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铁行者
直到某一天晚上，她在自家倒塌的栅栏
这只黑猫毛色漆黑如夜，眼睛深邃似乎包揽了宇宙时空，村子里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罕见的猫，它忽然而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小黑，你知道吗？我要去高中念书，我不想一辈子呆在这个地方，毕业后我会努力赚钱，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的。”
每次小雪这么叫它，黑猫都只顾舔舐爪子，似乎默认了这个名字，或者说名字对它来说并无实际意义，因为整个山村里它只肯接近小雪，只会响应小雪的呼唤。
小雪跟小黑无话不谈，她没有食物喂它，就在月下欣赏小黑捉田鼠的英姿，甚至还能看见小黑在溪水里捉鱼。
“肯定是从城里跑出来的名贵品种！抓了去卖能值不少钱吧？”
“毛色这么好，不如剥了皮做手套……”
村里有些人总是拿怪可怕的眼神盯着小黑，小黑明知道别人惦记自己，却永远高扬着头和尾巴，一旦有人靠近立即三窜两纵遁入黑影，即使是在山上抓过兔子的人也碰不到它的边。
“小黑，你这么敏捷，当初怎么会被栅栏砸到呢？”
秋天落叶铺满土路的时候，小雪曾经这么问过小黑，但小黑仍然是自顾自地舔爪子，好像它全宇宙的存亡都没有它的爪子重要，或者它命中注定要和小雪相遇，无论怎样敏捷也跳出不宿命。
小雪也喜欢秋天，因为到了秋天，她就可以穿那件老师送给她的粉毛衣，毛衣上有一个她叫不出名称来的卡通形象，比她所有的衣服都时髦。
然而冬天还是到了，瑟缩在寒气逼人的室内一角，小雪根本不敢脱鞋上床，因为那样做会冻得抽筋。
这个冬天并没有冰糖葫芦吃，爸爸去县城打工一直没回来，有人说他在县城有了相好的女人，也有人说他酒醉打人进了拘留所。
屋外飘着雪花，小雪更冷了。
每当她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小黑就会无声无息地出现，懒洋洋地爬到小雪身上，钻进她的怀里，用天然的毛皮和体温为她取暖。
小黑不是她家养的猫，它野性十足，桀骜不驯，恐怕根本就从未当过家猫，但此时此刻，它的家就是小雪的拥抱，而小雪也在相拥中温暖了心怀。
“小黑，只有你和奶奶最关心我了！以后我带你们去城里，你要保佑我中考考出好成绩啊！”
时光流转，又到了小雪最喜欢的夏天，她信心十足地走进中考考场，又信心十足地走出来，一天比一天迫切地等待发榜。
学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位支教老师担心小雪失学，专门从自己并不丰厚的工资中抽取了一部分寄给小雪的奶奶，连小雪弟弟的学费也有。
少女的心是如此雀跃，她几乎已经可以看到无比美丽的高中校园，以及那因为努力而改变的人生轨迹。
发榜的日子到了，小雪的成绩在附近三个贫困村都是顶尖的，然而当她把成绩单给小黑看的时候，那只猫科动物却首次感受不到小雪的喜悦。
或者说，它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爸、爸爸把弟弟带走了？他说自己再婚需要钱，所以连学费也……”
从奶奶口中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她浑身冰凉，不但因为命运在这个本该欣喜的发榜日里跟她开了绝大的玩笑，更因为爸爸从奶奶那里抢钱的时候，明确表示以后会让弟弟上高中，哪怕弟弟成绩再差也好，可钱不能留给女孩，女孩是外人，是赔钱货。
“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以后赚钱了也会给爸爸你花的啊！！”
小雪跪倒在地掩面而泣，被亲儿子打伤的奶奶没法起来安慰孙女，而一向知冷知热的小黑，也犹豫着没有上前。
