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枚可
林天禄偷偷打量了对方几眼。
完全看不出什么绝世高手的模样气质,更像是需要人搀扶走路的普通老爷爷。
他不禁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华舒雅。
少女悄悄点头,看来所言非虚。
“但不知老先生此行目的?”林天禄好奇道。
“实不相瞒,老夫在外云游多年,只为寻求在剑道武学上的精进突破。”
莫宏喟然一叹:“但游历四方多年却寻不得机缘,反而见多了那人间各地的妖邪秽物,愈发感到自身境界桎梏。
如今刚踏足长岭县,本只想落足歇息几日便再度启程。只是未曾料想,刚入县内就听闻此地昨日刚生了场古怪大火,布庄被烧成黑灰,但布庄掌柜却是毫发无损,便与县民们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先生之壮举。”
说到这里,莫宏拱手正色道:“长岭县有先生这等高人坐镇,当真是人民之福。”
“只是些许巧合。”林天禄讪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老先生特意来找我,是为了……”
“老夫是为寻求境界突破机缘而来。”莫宏沉声道:“刚才我与这位姑娘略作交手,如此年轻便有这般武学境界,想必是得先生诸多指点。不知……先生又能否给老夫指点一二?”
看着眼前老人脸上的热切之色,林天禄一阵哑然。
指点?
还是指点一位武道高手?
就连跟华舒雅切磋他都有点心情忐忑,跟一位年迈老爷爷讨论武学境界,怕是自讨没趣。
要是不慎闪了腿脚,那责任他可担不起。
“抱歉,老先生。”
林天禄无奈摇头道:“在下曾获因机缘,侥幸有了几分与魑魅魍魉交锋的手段。但在武学方面实在没多少本事,华姑娘她有这般成就,也全靠她本身天赋异禀,与在下无关。”
莫宏面色微变,急忙道:“但先生气息宛若浑然天成,难测难寻,怕已至天人境界。能让老夫留下与您交谈些许时日,便已心满意足!”
“老先生说的太过夸张。”
林天禄略作沉吟,轻笑道:“罢了,既然老先生执意要留下。我也无力阻拦,若只是平日里交谈几句,在下倒是有些空闲。”
莫宏当即双眼亮起,豁然起身:“好!那老夫先去准备些酒菜。待晚些时分定当上门讨教!”
“啊……老先生慢走。”
林天禄起身拱拱手,目送对方离去。
走的还挺果断豪爽。
就是看这老者步伐……跟蹦蹦跳跳似的,属实欢脱。
这哪像是绝世高手?
一旁的华舒雅抿了抿樱唇,小声道:“前辈,他当真很厉害。只是……没您厉害。”
“那没事了。”
林天禄幽幽叹息。
连个书生都比不过,这能厉害到哪去。
第十七章 门庭若市,母老虎?
送走那老者后,院落中很快恢复了宁静。
林天禄正准备回书房,但蓦然传来敲门声响。
“哪位?”
他快步上前将大门拉开,却见门外站着一位白衣青年,颇具儒雅气质。
“您是……”
“在下名为胡胜,是东街一寻常读书人。”
胡胜展露温和笑容,拱手道:“之前听闻林先生胸怀大才,便上门叨扰拜访一番。如今一见,果真是俊朗非凡,令在下汗颜惭愧不已。”
“哪里哪里。胡先生也是才气不凡。”
林天禄恍然,很快回以笑容作揖。
两人站在门口相互恭维交谈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书生便心满意足地道别离去。
林天禄拿着两卷手札诗文回了院内。
正在院中静琢剑道的华舒雅不禁讶然道:“前辈,那门外之人……”
“只是来串门送礼的。”林天禄笑着晃了晃手札:“兴许是读书人之间惺惺相惜吧。”
华舒雅微微颔首,再度闭眼凝神。
叩叩
敲门声再度响起。
林天禄轻咦一声,急忙放下手札,快步去开了门。
“林先生,久仰大名啊!”一蓄须壮汉豪放大笑,朗声道:“鄙人是那五元里的刘屠夫。此次是专程来向先生唠叨拜访的!”
