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莉塔的收容物日志 第267章

作者:极夜

可是这个也很难证明,因为没有证据。直到那群醉醺醺的狩人让康妮·李灵机一动。

还是拿之前所举的水管与铁棍的例子来说吧,太粗的铁棍是不可能放进一根细水管里的,强行塞进去只会让水管变形、破裂,就算人的血肉具备弹性,那也终究不是橡胶,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但小苔丝就是一点事都没有,考虑到她和沃夫身材和年龄的差异,这很不合理。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暮蕊小姐,听说这几年你和沃夫先生一直走的很近,应该有机会看过吧?”

康妮·李完全没在意妇女的愤怒,这也是从酒吧的主人和牧师口中听到的,这个镇子实在很小,发生点什么事都逃不过镇民的眼睛,同时玛格莉塔她们也知道了,沃夫和暮蕊走得很近这件事并不让镇民们高兴。

因为沃夫也是外地人。

作为猎人,他是在三年前来到这个村庄的,而暮蕊的丈夫,苔丝的父亲就是和外地人做生意失败,还被侵吞了所有的财产。

自这件事后,这个小镇,对外地人的到来和停留就变得更加排斥了,也是因为这样,虽然靠着优秀的狩猎技艺留了下来,但是在这件事发生后,却没有一个镇民为沃夫说话。

“当然,如果你们不相信,也可以亲眼去看看。沃夫现在就在这个教会中,而两位牧师已经看过了,他们可以以机械之神,蒸汽与乙太之神的名义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派胡言!我要见那个该死的家伙!”

“你可以去见,警长先生。但是现在,沃夫已经不能被称为犯人了,因为这个事实和你们证明的、真实的证词有了严重的冲突。”

康妮·李嘴角一翘,这样说着。

对于苔丝的状态,其实在昨晚,玛格莉塔她们就从沃夫的口中得知了。

因为镇民们在记录证言时,镇民们是把他押在苔丝的面前,让苔丝看着他说的。当然他也看到了苔丝的状况,而作为这次案件的受害者,在这样的小镇,苔丝的状况是人尽皆知的,玛格莉塔她们随口一问酒吧的老板,就证明了沃夫的话。

苔丝的状态非常好,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

但这和康妮·李找到的证据不相符合。要知道,那天晚上,看过沃夫的哪个器官后,德雷克、保罗、罗伯特和安德烈都陷入了久久、久久的呆滞。

“……怎么可能……”

“给我等一下,男人真的能……?虽然长度好像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里,这个粗细……”

“……难以置信……”

“这不科学……”

男人总喜欢对比身上某个器官的大小似乎确实是某种人类的生物本能,在昨晚,四位年轻的男人都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冲击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今天早上的早餐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拒绝了香肠、瓦卢瓦棍状面包等棍状食物。

因为没亲眼看到康妮·李和玛丽安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虽然玛格莉塔是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身体,然后感慨了一句人和人的体质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

顺便一提,当老警长在被握着铳刃的安德烈礼貌地“请”出牧师的房间时,这个老人也在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于未经人事的女性来说,那和真正的凶器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苔丝真的被沃夫做了什么,那么她唯一的下场就是肌肉撕裂、大出血、甚至幼弱的盆骨都有可能裂开,镇民们也不会有闲心还把沃夫押到她面前记录证词,只会为了急救而腾不出手做任何事。

而且以这个小镇的医疗条件,救不活的可能性还很大。

但是苔丝,现在好好地在村中生活,能走能跳,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痕迹,那么沃夫肯定没有越过最后一条线。

“你真的遇到了不好的事吗?小苔丝?”

女孩不回答,仅仅是躲在母亲的身后,暮蕊就像护崽的母狮那样怒吼着,声音几乎要把这个小小教堂陈旧的瓦片屋顶给掀翻。

“我的苔丝是不会说谎的!”

“所有父母都爱强调自己的孩子乖巧,不会说谎,但事实如何呢?现实情况和证词产生了极大的冲突,而现在有问题的显然是苔丝,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苔丝要那样说?”

康妮·李不为所动。

“是她在说谎?还是被什么人教唆?这样的差别会让案件的本质发生改变,到底是苔丝一个人为了某些目的而说谎。还是有人借助苔丝要谋害沃夫先生?暮蕊女士,我想听听苔丝自己的回答。”

无论是大喊大叫还是动手都无法动摇面前这个女人,而可以称之为依仗的老警长,在暮蕊看过去的时候——

“……苔丝,告诉警长爷爷,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

老人也脸色难看地这么问着。

毕竟他终归是个警察,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康妮·李。

要不是说谎,要不是有人唆使,现在来看,确实只有可能是两者之一了。

“苔丝,告诉叔叔,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告诉叔叔,好吗?”

