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爱丽丝加入狩猎 第406章

作者:九渊

  她如此多疑地拖延了十二个纪元,不就是想要发掘出洛叶那隐藏在教学流程之后的真实目的吗?可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解法,她已然确定自己掀起的这场战争会在下一个纪元重现并且能够极大的拓展自身的时间线储备并且驱逐洛叶在这里的印痕。然后……

  然后一切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发生了?

  洛叶真的没有隐藏什么暗手,这个世界里也没有潜伏着什么了不得的怪物或者隐秘?

  开什么玩笑!?

  若真是如此,那这岂不就和外出度假一样了吗?

  可自己以前都度了些什么假?是把地球变成苹果商标的生化危机,还是漫长得连她自己都感到厌烦的流浪地球?

  这不可能,这不现实,这……不应该是真的。

  然而若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秘密,真的有什么陷阱。那么当下这个道具对道具,棋手围观的局面又有何意义?洛叶不可能会让自己等人在这里如此的徒耗光阴!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真的满心困惑,因为她真的难以想象——

  ——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难道还真的就是一场普通的姐妹互动并混杂着快乐教育的正常假期?

  她忍不住歪过头,看向那和自己一起在这里看了漫长岁月的伴侣以寻求意见。

  “帕琪——”

第十五节·我感觉很不好

  “帕琪,我现在……有些迷茫。”爱丽丝的声音中饱含困惑。

  ——她立刻便获得了回应:“是哪里迷茫呢?爱丽丝。”

  “我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爱丽丝伸出手,轻轻握拳,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但落入她五指之间的却只有空间本身——她于是着重强调了一遍:“我觉得我应该陷入到了一件密谋之中,在阴暗中应该隐藏着我还未能够洞察到的危机和敌手……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我观测到的许多线索能够推断出这样的结论。但实际上……”

  “我却觉得……”她皱起眉。“我似乎是在杞人忧天。”

  “你不是杞人。”帕秋莉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认真地说道。“对于你我来说,天空塌陷并不算是罕见的现象。只要你想,你随时都可以让一颗星辰的天塌下来。”

  “帕琪……”爱丽丝的嘴角抽了抽。“你这种安慰人的方式……比较新颖。”

  “陈述事实罢了。”帕秋莉耸了耸肩。“还是说,你认为你真的需要我来安慰?”

  她轻轻笑了笑,而爱丽丝也随即抿起了唇。

  啊,没错。安慰是不必要的,因为所有的情绪变转都在爱丽丝自身的控制之内。除了爱恋这份情感她不需要,也不会随意干涉以外。她心中所浮现着的每一缕情绪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哪怕是这份让她感到困惑的‘茫然’,甚至于‘困惑’本身。也是一样。

  她只要稍稍地转动一下念头,她就能够将这一切无意义的干扰给尽数抹去。而当她这么做之后,她闭上眼眸,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然后,睁开已然变得毫无迷惘的双眸。

  “帕琪,我怀疑一件事。”她的手指按着下颌,冷静而简洁地说道。“我怀疑,我们做出让小恶魔代行我们意志,让道具对付道具的决策是出于洛叶的安排。因为我们之前那尝试违规的操作有些冒进。若是放在以往,我们不会做出这种举动。”

  “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但也未尝便不能说有。你还记得我们开启这场教学的缘由吗?洛叶替我斩断了那份对她的绝对信任。”她的语气稍稍一顿,因为她感知到帕秋莉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稍稍蜷缩了些许——她反手握住帕秋莉的手。“而那,实际上便可以算是一个证据。”

  “她对我很了解,有很大的几率可以推演得出我接下来的举动。换而言之,她斩断这份绝对的信任正是我踏入超越种之路,对一切都生成质疑的起始缘由。而基于此等理论,我们在之后对她已经公布的讯息产生质疑,从而兴起试探的心思也是理所应当。”

  洛叶说这是一场比试,说这是一场教学,说这是一场讲述超越种间争斗的实践课且她只会用纱条爱歌来做她干涉世界的棋子——放在过去,甚至就在这场绮想之旅开始之前,她说的每一个爱丽丝都会无条件的信任。因为爱丽丝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人绝对不会害自己,那么那肯定便是洛叶——然而,洛叶斩断了这份信任。

  信任,什么是信任?

