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唐永远十六岁
高文点点头：
“真稀奇。”
高文其实早就看出来奥尔斯帝德所知的一切绝非来自于他所说的什么“看到过去、窥见命运”，哪怕抛开基本的逻辑推断不谈，在高文看来，奥尔斯帝德也绝对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
该死，又联想到以前的自己了。
总而言之，高文估计，大概是平行时空穿梭或是死亡回归一类的能力吧。
毕竟很简单的一点：
通过能力窥见他人的情报没道理会让奥尔斯帝德对情报当事人产生强烈与复杂的情感，甚至，产生感情很正常，但产生大量甚至自相矛盾的感情就很异常了。
按照奥尔斯帝德的说法，正常情况下，人界生灵的命运是严格单向的，也就是说，与早已写好的剧本无异。
那怎么可能会在阅读一个固定故事时，同时将主角视作朋友、挚友、工具、仇人、恩人、亲人，同时被主角保护、帮助、背叛、仇视，又同时将主角拯救、杀死、无视、暗中扶持，此类种种。
综合来看，真相就很显然了。
奥尔斯帝德说过，只有命运之外的存在能够干扰命运。
而假设转移事件与自己的降临事件并未发生，那么在人界这个箱庭中，唯一一个命运之外的存在便只有奥尔斯帝德。
也就是说，能够干扰众生既定命运，与他们共同编织出无数不在常理之中剧本的存在便有且仅有奥尔斯帝德自己。
答案只有一个：
奥尔斯帝德最核心的能力是时间循环。
而破解循环的扳机想必就是hitogami之死或彻底的封印。
所以，人界其实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箱庭宇宙。
而是一个在某段时间线内不断循环往复的特殊箱庭，高文姑且算是从数据库里浏览过这种类似的情况。
以维特鲁姆帝国的眼界来看：
实际上，奥尔斯帝德与时间循环术式两者作为箱庭本身的一部分，在构建起循环后，便是不可能凭自身打破循环的。
这是一个悖论。
所谓令奥尔斯帝德偏离世界命运的术式，想必就是初代龙神为了打破这个悖论所作出的努力。
但祂显然没能完全成功。
以目前已知的情报来看，奥尔斯帝德凭借自身，哪怕是循环到箱庭寂灭也不可能打破这个循环。更别说，为了打破循环而设下循环本身就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龙神奥尔斯帝德显然是这个箱庭诞生过与能够诞生的最为可怜的家伙。
这是高文给下的定义。
当然，只要有真正不在世界命运之内的存在降临，无论是鲁迪，还是七星静香，还是他，或许都能轻易的扭转这一局面，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能够取得的成果是否令人足够满意罢了。
这就是变数的价值所在。
从奥尔斯帝德的经历之上，高文窥见到了自己，将视线局限于人界的他真的能够寻找到挽回遗憾的方法吗？
他不知道。
或许跳出这个箱庭，以更高维度、譬如箱庭创造者的角度来思考与解决会是个更好的主意。
当然，具体的判断还是需要奥尔斯帝德接下来共享的信息辅佐。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
但高文自诩已经足够了解奥尔斯帝德此人了，所以，直来直往的达成彻底的信任关系会更快捷。
他相信，或许极短的时间里会有些许不适与摩擦，但奥尔斯帝德很快就能与他成为互相信任、互相托付的好友。
总之肯定不是记仇。
他不是这种记仇的人。
高文敲了敲桌面，将奥尔斯帝德的视线吸引过来，他平静地与奥尔斯帝德对视：
“这是你的第几次循环？”
“啪咔——”
奥尔斯帝德手上的钢笔从中折断，他下意识便伸手握向神刀，仿佛永远冷漠的臭脸瞬间扭曲、写满了惶恐与难以置信。
高文抬手将所有文件保护起来，单脚踩上桌面，抬手挡住神刀，强壮身躯投下阴影、高高在上的覆压着奥尔斯帝德，他勾起嘴角：
“我猜的。”
奥尔斯帝德的手都在颤抖。
维持这个姿势至少五分钟后，奥尔斯帝德才沉默的收刀，深深的叹息之后：
“...一百次之后就没有计数了。”
————
————
注：有关圣兽问题态度不一样的原因是，原作中，龙老板已经知道了菈菈就是未来的救世主，圣兽本来就是菈菈的伙伴，所以被兽族知道了也没什么。
而这里的性质其实比原作北圣拐卖圣兽还恶劣，属于是身心都被牛走了。
第18章 我早就是人界人了！
第18章 这里才是家
奥尔斯帝德扶起板凳坐下，高文也收脚抽出板凳吊儿郎当的坐在一旁，用魔法造出两杯冰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奥尔斯帝德有些恼火，但还是自觉理亏的先行道歉：
