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195章

　　两人不缓不急的走过十余分钟路程，刚来到湖边一处巨大岩石后方，领先一步的蕾姬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双手伸出捧住青年的双颊，她就这么踮起脚尖，带着朦胧的眼光，让自己凑近奇欧斯面庞。

　　啾...

　　双唇相贴，柔软濡湿的触感伴随些许薄荷香味一同传来。

　　对方动作并不算快速，奇欧斯有充分时间做出反应，但在察觉到少女意图的刹那，他放松了上一刻绷紧应对战斗的身躯，接受了这个吻。

　　嗡...

　　淡绿色芒自蕾姬身上释放出来。

　　宛如蝴蝶的鳞粉洒落，沾染周遭环境，在午后阳光照耀下，散发着不属于尘世的纯净色泽。

　　少女没有丝毫留恋的放开青年，一缕银丝自两人之间无力坠落，最终消弭无形。

　　容貌上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但从其身上非同寻常的绿光以及神态来判断...

　　如今的她，已不是奇欧斯所知道的蕾姬。

　　而是一种截然迥异于地球生命形态的存在。

　　璃璃色金...

　　"这是...一种换出您意志的仪式吗..."没有用人类的礼仪向对方致意，奇欧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乌鲁斯一族的庇护者...璃璃色金，不，璃璃神？"

　　"......是的，引起璃巫女的情感波动，能更快让我借用她的躯体..."

　　闭上双目，仿佛是在消化什么讯息的少女，半晌后终于挣开眼睛。

　　橙璃色眼瞳发出不同于人类的神光，直视身前青年紫水晶色泽的眼眸。

　　"觊觎色金力量的强大之人，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件事想先向您请教..."

　　没有直接答覆对方的问话，奇欧斯承受着对方的眼神，微笑反问：

　　"为什么您会注意到我，甚至能察觉我的目的？"

　　"我们色金，可以感应到持有色金之人，进而体会到你们模糊的一丝想法. .."以淡若清泉的语调，璃璃色金简洁解答了青年的疑惑：

　　"而璃巫女就近在你身边，我从中发现你对色金的欲求。"

　　闻言，奇欧斯眉头一皱，低声呢喃：

　　"持有色金，难道..."

　　接着他的话语，借用蕾姬身体的璃璃神继续说下去：

　　"虽然只有非常微弱的一点，但我从你身上感觉到瑠瑠的气息，却又无法从你身上感受到瑠瑠的存在。从那之后，我一直借璃巫女观察着你。"

　　作为加入伊幽的礼物，「教授」赠与奇欧斯的，掺入少量瑠瑠色金的那柄合金剑。

　　果然就是璃璃色金注意到自己的根源吗...

　　刹那间平复心间情绪，青年深吸了口气。

　　"真没想到，连这也在他的预料中吗..."

　　伸手自虚空中取出合金长剑，他注视着剑身上若隐若现的微弱蓝色光泽，叹道：

　　"在当初给我这把剑时，你就推理到了今天这一刻...或者，仅仅是无心之举呢？"

　　想到夏洛克?福尔摩斯一旦背离原计划，成为他敌人的景况，奇欧斯神情不由稍显凝重。

　　"......虽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无法理解青年自言自语的内容，璃璃神更关注对方是如何从无到有凭空掏出蕴含自己姐妹力量的武器。

　　"但的确是这股属于瑠瑠的气息，你是怎么隐藏她的？"

　　"只是一点小技俩..."淡淡回了一句，奇欧斯在对方面前将剑收入纹章空间内，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

　　"待您将身体的一部分交给我之后，就能亲身体验..."

　　话尚未说完，沐浴在光芒中的少女便神色平静的开口：

　　"你要多少？"

　　并未在话题上弯弯绕绕，反倒直接切入核心...

　　即便是奇欧斯，听到对方如此干脆的问话时也愣了半秒。

　　(色金的思维方式，果然和人类不同...)

　　省略试探的环节，彼此简单明了的交换利益，十分有效率。

　　也正因如此，讨价还价也就显得没有必要。

　　"既然您这样问了..."脸上流露出轻松的微笑，奇欧斯伸出右手，对璃璃神竖起食指。

　　"一公斤质量的纯璃璃色金，不多也不少。"

　　沉默着，绿发少女深深看了青年一眼后，闭上双眸。

　　半晌过后，她再次睁开眼。

　　"......可以..."

　　"但是，我对你也有对应的要求。"

第二百九十四章?老师，请给我您的孩子

　　"什么要求？"

　　心知自己不可能平白无故获得大量色金的奇欧斯，听见对方提出条件时，很是理解的颔首，等待璃璃神的下文。

　　"数千年前，我和瑠瑠的长姐绯绯，被人类拥有的「热情」所吸引，发展出本不该属于色金的情感..."

　　蠕动樱唇组织言语的绿发少女，本已带有无机质冷光的橙璃色眼眸，再添一层凛冽之色。

　　并非针对面前青年的情绪，而是那个与她出身同源，却在性情上截然不同的亲人。

　　绯绯色金...

　　"为了满足自己，绯绯利用她的力量改变人类的命运，并持续挑起动乱至今，她的存在引起人们对色金的重视。使包含你在内的人们为寻求力量，反覆打扰我和瑠瑠的沉睡。 "

　　在谈到姐妹时，环绕少女周身的绿色磷光微微闪烁，小手亦不经意间握紧。

　　这是自奇欧斯见到璃璃神以来，初次看见对方显露出情绪。

　　"如果仅仅是个人还无所谓，可是在越来越多组织甚至国家加入色金的研究与争夺后，我们已经无法再放任她不管了，因为她的原因，瑠瑠被..."