  信任的本质,是在条件缺失的情况下,因外部因素的干涉从而偏向性地对选择中的一侧做出认同。换而言之,便是感性,便是不理智。

  一个陌生人不会无条件地相信另一个陌生人。但若这‘另一个陌生人’对前者提供过一些帮助,有过恩情,那么前者便有可能因为这份帮助而相信后者,尤其是在后者对前者提出的要求并不需要前者付出多少代价的前提下。

  这是常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陌生人’与‘另一个陌生人’这两个概念,也可以作为主体进行延伸。比如说‘个人’和‘国度’。比如说‘学者’和‘规律’。比如说‘信徒’和‘神灵’,比如说‘战士’和‘同袍’。又比如说……‘子女’以及‘父母’。

  对于凡物,对于超凡,甚至对于真神来说,这份‘信任’都是宝贵而且必要的事物。因为正是这一份份的信任构成了整个人际网络,构成了国度,构成了社会,构成了一个知性体存活于宇宙中的活动空间。而这一切,将在踏上超越之路的瞬间化作无价值。

  不,并不是无价值,而是妨碍。因为想要超越一切,那么便必然得勘破一切,让这一切事像都不能够成为自身的累赘。而勘破也并非舍弃,只是将它们量化,将它们衡量,让自身过往的一切成为单纯的‘记忆’从而抹去‘过去’对‘现在’的一切影响。

  只有这样,一位真神才有可能踏上超越之路,才有可能度过注定会到来的纪元大劫。

  而洛叶的所作所为,正是为爱丽丝亲手切断了‘父母与子女’,‘战士与同袍’之间的那份信任——它们依旧存在,爱丽丝依旧将洛叶视作自己的姐姐并爱戴她。若有一天洛叶在她眼前受到创伤,甚至失去她也依旧会沉浸于悲恸。但这份悲恸却不可能对她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

  一切都将纯化,只剩自己的道路与执念。

  而这一作为所导致的结果,便是爱丽丝必然会对她的一切举动都充斥着对陌生人的质疑而非因为将她视作姐姐爱戴从而对其身上所有的疑点都视而不见——爱和质疑并不冲突,而自然地,也可以互不影响地独立存在。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但她让我知晓,当这份姊妹之爱被勘破并纯化之后。我会在她威胁到帕琪的时候对她刀刃相向——并且绝不迟疑。呵,超越种……还真是孤独的存在啊。不过也是,既然想要凌驾于一切之上,那么身侧再无一人便是必要的代价。】

  她的思念并没有占据什么时间。而在她的这道念头转过之后,她自然而然地接续了先前的话题。

  “……同样,既然这是必然。那么她提前计算出我们后续的举动也是理所应当。那么当她做出那一番‘惩戒’的应对之后。我们基于补偿心理而得出‘道具对道具’的策略自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换而言之,我们一直都被姐姐所算计着吗。”帕秋莉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知道。”爱丽丝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我只能够将这视作是洛叶在这场教学中埋设了某个秘密布局的证据。但她到底埋设了些什么,又是基于什么目的而埋设哪项布局……我不知道。”

  “所以你只是感觉存在陷阱,但却并不知道存在什么陷阱,甚至不知道这陷阱的存在意义到底为何?”帕秋莉点点头,看着自己唯一信任着的人儿。“爱丽丝,你可能只是习惯性地多疑,就像是你以前总是会提前做好上百种应对不同情境的策略,哪怕那时的局势简单得你一眼就能看出,最终只会有一两种……最多三四种预案会投入实用。”

  “爱丽丝,”她将爱丽丝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好让这只冰凉的手变得温暖一些。“你太多疑了。多疑到罔矫过正。”

  “……或许。”爱丽丝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但是帕琪,若是我的疑虑真的没有意义,那么这便说明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教学。而对我们来说甚至可以视作一场普通的度假。帕琪,我们真的会遇上一场‘普通的度假’吗?”

