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铁行者
“接纳原冬山一中的学生和老师的确会引起变动，但这不是我们懈怠的理由！青姿学园当初从租赁校舍蹒跚起步，发展成在全国36个城市都有分校的著名私立高校，靠的是不气馁的性格，不服输的劲头！谁还想病怏怏地混日子，谁就给我立马走人！”
陆瑟觉得大礼堂格局像极了前日去过的帝豪电影院放映厅，只是面积又大了数倍，许多大学都没有这种规模的大礼堂。
偌大的礼堂主席台上，红布笼罩的长条桌后面只坐了何其美一人，摆放在左侧角落的演讲桌则无人使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法庭的证人席或犯人席。
陆瑟作为高二学生坐在大礼堂中部的座位上，稍微直起身子，可以发现校领导班子都坐在最靠近主席台第一排，以副校长何希范为首，一个个都面色尴尬。
“高考制度在改革，民办院校在增多，大环境在变化，想要不被淘汰，青姿学园必须拿出实打实的干劲儿来！你们这些学生以为文理不分班、强调素质教育，就代表青姿学园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地方吗？不管什么时候学校都有重点学校和非重点学校之分，重点学生重点培养，普通学生普通培养，落后学生拯救培养，垃圾学生放弃培养——这话是我说的，你们放到网上去我也不怕，我对垃圾学生和垃圾老师绝不手软，见一个开除一个！”
陆瑟左边的包兴吓得一缩脖，他也不清楚何其美校长所谓的“垃圾学生”到底是啥定义，不过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什么重点学生，普通学生也够呛，二逼学生倒是绰绰有余。
爱丽丝坐在陆瑟右边，林怜和林琴坐在陆瑟后排——本次高中部大会非常重要，何其美要求所有学生只要没得绝症都必须参加。
“我的间歇性假死症是治不好的，理论上来说也属于绝症，按道理我可以不参加这次大会呀。”
跟林怜一样穿着校服的林琴，慵懒地向后靠着椅背，她跟双胞胎妹妹除了表情上的不同以外，就只有黑色长筒袜和白色长筒袜的区别了。
“姐姐不要那么说，”见习修女伤心道，“我每晚都在向上帝祈祷，哪怕是让我粉身碎骨也好，一定要让你的身体恢复健康的！”
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坐在她们前排的爱丽丝还是听见了，她的耳朵能像小动物一般轻微晃动。
“哼，上帝才不会治好你的病呢！你天性邪恶是恶魔是使者……”
“怎么？有一段时间没有找小豆丁玩，小豆丁想恶魔的使者了吗？”林琴轻笑着把手伸到前排，在爱丽丝的萝莉胸部上摸来摸去。
“你做什么！校长在前面讲话呢！”
感到十分羞耻的爱丽丝好不容易向前挣脱，结果脑袋“咚”的一声撞在了前排的椅背上，搞得泰龙奇怪地向后看了一眼。
“林怜，”陆瑟一般正经地向后发话道，“你是高二（1）班的副班长，请注意维护班级纪律，就算是你姐姐也不能例外！”
被陆瑟批评的林怜点了点头，说：“是我错了，我会劝姐姐不要再搞事情了。”
接下来可怜兮兮地把脸转向林琴，“姐姐，请不要摸爱丽丝妹妹的胸部了，实在没法控制自己的话，可以……可以摸我的……”
说着挺起两团柔软之物任由君便，在光线昏暗的座椅间散发着诱人的暧昧气息，包兴几乎把眼珠子转到后脑勺来偷看这一幕，但是林琴对此毫无性趣。
“我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对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没兴趣。”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乳量比不过妹妹，所以感到自卑吧？”陆瑟坏笑着评论，表面上还做出一副认真听校长讲话的样子，旁边的爱丽丝也有样学样，双手背在后面假装认真听讲，却嘴角含笑地附和道：“没错，你这个坏家伙是因为自己没有才摸别人的！”
“我不和你们逞口舌之能，”林琴似乎不愿意继续讨论乳量的话题，“何希范跟我说高中部将有重大改革，你们不认真听小心错过。”
不知道何其美校长是不是听见台下有人窃窃私语，她本已堪比女高音的嗓音竟然有高了八度，震得大礼堂穹顶嗡嗡作响。
“所有教职员工和学生，不要以为我是随便说说，昨天我已经开除了两名收受贿赂，放社会人士进来找人的保安，再有违规者，他们就算前车之鉴！”
