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经过一番探索之后，只能得到一个不怎么明确的结论：
白匈奴应该是以某种方式瞬间摧毁了城池和守军，甚至没给当地驻军留下反应的时间，连信使都没能跑出去，其偏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长平之后。
至于白匈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就让人难以想象了。
起码，就连江流也没有如此广域、彻底的毁灭性宝具，他的机神目前为止也就是常态对城、极限对国而已，全力以赴也打不出这么深的天坑。
在他记忆中，即便是整个型月里，能拥有这种手段的也不多，去除掉一些基本是「背景板」的人物，那就更是少之又少。
看现场痕迹的话，最为接近的应该是卡美洛城的狮子王，但这里的天坑和圣枪制造的环形山有根本性的不同，应该也不是类似的东西。
江流二人将情报带回来之后，众人也纷纷惊疑不定起来。
“既然有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之前一直没用呢？”
立香不解道：“如果用了的话，很快就能征服世界了吧，怎么会拖到现在。”
“我觉得前辈说得对。”玛修点点头，“而且为什么是对后方的上党，而不是前线直接释放呢？”
“这个大概是不想误伤到自己人吧。”扶苏神情沉重，“在长平虽说是以丹水为界，但双方都在不断试探，彼此之间犬牙交错，在那种情况下释放如此恐怖的攻击，自己的阵营也会受到打击。”
“这次可真是陷入僵局了呢。”
说话的是刚刚从寿春赶来的陈宫，他原本被项羽委托留下管理寿春城，但在这件事发生后用魔术手段辅助，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丢失了长平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经过这一次惨败，很多士兵都会对战争失去信心。”
“对啊……”
众人的心情沉重起来，无一不在为士气而担心。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将上党发生的事情公布出去了。”陈宫严肃道，“不然，士兵们会彻底失去战斗的勇气。”
“什么？”
立香顿时皱起眉来：“你是说要欺骗他们吗？怎么可以这样！”
“冷静一下，迦勒底的御主。”
军师陈宫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认错的意思。
“你仔细想想，难道将一切都告诉这些普通人，便对他们有好处了吗？”
“唔！这……”
“倒不如说，那样只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恐惧，以及相当难受的体验吧。”
陈宫摇摇头，看着她认真道：“我们不是在欺骗这些士兵，只是在无法改变现实的情况下，尽量让现实看起来「温柔」一些罢了。”
“呃……”
“也是，您一定不会认同我的，毕竟您的心灵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陈宫忽然笑了，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所以这些事由我来做，我会封锁这个消息不让其流通，并在上党的废墟上布置幻术，顺利的话谁也不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呃……”
“唉……”江流见到情绪低落的立香，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这又不是你的错，现在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取得最后的胜利。”
“嗯。”立香抬起头来，“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江流正欲说话，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外面大跨步走进来。
“无需多言，唯战而已！”
项羽按剑而立，身姿矫健显得英武不凡，他断言道。
“既然没有连续发动攻击，那么白匈奴的秘密武器必然也是受到了某种限制，要么是能量积蓄不足，要么是需要时间，或者受限于其它因素。
但无论如何，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虽然大败，但我们不应畏缩不前、坐以待毙，此实乃取死之道。事已至此，百般韬略，唯战而已！”
第273章：决战前夕的对话
项羽领兵向来是勇猛果决、急如烈火，但这一次显得尤为激进，真是恨不得今夜集结部队，然后清晨就出发杀过去。
