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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话音刚落，神像极速膨胀数十倍，高大的头颅撑破正殿的天花板，整个地面都在摇晃不断，让人站不住脚。
“我会一点点，一点点吃掉你，剥下你的皮，小心翼翼地挖出内脏，一口不剩，全部吃进肚子！”
祂庄严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显得雷鸣滚滚。
这一刻，雪之下阳乃心凉了大半。
完蛋，原来藤原诚和祸津日神是死敌的关系。
045 挨透的人竟是我自己
“桀桀，受死吧，老东西！”
祸津日神从未有过如此快意的感觉，在千年以前，祂甚至不敢靠近分食盛宴的周围，站如蝼蚁，看着那些所谓的诸天大神在厮杀，一个个地陨落。
要不是在外围吃到一个没头没尾的神明，祂也活不到今天，像是直毗神一样在漫长的岁月中枯死。
所幸长久的等待终于有了收获，祂竟然能抓住藤原诚的踪迹！
果然啊，祂根本不是什么祸灾之神，而是执掌好运之神。
雪之下阳乃连忙离开摇摇欲坠的正殿，看到巫女们在四处逃散，神官依旧呆在原地，对方眼里满是疯狂，大呼着一连串的祷词。
神明的伟力很容易引起某些普通人的崇拜，古代有着长生不老的传说，现代也有着各种恐怖的都市传说，人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某些存在主宰着一切，包括人类自身的命运。
神官向祸津日神祷告，并伏在地上，意图亲吻这尊神明的脚趾，看得雪之下阳乃下意识感到反感。
“舔脚对他来说是一种尊荣，不是谁都可以舔神明的脚趾。”藤原诚在她旁边解释说，“耶老爷曾在以赛亚书中说过，他们必将脸伏地，向你下拜，并舔你脚上的尘土。因此，吻脚礼在教徒眼里可是很神圣的礼节。”
雪之下阳乃黑着脸，西方的教经关她们霓虹人什么事？
“藤原君，我们还是快点跑吧。”
虽然逃跑很可耻，但是应该管用，这么大的神明降临在山上，也许会有人看到，说不定警察都会介入。
这样一来，两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只要能逃下山去！
“哼，想逃？”祸津日神耳朵动了动，满脸讥笑，“这座山都是我的领域，你们要往哪里跑？乖乖等死吧，老东西！”
说着，祂满不在乎地一脚踹开神官，反正有藤原诚在，祂也不在意这个没用的神官了。
接下来吃掉藤原诚，祂不仅可以再长生数千年，还能一举成为最强的神明。
随着祂一声暴喝，整个山岳狂怒地震动起来，裂开了象征着神明领域的鸟居，一级级台阶崩裂，太阳在远方暗淡无光，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面对着祸津日神此刻所展现出来的伟力，雪之下阳乃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可笑，在这样的自然伟力面前，她和藤原诚有什么能耐抵御？
后悔了，可再怎么后悔，似乎也无法改变眼前的状况。
她和藤原诚的下场一目了然，要么是被踩死，要么是被吃掉。
“你会唱歌么？”藤原诚忽然问道。
雪之下阳乃瞪了他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藤原诚也只是随口一问，在以前的某段日子，他曾作为至高神，受到过不少人的崇拜，每次作战或是接受祭祀，都会有人唱歌和跳舞。
嗯，基本都是年轻好看的少女，精准拿捏他的爱好。
雪之下阳乃本来想要转身逃离，可看着一旁悠哉悠哉的藤原诚，却莫名其妙地陪着他留在这里，这个举动连她本人都吓了一跳。
“不要怕，有我在。”藤原诚又说出类似于上次的话。
祸津日神冷笑一声，浑身爆发出阵阵声浪，所过之处，青草尽数枯萎，蹂躏的地面呈现出灰绿色，尘埃如幻影形成的藩篱般悬浮祂其后。
当声浪即将经过雪之下阳乃时，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没看到藤原诚的动作，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声音。
旋即，祸津日神似乎遭受到了什么骇人的摧残，祂尖叫出声，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的意味。
雪之下阳乃心头一动，刚要睁开眼睛，却被藤原诚制止。
“不要看，阳乃小姐。”
不远处，祸津日神仍然在惨叫，而藤原诚的声音清晰地在旁边响起，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祸津日神便受到了重创。
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之下阳乃心脏在怦怦跳，她很想看，然而又不敢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视野一旦消失，听觉和嗅觉反而更加敏锐。
