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轰!轰!轰!”
阮莉莉一边指挥着啸龙们战斗,一边时不时地看向薇薇安的方向,以龙类的视觉,她偶尔可以窥见这高速战斗当中的短暂刹那,从而判断出战斗的情况。
让她惊讶的是,薇薇安居然处于上风!
蒲牢的身躯上已经出现了无数冰焰灼出的伤口,君之谏显然已无数次在划过他的龙鳞,这意味着他的架势在薇薇安的眼里满是破绽!
反观薇薇安,身上几乎没有肉眼可辨的伤口。
她甚至还没使用龙胄,更没有启用逆鳞,便已经拥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
随着战斗不断继续,蒲牢脑海中的疯狂愈发汹涌。
他不断解放着体内的疯狂进行战斗,来跟上薇薇安愈发迅速的节奏,而愈是将疯狂外溢,他的招式就愈发可被预测。
而薇薇安的眼神依旧清澈而宁静——她以自己的理智战斗,并未将疯狂解放,而是牢牢地约束着他们。
薇薇安深知自己与其他龙王的不同,她能容纳后颈上的逆鳞,是因为她拥有足够的理智之锚,是因为她在人类的国度刻下了此生最为难忘的印记。
她要用理智战斗,而在同等级间,是否拥有理智便是战斗成败的关键——
“铛!铛!铛!”
三剑,汹涌的冰焰浪潮撞击在蒲牢的风刃之上。
最后一剑撞击的刹那,清脆的骨裂声响起,蒲牢的手臂上有几块龙鳞爆裂开来,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身躯失衡,破绽显露。
这一刹那,薇薇安飞跃而出,在空中旋转着银剑,冰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周身萦绕。
君之谏的剑躯上逐渐凝出寒冰,锋利的冰晶折射着光线,优雅而诡谲。
然后,一道凌厉的劈砍从天而降,斩在了蒲牢的头上——
“轰”
冰焰爆裂开来,瞬间在地面上撕开一道巨大的坑洞,璀璨的焰光将蒲牢的身躯吞没。
不远处,被囚牛压制至绝境的狻猊和嘲风也被这恐怖的威压吸引视线,两子呆呆地看着那被光焰吞没的蒲牢,眼瞳中终于出现了些许惊恐的神色。
他们知道,那位冰龙家系的后裔尚未用出全部的力量,可即便如此,她仅凭着那把宝剑便将蒲牢击败?
蒲牢可是九子之一,是言夏最古老的龙王之一!虽说这么多年因太平盛世而疏于武艺,但被一个小辈如此轻松地解决?
“诸位,分神可是很致命的。”
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嘲风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只见囚牛的巨琴已经深深地砸进了她的胸口。
她喷出一口滚烫的龙血,巨躯
在空中爆飞而出,直接将一座高山轰塌!
狻猊立刻回过神来,虚幻的云雾在他的身旁凝聚成香炉,而囚牛只是淡淡一笑,利爪伴着金光猛地刺了进去——
“呃啊!”
狻猊发出一声惨叫,烟雾香炉破裂开来。
他低头,只见囚牛的利爪已经进入了他的胸膛,正握着他的心脏。
“逃吧,”囚牛微笑,“快逃吧。”
“呲喇!”
囚牛猛地一拉,将狻猊的心脏掏出,鲜血随之喷涌。
这一刹那,万军静止。
狻猊的眼瞳立刻失去了光彩,他的身躯破裂成无数漆黑的烟雾,快速地朝着西边飞去。
失去心脏后,重创的他选择了立刻逃跑!
囚牛再一转头,只见嘲风正倚着山丘,神色痛苦。
她的胸口下陷,破碎的龙鳞间满是鲜血,显然已经受了重创。
“还想冒险吗?”囚牛将龙爪搭在弦琴上,“可是需要进一步的管教?”
“不...我想冒险到此为止了...”嘲风低声道。
她的前肢弯曲,头颅低下,对囚牛显臣服状。
“好妹妹,”囚牛静静道,“那便老老实实地养伤。”
龙之子间的争斗持续千年,却都秉承着留一线的原则——他们彼此之间是最亲的血脉,即便有争斗,都不会赶尽杀绝。
更何况,要将一头龙王赶尽杀绝,本就是极其困难之事,若是不留一线,让彼此逃匿,等到日后恢复过来,免不了又一场争斗。
“”
囚牛转过头,望向薇薇安与蒲牢争斗之地。
随着烟尘逐渐消散,蒲牢那巨大的身躯也逐渐显露,他正趴在地上,龙首之上有一道惊心动魄的伤痕,白红之色于裂开的露骨间闪烁。
薇薇安正站在他的龙首之上,倒握着君之谏,冰蓝色的竖瞳低垂。
看见那对竖瞳之时,囚牛只感觉心中一颤,一种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是啊,除了那位将他从深渊之中召出的帝王之外,囚牛已经很久没见过那种眼神了。
她的瞳中蕴藏着龙类特有的疯狂、高傲与优雅,却也饱含着在超凡生物身上少有的理智。她以理智约束疯狂,将疯狂化作随心而动的利剑,用它开拓着眼前的迷茫。
冰龙帝便是这样的一头龙,随那位帝王征战之时,囚牛曾惊讶于他那铺天盖地的疯狂,却最终忠于他那强大的理智。
理智和疯狂,在龙的身上很难形成平衡。
这也是为何即便遭到背刺,在超凡失控的极致疯狂间,冰龙帝能用仅剩的一丝理智,凝出那柄能够杀死他的长枪。
理智与疯狂的平衡之道上,他走得比谁都远。
这些年来,囚牛以那位帝王为榜样,以琴乐之声修智,尽可能地利用理智战斗。可即便他这般学习,与那位帝王相比也不过是皮毛。
而今天,他在薇薇安的身上又一次看见了当年的那道影子。
“人类与龙类的桥梁,便是如此吧。”
囚牛微微一笑,旋即化作一道金光,落在了距离薇薇安不远的地面上。
薇薇安转头一看,只见身披黄袍的囚牛正缓缓走来,眸中含笑。
“将他交给我来处置吧,不必夺其性命,否则反倒是乱了那平衡之道。”
“好,”薇薇安轻轻点头,望向不远处正溃败而逃的军队,“要追吗?”