它愿意倾尽所有来安慰心碎的小雪，可是它又知道无论它此时此刻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因为，那早已发生过。
“——不要！”
林琴从海上花号船舱中醒来，半坐起身，满脸是汗，目光迷离，女仆近卫阿尔法赶忙走过来查看情况。
“小姐，你怎么了？难道又梦见什么伤心的事了？”
“没。”林琴挥了挥手，声音虚弱冷寂，如同那遥远山村的苦涩夏夜。阿尔法看见林琴双眼中都流出了眼泪，但是却不敢提醒小姐知道。
“我没伤心，我早已习惯这种事……可老鼠的味道还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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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海上花号
“海上花号”游轮体积为泰坦尼克号的5.5倍，甚至要超过美军“尼米兹”级航空母舰。
这样的庞然巨物如同海上的摩天大楼，共有12层甲板、2900间客舱，能搭载搭载6560名乘客及2760名船员。
六大“社区”分散在游轮各处，包括中央公园、步行街、百老汇、健身运动中心、娱乐中心和青少年活动中心，每个社区中都包含符合自己特性的元素，例如赌场、剧院、商场、酒吧、游泳池、溜冰场和攀岩场等等。
“陆瑟你真抠门啊！既然是员工旅游，至少也订个海景房啊！四大金刚居然选最差的……”
包兴嘴里的“四大金刚”，指的是游轮上的内舱房、海景房、阳台房和套房，其中只有阳台房和套房可以打开落地窗直接看到海景，海景房的观景舷窗虽然不能打开，却也比完全没有窗户和自然采光的内舱房高级。
内舱房顾名思义，就是在游轮内侧的房间，藏在游轮的“肚子”里，是游轮上最基本的房型，分散在游轮的2～8层，数量最多，不愁预订不到。
陆瑟倒是觉得眼前的内舱三人间，比自己预想中要上档次不少，说实话陆瑟由于长期困在南极很少外出，存在比较土鳖的一面，只不过他平时隐藏得很好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本以为是高铁软卧的等级，但实际上更类似四星级宾馆标准间，除了稍微小一点（12平米），没有窗户以外，配备独立可淋浴卫生间、梳妆台、吹风机、衣橱、会客沙发、迷你冰箱、热水壶、电视、电话、空气清新系统……还有一个可以存放贵重物品的密码保险箱。
脚下是绿色地毯，平整无尘，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看上去很舒服的米黄色，一幅版画挂在墙上，主题是“宙斯变作金牛诱拐欧罗巴”，似乎本身就是拥有一定价值的艺术品。
“切，外面通道里也铺着绿色地毯，不会整座游轮都用绿色地毯吧？外国佬怎么这么喜欢绿色？”
包兴一边把行李箱推到角落里，一边吐槽，他和陆瑟、冬妮海依摘下蒙眼黑布以后就置身于游轮内部，并没有得到坐着直升机从空中俯瞰游轮的机会，这多半也是为了隐藏海上花号的真实位置。
不过虽然没能鸟瞰到海上花号的全貌，包兴也看到了带路的乘务员全是外国人，知道这艘船可能是国际邮轮。
自从跟随父母去过西藏，尤其是游览过布达拉宫之后，包兴变得眼高于顶，一般看不上普通旅游景点（包括游轮），就算心里觉得不错，口头上也要鸡蛋里挑骨头。
冬妮海依可没有包兴那么难伺候，看她的表情，显然是认为“公费旅游”能够上国际邮轮，住这样相当于四星级宾馆标准间的内舱房，已经完全超出预期。
“虽然有点小但空气很清新啊！诶？沙发是可以展开变成床的设计，我说怎么找不到第三张床呢！BOSS我晚上睡沙发吧，我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得香！”
这间内舱房标准间没有如陆瑟事前想象的，把第三张床安排成可折叠的上铺，而是安排成可折叠沙发，仔细想可能是考虑到万一航行遇上台风等恶劣天气，上铺乘客可能会掉下来弄伤自己和别人。
