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有晴
“于伴伴，不知太后召我等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能是为了吃饭吧？”
太尉司马昭扯了扯老太监的手，顺手将一颗夜明珠送入老太监的袖中。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有关于太后的身体，太后的病情，一直都被整个大乾朝廷上下关注，没有人不担心，尤其是在大乾刚刚夺下魏国一州三郡，获得前所未有胜利的时候。
老年人嘛，身体大，病又多，喜欢操劳，陡然听到这样高兴大事，是很容易乐极生悲的。
根据线报，老医圣在下午的时候，刚刚被召入太宁宫一次。
作为大乾的太尉，心怀大乾天下，心念太后身体安危的司马昭，非常地担心太后的身体健康。
只是，谁也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间点安排一场晚宴，而且事前根本就没有通知过。
要知道，一般有这样的宴席，宫中都会提前通知的。
如果是为了庆贺前线大捷，那么举办宴会的也该是陛下来主持，而不是太后，更不是在太宁宫。
所以，太尉司马昭对太后突然的邀请，充满了疑惑。
老太监掂量了一下，收下夜明珠，笑着低声道：“司马大人，太后召集诸位大人的事，咱家也不知晓，但看太后脸上的喜色，咱家推测应该是好事，否则又会让咱家为诸位大人准备晚宴呢。”
司马昭拱手致谢：“多谢于伴伴解惑。”
老太监笑笑：“司马大人，快入席吧，太后和陛下，稍后就到了。”
司马昭看着老太监离开，又和到场的其他几位大人拱手行礼，寒暄几句后入席。
等他看到大将军李蔺的时候，好家伙，已经在座位上吃起来了，但一想到李蔺是当今太后的弟弟，女帝的舅舅，司马昭和善一笑，对这位憨直的大将军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实在是太后苦，陛下苦，偌大的朝廷，能用的人太少了啊。
……
“陛下驾到！”
“太后驾到！”
红袍老太监于经义走出来，尖着嗓子喊道。
大殿内的三公和六部尚书立即转身，跪坐躬身行礼：“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坐在椅子上摆手道：“众卿免礼，哀家这次是请诸位来吃顿晚饭，不必多礼。”
因为这次是由太后主场，女帝姬涵澹就坐在边上。
“臣等，谢太后，谢陛下！”
三公，六部尚书同时恢复跪坐的姿势，等待太后说话。
讲真，眼前一幕要是被别国看到，大概会大骂大乾太后垂帘听政，认为姬涵澹就是个傀儡女帝，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
实际上却是太后李凝雁擅长内政，女帝姬涵澹擅长军事，就比如这次对魏国的大捷，身为主掌大乾军事的太尉司马昭，就自认远远不如姬涵澹的军略和见识。
因此，太后、女帝这对母女，是真正的相辅相成，让大乾变得更强大。
可惜的是，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听闻近期又昏迷了数次。
哎，也不知太后还能为大乾坚持多久。
实在是令人忧心哪。
“诸位爱卿，开宴吧！”太后举起一樽清水，“哀家身体不适，就以清水代酒，请！”
女帝姬涵澹举起杯中的酒水。
三公、六部尚书连忙端起杯中的御酒：“谢太后恩典！”
酒过三巡，各种菜肴都品尝了一遍，三公和六部尚书虽然吃的很舒服，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
现在的太后，身体看起来很是虚弱，可这样虚弱却仍要办这场酒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女帝姬涵澹，看太后身体这么差，不阻止一下，让太后多休息吗？
事实上，女帝姬涵澹自入席后，就没说过几句话。
以至于太尉司马昭都要怀疑这位女帝是不是哪位宫女假扮的了。
当然，这也就是异想天开一下，当不得真。
“咳咳……”
突然，太后李凝雁咳嗽了起来，老太监于经义连忙递过来一块丝帕。
也不知太后咳出了什么，于经义在接过丝帕后眼神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往后面去了。
“母后！”女帝姬涵澹终于出声了，眼神里有一些担忧，“你应该先去休息了。”
“太后，请保重身体！”
三公、六部尚书连忙停下吃饭，齐声劝道。
太后李凝雁笑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无妨，哀家刚服过老医圣的药，不会有事。”
老医圣的药……
要是有效的话，太后也不至于举办这场晚宴啊。
太尉司马昭神色恭谨，看向上面的太后，丝毫不敢马虎。
“相信诸位爱卿对哀家为诸位准备的这场晚宴，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吧，哀家就直说了。”
