喝下去了。” “胡说，本王没醉，本王就是……有点……头晕……咦？怎么有两个Saber？不，不对，是三个Saber……好多Saber……这么多Saber要怎么打？不打了，不打了，回家了……” Saber听到Rider这句话，再看看他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嘴角便微微抽搐着。 “这两个杂种，没想到酒品都这么差，看样子酒宴只能到这里了。” Archer低声骂了一句，看着众人已经尽兴，宣布这场正式结束。 Saber点头同意。 再让那两人喝下去，感觉会有什么可怕的问题发生。 “Foreigner，带你的御主回去吧。那边的御主也是，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Saber不担心白业这边的问题，至少还有一名保持完整战力的英灵在。 韦伯那边其实也不需要担忧，神威车轮一直呆在旁边，即使Rider喝醉了，也可以把他和韦伯带到天上，反而是最安全的一组。 但在下一秒，除了已醉的两人，其余人都是变了脸色。 周围的空气中突然凝聚着可怕的杀意。 被月光照亮的不远处草坪，浮现出大量黑色的诡异人影。 一个接着一个，佩戴着苍白的阴森面具，犹如干枯的骨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白色骷髅面具加上黑色长袍，空旷的中庭，被大量的人影包围起来。 “Assassin！” Assassin没死这一点，这里的人都知道。 可是，这个数量实在是异常。 虽然面具和衣服类似，但是体格、性别全部都不同。 有身形壮大的巨汗，有体型削瘦的小孩子，也有婀娜多姿的女人。 时臣！Archer眼中猛地爆发出恐怖的怒火。 Assassin是言峰绮礼的英灵，而言峰绮礼听命于他的御主时臣。 打算趁着Rider和Foreigner的御主酒醉，来获取信息吗？ 如果能够杀死他们二人，就更好吧。 抱着这样愚蠢的想法，英雄王Archer一下子就看穿了时臣的意图。 这场酒宴是Rider开办，但提供酒水的却是他。 这无异于是让他英雄王的脸面无光。 “哎呀……果然醉到不行了……不只是Saber变多了……Assassin怎么也出来这么多？” Rider苦笑了一声，带着浓烈的醉意，对这些暗杀者提议：“来者是客，怎么样，要不要过来喝一杯？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我……” 咻—— 划空而来的暗器把Rider手中的杯子打飞，酒水洒了出来，溅到了白业的袖口还有手背上。 Rider突然沉默下来，醉意虽然很浓，但脑子却恢复了一些清醒。 白业看着袖口上湿掉的部分，苦恼的在头上抓了抓。 “这下可麻烦了，这件衣服我还蛮喜欢的……” “少说废话，你们两个醉鬼！受死吧！” 一名哈桑用言语挑衅。 白业拍了拍衣服上并没有多少的痕迹，脸上带着醺醺的醉意，问向Rider：“怎么样……你来还是我来……该死，喝了那么多酒，头有点疼。” Rider的周围呼啸着旋风。 本来冰冷的风逐渐干燥炙热，仿佛要把这里的一切燃烧起来。 “谁先杀到便算谁的……这个提议怎么样？喝酒方面，我们算是平手，既然这样，那就用猎杀Assassin的数量来决定真正的胜者吧。” “好……” 白业也没有踌躇。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于是，手中出现了一把浅蓝色的灵子刀刃，锐利的刀芒切开微风，反手持刀，随后轻轻把灵子刀刃向着天空一抛。 Rider身上的斗篷也飞舞起来，炽热烘烤大地的太阳，把黑夜染成白昼的晴空。 大地化为沙漠，视野所到之处的古堡，已经沦为沙漠中的遗迹。 在爱丽丝菲尔和韦伯震惊的视线中。 那把抛飞到天空的浅蓝色灵子刀刃，猛然带动周围的空间颤栗，一把接着一把灵子刀刃展现出来，密密麻麻，直到把他们的头顶空间完全占据，笼罩下阴影。 Rider的身边，也浮现出一个个人影，尽管人种和装备并不统一，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比强壮的战士，展现出无双军队才有的强大压迫感。 干燥的狂风吹起热沙。 刀刃之雨与无双之军队把天地封锁陷落。 屠杀在这一刻开始了。 “一万之刃！” “王之军势！” 第二十五章 未远川之战（一） 直面两招重击，Assassin们在一瞬间内灰飞烟灭，不存在些许。 而这样的力量，也直接深刻的印在与Assassin视野连接的绮礼眼中，他直观感受到这两个怪物的可怕力量。 没错，只有用怪物才能显示这两个人的才能与力量。 Rider这位征服王姑且不论，而白业的力量，老实说，这根本不是圣杯战争参战的御主可以拥有的。 虽说消灭Assassin的功劳有Rider的一份，但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来，无论是那一万把浅蓝色刀刃，还是征服王的王之军势，都足以在顷刻间把Assassin抹消，不存在丝毫侥幸的可能。 换言之，Foreigner的御主实力，至少也是英灵解放宝具后的实力。 绮礼把这一切告诉了他的老师时臣。 下达让Assassin攻击命令的，正是他的老师远坂时臣。 为了一窥究竟敌人的深浅，把Assassin当做棋子来消耗……这在绮礼看来，完全是老师远坂时臣的谨慎风格。 只是……没有事先和英雄王Archer通知，说不定这才是最大的败笔吧。绮礼心中一叹，似乎预料到了英雄王愤怒的严肃神态了。 得知这一切的时臣，觉得做出这个决断，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断了。 他庆幸利用今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把两个难缠敌人的深浅给摸清楚了。 Rider姑且不论，毕竟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征服王，他的实力时臣一直没有小看过，宝具的力量超过规格，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Foreigner组合的主仆过于可怕，正面战斗压制剑之英灵的Saber，可以召唤邪物，宝具未知。 而Foreigner的御主更为可怕，会使用一种召唤万把剑的强力魔术，威力匹敌于英灵解放后的宝具。 如果在之后的战斗中没有得到这个情报，时臣觉得自己可能会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失败。 相反，他现在得到这个无比重要的情报，那么，只要做好一定的准备措施，就可以极大限制敌人的发挥。 让Saber那一组也明白了Foreigner组合的可怕，想必他们也会做出针对性的举动吧。 时臣心中这么想。 同时也隐隐有‘报复’Archer成功后的得意。 如果没有他的这番试探，说不定他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阴沟里翻船。 所以，这也是为了向Archer证明，自己的计划没有错误，从而做出的决定。 尽管之前和Archer之间有些不快，但这些时臣还是必须忍耐下去。 那份根源正是自己所渴求的，只有抵达根源，说不定到时候就有办法改变远坂家的现状。 所以，圣杯必须被自己掌握，自己才是整个远坂家的支柱。 魔术师终年以来的夙愿，要在他手上实现。 在那个时候，就算是势大压人的魔术协会，也不敢再对远坂家指手画脚。 话语权在魔术师的世界里十分重要。 “老师，Archer看上去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当然的，见到了两个无比可怕的敌人实力，就算是那位王，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时臣似乎猜测到绮礼要说什么，清清嗓子，以自己理所当然的观点来回应弟子绮礼。 “……” 绮礼很想说Archer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个。 而是更为直接的，王者的面子与自尊被扫落这回事，在那位王眼中，比所谓的圣杯更加重要。 绮礼可以感觉出来，英雄王Archer对圣杯并不渴望，只是很想当然的认为那是自己宝库中的宝物，自己过来只是来回收遗落的宝物的，至于许什么愿，在英雄王眼里，可能都是非常无聊的事情吧。 然而，他的老师时臣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Rider的宝具与Archer的宝具一样，都是超过评价之外的强力。而Foreigner的御主同样不可小觑，这样的敌人，相信Saber那一组绝对会寻求联盟，来针对Foreigner组合行动……你认为怎么样，绮礼？” 时臣依旧沉浸在自我的计划之中，询问绮礼的意见。 “老师说得对。” ‘既然我已经退出了圣杯战争，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与我无关’，抱着这样的念头，绮礼很是随意的敷衍着。 没错，他的圣杯战争是结束了，但是属于他的战斗，却还没有彻底结束。 卫宫切嗣。 这个男人他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时臣没有在意绮礼那敷衍的口吻。 言峰绮礼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他添砖加瓦，他的价值现在没用了，现在只需要老老实实在教会里面休息，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就好了。 “绮礼，接下来老实待命就行了。” “是，老师。” 与绮礼结束了通话，时臣揉了揉眉心，想到了小樱。 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既然现在没事，就表示Foreigner的御主没有打算用她来做人质，想必对小樱是有几分温情的。 因此，自己胜利之后，也应该给Foreigner的御主留下一条性命。 作为他把小樱照顾好的报答。 至于小樱本人，等到圣杯战争之后，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再去迎回吧。 小樱说的阻拦他抵达根源，在时臣看来，这只是小孩子的一时气话，没必要当真。 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 “Caster差不多也可以出局了……Lancer的御主从爱因兹贝伦逃走之后，就一直失去了踪迹，据之前Assassin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似乎伤势颇重，不知道现在如何……” 尽管局势在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可是一想到Rider和Foreigner组合，当然也不能忘了Saber组，仔细想想，面前的障碍还有很多，不能够大意。 必须要小心谨慎的布局才行。 时臣感觉到最后的战争离之不远了。 ◆ 次日早上。 白业的脑海还是晕乎乎的，尽管用灵子力量压制神酒的后遗症，但是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让自己的身体有点晕乎乎的。 不过……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醉成这个样子，暗中的老鼠都没有出手的欲望，未免警惕心太高了。 也对，毕竟连续被两次伏击了，损失了八个人手，如果没有万全准备，估计这些人是不会来找他麻烦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放弃了试炼任务，直接回到主神空间去了。 “Master，要来点醒酒药饮料？” 奈亚子拿着从外面买回来的醒酒饮料，向白业询问。 “不用了，这种程度的晕眩，不会影响我的战斗能力。” “是吗？那种神酒还真是厉害。” “是啊，喝上嘴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到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就晕得厉害。” 白业苦笑了一声，说着，他向周围巡视了一圈，在发现没有小樱的身影后，露出不解之色：“小樱呢？” “早上Master你还在睡的时候，小樱就带着她的那个叫做‘凛’的姐姐出门去了，似乎要找什么同学琴音的下落。” “被Caster蓝胡子拐走的小孩子吗？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不出意外已经成为魔物的腹中之餐了。” 白业点了点头。 “哎呀，毕竟小孩子的韧性也不能小看，间桐雁夜他也暗中跟上去了，这样来看，他们的安全不需要理会。” “是吗？” 吃着面包，白业把目光转向窗外，似是在关注什么。 “既然已经看穿了敌人的布置，那么，Master是打算今晚直接展开行动吗？” “这是当然的，既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当然要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那么，这边就拜托你了。” “二十款初回纪念版工口游戏。” 奈亚子一本正经的索要代价。 “……成交。不要掉链子才好。” “Of course！Master难道忘记了吗？人家可是被称为‘无貌之外神’的旧日支配者。今晚就开始展开真正的狩猎吧。” 对于奈亚子自信满满的态度，白业并未评价什么，只是默默等待时间流逝着。 ◆ “行动就在今晚是吗？” 冬木市郊外森林的爱因兹贝伦驻地。 某个打扫干净的房间之中，切嗣正在和某人进行通话，并且向他们确定某个问题。 “是的，卫宫切嗣先生，行动就在今晚，由你来打头阵。如果成功消灭了Foreigner那一组，我们会为你提供战力，来争夺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并且把你的女儿安全归还。” “……知道了。” 无论是圣杯战争的胜利，还是归还女儿伊莉雅这一点，切嗣都没把这种奢侈的希望，寄托在一群和自己同样见不得光的阴险家伙身上。 他试图说服自己的内心，自己答应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为了女儿伊莉雅，而是为了获取最后的胜利，捧到圣杯，以此来改变这个可悲的世界。 Foreigner的御主，经过昨晚的那场酒宴，他与Rider合奏把Assassin屠杀的一幕，他在城堡的顶端有幸见到了这一幕。 在他眼里，Foreigner的御主已经严重超出‘水准’了。 他现在开始视Foreigner的御主为自己最强大的敌人，不存在之一。 因此，他答应这伙人的理由，便是因为他们和自己的目的相同，是为了铲除Foreigner的御主，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伊莉雅的安全。 他心中不止一遍这次说服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早已做好了把自己当做天平来称量他人的心理准备。 假如能够更多的减少这个世界的哀叹和牺牲，为了拯救更多一方人存在的托盘，哪怕之多出一个人，切嗣也做好了把至少一个人存在的托盘打翻的觉悟。 为了让多数人活下去，把少数人全部杀死。 生命不分贵贱，不分老幼，只不过是用来计量的单位。 自己女儿伊莉雅一个人的生命，和整个世界相比，孰轻孰重，切嗣自然可以称量的出。 如果世界要他牺牲女儿，那么，把女儿伊莉雅牺牲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心中的这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在很早以前，自己就该明白的才对？ 为什么内心总是如此歉疚与不安？ 以前他做出决断时，从来没有这种负担。 感情让我脆弱了啊。 切嗣这样感慨自己的心软。 如果不把这个弱点克服，那么，自己最终必定会在关键时刻心生犹豫，导致功败垂成。 结束了通话，切嗣把电话悄悄放下，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妻子爱丽丝菲尔，因为这件事必定不会被得到允许。 一旦涉及到伊莉雅的事情，爱丽丝菲尔的执念会比自己更加可怕。 ◆ 冰白的月光照耀下，今晚的冬木市空气格外寒冷。 小樱和凛来到了冬木市的北边工地，从这里向西看，可以看到冬木市的港口，那里便是未远川。 工地这里位于冬木市新都，由于现在是冬季，所以施工已经差不多停止，等到明年开春，这里的工人才会继续工作。 因此，被黄昏夕阳所渲染的冬木市工地，已经有了阴森森的氛围了。 “这里有着异常的魔力波动，琴音一定被坏蛋带到这里来了。” 凛这样断定。 小樱也点了点头，看着姐姐凛用魔术指针来辨别位置，的确如她所言，这里的魔力波动虽然微弱，夹杂着很奇怪的血腥味。 不管这里是不是Caster的大本营，Caster他之前一定在这种地方停留过，至少他在这里虐杀过人质是真的。 工地周围的告牌上写着很多危险和小心高空坠物的标语。 大楼还未建成，周围有警戒线，小樱和凛没有理会的直接进入其中。 “说起来，小樱，现在间桐家既然不存在了，那么，你还会回来吗？” 凛一边按照魔术指针所指示的方向行动，一边有的没的和小樱搭话，问出自己比较关心的话题。 她不喜欢小樱和那个叫做‘白业’的男人在一起，尤其是对方轻浮的喂食小樱这种行为，实在太令人羡慕……不对，是太变态了。 而她却忽略了这是小樱自己要求的事实。 因为在她看来，小樱这么内向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陌生男子这么亲近，连时臣爸爸还有雁夜叔叔都没有过。 一定是被逼的。 “当然，小樱会和大家永远在一起的。” 小樱这样温柔的笑着。 “这样啊。” 看到小樱这样回答，凛放心了下来。 就在凛继续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小樱指着工地中一块被翻开来的井盖，从那里面飘出来浓郁的血腥味，让凛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好大的血腥气味。” 凛慌张了起来，这股气味太大，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住。 不，对方根本没有在遮掩。 小樱没有说话，顺着下水道的楼梯下去了。 “等等，小樱——” 看到小樱没有理睬自己，自顾自的下去，凛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去。 等到了下水道里面，发现这里的空间很是宽阔。 上面的灯亮着，把下水道的黑暗祛除，可以看到周围的场景。 有许多罐头和易拉罐，是最近丢弃的垃圾。 不难想象有人在这里最近生活过。 “啊——” 凛发现了什么，吓了一跳，脸色惨白指着水流上漂浮着的浮游物。 ——人体的各种零件，还是生肉，是硬生生从身体上拆卸下来的，鲜血把水道的水染红。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粘滑恶心的液体，应该是某种怪物的唾液。 血腥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根据残碎漂浮在水流上的尸体零件，被杀死抛尸到水里的人，年龄都不大。 这样残忍的一幕，即便是凛这种在不同寻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都感到害怕与不忍。 这些被杀死的小孩子之中，说不定就有一个叫做‘琴音’的小女孩，是凛苦苦要寻找的同学吧。 小樱没有在意，而是很镇定的扫视着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 “怎么样，小樱，这里……” 凛小心打量着周围，发觉没有问题后，向小樱发问。 “已经走了。” “走了？” 凛呆了一呆，心底松口气的同时，也难免失落起来。 这次又没有找到同学琴音。 尽管已经明白对方大概率遇害，在下水道的水流上漂浮着的尸体零件，说不定就有她贡献的一份，但是没有亲眼见到之前，凛还是抱有寻找到对方的希望。 “嗯，我们也走吧，这个据点看来被废弃了。” 小樱手里拿着电筒，即使下水道这里为了方便施工，也是通电的，但有些地方照不到，是黑暗一片，小樱必须保证自己能够观察到一切，防止敌人从黑暗中突袭。 拉着凛的手，和她一起前行。 “抱歉，小樱，这是我的事情，竟然拉着你一起过来……” “没事，因为对方也是我的目标。” 