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园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117章

　　“啊…嗯……”

　　砂月点了点头：“谢…谢谢。”

　　“嗯。”

　　林尚人看着少女，发现纯真之眼似乎失灵了。他又向山脚下遥望过去，果然人形村就坐落在那边。

　　“我叫朽木尚人，是个…医生。小姑娘，你刚刚说你想回祠草神社。你是神社的客人？”林尚人问到，他回想起了戌亥文治说到过的关于人形村天之子祭典的信息。

　　“唔…我叫砂月，确实是到神社做客的…没…没进到过村子里过。”砂月结结巴巴地说着，林尚人注意到她的步子迈的很小，足袋内的脚趾也钩缩着，看来是被冻的不轻。

　　“我背你吧，再这么走下去，你的脚非的冻坏不可。”

　　“啊…不用…我……”

　　“我是医生，这种事情应该听医生的话。”

　　“啊？啊…确实呢，关于身体的事情，要听医生的话…”砂月回忆着小夜阿姨交给她的常识，常识虽然这么说，但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医生，她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别害羞，只是几步路而已。你帮我撑着伞好了。”

　　不由分说，林尚人将娇小的少女背在了背上。

　　“啊…呜……”

　　少女反抗不得，只能趴在林尚人的后背上。

　　“砂月一直住在神社里，没有见过外人？”林尚人忽然问到。

　　“是…啊啊，不是！砂月只是到神社作客的！”少女连忙否认到。

　　“那砂月原来是住在哪里啊？”

　　“砂月…砂月……”

　　少女仿佛大脑宕机了一般，不知该怎么回答。

　　“果然。”

　　根据少女的反应，林尚人已然确定这名少女就是被秘密养在祠草神社的专门为与雏神家联姻而生的祠草家女儿。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一直生活在神社里少与外界接触，所以才这么怕生和缺乏常识。但，为了秘密联姻的话，真的至于把孩子养成这样吗？”

　　林尚人有些疑惑。

　　他又问到：“你是偷偷跑出来玩儿的？”

　　“……”

　　回答林尚人的只有沉默。少女好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不再回答林尚人的问题。

　　林尚人也不再追问，只是背着砂月往人形村走去。

　　忽然，林尚人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妥，不远处山脚下的确实是个村庄，但那村庄看起来破败无比，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林尚人一愣，旋即想起了之前透过与祠草夜宵接触而看到不同景象的经历。他将一部分手指传送到砂月后颈处的阴影里，轻触到砂月头发的瞬间，他眼前的景象果然发生了变化。原本破败不堪的建筑物完全变了一副样子，至少看起来有人气儿了，远远的还能望到炊烟。

　　“难不成是只有人形村的村民才能看到人形村。这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某种魔法的伪装，还是别的什么？”

　　林尚人赶忙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村子里。在进入村子之后，他收回了轻触砂月发梢的手，果然，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派出所变得破败不堪宛如废墟，从上面还能看到火灾留下的烧灼痕迹。

　　他刚走进几步想要仔细观察，可眼前的景象却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这次他没有接触砂月的肉体，而是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派出所的大门，在林尚人看到他的瞬间，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请问，你是？”

　　村警高山冬弦疑惑的打量着林尚人。

　　“我叫朽木尚人，朽木靖匡是家叔，我这次是代替叔叔回人形村给黑矢叔叔带个口信的。”林尚人回答。

　　“朽木靖匡？啊…啊！是靖匡他们家搬到村外后是改姓叫朽木来着，你是他的侄子？”高山冬弦问到。

　　“嗯。”

　　林尚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背着的女孩儿是…？”

　　“回村路上遇到的，好像是迷路了。所以我先带她来这里暖和暖和身子……”

　　一边说着，林尚人用影触将这间派出所检查了个遍。通过相貌，他大致确认，眼前的警察应该是被他杀死的高山志信的家属，大概率是他父亲。

　　“那，高山大叔，我们先进去？”

　　“好。”

　　见对方都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高山冬弦也就侧开身将林尚人给让了进去。

　　“朽木啊，到里面的房间坐吧，我得先去村里一趟。顺便去把尚织那小子叫过来。算起来，他应该得管你叫表兄吧。”

　　“啊，黑矢医生是入赘到黑矢家的，这么算的话，确实是呢。”

　　林尚人一边回答着，一边将砂月放到了地上。

　　“是啊，说起来，黑矢医院本该是靖匡继承的。”

