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怪谈的世界里成为魔女 第313章

作者:吃土的书语

  “小事儿?”白开皱了皱眉头,“小北,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

  “是这样的,我听说最近那个从上面来的监察官是你的初恋情人对吧?”陆以北淡淡道。

  “呵!你跟我说那个狗东西干什么?”白开冷笑道,“她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哦,这样啊?”陆以北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我本来想告诉你,我听手下的小怪谈说,她今晚好像要结婚了,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必要了,对吧?”

  “行!那我就先撤了!”

  “……”

  白开表情复杂的沉吟了一阵,“等一下小北,你说,她今晚要结婚了?什么时间,什么地方,跟什么人?!”

  “呃,我就是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

  陆以北佯装迟疑了一阵道,“水哥,要不,还是算了吧?人家大喜的日子,我担心你跑过去捣乱,人家毕竟是你上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更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放过她!给彼此一个机会。”

  “小北,你说的都对,但……”白开惆怅道,“我就是想看看,只要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听着白开那突然间无限忧愁的声音,陆以北愣了一下子。

  在她的印象当中,白开向来欢脱得像是一只脱缰的哈士奇,从未见他有过忧愁。

  “……”

  现在看起来,我这会不会有点儿玩大了呀?

  陆以北腹诽着,开口告诉了白开婚礼的举行地点,“地点就在……”

第六章 初恋这件小事

  白岩子村空地上,一道白影围绕着戏台上下飞舞,延伸出苍白的触须,紧锣密鼓的重新布置着戏台。

  只见,在梦梦的控制下,台面拂去了尘土,红绸重新挂上,戏台周围的四根立柱挂了了四盏扁圆的红灯笼,还用村子里有限的材料像模像样的搭起了歇山顶和两座演出用的帘帐。

  梦梦不愧是花城曾经的名角儿,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

  陆以北大大咧咧地蹲坐在戏台下的长椅上,嘴里嚼着辣条,一边看着梦梦忙碌,一边等待着邢鸢的到来,脑子里又一茬没一次的想着事情。

  像梦梦这样的,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怪谈,有极大可能掌握着现代已经遗失的文化传统,怎么就没有人专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呢?

  杜思仙被掳走了之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眷属印记也没有传来眷属遇到危险的信号,是那个什么河神没有伤害她,还是连信号都被拦截了?

  说起来,水哥和监察官的故事还真够扑所迷离的,一个说被渣女骗财骗色,一个声称从没想过要伤害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撒谎……

  就在陆以北思索之间,身后一阵烈风袭来,紧跟着就听见了高跟鞋触地的轻响,她循声望去皱起了眉头。

  姐姐,我知道你身材好,可是你这裙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合身啊?陆以北腹诽。

  远远地便看见,邢鸢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那是一件抹胸鱼尾长裙款式的婚纱。

  它颜色不够纯正,甚至有些泛黄,珠绣不够精致,似乎全是塑料制品,蕾丝细纱也不够轻盈,质地几近低劣。

  甚至连它的大小都不怎么合身,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邢鸢傲人的身材给撑破一般。

  除了干净整洁,保存完好之外,陆以北在那件婚纱上几乎看不出任何优点。

  她怎么选了这么一件又破又旧的裙子?

  没理由呀!

  就算现在天色已晚,但是以她司夜会监察官的手段,想搞一件精致的婚纱,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陆以北腹诽。

  ————

  花城市中心。

  一抹银光,在逐渐稀少的钢筋混凝土丛林之间穿梭,宛如流星一般撕开了夜色。

  夜幕之下,白开朝着陆以北给出的地址,不断前行着。

  虽然,他总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劲,就算要结婚,按理说也不会三更半夜在那种偏僻的乡村里举办婚礼。

  但是,只要有可能,他就想去看看。

  更何况,一想到要结婚的是那个女人,他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十八岁那年的记忆,便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