雪之下阳乃能从沉闷的惨叫声中听到藤原诚平缓的呼吸声，以及对方身上此时正慢慢弥漫开来的生命气息。
像是陈年的烈酒忽然拔掉了塞子，原本封沉已久的香气便飘逸而出，让雪之下阳乃有些馋了。
正如先前所说那样，雪之下阳乃现在是梦魇，对生命力的感知力很强，所以才会盯着藤原诚不放。
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雪之下阳乃只能被动地接受着藤原诚的诱惑，她甚至不敢乱动。
越是觉得现在很危险，越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心跳加快。
“好了，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藤原诚说道。
旋即，雪之下阳乃看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神社，方才所能看到的一切建筑都倒塌了，地面上还多出了几个大坑。
其中，一个最深的坑里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赤裸裸的状态让雪之下阳乃更加面红耳赤，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刺激的画面，一下爆炸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异样的感觉在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我打了她一顿，这个女人应该是祸津日神曾经的样子。”藤原诚面色平静，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从人家的洗澡水中蹦出来，以为石头也能生下一只猴子么？
雪之下阳乃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她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神官和巫女都不见了。
再回头看向藤原诚，这个男人沐浴在高升的太阳下，阳光落满肩头，有着无法忽视的魅力。
咕噜……
她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这是什么感觉？
绝对不是看待异性或是同类的角度，只是单纯馋他的生命力，灵魂和肚子都在疯狂地呐喊。
为了解决祸津日神，藤原诚放开了些许气息，而这一丝气息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小梦魇来说，完全就是一道美味佳肴摆在自己面前。
更可怕的是，对方似乎没有半点防备的样子。
雪之下阳乃心头狂跳，她还能再忍受下去，不要小看成年人的定力啊，就差一点了！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不醒的祸津日神忽然动了动手指。
下一秒，藤原诚便看到雪之下阳乃猛然凑到自己眼前。
啵——
软软的嘴唇贴了上来，正如她软乎乎的身子。
046
人类其实也是一种随处可见的动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斯德哥尔摩效应更是证明了人类的软弱性，赤裸裸地向所有人证明人类也可以被当作小猫小狗一样驯服。
雪之下阳乃没有受到任何精神虐待，她只是像一只发○期的兔子，迫不及待地要绕着藤原诚转圈圈，伺机而动。
终于在这时，藤原诚身上散发着越来越强烈的气息，她忍不住了。
亲上去的一瞬间，雪之下阳乃感到了后悔，她有些低估了梦魇的本能，也高估了自己的意志。
可是，这个念头并没有持续太久，只不过是接吻而已，她的呼吸便变得相当紊乱了。
仿佛是久违地品尝到了无上的佳肴，不知不觉地贪婪索取着更多的味道，吞咽着只属于他的东西。
雪之下阳乃逐渐沉沦其中，原本坚守的意志全面崩盘，甚至大胆地抱住了藤原诚，他越是无动于衷，雪之下阳乃便越是兴奋和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
然而，殊不知这一幕刚好落在另一边的雪之下雪乃眼里。
经过漫长的时间，雪之下雪乃总算抵达了祸津日神的神社，本来应该会早点上山，却没想到忽然出现了一场地震。
雪之下雪乃只好待在安全的地方等了一会，等了半天，始终不见藤原诚和自己的姐姐下山，便鼓起勇气继续往上走。
幸好这场地震只维持了不到几分钟，似乎也没有余震的迹象。
她很顺利地一路来到了山上的神社，旋即便看到自己的姐姐抱上藤原诚，两人热烈地接吻。
霎那间，雪之下雪乃的大脑宕机了很久。
虽然她确实有想过两人之间可能有一脚，但是刚经历一场地震，两人就抱在一起亲密，实在是震惊了她的心灵。
没想到事实真如最坏的结果一样发展，说不定姐姐连大人的台阶都上去，雪之下雪乃感到心寒。