　　“叔叔他在东京那边过的也挺好的。”

　　“是吗，哈哈哈，好。那你们先暖暖身子，我很快回来。”

　　留下这句话，高山冬弦便离开了派出所。

　　而林尚人原本和善的笑容也变回了冷冽的状态。

　　“虚以委蛇，还是直接动手？这个村子不简单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雏偶作祟之物（其四）

　　派出所内炉火烧的很旺，被温暖的空气包裹着，砂月那被雪水浸湿冻坏的脚丫泛起了一阵难受的酸热肿痛，这让她稍稍回神。

　　“搞砸了…不能告诉外人我一直生活在神社里的…可是我没说啊，是他自己猜的…唔……”

　　砂月懊恼地摇了摇头，讷讷地走进了派出所的待客室。派出所从外面看起来是西式的小楼，但其内部的装潢却都是和式的：纸拉门、木地板、矮茶几、榻榻米还有被炉。

　　“还是不要说话好了，一直等到小夜阿姨领自己回去。自己明明没想走远的，但，才走出神社没几步，就莫名其妙的迷路了。啊啊，我的方向感真差啊。”砂月这样想到。

　　她十分乖巧地坐在了地板间的边缘，低垂着头，心中祈祷着等会儿小夜阿姨不要对自己发脾气。

　　林尚人并没有着急走入接待室，反而是向派出所门外走去。他要验证一件事。

　　“人形村村民看到的世界与外人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外人在与人形村村民发生身体接触时才能看到村民看到的场景。不对，刚刚在与那个警察对话时，我可没有和砂月直接接触，但还是能和那个警察正常交流，那时候我们看的的东西是一样的……”

　　思索着，林尚人走出了派出所。

　　果然，在走出派出所之后，外面的景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变回了像是废墟一样的场景。

　　“毁于火灾吗？”

　　林尚人端详着眼前被烧的焦黑的建筑，他拔出风灵月影，一刀切下了一块焦黑的墙皮，捏住手里仔细确认了一下。

　　“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外人看到的场景并非环境。”

　　林尚人开启了【毛虫武神の望远镜】，同时铺开影触，环顾四周，确认起了村外人看到的人形村的景象。

　　从视觉效果来看，这里只有一片荒芜的废墟。这个小村庄就好像是在多年以前被轰炸过一样，之后便完全废弃了。

　　可影触给出的反馈却略有不同，半径二十米内的影子分布情况与林尚人看到的基本一致，但是林尚人却感觉到了眼睛看不到的东西，人的影子，具体的说是他身后七米左右的地上正坐着一个人：砂月。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到她的影子。

　　为了方便大家区分，以下我们便称村外人看到的人形村为“荒村”，称呼村民看到人形村为“常村”。

　　此时林尚人便身处在荒村之中。

　　“啧，有点儿意思。”

　　林尚人锁定了砂月影子的位置，将手指传送过去轻触了一下砂月的躯体。瞬间，他眼前的景象就由荒村变回了常村，而他手中的焦黑墙皮并没有消失。

　　他看向了刚刚切下墙皮的位置，那里完好无损，于是林尚人又从那里切下来了一块墙皮，同时收回了接触砂月的手指。

　　空间又变成了荒村，而从常村那里切下的墙皮同样也没有消失。

　　“两边都是真实的，这算什么？空间叠加吗？”

　　林尚人看着荒村派出所那破败的大门，

　　透过影子他又感知到了一扇完整的门的影子。于是他将手传送到了有完整大门的影子那边，用力推开了它，刻意弄出了很大的声音。

　　如他所料，虽然他这次没有远距离接触砂月的身体，但他眼前的景象还是变为了常村的样子。

　　“重点不止是接触，还有…观测。这算什么，薛定谔的猫吗？”

　　根据刚刚的实验，林尚人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人形村乃至其周围的空间出现了空间叠加，这里的空间会因为观测者的不同而坍缩成不同样子，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

　　薛定谔的猫是量子力学领域里的一项经典的思维实验。设想在一个封闭的盒子里有一只活猫和一个有50％几率衰变的放射性原子控制的毒气瓶。在没有观测者观测的时候，盒子内的一切都是波函数发散的状态，猫可能会被毒死，也可能不会，两种可能性发散叠加在一起。只有打开盒子，观测内部情况，可能性的波函数才会坍缩成为既定结果。