“好说好说——”
……
一段时间后。
林天禄提着半只鸡走回了院子。
华舒雅再度睁眼,愕然道:“前辈,刚才那人是……”
“卖肉的。”
呃……好像有点歧义。
林天禄略一琢磨又改口道:“专门宰鸡宰猪的伙夫,说是要来沾沾福气,这鸡也是送来当拜礼的。”
“前辈在长岭县内还真是出了名。”华舒雅浅笑一声。
不久前她已然知晓了昨夜发生的闹鬼之灾,只是可惜昨夜未曾亲眼所见前辈英姿。
“就是不知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究竟将我传成了什么奇怪模样。”
林天禄摇头失笑。
刚才那刘屠夫竟说他是冲入火海生生手撕了那作恶妖鬼、阳刚正气震慑八方……
当那妖鬼是手撕鸡呢?
说手撕就手撕的。
叩叩
敲门声又响。
林天禄叹了口气,放下肉鸡,再度前去门外迎接。
“林先生啊,老夫是舟安乡的教书先生。”
“好说好说……”
“林先生,在下是隔壁街的王安庆。”
“你好你好……”
……
访客络绎不绝地上门拜访,门庭若市般吵闹。
而林天禄脸都快笑僵了。
他可不知救人一次,竟会在镇县内闹出这般风波。看这架势,门外拜访之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开始排起了队。
“林先生,在下是县内……呃?”
但这中年男子刚一上前作揖问候,突觉心头惶惶,额头见汗。
眼角微瞥,竟见一翩翩女子在院中潇洒舞剑,剑锋寒芒劲射,呼啸生风,只是视线顾盼扫来,便似利剑穿心般恶寒陡升,霎时面色惨白,直接放下拜礼便拱手匆匆道别。
“林先生,我是东宝啊!”
“林先生,老夫专程咳咳咳!”
“林先生,我……呃啊!”
“林……rua!呕!”
没过多久,门外拜访之人就开始迅速减少,直至再度恢复了冷清。只余最后一名客人捂嘴踉跄远去。
林天禄看的满脸懵逼。
啥情况啊……
集体发病?
回首望向院内,华舒雅此时正身姿端正地坐在厅内,轻拢秀发,歪了歪脑袋:“前辈?”
“华姑娘,我身上是不是很臭?”
华舒雅连连摇头。
林天禄摩挲下巴,无语道:“这倒是奇怪,那访客最后怎一副要呕吐的模样?”
“……”
……
月明星稀,乌云难掩。
林天禄正盘膝坐在庭内,神情悠闲地举杯品茶。
难得有清静时光,自然得好好享受放松一番。
但坐在对面的华舒雅却秀眉紧蹙,颇为紧张般沉思不语。
而这一切,自是因石桌上的这幅黑白棋局。
少女执黑子斟酌许久,始终下不出一子。
明明不过才刚下了几步,可手中棋子就恍若千斤之重,难以掌御。
沉默半晌,林天禄忍不住开口道:
“华姑娘,你这棋子可都举着抖了半刻钟,当真不继续落子?”
“请、请请前辈稍等!”华舒雅俏脸泛红,似羞似急,声音都有些微颤。
“我……我很快就能找出落子的位置!”
林天禄稍感无语。
这棋盘上总共才六枚棋子,黑三白三,用不着思考那么久吧?
是想憋出天魔大化还是天地大同?
见她又是纠结万分,林天禄轻叹一声,索性指了指棋盘中间的位置:“遇事不决,下个天元吧。”
华舒雅双眸微亮,仿佛受到牵引般将黑子准确落入棋盘之中。
林天禄这才笑了笑:“总算轮到我了。”
说着,他抓起一枚白子正要落子。
但轻轻喘息声已是在耳畔回荡,抬头望去,这才愕然发现少女竟已是满头大汗,一身长衫衣裙都被汗水浸透打湿,似是刚从井水中打捞上来一般!
“华姑娘,你这是……”
“听前辈一番指点,当真受益无穷!”华舒雅悠悠长叹,仿佛将体内污浊之气一并排出,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心头空灵澄澈。
在开始这盘棋局的瞬间,她双眼之中就已然不再是庭院风景。
而是当初在太乙山上所见到的星河棋局,以众生为子、以天地为盘。双方棋手互相落子,就仿佛在与天道至理博弈互角,每子落下都如心境考验、神魂升华。
正因如此,那堪堪三枚黑子,便已经将其精力彻底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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