“你身材这么高大，睡沙发太委屈了，我看……”
陆瑟说到一半，目测到沙发展开后会比房间里的床更长，长度这个理由因此不存在了。
“没事！”冬妮海依说着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顺势侧身一趟，就算沙发还没展开，上半身躺在上面还是有不少富余，她不像陆瑟那样习惯穿西服，胸口的领带被剧烈动作挤出来了。
“沙发距离门比较近，我怎么说都是保镖，睡在距离门近的地方，发生什么异变可以快速保护BOSS嘛！”
陆瑟还想说什么，冬妮海依又道：“那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睡在BOSS对面的床上的话，总感觉有点像夫妻蜜月旅行，有些别扭。”
包兴忍不住插嘴道：“蜜月旅行情侣会睡一张大床好不好！而且我和陆瑟睡对面就不别扭吗！”
冬妮海依坚持己见，最后还是让她睡了沙发，原本沙发就是作为第三张床而设计的，陆瑟用手摸了一下感觉良好，想必也不至于委屈了自己的女保镖。
“拿好你们俩的房卡，背面的英文地图是紧急集合地点，看不懂也没关系，稍后我给你们讲解。”
陆瑟出门在外展现出了旅游团领队的气质，虽然本意只是来叫鸡，不准备让包兴和冬妮海依紧紧跟着自己，但也不能把他们给弄丢了。
“房间里的插座以欧标110伏为主，用之前仔细看一下，旅行箱里有转换插头，电动牙刷什么的也有，你们需要就自己拿。”
“衣橱里有枕头、被子、毛毯，备用被褥，这里冷气开得足，很可能会用得着。衣橱里还有一个防盗小保险箱，需要插入房卡后输入密码才能打开，我刚才检查的时候把密码设成了9527，你们有什么担心被外人拿走的东西，可以往里面放。”
“衣橱里面备有救生衣，一旦发生海难，立即穿上救生衣，沿着走廊里的荧光箭头奔向紧急集合地点，半小时后会有乘务员上门教授救生衣穿戴方法和避险须知，肯定是会中文的乘务员，你们认真听，否则落海了我可不救你们。”
还真不是陆瑟吹牛，在南极的时候陆瑟他妈逼他只穿一条内裤游泳，标准是要跟企鹅游得一样快一样好否则就不给吃饭。
所以万一海上花号遇上跟泰坦尼克一样的冰海沉船事故，陆瑟能不穿救生衣在冰冷海水中坚持到海豹大军来救自己——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哎呀陆瑟你怎么啰嗦，旅个游何必这么麻烦！”包兴不耐烦地用左手模仿陆瑟不断开合的嘴巴，“巴拉巴拉的，你以为自己是巴拉巴拉小魔仙吗？”
“你才需要巴拉巴拉全身变的能力把自己变白呢！”陆瑟道，“人生就是一场战斗，叫……不是，旅游也是一样！仔细给我听着！”
陆瑟说着指向床头柜上的黑色电话。
“这是内线电话，可以打电话到前台进行咨询，也可以呼唤24小时私人管家式服务，不过要付小费，实际上只要登船，就会自动扣除每人每晚50美金的小费。”
“什、什么！？”冬妮海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没有塞进胸口里的领带也一样。
“50美金相当于300多人民币对不对？光是小费就比我日薪还高！居然不呼唤服务也要交这笔钱？”
攥拳考虑了几秒钟，冬妮海依咬牙道：“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钱赚的太容易了！呆会来演示穿游泳衣的时候，我就说自己没看清楚，让乘务员脱了再穿，穿了再脱……”
“那不是游泳衣是救生衣好伐！”包兴哭笑不得，“要是好看的乘务员小姐姐，我也希望她把游泳衣脱了再穿，穿了再脱呢！”
“安静，听我说完。”陆瑟并未和包兴一起开玩笑，涉及到安全方面，他宁愿板着脸当不讨人喜欢的领导。
“牢记Q-0233的房间号码，0233也是内线电话号码，因为海上花号游轮很大，光是主题社区就有6个，想要互相联系，唯一的方式就是内线电话或者回房间碰头，要知道咱们的手机已经上交给船方保管了，而且这里是公海，本来也没有手机信号……”