凛也拿着电筒仔细看路，尽量把黑暗部分照亮。 下水道的空气冰冷且有异味，通风了那么长时间，血腥味还是没有散去，仿佛凝固在这里墙壁上一般。 而在下水道的墙壁上，凛和小樱也发现了大量夸张的血迹，像是被强行撕裂身体，然后血如泉涌的喷吐在墙壁上。 身处于这样恐怖的环境中，凛也慢慢习惯了。 看到小樱始终脸色未变，镇定前行，凛感到不可思议与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小樱跟在身旁，凛突然觉得自己安全了许多。 明明自己才是姐姐，自己应该保护小樱，而不是让小樱保护自己。 “这个方向……再走的话，就快要到未远川了。” 凛用手电筒照着前方。 小樱点了点头，距离她们两个进来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时间很晚，继续找下去感觉也没有什么意义。 “前面再找下去可能也没有收获吧，我们回去吧。” 小樱建议。 凛同意，她现在已经很累了，今天只能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搜查。 “好，快点走吧。这里空气太难闻了。” 正当两人按照原路返回的时候，她们两个感受到一股十分异常的寒气。 “呜哇？这是什么？魔、魔力指针……怎么回事？” 强大的寒气让这里更加冰冷。 凛发现自己手上的魔力指针东南西北乱转着，根本没办法测量魔力反应，直接故障掉了。 不止如此，凛还感觉这股庞大魔力，把这里的空气也弄得异常混乱，导致她体内的魔术回路也跟着不规则的律动起来。 “是未远川，那里发生了大战。” 小樱用肯定的语气说，一张脸绷紧。 ◆ 感觉到这种恐怖魔力的人，不只是小樱和凛两个。 在冬木市存在的英灵，魔术师，全部都注意到了。 这股魔力的可怕，理论上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而是英灵。 魔力所波动的形式，是复数多重咏唱的禁忌魔术。 黑色的蛇在手臂上缠绕，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影在冬木大桥的钢架上出现，在他旁边还有八人。 未远川与海口会流的地方，便是魔力异常爆发的地方。 一共九人在冬木大桥的钢架上瞭望，周围有股神秘之力，把这里浸染成绝缘的领域。 在外人眼里，完全看不到他们九人的存在。 手腕上缠绕着黑蛇的人目视未远川与大海汇流的地方，那里被浓厚的雾气所遮掩，雾气中含有的魔力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境地。 没有一定的抗魔力，在那里面一定会迷路，会被其中潜藏的敌人任意玩弄致死。 在那浓雾的深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潜伏着。 “舞台看样子已经搭建好了，接下来只需要慢慢等演员进场就行了。” 漆黑的蛇在手臂上游来游去，不断交叉着来回，形成了‘∞’这样的神秘字符。 “得到这个力量还是第一次使用，希望可以让我尽兴一战吧。” 公告—— 呃，不是太监公告。 想了想，这样每天一章一章，感觉实在是难受，有的时候卡文，就是硬挤出来，不仅累，而且也浪费时间。 手上还有两万多字的存稿，下次更新在2020年9月30号中午12点，会把这卷剩下的所有文稿发出去。 那天灵感多，可以码一万多字，假如那天突然没心情，码个两千字都费事。 就这样了…… 下次更新时间2020年9月30日中午十二点。 第二十六章 撕裂的盟约 “没想到你还有心情来这里啊，吉尔加美什。” 本应该在这种时候去讨伐Caster的英雄王，这个时候却没有按照符合基本逻辑去针对Caster下手，而是出现在冬木教会的某个房间中。 这个房间的主人名为言峰绮礼。 是本次圣杯战争已经失去御主地位的参战者。 他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置未远川那里正大发魔威的Caster不管的英雄王，他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让绮礼显得非常意外。 但他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来，因为他对英雄王的主意不感兴趣。 他舍去了英灵的御主身份，但不代表他本人没有战斗力。 无论是黑键使用，还是学习而来的八极拳，早已臻至传说中的化劲，他的战斗力或许无法和英灵相提并论，可也不是一般魔术师可以对抗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圣堂教会中，为数不多且双手血腥的代行者。 英雄王没有理睬绮礼这句话，而是在绮礼房间里面自来熟的翻找出保存完好的红酒，他就在绮礼这个房间主人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这些动作，没有丝毫遮掩，然后自顾自的打开瓶塞，喝了起来。 “看到我在这里不意外吗？” “意外是意外，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绮礼露出来的是一张没有情绪波动的死人脸。 这张脸看上去的第一眼，可能比他的老师远坂时臣还要死板，但身为英雄王的Archer却能够感觉出来。 这个外表死板的男人体内，隐藏着怎样的一副有趣的灵魂。 “本王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发生。托时臣的福，本来昨晚应该很圆满的王者酒宴被搞砸了。” 英雄王Archer悠悠的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回味着现代美酒的味道。 能够被绮礼珍藏的，当然不会是一些劣质酒，而是一些绮礼自己都舍不得喝的佳酿。 绮礼尽管很肉疼，也没有去阻止Archer的所作所为，因为和这种家伙道理是没办法说通的。 英灵们哪怕被传授了现代的知识，他们身上的各种恶习依旧没有改变。 无论是英雄王，还是征服王，本质都不过是不请自来的强盗罢了。 王者酒宴绮礼通过Assassin的观察差不多已经得知，如果要他选择的话，也是会选择那位为了人民和国家牺牲的骑士王。 受于时代限制，古代王的观念与认知，和现代人有着本质不同。 在他们认为很浪漫的事情，在绮礼眼中，都是值得批评的恶劣习惯。 因此，如果他现在阻止Archer喝他红酒的行为，那么，一定会惹得Archer这个偷窃者不快，然后被毒打一顿。 认为世间一切宝物都是他的，基于这个准则，绮礼所珍藏的红酒，也是Archer的。 便是如此的道理。 比征服王那种强盗更加霸道。 “老师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圣杯，前往魔术师的根源。那是所有魔术师追求之物。” 绮礼平铺直叙的说。 作为第三者的绮礼，把整件事看得非常清楚。 他的老师远坂时臣所做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得到圣杯，抵达根源。 所以，昨晚那样的试探是非常有价值的。 这是远坂时臣自己的考虑。 而Archer才不管什么根源不根源，只需要有趣，满足他的乐趣就行了。 所以他生气时臣没有跟他提前打个招呼，就擅自行动。 这是王者的权力，不是臣子该有的。 既然时臣对他已经称臣，那么，所有的行动都应该和他提前商量，而不是擅自做主。 但前提……时臣对他的称臣的时间，仅在圣杯战争期间。 即便时臣表面上再对他恭敬，也不可能真的对他称臣，不会全心全意满足他的需求，会完全听从一名英灵的命令。 Archer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绮礼没有说话。 房间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良久，Archer把一瓶红酒喝完，用深红色的眼眸盯着绮礼上下看，脸上泛出饶有兴趣的笑容来。 “那些影子一样的家伙，在临死之前应该把所有能探查出来的情报，都探出来了吧。” 绮礼听后一怔，点了点头说：“没错，这是Assassin存在的意义，能够挖掘出来的情报，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了，整理过后的情报，在昨晚我就已经发送给老师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本王觉得从你这边听到情报，反而会更有意义。” Archer的话让绮礼感到莫名其妙。 “而且……你肯定隐藏了什么。” Archer继续说下去的话语，让绮礼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改变。 “没什么，那些情报，我认为没有必要上交上去，因为那是我的事情。” 作为魔术师弟子的任务已经完成，从失去Assassin那一刻起，绮礼认为自己和老师远坂时臣的‘关联’就已经断了。 他终究要回归圣堂教会的代行者身份，而远坂时臣依旧会是魔术协会的魔术师。 两者在以后的日子里，也可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吧。 所以，有些情报是绮礼自己想要知道，而且他判断出，这些情报对老师远坂时臣无用，所以选择了截取下来，没有上报。 “没有上呈的情报是什么？” “很无聊的东西，我觉得身为英雄王的你，根本无需在意这些小事。” 尽管绮礼这样说了，但还是非常老实把隐藏着的情报说了一遍。 那是关于本次圣杯战争参战者的理由和动机。 Lancer的御主和Rider的御主对于圣杯没有什么太多的渴望。虽然理由有部分出入，但都是为了魔术师的名誉和威望而加入这场战斗。 Caster的御主是冬木市最近的连环杀人犯，召唤出Caster的契机非常偶然，他到现在都不明白圣杯战争是什么，是为了杀人得到快感存活的。 Berserker的御主间桐雁夜，一开始为了间桐樱和赎罪，现在似乎因为Foreigner的御主介入，致使他最初的目标开始转变，现在动机不明，但绮礼多少能够猜出来一点。 这个男人和自己老师的妻子远坂葵有不清不白的一段往事。 在绮礼看来，间桐雁夜恐怕是本次参战者中，动机和理由最为卑微的一人，可以用低俗来形容。 别人要么是为了杀人而得到快感，要么是为了魔术师的名誉，要么是抵达根源，全部都是在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只有这个男人是为了别人而战斗。 直到闲在，恐怕心里也没有放下间桐樱吧。 唯有Foreigner的御主和Saber的御主，绮礼是不明白的。 Foreigner的御主身份太过神秘，自称来自平行世界，所以没办法获取信息，那么也是情有可原。 但既然能够穿越平行世界，想必不会是为了抵达根源，亦或者是为了魔术师的名誉。 他本人的实力已经比肩于英灵，与Rider合奏杀死Assassin的那一幕，绮礼可是亲眼见证的。 尽管没有精准的证据，绮礼相信，Foreigner的御主在那时绝对没有使用出全力，给绮礼的感觉，就像是随手打出去的一击。 暂且不说Assassin无法找到Foreigner的御主，即便是找到，也必然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判断出敌我的差距过后，绮礼果断让Assassin放弃了搜查Foreigner的御主踪迹，因为不可能得出什么结论来。 而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则完全是警惕心太强，Assassin同样很难找到他的踪迹。 对于卫宫切嗣加入圣杯战争的理由，绮礼还是不明。 也是绮礼最为感兴趣的。 这个男人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个答案也是绮礼现在想要知道的。 听到绮礼说出这些情报，Archer脸上更加不屑。 “真是该死，就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来抢夺本王的宝物？这些人不需要审判直接处死即可。” 听到Archer 狂妄自大的话语，绮礼只是叹了口气。 果然，这家伙只是为了听到有趣的东西，这些他辛辛苦苦得到的情报结果只换来这样一句话。 “你在叹气吗，绮礼？没有必要，本王只是对这些人不屑，但对你的关注始终没有少过。” “什么意思？” 绮礼皱着眉。 “你果然还是不明白啊。也对，你只能看到自己所关注的事情，所以这样才会忽略事情的本质。对你来说，单纯追求愉快说不定会更好一点。”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吉尔加美什？” 绮礼脸色一沉。 “不，没有，只是看到迷惘之人陷入挣扎和苦恼，就会忍不住拍手叫好。” “……” 所以说，跟这种人绝对不要扯上什么关系为好。 他也多少明白老师时臣的苦恼了。 这种英灵哪怕是实力是顶尖的，但他的性格的确不怎么让人感到放心。 “哈哈，绮礼，你不要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来，本王真的没有在戏弄你。追逐着血液气味的狂欢野兽，在本王看来，你所有的价值都在言行上呈现了。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哼。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教。你还是考虑一下怎么赢得胜利吧。即便是你，也不可能轻松打败Rider和Foreigner的御主吧。” 绮礼这样说。 Archer停下了笑容。 “那个强盗王吗？虽然宝具的威力，的确是规格之外，但在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的程度。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那个Foreigner暂且不论，因为她对我是最没有威胁的。可是她的御主，却非常可怕。” “从你口中得到可怕两个字，还真是难得。” 绮礼稍微意外了一下。 “不到一定的境界，跟你们说，也是不明白的。如果跟那个男人战斗，本王必然会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么说吧，他的实力不是凡间所能拥有的。” 不敢吗？听到Archer说不敢，而不是不能有大意，那就说明，Foreigner的御主实力强大到，需要他这位英雄王拼死一搏才能胜利，甚至可能是失败。 “世界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等实力的魔术师。” 噗嗤。 绮礼说完，Archer就笑了起来，绮礼不明所以看向Archer。 “本王应该说过，那个男人的力量，不是凡间所能拥有的，你认为追求圣杯的魔术师，可以与之比较吗？你大概不明白，什么是强大和力量吧。” 绮礼没有动怒。 作为圣堂教会行使杀伐的代行者，绮礼见过很多实力强大的人类或者是异类，但对于所谓的‘不是凡间力量’的评价，依旧无法准确判断那是什么。 “他不只不是魔术师，甚至连人类都不是……算了，不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那边差不多要开始了，先把小卒子清理掉，再慢慢享受最后的升华。” 英雄王觉得自己提醒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剩下来，就靠绮礼这个人自我挖掘了。 但无论绮礼做出什么选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名为‘人类’的玩具罢了。 名为言峰绮礼的男人的人生故事，这的确是非常棒的娱乐方式。。 “绮礼，道路已经指明给你，去追求吧。” 似乎看到了绮礼的未来，Archer在原地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还有一个空掉的酒瓶，就从房间里消失了。 “道路？” 在英雄王走后，绮礼陷入这样的沉思。 自己的道路是什么，这一点绮礼都无法明确。 起初他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也不过是为了完成圣堂教会派给他的任务，才会拜远坂时臣为师，说到底，这出戏是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共同搞出来的‘联谊活动’。 因为无论是圣堂教会还是魔术协会，都明确想要把圣杯交给走上正统魔术师道路的远坂时臣。 正因此，绮礼才会加入远坂时臣的阵营，成为他的协助者。 在偶然的机会中，了解到卫宫切嗣的存在。 尽管绮礼不明白卫宫切嗣想要得到什么，但卫宫切嗣的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是绮礼嫉妒的地方。 明明在过去和自己一样迷茫人生，然后他独自一人脱离了迷惘的道路，走上了见证自我的道路，这种无情把他抛弃的行为，让绮礼既是嫉妒，又是迫切想要弄明白这个男人追求什么。 “不管卫宫切嗣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他想要通向‘正确’的道路有且只有一条——那就是圣杯。” 绮礼这样断定。 卫宫切嗣得到了答案，但依靠自我的力量不足以完成，因此，他必须借助圣杯的力量，才能够完善。 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是绮礼自己的战斗。 阻止卫宫切嗣获取圣杯，甚至破坏他的计划，让他的一切付诸于流水，他一想到卫宫切嗣在梦想崩塌之后，露出来绝望和哭泣的脸孔，心中隐隐有什么要觉醒了，有着堪称暴戾一般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愉快？ 没错。 是愉快。 只要一想到把卫宫切嗣的一切破坏，让他得到的那个答案，没有实现的能力，没有比这更加出彩的攻击方式了。 背负着这样破坏他人梦想，践踏他人理念才能获得的情绪，绮礼心中没由来一阵害怕与兴奋。 英雄王想要告诉的东西只有这些吗？ 可能不止于此。 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得到某个令自己目瞪口呆的答案。 但如果这真是自己所求，那么，自己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也不是毫无意义的。 为了扭正他的思想，他的妻子在临死之前曾经劝导过，但绮礼并未因为那个女人的死而有任何伤感。 他承认死去的妻子是个温柔的女人，但那份温柔，也正是她的罪孽所在。 绮礼不明白妻子在死前明白了什么，但他不会因为答案惊世骇俗而去否定自己。 所以，绮礼现在必须行动起来，找到这个让自己困惑二十几年的答案。 不能把目标仅放在卫宫切嗣身上，其余的御主也是理所当然要去试探的。 他们的梦想，他们的理念，他们的尊严，如果全部践踏掉的话…… 绮礼脸上露出来让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微笑。 因这种想法的诞生，绮礼感觉身心无比的轻松和愉悦，再没有以往那样的深沉和凝重。 ◆ 受到未远川不正常溢散魔力吸引而来的御主和英灵，数目正快速增加。 在冬木市新都某座大厦的顶端，奇怪的是命令Lancer行动的不再是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这位时钟塔的高级魔术师，而是他的妻子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 “能够看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吗，Lancer？” 索拉向站在旁边的Lancer询问，但她看向Lancer的眼神，仿佛做梦一样在陶醉着，是从来没有对未婚夫肯尼斯那样的热烈眼神。 Lancer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未远川方向，那里被一大片的浓雾包围，魔术范围很是广阔，想要遮掩住凡俗之人的眼睛，已经不可能办到了。 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未远川上的浓雾非常怪异，怪异到不太正常的地步，即便那些凡人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他们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未远川之中酝酿着。 作为英灵的Lancer自然也能够看清，而且看得非常清楚是谁在造成混乱。 “是Caster，他没有掩盖自己行动的打算，作为Caster职阶的英灵来说，这样的战术布置明显是不合格的。” Lancer点了点头，向索拉进行工作汇报。 “不管他有什么打算，在事情没有到完全恶劣之前把他解决掉才是上策。” 索拉回应着Lancer。 “没错，现在是最好的出击时刻。” Caster这么大的举动，明显是在告诉别人，他已经做好了最终一战的准备。 这个时候，相信不只是Lancer，其余的英灵必定也会到场。 Caster败亡是迟早的事情，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所有人一拥而上，导致每一位参战的御主都会获得一枚新的令咒。 “对了，索拉大人，肯尼斯主君那边真的没有事吧？” 当日他把肯尼斯从卫宫切嗣的手底下拯救出来，发现肯尼斯的伤势太过严重，在他出去巡逻的时候，是索拉在照顾肯尼斯。 之后索拉告诉他，肯尼斯的魔术回路已经遭遇损坏，无法再使用魔术，为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由索拉来继续完成剩下来的计划。 “没有事，他正在很安全的休养着。为了能够帮助到他，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并肩作战，获得圣杯。只有获得圣杯，他才能康复过来。” “……” Lancer沉默回应着。 事实上，他始终对于索拉有一份莫名的戒心。 但为了得到圣杯，他现在不得不和索拉联手。 不管如何，他所效忠的主君现在只有肯尼斯一人。 在身为英灵之前，他首先是一名骑士。 “Lancer？” “没事，索拉大人，我只是在想事情。让我出战吧，我会为主君捧到圣杯。” Lancer这样郑重说着。 “Lancer，我现在好歹也是你的御主，在你旁边做掩护……” “不行。”Lancer听到索拉和自己一起上战场，断然拒绝：“索拉大人，你没有肯尼斯主君那样强大的实力，御主之中毫无疑问Foreigner的御主最强，而Saber的御主却非常卑鄙阴险，我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放冷枪。” 尽管索拉的眼神中充满热烈和哀求，Lancer还是回避了这一切，因为他很明白索拉一旦出现在Saber御主的视野中，绝对会被第一时间暗杀掉。 不止如此，因为索拉现在哀求和热烈的身影，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女人身影完全重叠。 ——格拉尼亚公主。 自己从英雄之座上逃脱，背叛誓言，便是因为格拉尼亚公主。 “用我纯真的恋情和你神圣的骑士誓言作为交换吧，带我离开这里，去天的另一端，到任何地方就行，只要有你就好。” Lancer永远无法忘记格拉尼亚在逃婚当日，对他许下的诺言。 所以Lancer并不怨恨格拉尼亚公主。 她抛弃了血脉亲情，抛弃了注定的荣华富贵……把一切全都舍弃跟他一起私奔。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改变过对他的爱，即使过程非常坎坷，这个女人始终贯穿着自己的诺言，没有一刻背离。 这是Lancer无法原谅自己的地方。 爱是什么？忠义又是什么？ 为了所爱，用自己的双枪杀死过去的同伴，把当初骑士的诺言也一并斩断。 在忠义和爱之间不断折磨，痛不欲生。 杀到尸横遍野，只是为了成全格拉尼亚公主对他的爱。 或许，当初格拉尼亚说出那段誓言时，自己就是口是心非的人。 他与骑士之道背驰，用骑士的神圣誓言与格拉尼亚公主的爱情作为交换。 放弃骑士的荣誉，获得公主的爱，这是他当初选择的道路。 不得不说，这对于本人来说，是一出非常具有讽刺意义的英雄之传。 所以他回应了圣杯，想要弥补当初未能尽忠的遗憾。 他现在的主君只有肯尼斯一人。 即便索拉成为他的新御主，他的主君现在只有肯尼斯一人。 纵然肯尼斯不信任他，对他有很多不满，无法忍受他的骑士之道，Lancer都会一一承受。 因为这是对他当初未能尽忠骑士之道的惩罚与诅咒，他必须承受。 索拉的哀求与热烈与那个女人非常相似。 但是……格拉尼亚公主只有一个。 自己不过是为了回应圣杯，而诞生出来的泡沫一般的奇迹。 这是他来赎罪的战争，所以哪怕肯尼斯不喜欢他的骑士之道，Lancer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不渴求圣杯，但也不会把当初的悲剧重新上演。 因此，他拒绝索拉与他同行，不一定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尽量不和这个女人单独相处。 ◆ 波涛声阵阵在岸边回响。 朦胧的月光完全浸泡在浓雾的海面上，只能看到一大片的模糊光团，使得浓雾的色彩变得柔和。 但越是这种柔和，越是觉得深邃可怕。 Saber和爱丽丝菲尔来到未远川的岸边，身影完全陷入浓雾地区，Saber脸上没有任何惧怕，骑士的锐气在她身上展现。 Caster也没有遮掩身影，而是非常坦然的在两百公尺宽度以上的未远川到大海的河流口中央漂浮站立着。 他仿佛变魔术一样站立在水面上，表面上看只有他一人，但是他脚下的水中有着许多恐怖的异形黑影。 那是比之前交战过的魔物群还要可怕的魔物群。 从他此刻散发出来的魔力也可以判断出来，他正利用手中的魔导书在使用一种非常可怕的魔术。 源源不断的魔力从魔导书中显现而出，化为实质一般的魔力漩涡，让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 这种超规格的魔力，让Saber这名骑士王意识到接下来的战斗必定艰险无比。 “欢迎到来，贞德，再次见到您是我无上之荣幸。” Caster依旧热情的对Saber使用敬称。 “你这邪魔到底打算做什么？” 想到Caster在她面前曾经虐杀过大量的儿童，Saber心中便怒火翻滚。 “做什么？虽然很可惜今晚的主角不是您，但还是让您亲眼见证一下吧。这场死亡与堕落的地狱宴会，现在可以开场了。” Caster脸上现出邪恶的笑容，双手张开，放声大笑着。 “来吧！现在我重新举起救世的旗帜！被抛弃之人，被蔑视之人，全部都到我这里来吧，我吉尔·德·莱斯将统帅你们！祂抛弃了最忠诚的圣女，被欺凌者的怨恨与诅咒，必将把这一切传达给万能的祂！” 水面下的魔物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吼叫。 翻滚起来的泡沫让水面高涨，掀起城墙一样的涛浪，无数的触手从水面下延伸，把Caster下身吞没，把他推向高空。 魔物群的高度和深度难以想象，看着已经被魔物们架在空中的Caster，Saber暗自皱眉。 数量太多了。 和当日根本无法相比。 魔导书中的魔力永不枯竭，魔物的数量还在急剧增加，涌动起来的触手纠缠怒吼，合成了庞大无比的肉球。 肉球上反射出粘液的润滑的光芒。 随后，肉球膨胀了一大圈。 在未远川和大海相连的中央河流口形成了一座庞大的肉球岛屿。 “傲慢与冷酷之神，吾等以叛逆者的身份，以这份常年以来积攒下的怒火与憎恨，把你从高位拉下，用这份悲鸣敲开天国的大门!” 污秽与邪恶的肉球持续膨胀。 耸立在浓雾中的漆黑暗影，是如此的庞大与可怕。 形象可憎，压迫而来的气势让Saber险些失神。 圣杯战争必须隐秘进行的这一规则被Caster完全破坏了。 周围的居民必定看到了这样异常可怕的魔物。 但比起这种善后工作，现在如何阻止Caster的进一步行动才是最关键的。 “没想到他拥有这等可怕的力量。” Saber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正说着，从浓雾中走出来两道人影，其中一人说：“准确来说，那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规格。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凭借现在的英灵状态，制造出如此庞大的魔物群。要知道召唤出来和召唤出来控制是两码事。” 换句话说，Caster召唤出来的魔物，已经脱离了可以控制的范畴。 它只是被Caster邀请过来‘进餐’的。 “Foreigner？” Saber看到了来到了这里的白业和奈亚子。 对她解说的是奈亚子。 “没错，是我哦。哎呀，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可以召唤出数量这么多的小可爱，真是太感动了。” 奈亚子兴奋无比的看着河流中心的肉球岛屿，岛屿上反射出粘液光芒的触手，在奈亚子看来非常的美观。 是精致无比的艺术品。 “小、小可爱？” Saber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倒是忘记了，奈亚子也可以用奇特的召唤术召唤出与Caster魔物相似的触手生物出来。 正在这时，天空中闪烁着光芒，神威战车降落到地面，Rider和韦伯从战车上下来。 他一下来就看向Caster那边叹了口气说：“这家伙根本不懂得这场战争的目的，他现在的行为只是在破坏圣杯战争本身，还有毁灭眼前一切看到的生命。” 这种事谁都明白。 Caster只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英灵。 但更大的问题是，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如果不加以制止，估计不只是冬木市，附近的都市也会被这头魔物啃食得一干二净。 那饕餮一样的野蛮身姿，让人心惊胆战。 “怎么样，今晚暂时休战吧。放着这种东西不管，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Rider首先建议。 “我这边没问题。” 白业很干脆的同意了Rider的提案。 就Caster这样子，谁都比希望他突然捣乱，让局势变得复杂糟糕。 所以，优先把他排除掉，不止可以减少一个有力的竞争者，还可以得到一枚令咒，这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其余人没到吗？” Saber问。 “Lancer正在来的路上，Berserker无法联络到，不知道去了哪里，Assassin死了，而Archer那家伙找到也没有用。他的性格过于任性，我不觉得让他加入是好事。” Rider的话语让Saber基本认同，Archer加入进来，只会让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我明白了，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和爱丽丝菲尔对视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后，Saber同意了Rider的提案。 又这么多的英灵共同针对Caster，令咒的事情等于尘埃落定。 “既然如此，那就赶快加入战斗吧，如果让他无穷无尽的召唤下去，事情很可能会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Rider舍去了寒暄，神色凝重的看着河流中心的肉球岛屿，那个东西实在是令人感到不安。 “怎么样，Foreigner的御主，你能够看出什么来吗？” Rider对于白业的实力是非常认可的，不只是对方稳定的战斗能力，还有看穿事物本质的目光，也是Rider在意的地方。 白业没有拒绝开口回答：“那本宝具——魔导书应该是相当于自律式召唤魔力炉一样的存在，威力明显超出了规格，现在恐怕多半和Caster化成了魔物的心脏。” “和本王想的一样，换句话说，要想打败这家伙，就必须在他登岸之前。” Rider凝重点了点头。 一旦让这头魔物登岸，那么，对于冬木市的破坏就过于惊人了。 “可是他本人在肉球的中心。” Saber皱眉。 虽然她对于自身的武力非常有信心，可是面对如此众多的魔物，不解放宝具的话，也根本做不到接近。 “把他揪出来，让他和宝具分离，我会用我的破魔红蔷薇之枪把术式破坏掉。” 回答众人的是迟来一步的Lancer。 “哦？也就是说，你能瞄准Caster，从这边进行瞄准投射吗？” Rider意外看了一眼Lancer。 Lancer则露出资信无比的笑容：“征服王，这种程度即使距离扩大十倍，对于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不要小看了枪之英灵。” 得到了Lancer的肯定，众人对视了一下，同意了这个方案。 “Foreigner的御主，你来保护这个女人和我的小Master吧，这场战争就交给我们英灵来处理。你没有意见吧？” 这里集合了四名英灵的力量，如果无法把Caster打败，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且，Rider也担心有人会下黑手。 白业很是诧异的笑了笑：“就这么相信我吗，Rider吗？” 把自己御主的安全放给敌人保管，这实在是大胆之举。 “当然，如果有你在这里，我们也可以尽情和Caster一战。” 没有解说理由，只是单纯的信任白业的人品。 白业叹了口气，在Rider自信的笑容下点头。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我们这边了。Lancer在岸边这里准备投射破魔之枪，本王的战车不需要道路，可以从天空进行佯攻，剩下来的就只剩下先锋了。你们两个没问题吗？” Rider看向奈亚子和Saber。 “没问题，我这边也可以召唤水中作战的化身进行助战。” 奈亚子身边融化开黑暗的涌动混沌，从那里面出来一头长虫一样的巨大触手，布满黏滑液体的眼球，口器一开一合，里面是深邃的黑暗。 “我受到过湖中女神的祝福，无论什么样的水都无法阻挡我前进。” Saber紧握着无形之剑，眼神坚定。 “好吧，看来本王白担心了。那么，由本王来打响战斗的第一炮吧。前进吧，神威车轮！” Rider重新登上战车，高昂的雷鸣划破天际，Rider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河流中心的魔物。 “Saber，小心点。” 爱丽丝菲尔用担忧的眼神看向Saber。 Saber点了点头，看向白业：“Foreigner的御主，爱丽丝菲尔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没有关系，虽然我不信奉骑士的精神，但不介意在今晚遵守一次。” 白业如实相告。 Saber放心了一笑，没有任何由于纵身跃入急流之中，闪烁光芒的靴甲踩踏着水面，让水面上溅洒银色的泡沫水花。 她直接在水面上奔走，柔软的水面宛如坚硬的陆地，让她的身体没有沉浮。 “那么，我也过去了，Master。” 奈亚子向白业点了点头，站在了召唤物的身上，触手一样的长虫快速涌动身躯，宛如巨蟒冲向水面，迎击那头宛如海中魔物一样的怪物。 随着奈亚子和Saber逼近，这头海魔的身影越显得高大恐怖。 光从表面看，就是一头没办法取得胜利的怪物。 然而无论是Saber还是奈亚子都没有感到畏惧。 一者举起无形之剑，一者从背后拿出撬棍，毫不留情挥向肉球，一时间，血肉飞洒。 如果说Saber的战斗是华丽高压，那么奈亚子的战斗方式就是野蛮粗暴。 无形之剑砍中的海魔部位，直接被平整的切开，只洒出鲜血。 而奈亚子的撬棍挥下去，则是大片大片的肉块被开凿，硬生生从身体上撕裂。 她轻松自如的拿着撬棍胡乱在海魔身上砍杀，根本没有丝毫章法，只是胡乱的在使用撬棍野蛮敲击罢了。 只是第一回合，奈亚子衣服的正面，从腰部到肩膀的部位都是被液体侵染。 不只是上身的衣服，两边露出来的雪白胳膊，包裹腿上的白色过膝袜都是意味不明的粘稠的液体。 比起海魔，Saber觉得此刻的奈亚子更加可怕邪恶。 脸上露出来的道德败坏的笑容，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 不过…… 看着被撕裂开来的肉球伤口，在下一瞬间又被新肉填补上了。 Saber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哪怕是她和奈亚子两人联手抗击，也只能放缓海魔登岸的速度。 因为由于Caster召唤术的影响，这头海魔是不死之身。 就算是从天空进攻的征服王，骑着踩踏雷霆的战车，把海魔打到血肉横飞的地步，同样也是毫无办法阻止海魔的再生能力。 而Lancer的双枪宝具，虽然可以阻止，但是相比海魔这不断壮大的身躯，如果无法直接命中核心，那么，Lancer的宝具就毫无意义。 因此，必须让Caster从海魔的核心部位暴露出来，让Lancer给予致命一击。 否则他们三人的联合进攻，也只是能够减缓海魔进攻的节奏，而无法阻止它徐徐向岸边进发。 到那个时候，整个冬木市都会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真是麻烦，和原生动物一样，没有骨骼和脏器，无论破坏哪里都不能阻止它的脚步啊。” Rider骑着战车再次让海魔的一部分血肉飞洒，但是造成的伤害，下一秒直接复原，这种恐怖的再生力，让Rider苦笑不已。 看样子自己这边小看了Caster。 这个家伙的宝具真是可怕。 召唤出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魔物，他竟然疯狂到这个地步。 而且那本魔导书还在持续增加召唤物的数量，用来壮大海魔。 这样下去简直没完没了。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那个是……” Rider正在战车上思考破敌之策，突然听到远处天空传来钢铁震动的奇特声音。 根据圣杯说传授给他们的现代知识，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类武器，似乎叫做‘飞机’。 “这个国家所谓的空军自卫队吗？那种东西……” Rider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这个时代神秘虽然隐退，但是普通人面对神秘也不是毫无反抗之力。 这种钢铁制成的超强力兵器，大部分神秘都无法从正面硬抗吧。 毕竟魔术师们大多数也都是血肉之躯，被这样的大家伙命中直接会灰飞烟灭。 从飞机上发射出来的高速射击炮弹，让海魔在未远川与大海汇流中心发出惨嚎，血肉炸裂，虽然对其毫无影响，但至少缓解了英灵们作战的压力。 “如果本王要在这个时代行征服手段，必然要拥有这样的军队。” Rider这个时候想到的依然是自己没有完成的征服霸业。 “不过……光是这样，是没办法对Caster凑效的。” 果然，随着Rider的一声叹息，肉球中延伸出血肉合成的触手，把飞机的机体缠绕住，让它盘旋着落下，飞机没有爆炸，而是直接陷入了肉球之中，合为一体。 至于飞机里面的驾驶员，也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存活。 这样的场面，对于普通人来说，宛如噩梦一般。 肉球上长着许许多多散发出寒光的眼眸，还在天空驾驶着其它飞机的驾驶员，大脑里面一片空白。 这完全超乎他们所能想象与理解的极限。 这样的生物不知道来自于哪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诞生，只能说，这种事过于违背常理。 ——未远川的另一片岸边，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无知人群。 “厉害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其中一个叫做‘雨生龙之介’的家伙忘乎所以的大叫着，不理会众人惊诧的视线，在那里手舞足蹈的兴奋大叫着。 与河流中巨大怪物战斗的现代化战斗机，只能远远拉开，才能勉强自保，一旦进入海魔的攻击范围，无一例外会被海魔延伸出去的触手缠绕吞噬，或者击坠爆炸。 群众们瞪大眼睛惊恐无比看着这一幕，不能够相信这是在20世纪发生的事情。 如今科学为主导的时代，所谓的神秘不过是一些人臆想出来的无稽之谈。 然而今晚发生的怪异让他们大脑不能思考。 这个世界有着光怪陆离。 唯独雨生龙之介过度兴奋，为Caster鼓舞。 这也难怪。 他是偶然成为的魔术师，偶然加入了圣杯战争，偶然召唤出了Caster这名对神之名背离的过去亡魂。 作为Caster的御主，他却非常崇拜Caster的魔术与杀戮手段。 认为这是艺术与人本来就该有的生存价值。 在常识之外的有趣与离奇是如此的应该赞美。 雨生龙之介激动到不能自已。 把这一切的诡异降临人世间，让愚蠢的世人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理。 “哈哈，你们太逊了！看到了吗？蠢货们？你们不觉得自己很愚昧吗？不甘心是不是？这个世界超级精彩，眼前这一切就是证据！” 