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守护战线 第22章

　　长秀流着泪道，声音已经嘶哑，听起来异常虚弱。

　　"…公主殿下，对不起。"犬千代突然对信奈道歉，随即在信奈尚未反应过来前…

　　啪！

　　给了长秀一个耳光。

　　"…难道伤心的只有妳吗？长秀大人？"

　　"犬千代，妳做什么？"从犬千代突然的举动回过神，信奈连忙出声。

　　"…抱歉，公主殿下，殴打家老之事，犬千代事后可以切腹谢罪。"

　　犬千代没有退缩，而是继续说道：

　　"…长秀大人难道想像不出，奇欧斯的原谅和公主殿下的理解，比妳的哭泣更不容易吗？期待公主殿下责怪妳，妳就能比较好受，太自私了，长秀大人！"

　　"......"长秀呆呆的看着犬千代，几秒钟后，笑容重新回到她的面容上。

　　"犬千代大人说的对呢。"长秀摇头自嘲道：

　　"我真是笨，真要请求原谅就应该直接去奇欧斯大人那里正坐，奇欧斯大人不原谅我就想尽办法补偿他，自己在这边哭真是难看死了，零分。"

　　长秀从袖子里魔术般取出折扇，以往作为军师云淡风轻的淡雅气质恢复如初，转头对着信奈道：

　　"公主殿下，很抱歉，属下竟然跑到您这里撒娇了。幸亏有犬千代大人打醒我，属下就不打扰您做事了。还要去奇欧斯大人那里一趟，这次犯下的过失，说不定要把自己送上奇欧斯大人的床才能弥补呢…"

　　"不准！不准！不准！妳给我用其他方式补偿！"

　　信奈咬着牙道，即使明知对方是恶作剧心态，还是不能接受。

　　"请不要为难属下了，属下愚钝，用脑只会弄巧成拙，果然只有肉偿一途呢…公主殿下，属下告退。"

　　长秀手托香腮，困扰似的说道。接着，在信奈没来得及发飙之前跑走了。

　　"真是的…"信奈铁炮往肩上一靠，语气无奈中带着欣慰。

　　"…公主殿下，犬千代请罪。"

　　犬千代低下头。

　　"妳没做错，反而做的比任何人都好。犬千代真的成熟了，变成大孩子了。"

　　信奈说着摸摸犬千代的脑袋。

　　"……（点头）"

第二十七章?绝响

　　五加大院，奇欧斯宅。

　　天边出现第一道曙光，侧卧在被褥上的奇欧斯若有所感的睁开眼。

　　昨晚喝下大量的清酒就离开酒坊的他，略有些晕眩走回五家大院的屋子后，连衣服都没换就倒在柔软的被褥上陷入了深眠。

　　经过一夜的休息，酒意完全退去，除了口干舌燥外没有任何不适。

　　推开屋门，让清晨带着些许水气的凉风灌进屋中，吹散里面的酒气。

　　一边整理自己的仪容，同时从纹章空间中取出阔刃长剑，走入庭院。

　　每日醒来，首要之务不是吃饭，而是练习剑术，确认当日挥剑的手感...对一名剑手而言，精神和身体状态每一天都是不同的，细微的差异可能便会影响施展剑术时的流畅度，若是等到战斗中再调整，很可能导致重伤或丧命。

　　就像音乐家会为乐器调音，调适手感是剑手的必要功课。何况，奇欧斯如今还多出一个需要他适应的东西...

　　(劫之眼...)奇欧斯内心的呼唤仿佛按下某种开关，倾刻间，右眼就从深紫转为黄宝石般的色泽，虹膜上闪着金色光芒。

　　现实与未来的景象同时出现在奇欧斯眼中，双眼分开作用的异常感令他格外的不适应，且体内某种神秘能量开始流逝的感觉，也在无声无息的干扰他的专注。

　　但是以作为剑手的思考方式，奇欧斯必须完全习惯劫之眼的能力以及副作用，否则战斗时甚至不愿意使用这支眼睛。

　　不熟悉用剑的人很容易割伤自己，不能掌握的力量对敌人、对自身皆是同样危险。

　　刷刷...

　　并不是特别快的空挥几剑后，奇欧斯大致抓到今天用剑的感觉，两眼分视当下与未来，也没有产生焦距上的错乱，出手时依然保持着一贯的精准，甚至更好。

　　劫之眼过去持有者的战斗技巧如同一个大门敞开的宝库呈现在他的脑海中，每次挥剑，这些知识经验能被奇欧斯随意施展，骨骼肌肉也是记忆苏醒一般，毫无滞涩感的完成动作，就好像他已经掌握此种技巧多年。

　　然而，奇欧斯明白，有些战技对他而言真是前所未闻。一旦收起劫之眼，他便会像个失忆症患者一样将战技完全遗忘。

　　成千上万强大战士留下的知识经验，是任何财富都比不上的宝物，如果能真正学会，奇欧斯的剑术将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如今，劫之眼正是他最好的老师，记忆灌输比名师指点更能理解出招时的所有细节。

　　正当奇欧斯在深层意识中试图寻找合适的剑术时...

