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我只是想称量一下自己与你的差距。”
“麻烦死了……”
江流很是露骨的表达出了自己的嫌弃：“我最烦的就是这种比武了。”
不过尽管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忍不住让嘴角上扬——说到底他也差不多是同类的人。
第218章：胜负
嘭！
沉重的铁箱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冰屑，更吸引了鹰眼的注意力。
江流在铁箱上轻轻一拍，金属碰撞之声响起，竟无端出现一个孔洞，从中飞出一道黑影，恰好被他接在手中。
鹰眼凝视着那道黑影，表情肃然：“这就是你的剑吗？”
“是啊，在这个世界算不上有名气，不过我有信心它不会输给所谓的无上大快刀。”
江流欣赏着拜泪那冰冷幽暗的刀锋，淡淡说道：“虽然你多半不会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被这把剑砍中的话，可不是随便养养伤就能好的，你要有足够的觉悟才有资格与我一战。”
“我有剑，你也有剑，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便是赌上了性命，何谈觉悟不觉悟呢。”
“那就好。”
江流微微一笑，身体向前倾倒——
铮！
破空之声响起，然而刀锋之快却在声波传来之前，便已经出现在鹰眼面前。
锵！
同样是无明的黑刀，鹰眼的爱剑如同巨大的十字架一般，而江流的则脱胎于太刀，纤细悠长的剑身上缠绕着赤色的纹路。
两相碰撞之下，宛如风暴一般席卷战场，甚至连百米之外的海军和海贼都受到了影响，身体如落叶似的被吹飞出去。
如果说比较剑的质量，不死斩要高于所谓的无上大快刀，但到了江流和鹰眼这种地步，所对拼的其实已经不是一招一式和武器的优劣，即便是把普通的菜刀，只要附上他们的霸气便可媲美黑刀！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江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腕翻转之间，连续的斩击已经入曼荼罗般绽放。
却是来自鬼灭世界的呼吸法流派，那个世界的力量水平虽低，但剑术技巧却相当精妙，也是江流的根基所在。
呼吸之间便发出数十道斩击，从不同的角度将鹰眼全身各处封死，让他只能正面迎击黑色的不死斩。
而鹰眼也没有令江流失望，巨大的黑刀发挥出不弱于细剑的敏捷，一连串的钢铁碰撞声中，霸气肆意飞散，几乎压缩成实体的风压撕裂了附近的冰层和地面。
“喝！”
漆黑的斩击如半月扩张，鹰眼之前曾以此斩断了整个冰川，令天下震惊，而此刻却仅为一人，便发出同等甚至更强的斩击！
江流凝神以对，他的硬实力要胜于鹰眼，无论是腕力还是霸气的「密度」都是如此，但对决之时却并未选择以力压人，而是倾向于通过技巧决胜负。
刀凛堂烽所传授的剑术，分为动静、轻重、快慢等境界，而江流早已臻至鬼神之上，那虚无的空之境界。
面对鹰眼那开天辟地一般的攻势，江流却并未以同等的力量回击，不仅没有扩散霸气，反而极速收缩，最后完全收敛于刀锋之上。
这却不是樱流之技，而是最为纯粹的物理斩击！
“断！”
平平无奇的一斩，却以刀锋撕裂了霸气缠绕的剑压，将那无形之物如实体一般破坏！
锵！
不死斩劈砍在黑刀之上，迸射的火花灼痛了鹰眼的皮肤，但紧接而来的冲击力却让他直接倒飞了出去。
居合！
刚才那貌似普通的一剑，实际上却运用了最为高级的拔刀技，甚至超出了「居合」这一概念，在最快也只能出一刀的刹那之间，却叠加了四击，远远超出了鹰眼所能应对的极限。
这已经是近乎魔法一般的技巧，凡人追寻一生也未必能窥测丝毫的境界，而江流却如此驾轻就熟……所谓一念通鬼神，大抵便是如此吧。
“嗯？”
稳住身形之后，鹰眼诧异发现，自己的黑刀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缺口！
这自然不会是剑的质量低劣，而是自己在霸气与剑技上的败北，这个事实让鹰眼有了一瞬的恍惚，但很快他就收回心神，再次扬起了黑刀。
对手或许比他更强，但这绝不是畏缩不前的理由！
铮！
剑鸣再次响起，江流身化流星，陡然撞上重整旗鼓的鹰眼，猛牛一般的狂傲气势之下，将世界第一大剑豪向后猛推，大地之上出现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剑刃相交似乎不动，但无形的剑压却在不断交锋、厮杀，迸发出的剑压任意一缕都能轻易杀死任何一名剑豪。
哪怕是金狮子史基这样的大剑豪，见到此处战团也不禁心惊肉跳，继而黯然下来：看来他的时代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而这种对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江流猛然发力震开鹰眼，两人只是拉开半步，狭窄的空隙根本没有出剑的余裕，但他却巧妙地将剑锋倒转，不可思议的由下而上格住黑刀，刺耳摩擦之声中将黑刀挑开。
樱流剑技在此刻释放，名唤斩龙的剑压横贯而过，宽大的黑刀被斩入近半，而透过的剑压则向远处激射，在大地上划出超过千米的深沟，整个战场被硬生生分开。
“唔！”
“开！”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道迅捷的斩击，而这一次却并非任何已知的流派，而是江流自成体系的「无心我流」。
剑轨闪烁之间，樱流霸气转息收回，牢牢附着在剑锋之上，以决绝无匹之姿纵横斩下！
喀——
无比响亮的断裂之声响彻天空，战场为之一静，就连战斗中的大将和白胡子他们也不禁停下，看向了这边。
嗖！
一截黑影高高飞起，打着旋落下，锋利的剑身没入地面之中……
是黑刀！
不，是断掉的黑刀。
世界第一大剑豪，鹰眼最引以为傲的黑刀竟然被他人斩断了！
鹰眼神情恍惚，良久才松开手掌，断剑掉落在地，而他则闭上了眼睛。
“我，输了。”
江流一言不发，回到原来的地方，将不死斩收回箱子，然后面色平静的从鹰眼身边走过，目不斜视。
“你的剑很不错。”
只不过是我更强罢了。
——江流并没有说出后半句，但鹰眼却露出苦笑之色睁开了眼睛。
原来，剑竟然可以到达这种境界吗……是我一直坐井观天了啊。