“开除得好！”泰龙暗中挥了挥拳头，“那些社会人是进来给我的阿姣递情书的，只有我才能给阿姣写情书！”
跟泰龙坐在同一排但隔了两个人的慕容姣高傲地把头扭到一边上去了。
何其美校长用金属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保安接受贿赂是癣疥之疾，但是从副校长以下，领导班子的集体失职才是最令我失望的！最不能容忍的，是早该完工的校园改造工程拖到现在，学生宿舍楼迟迟没能建好！要知道青姿学园的目标是全员住校全封闭管理，现在反倒是少量学生住校大多学生走读，这是不利于管理和学生成绩提高的！”
“请允许我解释几句，”坐在第一排的何希范举手站起来道，“从前青姿学园也没有达成过全员住校，在托管冬山一中以后宿舍床位更加紧张，另外强制住宿的话，恐怕部分家长会有意见，认为我们借机牟利……”
“牟利？我们这种住宿条件，全年收费1800元算牟利？”何其美校长粗暴地打断了副校长的解释，“校长办公室会亲自和每一位家长联系，如果他们觉得这1800元比学习成绩更重要，那么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走读！不过丑话说到前面，以后学校活动会安排得比以前更满，不住校的话肯定疲于奔命！”
“我仍然认为强制住校有失民主，”何希范黑着脸道，“另外不管从工期还是校园安定考虑，都应该度过本学期之后再来谈全员住校的事……”
“何希范……先生！”何其美仿佛刮削玻璃的尖利声音让何希范脸部肌肉抽动，“我很感谢林氏集团在托管冬山一中以及校园扩建当中出的力，但你既然担任了本校副校长，就请以学校的利益为最先考虑对象，请和所有教职员工一样，对得起你们分到的那份人力资源股！”
为了激活教职员（尤其是教师）的潜能，青姿学园进行了股份合作制改革，如果学校效益良好，每年末都会给拥有股份的人分红。
陆瑟对包兴低声说道：“何希范是偶然发掘出古代文物，为了偷偷运走才耽误了宿舍建设，证据就是西南角的宿舍楼比西北角进度快得多。”
“所以咱们高中部会先一步住校吗？”包兴道，“只有一栋建好的宿舍楼，也就是说男女生会住在一起？哎嘿嘿嘿我要和女生同寝！”
何希范是林氏集团委派来在教育领域试水，并且找机会收购青姿教育集团的间谍式的人物，自然不会在乎青姿学园那一点点股份和分红，他仰着脸道：“校长，要是本次大会的主旨是向我问责，恐怕场所选择有所不妥，如果非要在这里的话，请允许我上台去面对大家。”
然而何其美根本不给何希范上台的机会。
“何希范先生，今天早上我跟林氏集团的林总通了电话，把学校面临的困难和预备做出的调整说了一遍，林总比较通情理，他说毕竟她的女儿也在这里上学，能够提高教学质量的改变多多益善。”
说到这里何其美故意顿了顿，让何希范脸上出现不祥的预感，随后才道：“经过仔细探讨，现决定副校长何希范将主要负责初中部的管理，教导主任崔大星的职责同样调至初中部，高中部将由我亲自负责，务必要在高考中再培养出状元考生！”
若干年前青姿学园出现过一个文科状元和一个理科状元，在冬山市出了大风头，不过后来就威风不再，好几年都和高考状元擦肩而过。
“不愧是何其美校长！”坐在包兴前排的学霸项尚佝偻着身体兴奋道，“后年的高考状元我当定了！”
何希范听说自己被贬职去负责初中部，而且何其美事先取得了林光政的谅解，心头不免气愤难平，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法可想，看来当初陆瑟跟他说一旦何其美回归不会犹太好果子吃，竟然不是胡说八道。
崔大星因为文物事件如惊弓之鸟，现在知道自己只是被调到初中部并没有被开除，反而长出了一大口气，心想我可不想再回到精神病院工作了，学生再难对付也没有精神病难对付。
接下来，何其美请一名长着小胡子、戴着圆形黑框眼镜的长脸男人上台，告诉大家他就是高中部新上任的教导主任黄柏发，黄柏发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走到演讲桌后面，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说。
声音像乌鸦般沙哑，眼珠子在眼镜片后面滴溜溜乱转，手里还拿着一把从不离身的黄色教尺，黄柏发给高中部留下了不好对付的第一印象。
“怎么有点像旧社会的账房先生啊？”包兴道，“只不过账房先生拿的不是教尺是算盘。”
黄柏发严厉批判了高中部某些人花钱雇人写作业、代考，以及用手机查答案等堕落行为，誓言在他上任之后将会将此类事情根绝。