　　一名体格高大的黑发骑士出现在他意识内，双手拄着一柄阔刃长剑，这个形象只是短暂浮现，便如遭受重击的玻璃般碎裂。

　　维拉德，德拉斯贝尼亚国王，其所率领的军队战无不胜，以「金眼的魔王」之名受人畏惧...

　　这名男子的剑术经验随着少许记忆碎片被奇欧斯吸收，他和奇欧斯使用形象接近的长剑，对奇欧斯而言具有最好的参考价值。

　　视线一扫，看向了庭院中的柳杉，树干约单人合抱粗细，正好用来试招。

　　双手握剑横举，剑尖朝前的公牛架式，维拉德剑技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与其说是剑术，不如说是催动全身气力的诀窍，使用何种起手架式并不重要。

　　与柳杉之间的距离大约五步，奇欧斯一步踏出，强大的力道令地面扬起沙尘，整个人如离弦之箭窜出，轻易跨过数步之距！

　　此刻的奇欧斯并未骑马，冲锋时却有着纵马奔驰时的气势，身上每一处肌肉的力量完美的融合，汇聚于手中的剑上。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挟带着撕裂大气的音啸，直斩向柳杉树干的最宽处！

　　锋锐的苏格兰王之剑，被惊人的力道推动着，化作银色流光，横穿过树干。

　　奇欧斯甚至感受不到切开树木的手感，剑身便已从起手时右肩之上的位置挥至左下收尾，长剑轻轻停下，没有多余的惯性牵扯他的身体。

　　他闭眼回想挥剑时身体肌肉力量的调用，这时，身前的柳杉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上半段树干逐渐失去支撑而倾斜，随即轰然倒向地面，留下切面平滑的年轮。

　　维拉德的"绝响"，是他为了在战场上迅速斩杀或身穿厚重铠甲、或持盾防守之敌人所创造出来的技巧。

　　没有什么魔法的元素，只有千锤百炼的身体运用...将全身肌肉瞬间爆发的力量层层传递，通过洗链的挥剑动作，将动作过程中力量的耗损减至最小，速度提升到最大，干脆俐落的一剑。

　　再次睁开眼时，金色的魔眼已然褪去，过去持有者的战斗经验也从脑海中消失无踪。但刚才使出"绝响"时的手感还残留着，骤然迸发力量的身体疲劳感，帮助他汲取剑技施展的窍门。

　　剑身一横，奇欧斯再次摆出架式，这一次，没有劫之眼的力量，他只能用自己的剑术知识，结合几秒之前，他对"绝响"的体悟心得，去模拟出那凝练的剑技。

　　劫之眼的力量一收敛，持剑时再没有先前任意招式信手拈来的潇洒，意识想要使用"绝响"时，身体反馈回脑中的信息是一片陌生、未知，如同摸黑走路的盲人，茫然而困惑。

　　抛开一切自我怀疑的情绪，只是紧紧抓着内心与体内残余的一丝感觉，再凭借着十五年用剑的经验，奇欧斯朝着柳杉下半段树干挥出长剑。

　　肾上腺素催发体内血液、肌腱、内脏的每一分力量，配合着精准而没有多余动作的出剑，仅少许力量在传递过程中消耗，聚少成多的集中在挥舞的阔刃长剑上。

　　嚓！

　　树皮在尚未接触到剑刃之前就被风压切开，坚韧的木质无法阻止锋刃的行进，沿着剑身横断面两侧分开...

　　最终，长剑在距离切入点另一端树皮仅五公分处停了下来。

　　见此，奇欧斯面上没有失望之色，反而轻轻点头。

　　虽然还达不到维拉德那种收发自如，宛如本能般的施展，不过奇欧斯也抓到一些要领。随着奇欧斯练习与实战运用次数的增加，他迟早会把"绝响"彻底掌握。

　　"谢谢你。"

　　轻按着自己的右眼，奇欧斯对传授此项技艺的"导师"表达自己的谢意。

　　眼底深处，一道金芒瞬闪而逝，却无人查觉。

第二十八章?织田勘十郎信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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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我，使用劫之眼至多持续三分钟..."

