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彗龙，突入重力场 第114章

　　“事先说好，我不会演奏《春日影》……还有单独给我写的歌，我也不会演奏。”见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不想再被要乐奈背刺的长崎素世果断开口。

　　“素世好小气诶……”

　　“闭嘴。”

　　“哦。”

　　忽视旁边被凶了一顿的粉毛，陷入沉思的椎名立希很快就意识到她们所面临的问题：“那我们当天表演的时候要唱什么歌？”

　　“演奏我们一直在练习的曲子不行吗？”

　　没好气地瞅了千早爱音一眼，椎名立希刚想怼她一顿，就听鸣濑律提醒道：“那首曲子没有歌词，总不能让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吧？”

　　“是哦……抱歉。”满是歉意地看向高松灯，千早爱音有些尴尬地挠挠脸颊，“那么，我们之前live表演过的曲子不行吗？”

　　“可以是可以，但一首歌真的够吗？”看向鸣濑律，椎名立希等待对方给出答复。

　　“应该不行。”

　　说到此处，鸣濑律才想起这次活动与之前live时的暖场不同。而且就算是暖场，那时候的她们也是演奏了两首曲目。

　　将自己委托丰川祥子制作的歌曲交由她们演奏或许可行，但考虑到长崎素世和椎名立希的态度……

　　哈哈，会寄的。

42.丰川祥子心不在焉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刚好结束教案预定计划的老师没有拖堂，而是直接宣布了下课。

　　丰川祥子快速收拾好了书包，准备起身离开教室。

　　由于答应鸣濑律为他作曲的缘故，她便没有和往常一样前往管弦乐部的活动教室抽空练习钢琴，而是直接前往鸣濑律为她预约好的录音室。

　　可是刚走两步，丰川祥子就听见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丰川同学——”

　　回过头，她才知道叫住她的人是班长。

　　就和大多数人记忆中的班长一样，丰川祥子所在班级的班长是一个可以作为学生代表的典型好学生。

　　“那个，丰川同学……”

　　“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啊——不是，”似乎不太清楚该如何与这位平时孤身行动的同学打交道，班长显得有些局促，“只是想问问你之后有空吗？大家周末有活动，如果不介意的话……”

　　“抱歉，我周末没有时间。”

　　心里清楚对方为何会邀请自己——无非是看见“丰川同学”平日总是形单影只，像是被孤立于班级之外。

　　丰川祥子并不讨厌这样善良的人，因此她并没有拿出对待某个不识趣的重女的态度来对待面前的同学。

　　果断谢绝了她的好意，丰川祥子在对方遗憾苦恼的目光中独自离开了教室。

　　事实上不止是这位班长，昨天老师也以“闲聊”的名义试图与她交流。

　　“最近有时候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丰川同学是有什么心事吗？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和老师我说说，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别人。”

　　心事？

　　不论是谁都会有心事。

　　丰川祥子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她只是以过去自己表现出的优等生姿态去与长辈对话。

　　如此看来，昨天自己并没有完全让老师相信她。

　　不过……

　　心不在焉吗？

　　低头走下楼梯，丰川祥子的思绪兀然有些混乱。

　　她自认为自己平时上课的时候从未走神，始终维持着足以平衡学习与打工的精力。

　　但为什么她们会说自己心不在焉？

　　离开学校，乘坐电车，丰川祥子又来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录音室。

　　原本习惯了有两个人存在的空间，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寂寥。

　　拿出手机又收起，如此循环数次，她才犹豫着打开聊天软件，询问鸣濑律今天是不是没空把他的歌词带过来。

　　很好，这样应该不会让他误会。

　　发送讯息，丰川祥子并未发觉自己刚刚为措辞苦恼的模样有多么不对劲。

　　过了几分钟，聊天栏上的讯息一直处于“未读”状态。再过了十几分钟，它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鸣濑律不会出事了吧？

　　明明是他约定今天在这见面，他自己却到现在不见踪影——这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丰川祥子有些踌躇，犹豫自己是继续待在这，还是冒着和某个棕毛碰面的风险去RING打探鸣濑律的消息。

