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好痛苦！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小惠想要自杀。
可是小惠却竭力不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吵醒苏沐。
可就是这点微弱的动静，苏沐还是察觉到了。转过身，看到额头满是汗珠的小惠，她因为痛苦，指甲将被单戳破。
“怎么了，是病犯了吗？”苏沐紧张的问。
小惠艰难的点点头。
“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苏沐连忙问道。
小惠手勉强抬起，指向前面的衣服。
苏沐急忙过去，摸索几下，从小惠衣服口袋掏出了个白色袋子。
袋子里面，装着盒止痛药。
这个止痛药并不是口服的，而是注射液。
上面写着杜冷丁注射液。
这是麻醉性的镇痛剂，具有强烈的成瘾性，已经可以算作毒.品，哪怕效果只有吗.啡的八分之一，用来消除疼痛和内心的恐惧感。
一般是用于癌症晚期，那些安乐死的病人。
苏沐沉默，看了眼包装里面的药剂。是十支装的，数了数，数量没有变化，小惠还没有用过；他曾经看到过，母亲注射过类似于这种的麻醉性镇痛药。
“不、不用拿了。”小惠有气无力的说，脸上全是汗。很想挤出笑容，却因为刚刚疼痛的抽搐，脸皮完全僵硬。
“这是医生给你开的吗。”苏沐严肃的道。
“是啊，是医生给我开的。他说在手术前，我可能感到痛苦，就给我开了这个。”小惠安慰的说，“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事了，不需要打针。”
早在之前，小惠就有走路时，忽然僵住，好像坠落似的，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
但这段痛苦的时间，一般很短，也就五六秒，但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苏沐放下药剂，坐到小惠身边。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勉强挤出的笑容，心中愈发难过。伸出手，将乱了的、遮住她额前的头发，扫到一边。
“……”
苏沐不知道该说什么。
……
黑夜，月亮高挂枝头，并不宁静。
某条小巷子里，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我抓住富江了！”
其余人目光变得通红，令人不禁联想起饿了好几天的恶狼，口水直流，露出锋利的爪牙。
只不过他们没有恶狼那么冷静，空有一股丧失理智的疯狂。
“哪呢！”有人叫道。
小巷灰暗，路灯坏掉了。
借着月色，丧失理智的人，扑倒了前方声源处的人们。
“富江在那！”有人也听到动静，也跟着扑了上去，生怕富江跑掉。
更多人被怂恿了，前仆后继的跟上，就像扑火的飞蛾，手里抓着的钢管、水果刀熠熠生辉，黑暗中抓住一只纤细的脚腕，整个人不正常的联系到富江，想也不想的直接劈了下去，叫着：“是富江的脚！我抓住她了！”
“啊——”人群里，一个无辜的瘦弱男人，痛苦的大叫，捂住着自己的脚踝在地上翻滚，下半部分插着一把闪亮的水果刀，血液从里面止不住往下涌。
这个举动，没有使这些疯狂的男人冷静下来，反倒像是引爆了他们心中的某种欲望。
在这昏暗狭窄的巷子里，人挤人，拥堵在一起。
光线黯淡，也不知道前面的人是否是富江，只看背影相似，就不管不顾的往前砍去。
有人直接用钢管往下抡，有人直接用水果刀往前戳。
“我不是富江！”
“我的脚！”“肚子！”
“别！”
“我们在做什么，这里面没有富江！”
痛苦的大叫，此起彼伏，哪怕有几道理智的声音，也很快被疯狂的潮流所吞没。
所以人压在一起，就像笼中的困兽，自相残杀。
血液从巷子里面，慢慢流到巷子口。
里面血肉模糊，内脏横飞，手脚到处都是。
有几个人勉强还可以动弹，躺在地上，像虫子一个微微蠕动几下。
有人想要站起来，但地上血肉滑溜溜，一下子狠狠摔在结实的地面，再也无法站起来。
血液慢慢流到富江的脚前，富江面露嘲笑的看着巷中的那些半成品的人彘（zhi）：“咯咯，你们就那么像杀掉我吗？”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好像天边的月色，那么朦胧奇妙，好像月中的仙子。
“啊！”
富江听到自己后面的惊叫，一个路过的眼镜男生，就站在她的身后。
看到巷子里的一幕，他吓得趴在地上，屁滚尿流的腿抖个不停，中间湿漉漉的，往下滴水。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但被这么一吓，早已经醒了大半。
富江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恶心，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理也不理他，直接消失在月色之中。
另一边，酒店里的房间里。
苏沐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惠。
小惠闭上眼睛，安详的靠在苏沐的身上，宁静祥和，像是已经睡着。
苏沐仍睁着眼睛，看向窗外朦胧的夜空，在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