　　体内能量缓慢复苏着，第二次动用劫之眼的奇欧斯，已经对这股能量的消耗有些概念。

　　就是不清楚能量耗尽会发生什么事？

　　(还是别贸然尝试吧。)

　　练习剑术的时间很短，天色倒是显得明亮不少。

　　朝着东边看去，一团刺眼的炽白光球正缓缓上升着，驱散晨间薄雾，唤醒尚在沉睡的生物。

　　【当前世界时间：1560年3月22日06:09】

　　收起纹章光幕，奇欧斯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十天了，完成了一个主线和几个支线任务，进展良好。

　　不过距离历史上桶狭间之战发生的日子还有不少空闲，他可以悠闲处理一些琐事，享受古代历史风光，顺便为下一步作打算。

　　哒哒哒哒…

　　奇欧斯正打算返回宅邸内喝杯茶，一连串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光凭听力奇欧斯就明白这些骑马者是朝着五加大院来的，而且马速丝毫不慢，来者明显态度是态度倨傲，甚至是带着敌意。

　　虽然不一定与自己有关系，但是奇欧斯这个早晨正好无事可做，是否要去看一看情况呢…

　　犹豫不到半秒，来人的声势渐缓，似是找到目的地了。

　　(马蹄声停下的位置，似乎是朝浅野大人家去的…)

　　浅野大人是五加大院内年纪最大的武士，在奇欧斯印象中，那是一名老到总是忘东忘西的和善老人家，虽是商人出身的武士，然而在日本这样重视资历的土地上，仍然颇受敬重。

　　"我不介入此事也说不过去啊。"

　　给自己找了个看热闹的合理借口，奇欧斯将长剑收回纹章空间，回家的脚步改往反方向而去。

　　走近浅野宅时，奇欧斯很容易就看清院门前的六匹马，一名衣着华美的少年被五名骑马武士拱卫着。

　　在顺着往内看去，骑马武士们对面的人物…穿越而来的相良良晴、一名年纪不到十岁的幼小女孩，倒是没看到浅野大人，或许是年长之人手脚不便的缘故没出来吧。

　　其中一名武士居然是柴田胜家，这个发现让奇欧斯一挑眉，他曾听说过胜家是信奈弟弟的家臣，看来那名衣着华美的少年就是……

　　织田勘十郎信胜，信奈的弟弟。

　　"那个笨蛋姐姐在外面捡了个动物回来还真是稀罕事啊，连我都想亲眼确认一下这猴子长什么样呢。"

　　长相与信奈有几分相似的女相少年，翻身下马后一脸轻蔑的指着相良良晴道。

　　"你就是信胜吗？"相良良晴同样不甘示弱的伸手指了回去。

　　被称作信胜的少年没想到一介无名小卒敢直呼他的名字，甚至用手指着他，当即怒道：

　　"不、不准你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和我说话，我可是尾张大名——织田家的长男，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我是相良良晴，不久前才成为织田家信奈手下足轻。"

　　"原来你就是姐姐捡来的猴子啊，怪不得穿着莫名其妙的衣服呢… "

　　信胜一副打量宠物的眼神看着相良良晴道。

　　"看他连脑子都和猴子一样呢少主，完全不知礼仪为何物。"

　　几名亲卫武士哄笑出声。

　　"一点都没错啊，真是和姐姐相配到极点的猴子呢。"

　　"和知书达礼的少主不同，那样的傻丫头竟然是尾张的一国之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

　　亲卫武士越说越没分寸，一旁的胜家脸色都沉了下来。

　　相良良晴自正德寺之行后就对信奈有了佩服之意，听见信胜与其亲卫的话，脸上立时写满愤怒之色，往前踏出一步，气势十足就要开骂：

　　"你刚才说…"

　　"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

　　相良良晴的话尚未出口，奇欧斯突然自屋旁的转角处走了过来，左手按在腰间太刀握柄上，神色冷峻道：

　　"刚才是谁出言不逊侮辱信奈殿下？"

　　信胜看见来人的身高，脚不由自主缩了半步，意识到自己的胆怯后又摆出傲慢的样子，看着奇欧斯问：

　　"你又是什么人？ "

　　"奇欧斯…"胜家喃喃道，悄悄的转过脸，有些不想自己现在这副狗腿子的模样被对方看见。

　　然而胜家无论是身形外貌与气势，都注定奇欧斯不可能忽视她的存在，这种程度的躲闪在奇欧斯看来只感觉有点可爱，同时心情也放松不少。

　　（看起来她似乎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

　　"奇欧斯！你来啦，这嚣张的臭小子从刚才就在诋毁信奈啊！"相良良晴看见奇欧斯，立马感觉有了坚强后盾，指着信胜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