　　幸运的是，她不必考验自己究竟是更担心鸣濑律，还是更不想与长崎素世见面。

　　听到讯息的提示音从手机传来，丰川祥子急忙看向鸣濑律的发来的消息。

　　然后，她便愣住了。

　　什么叫“碰见一个认识的醉鬼向他唠叨人生的前半段经历结果酒馆老板被吵得不耐烦要求和他摔跤最后让输的人滚出酒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拎着某个醉醺醺的不靠谱成年人走在路边，鸣濑律十分后悔轻信网上的谣言。

　　都说“酒馆可以听到许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可当为了取材作词的鸣濑律来到这个名为Valhalla（瓦尔哈拉）的酒馆时，却只看见一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男人孤零零地坐在柜台边。

　　预备给丰川祥子的歌词自然早就写好了，他是在为之后乐队演出时的歌曲作考虑。

　　虽然作词的任务由高松灯一力承担，但把这件事全压在对方身上也不太合适——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就在每天的行程表内划出一段时间来给自己思考作词。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取材之旅本该按时结束。

　　但不出意外的话，往往就代表要出意外了。

　　先是那个自称“丰臣”的颓废男在喝下一大杯名为“腹部冲击”的酒水后开始骚话不断——针砭时弊、男人XP……层出不穷的话题被他不断抛出，大英的鳕鱼战争到印度惨遭侵犯的蜥蜴都在他的侃侃而谈中接连涌现。

　　如果事情到这就结束，鸣濑律姑且还算得上满意——毕竟对方让自己增长了新的见识。

　　鸣濑律此前可从没听说过这个世界同样存在试图和蜥蜴发生关系的人类。

　　但令人遗憾的是，酒水中被酒保小姐故意多加酒精的他忘记了自己的嘴巴具有“关闭”功能，而他的聒噪终于引起了酒馆老板的不快。

　　而鸣濑律作为酒馆里唯一和那个男人聊天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被那个粗神经的老板划分为对方的朋友，不得不代替男人参加她的摔跤决斗。

　　鸣濑律自然不会输，但为了给倒在地上屁股朝天的老板留点面子，他只能拖着那个男人先一步离开酒馆。

　　当然，酒水钱还是各付各的。

　　鸣濑律没有热心到送一个醉汉回家的地步。

　　早就感受到兜里的手机不断发出震动，但在“控制自己不打死人”的摔跤过程中他实在无暇顾及。

　　直到现在他才有空回复丰川祥子的消息。

　　迟到的缘由实在有点离谱，但让他撒谎又找不出更合适的借口。

　　将前因后果简短概括发送给对方，鸣濑律就准备出发前往丰川祥子正在等待他的工作室。

　　然而令鸣濑律没想到的是，身边这个原本醉醺醺、站都站不稳的男人在瞟见他的手机屏幕后，原本神志不清的脸色就像挨了个大嘴巴一样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不是像。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响起，这个恢复神智的男人先是震惊，随后疑惑，接着怀疑，最后用着警惕野猪闯进菜地的神色死死看着鸣濑律。

43.绝望似狼，吞噬念想（二合一）

　　酒醒了，没想到在自己疏于家庭教育的时候，女儿会被一个混迹酒场的混小子盯上。

　　心中的巴别塔被神明降下的裁决摧毁，感觉在这一年多的醉生梦死之中，是被现实给肆意蹂躏戏耍。

　　中间忘了。

　　后面忘了。

　　总之陷入深深的绝望。

　　……

　　冲击性的事实令男人被酒精麻痹的脑回路重归正常。

　　他好似一块被风雨吹蚀的露天石像，一动不动地看着旁边的少年，整个人都被颓丧悲观的气息所笼罩。

　　“就像一个把全身家当押进赌桌的赌徒，在意识到自己连贴心小棉袄都不剩的时候方才悔不当初，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自己仅剩的衣服拆开拧成绳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喝到酩酊大醉之后把自己活活吊死。”