“嗯嗯，”包兴心不在焉地点头，“上船就没收手机，下船的时候再还回来，倒是跟青姿学园的新校规有点像……诶诶诶陆瑟你说啥？公海？咱们在公海上？出国了吗！没办护照这算不算违法出境！？
陆瑟道：“你这个非洲人来中国也没办过合法入境手续吧？总之不用担心，这是多方声称权力但没有人能真正控制，最后互相妥协的暧昧海域，我既然敢带你们出来，就能搞定所有事情。”
接着，陆瑟按照习惯，每到一个新环境就先去观察逃生路线，并且在脑海中模拟一次逃生演习，以策万全。
陆瑟站在走廊上默记逃生示意图时，冬妮海依这才想起来把领带塞进两只欧派夹缝，并且跟包兴窃窃私语说：
“BOSS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样子啊？你不觉得跟平时在学校相比，他变得有点奇怪吗？”
“没事没事，”包兴挥挥手道，“陆瑟跟我一样在外面喜欢装B，他说过你装成是总统自然有人把你当总统……总之不用想太多，咱俩只要在这里吃喝玩乐就行了！”
花费几秒钟将逃生路线图刻入大脑，陆瑟满意地托起下巴微笑起来，他的破处之旅比意想中顺利，游轮乘务员以外国人居多，会中文者凤毛麟角，陆瑟因为肩负维修人脸识别系统的使命，更能借此进入到普通乘客无法进入的场所，就让包兴和冬妮海依在远离自己的地方玩得尽兴好了，陆瑟修好了人脸识别系统就去找花魁办正事。
然而陆瑟绝对不会想到，林光政下榻的106平米皇家套房，距离Q-0233房间只有100步远，而林琴、小佳、阿尔法三人住的“抓奸房”，竟然就在自己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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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肾虚董事长
套房虽然是游轮的最高等级客房，但内部还有标准套房、豪华套房、主人套房、皇家套房之分，档次依次升高。
林光政入住的106平米皇家套房，舒适度远超陆瑟的12平米内舱房，内舱房有的这里全都有，内舱房没有的这里也有，而且更大，更好，更贵。
所有套房都只分布在第8层，总数只有99间，在旺季连标准套房都很难预定到，更别提是皇家套房，只有林光政这样拿十几亿当小目标的家伙才能想要就要。
黄昏时分，万顷碧波被晚霞映成红色，林光政手托红酒杯站在皇家套房的观景阳台上。
“当初融资的时候把陆子东赶出董事会，这个决定还是对的，要不然到了今天我也甭想来海上花号，这家伙经常劝我要洁身自好什么的，真是烦人！”
抿了一口杯中红酒，林光政远望夕阳踌躇满志。
林光政穿西服，但不系领带，也不系扣子，换成别人可能要被批评衣冠不整，但是坐到他这个位置，风评就变成了“有个性”、“不拘小节”，估计就算林光政上街裸奔，何希范那样的马屁精也能为董事长找出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不算难看，甚至年轻的时候还称得上一表人才，不然也不会所有女儿都貌美如花，不过到了现在，他酒色过度严重肾虚，虽然使用了各种进补之术，千年人参论斤吃，仍然脚步虚浮，身子总站不直。
曾经有名医劝林光政赶紧戒色，不然床上猝死绝非耸人听闻，可林光政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给你那么多钱你都治不好我算什么名医，直接让人家滚蛋了。
身价千亿，肾虚到底……所有林氏集团利益相关人，都把“林光政突然死亡”当做应考虑事项进行过研判，毕竟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林光政猝死也许十年内都不会发生，也许下星期就会发生。
“林总，安书荣先生过来了。”