两位牧师也这样劝说着。

事情的真相还不明晰,但是毫无疑问,这件事的关键落在了苔丝的身上。

康妮·李暂时没有开口了,玛格莉塔从牧师房间的门缝里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聚集起灵性的光芒,她注意到小女孩的不安和紧张,孩子的感觉是敏锐的,她注意到了周围的气氛对自己不利了。

她变得焦躁,还有不安。

——以及害怕。

在玛格莉塔身后,沃夫和年轻人们也已经听到了这些话,保罗激动地走来走去,玛丽安也摒住了呼吸,每个人都带着破除了虚妄和虚假的激动,等待着真相——可能的真相的说出。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到最后,就连暮蕊自己也不太确定了,因为康妮·李的论述是那么有力,那些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疑点联系在一起,变得这样令人怀疑,连她也忍不住想起这几年受到那个男人的照顾——每次他狩猎归来上好的肉总有她的一份,每年的冬天她和女儿都能有新的毛皮的被褥,在她身体不适时那个男人总是一言不发地带来木柴和温暖的食物。而这一切他从未向她索求任何东西。

从来没有。

只有在很少的日子,他用一种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自己唯一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带来的冲击与盲目的愤怒好像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妇女茫然地想着,那个男人真的是这样的人吗?三年,不断地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

她忽然不确信了。

但一个坚信被无可置疑的事实推翻,其他的坚信也会受到影响,而这回忆的连锁反应让妇女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在最后。

她眩晕着看向自己的女儿,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的女儿是个乖孩子,是不会骗自己的——

“……告诉妈妈,好吗?”

但是这样的话语还是说出了口。

而这仿佛成为了压倒苔丝的沉默的,最后一根稻草。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抓着母亲旧兮兮的围裙,眼中的水雾一下子就变成了大滴的眼泪,沿着她的小脸滚落下来。

“呜哇啊啊啊啊啊——!!!”

女孩尖锐的哭泣声在教堂回响着。

“我不要妈妈忘记爸爸,我不要他和妈妈在一起——呜哇——”

但是那稚嫩的,带着哭腔的话语,却让每个人都楞住了。

接近3K的两章,6K字,实在担心又被打回来所以一口气更新了。

顺便,根据资料,在接近书中参考背景的1810年,法国刑法典甚至未对强女干罪下定义,传统刑法判例和刑法理论认为强女干罪的施害者须是男性,受害者须是女性,直到1994年才把受害者定义为“他人”即包括男女,而同样是这一年才规定任何进入行为均以强女干定罪——换言之,在此之前,只要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在法律上就不算强女干?不能确定,因为除了成文法,还是有习惯法存在的。

但很遗憾我没找到更详细的资料做参考,只能基于这点架空了。

资料链接……被吞了,NMD,WSM

第486节 EP.274 苔丝的动机

“不想让沃夫……当爸爸?”

在所有人中,最茫然的莫过于暮蕊了,妇女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而苔丝在哭喊出这句话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啊,是这样啊……”

康妮·李也是一副傻眼的样子,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

结果等到一两个小时之后,苔丝才停止了哭泣,但哭完之后,她直接累得睡着了,没办法,为了看住她和暮蕊,还有老警长,玛格莉塔他们在教会用了质朴的午餐。

在等到下午,外出为小威廉掘墓的镇民们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到镇子上之后,苔丝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两位牧师又安抚了她许久,这个小女孩才断断续续地,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说了出来。

苔丝的父亲,在几年前去世了,死因是离开村庄外出和人合伙经商时染上的疾病。那是一个很有担当的男子汉,苔丝也很爱自己的父亲,在那之后,几乎花了一年女孩才从悲痛中走出,和母亲相依为命。

然后,三年前沃夫来到了这个小镇。

小镇的镇民很排斥外地人,而在父亲死留下的财产被那个合作伙伴侵吞的苔丝就更加讨厌,但是沃夫还是凭借着自己优秀的狩猎技术留了下来,渐渐地,就像那两位同样是外地来的牧师一样,沃夫算是得到了镇民们的认可。