  二十二年前。

  十八岁的白开,跟着他的师兄陆鸣,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大漠戈壁,来到了花城。

  那时候,学艺有成的两人,自信满满的觉得,自己比不上过江蛟龙,也是下山猛虎。

  然而,很快现实就给了他们一记重拳,把他们打成了两条死狗。

  任凭灵能力如何高强,也是要恰饭的。

  既没有文凭也没有工作经验的两个单身穷鬼,初入现代社会,只能守着一座破旧老屋,满脑子想的都是搞点儿糊口的生计。

  可惜他们意见总是不合,难以成行。

  陆鸣这人,打小就不正经,仿佛骨子里就有这破坏分子的基因一样,总是能想出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肚子空着,他就想搞事情,恰逢当时市面上流行盗墓小说,他一拍大腿就决定利用师父那儿学来的风水堪舆本领,干一次摸金倒斗的勾当。

  “小白,你看这书上的主角叫八一,我爷爷也叫八一,搞不好我真有这方面的遗传天赋!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干一票大的?!”

  说话时,陆鸣的双眼仿佛在放光,那是金钱的光芒。

  而那时的白开,纯洁得就像是一朵白莲花。

  谁能想到,之后的花城夜店之王,出道的时候,走的竟然是天然呆清纯少年的人设呢?

  面对兴致勃勃地陆鸣,他想也没想就拒绝道,“不行,不行!子曰: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问则取视为偷,这是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干这种勾当!?”

  “小白,你的灵纹进阶是圣贤,又不是真的要让你当圣贤,你怕是读书读傻了吧?”陆鸣没好气儿道,“更何况,我们可以在盗墓的时候,用招魂之法,将墓主人招来问问,然后再把东西拿走啊!”

  “只要问过了,不就不算偷了吗?对,我们这不叫盗墓,我们这叫借墓!”

  “你……”白开看着自己的师兄,欲言又止,“罢了,师兄,你要去便自己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你真不去?”陆鸣微眯着眼睛问道。

  “不去!”白开斩钉截铁道。

  “那我借墓赚回了钱,买的吃的你吃不吃?”陆鸣又问。

  “我……”白开摸了摸自己已经瘪得快要贴到后背的肚子,一咬牙,别过脸去,狠狠道,“不吃!”

  “行!小白你NB!”陆鸣冲着白开竖起大拇指道,“那我就自己去了,反正我这垃圾灵纹,没你那么多忌讳,先填饱肚子要紧。”

  说完,他拉开窗子跳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这一去便是三个多月,墓没有“借”到,却挖出了一段孽缘来,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不过,陆鸣的遭遇,白开也是在半年之后才知道的。

  而在陆鸣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个大活人,由于受到灵纹的限制,险些被饿死。

  如果不是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件狩猎怪谈的活计,等到陆鸣回来的时候,恐怕就会看见挺尸在他家老宅里的师弟了。

  白开是在牡丹街口的天桥上,跟算命的刘半仙抢生意的时候,从刘半仙的口中得知的有怪谈袭击事件发生的消息。

  他跑去学着人家刘半仙算命赚钱,可又没有刘半仙那么厚的脸皮,人家姑娘让他看个手相,刚一摸到姑娘的手,就涨红了脸,羞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人家姑娘见白开握着手摸来摸去,半天不放开,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以为他借机揩油,当场就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好在他长了一张帅脸,又有刘半仙解围,才勉强化险为夷。

  末了,刘半仙端着小马扎坐到白开的身边,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何苦跑来跟我一个臭算命的抢生意呢?这又不是什么好活儿。”

  “我要不是年纪大了,又有了家室,也不会来干这个……”

  “我说小伙子,我刚才掐指一算你也是道儿上的人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老夫倒是有些门路,可以帮你找到一些狩猎怪谈的工作。”

  白开愣愣地看着刘半仙,隔着一副圆框墨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沉吟良久,拱了拱手,“那就谢过前辈了,晚辈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花城东边儿有个服装厂,那个厂长乱搞男女关系,具体就是每周三四五,把人家女员工约到……”

  “前辈!”白开听得双颊绯红,忍不住打断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具体细节,就不用讲给我听了,您告诉我应该做什么就行了。”

  “那哪儿成啊!”刘半仙脖子一梗,凶巴巴道,“你知不知道,狩猎怪谈这种事情,每一个细节都很重要!你给我好好听着!”