一直侍立在林光政身后的何希范，身材倒是跟林光政有几分类似（但没有林光政高，长得也没林光政好看），他以区区部门经理的身份受到林光政信任，主要是擅长溜须拍马，而且他地位太低，就算知悉了林光政的某些秘密也威胁不到林光政，出卖林光政的代价他更付不起。
董事会里的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尽是一些虎视眈眈的家伙，有时候林光政会因此想念一下老同学陆子东，但仅仅是“一下”而已。
“安先生你好，这次海上花号文物拍卖会，有劳你帮我鉴定真假，提出建议了。”
林光政的问候较有礼貌，但他仍然看着夕阳并未转身，毕竟考古学家安书荣拿了林氏集团的佣金，可以视作林氏集团的临时雇员。
“林先生……啊不，林总您好！”
安书荣是由何希范带领上的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林光政这种传说中的大人物，不由手心泌汗。
从安书荣的名字里面，也可以看出他对书的热爱，实际上就是因为儿时挖到过地窖里的古籍，才选择了考古学专业，最终走上文物考古的道路的，女儿安芷受其影响也非常喜欢阅读。
尽管事先被何希范叮嘱穿正装，安书荣的短衬衫和帆布裤仍然略显土气，他身材微胖，嘴边留了一圈胡子，眼睛挺大也不近视，但总喜欢眯着眼睛很专注地看东西，好像其他人都是上千年的出土文物。
总统套房里的林光政和何希范都瘦得要紧，安书荣却恰成反比，不但微胖，而且露在短衬衫外面的双臂结实有力，却不是去过健身房，而是经常参加实地考古以及搬运文物，交给小年轻搬不放心，总要亲力亲为。
就在今晚，安芷见爸爸拖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的，误以为爸爸是要去见小三，一狠心就把箱子里的文物鉴定工具移走，自己钻进箱子里想弄清事实真相。
结果安芷体重轻而安书荣又臂力惊人，安书荣一直把装女儿的箱子拖出家门，才发现不对头，赶忙打开箱子，把几乎窒息的女儿训斥了一顿，安芷因此哭着跑回家，跟妈妈说爸爸一定是跟女同事到考古场地约会去了。
很快安书荣到了公海，手机没有信号，安芷的妈妈打给老公但是打不通，不由得再次黯然神伤，觉得离自己被抛弃已经为期不远，要么逆来顺受要么干脆把老公柴刀。
“安先生你不必紧张，我听说你在文物局年轻一辈中眼力数一数二，而且心思活络，愿意接一些私活儿，很好，很好。”
林光政背对安书荣，轻轻转动手中酒杯，语气说不上是亲切还是冷淡，但身居高位者居高临下的态度表露无遗。
拿人钱财就要受人指派，安书荣躬身道：
“林总见笑了，其实我有个老同学比我能干，不过他一听说伊拉克挖出了新的巴比伦古城马上就出国了，很佩服他奔波全世界的旺盛精力和初心不改……我这样的俗人，只能想着多赚点外快，好让老婆跟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啊！”
林光政一皱眉，每次听到“老同学”这个词他就会想起陆子东，本来因为陆子东跟妻子一起沉迷企鹅，林光政已经渐渐把陆子东淡忘了，但陆瑟的出现让心魔再起。
“好了，你回去吧，等到拍卖会开始我再叫你。”
林光政稍有烦躁地挥了挥手，何希范赶快用眼神暗示安书荣什么也别问，赶快退下，安书荣也那么做了。
安书荣和林氏集团的两名保镖住在8层的另一个房间里，属于仅次于套房的阳台房，每当林光政呼唤的时候才会过去。
何希范却有幸跟林光政一起住皇家套房，之所以给何希范这么高的待遇，主要是安排何希范跑腿方便，做一些私事也不用瞒着何希范。
比如，万一林光政今夜就把花魁拐进总统套房，何希范会自主自动地腾地方，哪怕睡甲板也不会耽误老板的好事。
如果陆瑟看到何希范在林光政面前的种种谄媚之色，肯定要吐槽说：
“什么副校长？整个一皇上身边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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