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听潮
“还有其他同伙吗?”
“没,没有了,我等只是听闻东边有大神正招收手下,有大事相商,路过此地,正需血食”
具体什么大事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那人在整个邪道妖魔之中都是有着极高的威望,值得冒险。
之后周考和其他人又问了很多。
比如张龙就问了妖傀之事,据说是用千年槐树精的枝干打造,日常以自身精血和普通人魂魄供养。
西门县令则是更担心后续会不会还有妖邪再来。
都问完后,周考随口问道,实则内心颇为警醒。
“为何要对我出手?”
“做大事需要多准备傀儡,而且你的气血充足,对我吸引力太大。”
就是...随机选的炮灰?
周考登时怒气上头,亏他这几天想了这么多,结果理由如此随便,该死!
全部问完之后丹阳子已经没有了价值。
而他也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几分桀骜。
但已经无人在意。
大家都在商量明日如何干掉那個戏法师。
当然,还是以周考的建议为主,毕竟对方...勇猛刚强,还懂兵法。
还是西门县令想起来不能让公堂上一直躺着一个邪魔外道啊,多膈应人。
听听那帮子畜牲干的事吧,留着都是祸害。
“烧了吧。”
“啊?”
周考的建议还是如此大胆。
他是绝对不允许己方犯下放虎归山这种低级错误的。
不补刀被翻车的反派还少吗?
哦,我是正道中人,但也要避免无谓的损伤不是。
“功劳已经到手,就算是砍了人犯又如何。
类似妖傀之类的证物也非常充分,可以说证据确凿。毕竟朝廷肯定是知道怪力乱神之事的。”
这话有道理,西门县令开始琢磨要不要现在就烧掉这妖人,还是按照传统流程上报刑部描红,秋后问斩。
“县牢万一关押不住,让其跑了或者被同伙救走了,在场的各位....”
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就算自己不怕,自己家室也怕啊。
看看李夫子就知道了,儿子啥也没干就被人杀掉取魂练傀,孙子更是至今还在妖人手中不知生死。
西门县令也是不在考虑流程问题,本就是果断之人。
当场下令就在县衙里面就支起了柴火堆。
丹阳子....
迷迷瞪瞪之间就被人抬了起来。
不是?这就要烧死我?
为什么不拉到外边烧,哪怕斩首也行啊。
他的修行境界还不足以在衙门内灵魂出窍,在这里被杀连鬼都做不成的。
“烧。”
火光之中,积累了无数业力的妖人发出几声惨嚎,大股黑色的烟雾从血肉中涌出要灭火,可惜明镜高悬微微发光,有獬豸兽吼轻响,将其全部镇压。
“老夫不甘,若我再吸食百人....”
“若尔等夜晚来袭....”
“老夫...”
犯下惑心惨案妖人就此殒命,魂飞魄散。
妖人已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李老夫子的孙子,以及...干掉那个拿人命延寿的戏法师。
第11章为了活下去
北郭县,这一日明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祥和安宁。
街头巷尾,百姓们照常往来,茶馆酒肆里,欢声笑语不断。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
由于担心抓捕丹阳子时会误伤百姓,事前便将附近居民全部疏散。
昨天在小院的战斗风波很容易被全部压下。
院子原本的主人是个老头,他气血衰败,平日里嗜好抽烟叶子、喝酒,或许正是这不起眼的小癖好,
让他入不了丹阳子的眼,被嫌弃后幸运地躲过了直接被杀的命运,只是被丹阳子埋在了地窖里。
如今,老头虽然已从地下被挖了出来,但对外放出的消息依旧是他生病在家,闭门休养。
小院里残留的狗血和火烧的痕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被拆毁的房屋,也在工匠们一夜的忙碌下,匆匆拼起个架子,勉强糊弄过去。
偶尔有一些风言风语在坊间流传,说那院子里发生了诡异之事,可终究没有人相信,只当是无聊的人在编造荒诞故事。
此刻,周考、张龙等人正坐在文汇楼中。
楼内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那个即将到来的戏法师。
张明道特意让人端上了上好的龙井,茶叶在青花瓷杯中舒展沉浮,散发出清幽的香气。
张明道面色凝重,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忍不住开口问道:
“周兄,这戏法师当真敢如此光明正大来此?他怎会这般大胆,竟敢在人群中行害人之举?”
