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皇子三岁半 第70章

作者:风暖日迟迟

  “哑巴了?”露华骂道。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小田子皱眉,“当差时间,不要讲废话。”

  露华瞪大了眼。就是在太后、在皇上身边当差的奴才,也不可能不偷偷懒,不说说话啊!

  她觉得小田子是在针对自己,气得很。好,你要当好太监,我就盯着你,看你能不能每时每刻都在卷!你要是走神了没做到位,嘿嘿。

  她死死看着小田子,从观澜斋到水云殿,又在宫里转了半圈回到静怡轩。

  她的目光从不忿变成了惊疑,最后变成了恐惧。

  小田子真的一点儿小差都不开,每时每刻都在为九皇子待命。路上有积水,他站着提醒,后面吹来一阵风,他用身子挡着,煤将军不知在哪打滚,脏兮兮地跑来,他抓住,用胸前的衣裳擦干净,再递给九皇子。

  还好,七公主不机灵,没发现小田子的卷,所以没有如此要求她。

  露华庆幸完,祈祷小田子只是一时兴起,千万不要持续下去,万一公主反应过来,要她也开卷,那可要了她的命!

  静怡轩门口,夏景和宁雪念道别,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

  他扭头看小田子,小田子低着头,像虔诚的信徒。

  他也察觉到了小田子的卷,还察觉到了露华的恐惧。

  果然,封建迷信才是最好用的东西,忠诚和虔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不过,这虔诚有点太贴心了,换做忍冬来做还好,夏景不是很能接受一个太监如此体贴。

  说起忍冬,驯服亡国公主的计划第二步,应该启动了。

  他问小田子:“给大皇姊的信写好了吗?”

  “请主子责罚,奴才忘了!”小田子跪下身,要掌自己嘴,夏景忙制止。

  “你早上晕倒了,忘了也不怪你,现在写去吧。”夏景挥挥手。

  小田子回去了耳房,夏景进入书房,唤来忍冬。

  他自己的信还没写。按人设,九皇子还没学写字,所以要由忍冬代笔。

第97章 兄弟,你真好吃

  提起毛笔,铺开信纸,忍冬瞧夏景一眼,有点儿慌。

  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清楚自己在静怡轩里,在九皇子身边的表现绝对谈不上恭敬。

  这份不恭敬一半源自第一印象。宰相门前三品官,初见一个边缘昭仪的皇子,她虽然没看低,但也没有高看。

  还有一半源自她的不甘和矜持。她是迟国的公主,虽然迟国只是一个弹丸小国,虽然迟国已经灭亡。

  她怕夏景向宁晚君告她的状。

  她低估了夏景的修养。

  “我说,你写,先打个草稿,写得潦草也没事。”夏景说道。

  除非写行书草书,不然毛笔写字慢得很,夏景不想等。

  他从最近的春狩说起,说玉将军的厉害,又提及宁晚君之前不信他的驯养技艺的事。

  然后说到康宁帝的赏赐,说到上书房,说宁雪念的哭泣。

  再由宁雪念谈到宁知行和宁守绪,并提一嘴尤太后。

  忍冬越写越心惊。春狩上,臣子太子和康宁帝隐隐冲突?七公主居然想去上书房?四皇子沉迷木工倒不意外,三皇子沉迷玩具就很出人预料了。

  尤太后种地的事,她也从未听大公主说过。

  念叨完所有人,信笺进入尾声。

  「……御花园里的水不冻了,打水漂能一连三个水花,树枝上的新芽全成了弹弓的靶子,希望它还能长出新叶子。大皇姊那边如何了?听说草原上有一种爬地菊,能开出满山的小黄花,真想见一见。静怡轩里的一切都好,除了那棵不知道名字的树,我让小田子摘了一片叶子,附在信中给你。」

  念完,夏景看忍冬字迹,果然潦草得很。女孩拿出新的信纸,用楷书慢慢写上漂亮字,信最后,夏景用印泥涂了手,按了个掌印上去,又将一片小小的叶子夹在信纸中。

  忍冬将信纸卷好,塞入金属筒。玉将军不是人,拿不了信笺,得用金属筒系在它的脚上。

  小宫女松了口气。

  九皇子提到了她,但几句话带过,没有打小报告。

  她忽然有些愧疚,九皇子是个好孩子,她之前做的有些过分。

  她高估了夏景的道德水平。

  九皇子自己的确没写忍冬的过失,但不代表送到北真的信笺里,就没人提忍冬的事。

  还有小田子的信没有收呢!

  主殿里,夏景接过小田子的信,悄悄瞥了眼,果然一半都是告状。不过,比起昨日的约架,信中的文字有些克制。

  这是小田子写的第二版,对忍冬的行为做了淡化处理。

  不是他怕忍冬,现在让他和忍冬比斗,输的定是女孩。

  小田子克制,是因为不得不克制。他想了一天,意识到,梦中那个为小主子捏腿的,可不就是忍冬嘛!虽然头发成了红色,肤色也深了些,但那脸型,分明就是忍冬长大的模样!

  忍冬能为小主子捏腿,可见未来是好的,只是现在有点儿小问题,那么,言辞自然不用太激烈。

  他悄悄看九皇子,疑惑未来的忍冬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宫女还是……

  皇上的腿,可不是一个普通宫女就能捏的。

  夏景将他的信塞入筒子里。天色已暗,夏景等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前往了兽园。

  他将金属筒绑在玉将军的脚上,拍拍它的脑袋:“去吧,去北真,去大皇姊那。”

  玉将军扇动翅膀,卷起尘土,向着北方掠去。

  海东青的速度极快,夏景看着3D地图,它只用几个呼吸就离开了后宫,飞入了京城上空。

  几个眼尖的百姓只觉得一道苍影闪过,等寻不到了,才意识到是一只鹰。

  玉将军的旅程并不孤独,从京城到北真的信笺不少,一只只信鸽陪着它飞翔。

  累了乏了,玉将军就抓一只信鸽,打打牙祭。

  作为一只海东青,玉将军并不知道信鸽是个什么东西,只以为是一起飞的好吃的鸟。

  等吃下一只,发现信鸽脚上的竹筒,它才意识到,这信鸽和自己是同僚。

  急,把同事吃了怎么办?