“咳咳，今天召诸位爱卿来，确实是有事要说。”
太后又咳嗽了几下。
“母后！”
女帝姬涵澹看向太后的眼神，越发地担忧了。
三公、六部尚书神色严肃，静静等待。
“哀家，要变法！”
太后松开女帝扶着的手，稍稍坐直身体说道。
明明坐在上面，看起来就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但在这一刻，在场众人中，除了女帝姬涵澹，没有一人敢直视，没有一人敢质疑，只是静静地等待太后说话。
“首先，哀家要裁撤三公！”
太后李凝雁这话一出，在场的太尉司马昭、御史大夫柳宗衡神色一怔，连忙伏拜于地，以为他们犯事了。
要知道，女帝姬涵澹登基那一年，太后李凝雁就是这么坐在上面，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句一句。
然后，太和殿里，一位又一位大臣被拖出去，午门斩首，家族抄没。
有人敢唾骂，则立即有大内卫士上前，直接斩杀，血溅大殿。
至于发号施令的太后，眼皮眨都没眨一下。
女帝姬涵澹更是如此。
难道，事发了？！
第23章 内阁、奉笔司、破军府
一旁，同列三公的大将军李蔺眼看两位同僚都跪了，他跟着跪下去，尽管有点不明白情况。
去过永乐巷林煊小院，听过林煊说的变法，他早就知道姐姐是一定会变法的。
现在太后李凝雁这样说，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三公裁撤后，设立内阁，太尉司马昭，大将军李蔺，御史大夫柳宗衡，礼部尚书黄慈松，你们四人入阁，司马昭为首辅，柳宗衡为次辅，李蔺、黄慈松为阁老。”
“虽有首辅、次辅称谓，但职责相同，没有官阶差异，且都可以称为阁老。”
“内阁主要负责协助皇帝批阅上奏的竹简……”
太后李凝雁抬了下手，让老太监于经义捧着九份竹简送到九位大臣面前。
“咳咳，具体的都在这里面了，你们可以先看看。”
“谢太后！”
太尉司马昭，御史大夫柳宗衡松了一口气，不是太后要杀人就好。
只是，裁撤三公，设立内阁，协助陛下批阅上奏的竹简？
这怎么感觉有些听不明白呢？
“咳咳，内阁之外，哀家还要设立奉笔司，由太监和宫中的女官任职，也是负责批阅上奏的文书。”
太后李凝雁说道。
奉笔司，又是什么？
在场的司马昭、柳宗衡，还有六部官员听得一头雾水，只是快速翻阅面前的竹简。
还有让太监、宫中女官参与批阅竹简，这是要连大乾高祖皇帝的祖训都不顾了吗？
司马昭听到太后这样说，神色一变，而后瞥了身边的柳宗衡一眼。
果然，这位柳宗衡脸色更是差的厉害。
他本是三公中的御史大夫，要知道在有丞相的时候，御史大夫算不了什么。
可是，在没有丞相的大乾，他就等同于是半个丞相，日常负责监察百官，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可都是由他来做。
但是现在呢？
不仅权力都分散出去，而且还要受制于太监、宫女？！
究竟是什么人能想出这样的变法革新，从此以后，大乾怕是再无一人是宰相！
至于六部官员，看到内阁、奉笔司的改革，倒是没有多少感觉，貌似好像没他们六部什么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唯一的区别就是，六部尚书可以入阁，成为阁老参政，让人多少有些心生向往。
要知道，换成以前的时候，成为六部尚书，对他们来说，基本就等于是封顶了。
但是现在，还有内阁，可以往上。
最重要的是，有内阁和奉笔司在，六部出去的文书，将能很快获得批阅，并且执行下去，而不是需要层层辗转，耗时费力。
“太后圣明，陛下圣明啊！”
吏部尚书周文彬看着竹简中的变法革新内容，发自内心地称赞。
“咳咳……”
太后李凝雁又咳嗽了几声。
看起来身体状况真的很差，很差。
“除了这内阁和奉笔司，哀家还要设立破军府，破军府仅在大乾遭遇战事时设立，具体的也在竹简中，你们都好好看看。”
“哀家目前只想到这些，里面还有一些哀家没能想起来的，希望你们能为哀家补充起来。”
“你们回去后，拟个章程，先让内阁和奉笔司运转起来。”
“咳咳……”
“还有，此事……咳咳……”
太后李凝雁还想多说一些话，但似乎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
下方，御史大夫柳宗衡很想劝谏一下，可看到这样一幕，又叫他该怎么劝谏。
“今天晚宴就到这里，各位爱卿回去吧，这几日将章程商议出来。”
女帝姬涵澹扶住太后李凝雁，让宫女送太后回去休息。
“对了，黄慈松，你入阁后，看谁有资格做礼部尚书，到时将名字报给朕。”
“臣遵旨！”
礼部尚书黄慈松行礼。
“臣等告退！”
司马昭、柳宗衡、李蔺、黄慈松等走出太宁宫。
此时，夜色已暗，在场的九人想着竹简内的变法改革内容，各有心思。
裁撤三公，设立内阁，又设立奉笔司和遭遇战争时才会有的破军府，未来的大乾怕是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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