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就算是江流这种直男也得承认，祢豆子的可爱程度已经达到了可以升华为固有技能的等级。
她并没有穿多么华丽精致的衣服，只是一身普通材质的和服在外面披了质朴的外套而已，穿衣风格甚至可以说有些土气。
但相比之下，她那天真无邪的气质和端正的容貌则是无人可否认的。
在变成「鬼」之后，她的身体并没有出现非人特征，只是肤色苍白了一些，瞳孔的形状变成了竖瞳，此外就是长长的散发末端染上了红莲一般的色彩。
与江流迄今为止见过的恶鬼可真是大有不同，或许相由心生这句话真是对的。
江流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可爱的女孩子态度自然会温和三分，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鬼而有什么顾忌。
只不过，祢豆子虽说保持着一定理智，也接受过心理暗示并不会攻击人类，但她同样也受此影响，与他人的交流受到很大阻碍，除了炭治郎外也没和什么人相处过，所以对江流的言语只是表现出一丝呆萌的迷惑而已。
“嗯……看来还是要先搞好关系啊。”
江流笑了笑，在炭治郎微妙的目光中，他熟练的从怀里逃出一个小纸包，将之打开露出里面的糖果。
“来，哥哥给你吃——”
突然注意到祢豆子嘴上的口枷，江流神情一怔，继而脸色大变。
“这万能的一招竟然没用吗？！”
不愧是炭治郎，为了不让妹妹被坏人拐走，竟然提前做好了准备——此时的江流浑然忘记了祢豆子是鬼。
第三十五章：未来的决意
“嘎……接下来去东京府浅草！
嘎……接下来去东京府浅草！传闻，那里潜藏着鬼！”
“知道了，烦死人了！”江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鎹鸦赶走。
这聒噪的声音不管听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我们出发吧，炭治郎，还有祢豆子。”
“唔——”
“好！”
救下来的少女在苏醒之后，江流二人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家，事后江流又将那些被害少女的遗物选了个地方好好埋葬。
结果他和炭治郎根本没有休息时间，马上就接到了第二个任务，前往东京府浅草地区进行调查。
不过江流倒没有多少抱怨，因为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目标大概就要完成了……
大正时期的东京府，虽然没有后世那种堪称怪物级别的体量，但也已经是东亚地区相当繁华的城市了，唯有上海与香港可以与之相比。
在这种地方寻找一个既不知道长相也不知道姓名的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江流甚至连对方用来伪装的表面身份都不清楚，以个人的力量去找实在是难于登天。
故而他也只能紧紧跟着炭治郎和祢豆子，将希望放在了冥冥之中的「命运」上。
如果真的有「因果」一说，那么无惨和炭治郎之间一定存在一根红色的细线连接着，只不过并非爱情而是血色的仇恨。
哪怕没有所谓的命运牵引，祢豆子作为罕见的「不被控制」的鬼，无惨如果注意到的话或许还会主动找上门来。
而只要无惨和炭治郎相遇，齿轮自然而然就会开始转动……
用游戏里的话来说，和炭治郎一起行动，开启「主线剧情」的几率会大上很多。
再者说，祢豆子那么可爱，多看两眼完全不吃亏啊！
“噢噢噢——这就是大城市……”
炭治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带着一脸懵懂的祢豆子站在人流中间，就像是迷途的羔羊一样无助。
生活在乡下的灶门兄妹，大概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多的人类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即便是年节时的聚会也绝对不及眼前场面的十分之一。
人山人海？
人群像是流动的大河一般永不停歇，哪怕是深夜了却还有那么多行色匆匆的人以及仿佛不需要睡眠的游人，钢铁机关造物沿着平行轨道分开了人群，喷吐着白色的雾气、发出连续的咆哮声震撼着少年的心灵。
这是炭治郎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电车」。
“现在不是晚上吗？”在这灯火通明的世界，少年明显找不到方向了。
“是晚上没错，跟我一起走吧。”
江流将差点被人流冲走的兄妹二人捞了出来，微微一笑带着他们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行。
一手牵着一个，江流此刻宛如带着弟弟妹妹逛街的大哥哥。
炭治郎左顾右盼颇为不安：“这怎么到处都是人，挤都挤不动，我们到底怎么过去啊？”
江流安然若素：“人行道上不是很宽敞吗？”
——
虽说有两个小「土包子」拖后腿，但江流可是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的钢铁森林洗礼的，这种小场面还吓不到他，很快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人群较为稀疏的某条人行道上。
“唔咿！抱歉！”
刚刚站稳，炭治郎就看到一对在小箱子里亲热的情侣，纯情少年脸涨得通红，大声道歉愣是把人家给吓住了。
江流嘴角一抽，无奈之下再度带着兄妹二人改变位置。
又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他们才终于离开了繁华的闹市区，来到了较为安静的地方。
“呼呼呼……累死我了。”
和恶鬼对战都没叫一声苦的红发少年，现在却流了一脸虚汗。
“我还以为自己永远出不来了，大城市好可怕。”
“呜呜（哥哥说得对）。”祢豆子很关心地看着自家老哥。
江流却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你们的反应简直就像是穿越到现代的古代人，就算是从乡下来的也未免太夸张了。”
“穿越？”
“不用放在心上。”江流耸了耸肩，继而正色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事先说好，我可完全没有伪装调查的经验。”
“我也……嗯？”
炭治郎刚要说话，突然挺起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
“江流君，先不说那个，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江流怔了一下，被炭治郎带着走过半个公园，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一个拉面摊后才恍然大悟，继而笑了出来。
“不管多少次都觉得很神奇，你的鼻子还真是灵啊。”
