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是浪迹
安诺塔莱斯。
艾芙的心情无比激动，心脏跳得非常快，几乎要跳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已经来到妹妹所在地址的位置。
这里是安诺塔莱斯的第十四城区，白雪皑皑，地面也都被大雪覆盖成无瑕的白色。
艾芙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有一种腐败的，很不好闻的味道。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众所周知，这座世界最古老的城市一共有十五个城区，安诺塔莱斯前三城区的居住者全部非富即贵，而后三城区就大不一样了。
实际上，后三城区又被人们称为「贫民窟」。
在这三个城区内，即使是神律也不太管用……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把犯罪情况上报，而即使有人上报了，统治贫民窟的高阶祭司们往往也不会将情况「递交」给神明。
贫民窟里真正管用的，实际上影响人们生活和生命的存在，其实是和那些高阶祭司们来往密切的众多帮派。
安诺塔莱斯的每个城区都有数百万人，后三个城区组成的巨大贫民窟，就宛如一个人口巨多的腐烂的独立王国。
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有多少的人口，也没有谁在乎过。
这个腐烂又庞大的独立王国中滋生出无数的罪恶，数不清的人变成「绞肉机」中的牺牲品。而通过罪恶崛起的帮派们更是多达数以百计。
在这些帮派头目之上的存在，无疑是负责主管城区的高阶祭司们。
按照惯例，除了第一城区直接由圣徒们管理，其他的十四个城区每一个都会由两名高阶祭司共同掌管，二人里至少一位是君主级的超凡者。
虽然在巴别塔里，不是君主级的核心干员都快成少数派个例了。
但实际上，在各大势力里君主级超凡者依然是中流砥柱，序列三的存在，毫无疑问的强者层次。
艾芙已经来到一个「老鸭酒馆」的前面，她浑身上下都被黑衣包裹，附近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女孩的容貌。
她在获得消息后本来想第一时间来到这里。但是负责保护艾芙的女仆坚决不让，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危险。
她好不容易才在今天独自跑出来，不管不顾地来到这里。
“这个地方完全和第一城区不同啊，的确就是两个世界……”艾芙皱着眉，能明白为什么女仆坚决不让自己过来。
破破烂烂的街道上，年龄比她还小的妓女随处可见，醉倒在街边的醉汉赤身裸体。
一些不到十岁的小孩鬼鬼祟祟地在暗处凝视她，时刻做好了偷窃的准备，且在第一时间把陌生人到来的消息传递给把控这条街道的帮派。
这里的一切都会让人作呕，不过艾芙也没有那么的不适应。
她毕竟不是一出生就在第一城区生活的，小时候，也是在工匠家庭里成长的女孩。
虽然艾芙小时候生活的环境，远没有这里糟糕。
妹妹为什么躲在这里？
那个人，是不是在欺骗自己？
“难道说，卡洛儿遭遇了……非人的命运？”
黑袍中包裹的艾芙看向不远处的妓女们，想起卡洛儿几乎每天都会遭受的痛楚，陷入沉思，完全不敢联想下去。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
艾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颤抖。
但她还是推门而进，在酒馆里，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糜烂的味道。
酒馆里的男人们都回过头，凶恶地看向她。
“小子，这里是恶虎帮的地盘，你来错地方了吧？”两个壮汉拦在她的面前。
因为艾芙浑身上下都被黑色长袍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所以这些人刚开始没有认出她的性别。
“我要找一个女孩，名字是卡洛儿，她应该是在这里做厨娘。”
一向暴躁的艾芙此刻也没有直接发怒，而是耐心发问。
壮汉们无动于衷，突然酒馆的光头酒保咦了一声，调笑道：“你的声音……居然是个女的？让我们看看，你黑袍下面长什么样？”
其他人也都开始起哄，拦住艾芙的两名壮汉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扒开她的黑色长袍。
“呵呵……”
对于这些愚蠢狂躁的大猩猩，艾芙已经无力吐槽。
不可燃的垃圾。
于是，她开始高声歌唱。
「纯真歌者」的天赋力量毫无疑问，就是唱歌。
极为好听的歌声，宛如天籁，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愣住，呆呆地望着她。
一曲平缓又温柔的音乐过去之后，在场的众人一个个倒下，陷入沉沉的昏睡。
艾芙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走过去，拽住那个光头酒保，猛地对他的大腿刺下去。
“啊啊啊啊！”
刚刚睡着的光头酒保哀嚎着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立刻意识到自己遭遇了超凡者。
实际上他也是一个超凡者，只不过是「原点」级。但也足够作为这个酒馆的「看场子」了。
即使局面非常糟糕，动弹不得的光头酒保依然大声怒吼：“你这个蠢货养的婊子，居然得罪恶虎帮，我们老大一定会把你拆开卖了！”
艾芙的眼神冷漠无比，毫不犹豫又给了他另一条腿一刀。
“ 啊啊啊，婊子！哈哈哈哈！没有用的！你好好想想自己作为母猪的下半生吧！你会悲惨的度过今后的时光的！”
光头酒保又叫又笑，无比的愤怒。
艾芙什么都没说，又给他胳膊来了一刀，还平静地拧了好几下，光头酒保已经痛不欲生。