  本来桀骜的目光顿时变得忐忑,它意识到自己干了坏事。

  在肇事逃逸和毁尸灭迹上犹豫了许久,玉将军啄下了信鸽的竹筒,衔在嘴里,又抓了一只信鸽。

  吃一个同事是吃,吃一群同事也是吃。这送信的同僚肉质太鲜美,玉将军实在忍不住!

  这只同事飞得这么慢,应该是中暑了,活不了多久,吃了吧。这只同事肥头大耳,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必死无疑,吃了吧。这只同事……看起来很健康,但一定有隐疾,吃!

  进入北真地界,鸽子更多了,同行的吃没了,玉将军又吃从北真出发的。

  日轮落下又升起,玉将军吃饱喝足,在上空盘旋,很快找到了目标。

  宁晚君坐在王帐里,看着北真的地图沉思。正如九皇子情报里的那样,北真王行将就木,她威逼利诱,收服了北真王的身边人,以北真王的名义,掌控了王帐,掌握了北真王的嫡系力量。

  但是嫡系之外的难以控制,甚至难以联络。

  北真诸多领主们,与王帐若即若离多年,就连北真王全盛时期,也难以驱使他们。

  宁晚君需要一个敲门砖,一个联络北真大小领主们的机会,而且,在这次联络里,得显露自己的威仪,获得他们的敬畏。这样,后面的工作才好开展。

  “公主。”侍女慌慌张张,从外面跑来。

  “说。”宁晚君抬起头。

  “鸟!”侍女指着帐外。

  鸟?宁晚君走出王帐,果然见到了一只鸟,而且是一只熟鸟。

  那是她送给夏景的海东青。

  玉将军走到宁晚君身旁,咔咔唤了声,口中衔着的若干竹筒,纷纷落在了地上。

  宁晚君摸不着头脑,打开一个竹筒一瞧。

  嚯,宁国一个商队写给北真一个领主的信。

  再打开一个,更不得了,北真一个小领主写给宁国北疆老相好的信。

  一共一十四个竹筒,都是北真和宁国的通讯,虽然没什么机密的,但也绝不是大众所知晓的。

  宁晚君握紧了竹筒,猛地抬起头。

  这不就是她需要的,在北真大小领主面前立威的机会?

  只不过,一十四支还是少了。

  “怎么回事?”宁晚君问玉将军,如何得来了这些。

  玉将军咔咔叫着,做凶猛状,然后又跳到另一个方向,缩起翅膀,扮可怜。

  宁晚君看明白了,这是说,一只猛禽盯上了送信的鸽子。

  玉将军扮演的猛禽用力一抓,又一咬,随后玉将军扮演的信鸽倒在了草地上,吐出舌头,脑袋歪斜。

  最后,玉将军扮演的玉将军威风凛凛,前来救援,杀掉了偷袭自己同僚的猛禽,从同僚爪中,接过了未尽的事业。

  侍女看得很入神,愤怒又崇敬:“可恶的鹰,好棒的海东青。”

  宁晚君啧一声。

  不愧是那小子养的海东青,和他一样很不正经。

  要说只有一个信筒,宁晚君勉强也就信了,这么多竹筒的主鸽,都遇上了猛禽不成?

  没揭穿玉将军,宁晚君问:“他的信呢?”

  玉将军抬起翅膀,伸直爪子,露出腿上的铁筒。

  这姿势有些妖娆,宁晚君怀疑也是男孩教的。

第98章 拿下小宫女

  海东青的飞行速度很快,只是平飞便不弱于高速上行驶的车辆,加上空域没有管制,无需绕行,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到了北真。

  夏景通过3D地图,确认了它的抵达,本以为它过一天就能回来,却没想到,它在北真一连待了三天。

  真被太后说中了,一去不归了?

  调出玉将军的忠诚度瞧了瞧,确定还是80,夏景否认了这个可能性。

  难道是遇到了相好,流连忘返?

  那情感好,最好多找几只,统统拐回来。

  第三日早上,夏景通过地图,见到宁晚君的图标周围有许多人,似乎在举办宴席。

  真好啊。他也想举办一个热闹的晚宴。

  宴席结束,代表宁晚君的图标,又与宴席上的宾客一一会面,直到傍晚。

  【亲密度:79→81】

  “……?”

  夏景摸不着头脑,怎么宁晚君那边举办宴席,自己这边的好感度涨了?

  79的亲密度是宁晚君出宫前的,包含了夏景的卖萌和努力,再加上北真的情报。

  玉将军的信刚到北真,夏景就盯着宁晚君的人际界面,希冀能有变化,但是并没有。79到80,不是一封信可以突破的,要么滴水石穿,要么得借助一点儿外力。

  怎么过了三天,凭空涨起来了?

  总不可能是玉将军勾搭别鸟,让宁晚君喜笑颜开吧?

  第四日傍晚,玉将军降临在兽园,夏景走去,只见到了玉将军一鸟,很失望。

  他敲一下玉将军的鸟头:“你勾搭的母鸟呢?”

  “咔?”玉将军急得在地上蹦跳。

  你怎么凭空污鸟清白!

  没理会它的抗议,夏景掀起鸟翅膀,去看它脚上的铁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