“比一般人稍微强一点罢了。”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江流的感慨是由衷而发，如果是在战斗之中，他自认在「感知」一项上不会输给炭治郎，精神感知领域在精细度和反应速度上是远高于嗅觉探知的。
但如果是远距离追踪和搜查，那就是江流拍马也赶不上炭治郎了，这个少年几乎就是人肉移动雷达……
“老板，来三……两碗大份的豚骨拉面。”江流招呼道，“我的那份不放葱花。”
“江流你不吃葱花吗？”炭治郎奇怪道。
“实在吃不下去，那种口感对我来说不知为何就是受不了。”江流撇撇嘴，“不过我并不是讨厌味道，倒不如说我挺喜欢的，只是单纯受不了口感而已。”
“哦。”炭治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都闪过了什么年头，突然笑着对他说。
“你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呢。”
“很奇怪吗？”江流眉头微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我基本上没有讨厌的食物哦。”
炭治郎的那份已经做好了，少年捧着热腾腾的汤碗怀念道：“只要是妈妈的料理，我全都喜欢吃。”
“呃……”江流默然，看着自己碗中那飘着一层油脂的热汤，心中莫名有些酸楚。
前世父母早早去世就不说了，这一世的他也不太记得母亲的料理是什么味道了，至于他老爹的手艺……这就是江流为何会做饭的原因了。
倒是后来的继母，稍微填补了一下他记忆中对于家庭料理的空缺。
不过就连那个总是把晚餐搞得一团糟的老爹，还有总是温柔笑着的继母，以及善良可爱的义妹……现在也见不到了啊。
无惨、盖提亚，这两个人按理来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以个人实力来说，无惨会被身为人类的继国缘一秒杀，盖提亚则是灭世的存在。
以领袖魅力来说，无惨一无是处纯粹靠鬼之血来控制手下，盖提亚合众为一，其本身就是七十二魔神的集合，根本无需领袖魅力。
以自身的野望来说，一个只想着能继续苟活下去，一个却想要将人类史一切推倒从头来过。
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然而，就在此刻，江流还是发现了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同点。
——都是该死的王八蛋！
“吁——”
啜饮一口滚烫的热汤，江流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们这群王八蛋给老子洗干净屁股和脖子等着！
第三十六章：擦肩而过
“当啷！”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滚热的汤汁和白嫩的面条狼狈洒在地上，少年手被烫的通红也毫无所觉，身体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喂，怎么啦？”店老板有些不太高兴地质问炭治郎。
不管是出自商人还是料理人的立场，店老板都有足够的理由去讨要一个说法，但一向有礼温和的好孩子炭治郎，此时竟无视了老板的话语，脸色苍白的宛如死人。
江流深深望了少年一眼，他发誓这是自认识以来在炭治郎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苍白、冰冷、僵硬、不敢相信，无法压抑的愤怒和从骨子里释放出来的杀意，仿佛随时都能化身为修罗一样。
片刻后，少年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血色，鼻尖下意识挺动在空中微嗅，一言不发地将手放在剑柄上。
“唔！”店老板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并没有杀人越货，反而毫不犹豫地抛下拉面摊转身疾驰而去。
“拜托你了远山君，请帮我照看一下祢豆子！”
不等江流回答，少年的身影便消失在昏暗的夜灯之下了。
“唉……”江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依旧一脸懵懂的祢豆子，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然后他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平静说道：“难得遇到这么好吃的拉面，可惜了。”
随手拍下足以赔偿和付账的金额，江流告罪一声便带着祢豆子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只留下莫名其妙的老板茫然无措。
——
这个气味……绝对不会错的，是那家伙！
血液灼热得就像是快要燃烧起来了一样，久经锻炼的双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就连奔跑的时候也有种脱力般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昏过去一样。
完全没有在乎方向和道路，身体此时成为了嗅觉的傀儡，只是追随着那一缕微不可闻的气味执着前进，遇到人群就强行挤进去，遇到建筑物就纵身翻过去，遇到车辆也不躲闪，看起来就像是一心寻死的疯子。
不过，在前任水柱门下修炼的数年，少年早就锻炼出了深刻于体内的本能，纵然是快要失去理智也依然迅速且灵敏的在人群中穿行着。
“快了……快了……就要找到了，不会有错的，这一定是天上的妈妈在指引我！”
炭治郎在灯火辉煌的城市街道上逆着人群前进，那一缕气味越发明显，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的鼻腔和大脑。
终于，他找到了气味的来源——
“就是你！”
“嗯？”
少年发出悲愤的大吼，然而在那个男人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无法说出任何话语了。
那是在这个时代很是常见的西式绅士打扮，得体的西服和礼帽，配色稳重而不轻浮，这个脸色苍白容貌俊朗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身边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少妇，而男人手中还抱着一个年龄尚小的幼女。
父、母、女儿，无论谁来看都是一目了然的幸福家庭。
——是人类。
虽然礼帽男人散发出了熟悉的恶鬼气息，但这对母子却毫无疑问是人类，炭治郎相信自己不会闻错。
恶鬼自然不可能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甚至诞下孩子——普通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面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