伴随着雨生龙之介在这里手舞足蹈，一架接着一架战斗机从天空坠落。 面对着强势无比的海魔，现代化的武器对它毫无作用。 正应对着那句话，只有神秘才能对抗神秘。 这个世界的科学并未与神秘产生高度结合，进行一种合而共赢的发展，正因为缺少着神秘的特质，现代武器才对一些神秘毫无破解手段。 面对雨生龙之介激动的欢呼，所有人不能够理解。 这家伙在说什么？ 是在为怪物欢呼吗？ 怎么可能？ 如果怪物赢得了战斗，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亡。 他不应该祈祷空军自卫队的战士们取得胜利吗？ 雨生龙之介却不以为然。 本就是杀人狂魔的他，早已对这个无聊的世界失望透顶。 然而今晚却不会这样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感到无聊，也不必费心费力去杀什么人了。 此刻面对海魔，所有人都会被强势的碾压成肉泥。 恐慌的样子真是好笑，害怕尖叫声真是可爱。 黑发人类的心脏是什么颜色，金发人类的肠子是什么触感……总之，接下来每一天都会亲身经历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此，雨生龙之介就激动到不能自已。 这个世界真是有趣。 “上吧！蓝胡子老爷，真主是不存在的，真主是不存在的啊！干掉这里的所有人，把他们的肠子和肝脏全部干爆出来！人间是真主的玩具箱！” 他在喊这句话时，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咳嗽连连，脸色涨红。 但也可见他此刻心境的愉悦，没有比这更加幸福的时刻了。 蓝胡子老爷，一定要加油啊！我还想要见到最美丽的肠子和肝脏颜色是什么。 所有人都在祈祷海魔失败身亡，只有雨生龙之介在未杀戮的魔物鼓舞斗志，让它不要停止现在的杀戮行为。 把人类碾成肉酱，剁成肉泥，轰成肉渣，把他们的肠子、肝、心脏全部吞噬殆尽，直至蠢物们死绝。 砰！ 雨生龙之介在这道声音中，被推出很远的距离，在地上翻滚。 周围人也都惊恐的大叫着，向周围逃窜。 雨生龙之介茫然与痛苦之色在脸上浮现。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好疼啊！ 向下一看，放在腹部的手掌上有黏黏的、湿湿的触感，那只手掌被鲜艳无比的红色沾染。 “哇哦！” 龙之介没有露出害怕，反而无法高兴的惊叹起来。 这是多么美丽的红色。 没有夹杂任何颜色的红色，是纯粹的真红。 也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红色。 “哈哈，真是美丽啊……我一直寻找的宝藏原来在这里吗？真是让人感动。”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笑了。 用沾染红色的手掌无比怜爱的抚摸腹部。 脸上笑容之中充满着陶醉与享。 砰！ 又是一声。 子弹击穿了他的脑门。 雨生龙之介确定自己会死，但没有丝毫愤怒和不满，只是陶醉于自己体内流出来的鲜血之红。 他最后留恋看了一眼海魔，仿佛望穿了海魔外层的肉墙，看到了在那里同样欢呼雀跃的Caster。 一定要胜利啊，蓝胡子老爷…… 残留着这样幸福的微笑，雨生龙之介倒在了无人问津的河岸上。 在未远川不远处的港口，正是切嗣在这里埋伏。 狙杀了雨生龙之介的人毫无疑问是他，用他最为心爱的狙击枪。 他无法判断出雨生龙之介是不是Caster的御主，但根据他的观察，对方是Caster御主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有这样的概率就足以。 所以，切嗣毫不犹豫狙杀了这个人。 不过即便这个人是Caster的御主，也不能立刻终止Caster的行动，魔力中断反应需要一定时间来进行凑效。 相反，如果在这期间让海魔登岸，获取大量血食，很可能会用无止尽的存活下去，获得让它继续生存下去的‘能量’。 因此，最大的危机还未解除。 “这样也好……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利用一下……Rider暂且不论，Foreigner的御主简直是个非人的怪物，必须要把他率先铲除。” 切嗣眼睛眯起，依靠他手中的狙击枪是办不到的。 所以，只能依靠Saber来进行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 而这个机会，Caster已经为他完成了。 ◆ “喂，Sbaer，Foreigner，这样下去会对我们不利，还是暂时撤退想想办法吧。” 面对这头魔物Rider也毫无办法，在天空对底下的Saber和奈亚子叫喊了一声。 “Rider，你在说什么傻话？如果不能在这里把它击败，让它到岸上觅食情况不是更糟吗？” Saber身上满是污秽的血腥，却一脸威严的和Rider对视着。 “可是我们无法阻挡它的脚步，若是不能一击彻底让它暴露出弱点……本王的王之军势没办法做到。” Rider严肃说。 他虽然可以用结界困住这头海魔，但要说讨伐还缺乏更重要的攻击手段。 他的王之军势是团队碾压，而不是集中一处爆发，可以说是广而不精。 所以最开始的提议是由Lancer来完成最后一击。 前提是让Caster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但现在海魔无比强势，继续战斗下去也毫无意义。 Saber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对于Caster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无法原谅。 何况，让海魔上岸之后觅食，情况也的确会变得更糟。 到时候不只是冬木市，其余城市也会受到波及。 这头魔物说不定会无限制的生长下去，导致本次的圣杯战争彻底以失败告终。 这是Saber没办法原谅的。 在Rider说出撤退这个提案时，Saber已经有了想法。 Master，我请求动用‘誓约胜利之剑’消灭Caster，拜托了！Saber与御主切嗣进行联系。 尽管她的宝具解放是一张不能轻易示人的王牌，但这种时候如果不阻止Caster，之后的情况会比情报泄露更加糟糕。 但是切嗣能够同意她的这个观点，Saber并不知道，所以只能尽量一试。 Caster以让人绝望为荣，以传播恐怖为乐。 这种理念和她的骑士之道完全背驰。 久久得不到切嗣的回应，Saber眼神一暗，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同意了。就在Saber失望的时候，切嗣对她回应了，同意她在此时解放宝具。 Saber脸上一愕。 很惊讶吗？别误会，我对于这种任意破坏规则的英灵也毫无好感，这一次就让你任性一回吧。切嗣回应了Saber的疑惑。 Saber的斗志受到了极大鼓舞，激烈的战意从她眼中迸发出来，让旁边的奈亚子颇为侧目。 Rider也是惊奇看向她。 “Saber，你怎么了？” “离我远一点，我现在要解放宝具。” “解放宝具？在这种时候？” Rider一惊。 “没错，我的宝具是对城宝具，这种程度的怪物，可以在一击之间销毁。这是目前获得胜利的唯一办法。” Saber全身充满了力量感，银色的腕甲上发出清脆的鸣叫。 手上的无形之剑开始解放，伴随着轰鸣不断的暴风，显出了宝剑的本体。 那是一把闪耀着黄金光芒的剑刃。 光辉璀璨，以神圣的姿态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黑暗，昭示着胜利到来。 亲眼目睹了Saber这样的状态，Rider也感到无比惊讶，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能够感受到Saber的决心，在这种时候如果不识趣的进行劝阻，只是对于Saber骑士之道的侮辱。 尽管不认同Saber的王道，但不得不佩服她的勇力。 “Foreigner，既然Saber有这样的决心，我们便撤退吧。” “好吧，看来不能多玩一会儿了。” 奈亚子把宝具撬棍收起来，她的宝具除了坚硬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她的化身倒是很多，但由于不是完全状态，能否抵抗住这头海魔也是个未知数。 当然，如果她的御主可以动用令咒的话，说不定可以一试。 给Saber腾出空地，Saber向后退了退，直面如此可怕的海魔，压倒性的体量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会感到害怕，但此刻Saber内心只有狂热的斗志和力量，面对这样恐怖的魔物不曾后退半步。 魔物虽然体量和再生力强大，但是回避速度明显笨重，只能蠕动着巨大的肉块向前推进罢了。 除了硬抗别无他法。 Saber轻轻呼吸了一口气，把全身的魔力全部灌入黄金之剑中，高高举起这把带来胜利的黄金之剑。 光芒汇聚。 仿佛照亮永夜的黑暗，显得无比崇高至上，最终这道璀璨的光辉在极限浓缩后变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束。 在这道激烈而清澈的光辉闪耀下，目睹这一切的旁观者都无法坐视不理。 Saber即将挥下这把黄金之间时，御主卫宫切嗣的声音响起，携带着让Saber愕然与不安的冰冷： ——以令咒之名命令你，Saber，用誓约胜利之剑进攻Foreigner的御主！立刻执行！ “什……什么？” 如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攻击Foreigner的御主？ 即使Saber内心无比抗拒这一切，但是令咒的力量直接束缚了她，让她不得不遵守这样背信弃义的命令，身躯在颤抖，一片寒意袭来。 “情况似乎不太对…… Rider眼睛锐利，敏锐感觉到Saber此刻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有一瞬间在迟疑，在抗拒。 “哼哼。” 奈亚子脸上露出恶劣无比的邪恶笑容，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人类的不自量力，在任何时候看到都是如此让我尽兴。所以不断让人类文明在繁荣和毁灭之间徘徊这种事，是一种乐此不疲的高级乐趣呢。” “哦？” Rider看了一眼话语不明的奈亚子一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然而Rider已经没时间去揣摩奈亚子这句话的深意了，他看到了Saber在水面上转过了身，以那头恐怖的海魔为背景，在他惊呆的眼神下，把手中的黄金光束斩向了河岸。 光辉在奔流。 光辉在咆哮。 消灭黑夜的光辉从河面，从大地划过。 被那道光束包围住的是白业。 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在黄金光辉中消失了身影，直接在光辉中融化了。 这一刻，不只是Rider呆了，就连距离白业不远处的韦伯、Lancer等人也是愕然不已。 这、这是什么情况？ 只有爱丽丝菲尔一人明白，这不是Saber自己的意愿，而是她的丈夫卫宫切嗣在暗中操控一切。 ◆ “那就是誓约胜利之剑的威力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直面这样的一击，就算是第三阶的实力者也不可能毫发无伤，说不定已经重伤了。卫宫切嗣这家伙还真是会找机会啊，不能够太过轻视他。” 冬木大桥的钢铁高架上，九道穿着黑斗篷的人影目睹了未远川与大海汇流中心的场地发生的一切情况，进行密切交流。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彻底和其余御主决裂了，没有人会和这样毫无信义的人危险之人结盟，甚至会群起而攻之。但是Archer的危险性，又不得不让其余人考虑，如果舍弃了Saber的战斗力，能否和Archer对抗，也是一个困难的选择。这个男人太过精于算计了。” 看似暗流汹涌，只要稳当一点，杀死盟友这种过错，并不一定会让卫宫切嗣陷入绝境，反而会是一个突破口。 这样的局势大概也是卫宫切嗣希望看到的吧。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任何人结盟，所以，背信弃义的后果对他来说根本毫无影响。 “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其中并不确定白业死或没死。 能够毫无声息干掉他们两支小队，实力必然不可小觑。 即使被誓约胜利之剑正面击中，也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死。 “即使不死也肯定受了不轻的伤势，局势对我们有利，暂且不用管他。好了，轮到我们出场了，联合卫宫切嗣，把Rider和Lancer排除掉。” 领头的队长发话了，对其余人开口命令。 “是，队长。” 其余人不无同意，即便那个人没有死，也不可能在这时参战了，肯定会找地方治疗伤势。 谁知便在此时，异象抖生。 奇怪的气息逼近这里，没有任何言语交流，所有人都向着不同方位退走。 一道直线的光亮从天空挥落，一名黑斗篷人身体，如同划了线一样被切开了。 脑袋，躯干，臀部全部整齐的一分为二。 内脏和肠子全部都从中间倾洒出来。 从天空坠落，掉入冬木大桥的底下河流中，顺着河流向着远方流淌。 “我刚才本来想让你们减员一半的，没想到只砍了一人。” 手里拿着已经出鞘的斩魄刀，白业立于钢架的顶端，被剩余的八名黑斗篷人包围，脸上丝毫不显慌乱，露出温润的笑容，声音在空气中温和的传递开来，没有丝毫针对他们散发出来的杀气。 “虽然迟来了一点，但还是要说一声晚上好。那么，请各位在这里乖乖上路怎么样，正好省了我一些力气？” 第二十七章 万象的完整始解 “怎、怎么会这样？Saber为什么会……” 韦伯不敢置信这一切，不是说好了今晚休战，共同对付Caster的吗？ 为什么Saber解放了宝具，对准的不是Caster召唤出来的海魔，而是消灭自己的战友？ 这样的事情过于猝不及防，导致韦伯无法理解。 Lancer脸上露出无比狰狞的怒容。 “Saber的御主在哪里？说，他到底在哪里？他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吗？这个混蛋！” 无比粗暴的扼住了一旁爱丽丝菲尔的喉咙，带着狰狞而纯粹的杀气，让爱丽丝菲尔脸色惨白到喘不过气的地步。 Lancer明白，爱丽丝菲尔根本不是Saber的御主，所以对一个女人发怒已经是极限。 但不管如何，他都要为死去的Foreigner御主讨回这个公道，把Saber的御主首级带回，用以祭奠。 “我……” 爱丽丝菲尔几乎不能够呼吸。 “等等，Lancer，白业先生似乎……没事？” “嗯？” 传来韦伯的细微声音，Lancer一愣。 吃了那样程度的一击，怎么可能没事？ 不说人类的血肉之躯，纵然是身为英灵的他，承受那样的一击，也必然是饮恨收尾的凄惨下场。 看到了被黄金光束斩开的巨大裂痕之中，没有白业的残躯，只剩下一截被炽热力量烘烤成焦炭的怪异长物，可以隐约看清楚，这个怪异长物是某个触手生物的一部分。 这是……Foreigner的召唤生物？ “Foreigner的本体是奈亚拉托提普，被称为无貌之外神，也就是说，她可以模拟出各种各样的奇异生物，包括人类。我想，白业先生从一开始就不在这里，而是让Foreigner召唤出来的化身模拟出傀儡，代替在这里行动。” 韦伯这样猜测不无道理。 Lancer哑然。 也就是说，对方一开始就明白Saber会在其御主的操纵下，进行倒戈一击？ 那么，Foreigner御主的正体在哪里？ 去解决Saber的御主了吗？ ——在爱丽丝菲尔那里预留了监听魔术，这边的情况一目了然，切嗣暗暗咬了牙，脸色颇为阴沉。 中计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哪里出现了纰漏。 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进行偷袭。 一切都是偶然和必然。 然而Foreigner的御主从一开始就不在这里，那么在哪里？ 切嗣心中一跳，目光扫向周围，阴森森的黑暗中没有人息。 没有来干掉他？ 切嗣稍微安心了一下，尽管不知道那个人在想什么，看来自己的行踪还没有暴露。 不管这样一来，之后要做好被对方报复的准备。 真是失策。 “不对……如果没有来我这里，那么就代表着……” 切嗣想到了什么。 很明显，冬木市暗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针对Foreigner的御主。 那么反过来说，他们双方是敌对关系。 没有来他这里，就意味着Foreigner御主很大概率去寻找那股神秘势力麻烦了。 那股神秘势力掳走了伊莉雅，以此来要挟，让他对Foreigner御主暗下杀手。 这个计划同样合乎切嗣自己的意愿，所以在这种时候，自甘成为那群神秘势力手中的杀人之刀。 结果是他浪费了一枚令咒，再次让自己和英灵的关系恶化破裂，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祸不单行。 即使这样，切嗣也不担心Saber会背叛自己。 他很清楚Saber这个人的想法，为了渴求圣杯，拯救她的国家不列颠，她即使再不爽他这个御主的行为，也会为他战斗到底。 她就是如此为了国家而牺牲自己的‘圣人’。 在国家和人民面前，些许的自尊和骑士之道，也是可以妥协和退让的。 无视了利用特殊联系对自己愤怒和吼叫的Saber，切嗣对于王者的怒火丝毫不以为然。 说到底，英灵只是用来谋取圣杯的道具罢了。 自己不需要理会一个道具的想法。 和拯救世界这个重量相比，无论是什么都需要让道。 正想之际，突然大地震动起来。 切嗣看向未远川与大海的汇流处，海魔的小半部分身躯已经蠕动到岸上，开始了觅寻血食的准备。 本来用来消灭Caster的一击，现在却为了消灭另一个敌人放弃了大好的绝杀机会，让局势持续恶劣下去，即便如此，切嗣心中也不曾后悔。 如果Caster这样胡闹下去，对他的谋划有利的话，再放任他行动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毕竟Caster的任性行为，不可能只针对他一人，其余的御主和英灵也会想尽办法制止，自己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你们一早就知道Saber的御主会这样做？为什么你的御主要这么行动？” Rider在岸边询问着奈亚子，脸上的神色颇为好奇。 奈亚子把沾有粘稠鲜血的撬棍扛在肩膀上，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了邪恶的笑容：“Master的想法我也不太了解，我只是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不过他对于圣杯本身的能力没有渴求倒是真的。” “这样吗？”Rider搔了搔头，叹了口气看向朝岸边登陆的海魔：“不管如何，先把这个大家伙制止住才行啊，不然这样下去，只会让圣杯战争意外终止。可惜了，本来Saber那一击是可以消灭这个威胁的……” “你的宝具不行吗？” “都说了不行。不过固有结界张开之后，可以困住这头魔物一段时间。” Rider用严肃的语气说。 “的确可惜。” “那么你呢，你的宝具不能在这种时候解放吗？” Rider很想看看奈亚子宝具解放是什么姿态。 “已经是解放状态了。” 奈亚子把手里的撬棍扬了扬，展示给Rider看。 Rider仔细看了两眼，也没发觉这根撬棍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根棍子……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有啊，不会磨损，坚硬，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是一流的。” “……” 听到奈亚子这么说，Rider更加苦恼的皱起眉头。 得到了如此重要的信息，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 Saber已经不可靠了……更准确的说，Saber的御主不可靠。 这种家伙的卑鄙程度，实在是让他无法做出合理的评价。 “唉……只能去找Archer那个嚣张家伙想想办法了吗？” ◆ Saber很想寻找切嗣的踪迹，到他面前亲自问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只是因为放弃了杀死Caster的绝好机会，也因为对方对盟友狠下毒手，这样的事情让Saber无法原谅。 可是，现在离开就意味着Caster召唤出的海魔没有阻碍，可以任意到岸上寻找人类当做它的食粮。 