在张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与等待中,今日的目标人物 —— 戏法师,正一步步靠近众人设下的包围圈。
北郭县南门,一个中年汉子挑着一副陈旧的担子,步伐沉稳地进了城。
他身旁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童子,童子眼神呆滞,面容模糊不清,跟在中年汉子身后,一言不发,宛如牵线木偶。
戏法师抬眼望去,看着县城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十分满意。
他修炼的法门也是一残篇,与丹阳子不同的是,他这是一正法残片。
正因如此,对于这般人气旺盛、烈日当空的环境,他并无不适之感。
可也恰恰因为是残篇,导致他寿元有限,为了苟延残喘,不得不利用这正法走上邪路。
他已活了百余年,随着时间流逝,这法门愈发显得力不从心。
此次与丹阳子相约去投靠那灵公将军,他满心期望能得到些许造化,好继续延长自己的寿命,哪怕只是多活一天也好……
来到约定的地点后,戏法师见时间尚早,便想着先为后边几个月备下 “资粮”。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声大吼:“路过的老少爷们儿,南来北往的瞧一瞧喽”
这直来直去的叫卖声,在嘈杂的市井声中显得异常突兀,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戏法师确实有真本事,他先是表演起九连环、摘豆等拿手好戏。
他手法娴熟,动作行云流水,那九连环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眨眼间便完成了拆解与组装;
摘豆时,豆子在他指尖跳跃,令人眼花缭乱。
不仅手法专业,他的口彩相连的语言技巧更是一绝,说起话来口若悬河,妙语连珠,什么吉祥话、俏皮话张口就来,把路过的男女老少哄得喜笑颜开。
那场面,真如善口技者表演一般,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这种实打实的街头技艺,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围拢过来,将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
坐在楼上的周考等人,透过窗户,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的表演。
张明道不禁感慨道:“这混邪道的妖人还真不容易,没有山门供奉,没有完整的传承功法,倒还真得有一门吃饭的手艺。”
戏法师看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心中暗自高兴。
他的法术仪轨,正需要这般旺盛的人气,像北郭县这样的富庶之地,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天然的 “练药之地”。
他不经意间抬眼,看向对面文汇楼上的两个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那两个头戴方巾的,正是秀才,在他眼中,秀才气运深厚,若能参与到他的法术中来,定能练出更好的 “果实”。
“人气烘炉,可炼药延寿”,感受着周围愈发浓郁的人气,知道时机已至。
他斜眼瞟了瞟一旁呆滞不说话的小童,眼神中射出几分贪婪的光芒,低声喃喃道:
“生辰正月七日合北斗本命,且灵性未泯,娃儿啊,这是你的命啊。”
随后,戏法师收回手中正在表演的玩意儿,清咳两声,整了整衣衫,然后朝着四方作揖。
他这一动作,并非是对周围普通百姓,而是在朝拜天地四方,祈求冥冥之中的力量相助。
做完这一切,他提高音量,朗声道:“初来宝地,刚刚只是小小的抛砖引玉,接下来,给各位表演个厉害的。”
人群中本就有好事者,见他这般说,立刻有人搭腔接茬,顺着他的话,想要让这个节目继续下去。
戏法师见状,心中暗自得意,继续说道:“不瞒各位,我能颠倒生物的时令,生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这话一出,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北郭县是大县,对于 “捞活” 这门绝艺,不少人都有所耳闻,每年的 “演春” 上,都会有类似表演。
于是,人群中便有人起哄,高声喊道:“那你变个新鲜的,比如上天摘个桃子出来。”
这一嗓子喊出,周围的人纷纷洱仪务漆究流叁侕附和,大伙都想见识见识这个外地来的戏法师到底有多大能耐,竟敢在北郭县摆摊讨钱。
在街头撂地摆摊儿,靠的就是真本事,若是话说大了却做不到,那只能自己吃亏,到时候就算掀了摊子,也怨不得别人。
戏法师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他似乎被逼迫得没有了退路。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等天气,要去摘桃子,唯有去天宫的蟠桃园里。
如今我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勉力一试,拿出看家本领给各位瞧瞧。”
说罢,他打开担子的一头,从中取出一根不起眼的麻绳。
麻绳质地粗糙,颜色灰暗,看上去普普通通。戏法师双手握住麻绳,心中默念:“体与神并,神去则死,神守则生。”
念完,他双目紧闭,脸上的颜色忽红忽青,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紧接着,他猛地跺脚三次,大喝一声:“急!”
只见那手中的麻绳,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直地朝着天上窜去。
麻绳越升越高,速度极快,眨眼间便隐隐约约升到了云端,而此时,他手中的绳子也恰好全部用完。
这一幕,引得周围人群一片惊呼。
这一手确实不凡,不似寻常的障眼法。周考坐在楼上,身旁的宝刀突然轻轻发出一声低吟。
周考心中一惊,顿时感觉楼下已经被一股莫名的气息包裹。
他定睛望去,竟依稀可见有模糊的北斗七星在那气息中沉浮闪烁。
他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神仙索了。
听上去这神仙索很有趣,可实际上,它被丹阳子称为 “稟生受命” 的邪法,亦可称之为神仙索命。
为了活下去,人还真是什么方法都想得出来。
周考前世在神话传说中,也听说过类似的法门。
《云笈七笺稟生受命部》中记载,这种法门最早在商周时期就有流传,也就是祈禳之法。
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祈禳续命,便是汉末时期,诸葛孔明不甘寿元将尽,无法匡扶汉室,试图逆天改命,以七星灯续之。
他引甲士四十九人,各执皂旗,穿皂衣,环绕帐外;自己则在帐中祈禳北斗。
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寿可增一纪;一纪为十二年,可谓玄之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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