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一时间，从天上到海中，难以计数的攻击都集中在了江流一人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一般，令人心生绝望。
——但那是对他人而言。
在这举目皆敌的战场上，在那千万道攻击即将击中身体的弹指间，一脸平静的江流变成了闪电。
是真正的闪电！
不是对速度之快的夸张形容词，也不是从身体里释放出雷电之力，而是彻底消去了自身的形体，化为超越物理规则的神速之雷霆，在千分之一秒、万分之一秒……
乃至无法计算的狭窄的时间缝隙中，闲庭信步般游刃有余地穿越了这密集的攻击之雨。
“——”
速度之快已经无法用常识来束缚，就连震荡波动都被雷光甩在了身后。
完全无视那成千上万的怪物，雷光横贯阴沉的天空，开辟出炽白的航线，而作为锋刃的不死斩则跨过重重空间，砍向大海之王的咽喉。
对一般的剑士，甚至是对弑神者来说，在神速的境界中都很难发动攻击。
就算身体能达到无人可及的速度，如果意识无法跟上的话也照样没用。
要在瞬息万里的极速中把握那咫尺之间的攻击距离……这其中的难度无法想象。
没有被掌握的「神速」，充其量只是逃跑和赶路时方便一些罢了。
就连黑王子亚历山大，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艰苦训练，才拥有了能适应「神速」的反应力。
然而江流不同！
他早在获得这个权能之前，就已经能施展出「神速斩击」了！
不要说适应「神速」境界，他的意识和反应速度甚至凌驾于权能之上！
于是，那能斩断不死的漆黑刀刃，便精准而决绝地划向了神王。
“唔——”
在神速的境界中，就连波塞冬躲闪的动作看起来都无比缓慢。
铮！
雷光掠过，江流在不远处显现身形，而那不祥的刀锋上滴落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好快的剑术。”
波塞冬捂住了喉咙，不知是震惊还是赞赏地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又强大的剑……啊啊，这份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宛如宝石一般珍贵。
这种独一无二的宝物正该归我享用！虽然你并不是美艳的仙女，但我也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你了，弑神者啊！”
江流：“……”
“不过，我现在这副样子很是狼狈呢，而且你既然是雅典娜的男人，那么果然也是喜欢女人吧……不过没关系，我是无论什么喜好都能接受的！”
波塞冬松开手，任由鲜血喷薄而出，气息很快就衰弱了下去。
然而就在江流认为他已经要消亡的时候，波塞冬的身体陡然溃散成了大量清水，在下一个瞬间又重新聚合起来。
但这一次却不是之前的形象了，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消失不见，如今出现在江流眼前的，是一个穿着暴露，一头波浪式金色长发的丰满美人！
浑身上下之胡乱裹着一条白裙，露出白皙浑圆的右侧大腿，蔚蓝色的眼睛灼热的盯着江流。
“嗯，这副样子和你就比较相配了！”
“我拒绝！”
江流罕见地露出了一脸狰狞，不死斩在手中微微颤抖。
“你特么去死吧！”
第732章：统合神性·波塞冬
“怎么？不喜欢我这副样子吗？”
波塞冬一怔，很明显误解了些什么。
“但没关系，我身为万海之王，能统合一切同源的神性。所有的海洋女神和女妖都是我的妻女、眷属，拥有变形之神力的我，可以替换成其中任何一个人。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这种变化可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就连神格也会有相应的改变，我现在是真真切切以「女神o美狄丝」的身份爱着你！”
江流：“……”
美狄丝也就是「墨提斯」——没错，雅典娜的「母亲」，或者说其神格的一部分。
众所周知墨提斯是智慧女神，也是宙斯的第一任妻子，但这位女神也是原始海神俄刻阿诺斯的女儿，是较为古老的海洋女神之一。
虽然作为雅典娜母亲的典故很有名，但非要追溯的话，作为海洋女神的一面可能还要更悠久一些。
波塞冬自称能「统合同源神性」，也就是能将出身于「大海」的神格化为自己的侧面，以不同的姿态显现……这倒也不奇怪，在神话中对他就有类似的描述。
因为希腊的海神、水神、河神数量极其之多，掌管的职权范围也多有重合，而他们又都在波塞冬的统帅之下（甚至很多都是波塞冬的子女和情人），所以习惯上将他视为「统治一切水域」的神明。
由此衍生出这样的能力也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了。
“真的不中意这具身体吗？”
无论是举止还是语气，金发的女神都与波塞冬迥异，似乎真的换了个人一样。
“她……我的女儿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吗？就不想尝试一下母女同行吗？”
同行？
母女？
金发的丰满美人，银发的冰山女神，对比鲜明的果实放在一起把玩……
“咳！”
猛地甩了甩头，将莫名其妙的杂念驱除出去，江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家伙原来可是波塞冬啊！
就算肉体变了、神格变了，那也是同一个人啊！
“呼……”
一想起那个壮汉的模样，带入到眼前这位女神的言行举止和穿着——
江流瞬间就淡定了下来，再去看她那曼妙的肢体，也如同老僧入定，只是一堆红颜白骨罢了……