所以，寻找切嗣质问的事情只能压后处理，但这件事已经成为了Saber内心的一根刺。 本来对于切嗣就不算好的感官，变得更加恶劣了。 这个男人完全不值得人信任。 为了所谓的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完全没有所谓的底限和尊严。 就在Saber这么想的时候，一道令人非常不快，宛如诅咒一样的咆哮声在天空响彻。 那不是人类可以发出来的吼叫声，疯狂与黑暗的身姿，要把一切埋葬。 全身布满了狂乱的漆黑魔力，从天空轰然落下，如同疯狗一般对着Saber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Saber没由来一阵胆寒。 Berserker？ 对方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带着很突兀的恶意，让Saber无法坐视不理。 “该死，你疯了吗？” 不去阻止海魔，反而来攻击她，这样的决断实在是让Saber无法理解，就仿佛像他的御主卫宫切嗣，脑子里的想法同样无人可以理解。 一面要应对海魔的突袭，一面要应付向自己疯狗冲撞而来的Berserker，Saber顿时陷入了苦战。 然而，没有人愿意上去帮忙。 不是Saber本身的问题，而是对方身后的御主实在是个阴险小人。 谁都害怕上去帮忙的时候，Saber会不会突然转身一道光束斩下来，痛击协助者。 背信弃义的恶果说到就到。 就连看到这一幕的切嗣也皱起了眉头。 Berserker的行动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不说那头海魔虎视眈眈，便是Berserker本人的力量，也无法让Saber忽视。 这样下去，对Saber来说非常不利。 Saber，离开这里，寻找其他地方和Berserker战斗。切嗣这样命令Saber，让她寻找另外僻静的地方，牵制住Berserker。 可是，Caster……Saber不愿意离开这里。 在她看来，Caster的威胁更大。 Caster让别人来解决，如果你还想拯救自己国家的话。切嗣没有用强硬的态度指使Saber，可是这句话直接戳中了Saber心中的软肋，让她不得不听命。 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再使用一次誓约胜利之剑，先把Caster驱逐掉，再来解决Bererker。Saber和切嗣商量着。 切嗣眉头一皱，在心中回答她：不行，再使用一次那样的攻击，你的力量会暂时变弱，一定不会是Berserker的对手，还有其余英灵虎视眈眈。 他们不会对我出手！Saber心中大吼。 我不相信他们。切嗣这种回答让Saber觉得无比憋屈。 切嗣不相信骑士之道，也不会对敌人产生尊重的想法。 在他看来，所谓的英灵只是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两种。 同时也要做好防范Saber的准备。 这次自己使用令咒强控她对Foreigner的御主出手，她心中一旦开始警惕。 所以，接下来自己还可以使用一枚令咒，第三枚令咒无论如何都要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才会动用。 圣杯只有一个，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所有物。 ◆ 冬木大桥。 “我们上路？这点可办不到。话说回来，刚才你是怎么躲过Saber的攻击的？” 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黑蛇的队长没有因为白业突袭杀人而愤怒，反而对白业这个人感兴趣起来。 这样实力强大的试炼者，如果能够拉拢过来，他们黑钢小队，迟早也可以成为主神空间的顶端团队。 目前主神空间最高端实力者，无疑是第四阶的大人物们。 而第四阶实力的试炼者数目，一直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但毫无疑问，这些极少数的第四阶实力者，已经开始逐步掌控主神空间的大部分资源，如果这种时候不去打破第四阶的壁垒，未来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这种事要不你猜猜看吧。” 白业掂量了下手里的刀刃，没有回答对方心中的疑惑。 “怎么样，虽然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们黑钢小队这边也不差。在这个主神空间内，一个人是无法单独成事的，只有组织团队才能更好的变强。只要你来我们这边，我可以给予你副队长的职位。” 面对这名队长的拉拢，白业露出笑容：“我杀了你们这么多的同伴，也可以进入你们团队吗？” “被杀只能说明他们太弱，而且之前我们属于敌对状态，这些手段自无不可。如果你加入我们，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这个阶层的人应该明白，第四阶的大人物们已经开始垄断主神空间的上层了。若是这种时候不联合志同道合的同伴奋力一把，我们生存空间就会不断缩小。对你我来说，这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很有道理。” 白业听完之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是答应……” 回应这名队长身份黑斗篷人的是白业的斩魄刀。 他立马闪躲，轻松躲过了白业的斩击。 只是短短的一次交手，就让白业明白，这个人不简单 洞悉了他的步法与剑术，看来是个不太容易得手的敌人。 随后，白业看向了他手臂上缠绕着的黑蛇，目光微微眯起。 洞穿能力姑且不论，这条蛇给他一种很诡异的存在感。 白业选择了动手，就意味着双方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 黑钢小队队长不明白对方有什么依仗，可以让他做出这种不明智的选择，既然事情变成这样，也只能让对方遗憾出局了。 不存在调和的可能性，剩下来的只有你死我活的厮杀，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名黑斗篷人拿出一本刻印火焰图纹的魔导书，咒语念动，三重血红色的方阵，以层层扩大的状态，一下子把冬木大桥上空遮蔽，火焰取代了黑暗，把这里照耀成白昼。 以熊熊烈火为背景，白业手持刀刃，毫发无伤站在钢架上淡然笑着，轻轻瞥了一眼在周围燃烧起来的烈焰，在接触自己身体的那一刻，自动避让开来。 烈火卷动狂风，只是吹动着白业的头发，还有衣袖，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值得称赞的动静。 “少得意了！” 施展火属性魔法的黑斗篷人愤怒大吼，白业这种姿态在他眼里，仿佛在无视他的强力魔法。 而这种不屑和无视的态度，也正是他心境不平的源头。 魔导书散发出来的气息更加灼热，所有的力量灌输到其中，天空中原本三重的魔法阵，立刻增加数倍，变成了十二重存在的魔法阵，上下左右把白业的所有道路封锁。 在这高温之中，冬木大桥的钢铁高架像奶油融化开来，变成粘稠状的滚烫液体向下滴落。 冬木大桥经受不住火焰的冲击，从中间轰然倒塌，碎石向河流中坠落，溅起白花花的水沫。 好在这种时候大桥上没有行人和车辆，否则造成的人员损失不可估量。 只不过这样一来，白业等人的战斗场景，就等于暴露在那些御主和英灵眼中，还有冬木市的普通人类，也一并见到了这不属于他们认知中的光怪陆离一幕。 “这种温度的火焰，在寒冷的冬天用来取暖再合适不过了……那么，攻击已经放完了是吗？” 白业目光含笑的瞥去。 霎时间从原地失去痕迹，再出现时，已经位于这名火系魔法咏唱者的身后，对其后背狠狠用刀刃从上往下挥落。 这一击毫无疑问会把敌人分成两半，让内脏倾吐出来。 不过这招斩击并未得逞，面前出现三人，一人使用的是短刃太刀，一人用的是四面长剑，另一人使用的是造型奇特的弯刀。 武器上纷纷附着能量物质，三人合力把武器交叉在一起，勉强挡下了白业挥出去的斩击。 武器交接之处，让空气凝结，仿佛静止时空一般，杀气化为实质互相激烈碰撞，闪烁出火花。 “不错。” 白业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右手松开斩魄刀，左手握住空气挥下。 “一千之刃！” 一把浅蓝色的灵子刀刃毫无征兆在左手中显现，将最中间手持奇特弯刀的黑斗篷人劈成两半，内脏和鲜血大量喷吐，碎成两段的弯刀也同样跟着尸体坠入河流之中，飘向远方。 白业略微转身，右手重新握住了身旁即将坠落的斩魄刀，一下横切。 手握短刃和长剑的两名黑斗篷人手臂颤抖，身体宛如炮弹轰飞出去，让大气发出雷鸣一般的爆响，痛苦的闷哼声通过空气传递而来。 白业正要追击上去，侧旁的夜空忽然再次被照亮，一道熔岩合成的灼红光束从远方飞来，把白业的脸庞也烧的通红，漆黑的眼眸上染上一层血腥。 然而白业却未再次瞥去一眼，仿佛认为这样的力量不足以让自己主动避让。 事实也是这样，在这些黑斗篷人震惊的目光下，在触碰到白业身体的那一瞬间，熔岩光束直接化为火红的粒子飞散，犹如四散的萤火虫，发出来的光亮异常绚烂夺目。 “失、失效了！？” 是被无效了吗？火系魔法咏唱者心中凛然，背后张开火红双翼，向着远空飞遁，耳旁传来空气的回流声，直到与白业拉开上百公尺以上的距离，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手臂缠绕黑蛇的队长见到白业无效火系魔法的那一瞬间，目光里带有深意，仿佛要把白业的能力看穿一般。 他向旁边的一名黑斗篷人用眼神示意。 对方点了点头，握紧拳头挥出，时空顿时如破碎的镜子般，向着白业所在的方向快速进攻。 白业轻轻瞥了一眼，大量的灵力力量覆盖在灵子刀刃上，以空间鬼道的方式开始运转，随后立马用灵子刀刃用力挥落，挥出一道堪称铜墙铁壁般的断层空间，让对方的破碎空间力量止步在断层空间前方。 “破道之五十四·废炎！” 右手中的斩魄刀开始挥动，淡紫色的圆盘状火焰破空而至，几乎是眨眼的事情。 从背后偷袭白业的两名黑斗篷人，正是之前三名近战者中，幸存下来的两人。 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两人的身影在紫色炎流中消失。 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把两岸的地坪翻卷起来，树木飞滚，卷动浓尘。 还剩五个。白业心中默念了一声。 除了已经使用过能力的火系魔法咏唱者，还有一个会使用类似震动般的奇特力量，实力颇为不简单，那名队长的战斗力未知，但无疑是最为难缠的一个，唯一知道的有非常可怕的洞穿能力，手臂上缠绕着的黑蛇也很不简单。 剩下来的两个人能力同样不明，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队长环视了一下还剩下五人的黑钢小队，心中没有感到意外。 因为其余四人所属的小队，是他这个队长亲自领导的，实力当然是黑钢小队中最强的五人。 弱者在战斗中被淘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还是隐隐觉得可惜，其中有几个可是很有前途的，结果现在全部都结束在这种地方。 “你还不打算动手吗？” 白业散去了左手中的灵子刀刃，在考虑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我在思考你的能力特性是什么。” 队长没有隐瞒的敞开交流。 “这种事，你自己亲自过来验证一下不就好了？” “不，直觉告诉我，冒然和你交手，把自己的能力展示给你看，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队长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白业之前展示的力量，也足以让他警惕。 没有完全把握，作为黑钢小队队长的他，也不能冒然踩中敌人精心设置的陷阱。 “不如这样吧，我们互相来展示自己的能力……这样公平一点怎么样？” 白业稍微沉默了一下，脸上换成了微笑，对他进行提议。 “不行，我觉得还是需要再试探一下你，这样做才比较保险。” 虽然白业提出的办法很好，互相展示自己的能力，尽管不可能展示全部，但也是可以一窥对方能力的办法之一。 然而白业敢提出这样的方案，明显是因为互相展示能力之后，局势会朝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所以，互相展示能力会对己方产生不利。 “难道你的能力……是需要别人首先展示能力才可以……是不是这样？” “所以说了，自己过来亲自体验不是更好吗？毫无意义的猜测，说不定反而会让你错失良机，速战速决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白业扶了下眼镜框，面带微笑。 “很抱歉，无论你说什么，我已经看穿了你能力的一部分，而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 “我说你啊，未免胆小过头了吧。” 白业无奈叹了口气。 “这话可不对，胆小一点，总比不明不白死掉要好。” 他这句话无可挑剔。 因为这份胆小谨慎的心思，他才能活到现在。 在他看来，白业所展示的能力实在是诡异过头了，无论是群攻也好，还是从暗处偷袭，都无法动摇他的身影分毫，似乎还拥有着可以无效别人能力的某种特殊之力。 这样实力强大，能力诡异的敌人，他不觉得小心谨慎一点，有什么错误。 那种舍弃咏唱方式，是死神的战斗方式，也就是说，那把刀是斩魄刀。黑钢小队队长一边和白业打着马虎眼，一边寻找白业身上可以看穿的弱点。 毫无疑问，斩魄刀的能力各种各样，有直斩系，也有鬼道系。 相比于直斩系的粗暴，鬼道系的斩魄刀能力太过于繁多，还有一些属于特攻类型……因此，看穿白业斩魄刀能力，才是这场战斗的关键。 还要注意对方使用卍解这个技能。 如果只有他一人在这里，说不定他会直接逃走，没必要在这种地方，和不知底细的敌人进行死战。 好在在他身边还剩下四名队员，这四名队员的实力是小队中的佼佼者，面对实力强大的敌人，不期望他们可以赢得胜利，至少争取可以让他看穿白业能力特性的时间就行了。 这一点尤为重要。 “既然你不上，那我就要来了，小心了。” 白业身影一闪，瞬步快到极致，用肉眼是很难分辨他现在的位置和动向，如果没有相匹配的反应神经，即使看到了也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 轰！ 大地震颤之中，竖起了一道道如剑刃般挺向天空的冰柱，倒映着黑夜的颜色，闪烁着暗色与月色交融的奇异光辉。 冰吗？白业在原地逗留一道残影被突兀挺立起来的冰柱洞穿，随后来到另一根冰柱的侧面，用斩魄刀砍碎，冰屑和寒气四涌。 随后，敌方五人身影全部消失，不存在这里一般。 白业扫视着周围耸立云端的冰柱，其中一根冰柱位于白业身后，咔的一声碎裂，从那里冲出来一道大约四米高的巨大人影。 与人类一样用双足站立，有着双手，但头部是白色的狼头。 人狼。 伴随着破冰的湖面，这头银色人狼的速度快到无声无息之境，前一刻还在白业身后出现，下一刻失去踪迹，来到白业上方，双手合握变成重锤砸向白业头顶。 白业依然一动不动，只是扭动手臂，斩魄刀刀锋转向上方，猛地向上挥动。 斩开大气的剑压与银色人狼的合握双拳碰撞在一起，造成了空间歪曲的现象。 “纯体术的家伙应付起来真是麻烦。” 白业嘀咕了一声，他通过剑压传递回来的力量，就可以知道这头银色人狼的力量与速度是何等强大。 这家伙毫无疑问是精通体术的第三阶实力者。 正要与他开展第二次交锋，背后猛地冒出人影，拳头上闪耀着莹白色的光晕，动摇虚空的震荡之力，对准白业的背后进行攻击。 “什么？” 一把浅蓝色的灵子刀刃反手凝聚在白业左手上，在震荡之力还未触及他的背部，就直接防御住了，把震荡之力阻隔在外面。 使用震荡力量对白业袭击的暗影露出震惊之色。 无论是时机，还是偷袭的方位，都是经过他精密计算的，理论上不可能被察觉到才对。 还有，这种轻飘飘、看上去一折就碎的纤细灵子刀刃，刀刃从侧面观察就只是一张薄纸，结果就防御住了被他开发到高层次的震震果实力量，实在是不可思议。 还拥有出色感知能力吗？观察白业战斗风格的黑钢小队队长，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提前预知，或者有着非常强大的感知能力，对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毫无间隙的挡下袭击。 时间把握的非常巧妙，不差一丝一毫。 这样的巧合，不仅仅是巧合这么简单。 位于前方的人狼猛地大声咆哮，拳头上的力量陡然增强，使得周围空气中都带有强大的重压，直接压迫在白业周围，在这股纯力量的重压作用下，灵子刀刃上出现了斑驳的裂隙。 白业见势不妙，直接利用瞬步转移身影，拉开距离。 仿佛知道他要从哪里闪躲，迎接他的是冰柱与火焰之柱交叉产生的双重攻击。 白业身体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冰柱与火焰触及到身体的瞬间，直接化成白色与红色的粒子飞散。 又被无效了！黑钢小队队长见到这一幕，眼神一凝，仿佛看透了什么。 “去死吧！” 这一次震荡的力量更强，大片的虚空宛如镜子碎裂，在冰柱与火焰之柱化为粒子消散的一瞬间，使用震荡力量的黑斗篷人立马冲到白业身前，展开全力一击。 震荡的力量过于恐怖，连空间都被影响到了，封锁住白业四面八方，让他无法进行移动。 “所以刚才才说了，速战速决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白业轻飘飘说完这一句话，身影从空中消失。 使用震荡力量之人瞳孔一缩，伴随着一声惨痛的哀嚎，从左肩到腰侧右侧，被砍出来一道狭长而深的口子，大量鲜血与暴雨倾洒而出。 震荡力量消散在无形之中。 弥留之际所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是白业始终瞭望远方的闲然表情。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啊。此人心中不甘的怒吼着。 想要奋力挣扎，然而生命力快速流逝，他能够感觉到，不只是肉体，连灵魂都被伤及到了。 无力坠落。 除了黑钢小队的队长之外，剩余三人都是内心震动。 看着至始至终都是保持云淡风轻态度的白业，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寒意。 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队长，三人内心都没有感到意外。 黑钢小队本来就是因为各种利益而临时拼凑起来的试炼者小队，要说感情磨合根本没有，所为的不过都是各自的利益。 而今这个小队面临绝境，那么，接下来没必要在这里和不知名的强大敌人拼死拼活。 何况，敌人的强大超乎想象。 这种局势下，当然是自己的生命优先。 “抱歉，圣杯我不要了，你……” 最开始向白业进攻的火系魔法咏唱者直接不干了。 不等他说完，刀刃切入身体声音在他听来是如此的悦耳，从背后贯穿到胸前的灵子刀刃上，染着鲜红的血液，不断滴落。 人狼与另一名冰系魔法咏唱者吓了一跳，朝着他们的队长那里跑去，企图祸水东引。 黑钢小队队长看出来这两人的目的，只是站在原地没有行动，任由他们冲来。 考虑到那头人狼的强大体魄，一般的攻击很可能无法杀死，白业把手里的斩魄刀抛射出去，同时食指指尖汇聚一个指头大小的方块黑点，如子弹穿透大气飞射出去。 “破道之九十·黑棺！” 方块黑点追上人狼，黑暗棺木猛然扩大到可以容纳人狼身体的体积，棺木表层斜插着一根根黑色十字架，仿佛诅咒的仪式在生成。 随着里面人狼的惨叫声，在黑暗棺木消散的一刹那，人狼身上出现了千刀万剐的痕迹，大量鲜血从伤口中喷洒。 轰隆一声砸中大地，裂出一个坑洞。 白业这时已从天空消失，追赶上那名冰系魔法咏唱者的脚步，握住刚才恰好抛飞过来的斩魄刀，手臂扭动，瞬步也跟着进行无间隙的闪烁，绕到冰系魔法咏唱者前方。 对方脖子底下涌溅出血花，倒在松软的泥土地上，生机逝去。 鲜血沿着刀刃的边缘向刀尖凝聚，变成血滴。 一阵风吹过，血腥味弥漫。 黑钢小队的队长沉默之后，拍掌称赞起来：“真是精彩的一幕。就算是我也没有底气能够如此轻易杀死他们……是因为那把刀刃的能力特性吧。真是一把能力优秀的斩魄刀。” “原来如此，你已经看穿到这种程度了吗？” 白业笑容温和。 “换句话说，如果那把刀的能力特性没办法发挥出来，就意味着你的战斗力会急剧下降，我可以如此认为吧。” 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出这番话。 “没错。这把斩魄刀集中了有我一半的力量。” 白业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斩魄刀万象的力量，的的确确分享了自己一半的力量。 