　　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身语气的转变，她很快收了声。

　　"要我帮忙毁灭她吗？ "看出璃璃色金不打算继续就上一刻的话题深入，奇欧斯顺势开口，改变谈话重心。

　　对于青年的问题，绿发少女先是点头，随后又缓缓摇头。

　　"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我希望能你阻止色金继续遭人滥用、争夺的局面，尤其是因为绯绯而引起的争端..."

　　她仰起头，以蕴含非人意志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奇欧斯的紫色双瞳。

　　甚至能令人感到轻微刺痛感，宛如要穿透眼球贯入灵魂深处一般...

　　"我观察过你的行事作风，认为你是有机会和能力改变这一切之人...只要你愿意答应，不只是我的璃璃色金，就连乌鲁斯一族都将听你差遣。 "

　　不得不说，璃璃色金抛出的筹码，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被世界上诸多国家、结社争抢的高纯度高质量色金，伊幽现任首领夏洛克?福尔摩斯只靠着一颗子?弹大小的绯弹，便从中获得无数超能力的使用权，令无数知情人忌惮万分。

　　蒙古帝国开创者成吉思汗的后裔，乌鲁斯四十七女，继承超绝眼力与顶尖的狙击天赋，各个都是顶尖的射手。

　　若是能让她们成为自己麾下一员，奇欧斯可动用的嫡系力量无疑将大幅增长。

　　然而，这几乎已可说是璃璃色金手上全部的资源，仅为了换取他一个没有期限保证的约定，为免太过优待于他了。

　　这亦是奇欧斯所困惑的一点...

　　"说实话，这个交易虽然是要我出力多一些，但收获同样巨大.. ."没有隐藏内心想法，青年背倚身后岩石，向对方提出自己的疑问：

　　"当然，考虑到我要付出的代价无法现场支付，我也可以先答应您，反悔...这点难道您没有想到吗？ "

　　说完这话，奇欧斯蓦然发现，绿发少女眼神中的冰冷与锋利之意更甚往昔。

　　一方面似是质问他说此话的用意，另一方面则仿佛预先演示她对青年「一旦」无法完成承诺的鄙夷。

　　终究，对人类不算全无了解的璃璃神，在一阵沉默无声的目光攻势后，还是用言语解释了自己的用意：

　　"......我认为，我的要求和你的利益是不冲突，甚至可说是相辅相成的..."

　　一手按着胸口，少女接着说道：

　　"觊觎色金的人，往往不希望这股力量同时被其他人使用，区别只在于能否做到，我不过是将自己的心愿押注在你身上，连带避免乌鲁斯族因此遭逢灾厄而已。"

　　每当绯绯色金在世界上制造麻烦时，感应到长姐动向的璃璃色金便会散发干扰超能力运行的璃璃粒子，严重时甚至导致超能力完全失效。

　　要论对绯绯色金的敌意，眼前的璃璃神绝对是属一属二的存在...

　　可惜，不愿过度操控巫女来彰显自身力量的她，仅凭沉睡在哈苏乌尔湖的本体，并不能与其长姐相抗衡。

　　因而有必要借助其他势力的帮助...

　　奇欧斯，则很凑巧的通过合金剑上的微量瑠瑠色金，引起了她的注意。

　　保护代代侍奉自己的乌鲁斯族人，只能说是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这一方面，我必须承认，您说得完全没错..."

　　奇欧斯颔首肯定了对方的说法，随即，微笑着向对方递出自己的手。

　　"好吧，我同意您的要求。"

　　注视着青年那修长且毫无瑕疵的手掌半晌，附着璃璃色金意志的绿发少女，伸手将其握住。

　　"......我需要专注精神分割本体，今晚你就在乌鲁斯的聚落中休息吧..."

　　"我会告知璃巫女，从今以后，她们一族的命运，便交给你了。"

　　说罢，不给奇欧斯任何回话机会，她身周的绿色磷光迅速淡化，几个眨眼间就完全散去。

　　说不清什么缘由，奇欧斯总觉得在绿光消失前，他似乎从璃璃神的视线中，读出一丝揶揄的意味。

　　少女阖上眼。

　　数秒后...

　　"...嗯..."

　　双目再次睁开，她眼底深处那种冰冷金属般无机质的光芒已然消失。

　　…

　　知道奇欧斯和「风」之间的谈话结束，蕾姬没有多说什么，在莫名的深深看了奇欧斯一眼后，迈出步伐朝聚落走去。

　　难以看出少女这个眼神的明确意涵，青年耸了耸肩，和蕾姬一道返回营地。

　　随后整个午后直到日落，夜幕降临...

　　什么事也没发生，观赏蓝天湖泊以及北方山峦上终年不化的积雪，搭配酒精度数不高的马奶酒，抽着Saint Luis Rey Regios雪茄，时间无声无息间流逝。

　　接受乌鲁斯的晚餐招待后，无事可做的奇欧斯，进了自己的毡帐。

　　然而，就在他坐入被褥枕垫中的那一刻...

　　一只纤细素手，拨开入口帘幕。

　　身穿白色蒙古袍的绿发少女，面色平淡望着青年。

　　"奇欧斯老师，请给我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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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要命的责任

　　隔离草原凉风侵袭的毡帐内，整夜没有休息的师生二人，在温暖的羊毛铺垫上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