  这一回,轮到帕秋莉陷入沉思了。

  啊,没错。虽然超越之路要求勘破并纯化一切。换而言之,那便是连公式,定理,常识等一切都习以为常的事物都抱有疑虑且不再盲信。而这‘度假必然倒霉’的规律理所当然的应该也在其中——然而怀疑归怀疑,这种事情真的不会发生吗?

  想想自己的过去吧,这所谓的‘度假’,每一次‘度假’,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们到底都遭遇了一些什么?

  而再往后,那把地球拆成苹果商标的生化之旅以及后续那一言难尽的流浪地球……

  淦!帕秋莉甚至怀疑哪怕有朝一日自己和爱丽丝都成了圣贤——这不太现实,那么准圣——然后当自己两人打算给自己一个假期的时候都有可能赶上多元宇宙洗牌战!

  她不知道自己立下了一个了不得的flog。然而她能够立下这种旗本身就代表着这条规律可谓是该死的正确。毕竟所谓超越之路勘破一切,说到底,要勘破的也不过是源世界中残留的那些影响从而度过纪元大劫。而没让人连多元一级的事物和概念都去勘!

  毕竟她们可是轮回者,爱丽丝和洛叶更是有着了不得的背景。而若是真的什么东西都得勘破并纯化。那么岂不是连主神,连死渊,连该亚和神绮都得勘破?

  开什么玩笑?后面三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不信也就罢了,不信主神?是主神的抹杀提不动刀了还是支线剧情和权限奖励不够香了?爱丽丝也就算了,她能够在这里浪可全靠着有主神在后面罩哪!

  她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原本想掩盖一下自身的尴尬——但想了想似乎又没有什么掩盖的必要,于是索性就把这份尴尬直接暴露在爱丽丝的面前——她轻叹一声,然后发现爱丽丝正和自己一起叹气。

  相顾无言。

  虽无泪千行,但依旧相顾无言。

  帕秋莉甚至都有些怀念远在主神空间里享福的郑先生了。因为那个肌肉猩猩哪怕和她们一样已然踏上了超越之路也依旧是个了不得的笨蛋。而那种程度的笨蛋是不会为这种事情感到烦恼的!

  半空中的光屏依旧闪动着,如爱丽丝先前预测的一般,小恶魔和纱条爱歌之间的战争很快就陷入了以无限比拼无限的无聊消耗拉锯战。现在,除却极少数被她们两人刻意忽视的位面星辰,以及实在太过于偏僻遥远的边陲世界以外。这双生宇宙中的每一寸虚空或者星河都已然燃于战火。

  她们分不出胜负,因为斩首行动无法成功,也不可能做得出什么能够在顷刻间扭转胜负的决战兵器。所以,她们的战斗终将延续。或许直到这个宇宙的

  这有什么意义吗?或许有,或许没有。

  洛叶没有承认超越种之间的战斗就是这种‘通过代理人交战从而长久地占据一个源世界的时间线’的模式,但她同样也没有否认爱丽丝等人对超越种之战的猜测。而在没有额外情报渠道的情况下,傻乎乎的爱丽丝与笨兮兮的帕秋莉也就只要待在这里像是个人偶一样看这两方硬打。

  很无聊,但无聊又能怎么样呢?把这份情绪斩除之后又不能够让局势变转。

  于是,空阔的大厅中又恢复了沉默。而在沉默之内,混杂着两道无声的叹息。

  沉默,沉默持续了漫长的时光。

  小恶魔又努力了几十年,爱歌也很拼命地发起了数次声势浩大的战役。而在行宫之中,爱丽丝却在将整条世界线翻来覆去看了几十次——只是看,没有改——却也终究没能够找出她所期盼的那个结果。

  没有阴谋,没有陷阱,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可越是如此,她越是警觉。

  时间,因此而无意义地流逝着。

  直到某一天,帕秋莉终于忍不住问道:“要么……我们出去走走?”