接下来没实锤的人只剩下妈妈了。
雪之下雪乃的思想很混乱，现在确实有了关键性的目击证据，可是她究竟要怎么办呢？
就算上去强行分开姐姐，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听她的话？
从小时候开始，姐姐一直很有主见，她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会中途放弃。
雪之下雪乃抿着嘴唇，看着姐姐在藤原诚怀里喘着气，那副面红耳赤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时的矜持和强大，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小鸟依人的玩物罢了。
也许这就是藏在姐姐的面具之下最真实的样子吧。
不再有什么勇气看下去，雪之下雪乃默默地转身离去。
雪之下阳乃压根不知道妹妹看到自己放肆的样子，她微微喘着气，眼神迷离地抬头望着藤原诚，唇与唇分离，牵拉出一丝银线，晶莹地断在她红润的嘴唇上。
短暂的接触，却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精力，犹如在冰天雪地之中拥有了一座小火炉，温热地暖过了全身每一个地方，只觉得舒适无比。
不止如此，雪之下阳乃发现自己竟然兴奋地产生了某些不必要的反应，这具娇躯不顾她的意愿，做好了迎接藤原诚的准备。
“汲取生命力的感觉怎么样？”藤原诚依旧很平静，尽管他知道祸津日神已经利用雪之下阳乃逃离了这里。
“藤原君什么都知道吧？”雪之下阳乃咬着嘴唇，身子越来越软软地没有力气，不要脸地依偎在他怀里，“明知道我对你忍耐了很久，你却还是带着我来到这里……最后让我投怀送抱，就像现在这样，你想要看到这种结果，对不对？”
“忍不住的人不是我，即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控制不住自己，梦魇不是人类。”藤原诚说，“在人类眼里，那种行为要么是贪图享乐，要么是繁衍后代，可在梦魇眼里，这是很正常的进食行为。”
人类可以不做，但是梦魇不能不做，不然会饿死。
“我又不是银当的魅魔！”雪之下阳乃难得反驳一句，“就算变不回去，我也不会跟任何人做！”
“要汲取梦境么？”藤原诚问道。
雪之下阳乃沉默了，她现在确实是这个想法，只是在梦境汲取一些生命力，又不是真枪实弹，甚至不用自己上场，这是目前最稳当的办法。
“刚才那个祸津日神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雪之下阳乃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跑掉了。”藤原诚补充说，“在你刚刚亲上来的时候，祂化作云雾溜到下一个神社了。”
雪之下阳乃目瞪口呆，本来有些生气，可转念一想，这是她的错，不由得更沉默了。
“你要汲取梦境也可以，只是这样你会越来越像是一个梦魇，最终不可逆转。”藤原诚继续说。
雪之下阳乃咬唇，她就知道会有这种奇怪的设定，接下来她会按照藤原诚既定的轨道逐渐堕落下去，到了最后，也许会成为一个没有生命力就活不下去的梦魇。
不，她觉得更可能的是会变成一个趴在地上的宠物，对着每个人摇尾乞怜，讨好似地吐舌头，翻白眼，摆出剪刀手。
雪之下阳乃是一个成年人，她知道很多雪之下雪乃不曾了解的知识。
一个强大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靠近她们？
她们有什么价值？
比起家境，藤原氏比一个千叶名门更具有实力，比起权势，有什么能比得过藤原诚所展示出来的实力？
雪之下阳乃想来想去，只能往下三路的方面想去，毕竟这也是她现在所遭遇的境遇，自然会联想到很多微妙的东西。
“是我输了，藤原君。”
雪之下阳乃忽然对视上他的眼睛，自嘲似地笑了笑：“与其成为人尽可妻的梦魇，还不如当你的玩物。”
说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
打不过就加入，她会想办法保护好家人，保护好妹妹，引走藤原诚的注意力。
倒不如说，她一开始就是这个想法。
表面上屈服，承认自己不如藤原诚，他的计划成功了，已经无法回头了。
从相遇以来，兴许这个「堕落」的命运便无可挽回。
实际上，雪之下阳乃会潜伏在他身边，找出他的破绽，挽救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当她这样想的时候，藤原诚倒是有些无语。
虽然藤原诚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雪之下阳乃显然是深受梦魇的影响，开始为自己的堕落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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