“妈的，草！啊啊！”
“啊啊啊……”
如此反复几分钟之后，光头酒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艾芙听完就爆炸了。
因为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自己的妹妹根本就不在这里，在这个酒馆里唯一的厨娘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如果他们真的遇到一个陌生的美丽少女，绝不会只让她去做厨娘。
这种地方，对于美女的「需求」是永恒不变的。
艾芙第一时间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那个给纸条的畜生！居然敢耍自己！我一定要剁碎了他的五肢喂狗！
光头酒保已经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眼睛里全部都是仇恨……已经在思考报复的事情了。
然而，现在的艾芙也非常生气和愤怒。
“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太多了，我给你清理一下！”艾芙给他两腿间又来了一刀。
“啊啊啊啊！”
这回的惨叫和悲鸣要长得多，充满余韵，但艾芙还是不满意，最后一刀直接捅进嘴里。
“你搞过、卖过很多女孩？现在也尝尝被捅的滋味吧！”
他不叫了。
这么多年来，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妹妹而已，其他的事情怎么样都好。
但到最后也还是一场空。
艾芙失魂落魄地离开酒馆，对于周围的一切浑不在意，任由妓女们尖叫逃离。
她很累，很疲惫。
这几年里明明一直和妹妹心意相通，时时刻刻体会着她的痛楚，却始终无法触及。
“我，我要保持开心……一直以来她能感受到的快乐来源，就只有我这里了……”
艾芙勉强地咧起嘴巴，想让自己露出笑容。
她听说只要露出笑容人就会感到快乐，而不只是因为快乐才会出现笑容。
只要笑出来，应该就能为她提供快乐了吧……
“卡洛儿！”
艾芙突然不管不顾，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大叫了好多次，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艾芙跪倒在雪地里流下眼泪，心中涌起巨大的痛苦和不甘。
“姐姐？”
某个毫无感情的老迈声音让艾芙愣住，她立即抬起头，结果却看到困惑的一幕，在太阳光下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奶奶。
她，在叫自己姐姐？
下一刻，老奶奶身上的装束已经变幻了，浮现出的是卡洛儿冷漠美丽的模样。
她的脸在太阳光和积雪的反射下变得璀璨。
“卡洛儿……我是在做梦么？”
艾芙的双眼瞬间被泪水充盈，情绪完全难以自控，某种东西终于决堤了。
“不是做梦……就是我……”
卡洛儿面无表情，言语里似乎连一点感情都不存在。
她张了张嘴，想询问自己的姐姐，这些年来是不是过得不错……但卡洛儿又想起从艾芙那里传来的各种快乐，也就没有问下去的想法。
嗯，就这样走开吧。
卡洛儿也不知为何很想要转身离去，然后，她就被死死地抱住。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绝对不会了！就算是世界毁灭都再也带不走你，我这些年来一直一直一直都在找你，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找不到……”
紧紧抱着妹妹的艾芙已经哭成了泪人。
卡洛儿只是沉默着。
艾芙继续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卡洛儿，是我不好，我没有能保护好你……但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和痛苦了。”
艾芙咬牙切齿，美丽的脸突然变得狰狞。
“你告诉我，都有谁伤害过你？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卡洛儿沉默不语，摇摇头。
“伤害过我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有人帮助了我。”
水银舞会已经覆灭。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郁金香庄园里的那个男人吧，卡洛儿能想到的就只有他。
艾芙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莫非，那个帮助自己找到卡洛儿的人，他一直以来在暗中守护自己的妹妹？
或许真的是这样！
对于她来说，这个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吃人的地狱恶魔，也是自己此生必须报答的最大恩人！
艾芙发誓一定会找到这个人，并且倾其所有报答他！
“我们回去吧，妹妹。”
她轻轻抚摸妹妹的脸，满眼都是宠爱，想要带妹妹一起回到黯光神殿里过上最好的生活。
卡洛儿根本不想要贴的这么近，但是却被艾芙死死拉着不放手。
好烦……
卡洛儿心里无声吐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姐姐其实还活在小时候。
她还是和儿时一样的「纯真」。
但是，你一直喜欢珍惜的妹妹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没有用处，没有人要的工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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