第219章：处刑台前
“艾斯！！”
所有的拦路虎都被人挡下，路飞忘我的奔跑着，向着自己危在旦夕的兄弟疾驰而去。
卡普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他离开高台来到艾斯身边，等待着爷孙三人的重聚。
尽管，这次的重聚既不温馨也不欢乐。
“老爷子……”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卡普死死攥紧拳头，咬紧了牙关，太阳穴上青筋暴露。
“哪怕你们是我的孙子，但我也是一名海军老兵啊。”
“我不会求饶的……也不会窝囊的掉下眼泪……只是为了我而已，竟然有这么多人来到这里，我已经决定了，老爷子。”
艾斯抬起头来，被海楼石手铐控制的他，没有力量逃脱，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救援而已。
眼睛里映照出路飞那焦急的神情，再将这个修罗地狱般的战场纳入视野，这个大男孩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不成熟带来了怎样的后果，但他没有后悔，只是更加坚定了决心。
“我啊，想要活下去啊！”
他人为自己拼上了性命，艾斯找不到任何逃避的理由，无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卡普瞳孔一震，身经百战的老兵也不禁有种眩晕之感，不忍、心痛、纠结，身为海军的职责和正义的骄傲，与作为长辈对孩子的关爱，此刻交缠在一起，让他无法理清。
哪怕被认为是如钢铁一般坚强的海军英雄，但实际上卡普也只是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他不像赤犬和战国那样有着政治野心和过剩的正义感，也不像黄猿那样散漫，相比之下他才是真正的纯粹的军人：他只是为了从海贼手里保护民众而已。
因为无所求，所以上层的权势和许诺无法诱惑他，因为无所求，所以对世界贵族也毫无畏惧。
但身为人，处于这复杂的世界之中，即便无所求又怎么能脱身事外呢？
自己和战国、泽法、鹤等人数十年来，亲手建立的秩序，尽管海军内部也有着种种问题，兵员素质良莠不齐，底层也存在堕落的情况……但他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崩塌吗？
是的，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确的正义，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甚至战国他们也是明白的。
若是有绝对的正义，泽法怎么会出走，世界政府怎么会允许七武海的存在，又为什么向各大国征收天上金来供养天龙人，香波地群岛的奴隶贸易为何屡禁不绝？
甚至卡普可以很大声地说出来：上面的人就是一群杂碎，天龙人就是一堆渣滓！
他可以说出来，而且也不担心有人会对他下手……但即便如此又怎么样？
难道世界会因此有所改变吗？
难道只要自己足够能打，就能让世界变得和平美好起来，让所有人都幸福吗？
开什么玩笑！
推翻这一切的话，社会只会更加混乱。现在虽然也有种种问题，但好歹表面上仍然是繁荣的。
以容忍部分黑暗为代价，维持大体上的繁荣昌盛——让人恶心，但也让人无奈。
战国也明白，所以内心也是厌恶元帅这个位置的，但是为了维持现有秩序，为了不让世界变成更糟糕的样子，他也不得不尽力而为。
一心想要成为元帅，甚至认为世界政府就是绝对正义，在高层那里评价极高的赤犬……在战国和卡普眼里，其实多少有一些「可怜」的意味。
不过，坐在海军英雄的位置上，卡普也同样是个可怜人。
就像现在，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孙子，他却要狠下心来将自己另一个孙子留在刑场上！
“给我躲开，老头！”
迅猛的拳头毫不留情，狠狠打在卡普脸面正中。
路飞没有任何犹豫，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爷爷，两个人都不是什么会演戏的，既然他站在了这里，那么自己不打倒他是无法救出艾斯的。
至于能不能打倒，怎么打倒，这不在路飞的考虑范围之内。
总而言之打就是了！
橡胶人的体质让路飞的拳头如机关枪一样如骤雨落下，不断击打在卡普身上各处。
而卡普也没有躲让，更没有使用霸气护体，仅仅靠着锻炼多年的坚韧肉体，如一面高墙牢牢挡在路飞面前。
并非自然果实能力者的卡普，纵然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在不特意防御的情况下，很快就被打得片体鳞伤，然而他的脊背却没有丝毫地弯曲，脚下也没有向后退出半步。
“啊啊啊！！”
路飞还在竭力攻击着，但眼眶里已经溢出了泪水。
这个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少年，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他若是救不了艾斯怎么办？
即便是任由自己攻击，也无法翻过这最后的守护者，立志成为海贼王的少年，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路飞……”
从牙缝里挤出孙子的名字，卡普终于动了。
他忽然抬起右拳，如小时无数次做的那样，重重落在了路飞头上。
只不过这次不再是亲人间的打闹，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铁拳！
草帽小子登时被打飞，橡胶果实所带来的对钝击几乎免疫的体质，在此时毫无作用，他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在地上滚动起来。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晕倒，而是继续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爷爷走去。
“我说了，别挡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