  “那么做有意义吗?我们即便不出门也能够观测到这个宇宙中的一切变化。”爱丽丝随口反问道。“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决定了,一切都交给小恶魔,我们就看着不动手吗?”

  “出去转转并不代表着动手,爱丽丝。而且我们就算不出去,待在这里难道就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

  爱丽丝张了张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错误的事。和自己的恋人在这种悬而未决的琐事上争论才是真正的错误。而自己现在应该……

  “……那好吧。”她叹了口气,牵着帕秋莉的手从座位上起身。“我们出去走走。”

  “去……靠近点看看这个世界。”——【顺便看看能不能引出点啥】

  爱丽丝心中想到。

  她感到很不适,因为这或许是她

  她感觉非常的不适。

第十六节·升华之征兆

  既然决定行动了,那么就没有继续在原地驻足的必要。而出行的

  由近到远,很符合事物运作逻辑的选择。

  而她的

  地球。

  地球虽然历经战乱,但整体的框架却依旧是几百年前的那一套。当爱丽丝和帕秋莉抵达地球,并在南极点的巨型工业巢都顶端落下的时候,她们很容易地就在记忆中检索到了相似的一幕。

  寡头分化,巢都联盟崩解并各自为战——这本应是在六万年后会发生的事。因为在那时地球的资源被开采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限度。而在对地外星辰的开发取得成果之前,内部的大地之上自然会兴起战争。

  这是应该出现在六万年后的战争,但如今却因为两位代言者的影响而提前爆发——资源的短缺提前到来,因为小恶魔的战争需要足够多的工厂和资源。巢都的分裂早早出现,而这是爱歌所引发的终末崇拜。现在,地球上有接近四分之一的巢都被爱歌和她所派遣的降临天使们所控制着——而正如同物质在心灵世界中获得了补强一般,当心灵所化的异物具现在物质世界后,它们也都获得了或多或少的优势。

  具体的内容没有详细叙述的必要,只需要知道天使们在地球可以按着武装到牙齿的正规军团打而在彼端的世界却面临着截然相反的境况——也是奇怪,明明是客场作战却拥有着更甚于主场的优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有着何种机制在运行。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战乱,重要的是僵局。而当两位女巫——现在姑且是以女巫身份存在着——轻盈地落在巢都顶端时,这片大地上才刚刚结束一场战争。

  战争,血腥而且残酷的战争。

  巨大的钢铁猛兽相互撕咬,满溢毁灭的光和热冲刷着大地,暗红色的血液和碳化的脏器残骸涂满残损的废墙,而热风随着爆炸涌起,猛烈地冲刷着那阴沉的,仿佛要将整座巢都拥入怀中的铅云的同时。有着片片满溢辉光的白羽从天空顶端刺落。

  ——但那场战争已经结束了,上叙的一切只不过是仅仅能够存在于录像和女巫们眼眸中的记录。当时间回转到正常的轴端上时,映入观看者视野的只有一片逐渐降温的荒芜原野,以及一座处处破损,正在自动机械的协助下努力修复着的巢都卫城。

  这是一场失败的攻城战,而爱歌的天使军团们在南极点巢都城下却也只是稍稍受挫便轻松地全身而退。而造成的损伤数量是——两万六千四百零一人。

  爱丽丝摇了摇头,将这个数字订正了一下。凭什么凡人就要单独列出才视作损失而无视其它呢?难道其它的生命就不算命了不成?