　　听见这个后生居然如此编排自己，真实身份为丰川祥子亲爹的男人恨恨看着这头野猪，心中已把他的危险度拉至顶峰。

　　鸣濑律并不知道这个醉鬼的心理活动。他还以为对方仍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就连路边野狗冲他嘘嘘也不会有所反应。

　　边念边写，他将这份来之不易的素材保存在自己的手机备忘录当中。

　　处理好这件事，鸣濑律便向车站走去。可当他第三次在路口转向的时候，他发现身后那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仍在尾随着他。

　　略作思考，他便利用自身外国友人的身份联系警察，送身后那个可疑的酒鬼接受警方的再教育。

　　小小的波澜就这样平息，可当鸣濑律抵达livehouse时，却看见丰川祥子扶额叹息，满脸都被无奈的愤怒所占据。

　　看见鸣濑律来到这里，丰川箱子勉强收起脸上的怒意，向他道歉：“抱歉，我突然有急事。作曲的事，今天能暂时先停止吗？”

　　“是有什么困难么？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说不定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

　　“不必了。”

　　一想到自己要去警局带走自己被警察叔叔教育的亲爹，丰川祥子就有种跳进河里洗刷尴尬与羞耻的冲动。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那个地方，还要带着丢人的父亲离开——无论是哪一步都在挑战她的脸皮厚度。

　　“请求他人的帮助并不是羞耻的事情，反而是从青涩迈向成熟的表现。”见丰川祥子有些抗拒，鸣濑律只是温和劝诫，“‘独自承担一切’听起来很帅气，但也很容易让自己陷入疲惫呢。”

　　面对这番真心实意的话语，丰川祥子一直坚守的底线终于有所松动。

　　“我先说明一下，要去的地方可是……”

　　尚未完全步入社会的学生对警察局之类的地方天然抱有敬畏，丰川祥子张了张嘴，最后硬是逼迫自己说出口。

　　事实也证明了，光是鸣濑律一人的诧异目光就足以令她浑身不安。

　　“那里啊……刚好我来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带路吧？”

　　“诶？没问题吗？”

　　“没事的，实际上那种地方多去几次就会熟悉了。”

　　听到鸣濑律劝导自己的话语，丰川祥子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微妙。而心中的古怪感在看见他与某个警察聊起天之后，便攀升至顶峰。

　　见鸣濑律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丰川祥子好奇问道：“你……经常来这里？”

　　“这倒没有，”和刚刚那名警察说明来意，鸣濑律就带着丰川祥子前往某个房间去领人，“只是今天恰好来了一趟。”

　　“恰好来这里？”

　　“是啊，外出取材的时候被个酒鬼缠上了。考虑到对方的生命安全，我就联系警察处理他了。”

　　“刚刚那个警察大叔说的房间就是这里，”在某个房间门口站定，鸣濑律便看向丰川祥子，“要我暂时回避吗？”

　　“……不必了。”

　　做不出别人帮完忙就甩开的举动，丰川祥子再次感谢鸣濑律的出手相助后，便深吸一口气，拿出一副鸣濑律曾见过的严厉模样走进了房间。

　　跟在丰川祥子身后，鸣濑律一同进入房间内邬衣起罢坝0奇流!异靈夢部。

　　房间里还有另一个警察大叔存在——头发略有花白的老警察正在痛陈利害，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就像看见一个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不孝子站在自己面前一样。

　　在酒馆侃天侃地的中年男只能点头如捣蒜，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叫人伤心。

　　见鸣濑律与丰川祥子走进房间，那个老警察仿佛成了得到火种的赛博坦、唤醒persona的天鹅绒房间客人、带着系统重生的小说主角——肚子里沉淀了几十年的阅历被他生动说出，俨然成为了某个东土大唐高僧的新时代化身。

　　过完了嘴瘾，他才向傻愣在门口的两人招手示意。

　　“好好努力，重新做人！”中气十足地发出大喊，老警察用力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痛得他龇牙咧嘴。

　　原本的酒气早就散干净，中年男人慌忙点头。而当他转过身，却看见了把自己送进局子的罪魁祸首。

　　“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