泰龙哼道：“现在写作业app那么多，想禁止就能禁止得了吗？除非以后不让用手机……”
话音刚落，黄柏发高声道：“经过我和校长的慎重探讨，不久后高中部就会采取全员住宿制，封闭式管理，在校园内禁止智能手机和其它数码产品的使用，所有智能机都要在一周开始前交由学校保管，免费替换成不能上网，只能接打电话的定制手机，如有违反者一律没收数码产品，屡教不改者劝退。”
“我擦泰龙你这个乌鸦嘴！”包兴急道，“没有智能手机，我平时怎么看小电影，怎么玩王者农药啊！”
接下来黄柏发抛出了更大的重磅炸弹：“除此之外，为了培养大家勤俭节约、自力更生的良好品质，所有人都将禁止携带现金进入校园，所有现金一律存入校园一卡通，并且设置上限，超出上限的部分会退还给家长——希望借此根绝写作业等不良行为，同时也能够锻炼大家的自我规划能力。”
一片寥落当中，林琴鹤立鸡群地轻声鼓起了掌。
“太妙了，本来我妈妈调低了我的零花钱，现在跟许多富家子弟比已经不够看了，现在校园提前进入无现时代而且金额有限，那么大家又都回到同一起跑线上，某人再也不能用肮脏的金钱来请客吃饭，收买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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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校园改革
听黄柏发说青姿学园将进行全封闭管理，禁止使用智能手机禁止携带现金，校园一卡通的存储上限为1000元，并且只有周末才能进行储值，慕容姣的脸色变了：
“开什么玩笑！就算在校内，我一天的食杂费用也不止300元，5天就是1500，这么限制的话我连吃饭都不够！”
慕容姣很少在食堂一楼吃饭，大多数时间都去食堂二楼的包间里点菜，还要带上自己的两个跟班，自然花费大。
单纯是饭量大的泰龙也在心里计算自己的花销，陆瑟在斜后方踢了踢他的座位，他猛然醒悟，向慕容姣表忠心道：“阿姣你放心，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我一张饭卡不够还有我小弟的饭卡呢！”
两个小弟也坐在附近，听泰龙这么说连连点头，为了老大泡妞算是豁出去了。
“诶？光请慕容小姐吃饭不请我们吗？”慕容姣的两个跟班挑理了，泰龙马上说连她们一起请，她们嫌泰龙说的不诚心，最后泰龙和两个小弟信誓旦旦表示对方的伙食费自己包圆了。
陆瑟心想泰龙在追慕容姣，两个各有两个跟班，正好三男对三女，他们要是全内部解决了倒也省事。
包兴愁眉苦脸地对陆瑟说：“这么一来，除了周末以外没法用你的银行卡请同学吃饭，贿选什么的受到了很大限制啊！”
陆瑟并没有基友那么着急：“接着听下去，完整的规则说不定对咱们反而有利呢。”
黄柏发继续宣讲制度改革，何希范等人知道黄柏发其实是替何其美校长照本宣科，知道反对无用，于是都默默地听。
就像陆瑟猜的一样，校园一卡通的存储上限虽然被设定为1000元，但同时又开了一个分账户用来存储奖学金，不管是月考取得好成绩，还是寝室卫生保持良好，或者运动会名列前茅，所有进步行为都有可能得到奖金，而奖学金部分不设上限。
“请注意！”黄柏发说到这里提高了音量，让这个大礼堂都听得清清楚楚，“为所有人设立奖学金账户是为了鼓励大家积极向上，只要转换心态做出改变，得到奖学金将会成为常态！至于奖学金的来源同学们不用担心，青姿教育集团在全国都有分校，与AM科技有限公司等大企业关系密切，毕业于本校的名人也时常进行赞助，所以绝不会出现羊毛出在羊身上的现象！”
黄柏发说了AM科技有限公司和私人赞助，却只字不提林氏集团，显然对于林氏集团收购一切的做法并不感冒，不打算从林氏集团那里接受赞助。
大会结束之前，何其美校长做了最后一番讲话作为总结，说得口干舌燥的黄柏发终于可以下台喝水去了。
“在座的各位同学，你们现在可能对学校做出的改革并不理解，但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从内心里希望你们能够在校园里打磨自己，让自己成为耀眼夺目的人，而不是晦暗无光的人。学生时代就是你们人生的缩影，青春年代学不到东西的话，进入社会以后只能付出十倍百倍的辛苦去补课，有时候甚至连补课的机会都没有！”
何其美本来嗓音就高，这几句说得更仿佛杜鹃啼血，台下众人听得字字心惊。
包兴摄于何其美的威压，不敢大声，只敢对陆瑟耳语道：“我听说何其美校长的初恋情人去世前，说何其美个性太争强好胜，就算两人没有因为文革分开也不太可能走到一起，她那样的女人太好强会让男人压力很大，结果校长气得在初恋情人咽气以后还抽了他两耳光……”