“很抱歉在这件事情上对你们说了谎，不过，我还是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循环的事情你能守口如瓶，不要告诉任何人。”
高文点头同意。
奥尔斯帝德从自己的真实能力讲起，那是他的父亲初代龙神为了让他能够战胜伪人神而布置下的一连串秘术。
龙神奥尔斯帝德的确偏离于世界的真理之外，但他并没有什么能够窥见命运的能力。
他所窥见的命运都源于他的真实经历。
——循环。
或者，准确说：
“以牺牲魔力的回复力为代价，不管在何时、在何地死去，都能保有记忆从最初重头来过的秘术。”
“而所谓的最初便是甲龙历三百三十年的冬天。在中央大陆北部，一座无名的森林之中。期限是从那开始算起的两百年。一旦超过这个时间，要是还没有杀死人神，我就会强制『被送回』那个时候。就算我在这途中死了也是一样。”
实话实说，高文并不关心奥尔斯帝德曾经的人生，冷血的、理性的、科学的说，那些人生都是不真实的，是仅存在于奥尔斯帝德回忆之中的，与所谓妄想差异不大的东西。
循环之中的箱庭宇宙就像是一个内容物未知的匣子，只有在循环被打破、或是外物介入的那一刻，其内容物才被确定、才有意义、才存在于真实的多元宇宙之中。
简言之，奥尔斯帝德经历过的唯一真实人生，其实只有本次循环的不足一百年。
过去的那些只能被称之为“讯息”。
是可能性的汇聚。
循环的魔法，只有在循环解开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的发挥效用，产生真正的意义。
高文不会将这样的话告知奥尔斯帝德。
在他看来，戳破奥尔斯帝德能力的本质只会令其慌乱片刻。
但戳破循环的本质，却会让这家伙直接失去理智，更甚于被戳穿[维特鲁姆皇帝育成系统]真相时的自己。
大概是出于某种意义上的同病相怜吧？
高文安慰：
“这会是最后一次，我们会帮助你不留遗憾的打破循环的。”
奥尔斯帝德情绪转好：
“谢谢你。”
“这也算是合作的一环。”
“哪怕如此。”
坦白了自身真实情况后，奥尔斯帝德也就不再掩饰各方面的情报，他迅速的写下一份名单：
“这些都是过去循环中的人神使徒。”
高文拿起名单，还没看便决定：
“全杀了吧。”
奥尔斯帝德继续写写画画着：
“你还是看看吧。”
高文看了一遍，将几个熟人的名字划掉后：
“剩下的全杀了。”
奥尔斯帝德抬头看了高文一眼：
“这件事目前来说优先度并不算高，像当代剑神这种人物，人神已经几乎不太可能将其蛊惑成功了。”
高文遗憾地放下名单：
“星球监管系统铺开之后，将他们列入监控名单吧，这件事你负责关注着就好。”
奥尔斯帝德也善解人意的递来第二张纸：
“你想杀点什么的话，这是名单。”
“谢谢，我会负责杀光的。”
他们简直相处甚欢。
很快，晚餐的时间临近了。
高文并不是奥尔斯帝德这种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人，他还得回家吃饭呢。于是，高文与奥尔斯帝德道别，去地下都市接走了还在吭哧吭哧闷头干活、不知天色已暗的鲁迪。
鲁迪试探性询问：
“高文哥，我能用你家浴池泡澡吗？”
要知道，罗亚时期，希露菲在的时候从来不允许鲁迪借用维特鲁迪亚宅的浴池，令怂恿维特鲁迪亚家建造浴池想要定期蹭用的鲁迪大为失望。那可是他用“据说某个喜欢泡澡的国家有由哥哥带着年幼弟弟妹妹一起泡澡”的异世界知识交换而来的，结果希露菲得手后立刻就把他给背刺了。
（希露菲OS：但凡你只说妹妹不说弟弟。）
但，希露菲现在不是不在吗。
高文随口答：
“可以啊，现在只有七星静香会用浴池，你和她商量一下使用时间的分配吧。”
鲁迪的面色一僵：
“七星...静香...？”
高文点点头：
“她现在寄住在我家里，洛琪希在教她人界语，毕竟总不能让她一直和奥尔斯帝德住在一起吧？”
鲁迪礼貌拒绝：
“嗯...要不我还是在城内找个旅店吧，住高文哥你家也不太方便对吧，毕竟还有女眷...”
高文向来很宠鲁迪：
“可以呀，不过我们现在是去聚餐。”
鲁迪：“？”
他有些分不清高文哥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其实是不想见七星静香了。
谁给我高文哥调成这样了？
很快，高文搂着身高比现在的他矮一个多头的鲁迪走进一间高端餐馆之中。
这家店大概在一年半前就被维特鲁姆商会完全控股了，原来的老板兼主厨也被高文高薪雇佣留下。今天晚上，在高文的要求下，理所当然的包场了。
事实上，高文还订了奥尔斯帝德的份，待会就会由使魔送过去。
只要没到阿尔曼菲那种级别，魔力创造出来的使魔是不会受到奥尔斯帝德身上诅咒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