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唐永远十六岁
整个王宫化作粉末,在王城飘起一场多彩的大雪,国王一屁股坐在地上,恐惧的看着那个抱着胳膊缓缓浮起的青年。
“这就是原因。”
“再问的话,就换一个没那么多问题的上来。”
[王龙王国首都]
“你倒是个不错的国王。”
高文背着手漂浮在晋见之间。
他给予这位刚刚继位的新王以赞赏。
被一大帮蠢货弄得失去耐心的高文不再摆出使者的姿态,虽然他与西隆王起冲突,便是由于被高官质疑缺乏礼节。
看来,这种事情或许更适合鲁迪。
长相平凡、气质也不出众、路人一般的国王轻笑着:
“哈哈,总之,我们接受阿斯拉王国及贵方的请求与提案。”
有大臣不满又焦急的上前:
“陛下!说什么“不允许王龙王国趁机加深对附属国的控制,必须全心全意的推进救援行动”也太傲慢了!您不应该应允这种强势干涉他国内政的提议!”
国王挥了挥手,平静道:
“这只是说辞上的区别而已,本王只是答应了我国本来就会去做的事情,不要太过执着于表面了。”
如果是前几次的情况,高文大概会顺手捏碎这个大臣,但他现在的心情还算平缓,便多说一句的解释:
“具体的情况,等附属国的情报递来你们就知道了。”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这的确可能会令你们在这段时间里不去上心救援工作,而像前几次那样展示力量又有些太对不起斯特尔毕欧王的一番心意。”
“这样吧,王龙王国的最强者是谁?”
斯特尔毕欧王身后走出来一个金甲骑士,他步下台阶,来到高文的面前。
“很好,拔剑吧。”
骑士拔剑。
高文下压手指。
骑士瞬间就被摁进了晋见之间的地板之中,仅剩脑袋还露在外面,大片裂缝蜿蜒到了谏言的大臣脚边,崩碎的地砖甚至在大臣脸上划开一道伤口。
高文指向大门方向,大门瞬间被打穿至所有人都能看见外面的城市。
在群臣和国王的注视下,城市中一处无人高塔被从根部拧断,再顺着洞口飞进晋见之间,最后被无形的巨力拧碎,重组为一座斯特尔毕欧王的立姿雕像。
“这是礼物,谨代表我个人。”
“损坏的赔偿日后会有人送来。”
“斯特尔毕欧王,期待事后能与你共进下午茶。”
“今天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语罢,高文的身影消失在了晋见之间。
再也没有人提出否决的异议了。
[阿斯拉王国·菲托亚领·新罗亚]
希露菲挑挑拣拣着七彩的石头,小嘴不满的嘟囔着不停:
“笨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才能把魔力全部用光的!”
坐在一旁批阅文件的高文回忆着细数:
“魔大陆诸魔王和中央大陆南方诸国都是不见到实力就会阳奉阴违的家伙。”
当然,魔王们其实并不尽然。
但高文没法承认自己把魔力用在大胃王比赛这种蠢事上了。
希露菲一边帮高文装填魔力结晶,一边劝告道:
“哥哥不要做的太过火了哦?要好好忍耐住,不可以借用暴力发泄情绪。”
魔力结晶虽然没法用来补充自体魔力,但里面的魔力却可以被借用出来施法,基于这一原理,高文和鲁迪以前制作过“备用魔力电池”,并没有太大用的玩具。不过,这次可以拿来给高文应急,毕竟没有魔法,他就是个纯粹的战士,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高文很听妹妹大人的话:
“威胁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没法解决一直的问题。我只是逼他们提速,把事情快点弄上正轨罢了,后续还得看我们的。”
毕竟,就像他威胁西隆王的话,针对王族和贵族都很有效。
但若是想靠这种东西维持西隆的局面,那最多一个月,就会有仇恨西隆王族或贵族的人当街处刑菲托亚领的难民。
