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皇子三岁半 第7章

作者:风暖日迟迟

  萧月身子弱,需要静养,她就每日过来打扰,耗费萧月的精神,让她不得安宁,不得静养。

  这是个阳谋,就算萧月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若萧月赶她走,她就告诉容嫔,说萧昭仪不敬姐妹,性格孤僻,德行有失。

  有了由头,容嫔自然能对萧月下手。

  她喝口茶,说了这么久,别说萧月,她也有些累。

  “于美人,我家主子昨日没睡好,有些乏了。”倚秋心疼主子,忙下了逐客令。

  于美人却好像没听懂。

  “是妹妹不对,该说些轻松的。”

  她从怀里取出一根簪子,笑问:“姐姐看我这簪子可好看?”

  萧月和倚秋的目光滞住了。

  那是一枚红玉簪子,是容嫔的簪子,是八皇子说被夏景偷了的簪子。

  谜团瞬间解开,局势立即明朗,萧月握紧了手,倚秋咬紧了牙,明白了于美人是受容嫔驱使!

  萧月忍下怒火,淡淡夸了夸,说自己有些困,再次下了逐客令。

  于美人还是不听,将红玉簪子插在头上,看一旁的夏景:“九皇子觉得如何?”

  夏景一直听着,假装用毛笔乱涂乱画,自娱自乐。

  他心想,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到来找我麻烦了!

  他抬头瞧一眼,假装畏缩,丢下毛笔,跳下椅子,扑到萧月怀里,这才扭过头,又瞧了眼于美人。

  他怯怯道:“像大苍蝇。”

  屋内众人愣住。

  倚秋最先反应过来,于美人的头发盘着,红玉簪子插在侧边,可不就像泔水边瞪着红眼睛的大苍蝇?头发是身体,红玉是眼睛,至于下面的脸,自然就是泔水。

  倚秋低头,偷偷笑,萧月抬手,掩住笑唇。

  于美人终于明白过来。

  “你!”她捏紧了座椅扶手。

  “童言无忌,妹妹莫怪。”萧月搂着夏景,疼爱地点一下他的脸颊。

  童言确实无忌,尤其那幼童是个皇子。

  于美人不敢说什么,强压怒火,又用出下一招:“昨日容嫔娘娘唤我过去,我原想是什么地方失了礼数,心里慌得很,去了才知道,是容嫔娘娘怜惜我。”

  她故意在此停顿,吊起萧月的好奇心,然后道:“容嫔娘娘赐了我一个宫女。”

  夏景已猜到了那宫女是谁,心想,白担心了,还以为容嫔有什么大招,结果只是不停挑衅。

  他又看于美人。于美人神态兴奋,没有畏惧,容嫔没和她说实话,她们的联盟很脆弱。

  若容嫔说自己遭了萧月的打,于美人哪里敢这么嚣张!

  他意兴阑珊,萧月和倚秋的反应却很大。

  “说来也巧,正是在姐姐身边服侍过的金嬷嬷!”于美人笑得灿烂。

  萧月脸上的假笑没了,面露愠色,倚秋瞥向门口。一旦自家主子动手,她就把门关上,让于美人无路可逃!

  于美人还不知道自己有血光之灾。

  她取下红玉簪子,笑看夏景:“九皇子可想念金嬷嬷?不如和我过去瞧瞧?”

  “好啊。”夏景欣然应邀。

  这不合常理的反应,别说于美人,连萧月和倚秋都想不到。

  她们愣神的时候,夏景已走到了于美人腿边,伸手拉住了她的裙摆,扯了扯,又松开。

  蓝色的裙裾上,一个漆黑的手印显现。这是夏景刚刚用毛笔乱画,沾上的墨汁。

  于美人瞪大了双眼,这可是她最好的裙子!原留着元日面圣时穿,为了气萧月才提前穿了来,居然染上了墨汁!