  于是,一个新的数据出现在她眼前。算上所有的牲畜,昆虫,以及未抵达自然寿命极限便停止运作的微生物以及细菌病毒等物。而其总共的削减数量是——三百零四穰(穰:十的二十八次方)上下。

  啊……那还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她忍不住伸出手,触碰大地,而当她的指尖从那微热的土壤上脱离时,她捻起了一枚正在一点点消散的光羽。

  一只天使,一只战损的天使,一只战损后被俘的天使。

  她注视着那片光羽,而诸多讯息就在她的眼眸中显现——

  她看到了一团辉光从至高天的日出中诞生。光本无形,但却在在晨风中凝聚。光本无相,但却在正午的水面上生成形体。而当夕阳渐渐落下,湖畔的树丛中响起小天使们的歌谣时,一个新的个体便终于降临在了世上。

  它加入到一起唱歌的小天使群中,然后后者们愉快地接纳了它。她有了一个名字,一个不具备任何含义,只是通过一串相互拼凑在一起的音节从而将它和其它个体区分开来的标示。而若是以凡人的语言来进行描述,那个发音应该是——‘至撒迫因’

  没有含义的名字,没有意义的名字,至高天的风格和地球不同,天使们不会对一项事物赋予多余的属性。水桶只会用来装水,武器只会用来战斗,队列从不混乱,职责从不变动。而这位‘至撒迫因’从降生时开始,它就作为栽种者而存在。

  它很喜欢种花,很喜欢培育各种颜色的花卉,它尤其喜欢将漂亮而且整齐的花安置在至高天的湖畔。而这样一来,当有新生的天使们在湖中诞生时,它们就可以在睁开双眼的那一刻便看到这些漂亮的花儿了。

  很有趣的生活方式,而它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百万个日夜。直到不久之前——

  ——从天而降的钢铁军团和铁雨火风蒸干了它的湖,烧化了它所种植的万顷鲜花。将那些它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新生小天使鞭挞成光的碎块。而等到它被其它的同类从残损状态中还原出来的时候。它的湖泊,它的花,它的土地,它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

  于是,一位栽种者成为战士——天使中最差劲的那一批战士。因为它从来就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武器。而它的同袍们却在血战中生存了漫长时光。

  这是它的

  ——爱丽丝收回视线。

  她皱着眉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思考。而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踏出一步,走入了这南极点巢城的中枢,凡人们中的学者拆解天使,将它们充作实验道具进行剖析的场所。

  帕秋莉跟随着她,而其它的凡物一如既往地对她视而不见——而在两位女巫的落脚点,一座比铁还要冰冷的大型实验室内,她们看到了那被束缚于透明容器之中,残损破败,但却依旧不失神圣高贵之感的有翼之民。

  它的状态并不好——作为实验道具,身上插着几十根介乎实体和虚体之间的管子,并且时不时地遭受各种奇怪的能量或者物质刺激的感觉当然不好。而目睹着这样的境况,站在透明容器面前的爱丽丝陷入了沉思。

  “你怜悯它,所以打算救它吗?爱丽丝。”帕秋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问道。

  然而爱丽丝只是摇了摇头。

  “不,没有必要。”爱丽丝摇了摇头,伸出手,将应该是三个月后的景象呈现在自己和帕秋莉的眼前。

  三个月后,这只天使中的弱小者因为承受了过多的异种能量以及某些不便言说的遭遇而产生了类似于堕落一般的现象。它洁白羽翼变得漆黑,而正反物质碰撞的湮灭现象则从它的双翼表侧生成——它依旧是天使中最糟糕的战士,但它却掌握了一件致命的武器。而当它扇动双翼之时,整座巢都在几秒内便因湮灭现象而化作了灰。而这个糟糕的战士则回返到了天使军团的阵列之中,且每个多久,它的力量便开始量产。

  这对它来说,是好事吗?

  或许是,毕竟只是三个月的遭罪便让它获得了战斗的力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