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这些怪物宛如一支可怕的军队，攻击具有收割生命的杀伤力。
它们毫不犹豫地将在场的「守夜者」们全部撕碎，残杀。
但是，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这些「守夜者」都不是真正的人类，只是亚伦使用「遮蔽天际的幕布」变化出的舞台人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和痛觉。
同时，真正的亚伦一直都混在「人」群之中。而在众多怪物冲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用气息遮蔽和穿墙术躲到墙壁中，完全隐匿了身形。
亚伦在墙壁中，在用自己超强的感知力，探查真正敌人的位置。
“原来如此。”
在墙壁里的他摇了摇头，突然间就笑了出来。
亚伦主动地从墙壁中走出，缓缓解除自己的隐匿。
原来，百货超市也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象，在超强感知的状态下，他刚刚发现了这一点。
这一切，都只是虚假。
亚伦深吸一口气，缓缓施展反制用的咒术。
如果自己没能到达君主级，甚至连这层幻术都看不穿，更别提和幕后之人进行战斗。
“解开吧……”
下一刻，百货超市也完全消失。
这栋「楼宇」、「百货超市」原来都是不存在的。
亚伦面前的事物就只是一片空地而已。
在空地的中央，站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精灵老人，深红色的古老巫师袍，尾部拖着地面，看起来有种守旧的味道。但正面的花纹和纽扣却非常精致繁琐。
“闯进来的人就是你，是吗？你是巴别塔的成员对么？”
老人平静地望着眼前的亚伦，轻轻点头，语气中充满欣慰。
“你很不错！”
“一百多年来，能破解我的「幻法」的人也屈指可数，年轻人，报上你的名字吧。”
屈指可数？
亚伦凝视眼前的老人，总觉得有些熟悉。
片刻后，他终于想起眼前的老人到底是谁了。
这个家伙，应该是纷乱者的新任圣徒，「毁灭之首」最信任的咒术师。
那个被世人称为「混乱圣徒」的人……哈尔斯……
早在一百年前，哈尔斯就已经是一个知名的咒术使用者了。而在亚伦出生以前，这个老人就已经迈入咒术大师的境界。
一直以来，他都在咒术领域的学术界备受推崇，人们甚至认为，哈尔斯极有可能有机会成为全世界少数几个抵到「天启」的咒术师之一。
要知道，在诺亚世界「天启」级的强者本来就为数不多，其中的「咒术师」数量真的就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了。
直到几年前，哈尔斯突然加入纷乱者教团，关于这个老人的众多消息才变少。
“哈尔斯，对手居然是你……不过，倒是也很合理。”
亚伦和老人对峙，心里突然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是在咒术相关的一本教科书上。
当时的亚伦看到书里面写，醉心于咒术研究的哈尔斯先生，成功改良了几十种咒术，为这一领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获奖无数！
那时候的亚伦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厉害，甚至也说过自己长大后，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咒术师之类的话。
那就和是「我长大后要成为像XXX一样的科学家」类似的话啊！
某种意义上，哈尔斯是咒术领域的一个「传说」。
现在，两人居然是生死对决的敌人。
哈尔斯不断打量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敌人，沉默片刻，说道：“你才刚刚抵达「君主」吧？真好，突破的幸福感一定让你能满足一阵子……而我已经抵达「君主」快一百年了，正在朝着「天启」不断努力……”
“如今，我心中剩下的只有焦虑和执念。”
显而易见，老人完全没有把亚伦放在眼里，只是一味的在自说自话。
“二十年来，我始终站在这个位置，君主的顶峰，看似强大的一个层次。然而我却丝毫没有见到自己能达到「天启」的可能……”
“终于，我承认了自己的「极限」是确定的。”
哈尔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事已至此，只有「祂」才能让我达到更高的层次。”
“降临是必须之事。”
他在陈述完自己的理由后，挥了挥手，表现得极为大度。
“你走吧，年轻人……想办法离开这个世界，或许还能有机会存活……你如此年轻就能有现在的咒术成就，未来的前途一定不可……”
亚伦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冷漠地说道：“我会在这里杀了你，然后把仪式破坏掉，拯救世界。”
老人顿了一下，叹息一声，似乎觉得对方真的很冥顽不灵。
他的语气更加柔和，甚至有些慈祥，继续说道：“我是不希望你这种天才陨落的……而且以普遍性而言，我看不到你任何可能战胜我的机会。”
哈尔斯的语气很理性，客观，平和，丝毫没有妄自尊大。
他就像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老教授，身上也完全没有半点的怒气。
“放弃吧，孩子。”