　　而林尚人身处的空间与之相似，却又不同。身处荒村的人只有实现与身处常村的人互相观测之后，其身处的空间才会由荒村变为常村。这里的“观测”可不止是指视觉的看见，而是全体感官的感知。林尚人透过影控术观测到了常村派出所的完整大门，而砂月听到了林尚人弄出的巨大响声，双方互相观测，于是林尚人从荒村回到常村。

　　因为空间的阻隔，和互相观测这一条件的限制，除非是村外人和村里人结伴走入人形村的范围，否则村外人永远无法进入常村。但林尚人却可以通过影控术感知到其他空间的人，因而他才能在常村和荒村之间来回穿梭。

　　“不，没这么简单。这里不止是两个空间的叠加，还有其他的空间存在。不同空间的时间流速也不一样。”林尚人回忆着走入山谷以来的经历做出了判断。

　　“有点儿意思。”林尚人揉了揉后颈，“更有意思的是她……”

　　他的眼睛看向了坐在地板边缘的砂月，她被林尚人突然开门的巨响给吓到了。

　　“吓到你了，抱歉啦。”林尚人微微笑着，走到了砂月的身旁。

　　砂月低下了头，像是生怕自己又说错话而被林尚人套出话来。

　　“脱下来吧。”

　　“啊！”

　　“我说木屐和足袋，都被雪水浸湿了，这一冷一热的很容易生冻疮的。”

　　说着话，林尚人将手伸向了少女的脚丫，轻轻摘下了木屐，又褪下了湿漉漉的布袜。整个过程砂月都没有动弹，就好像是个不会动的精致人偶。

　　“果然啊，冻的通红。用温水泡一会儿比较好。”

　　“唔…不，不用麻烦您的，我，我没事儿的……”

　　砂月有些羞怯的缩回了脚丫。

　　“下雪天，穿着这么单薄的和服还穿着木屐在雪地里走。你是真不怕生病啊，祠草家的人是怎么照顾你的？真是太不像话了。”林尚人故意说到。

　　“啊…是，是我的错。小夜和未夜阿姨都很好，是我的错…”砂月连忙解释到。

　　“诶？是吗，夜宵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祠草夜宵你应该认识吧，也是祠草家的女儿，在村子外读书。我和她是朋友，我可听她说未夜和小夜都是很尖刻的人呢。”

　　“才不是呢！”

　　林尚人微微一笑，艾希萝丝却突然吐槽到。

　　【骗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会不会不太好？(?_?)】

　　“这不好吗？这好，这可针不戳，建议加大力度。”

　　另一边，黑矢医院门口。

　　黑矢尚织正往家里走去，他面色发红低沉着脑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哎呀，小尚？”

　　一个俏丽的声音自身前传来。

　　黑矢尚织抬起了头：“……哦，是菜菜子啊。”

　　他面前这位身着酒红色外套，留着一头短发，嘴角有着一颗美人痣的漂亮姑娘叫做泽成菜菜子，是在黑矢医院工作的护士。

　　“小尚啊，我姑且算是你的长辈，你要用敬语，叫我菜菜子小姐才对哦。”泽成菜菜子俏皮的说到。其实她也只比黑矢尚织大三岁而已，但在辈分上她确实是要大一辈。

　　见黑矢尚织的样子明显有些不对，泽成菜菜子连忙问到：“小尚？怎么了，你脸好红啊，表情也这么消沉。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我没事儿啊。”

　　面对着自己的心上人，黑矢尚织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脸：“我没事儿，就是…天太冷，被冻到了。对了，我叫你菜菜子小姐的话，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尚了，菜菜子小姐？”

　　“嘻，小尚就是小尚嘛。”

　　泽成菜菜子拍了拍黑矢尚织的肩膀：“那我先回家了，父亲他还等着我回去呢。”

　　“嗯…辛苦了。”

　　“当然很辛苦啦！”

　　泽成菜菜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黑矢尚织的视线瞬间就锁定在了她那虽然穿着外套却剧烈波动的胸前。随即移开视线，脑中却回想起了刚刚看见的旖旎一幕。

　　“幻觉…只是幻觉…大伯他明明早就去世了……”

　　黑矢尚织用力摇了摇头，想要驱散脑袋不断浮现的情景。在那间早已经荒废的屋子里，他的大伯，早已经去世的雏神家家主雏神秋弦正在以残酷的手段侵犯着一名他从未见过的丰裕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