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莺儿
“我给过投降的机会了,”艾丽娅摇了摇头,“他们不听。”
星沫微微颔首,示意士兵们跟上。
超越之环开启,不断地扩大,构成可供数十人穿过的门扉。
托卢姆的士兵们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成群结队地穿过门扉。
眼看着他们快要走完了,星沫突然感觉脚底的阴影颤抖了起来。
她猛地一踩,阴影碎裂,鲜血从黑暗中喷涌而出,阴影又一次平静了下来。
“出来吧。”
星沫的眼神一凝,苍蓝色的光晕快速地在空中勾勒,将一道身形固定住。
那是狮头人身的高大存在,破碎的红袍上燃烧着火焰。
是塞赫美特。
鲜血滴落在她的脚边,显然,她伤得不轻。
“星天使...”塞赫美特发出沉闷的低语。
“你的主人呢?她还缩在那个小小的花园里?”星沫转了转手上的金色短剑。
“你很快就会见到伟大的至高者...”塞赫美特言。
果不其然,给至高赞颂者以人格的,是该隐。
“你不该这么早现身的。”星沫摇了摇头。
“我会对你说同样的话。”
火焰爆开,塞赫美特抓着一团火焰化成长枪,猛地劈向星沫。
而星沫则是一挥手上的无限——
“铛————”
金色星光爆开,塞赫美特瞬间被星沫击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上。
她刚想起身,两柄金色短剑破空而来——
“噌噌——”
然后是四把、六把、八把,数十把短剑轮番刺入塞赫美特的腹腔,将她死死地钉在墙壁上。
那巨大的狮头中的火焰闪烁了一下,还没等她反应,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传来——
“啪!”
伴随着响指声,塞赫美特的身形破碎了,化作一地燃烧炭渣般的碎片。
星沫走出烟尘,一步步地走向塞赫美特的破碎之地,手上的无限闪烁着金光。
这位新的至高赞颂者的力量的确要比曾经的那位要更加强大,但也仅此而已。
在命运的伟力面前,他毫无反抗的机会。
“”
然而,就在这时,星沫感觉后颈一阵发麻。
她转过身,就见无数漆黑的力量从地面涌出,快速地勾勒出母狮的形体。
塞赫美特又一次站了起来,而这一次,她的力量更加强大。
在命运被终结的状况下,居然复活了?
星沫皱起眉头,手臂上的生命树印记亮起。
“奥萝菈,迷茫国度有什么反应吗?”
迷茫国度是无形之雾的权柄,理应可以察觉到那条诅咒之河的运动状态。
“那条河在上浮,”奥萝菈的声音从星沫耳畔传来,“夸张哦,那家伙能调动诅咒之河?咱都做不到的呀。”
“你做不到吗?”星沫有些惊讶。
“诅咒之力咱可以调动,但是诅咒之河不行,那条河是死去的黄金之民所残留下来的灵性构成的,它们很难驯服。”
听到这句话时,星沫突然意识到为何该隐要给予至高赞颂者一个确切的人格了。
至高赞颂者作为从诅咒之河诞生的恶灵,可以调动那条河的力量,而给予它人格就意味着能够掌控它,也就是掌控了诅咒之河。
一条沉淀了数千年的诅咒之河,它所具备的力量可想而知。
如此庞大的力量,即便用来对付一名天使,也是能做到的。
比如说...
苍白天使。
星沫打了个响指,身形瞬间闪烁至塞赫美特的
前方,短剑斩出——
“噌————”
塞赫美特瞬间被她撕成了碎片,与此同时,又一个塞赫美特在她的身后浮现。
杀不完的。
星沫认定了这个念头。
那条诅咒之河里沉淀着千年间死去的黄金之民,星沫不可能一次性终结那么多的命运。
而只要诅咒之河存在,塞赫美特就不可能死去。
换作之前,至高赞颂者死后,需要更多的时间在诅咒之河中选出一个能够成为相对主体的意识,比如曾经的至高赞颂者其实是以目睹了伊之陨落的一名祭司为相对主体的。
可现在,这个自然过程被抹去了。
该隐所制定的塞赫美特,便是这个主体。
她能够一次又一次地借助诅咒之河复活,带着星沫终结不过来的命运。
“你会溺亡。”
塞赫美特猛地撕开自己的胸口,霎时间,漆黑的力量喷涌而出,朝着星沫席卷而来——
“轰”
星沫将一把金色短剑丢向身前的地面,剑刃刺入地面,将迎面而来的浪潮一分为二。
“艾丽娅,我们走。”星沫低声道。
恋战没有意义,想要解决当下的局面,需要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塞赫美特必须死,否则以诅咒之河的力量,苍白天使未必能够在上岸的神战后撕开茉缇海姆。
随着超越之环开启,星沫退后两步,和艾丽娅一同离开了藏金阁的大厅。
等到漆黑的光芒消散,大厅内只剩下悬浮在空中的母狮神。
她看着星沫消失的地方,瞳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第521章石榴汁(Part.3)-4k-(双更合一)
“哗啦啦...”