哈尔斯叹息一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花白的胡子，真的很不想和眼前的守夜者动手。
“现在的你还来得及离开。”
“你令我感到有些恶心。”
亚伦冷漠地凝视对方，说道：“明明在做着毁灭世界的事情，却表现出如此多的虚伪同情和恶心的善意……这种伪善我见过很多了，但像是你一样的人，还是很少见。”
哈尔斯沉默半晌，摇头解释道：“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愤怒，但我帮助教团，希望「降临」发生是有原因的。”
“只有这样，我才能更进一步，而只有抵达「天启」的崭新层次，我才能更多地研究无穷无尽的多元宇宙……没有其他办法。”
他的语气中充满无奈。
显然，如果有选择，这名叫哈尔斯的老人，也不会走上如今的道路。
老人对于「混沌之瞳」并不忠诚，仅仅只是想要更进一步。
仅此而已。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过是极度的自私罢了。”
亚伦摇了摇头。
“自私，本就是人之常情，极度的自私很容易滋生邪恶……但是像你这样伪善的人，还是会令我感到非常的恶心。”
醉心于研究的哈尔斯，啊，教科书上对你的评价还是蛮对的啊。
亚伦继续说道：“你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对的，都是无可奈何，都是取舍之间……然而，你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探索求知欲望。”
“唉，看来你根本是什么都不懂。”
哈尔斯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更加无奈，有种「不可教也」的惋惜感。
仿佛亚伦没有投降离开，而是说出了这番话，是他自己不识时务，千不该万不该一样。
“虽然你在咒术领域的天赋还算不错，但既然没有活下去继续进取的心，而是选择留下来送死，那么像你这种人早晚都会死的……既然如此，就让我在这里先一步送你上路吧。”
哈尔斯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
“嗯，倒是可以尝试把你的灵魂捕获起来，再耐心研究一番。”
“或许，和我同样为咒术天才的人，灵魂能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地表的震动再一次从脚下传出，亚伦眼神沉重地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光芒之心」的力量支撑不了太久。
“你们，已经让我怒不可遏了！”
燃尽万物之火！
只是一上来，亚伦就使用了强大的杀招！
哈尔斯的眼神一变，语气也变冷了。
“这力量，灰烬之主的气息？”
绝不会熄灭，燃烬了多个巨大世界的黑色火焰凭空涌出，疾走而来，带着疯狂朝着深红长袍的老人杀去！
但是却并没有触碰到对方。
距离，这是释放燃尽万物之火时的最大限制。
虽然在能愈发熟练地控制后，亚伦已经能让「燃尽万物之火」移动到相当远的地方。
但是二者目前的距离超过几十米，火焰的速度太慢依然能让对方反应过来。
哈尔斯的速度当然远超常人。
他的身上有着许多常态化的咒术，赐予自身许许多多的被动能力，极为强大的反应能力，相当可怕的计算能力，以及高超的速度和防御能力。
超凡者未必都是脆弱的人，但咒术师往往都很脆弱。
虽然一直以来都没人能具体解释其中原因，但这或许是在使用「咒术」后得到的隐形代价。
是「世界的诅咒」。
历史上，即使有像是沐柃一般体魄强悍之人，大量学习咒术后，体魄也会相对地下降。
这种诅咒很奇妙，导致咒术师们不得不想办法寻找防护性的咒术，甚至专门出现了「守备」这一大类型的咒术。
哈尔斯的身体转眼间就消失不见，像是一阵风从半空中飘走，而燃尽万物之火根本无法触及他的身体。
“巴别塔，果然有特殊之处！”
下一刻，数十道闪烁的大型金色光柱浮现在天空中，宛如乱箭齐发，朝亚伦的方向射出！
每一击都拥有足以摧毁楼宇的力量！
这本来只是一道普通的咒术，名为「光箭」。
原版甚至只能射出箭矢大小的金色光芒。
但是经过哈尔斯的改进后，威力有了相当大的提升。
亚伦很平静地掏出了一把白色的手枪，抬起手，迅速瞄准。
大量的白色光芒从枪中被射出。
「子弹」们击破众多光柱，在天空中发生巨大的爆炸。
“林边，我们现在也算是在并肩作战了。”亚伦语气平静又感伤地。
他手中持的枪械，赫然是林边遗留的文明级遗物，白色圣子。
“文明级的遗物是吗？”
哈尔斯的身影消失无踪，但他的声音又出现了。
亚伦警惕着，没有回答对方的言语。
自己必须想办法找到他的本体。
咒术师的战斗是最容易产生「越级」的。毕竟大家都是高攻低仿的存在，只要找到破绽就有可能「一击必杀」。
亚伦感谢救世主让自己能和教科书里的人物一战。
这样一来，自己的「奥秘之瞳」也就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试试这一招吧。”
下一刻，隐藏在暗处的哈尔斯发动了新的咒术。
这回可不是普通的咒术了，而是「禁忌咒术」之一。
“腐朽王国。”
天空中逐渐生成一个极为巨大的黑云，遮天蔽日，不断涌动。
它在金色光带的下方，完全笼罩了空地这一区域。
亚伦凝视着它，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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