如果没有这把刀刃，他的力量也的确只有一半的水准。 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 “容我猜测一下，你那把斩魄刀的能力是鬼道系的吧。大概是需要别人展示能力，就可以进行无效化……但是，假如是初次展示出来的力量，你那把刀就没办法‘无效’了是吗？” 黑钢小队的队长露出了笑声。 “哦？” “真是卑鄙的能力，难怪之前要和我说互相展示能力，如果我的能力全部展示给你看了，那么，你就可以直接‘无效’我的能力，让你占据优势。但有一种力量是没办法无效的，那就是纯体术，但可惜我不是依靠纯体术来战斗的。” 对方叹了口气，认为白业的斩魄刀能力的确是非常卑鄙。 一旦被窥视到了能力，就如同之前那些人一样，毫不掩饰展示出自己的能力，最终导致在关键时刻失灵。 这在战斗中是非常致命。 “明白这一点，你要如何和我战斗呢？” 白业笑着问。 “很简单啊，那就是用你没有见识过的力量，在第一时间把你打倒就行了。和你战斗拖得时间越长，对我越是不利，因为你的‘无效’需要时间来读条，不是立即执行的。所以……第一次攻击就把你击败，这是最基础的作战策略。” 白业应对震荡力量的几次行动都有明显的差异与不同。 要么闪躲，要么用灵子刀刃来抵挡，只有在最后一击的时候，无效了震荡力量，做到了一击必杀。 这也证明，白业斩魄刀的能力是需要一定‘时间’来读条的，不是即时生效。 因此，在展示出能力之后，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白业击败，否则持续战斗下去，会对自己非常不利。 黑钢小队队长想通了这一点，那么，剩下来的答案只有一个。 在第一击的时候，就使用最强的力量把白业击败，否则，死的一定会是自己。 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看穿了这个最大的弱点，当然是把白业这个弱点无限放大，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谋取胜利。 而胜利必然属于自己。 因为自己拥有在第一击之中，就能正好发挥出来的极致力量。 “最后再问一下，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合作吗？” 看到白业无动于衷，他再次叹息一声。 “真是可惜，就让你见识一下吧，名为‘无限’的伟力！” 在他手臂上缠绕着的那条黑蛇，猛然爆发出黑色的能量物质，流入手臂之中。 他右手臂的衣袖撕裂爆碎开来，露出肌肤，在肌肤上，刻印着一道发出蓝黑色光芒的神秘‘∞’符号。 强大的重力从天空坠落，整个冬木市都在颤抖之中动摇着，一道延展出去的裂痕，直接从未远川的冬木大桥废墟处，沿着南北更加明确的在冬木市新都与旧都之间，划出一条分界线。 暴风轰鸣，黑色能量的呼啸声势太过于宏大，以至于更远处与海魔交战的英灵都能够感觉得到，身体忍不住为这股力量颤抖。 直面这样一击足以摧毁冬木市的力量……如果不加入破坏力的限制，这股力量摧毁冬木市的确是轻而易举。 那条黑蛇的力量并不简单。 白业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黑蛇所依附的‘本体’，毫无疑问是第四阶实力者。 至于处于第四阶哪一个阶层，白业暂时还看不出来。 不过面对这样一击可以把一座城市化为废墟的力量，白业脸上始终保持着淡然微笑，说了一句让对方非常疑惑的话语。 “好了，感谢你在这里废话半天，‘设置’时间到了。” 设置？ 时间？ 引动冬木市颤抖的力量来的突然与凶猛，消失的却风平浪静。 在他手臂上的黑蛇虽然还在缠绕着，但是那股力量直接被切断了源头一般，没办法再给他提供一丝一毫的力量。 化为一缕微风吹拂过去。 “怎、怎么会——” 骇然失声。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人首分离，脸上带着迷茫和不解去死了。 快速谢幕的让他本人都感到非常诧异吧。 如果他死后还能有想法的话。 事实上，白业所奉行的战斗就是如此简单高效。 怎么理解，能够理解，还是未能理解他的实力，都和白业本人无关，这是敌人该考虑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白业就好心提示了一句，速战速决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即使无法胜利，也能够逃走。 万象首次遇到陌生的能力，需要一定时间来读条才能生效，这个猜测的确没有错误。 可惜的是，只猜对了其中一个无足轻重的环节。 这样偏差才是白业为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设置的最为致命的陷阱。 所以答案一开始就说了，速战速决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白业轻轻吐了口气，虽然成功把敌人剿灭了，但是赢得还真是非常侥幸呢。 如果对方再小心一点，说不定麻烦的就是他了吧。 底牌这个东西，还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示人。 年轻人显摆自己的肌肉，白业完全可以理解。 他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 但底牌是不能拿来显摆的重要东西，在关键时刻，底牌是可以做出反败为胜的。 起初他也在考虑，对方的依仗只是这条黑蛇吗？还有没有隐藏更深的底牌？ 显然白业有所高估对方，不，或者说，对方时刻把黑蛇放在手臂上，也是因为小心谨慎，为了保险起见，才这么做的吧。 这条黑蛇不是他自己锻炼出来的力量，所以隐藏起来后使用，需要时间来准备，而直接放在手臂上，就可以更快的拿来使用，避免不必要的时间差。 所以，这场战斗，白业认为自己胜利是有一定的侥幸成分的。 否则爆发出来的一击，还真是会让事情麻烦许多。 把斩魄刀放入刀鞘之中，属于他的战斗到这里结束。 剩下来的，就只剩下把圣杯弄到手了。 虽然看不上圣杯的力量，但把它带回去给白色庭园的科学家研究，说不定可以弄出什么新奇的玩意出来吧。 （PS：万象的始解有两个能力，一个是录取信息，第二个把信息录取完毕，可以无效被录取到信息的能力。第一次正规使用，是在死神卷的第十九章，通过一定的时间读条，把他老师的斩魄刀能力无效掉，一举斩杀。 对不能被录取到信息的无用。例如位格在白业之上，或者是一些在特殊情况下诞生的存在，亦或者是纯体术的使用者。 正常人如果不能在第一次攻击中击败白业，基本上会被判决死刑。 详细的以后会在战斗中呈现。） 第二十八章 “该死，没想到之前看到Saber的宝具解放，Berserker会失控到这种地步……大意了。” Berserker的力量完全处于暴走状态，甚至于连他这个御主的命令都难以服从，上一次也是这般，不过这次的狂化程度还要更甚之前，雁夜不得不痛苦的皱起还能动弹的半边脸，疼痛愈渐加深。 本来想要和时臣做了了断的他，这个时候深深懊恼着，甚至想要用令咒来强行控制Berserker这个家伙。 正在冬木市港口瞭望战场的他，目睹着未远川方向激烈无比的战场。 然而，这个时候，雁夜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猛然向后望去。 一名男子借助重力操作和气流控制，从天空安稳降落。 手里拿着文明杖，他的身体轻盈如羽毛安全着陆。 衣服、发型丝毫不乱，堪称娴熟的魔法技巧，是普通魔术师绝对无法做出来的优雅姿态。 远坂时臣。 雁夜愕然，没想到对方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来找他。 因痛苦而扭曲、僵硬的左半边脸，宛如行尸走肉狰狞，在他的右眼中，燃烧着的憎恨般的诅咒目光，像是地狱中攀爬出来的恶鬼。 时臣无言的和雁夜对视着。 良久之后，还是时臣率先打破了这样的沉默：“凛在哪里？” 雁夜微微皱眉，恍然过来：“葵把事情告诉你了吗？” 如果只是‘失去’了一个女儿，时臣绝对不会如此不智的从工房里出来，但是被他视为远坂家下一任家主的凛，也同样失踪了，而且还和雁夜有关，这是时臣没办法容忍的事情。 在走投无路之下，远坂葵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慌，还是把凛失踪的这件事告诉了时臣。 这也是时臣来的最主要目的。 “把凛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马。” 时臣面色严肃。 “呵呵……你这家伙的口气，永远是这么狂妄自信啊。你有什么资格向我发出质问？” 雁夜用厌恶无比的语气说着。 “这句话是我来问才对。早已放弃魔道的你，却对圣杯迷恋，你这样丑陋的姿态，只会拉低魔术师的底限。” 时臣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对雁夜的讥讽发出反击。 然而他这种话对雁夜毫无用处。 他早已经把自己变成异类，从一开始他心里就没有对魔术的憧憬和崇拜。 时臣作为魔术师的优雅华丽，只会让雁夜去诅咒，去憎恨，而不是崇敬。 “你这话真是太有趣了，远坂时臣。哈哈，所谓的魔术师底限，还用得着我去拉低吗？换句话说，你们这些魔术师，有所谓的人格底限吗？” 雁夜带着浓厚的嘲笑口吻反问，从他口里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丑恶的虫子在狂叫。 “和你这种不懂得尊重魔术的人完全说不清楚。” 时臣摇了摇头，露出微笑，带有先天的不屑心理，整理了一下衣角。 “是吗？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把小樱托付给脏砚那种家伙呢？” “未能察觉到你们间桐家的魔术本质早已改变，这是我的失误，所以我现在才要补救。” 时臣声音低沉，被雁夜问出这种问题，脸色微微难看。 “但是小樱所受到的痛苦你根本不明白。”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有我的做法，不需要你这种外人来质疑。小樱再怎么样，也不需要你来搭理。” 时臣以断然的话语来刺激雁夜。 可是雁夜脑海中回忆起来的是失去笑容，双眼空洞如人偶的小樱，每当想到被虫子爬满身躯的小樱，在绝望之中祈祷希望，却唯独看不到光明，只能彻底封闭自己的内心，在黑暗中越走越远的身姿……看上去是何等的让雁夜感到揪心。 那个时候，时臣这个父亲又在哪里？ 虽然探索其他魔术师家族的秘密是触犯了魔术师之间的禁忌，可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小樱送入地狱，时臣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只是一句‘补救’可以挽回的过错吗？ “当然我把小樱托付给间桐家，也是为了小樱好，尽管事与愿违，不过再怎么样，和你这种不懂得魔道高贵之处的人说明，也根本是对牛弹琴吧。” 时臣看到雁夜那丑陋无比的身姿，失声笑了起来。 和优雅的自己相比，这家伙简直是一个陷入邪魔外道来取悦自己的小丑罢了。 再怎么说，小樱也是自己的女儿，最后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而间桐雁夜只是外人，远坂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插足。 “别胡说八道了！远坂时臣！” 雁夜不懂得什么魔术的高贵与骄傲，他只知道远坂时臣这个家伙，犯下了不可挽回的过错就行了。 超越极致的痛苦和怒火，让雁夜体内的刻印虫完全激活了。 恶寒和剧痛流遍全身，可是这种痛苦和小樱当初所承受的相比，完全不值得称道。 周围划开阴影，虫子如同潮水从阴影中蔓延出来。 这些虫子的形态像是蛆虫，大小和老鼠一样的爬虫。 然后这些爬虫一只接着一只开始蜕变，变成了形体巨大的甲虫，从坚硬的背甲上裂开缝隙，露出来比钢铁还要坚硬的翅膀。 爬虫展现出肉食性的嗜血光芒，翅膀嗡嗡震动，围成一团，组成了虫群大军，眨眼间就冲向了时臣。 面对这样恶寒与恐怖的画面，时臣泰然自若拿着文明杖站在原地。 作为魔术师的等级，时臣要远远高于雁夜。 雁夜用生命换来的力量，在他眼中不过是如同稚童一样可笑渺小。 魔术师从出生开始，就决定了未来。 在时臣眼中，雁夜不过是一个以生命为代价，施展邪魔外道手段的小丑而已。 这样的敌人，只需要尽管嘲笑就行了，不值得认真对待。 “早已放弃了魔道的你，靠着自残方式获得的力量，这样的行径和小丑毫无区别。也罢，既然你成为了魔道的耻辱，我就在此消灭你吧。” 时臣举起手中的文明杖，在杖头处镶嵌着的巨大红宝石发出炎之术式。 包裹红莲之炎的方阵，把夜晚的空气燃烧起来。 红莲之火与肉食性的虫群展开对决。 表面上看雁夜的攻击性非常凶猛，给人一种无可抵挡的气势。 不过眼前的一幕，却是非常可悲。 成群的虫子就好像古老成语‘飞蛾扑火’的场景再现一般。 时臣只是保持着火焰的防御阵，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攻击的行动，就让雁夜束手无策的陷入绝境。 这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在时臣看来便是如此。 无论雁夜如何自残自己的身体，来增加魔力，召唤更多的凶猛虫子来进攻时臣，都被火焰防御阵燃烧的一个不剩，来多少消失多少。 火焰防御阵连动摇都没有动摇。 差距大到用虫子的虫海战术也无计可施。 不断自残，燃烧自己的生命力，让虫子从正面突进，然后在火焰中化为飞灰……不断重复这样的场景。 时臣不耐烦的大喊了一句：“够了，你这种家伙根本不会用魔术来战斗！” 如果雁夜能够明白魔术的精髓，也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虽然两人的差距很大，但雁夜的打法只会加速自己死亡。 最可恨的是，时臣见到雁夜这般丑陋的姿态，心中便涌现出巨大的不快。 刚才说的大言不惭，结果只有这一点的力度，当真是让时臣失望透顶。 雁夜此刻的样子惨不忍睹，仅仅战斗了一下子，全身的毛细血管就悉数破裂，血液四处飞洒。 他整个人也无法直接站立，摇摇欲坠的人影就浸泡在血雾之中，所支撑他没有倒下的，只是那份对于时臣的憎恨与嫉妒。 没错。 他不只是憎恨时臣这么简单，也嫉妒这个男人拥有的一切。 禅城葵……现在应该是远坂葵。 这个自己最爱的女子，成了时臣的妻子，还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 而他只能像一条狗，不断逃避现实，逃亡别的地方聊度残生。 每当看到葵微笑着说起时臣，心中的嫉妒与丑陋便无法阻止的生长起来。 凭什么？ 凭什么？ 这个家伙可以获得一切？ 再获得了之后，在不明情况之下，让小樱承受那样的磨难……这本该是可以避免的。 嫉妒与憎恨便再也不可遏制。 看着雁夜在血雾中摇摇欲坠的身影，时臣反而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了。 不过为了尽早得到凛的下落，必须让这家伙再尝到苦头才行。 防御阵上的火焰如蛇蜿蜒出去，雁夜的虫子已经被烧得一个不剩，而他本人也不懂任何防御的魔术，甚至连施展魔术的咒语知不知道都值得怀疑。 “杀！杀！杀了你！时臣！！！” 被大火灼烧，血液在喷溅，雁夜有骨气的没有痛叫，只是在低声咆哮，发出诅咒的话语。 身体内部早已被虫子啃食殆尽，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 时臣没有撤去火焰防御阵，但也没有主动进攻，只是看着坚持没有倒下的雁夜，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尽管鄙夷这家伙对于魔术的理解能力，却不得不被他的意志力折服。 放弃生命，也要坚持到这种程度……这家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小樱是自己的女儿。 远坂葵是自己的妻子。 这家伙从始至终就是一个局外人。 他到底在为什么而坚持。 甚至这家伙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时臣都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在支撑这家伙战斗至今。 “告诉我凛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一命。” 时臣可怜这个可悲的爬虫，整理了下衣角，仪容优雅。 雁夜用恨与嫉妒的目光凝视着时臣。 他想要杀了他，可是无能为力。 这种无奈和绝望，让雁夜的大脑不支持运转，快要到爆炸的程度。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能为力。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只是一个失败者。 自己为什么要寻找时臣来厮杀呢？ 明知道动用体内的刻印虫会进一步走向死亡。 或许，这才是我真正道路？ 雁夜眼前由于鲜血流进眼睛里面，导致眼前一片模糊和血红，被痛觉和莫名的恐惧占据意识的他，开始认真思考什么。 可是，心中还是有一种名为‘不甘’的东西在作祟。 时臣看到雁夜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语气怜悯：“原来如此，你的声带差不多已经被体内的虫子破坏干净了吧，一旦使用魔术过度，你体内的虫子就会蚕食你的生命力，让你的身体机能逐渐废止。为什么要战斗至今呢？你战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雁夜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自己嘶哑着嗓子，结果如时臣预料的那样，他的身体不支持他开口说话。 自己战斗的意义在哪里？ 意义在哪里…… 雁夜脑中不断回想着这件事。 没错，自己一开始参加圣杯战争，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的，是有事情必须要去做的。 “你……” 时臣刚要开口。 猛地雁夜胸口被穿透性极强的子弹击穿，从胸口部位穿透而过，陷入大地之中。 被子弹贯穿的胸口，从伤口中喷涌出更多的鲜血，雁夜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自己快要死吗？ 不知道是谁发射过来的子弹，大概是圣杯战争中其余的御主，里面好像有个叫做魔术师杀手，喜欢现代武器猎杀魔术师的家伙。 大概是他做的吧。 冰冷的空气中传来虫子被烧成灰的腐臭味道，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也充斥着雁夜的鼻腔。 很快，自己便会死了。 眼前的血红随着眼睛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在呈现着。 倒在地上，四肢的感觉非常迟钝，想要抬起来却什么都做不到。 还真是落魄的死法。 是的。 雁夜回想起来了。 自己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为了救出小樱，完成和葵的约定。 但是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时臣这位丈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时臣是她的丈夫，而他间桐雁夜只是个过去式的可怜虫。 即使如此，自己心中依然对那个女人恋恋不舍。 在看到小樱有所依靠之后，自己应该了无牵挂了才对，为什么还要和时臣战斗呢？ 原本是为了帮助葵夺回小樱，现在却想要杀了她的丈夫……这种矛盾的想法，雁夜此刻才真正意识到。 自己这么做不完全是为了小樱，也因为自己内心的嫉妒和私欲在作怪。 自己嫉妒时臣所拥有的一切。 恨不得把他杀死，代替他的位置，让葵成为自己的妻子，凛和小樱是自己的女儿。 哈哈，这就是我最为鄙视而丑陋的地方吗？雁夜对自我发出嘲讽。 觊觎别人的妻子与女儿，还真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呢。 意识与视野陷入冰冷的黑暗。 雁夜幻想着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去一个无论是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自己和妻子为女儿们编制花环，亲自戴在凛和小樱的头上，看她们快乐无忧的在花园里嬉戏玩闹。 