大雨滂沱,新伽罗的夜被淹没在大雨里。
窗边,奥萝菈正面容宁静地望着窗外,瞳中满是心事。
她回想起了姐姐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回想起了那句告诫:
“准备好允许一切发生,准备好失去一切。”
失去一切,奥萝菈不知道自己的一切是什么,她曾经是花海中无忧无虑的精灵,每天要做的事情无非是和小花小草们一起玩,无非是听风唱歌。
可随着金色流星从花海之中带走那些花,她的命运轨迹似乎完全改变了。
她跨越星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认识了星沫,认识了那么多朋友,拥有了自己的信徒们。
可不论如何,奥萝菈依旧感觉自己与世界似乎有着一层淡淡的隔膜。
她在这个世界上经历了很多事,没错,从学城的海滩到帝国的沙漠,她看过群山间飞翔的火龙,看过地核之上的宏伟城市,看过骸骨之门从波涛间升起。
可即便是这些事情,也似乎永远和她有一层隔膜。
是啊,她永远跟在星沫身旁,看着星沫和各种人交涉,一步步地将真相抽丝剥茧。
她经历了这一切,却似乎好像又只是个局外人。
原因很简单啦,无非是不能太张扬呀,无非是隐藏呀——这都是合理的,那些藏在阴影中的本地神一直盯着这个世界呢,奥萝菈没法做太多,否则等待着她的或许是和姐姐一样的结果,被潮汐锁定。
可奥萝菈已经成长了很多,她不会把这些当成理由了。
她是外神,她与这个世界有着客观上的距离,这才是事实。
即便她对生命有着本能的共情感,可她毕竟只是群星间的来客,这个世界上的生命死去,她会痛苦,会迷茫,可永远痛不到她的心底。
因为,她不是“人”。
会因为生命而痛苦的,是星沫,是那个在这个世界长大,与这个世界紧紧连接在一起的星沫。
而奥萝菈呢?
她的痛苦始终带着一种俯瞰感,就像出身于贵族家庭的孩子阅读描绘苦难的文学那般——从小培养的出色文学审美让他们被字里行间所藏着的情绪刺得遍体鳞伤,可他们终究与那种来自底层的痛苦有着淡淡的一层距离。
因为他们没有切身经历过那些痛苦,再深刻的共情,也不过是隔着琥珀想象昆虫死前所经历的窒息。
直到现在,奥萝菈才意识到了这层距离的存在。
这层距离很微妙,她不大到改变奥萝菈的行为逻辑,却又足以在一些微妙的节点造成迷茫。
比如现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看见那个天真、勇敢的星沫,第一次露出上位者的目光的时候吧。
星沫是奥萝菈的锚,在遇到星沫之前,奥萝菈不认为自己身上的人性有多强烈,她的人格建立于花,而不建立于“经历”。
若非她是生命树,或许她也将和象牙塔里的那些哈芙洱伽德天使一样,无知无觉,被纯粹的神性充盈。
她是一颗星星的种子,与生命的共鸣塑造了她的灵智。
这虽然让她永远无法成为完整的神,却让她成为了她。
而现在,奥萝菈感觉这种微妙的平
衡正在被破坏。
星沫身上的神性越来越多,这让奥萝菈身上的人性也开始不稳固。
她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与星沫一同面对的,可星沫正在否定那些经历。
她开始不再关注拯救,她开始关注命运——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直面该隐,都是为了“圣战”。
这种高位者视角,奥萝菈不觉得是错误的,星沫为了学城的人们踏上了这条路,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可奥萝菈不希望星沫踏上这条路。
雨天,少女微微握紧拳头。
她开始讨厌雨天了。
“啪嗒。”
门被推开,奥萝菈转头,看见了那对金光闪烁的眸子。
她还是更喜欢那对眸子常是翡翠色的时候。
“”
星沫眼瞳中的金光退去,她关上房门,在奥萝菈身旁的床边坐下。
“怎么了吗?”她关切地问。
“担心你咯。”奥萝菈耸了耸肩。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迷茫而给星沫加上更多的负担,星沫身上的负担已经足够多了。
星沫也没问奥萝菈太多,她往床上一躺,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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