话说回来，这幅场景可不能让雅典娜看到啊，自己或者母亲的样貌被变态冒用了什么的……那位女王大人肯定会发疯的。
——江流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感应到熟悉的咒力波动从远处传来。
然后他就无语的看到雅典娜三人飞了过来。
其实她们离的不算近，毕竟这是一场真正的神战，又是在波塞冬的主场，战斗波及的范围相当大，雅典娜她们自然是要保持安全距离的。
然而，在一览无余毫无障碍物的大海上，区区千米的距离，远远不足以阻断智慧女神那锐利的视线，于是她顺理成章地看到了正在和敌人对峙的江流，以及对面的波塞——
“什——”
雅典娜微微睁大了眼睛，精致的脸庞上罕见的出现了震撼之色。
“那是墨提斯……不，感觉不太一样，是偏向于海神的一面吗？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神格的核心是波塞冬……难道！”
不愧是智慧女神，即使没有提示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然后便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江流担忧地远远看了她一眼，然而出乎意料，雅典娜竟然没有爆发，反而冷静下来压住了怒气。
“死……”
银发女神深吸一口气，对着江流的方向淡淡说了一句话，虽然距离很远但还是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江流耳中。
“杀了他！你让妾身做什么都可以！”
“如此所愿，我的女士。”
江流耸了耸肩，看似随意但下一刻便化作闪电在虚空中遁去。
对波塞冬（美狄丝）来说，仅仅只能看到白光一闪而已，江流便换了个地方，而从他的心口处则有一股剧痛袭击而来，让他不由得低下头来查看；
结果，一道贯穿伤缓缓浮现……就在刚才的刹那之间，江流便刺破了他的心脏！
但波塞冬（墨提斯）不以为意，就像之前一样任由鲜血流失，身体化作一滩清水，又很快聚合起来。
这次江流多留心了一些，发现在波塞冬凝聚形体时，从下方的大海中升起了纯净的水之精气，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直接灌输到了波塞冬体内，让他可以原地复生。
“难缠的家伙……”
“哞！”
波塞冬这次呈现出了和之前都不相同的模样。
他原本的身姿可谓是极为高大了，但这一次却更加「强而有力」，因为他变成的乃是一头巨大的公牛！
纯白的毛皮和粗壮锐利的弯角，肩高足足有五米，看起来就像是移动的重型装甲车一般，而它的冲击力只可能比那更强！
马、海豚、公牛，这都是波塞冬的象征动物，变成这副模样意味着他将神格中的某一方面强化到了极致，那便是纯粹的力量。
“就算使用暴力，我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闷声长吼，巨大的白牛在虚空中迈动了四蹄，每一步都踏在大气的波纹之上，宛如海面一般任他驱使。
“哞——”
那小山般的白色神兽毫无遮掩的从正面冲来，挑战江流的意味显而易见。
而江流自然也不可能逃避，巨蟹座的星图在背后闪过，隐藏在体内的潜能被大幅激发，这具肉体的各项能力顿时又上了一个台阶。
“嘭！！”
江流的拳头和白牛坚硬的脑壳相碰撞，仿佛在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
此刻江流仿佛赫拉克勒斯再世，奋起之下爆发出所有力量，一手抵住白牛一手由下而上狠狠击中了它的下颌，无双的怪力顿时将整头牛都打飞到了天上去。
“还不够！”
江流凝望着天空中消失的白点，虽然占据了上风却不怎么高兴。
在这片大海上波塞冬的主场优势过于明显了，作为希腊诸多海神的统合神王，他完全可以在各种化身和神格之间切换，相当于有一个个替身能拿来消耗。
继续战斗下去那么迟早都能将替换的神格全面剪除，把波塞冬逼入绝境……但那却不知道要费多少水磨工夫。
“不要停，继续攻击！”
风声掠过，挥舞着猫头鹰双翼的雅典娜飞了过来，手边还牵着一条咒力凝聚的锁链，另一头是桂妮薇儿——现在就先无视这位魔女之王吧。
“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江流愕然。
银发女神深吸一口气：“不用管，全都交给妾身吧！”
说着，她强硬地靠近江流，一手绕后揽过江流脑袋，因为她的位置较高，那张开双翼的模样无比圣洁，就像是拯救凡人的女神一般。
然后雅典娜低下头，将带着湿热吐息的双唇印在了江流嘴边。
——嗡！
在精神海中，厚重的古书被翻开，停留在手持黄金剑的战士那一页。
「光之守护者」！
用言灵编织的黄金剑！
大量情报信息灌入江流脑海，虽然庞大却并不混乱，似乎已经被贴心的整理过了一遍，当江流去梳理时却发现是那么整齐，几乎可以当作言灵直接使用。
“唔……好了……”
松开了江流，雅典娜不敢去看他现在的表情，只是闷声说道。
“去战斗吧！”
“如你所愿，我的女神。”
——今日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但无论是心境还是遣词造句都略有不同。
江流来不及体会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也没有时间去品味嘴边的香甜气息，因为他体内的咒力已经本能的开始运转。
嗡！
天与海被黄金之剑的世界所覆盖，流利的言灵从江流口中吟唱而出，一柄柄言灵之剑被塑造而成。
那头被打上天空的白牛，在坠落过程中化为神骏的双翼天马，但无论怎么奔跑都无法逃过剑刃的追赶。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