按照他的说法，白匈奴的那件大杀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启动，每多等一秒他们的胜算便会少上一分。
通过迦勒底的设备项羽联络上了南方的赵佗，反正他也赶不上这次作战了，就干脆让他不要领兵前来，转而去长江一线，袭扰白匈奴的侧翼，以大江为战线与其进行拉锯，牵扯其部分精力。
而项羽则在函谷关就地整顿军队，将其部下整编为两路，残余的秦军另算一路，共计三路前后向上党地区进发，因为「领袖气质」和「军略」的加成，士气出乎意料没有太过低落，行军速度也颇为可观。
七日后，联军抵达汾水河畔的汾城，与白匈奴的大军也只不过相隔一百里而已，中间没有大山或大河的阻隔，对双方的骑兵来说不过半日便能打个来回，局势说是一触即发也不为过。
夜间，项羽亲率麾下精锐子弟兵，轻骑突袭百里，从白匈奴右翼大营突入，正所谓马踏联营，敌人猝不及防之下任由他穿营而过，同时放火烧营。
白匈奴骑兵较多，有大量囤积干草料的习惯，一时火起难以遏制，混乱之下未能组织起像样的追击，让项羽扬长而去，第二日清晨方才回到联军驻地。
经此一役，联军低迷的士气被一举扭转，项羽的威望也达到一个顶点，就连秦军之中也有不少人开始认同他。
只是，虽然联军上下都为这场得来不易的胜利兴奋不已，可唯独项羽本人没有太多昂扬之色，在士兵们面前还好，私下里却总是露出凝重的神情。
虞姬因此而询问他时，项羽悠悠一叹。
“为了提振士气……我们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为了万无一失，我虽然只带了一千兵马，但全都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战力非寻常军士可比，但尽管如此依旧险象环生，若是来日战场相对，我军虽然人多，战力却未必能胜。”
虞姬眉头微蹙，不过她对这些东西既不懂也不感兴趣。
“可夫君大人不还是突出重围了吗？还烧了对方的营寨。”
“呵呵，虽说如此，却也只是让白匈奴头疼一番罢了，仅仅一次千人夜袭，根本不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项羽摇头道：“这种奇袭终究只是小道，在此等规模的战役中难以起到决定性作用，而且也有极大的风险，如果不是为了提振士气我是不会冒险去做的。
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我宁愿率领万骑在战场之上与敌人正面对阵，以泰山压顶之势摧垮他们！奈何势必人强啊……”
“那我们能赢吗？”虞姬突然问道。
“一半一半吧。”项羽慎重道，“毕竟我们这边也是有援军的，而白匈奴除了没有露出真面目的白之帝姬外，并没有其他足以和从者角力的人物。”
“那就好……”
虞姬放下心来，掐起腰来：“到时候如果无法挽回的话，你要跟着我一起跑，知道了吗？”
“呃……”
“不要用沉默来敷衍我……”虞姬不善地盯着他，“千万不要有陪着这些士兵一起死的念头。”
“放心好了。”项羽握住了虞姬的手，透过肌肤所传递的温度让虞姬放松下来。
“我……不会丢下你的，因为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啊。”
“唔……笨蛋……”
虞姬羞红了脸，不再逼迫项羽做出承诺，而西楚霸王却在虞姬扭头的时候露出了毅然的神情。
那是已经做好了觉悟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
“怎么，今夜又没睡吗？”
江流察觉到有人靠近，笑着转过身来。
“这是第几次见面了呢？女神大人。”
“汝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明天的战斗。”
来人是身穿一身鲜艳红裙的女性saber，但从表情和语气上可以看出，此处出现的是隐藏在平阳公主体内的另一人。
话说自从那一夜在军营旁与其见面之后，这位正体不明的女从者有意无意的总是喜欢找上江流，这已经是两人的第六次见面了。
之所以叫她「女神大人」，是因为江流隐约间已经能猜到她是什么人了。
“像您这样的特殊存在，一般来说无法被召唤吧？”
江流开口说道：“而且你之前也说过，自己的真身是无法下来的，只能寄居在别人的灵基之中。”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特殊情况则有特殊的处理方法。”
Saber缓缓说道：“汝了解「英灵召唤」吗？不是这种大众化的从者形式，而是最原始的召唤系统。”
“在世界遇到危机时所使用的决战魔术吗？”
“啊，看来你也明白，那解释起来就方便了。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存在着把握「流向」的无形之力。
如果将人类史视为一条河流的话，一旦出现决堤的情况，世界本身就会启用类似「英灵召唤」这样的手段，来阻止河流改道。
