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这下可尴尬了。”
江流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迟早都能找到解决方法,所以一直都自信满满,但现在看来我可能在根本问题上就想错了。”
如果异世界的道具无法给「土著」使用,那么江流所想的「在异世界寻找治疗烽的方法」,这个目标本身就很不现实。
“呃……”沉默地注视了江流片刻,看到他略显自责,又有些失落的表情,烽一时间心动不已。
怎么说呢,像江流这样一直都很坚强的男孩子,一旦露出脆弱的一面,就很容易勾起女性的母爱啊——尤其是现在他还长着这样的一副好相貌。
“傻家伙……”红发的女忍者说道,“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变成这样是我自己选择活下来的结果。”
说着,她便玩闹似的,敲了下江流的头。
谁知这一敲之下,在她的身体和江流发生接触的时候,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在她指尖产生,身上顿时一麻,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暖流从体内迸发,向着四肢百骸流动。
原本虚弱的身体,现在却觉得恢复一点力量了?
“咦,这是?”
无论江流还是烽都发现了这一情况。
江流心思灵动,更是瞬间判断了出来:“是我的原因,我本身被当成了一种媒介,和我接触的话,相当于在烽和异世界道具之间搭建起了联系,所以药剂才能发挥作用。”
不清楚具体原理,或许是独立显现等技能的原因,或许是江流的「万象原典」让他有了匹配不同世界规则的体质。
但总而言之,烽终于可以使用万灵药治疗自己了!
“这个是……”
红发的女忍者认真观察手中的药剂瓶,摇了摇头。
“搞不懂怎么回事。”
她可不是江流,不清楚这里面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她只知道和江流触碰就能让药剂生效而已。
不过,从刚才那一下来看,似乎只要身体分开,药剂就会重新「冷却」下来,必须和江流一直保持肢体接触才行。
等等!
照着这个思路,是不是说只要接触更加「亲密」,药效也会更好?
“既然如此……”
女人眼睛微眯,先是将瓶子塞到江流嘴里,猝不及防给他灌下一大口药剂,然后伸手捏住江流鼻子,让他下意识张开嘴巴——
不容他拒绝的亲了上去!
第199章: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又见面了呢,远山君。”
回到鬼杀队的第二天,「主公」邀请江流来到了总部,在阳光明媚的廊下,一脸丑陋的病容,气质却十分儒雅的病弱男人「注视着」江流。
“明明只是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但我却有一种和你数年未见的感觉呢。”
江流很是随意地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闻言笑道:“是吗,我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虽说他的外表确实变化很大,以至于连烽和蝴蝶忍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但主公他本来就是盲人,按理来说反而不会被外表变化所迷惑才对。
“氛围不对。”
主公嘴角挂着微笑:“正因为看不见,所以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每一个人的氛围都是不太一样的,基本上我只靠感觉就能分辨出来鬼杀队的诸位。
你,第一次见面时就给我非常不一样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背后有另一个庞大的影子一样……如果不知道的话,我还以为你是道行高深的和尚什么的呢。”
“哦?”
江流有些惊异,这个人只是肉体凡胎而已,但却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机神的气息吗?
“现在的话,则是宛如太阳一般炽热的存在。呵,这话由我这个看不到的人来说或许很奇怪,但你的存在于我而言确实非常耀眼。
各位柱之中,也有生命气息明显强于普通人类的,但即便加在一起也无法与你相比。”
江流表情正经起来,开始重新审视这位鬼杀队的「主公」。
他原本以为产屋敷一族能支撑鬼杀队,只是因为有「钞能力」而已,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第六感……他的直感相当之强啊。
“我们一族天生就与普通人不太一样,这也算是一种小有用处的特技吧。”主公表现得很是淡然,“历史上,有数位家主以超人的直觉避免了鬼杀队的覆灭,我们也托这种特殊能力的福,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把这种事告诉我没问题吗?”
江流突然问道:“这应该算是你们一族的秘密吧。”
“没什么好隐瞒的……”主公的笑容有些惨淡,“即便有这样的能力,我们一族的体质却非常虚弱,孩子很难长大,即便长大了也容易早逝……即便可以赚取大量财富又能如何呢?可以的话,我反而想用财富换取一族的解放,从这残酷的命运之中。”
江流微微皱眉,他对《鬼灭》的详细情报其实不算太了解,但隐约知道鬼杀队的后台是跟无惨的出身有关系的。
“这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遗传病吧?”