然后凛和小樱会说出‘谢谢爸爸’这样的字眼。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幸福场景，让雁夜陷入了无比的满足之中。 他所求的，只是如此。 时臣看着雁夜露在满意的笑容中死去，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实在是搞不懂间桐雁夜这个人为什么要不自量力和自己战斗，又为了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 明明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幸福无忧度过一生。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猜测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 自己身旁的火焰防御阵没有撤掉，也正因此，暗中的狙击手，选择了更好杀的雁夜吧。 时臣这么做是有考虑的，他虽然有一定的自负，但绝不会对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有任何的期待性。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卑鄙肮脏的杀手，为了胜利，他会不择手段的用尽各种方法。 所以，一直打开火焰防御阵，不是为了防范毫无威胁的雁夜，而是为了让暗中的杀手不能针对他展开行动。 ——在远处的切嗣，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注意到时臣身边的火焰防御阵一直在展开，考虑到已经解决了Berserker的御主，算是让Saber那边喘了口气，切嗣觉得行动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 便从对岸的高楼上站起，抱着自己心爱的狙击枪，走进墙角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Saber那边也要胜利了吧……但是Caster要怎么解决呢？” ——时臣转头望了望周围，露出沉思之色。 “放弃了吗？这家伙也是相当谨慎呢。” 对付这种喜欢暗箭伤人的杀手，时臣也觉得无比头疼。 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应该绮礼把所有的Assassin全部投入战场之中，至少留下一两个，用来反侦察卫宫切嗣的落脚点。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点。 “父亲大人！？” 突然的声音，让时臣心中一颤。 转过头，看到的是小樱和凛出现在那里。 “小樱……凛……你们……” 没想到小樱和凛会在此时出现。 相比于凛的喜悦，小樱则是一言不发，沉默的走到雁夜的尸体旁边，看着他胸口上致命的子弹，气氛难以想象的压抑与凝重。 “咦？这个人……是谁？” 见到小樱对着一具陌生的尸体闷声不言，凛壮着胆子走过去，发出疑问。 小樱没有回答。 凛好奇望了望，虽然半边脸已经完全坏死，但没有坏死另外半张脸宁静和祥和，有着凛无法释怀的熟悉感。 “雁夜叔叔！？” 凛大声喊叫出来，声音里带有强烈的悲切。 怎么会……雁夜叔叔为什么会死？ 是父亲杀的吗？ 凛身体颤抖，只觉得身体很是冰冷。 时臣走到凛的身旁说：“间桐雁夜不是我杀的，是魔术师杀手的杰作。” 即使卫宫切嗣不这么做，间桐雁夜也根本活不了多长时间，在时臣看来，对方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凛这才松了口气，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红晕，看向小樱说：“小樱……” “没事，我带着雁夜叔叔先回去了。” 小樱张开手，量子化的虚数空间入口，直接把雁夜的尸体吞入其中，回头看了时臣一眼，那淡漠到陌生的眼神，让时臣觉得眼前的小樱非常可怕。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叔叔那里了，时臣，还有姐姐。” 时臣想要张开手挽留，但直觉告诉他，如果这个时候打扰小樱，会发生十分可怕的事情，手抬到半空，默默叹了口气。 小樱……这是在责怪自己吗？ 间桐雁夜虽然不是自己所杀，他身体上的多处伤口，也和时臣无关。 时臣只是利用火焰防御阵，让间桐雁夜不断攻击……说到底，这是雁夜自己寻死。 这个男人恐怕内心早已有了死志。 一个想要死的人，用死才能解脱的人，他根本不可能活着。 时臣不知道雁夜为什么想要自寻死路，这个男人为了什么而参加圣杯战争……时臣也不想要去探究了。 “父亲大人，小樱她……” 凛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时臣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关系，小樱迟早会明白的，她永远是你的妹妹，远坂家的一份子。” 时臣这样说。 凛用力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 呼啸而来的怨嗟，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的死亡低语。 包裹着黑暗的英灵Berserker手中握住的是现代火器，这把现代火器被他憎恶的力量说浸透，成为了足以威胁Saber生命的凶恶武装。 从夜空中飞射而出的子弹火雨，拥有着压倒性的火力，Saber必须顶着这些子弹，和Berserker拼个你死我活。 这家伙毫无理智，算是可以庆幸的地方。 子弹掠过Saber的脸庞和肩膀，还有沙滩的土地，大地感觉都在子弹的飞射下震动开裂。 Saber借助海边石块的掩体，以电光火石的气势再一次迫近黑暗骑士的身体，就这样在五米开外的地方，一口气突刺进去，尽管用剑格挡这些子弹，让她的手臂与身体剧痛不已，可是如果一直逃命下去，绝对会被Berserker完全压制，失去反击的机会。 所以Saber只能拼命一搏。 被结界所包围的无形剑刃让黑暗骑士无法回避，他大概也没想到Saber会这么拼命的杀过来吧。 不过Saber的剑刃虽然砍中了黑暗骑士的身体，不过砍中的地方非常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不是因为及时闪避才让伤口变浅，而是对于她手里的宝剑非常熟悉，才使得那一下本该重创对方的攻击，变成了无足轻重的轻伤。 换句话说，这家伙……认识自己？ Saber眼神凝重，对方的姿态虽然是骑士，可是战斗方式却和她熟知的每一位骑士，有着很大不同。 在仓库街，在之前的未远川与大海汇流处，这家伙两次突兀袭击自己。 假如这不是Berserker御主在暗中操纵，那么就是说，这是他本人做出来的选择？ 因此，Saber心底存疑。 从黑暗骑士的身手来看，毫无疑问在她那个年代，绝对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但是为什么自己对于他毫无印象呢？ 不过向Berserker询问Berserker的身份，这件事根本做不到吧。 因为对方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可以理智交流的样子。 黑暗骑士嘴里发出来诅咒的怨恨叫声，冰冷的让Saber胆寒。 在黑雾笼罩下的铠甲正如水波一般震动，与空气相互撞击发出声音。 以及黑暗骑士的笑声，也从铠甲中传出。 只见涂抹骑士全身黑暗物流卷动向上，开始飞散。 在散开的黑雾之中，漆黑的甲胄显现出了原本的面目。 这套漆黑铠甲既不华美，也不觉得粗俗，只是非常合适的附着在骑士的身躯上，是与他完美搭配的铠甲。 甲胄上面留下无数创痕，那是身经百战的证明，作为一名骑士而言，这样的伤痕带着至高的荣誉。 刚才被Saber用剑刃看中很小一部分的面罩碎裂开来，露出了一张脸孔。 “怎、怎么会——” Saber失声起来。 她希望自己这时看错了。 但是事实不允许她的目光错误。 她毫无疑问认识这个骑士。 在圆桌上，没有比他更加耀眼，比他更加杰出和英勇的骑士了。 ——兰斯洛特！ Saber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双膝一软，肩膀上的重量压迫她难以前行。 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有人问过她——诅咒从当时就开始盛行了吗？ “……为什么你会变成……” 兰斯洛特现在这种样子早已没有当时的尊严和高贵。 陷入狂乱的他，成为了一头狂暴的野兽，只是本能发出憎恶，让人扼腕叹息。 “……还就那么憎恨我吗？挚友……即使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这样来诅咒和憎恨我！湖之骑士！” Saber眼中含有沉痛之色，带着某种决然。 在她看来，兰斯洛特变成堕落的野兽，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那个圆桌上趋于完美的气势，变成这种狂乱的堕手，内心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呢？ Saber并不知道。 但陷入狂堕状态的兰斯洛特，这位她曾经最为信任的挚友，脸上充满着狰狞和憎恨。 没错。 这个男人憎恨着自己。 他舍弃了手上的现代化武装，转而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把漆黑色的长剑。 这把剑名为‘无毁的湖光’，与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成对，是人类从精灵处得到的至高宝剑。 然而此刻这把本应该闪耀如湖水般清澈的剑，却堕落为魔剑，剑身上充满了怨念和诅咒的气息，已经丧失了圣剑的资格。 面对这把剑的进攻，Saber只有招架之力，Berserker兰斯洛特战斗的狂乱姿态，红色双眸中翻滚着邪异，嘴中发出犹如野兽的怒吼与咆哮。 不知道第几次被打飞出去，Saber的身体在黑夜下的沙滩上滚了一身潮湿的泥沙。 在这把剑的狂野进攻下，大气被撕裂，空间被黑暗的能量扭曲，Saber在他的进攻下，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以倾覆。 Saber心中没有不甘。 赢不了的。 面对这个男人，面对这把剑，Saber找不到取胜的希望。 因为这个男人是受万人敬仰的‘完美骑士’，他是骑士之道上最为峰顶的花朵。 他的一举一动，都曾经是无数骑士趋之若鹜的追求目标。 此刻陷入狂暴，魔剑的力量更加可怕粗野。 Saber所能做到的，大概只有拼尽全力，不被快速淘汰出局吧。 但这样下去，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取胜。 对方也不会让给她拉开距离，释放誓约胜利之剑的机会。 她的夙愿会在这里被终结掉吗？ Saber眼神黯然。 自己面对这个男人毫无胜机，这样一来，从圣杯战争中退出，便是她唯一的下场。 便在这时，Berserker兰斯洛特停下了挥下黑剑的动作。 Saber感受到兰斯洛特那逐渐衰弱的心跳，濒临死亡的临界点。 Berserker突然愤怒的咆哮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供应他魔力的御主死了，而且由于他的狂化，魔力消耗过度，已经无法维持他在现界。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 然而，Saber猛地抓住了对方停顿的时机，把誓约胜利之剑刺穿了黑色甲胄，贯穿了兰斯洛特的身体。 浓郁的贪念让Saber在这一刻放弃了羞耻心。 自己必须胜利！ 明知道自己作为失败者，不能杀他，可是为了那个执念，她必须这么做。 正如切嗣所认为的那样，为了得到圣杯，改变过去的历史，骑士王可以甘愿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Saber所渴望的便是得到圣杯，用来扭转历史。 “——真是让我难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自己战斗寻找不成熟的借口吗……王啊……” 疯狂的血红从眼眸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犹如湖面般平静的沉稳目光，注视着眼中开始露出痛苦与眼泪的Sbaer。 斩断了与御主间桐雁夜的契约，趁着逐渐消失的间隙，他恢复了平静，从狂堕的深渊中暂时解放出来。 “兰斯洛特……为什么……” Saber失神看着他，脸上羞愧不安，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在躲避大人指责目光。 “为什么？这大概是我唯一可以转达心意的方法吧……如果你不是那样完美的圣人就好了……” “……什、什么？” “我只是背叛的骑士，破坏圆桌的罪人，王，我一直希望你来亲自惩罚我。用你的愤怒来亲手向我问罪。不只是我，王妃也是如此想的。” 兰斯洛特放松身体倒在了Saber的怀中。 怀中男人的身躯非常轻，仿佛轻雪没有重量，也很虚弱，Saber发现自己的喉咙正哽咽着。 “已经足够了……这就是我所求……被王亲手杀死，倒在王的怀中……这是我最为渴求的事情……真好呢……” 兰斯洛特目光涣散的看向深邃无尽的夜空。 “不……不要这么说，兰斯洛特，我只是……” 在兰斯洛特临走之前，她必须让他明白，自己没有责怪他。 在她眼中，他永远是一名忠义的骑士。 这样优秀的品质，不是一件过失就可以否定的。 “是吗……” 兰斯洛特看着Saber又哭又笑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骑士王不懂人心—— 兰斯洛特不否定自己的罪过，他希望得到王的惩罚，这是他应得的。 他是背叛与破坏圆桌的罪人。 只不过，这位王还是不明白啊。 带着这样无法释怀的遗憾，兰斯洛特的身体化为残光，在Saber沉痛的注视下失去了痕迹。 Saber臂弯重量感全无，意味着兰斯洛特离开了。 呜咽着，不允许自己发出哭声。 空荡荡的怀中，就仿佛她这空荡一片，无可救药的内心。 王者只能是孤傲的—— 但是伴随着这样的话语，自己一路走来，究竟忽略了多少人的想法与苦恼。 英勇献身的高文，牺牲于使命的加拉哈德……这些人最后一刻又在想着什么呢？ 是不是也和兰斯洛特一样，怀有某种强烈的不甘？ 无论怎么样，所有的结局都迎向了破灭。 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所有人可以得救吗？ 不，是一定会得到救赎。 所以—— “还没完！” Saber用誓约胜利之剑支撑着身体，重新站起身，抹去眼中的泪水。 “还可以拯救。圣杯……只要获得圣杯的话……就可以改变那破灭的命运……” 无法倾听人心，被万人斥责也没有关系。 自己是孤高之王。 只要能为国家和臣民取得胜利和希望，这就是自己作为王的人生。 身为‘王’必然要履行的事情。 哪怕把自己当做机器，当做人偶，没有七情六欲也好。 圣杯可以弥补一切，把过去的一切都纠正过来。 带着满身伤痕，Saber迈起脚步离开这里。 ◆ “那边还是没能解决吗？” 正在某异时空入口处徘徊的白业，感受到海魔愈渐壮大的气势，即使失去了御主，对方也可以一直补给魔力。 如果让它到市区之中大肆捕食，永恒在人世生存，理论上也是可行的。 但这样一来，必然会破坏圣杯战争的平衡吧。 Saber把宝贵的宝具力量运用在奈亚子制造出的变形化身上，那样程度的强力攻击，短时间内没办法持续使用两次吧。 从力量的规模来看，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的确是不可小觑。 如果正面吃下那种攻击，还真是不好说。 可是现在，征服王和Lancer也只能在岸边尽量阻挡海魔的前进步伐罢了。 Lancer拥有决胜的力量，但是缺乏把Caster从海魔体内挖出来的力量。 “看上去比较难办啊……没办法了。” 白业轻轻吐了口气，手掌抬到半空，浅蓝色的灵子能量开始凝聚，一把灵子刀刃对准数千米开完的海魔巨躯，化为一道蓝色的虹光向着海魔的核心飞去。 “一万之刃！” 将一万把灵子刀刃的力量集中在一把刀刃上，所形成的贯穿力量，无疑是非常可怕的。 这一举不在于杀死这头海魔，如果要彻底杀死这头海魔，仅凭一万之刃是做不到的。 但Lancer手上有着决胜的武器，所以，白业只需要把海魔的外壳切开，把Caster从中暴露出来就行了。 把握住那一瞬间的攻击，白业相信这个有两把刷子的枪兵。 远处，正在和海魔对战的征服王等人，猛然感受到什么，抬头望去，一把从远空飞射过去的刀刃，化为红光刺入海魔如肉山一样的巨躯中，把前置的肉球铠甲撕裂。 伴随着肉山被开辟的程度，灵子刀刃的力量也在逐渐飞散中，一路化为浅蓝色的残光消失。 Caster现身了。 在海魔的核心，前方的肉壁被开通，一路畅通无阻，被刀刃平整的切开。 这是绝好的机会。 所有破绽都悉数露了出来。 “Lancer！” 不需要征服王来指挥，Lancer已经把手中完全解放的红枪投射出去。 染红的红光附着表面，在肉壁没来得及粘合之前，只听到噗嗤一声，红枪正中Caster的心口，从中间穿透过去。 破魔之力启动。 海魔发出了愤怒的嚎叫，身体变成了虚影，越来越透明，咆哮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消失。 Caster握住刺穿自己的红枪，默默注视着把自己一切希望都破灭的枪刃。 他仰天长叹，一行清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他有着必须夺回，不能被神和命运夺走的东西。 不承认错误。 错的是神。 就算自己的结局充满了屈辱和诅咒，做尽各种丧尽天良之事，受到万人唾弃，也不能让任何存在夺走那个人的光辉。 理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才对。 这个世界到底错过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最后一刻，到底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他追逐着那位圣女的光。 迷蒙之中，他看到了眼前浮现了圣女的样子。 渲染在神光之中的圣女，依旧是如此的温柔坚强。 “圣女啊！！！” 他明白的。 圣女至死前的最后一刻，依旧在虔诚的向神祈祷。 可是，神却没有任何回应。 看着圣女被愚蠢的世人处死。 “我……到底……” 话没说完，身体化为光芒，被带回了另一个世界。 ◆ “在这里吗？” 那群试炼者开辟出来的异时空之中，时间的流速是正常的，只不过是用简易的空间秘术堆积起来的小型藏身空间。 在周围布置着大量的隔绝法阵，难怪之间没办法探查到。 失去了术者的能量供应，这片空间便无法维持现界的状态，快要到崩塌的程度了。 在进去之前，顺手帮助征服王他们解决了Caster，白业便没有插手其余事情。 包括间桐雁夜死亡这件事，白业也是可以阻止的。 但白业没有这么做，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恻隐之心，纯粹是因为间桐雁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一心求死，活着对他才是真正痛苦的根源。 无论被谁杀死，他都会得到安宁和救赎的男人。 曾经白业问过他，需不需要治疗，间桐雁夜毫不犹豫放弃了这个机会。 这个男人所求的事情过于卑微，也实在是丑陋之极。 觊觎想要占有别人的妻子与女儿，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人都是可耻卑鄙的行为。 如此肮脏的自己，在临死前那一刻明白自己真正要的，不只是救赎小樱，他一定会对自己进行自嘲吧。 对他来说，没有比死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把他救下，只会让他继续痛苦下去罢了。 不过……在小樱心目中，名为间桐雁夜的男人，是在她人生灰暗中，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温暖。 尽管这种温暖，非常的卑微。 可对于小樱来说，这样的温暖才是伟大而无私的。 所以，白业打算隐瞒小樱一辈子。 让间桐雁夜以拯救者的光辉形象，成为她心灵脆弱时的那根支柱吧。 如果没有间桐雁夜，在遇到白业之前，小樱已经完全是间桐脏砚手中的提线木偶了，内心封闭到放弃希望，放纵自我的地步。 