“后续由我来便是,我会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的联军彻底瓦解,让他们花个数十年才能恢复过来,”囚牛淡淡一笑,“后辈,去寻你渴望守护之人吧。”
“爱丽丝...学城的舰队已经到了吗?”薇薇安有些惊喜。
“刚到,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囚牛点了点头,“去吧,如今...你已有了与那些古老龙王角力的资格...以冰龙家系之名。”
他将最后那几个字念得很重,甚至有些沧桑。
薇薇安眼神一怔,旋即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我会的...”她轻言。
...END...
第450章亢龙有悔WrongMove
红梅群岛。
黑龙会的舰队停泊在岛屿港口,这座岛已经被完全封锁,岛上四处都是碉堡和哨站。
一门门火弦炮对着大海,海滩边站满了巡逻的哨兵,神情肃穆。
岛屿哨塔的最高处,左上堂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大海,眼神中藏着一丝忧愁。
梅红群岛的西三岛皆由黑龙会的丹州分部负责防守,他们所剩下的力量已经不多了,如今更是有着被渠州分部吞并的风险。
虽说从黑龙会的角度而言,分部吞并分部并非什么坏事,但如今龙主已陨,黑龙会原本取之不尽的未知之力成为了稀缺力量,这种吞并便成了一种剥夺。
“”
从枫叶平原上逃跑过后,左上堂的内心就一直疯狂地煎熬着,两股不同的立场在他的心底厮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他曾渴望成为丹州知
府,为百姓谋求福祉,却因一念之差坠入黑暗。
他曾堕落为黑龙会的棋子,却又因圣女带来妻子尚存的消息而动摇,从战场上逃离。
逃离,他一辈子都在逃离自己的使命,为一次又一次的懦弱赋上各种原因。
“哈...”
左上堂死死握住拳头,望向极东洋上的波涛。
若不是他在逃跑后尽可能地为丹州分部保存了足够的有生力量,他或许早就被黑龙会处决了。
在多琳·杜波依斯死后,他成为了丹州分部中仅存的高位者,在这种特殊时期,黑龙会自然不可能重新进行人员选拔,也只能让他坐在这个位置上。
可这椅子,他是越做越不安心。
身居高位久了,深知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会造成蝴蝶效应,左上堂逐渐变得有些怯懦,难以迈出步伐。
他只能祈祷,祈祷璃都舰队不会选择西三岛进行突破口。
“”
“你又开始犹豫了,对吗?”
低语声从身后传来,左上堂猛地转过头,只见一道黑影从雾气漩涡间浮现。
是黑木头。
他一袭黑袍,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让左上堂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哦,别紧张,朋友,”黑木头微笑,“我们现在可是自己人。”
“自己人?杜波依斯姐弟都是被你害死的吧...”左上堂低声道,“现在你又想做什么?丹州分布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起码有一半要归功于你...”
“归功于我?”黑木头一阵发笑,“啊...小左啊,小左,知道吗?你真的不如林氏兄弟,至少不如林语...”
“林语已经死了,被古龙狩亲手杀死,他和他的残忍一起下地狱了,”左上堂恶狠狠地说道,“我还活着。”
“不,正因为你还活着,所以你完全不如林语,”黑木头可惜地摇了摇头,“那家伙是人,百分之百的纯血人类,可他的每个行为,每个决策,以及那股天生而来的残忍...都是龙类的特质。”
“他是龙,一头披着人皮的龙,若是给他鳞片和膜翼,他将飞得比大多数龙类都要高。”
“而他所具备的,才是黑龙会所需要的资质:我们需要的,是龙,而不是人。”
说到这里,黑木头的目光彷佛添上了不少嘲弄:
“而你,小左,你是人,一个人到不能再人的人,即便身居高位了,还是那副德行。”
“够了...”左上堂低吼。
“知道为何言夏曾经的人类领主都以真龙天子自居吗?”黑木头嗤笑,“因为他们比谁都知道,人需要龙那样的野心,需要那等俯瞰众生的视野,才能用最凶狠的目光将世界纳入眼帘,将一切都当作自己的所有职务,他们需要的是贪欲,是索取,而不是像你一样,苟且偷生,甚至从战场上逃命。”
“给我闭嘴!”
左上堂猛地抽出一柄左轮,对准了黑木头的脑袋。
看见这一幕,黑木头非但没有惧怕,反倒是微笑:
“来,”他走到左上堂的跟前,把额头顶在左轮的枪口上,“开枪吧,我保证我不会以任何手段躲开这发子弹,只要你开枪,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如何?”
“来呀...证明你自己...证明你是一头龙,好不好?黑龙会不需要懦夫,更不需要临阵脱逃的小丑...”
“开枪啊...”黑木头细细品味着左上堂那惊恐的神情,“来,扣下扳机,然后开...”
“啪。”
“”
左轮手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黑木头戏谑的目光中,左上堂转过身去,抱着脑袋。
“你有什么事?”他低声道。
“我已经掌控了渠州分部,以一些...手段,”黑木头低笑道,“这场战争,黑龙会的大权在我手上。”
“所以呢?”左上堂有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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