“遗传病……是与之相似的东西,这是——诅咒。”
说到这个,主公儒雅的笑容也不禁收敛起来。
“被鬼舞辻无惨所牵连的诅咒。”
鬼舞辻无惨出身于我们一族——主公平静诉说着自己家族的往事。
原本,产屋敷一族只是普通的贵族而已,然而某代的子嗣中有一人生来体弱多病,随时都有可能夭折,而那人在经历了特殊的治疗后,虽然暂时摆脱了死亡的阴影,但却染上了另一种怪病:不能照到太阳。
没错,那个人就是无惨,只不过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而已。
后来,无惨杀死医生却发现自己的怪病无法医治,为了找到传说中的青色彼岸花治疗自己,制造出了被称作「鬼」的手下……此后便是恶鬼为祸人间酿成种种惨剧的故事了。
也不知道是血脉联系的缘故还是怎地,简直就像是报应一样,产屋敷一族因为出了个无惨的原因,一族之人越来越短命,身体也时常会出现怪异的病症……
经过高人指点,他们意识到必须杀掉无惨,驱逐世界上所有的恶鬼,以此来洗净沾染到「产屋敷」这个姓氏上的污秽,于是乎组建了最初的「鬼杀队」。
不过一开始的鬼杀队只是一群普通武士,是无法直接斩杀恶鬼的,只能靠搏命打法拖到日出,所以交换比相当惨烈,无惨也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继国缘一。
他是天生便开启了斑纹(呼吸法的极致体现,可以短时间大幅提升体能),更有着类似赤子之心的剑道天赋,很轻松便抵达了「通透境界」。
还创造了最初的呼吸法:日之呼吸,并且将无惨逼到了绝境。
但继国也只是人类罢了,无惨等他老死之后,将所有日之呼吸的传承者赶尽杀绝,鬼杀队也陷入了险些全灭的境地,好在及时隐藏踪迹,终究延续了下来。
传承到了今天,虽然呼吸法的流派已经是百花齐放,但元祖的日之呼吸,以及斑纹的开启方法却彻底断绝,也无人能重现继国缘一的威势了。
“只要能将诅咒去除,让我们的孩子能健康长大,那无论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产屋敷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
江流沉浸在古老故事的厚重之中,良久才悠悠开口。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他不觉得产屋敷会是喜欢聊家常的人,况且即便找人聊家常也轮不到江流——他和主公才见过两三次而已。
“我觉得你很有希望。”
主公淡淡笑道:“自从继国缘一阁下以来,鬼杀队再也没能对鬼舞辻无惨造成实质威胁,只是在做一些亡羊补牢的事情罢了,然而死者无法复活,悲剧也无法逆转。
要想彻底杜绝鬼所引发的悲剧,唯一的方法就是击杀始祖之鬼,也就是鬼舞辻无惨,但要做到这点并不容易,所以我们一直在积蓄力量。”
微微叹了一口气,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他轻轻摇头。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痛苦……但现在,鬼杀队的力量重新来到了一个巅峰。各种各样的人才聚集到此处,柱的质量在历代中也算是格外出色。
虽然还没有找到日之呼吸和斑纹这两件武器,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我们这一代无法解决无惨的话,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远山江流君……”
他抬起头「看」向江流。
“你,愿意成为「柱」吗?既是出于我的私心,也是为了消灭世上所有的恶鬼,阻止悲剧的轮回,不知能否请你将力量借给我?”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江流也沉默下来,严肃地注视着他。
片刻,江流神情一松,嘴角勾起微笑的弧度。
“嘛,反正我也要对付无惨,既然如此……”
听出江流语气里的轻松之意,产屋敷放下心来,也露出了微笑——
“我拒绝!”
“哈?”
一贯风轻云淡的主公也不禁愣住,发出了不符合其个性的声音。
“远山先生你?”
“我拒绝,我是不会成为柱的。”
江流挠了挠头:“反正也当不了几天。”
“什么意思?”产屋敷惊愕之余,不解起来。
“鬼杀队很快就要解散了。”
江流施施然直起身子,散漫地伸了个懒腰。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去干掉无惨了。”
“唉?”
“对了,产屋敷先生,问你一个事情。”
江流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问道:“无惨——始祖之鬼死掉,所有的鬼都会消失吗?”
产屋敷还没有从江流的话中恢复过来,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怔了一下,接着思考起来。
“无惨是可以控制所有鬼的,他的血就相当于是傀儡丝一样的东西,只要他死掉,那么在他支配下的鬼自然也会全灭。
但是,如果是事先已经脱离了无惨掌控的鬼,既然不被其操纵,那么自然也不会受到波及。”
简单来说就像是果树和果实的关系,如果果实还在树上,树枯死之后自然也会连累果实。
但如果是已经离开树枝,甚至在另一片土地生根发芽的果子,便不会受到影响。
“会考虑这个……你果然知道「珠世」的存在。也就是说,无惨死了也不会影响珠世、愈史郎、祢豆子这些人。”
江流点了点头:“好,这样我就能放开手脚了。”
“等一下!远山先生,你要干什么?”
产屋敷深吸一口气:“你要直接去找鬼舞辻无惨吗?”
“当然了……”江流一脸无辜,“这难道不是最直接的方法吗?”
“这……确实。”
一时间,产屋敷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也是我的心愿,只不过实行起来并不简单。首先要找到鬼舞辻无惨的藏身之地,其次要集结到足够的力量,至少要把所有的柱——”
“不够!”
江流断言道:“即便把所有的柱派上去也是不够的,甚至难以拖住无惨直到日出,那是和其它恶鬼有着本质区别的家伙。”
“这……”
“但我可以。”江流平静地说道,“我一人就能解决无惨。”
产屋敷顿时语塞,随即无奈起来:“远山先生,我很理解您迫切的心情,相信我,我比您更希望早点送无惨去死,而且我也认为您的实力超过任何一位柱。
但是,无惨的讨伐计划是急不来的,那是从平安时代就存在的恶鬼,依靠个人之力实在难以解决。”
“我是不一样的……产屋敷,伸出你的手。”
“什么?”
虽然很疑惑,但江流的话语莫名有种威慑力,让主公伸出了自己苍白到病态的纤细手腕。
江流也伸出手,缓缓和他握在一起。
“——”
时间在此刻静止,盲眼的男人露出震撼的表情,渐渐变为不可思议和……感动?
是的,感动,就像是在见到了壮阔无双的自然景观后,那种从内心深处便被折服的感动。
光,伟岸的巨人在男人盲眼的视野中屹立。
那是人类所无法触及的,某种更加崇高而神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