希露菲将可以安装在魔导铠上的备用魔力背包放到哥哥的面前,怜惜的抚摸着双目血丝越来越明显的哥哥的脸颊:
“哥哥心情不好的话,就发泄到希露菲的身上吧。”
高文露出无奈的笑:
“希露菲才是笨蛋,会受伤的吧。”
希露菲抱着高文,小声轻骂:
“谁让你家暴了,亲亲和抱抱不能缓解坏情绪吗?那希露菲不和你抱抱了。”
高文回抱住妹妹,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希露菲脸红着催促他快去工作,高文才穿上他那套一直没用过的新式魔导铠,以哑光黑甲的姿态飞向中央大陆的北方。
他用数个技术专利收买了魔导三国。
再在与鬼神一战后,得到了毕黑利尔王国的全力相助。
至于毕黑利尔王国西侧的数个小国则全数感受到了南部诸小国同款的热情。
唯独纷争地带令高文陷入苦恼。
他将一个刚刚成立没几年的小国国王杀死,国王的大臣们便立刻对王嗣产生了谋逆之心,杀死大臣也无法让新王坐稳王位,挑挑拣拣下来,这个国家便彻底分崩离析。
高文立刻升起了干脆将整个纷争地带的武力阶层杀光的想法,但在他杀光第一个非法佣兵团时,又立刻意识到,纷争地带很多看似全是平民的村落镇子也能在有必要的时刻化身强盗团伙。
高文只能挑挑拣拣的杀光了他肉眼见到的较为蛮横残酷的势力,尽可能的减轻后续救援团的工作难度,也降低落入该区域的难民们的生存压力。
“只能交给基列奴了。”
高文打算组出战团将纷争地带犁一遍。
敬告诸国完毕。
高文紧接着前往贝卡利特大陆的各大城市发布委托,再挖出一个个巨大的岩石,刻上委托的内容,高调的屹立到一个个城镇的入口处。
做完这一切,距离冒险者公会每日不再接受委托的时刻都还有好一阵子。
高文没有偷懒,而是再次按照危险度评级,一个个城镇、一个个国家、一个个大陆的发布着委托。
一直忙到黄昏。
高文回到菲托亚领后还不忘再次查看一遍受灾区域,说不定就会有死脑筋的难民一头扎进这片比不少王国还要庞大的死寂区域之中。
然后,看到了一个步履蹒跚的熟悉死脑筋。
第20章 重逢
“草率了...”
一整个白天,洛琪希的小脑瓜里都在盘旋着这样的想法。
但在走出去那么远后,她又觉得,不如一鼓作气回到罗亚城所在的区域确定一下受灾状况好了。到时候还是没线索的话,就顺着赤龙山脉向西方前进,进入应该没什么大碍的多纳迪领,购置马匹向南去王都亚尔斯打听消息。
思路非常清晰。
洛琪希背囊里的干粮也的确足够支撑这一计划。
不过,问题在于:她迷路了。
在一片没什么差别的黄土地中,虽然不至于不知道东南西北,但在漫无目的的前进许久后,洛琪希才反应过来,以菲托亚领现在的状况,她要怎么才能知道哪里是罗亚城,不如说,罗亚城还存在吗?
她现在只能一股脑的朝北方前进,以期能够快点辨识到天际线上的赤龙山脉,至于后悔的机会还有的是,毕竟菲托亚领的南北纵深也有小三千公里,以现在的前进速度,洛琪希还能后悔好几天。
“得考虑在哪里扎营了吧...”
洛琪希顿住脚步,取下三角帽,汗津津的小脸抬起,萎靡的看向不再那么毒辣的赤红夕阳,她又回头看向一片荒芜的来时路,沉重的叹息起来:
“好像没什么好考虑的...”
“再走一段路直接就地扎营吧...”
就在洛琪希打算重新戴上帽子,迈动步伐时,一阵狂风突然自天空压下,将她重要的三角帽直接吹飞,甚至将她瘦小的身体都压到直不起腰、没法抬头确定情况。
“欸?”
紧接着,几乎要将耳膜撕裂的爆炸轰鸣在洛琪希头顶不止多高处响起,一重接着一重,震得她脑袋发昏,一只手捂着额头,已没有心思去考虑捡帽子的问题了,洛琪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突破音障时偶尔会出现的声音。
会是高文、希露菲、鲁迪他们三个吗?这么急匆匆的加速是要赶去哪里?还是说会是其他人或是魔物?