因此，无论间桐雁夜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多么卑微与丑陋，他在间桐家给予小樱那一丝渺茫的光芒，以至于小樱能够走出阴霾，这也是无可撼动的事实。 摇了摇头，白业不再想这件事。 进入这片快要崩塌的空间之中，对方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只有一名不足十岁的女孩昏迷的倒在虚空制作的地板上，陷入深度沉睡之中。 容貌和那个叫做爱丽丝菲尔的女人非常相似，发色也是一样，是比较罕见的银白色长发。 “这个女孩体内的魔术回路……不完全是人造人，有人类的组成部分，但要说是人类，也有人工合成过。” 白业皱起眉头，随即释然。 那个叫做爱丽丝菲尔的女人，白业看出她不是人类，存在方式，与真白夜宫的人工生命体相似。 这一点白业早就知道。 “原来如此，是那个人造人和卫宫切嗣的女儿吗？” 把这个女孩从冰冷的虚无地板上拥抱起来，这片空间失去了术者的能量供应，已经濒临崩塌的边缘。 在白业带着女孩一起出来后，里面的空间发出轰隆隆的响音，在扭曲中彻底爆炸了。 就在白业走出来的时候，旁边不远处亮起了金色的光芒，那是一道被黄金光辉包围起来的伟岸人影。 白业看到对方出来没有丝毫惊讶。 “刚才看戏了那么久，终于舍得出来了吗？以你的智慧，在刚才的战斗中，想必已经看穿我能力的构成部分了吧。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为了保守秘密，把你在这里处理掉呢，英雄王？” （PS：最近玩原神忘记了时间……算了，以后还是好好码字吧。 我要刻晴……我要刻晴……我要刻晴……为什么别人抽风神能歪着刻晴，我只歪了个卢姥爷？我想要飞雷神！） 第二十九章 死亡 斑驳碎裂的异时空出口位置。 吉尔加美什嗤笑了一声：“又在试探本王吗，杂种？本王可不觉得那就是你终极能力的体现。你那把刀的能力虽然恐怖，但本王依旧认为，舍弃刀刃的你才是最强盛的姿态。这种示弱的姿态，就不要惹本王发笑了。” “谬赞了，英雄王。每一场战斗都不可能完全做好准备，我只是到现在为止，大部分战斗都很侥幸的胜利而已。” 白业叹了口气。 想要瞒过英雄王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方虽然孤傲，但不是不懂得思考的傻瓜。 何况，在看到他的战斗风格之后，之后要打起来，局势说不定会对自己极为不利。 “那你的侥幸就由本王来终结好了。” “也许我们根本不用交手也说不定。因为一切会很快结束，圣杯我是胜在必得。” 白业这么说。 “在酒宴上本王就说了，你若不问自取本王的财宝，明知故犯本王的法，本王就一定会制裁你，这种事没得商量。” 英雄王的态度依旧傲然。 “比起撂狠话，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我拭目以待。” 这场圣杯战争所有英灵都不足为惧，唯有英雄王是特殊的。 这家伙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才是真正的破格存在。 如果单独对上的话，以现在的力量，很可能是一场艰难的苦战吧。 ◆ 夜雾在海岸上消失了。 这也证明着Caster被消灭的证明。 之前感受到多股无比可怕的气息在同一时间波动着，索拉感到无比的害怕。 她首次以‘御主’的身份来参加这场战争，切实理解到所谓圣杯战争的残酷性质。 不过现在Caster被消灭，她手上的令咒没有消失，那么Lancer一定活下来了。 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索拉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胜利归来的骑士，不止如此，作为Lancer御主的她，很快就可以获得一枚令咒，恢复到完整的三枚令咒……这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忽然间，索拉脚下被什么绊倒了，仰面摔在高楼天台的水泥地上，向着墙边滚动。 她一时间身体剧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她那刻上令咒的右手被什么人给抓住了，没有办法抽回来。 对方没打算扶起摔倒在地的索拉，反而用军用刀刃在她美丽的右手上迅猛一划。 整只右手被切下来了，伤口位置好像没有关上的水龙头，鲜血粗暴野蛮的喷洒出来，汩汩涌出。 索拉呆住了。 随即仿佛精神错乱一般的发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因疼痛和失血引发的恶寒充斥全身，并且刻上令咒的右手被人夺走了。 “手！我的手！” 爬起来，不顾疼痛朝着偷袭者疯狂扑去，偷袭者把军用刀刃收回，一拳击中了索拉的腹部，让她吐出苦水和血水的混合物，昏死在水泥地上。 随后，偷袭者用绷带帮助索拉把伤口包扎好，以免鲜血流多而死。 这名偷袭者正是久宇舞弥。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舞弥，那边怎么样了？” 传来卫宫切嗣稳重的声音。 “已经搞定这个叫做‘索拉’的女人了。刻上令咒的右手被我切下来，但没有伤及性命。” “干得好。快点撤退回来吧，Caster被消灭了，Lancer快要过去……” 啪！ 从远方贯穿虚空的银色锁链，把舞弥手中的手机打飞，让舞弥没办法听到切嗣接下来的话语。 舞弥脸上一惊，丝毫没有预料到有敌人过来偷袭。 在高楼天台上的钢铁集装箱上，一名只有六七岁的紫发幼女在上面站立着，吹着冷冽的寒风，表情如寒冰一样冰冷淡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舞弥。 “你是间桐樱！” 舞弥连忙拿出背后的机关枪，枪口中喷吐出火舌，子弹飞射向在集装箱上出现的小樱身体，丝毫没有留手。 这个小女孩可不是一般人。 如果有半点犹豫的话，死掉的人一定是她。 银色锁链如龙卷在乱舞着，看上去纤细一扯就会碎的银色锁链，其实材质非常坚硬，而且充斥着大量的高位格神性，无论是魔术还是物理性的攻击，都可以用来封锁行动。 这就是‘戒律之锁’的本来面目。 子弹与锁链碰撞，被弹飞不知道到了哪里。 舞弥脸上冷静沉着，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把手摸向大衣中，准备拿出什么来。 “呃——” 痛苦难受的闷哼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银色锁链，绕过了舞弥的所有死角，从后面锁住了舞弥的脖子，在脖子上缠绕了一圈，就把舞弥整个人控制住了。 手一松，机枪啪嗒的掉落在地上。 舞弥抓住卡住自己喉咙的银色锁链，无论怎么用力，锁链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勒越紧，这样下去，要么窒息而死，要么被勒断喉咙致死。 双脚无力的摆动着，挣扎很是激烈。 小樱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从集装箱上跳下来。 用戒律之锁把舞弥吊在半空，宛如即将处刑的死刑犯。 小樱用慢吞吞的动作走来，脸上的表情沉默到寂静的地步， 舞弥见到后，瞳孔几乎缩紧，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身体开始恐惧的颤抖起来。 小樱仔细盯了这个黑发女人一眼，开口询问：“你说你死了，魔术师杀手，会不会为你落泪呢？” “什、什么？” 舞弥艰难的问出声。 不明白小樱问出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在这里寻找索拉的下落，还不知道她的‘主人’卫宫切嗣已经把Berserker御主间桐雁夜杀死的消息。 而卫宫切嗣也只会在战后做总结，还没来得及和舞弥说明。 “雁夜叔叔已经待死之身，为什么不能让他多活几日呢？小樱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雁夜叔叔说……真是太不幸了。” 小樱小脸上充满悲伤，声音沉重的不像是个孩子。 “可……恶……” 舞弥痛苦无比的呼吸着，脸色惨白，几近死人。 锁链的力道越来越紧，这下子连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好遗憾呢，逝去之人终将逝去……死掉至亲之人的痛苦，应该都是感同身受的吧。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呢，杀手小姐？这份痛苦，让魔术师杀手也能体验一下吧。身边之人被人杀死的那种疼痛……” 喉咙被勒紧到很难呼吸的地步，说话只是施舍。 小樱没有指望舞弥可以给出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小樱自己就可以想明白。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她，更加珍惜与雁夜之间的情感，尽管没有当面感激，但小樱真的很感谢间桐雁夜为她做的一切。 如果没有他在间桐宅，那样呵护自己，让自己不要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堕入那黑暗中无可救药了吧。 小樱捡起地上刚才舞弥扔掉的手机，切嗣的声音在另一边焦急的喊着，还有迅速跑步的声音，对方正在急速赶来。 “舞弥，你怎么了……回答我，舞弥！” 小樱沉默不语，被戒律之锁封锁的舞弥，更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但眼中流出来的希冀，依旧渴望和切嗣通话。 眼中流露出哀求之色，这样看着小樱，仿佛在指望小樱施舍，让她可以留下最后的遗言一般。 小樱看到对方哀求的眼神，觉得对方这种样子非常可笑。 真是笑死人了。 在雁夜死之前，自己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凭什么给他们留下遗言的机会？ 小樱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施舍。 明明同样做了过分的事情……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尊重和可怜。 所以，让对方带着这份不能传递的思念去死，在小樱看来，只是最基本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在舞弥逐渐绝望的眼神中，小樱伸出去的手，握成拳头。 锁链嘶哑的在半空中拉动，制造出生锈齿轮之间摩擦的难听声音。 舞弥一动一动的吊在半空，双手与双腿无力的垂下。 鲜血一滴一滴的向下滴落。 小樱发现自己杀了人之后，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恶寒。 相比于死亡这种事，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比死亡更加痛苦，更加难熬。 多少次想要死被拉回来，被折磨，被扔在满仓库的虫子里面玩弄…… 所以，小樱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无论是自己制造的死亡，还是别人制造的死亡，都是平等的毁灭。 “过来给她收尸吧，魔术师杀手先生。但这件事还没完……” 小樱拿起手机，留下这道稚嫩无比的声音，让对方清晰听到。 “什么，你是——” 那边的切嗣似乎更加急躁了。 小樱不再回答，把手机扔到一旁，踏入了量子化形成的虚数空间中，消失在风中。 锁链化为残光消退，舞弥的尸体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不多久，这处高楼的天台铁门被人踢开了，切嗣从黑暗的楼道中飞奔出来。 随后看到了舞弥尚有余温的尸体，双脚上仿佛被灌入了铅块，在原地僵硬不能动弹。 “舞弥！” 叫唤着舞弥的名字，可是名为久宇舞弥的人死了，不可能和平时那样，对他进行回应。 切嗣感到一阵恶寒袭来，头脑天旋地转，呆呆望着这一切。 安静躺在水泥地上的尸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早该明白的。 在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这样生离死别的场景一定会出现。 自己在十一年前挽救的只是这个女人的生命，在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久宇舞弥的心就是死的。 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幸存下来的她，早已感受不到幸福，而是恐惧和不知所措。 切嗣理解她的想法。 切嗣曾经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养母，所以明白这一切。 人世间的一切太过于痛苦了。 久宇舞弥这件工具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杀死。 这个时候，应该不必要为舞弥的死亡感受悲伤，也没有叹气，只是理所当然的结局。 颤抖的把舞弥的尸体抱在怀中，望着她那空洞灰暗的眼眸，失去了生命的火力，切嗣哽咽着，咬紧嘴唇，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他很感激舞弥这些年来作为工具，为他付出的一切。 如今，现在是与工具分别的时刻了。 “你已经足够努力了，舞弥……你的理想，我会带上一起承担。” 生于战场，从小就在腥风血雨之中长大的舞弥，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看到别人幸福的活下去。 但为了走上这条道路，必然会剥夺什么，舍弃什么。 化为承担世界的工具。 切嗣就是这样教育她的。 臂弯之中的尸体，失去了温度。 随后，切嗣把目光转向昏迷的索拉身上。 “没关系，舞弥，你最后的任务，也很好的完成了。剩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不能浪费舞弥最后的一点心意。 圣杯战争还没有结束。 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 结束了吗？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不过圣杯战争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再有两天，整个圣杯战争就会迎来终结。 Berserker，Caster已经确认死亡。 作为御主的间桐雁夜，以及那个在冬木市犯下不可饶恕罪刑的魔术师，也被枪杀。 这一切，绮礼全部都看在眼里。 卫宫切嗣。 念叨着这个名字，绮礼眼中的色彩越来越明亮。 如果英雄王所言不假，那么，自己在圣杯战争的最后，必然会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因此，他还必须要加入这场战斗中来。 只是，失去了令咒，还有英灵，他早已没办法成为新的御主再战。 这件事还真是苦恼。 即使获得了新的令咒，可是没有足够强的英灵御使，也没有办法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啊。 这两个问题让绮礼此刻为难不已。 回来的路上，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推开了冬木教堂的大门。 弥漫着死亡和血腥的气味。 有人在这里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有人被杀了。 有人死了。 父亲大人！ 担心想要脱口而出的呼喊声，终究没能从喉咙里滚动出来，绮礼眼神凌厉的巡视着教堂内的一切异常气氛。 穿过信徒们的席位，来到了最上面的祭坛。 绮礼便看到了倒在祭坛血泊中的尸体。 言峰璃正。 穿透身体的子弹，让鲜血大量流淌。 绮礼表情诡异的望着这种事的发生。 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有一丝的慌乱，但看到父亲已死成为事实，心情反而神奇的镇定下来。 这种不可思议的平静感，绮礼忍住了内心想要畅快大笑的诡异感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如此惨状的尸体很好笑吗？ 这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绮礼深呼吸了一口气，抛去脑海中的杂念，开始检测父亲言峰璃正的尸体。 不出所料，右手上的令咒少了一枚。 杀死言峰璃正的人，是讨伐Caster的合作者，来这里理所当然的索要令咒，而他的父亲言峰璃正给他了。 不过后面的事情出乎意料，在得到那一枚令咒之后，对方为了不让其余人得到令咒，把言峰璃正杀死了。 绮礼认为自己猜到了答案。 或许这就是正确答案。 然而这样一来，璃正右手上大量的令咒，就等于浪费了。 以前圣杯战争保存到现今的令咒，也无法再动用。 便在绮礼失望的时候，猛地发现父亲璃正右手指尖上，有着不自然的迹象。 那是擦伤。 指尖在血泊中留下了讯息—— Jn424。 一头雾水的符号。 对于没有基督信仰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串不明意义的数字与字母。 但拥有虔诚信仰的气力，却明白璃正留下来的讯息是什么。 圣书福音4：24。 果然，父亲璃正在死之前留下了足够多的讯息。 绮礼按照记忆中的神圣文字，把璃正所指示的那段文字虔诚的朗诵出口： “神即圣灵。因此我等崇尚神灵，都必须以灵魂和真理进行叩拜。” 这个暗号被验证了。 璃正神父冰冷的右手上的大量令咒，全部发散出光辉来。 绮礼眉心一皱，身体一阵沉痛，只看到原本在璃正手臂上封存着的令咒，正一个个朝着绮礼手腕上转移。 绮礼哑然。 父亲……如此信任我吗？ 认为我是继承他圣道的继承人吗？ 没有感动，只是迷茫和无奈。 写下了只有儿子才会懂的遗留暗号，把所有的令咒转移给绮礼，这毫无疑问是最高程度的信任。 璃正神父至死都相信绮礼会是一名真正为善的神父，即使他死了，绮礼也会继续完成他的工作。 “这样一来……我也就重新拥有了御主的资格了吧……” 绮礼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自己又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入选者，而且，他也是这场圣杯战争，新的监督人…… 这个话题还真是不好笑。 随后，绮礼陷入了沉默。 等到回神的时候，发下自己眼角出现了眼泪。 在父亲的遗体面前流泪是正常的，所以绮礼没什么觉得丢脸的地方。 只不过眼泪是脆弱的证明。 在三年前，妻子死去的那一刻，自己哭泣过，所以绮礼一直克制自己不能流泪。 但现在还是忍不住悲伤和喜悦。 信任并且看重自己的伟大父亲离开了，所以悲伤。 但是因为获得了令咒，可以继续寻求自己希望的答案，去探索未尽的真理……绮礼陷入了喜悦。 擦干眼泪。 绮礼发誓，这是自己流下的最后一次眼泪。 第一次为了妻子的死而流。 第二次也就是这次，为了父亲的死而流。 从今往后，他不准再次流泪。 不能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人间至极的喜悦在这里诞生吧。 绮礼稍微有点明白英雄王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语了。 自己如同野兽追寻鲜血的气味。 自己的灵魂在追求某种快乐。 答案需要他不断的去探索，去追寻，把一切的疑问弄到手中。 卫宫切嗣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Foreigner还有Foreigner的御主，以我现在的力量，无论召唤出什么英灵，都难有战胜他的机会。” 想到这里，绮礼突然好奇名为‘白业’的男人，在追求什么。 他都如此强大了，他在追求什么？ 他的内心世界是什么？ 从他身上可以得到什么答案呢？ 绮礼越来越有兴趣了。 故此，有些事情，必须要率先做出决断才行。 说起来，眼下不正是有一个对自己御主不满的强大而任性的英灵吗？ 潜伏在心底的某个存在睁开了血一样的双眸，如同恶魔般邪恶的笑着，在绮礼耳边轻声耳语—— 杀了他！把他的一切希望和生命掠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