从某个时间开始,沃夫和暮蕊走得越来越近。苔丝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是在小女孩的眼里,家里时不时能收到毛皮,几乎每天都能得到不错的肉食,本来没有男人的家庭因为缺乏劳动力过得是有些艰难的,但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求回报的付出,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母亲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这让苔丝感到了不安。

来到镇上才几年的这个外地人正在靠近自己的母亲,在只有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家中充当着男人的角色,但是她的父亲,这个家里真正的男人却已经逝去了。

她注意到母亲开始渐渐地少提起父亲的事,偶尔会招待沃夫到家里吃饭,这些事情的发生让苔丝的不安不断地膨胀着,因为镇上也有一些奇怪的流言,尤其是那些男孩们,有时见到她都会取笑她,她要有一个新的爸爸了,还是一个外地的爸爸。

尽管这些口无遮拦的男孩很快被大人教训了一顿,不许他们乱说,但苔丝真的很害怕。

她只有一个爸爸,她的妈妈也是爸爸的妻子,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勾引她的妈妈!

“我不要沃夫当我的爸爸——”

这样的话,她也和自己的母亲说过,但那时母亲没当回事,只是让她不要乱讲,惹人说闲话,然后照样收沃夫送来的兽肉,照样在冬天用崭新的兽皮为苔丝缝暖洋洋的新衣服,但是苔丝一点都不开心。

“……是这样的理由啊……”

康妮·李撇了撇嘴,什么也没有说。

她大概明白这个小女孩的动机了。

在女孩的眼中,这个叫做沃夫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过要当她的爸爸,也没有说要娶妈妈,但是在家里属于爸爸的空间却越来越小,妈妈回忆起爸爸以泪洗面、从箱子里翻出过去的全家福的照片来看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苔丝总是把她们一家人曾经仅有的全家福拿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但母亲总是有马上将照片收好,还告诉她银版相片总是放在外面照光容易坏掉。但女孩不明白为什么会坏掉,只觉得这是母亲在忘记父亲——在背叛她的丈夫。

而最后,成为导火索的事件,是不久之前的一个夜晚。

晚上,她缠着母亲给她讲故事,那些故事都是外出经商父亲告诉她和母亲的,从小到大,早就已经听到倒背如流,而且她也过了需要听着故事入睡的年龄了,会缠着母亲给自己讲故事,只是为了让母亲多想想父亲。

但是那一天晚上,无奈的母亲这样说着:

“又想听故事啊,真是的,我知道的那些故事你都听过几百遍了吧。啊,对了,今天从沃夫那里听说了一个故事,今天就讲那个给你听吧?”

那就是压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晚之后,苔丝就想着,必须把沃夫赶走才行,如果不能把他赶走,爸爸……自己的父亲就要完全被母亲忘记了。

可是要怎么赶走呢?沃夫是现在镇子上最好的猎人,就连卢比老爷也赞赏他,虽然因为他是外地人,镇民们没有完全相信他,但是也不是说赶他走就能赶走的。

就在女孩愁眉苦脸的时候,她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了一篇几个月前的新闻。

一个男人强女干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被打断了一只手和一支脚赶了出去。

这个新闻让苔丝有了一个近乎是胡闹的计划。

“所以、我就想、我就想,只要他强女干了我,他就会被赶走……”

但是苔丝不懂什么是强女干。

事实上她只知道只要自己的下面流血,男人就会被赶走,于是按照新闻上所说的的让自己流血,再把血擦到沃夫的身上,她觉得,这样沃夫就会像新闻上写的那样,被打断一只手一只脚赶出去,再也不会回来,也就不会当她的爸爸了。

她并没有想到镇民们并不是要赶走沃夫,而是要吊死他。

“因为这种事……你这傻孩子……傻孩子……”

暮蕊几乎要昏过去了,两位牧师和老警长也面目呆滞。

谁也没法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居然是一个孩子因为不希望自己的母亲和沃夫太近……而她的计划,别说是赶走沃夫了,差一点就让他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活活绞死。

“居然是这样……”

“这,要是沃夫先生真的因为这种事被吊死,那也太……”

在隔间,贵族的年轻人们也目瞪口呆。

他们一开始还想这么小的女孩总不可能陷害大人,应该是有人想要对付镇中第一猎人的沃夫才设计了这样的阴谋,结果……

靠在门边,玛格莉塔也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也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现在,少女感到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