  她再忍不住,惊叫一声,眼看夏景又要抓自己的裙子,忙一扯裙摆。

  她提起来的不只是裙摆,还有九皇子。

  九皇子啊一声,摔倒在地,滚了两圈,撞在了椅子上。

  屋内霎时死寂!

  于美人白了脸,她没用多少力气,九皇子看起来还没碰到她的裙子,怎么就被甩出去了!

  没等她想明白,萧月的巴掌已落在了她的脸上,响声清脆。

  倚秋抱起夏景,紧张地检查他的身体。

  “我……”于美人刚想要解释,宫门外传来一道高昂的声音。

  “萧昭仪可在?”司礼监秉笔徐忠德带着四个太监,大步流星,踏入了院内。

  他一眼就瞧见了九皇子。不愧是让自家慧静心心念念的小殿下,眉清目秀,玉娃娃一般,实在可爱。

  只是,怎么眼角挂泪?

  他又瞥气愤的萧月,心虚的于美人,以及于美人脸上的巴掌印,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惊诧问道:“两位小主,这是怎么了?”

  于美人后退一步,面白如纸,知道大事不妙。

第10章 失魂落魄于美人

  倚秋不认得徐忠德,但看他神态,再看那光洁细腻,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黑色袍子,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低。

  在宫中,看一个人的衣裳,就能看出对方的地位。

  没地位的奴才,就是手里有闲钱,也不敢穿昂贵的衣服。不然,被地位高的奴才瞧见。呵,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穿一种布料?说吧,你是想去掏夜来香,还是想去那水井下面瞧瞧深浅?

  倚秋先看萧月,见主子没有指示,才开了口,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于美人结巴着解释,想要找到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刚才、刚才那……”

  她支支吾吾,脑中不停回放刚刚的画面,渐渐不自信了。若不是她用力扯裙摆甩出了九皇子,九皇子怎么可能摔倒?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失了手。

  现在她只能祈祷,希望这太监的地位不是那么高,这事情传不出去,——这可是伤害皇子!她不是嫔,只是最低阶的美人,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罪名!

  “奴才会告知皇上的。”徐忠德向养心殿的方向拱了拱手。

  完了!于美人双眼发黑,撑着桌子才稳住了身体。

  这竟是皇上身边的公公!

  容嫔娘娘,必须马上找容嫔娘娘求情!

  想到容嫔,她的心好受了些。又想到,该为容嫔娘娘,好好打听情报,看这公公来找萧月做什么。

  她立在一旁,侧耳听。

  “哎,奴才该死,竟忘了行礼。”徐忠德向萧月请安,“萧昭仪没见过奴才,奴才名徐忠德,承蒙皇上隆恩,任司礼监秉笔。”

  竟是传闻中皇上最喜爱的徐公公!

  萧月吓了一跳。于美人的身子又晃了晃,刚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又白了。

  “倚秋,给徐公公上茶。”萧月忙吩咐。

  这徐公公在后宫里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在朝堂上的地位,更是超过了皇后。当初康宁帝还是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徐公公就服侍左右,资历深厚。

  她惊疑,不知这徐公公是来做什么。莫不是皇上要为容嫔出头?

  她握紧手,走到了倚秋身前,挡住了倚秋和倚秋怀里的夏景。

  若有责罚,她一人担下!

  徐忠德瞧着她的动作,说道:“谢萧昭仪,昭仪赐茶本不该拒绝,可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