  白开,“……”

  于是,尚且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的白开,便被刘半仙拉着,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生理卫生知识启蒙教育。

  ……

  初次当上怪谈猎人的白开,通过刘半仙接到的活儿,是帮花城东边的服装厂狩猎怪谈。

  据说刘半仙说老板把年轻女工人的肚子搞大了,又不想负责,走投无路的女工人羞愤交加之下,穿着一件厂里生产的道具婚纱自杀了。

  裁剪布匹的剖开了已有四五个月身孕的肚子,未成型的婴儿跟内脏混在一起,流了一地,鲜血染红了还未来得及出厂的道具婚纱。

  虽说这件事儿被服装厂老板用金钱和关系压了下来,便陆续有工人在也里听见婴儿的哭泣声,看见穿着血衣的女子在厂里游荡。

  按理说,这种刚成型不久的恶灵种怪谈,以白开的水准对付起来并不困难。

  然而,人不吃饭,就会死!

  陆鸣离开的时候,把全身上下仅有的家当全都交给了白开,然而总共加起来也没超过一百块。

  白开靠着那不到一百块以及算命赚来的五块五过了两周,虽没饿死,却也面有菜色,离饿死不远了。

  白开那时的性子,跟古时候的穷酸秀才一样,满脑子圣贤书,张口就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脸皮薄得在狩猎怪谈之前,甚至不好意跟雇主讨一顿饭吃。

  更何况,服装厂的老板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请他吃饭的意思,他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于是,他就这样饿着肚子,孤身直面怪谈,交手了没几个来回,就头晕乏力,手抖出汗,进而开始出现了严重的低血糖症状。

  ……

  白开断断续续地跟陆以北讲过很多年轻时的事情,但有些丢脸的事儿,他却没有跟陆以北说过。

  比如,他差点儿饿死在怪谈面前,又比如,他跟初恋情人的爱情故事是怎么开始的这件小事儿。

  很多爱情故事,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他的爱情故事却是从美救英雄开始的。

  ……

  服装厂的老板跟白开介绍情况的时候,只告诉了他厂里有血衣女鬼在游荡,却没有告诉他,除了血衣女鬼之外,还有一个伴生的鬼婴怪谈。

  原本饿得体力不支的白开,面对一个怪谈就已经很勉强了,突然又多出来了一个怪谈,压力的增长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血衣女鬼的进攻残暴猛烈,鬼婴的手段诡异阴毒。

  很快白开就被逼到了死角,衣衫破碎,身上布满了冒着黑气的伤痕,眼见着就要被血衣女鬼腹部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

  这时,邢鸢出现了。

  “没本事,就别学人家狩猎怪谈!”

  “这单生意我都盯了好久了,眼看着李老板就快承受不住停工的压力,提高酬劳了,没想到被你个臭小子横插一脚,全都搅黄了!”

  “真是气死我了!为什么我现在还非得救你啊?该死!”

  恍惚间,白开听见了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对他念叨着,缓缓地抬头,从下到上看见了,一双白色慢跑鞋,一条贴身牛仔裤,一件米色小夹克,以及一把大得夸张的漆黑板斧。

  一名容貌精致地少女,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冷着脸俯视着他,一双略显妩媚的眼睛目光犀利,凶巴巴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是白开第一次遇到这种漂亮的姑娘,她不仅漂亮,而且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着迷的自信,面对白开来回打量了的眼神,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救人于水火的美貌女侠,这便是白开对邢鸢的第一印象。

  “好好看着,怪谈猎人,应该像我这样才对!”

  邢鸢只是冷冷地冲白开说了一句,便拎着板斧冲向了怪谈。

  于是,凄厉的空气爆鸣骤然迸发,猩红的弧光撕裂了夜色。

  那之后的事情白开便不知道了,在强劲的灵能波动冲击下,他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邢鸢的怀里。

  被她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飞掠过城市上空,来到了那栋破旧的居民区,然后被丢在了床上,扒光了衣服,脱掉了裤子。

  九月的花城已经初见凉意,感受着凉风抚过肌肤,看着那双手胡来的漂亮姑娘,白开满脑子都是刘半仙的涩琴小故事。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