陆瑟直咧嘴：“这样一来何其美校长会把怒气全发泄到校园管理，以及男生身上吧？这段时间要小心一点了。”
主席台上，因为初恋情人已经过世，重新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女强人何其美，用无所畏惧的语气继续说道：
“冬山市是青姿教育集团的发源地，你们作为总校的学生，是试点中的试点，重点中的重点！从10月份开始高中部全体住校，初中部的宿舍楼最迟11月建好，其他各部门也要顺应大势积极改革，学习成绩也罢，个人素质也罢，全都给我拿出舍我其谁勇争第一的态度来！之前不温不火的社团也会全部重组，我要求所有有特长的同学都积极参加大型比赛，为校争光！不管用什么方法给青姿学园长脸，学校都会给你相应奖励！”
何其美知道光是金钱奖励，无法调动出所有学生的积极性，于是再接再厉道：
“对于有突出贡献者，学校会提供去AM科技有限公司参观，试用虚拟现实游戏舱的机会；对游戏不感兴趣的同学，也可以选择一直和本校有合作的天牧星光娱乐有限公司，只要你们能做出成绩，影响力不出亚洲的明星都能给你们见面机会！”
此言一出，群情哗然，冬山市的AM科技有限公司在研制以梦境为基础的虚拟现实游戏，一直属于坊间谣言，今天居然通过何其美之口得到了证实。至于最近风头正劲的天牧星光公司，别说是能够邀请来其他明星，就算是他们自身签约的小鲜肉、萌妹子，也在不少年轻人当中拥有不低的号召力，如今听说只要好好学习就能见到爱豆，好多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诶？杨洋也能见到吗？需要为学校做出什么贡献啊？”
“你喜欢杨洋？我不太喜欢他那个调调的，在胡兵拍那套挂历之前我挺喜欢胡兵的……”
相比于窃窃私语的女生们，许多追星的男生显得极不理智。
“啊啊啊啊我要努力学习！我要见天牧星光的柔柔小姐！我要跟她拍合照！我要她印着口红的签名！”
“别拦我我也要努力学习！我要见天牧星光的舒怡！谁敢考得比我好我不会放过他的！”
旁边有一个人提醒道：“那啥舒怡不是伪娘偶像吗？你喜欢伪娘？”
“咋地？我喜欢伪娘你有什么意见？竟敢看不起我最喜欢的舒怡小姐，看我掐死你！”
高中部大会以非常混乱的局面结束，何其美倒也没有在意最后一段时间的纪律崩溃，达到她自己的目的是最重要的。
改变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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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个人成分
何其美的校园改革由于涉及到收费内容，被认为会在之后的家长投票中遇到麻烦，不希望强制住校的一些学生因此抱着一线希望。
然而天不遂人愿，绝大多数家长觉得与其把孩子交给自由的时间，不如交给军事化半封闭管理，青姿学园主要贵在学费方面，相比之下住宿费绝对良心价。对于在校内禁用智能机的决定，家长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就该这样！在家的时候我们管不了他，天天玩什么法特狗阴阳人的手游，氪金不知道氪了多少，眼镜度数也增加了……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不听话就饿着他反正那么胖！”
“没多长时间就要高考，住宿制当然比走读收心了！我家楼上天天打麻将，本来还打算给孩子在学校附近租一间安静的房子呢！”
青姿学园一直以来都是住宿制学校，目前少量住宿+大量走读的情况是校园改建造成的，恢复成原本的住宿制度无可厚非。何其美全面提高学生成绩素质的破釜沉舟决心也感染了好多家长，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家长们纷纷上书要求校长和老师再严厉一点，就算不能让孩子在高考当中光宗耀祖，至少也别不学无术，到时候想去美国留学英语成绩都不过关。
距离高中部全体住校的期限只剩下一周，何其美校长倡导的其他校园改革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其中就涉及到学校的团支部建设。
作为私立院校，青姿学园的团支部一直存在感极弱，每班的团支书除了收团费以外，基本没有任何组织活动。