  徐忠德一抬手,身后两个太监,抬着一个箱子,搁在地上。

  “天寒了,皇上心念九皇子和萧昭仪,特令奴才拿了十匹水云绸,让萧昭仪做几套厚衣裳。”他笑道。

  “萧昭仪若做完衣裳还有空,便帮太后娘娘抄上几卷佛经,以尽孝道。”徐忠德又抬手,一个太监递上一个小匣子,匣子里是几卷经文。

  “九皇子看着无碍,但恐伤着内里,倚秋姑娘快去请御医来瞧瞧。”最后叮嘱一声,徐忠德告退。

  一行人如一阵风,吹入又吹出,静怡轩重归宁静。

  “我去唤御医!”小田子一直在门旁看着,担忧自家小主子,忙快步往太医院走。

  萧月和倚秋细细检查了夏景的身体,一寸都不放过,包括牙齿。

  夏景龇牙咧嘴。早知道如此,不装得那么激烈,这检查可真不自在。

  他又看于美人。自己这么牺牲,在地上滚了一整圈,若不能狠狠镇住于美人,就亏大了!

  于美人的位份虽然低,但住在静怡轩里,就在夏景的卧榻旁,还是得快刀斩乱麻,才能放心。

  所以趁着徐忠德到来,他用了这么一套苦肉计。

  是的,他知道徐忠德那时候会来。他目光往旁边一瞥,3D地图上,七个蓝点十分显眼,这七人,就是静怡轩里除了他以外的人数。

  和大部分游戏地图一样,这份地图也会显示附近的人物——只是附近,范围勉强包裹了小小的静怡轩。

  他刚刚见到陌生的蓝点靠近了静怡轩,抓住了机会。容嫔诬陷他,他自然也能诬陷容嫔的狗腿子,他这个三岁小儿的诬陷,可比容嫔容易得多、可信得多多了。

  看那于美人,甚至真以为自己刚刚用力大了,甩着了夏景。

  “你干什么呢!”倚秋忽然呵斥道。

  于美人打开了大箱子,失魂落魄:“真是水云绸,这不可能。”

  箱内,淡蓝的布匹整齐地摆着,色泽明亮,色彩高雅,纹理细腻,细看来,和于美人身上宫裙的材质有些像,但更加高贵。

  于美人身上的是云绸,水云绸是云绸里精挑细选的精品,贵出十余倍!

  皇上真的赏赐了萧月!

  皇上怎么能赏赐萧月!

  于美人心中乱作一团,以致没注意到倚秋话里的失礼。她看不起萧月,认为萧月只是凭着生了几个孩子,才获得了昭仪的位份,皇上根本不在意萧月。

  她从入宫起,一次没得过皇上赏赐!她攀附容嫔,也是为了能靠近皇上!

  于美人踉踉跄跄,跑出了静怡轩,往容嫔的长庆宫去了。她的宫女匆忙跟在后面。

  太医院离静怡轩近,御医很快到来。

  夏景本想着,要不要装个病,转个几十圈,把自己弄得头晕目眩犯恶心,这种涉及脑子的症状,御医诊不出来,就只能往严重了说。

  病情越严重,于美人就越惨。

  可惜萧月和倚秋太关心他,寸步不离,他根本没有操作的机会!

  这次的御医不是上次那个,神色高傲,是小田子硬请来的。

  事情发生时,小田子在门外,不清楚情况,只知道于美人把自家小皇子摔了。

  这可比打戒尺严重多了!打戒尺有分寸,只打手心,摔可没分寸,万一摔到骨头摔到脑袋,马虎不得!

  那可是两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小主子!

  他想选医术最高的一位,而在他朴素的观念里,态度最差的一位,就是医术最好的一位!

  路上,御医不急不忙,他数次催促,才走快了些。

  见了御医神态,萧月产生了和小田子一样的想法。

  “臣姓文。”文御医站着不动,等着什么。

  “劳烦文太医了。”萧月转身,让倚秋拿银子,给这冷傲的老御医。

  老御医看着,捋捋山羊胡,这箫昭仪还挺上道。

  他往日是在嫔宫中看病的,今日自降身份,到了一个昭仪这里,自然要拿些银子。

  小田子从倚秋手中拿过银子,递给文御医,文御医弯腰要收,眼睛往旁边一瞥。

  咦,这门前怎么摆了个箱子?

  咦,这箱子的款式怎么这么像内库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