洛琪希用杖将自己撑起,仰起头想要去确定声音来源的前进方向,如果上空水汽充足的话,也许会留下飞行轨迹也说不一定。
然后,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她前方。
“欸欸?”
洛琪希下意识向前递出法杖。
为了节省魔力,她一整个白天连空调术都舍不得用,好不容易重新蓄积的三分之一魔力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状况而储存的。
这个距离...先用岩刺从背后袭击,再在上方凝聚水针齐射,无法破甲或造成有效伤害就用温度剥夺将覆盖到他身上的水冻成坚冰,紧接着再用金属监牢把他锁住。
瞬间思考好战法,洛琪希向法杖中注入魔力,立刻开始准备多重施法。
下一刹那。
黑金色铠甲的骑士抬起手,对着她屈指一弹,一股斗气激射而出。
不过,洛琪希没有在意,按照高文的说法,她至少还有两次保命机会,哪怕浪费一次,也要趁势拿下这个说不定能够超音速飞行的危险家伙。她想到一些传闻,黑甲、会飞、使用斗气、横冲直撞,对方或许是不死魔王,洛琪希不觉得自己会输给那种仗着自身不死性乱来的家伙,杀不掉的话困住不就好了,这种想法大概就是师徒的共性。
但是高文所说的防护罩没有启用。
“诶诶欸?”
在难以置信的惊呼中,洛琪希感觉自己的肚子被重重的殴打一拳,整个人后仰着便躺在了地上,杖也落到一边,准备到一半的魔法自然被强行中断。
飞在空中的黑甲骑士缓缓靠近。
洛琪希搞不懂哪里出问题了,高文不可能骗她,那说不定就是之前的坠机把全部保命机会用掉了,还是说非致死的攻击不会被识别呢?她连忙抬起包裹在臂铠中的左手,以臂铠为施法媒介向不远处的敌人激射出一根根水枪,这些水枪在发射后才迅速凝结成冰,攻速远高于传统的冰枪。
但黑甲骑士只是随意地挥手,便用臂盾将全部冰枪打碎拍飞,以无法阻拦的气势继续接近着。
洛琪希整个人动摇起来,眼眶都在颤抖,她用双腿蹬动地面,想要尽可能的向后逃离,但背上的行囊太过沉重,以至于只是在泥土上犁出几道无力的沟壑而已。
‘欸?不会吧?我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被杀掉吧?明明都变得这么强了...不要啊...爸爸妈妈...不,不,高文你倒是来救我啊...’
洛琪希疯狂进攻着,她甚至掏出转为随身携带的红莲发饰作为媒介来提高魔法的威力。但不管是窒息领域,还是极高温的束线火焰、超低温的液态空气箭矢、沉重的岩石坠落都无法影响到对方分毫。
那是个能用手刀砍出大范围光之太刀的怪胎。
对斗气的运用简直就是艺术。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洛琪希恍惚间已经不再觉得对方是不死魔王了,或许是魔神拉普拉斯重生也说不一定,那些防御的招式简直令她联想到了水神,[剥夺剑界]?是叫这个名字吧?传闻中可以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进攻敌人或防御攻击的梦幻奥义。
魔力再次耗尽了。
绝望的眼泪自洛琪希的眼角淌出。
这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敌人。
然后,勾勒着暗金色纹路的黑甲骑士在倒地洛琪希的一米外停止了前进。
骑士摘下头盔。
漆黑如浪涛般的长发泄下,飘动勾滞在狰狞甲胄之上。
高大的身躯将西方的泣血残阳全然遮挡,令洛琪希无法看清这位可怕敌人的种种细节。
但饶是如此。
洛琪希也能从那染着落日赤光、枯死海藻般的发丝间,清晰看到对方那涂抹上余热黄昏的苍白侧颜,斧凿般锋利又优美的面部线条带着与气质不符的稚嫩与死气,完美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