这年头不仅是私立院校，就算是公立院校，初中入团还能顶着首批入团的光环炫耀一阵，高中入团则没有任何优越性可言，写个600字的入团申请书就能入，然后发个团证发个团徽，每学期交6元团费，真正是人人有团入，入了也白入。
然而何其美校长休假期间，高二（8）班这样的日语班居然成了日精主导的汉奸班，还一度成了副校长何希范跟日本公司套近乎的工具，不得不引起校方重视，需要狠抓一波政治素养教育了。
于是这天下午，陆瑟从教职员办公室领了一叠个人信息调查表，打算调查下团员数量，以及有谁想成为预备团员，其中自然包含政治面貌这一选项。
把调查表平均分成5份，从第一排向后传给每个人后，陆瑟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填表。
“姓名”、“年龄”等项目没什么好说，“对中国社会的看法”、“认为怎样才是一个完美的人”等项目，陆瑟虚伪地写了些泛泛之谈，反正他字迹工整，就算填写内容不深入心灵，一样能让老师看着高兴。
包兴在后座一边填写一边嘟嘟囔囔：“中国有那么多导弹不往美国扔实在是太窝囊了……完美的人从身到心都不会产生任何废物，也就是说不需要大小便……”
林琴今天虽然上了学，但是下午预感自己要死，去了医务室休息，爱丽丝不失时机地占领了自己后排林琴的座位，变成了陆瑟的邻桌。
看着爱丽丝窸窸窣窣地在调查表上填写，陆瑟心感好奇，想知道她一个英国人是怎么回答“对中国社会的看法”等问题的，结果抻着脖子过去一看，首先看到了政治面貌，也就是“本人成分”那一栏。
爱丽丝居然在那一栏里端端正正地写了“碳水化合物”！
陆瑟好悬没从椅子上滑下去，一脸黑线对爱丽丝说：“人类的主要组成成分是碳水化合物没错，但这一栏问的是你到底是群众还是团员啊！你肯定不是团员只要写群众就行了！”
爱丽丝先是一愣：“什么团？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稍后才恍然大悟道：“指的是中国共青团吗？顾问你是团员还是非团员？”
对于非团员就是群众的叫法，爱丽丝显然还有些不习惯。
陆瑟让爱丽丝看了看自己调查表上清晰的“群众”二字，慢条斯理地说：“我来青姿学园以前一直在南极自学，当然没入过团，有时间参加团支部活动还不如多做几个实验呢！”
拥有化学系学士学位，成分为碳水化合物的爱丽丝深以为然，她点了点头，在漫画专用涂改液的帮助下，跟陆瑟一样填写了“群众”。
“诶？你们都不是团员吗？”坐在爱丽丝后面的冬妮海依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瞬间变得十分有优越感起来，“我是团员诶！初三的时候老师跟我说初中入团只需要写200字申请书，高中就要600字，我怕以后吃亏就赶紧入了！”
陆瑟点了点头评价道：“如果希望入团的话，当然是越早越好，否则到了大学申请书就会变成3000字，虽说网上模板多得是，毕竟抄起来麻烦。”
包兴苦着脸道：“过了这个星期就要强制住校，强制换成非智能手机，到时候作业要自己写，模板也没地方找了！陆瑟你倒是不用担心，可我怎么活啊？”
陆瑟脸色一变，摆出几分班长的威严道：“作业和申请书之类的东西，原本就应该自己写！另外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大家就不抄作业了吗？一个班级里总有人擅长写作业和写报告吧？”
“善哉，善哉！”包兴恍然大悟，抚掌笑道，“陆瑟你以后的作业我承包了，其他文章也要帮兄弟我写啊！”
“可以是可以，”陆瑟继续填写调查表的笔并没有停下，“但是作为代价你要用学生卡请我吃饭。”
本次校园改革让学生卡储值有了上限，陆瑟打算优先用别人的卡，把自己的卡留在关键时刻。
“没问题！”包兴翘起大拇指表示同意，“小学、初中的时候家长不给买智能手机，照样还不是请优等生吃饭解决问题的嘛！”
这时班主任南宫梦在讲台上问道：“同学们谁有担任过团支书的经验？咱们班以前的团支书出国了，现在连团费都没人收……”
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陆瑟，毕竟他是高二（1）班的班长。
陆瑟皱眉道：“南宫老师，怎么以前的班长出国了，以前的团支书也出国了啊？咱们班有进班委会就出国的传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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