而在这种时候，对英灵、神灵、从者的束缚也会无形间减少一些，让他们能更容易地降临到现世，或者以某种形式附身。
比如说，在特异点里，很多从者就算没有御主也能自由行动并长时间存在，对吧？因为他们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力量，所以并不会排斥他们。”
“相反，如果是不被时代所需要的，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留下咯？”江流想到了没有凭依就无法存在的九尾狐。
Saber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她的情况也跟从者差不多，受到的束缚减小了许多，所以才能降临。
在正常的时空中，她根本无法显现，甚至连「盗号」、「附身」都做不到。
其存在规模太大，即便是一小部分也并非普通灵基所能容纳的。
“能降临就意味着被时代召唤的话……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现在正面临着威胁吗？”江流沉吟问道，“是白匈奴的那个神秘首领？”
Saber认真看了他一眼：“汝想要知道她的来历吗？”
第274章：彗星·蚩尤旗
“那不是这颗星球孕育出的生命体，而是来自遥远的星光彼岸。”
Saber遥望着远处被夜色淹没的绵延山川，口中却对江流继续说道。
“在「正确的历史」中，即便她降临到了这片大地，也会被集结了九州地脉之力的始皇帝挥舞「天子剑」所斩杀，而后剩下的就只是不值一提的残渣而已。”
“不值一提？”
江流诧异起来：“她很弱吗？”
“本体被消灭之后，再度诞生的仅仅只是凡间的生命。比起普通人类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但对仍处于神代的这片土地来说，比她更强的个体也不在少数。
说到底，就连当初她的上位机型——足以弑神的白色巨人，最终也被某人持剑斩杀了。虽然很强，但绝对不算是无敌的存在。”
“那么在原本的历史上她的命运如何？”江流感兴趣地问道。
“她在流浪到中原某地后，与当地的龙蛇进行同化，成为了类似土地神的存在，只不过比起神……看起来更像是妖魔吧。”
Saber继续说道：“再后来，她会在某天邂逅自己宿命中的敌人，被打倒后彻底从这世上消失，而打到她的人，则将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轨迹。”
“龙蛇……难不成是高祖斩白蛇的那条？”江流抱着试探的心思，半开玩笑地说道，谁知saber还真的煞有其事地点起了头。
“就是那一条。”
“啊？”
“白之帝姬、白帝子……这只是称谓上的差别罢了，所指的都是她。”
Saber嘴角勾起，似乎很享受江流惊讶的表情。
“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最后成就帝业，因为汉朝的特殊地位，他在整个人类史上的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能斩杀「白帝子」，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赤帝子」的名号及命运，最终走上成为皇帝的道路。
这个特异点中，白之帝姬没有和龙蛇同化，反而得到了其它一些东西，从而回到了塞外与匈奴族汇合。刘邦因为没能遇到白蛇，也就无法成为「赤帝子」，所以在这个时代名声不显。”
江流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什么项羽都已经成为六国统帅了，比他年龄更大的刘邦却还是一点名气都没有。
“原来，斩杀白蛇对刘邦来说意味着某种「天命」，就像是鲤鱼跃龙门时烧去鱼尾的天火吗？”
“没错，但没能烧掉鱼尾的话，也就注定无法化龙了。”
Saber摇了摇头：“刘邦是个很强运的人，但可惜这个特异点中他的运气并不好。”
话说，「天命」这种东西原来真的存在啊——江流不禁有些感慨。
“对了，那这个特异点里的白帝子……我是说白帝姬，她原来的命运轨迹为什么会改变？”
“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没有外力干涉，只是因为遇到的人或者东西稍微出现了偏差，整个时代的走向都会大为改变。”
Saber没有直接回答江流的问题，反而看着他说道：“当然，像你这样的异数会造成更大的变动，但现在还没有显示出来后果，余的master也很重视你，所以我没有将你也视为敌人的打算。”
“我该说声谢谢吗？”江流的笑容有些尴尬。
“不过，就算你不说，明天决战的时候也能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底牌。”
“或许不用等到明天。”saber突然抬起起头来望向东南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