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雷英斯
尤其是位于队伍最后方之人，望着前方的地狱景象，再看看后方的长良川，脚步禁不住后退。
"可恶，劲使些小手段！"几位义龙军武士，意识到不能任由敌军铁炮继续齐射。
眼看光秀等人距离不足六十步远，有心想上前杀入铁炮足轻的武士们双手握刀，埋头向前冲去。
然而，这些人很快遭到山道两侧枪足轻的围剿...
落单武士，面对数柄长枪穿刺的下场，不言而喻。
无力阻止光秀铁炮队，忙于应付来自左右三间半枪的前锋部众人，只能苦苦坚持，直到下一次告死宣言出现...
"发射！"
...
长良川以南，斋藤义龙本阵. ..
身形魁伟的义龙双手抱胸坐于凳上，微眯着眼，脸色严肃的看向鹤山方面的战场。
自竹腰道尘出击，尚不足一个时辰...
站在义龙的位置，只能看见人影挤成一团，偶而闪现的火光；以及听闻模糊的厮杀声、铁炮开火声...
派出前锋军冲击道三军，目的只是为了打乱敌军阵脚，消耗敌军战力。
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在于他亲自统帅的五千本队。
义龙本就没期望能凭借三千人，便将人称美浓之蝮的斋藤道三灭杀。
虽说他是这么想的，却亦没想过，前锋部会一面倒的被击溃...
双方人数相当，且道三的兵力要层层部署，以免义龙派出别动队迂回山上本阵，直接斩首敌方总大将。
而竹腰道尘所部三千人，只需要正面突破敌阵便足以，理当占据上风才是。
只是，现实总不会完全符合预想...
当前锋军队列后方，陆续有逃兵脱离战场时，斋藤义龙终于意识到...
竹腰道尘败了，而且应该是惨败。
势均力敌的战斗，是不会轻易出现逃兵的。
在美浓国内领兵征讨过不少不服之国人众，斋藤义龙可说是阵战经验丰富，无论个人武勇、统兵能力都算上佳。
从足轻逃跑的情形，他已看出对岸战局走向。
"我还是低估了斋藤道三..."感叹一声，斋藤义龙从凳上站起，拔起插在脚边的赤色长枪。
"不能放任道三彻底击溃前锋军，只能由我上前稳定士气了。"
身高近两米的高大身躯，以及义龙身上醒目的深红铠甲，一起身便自然引起周围将士的注意。
"左右两翼原地待命，防备美浓三人众的动向..."
下达对于左右翼共四千余军势的命令后，义龙跨上亲信牵来的战马，赤色长枪前指，大喝道：
"本队众人，随我渡川，讨伐斋藤道三！"
第八十八章?还...还要
长良川中，一艘艘摇橹木板船顺着川流向西南方而去。
川并众使用的船只，是类似海贼所用小早船一般的平底船，船体两侧各加装八片楯板，作为掩体使用，吃水浅，经不起大风浪。
不过如今并非在海上，而是在内陆河川航行，晃动幅度并不是很厉害。
每艘木板船上，搭载二十至二十五人，以及一名负责操橹的川并众成员。等到了川水更深的下游，站得密集些，能载运四十人左右。
长良川川面宽度约五十米，最窄处仅三十米，即使有熟悉河川船运的川并众控制，如此宽度最多亦不过能容许三、四艘船只安全并行。
近百艘船，在川水上组成长长的队列，看起来相当壮观。
为首船只上，身穿黑系威胴丸，头戴三十六间筋兜的奇欧斯双臂交叉胸前，紫绢金线阵羽织迎风而动，金日轮前立于日曜照射下闪耀光辉。
"此次有赖川并众在美浓的活动，才令我异想天开的策略得以施行..."站立在船首的奇欧斯侧头向身旁忍者女孩微笑。
"能获得妳和川并众的效忠，真是我的幸运。"
"在、在下不过尽到份内之事，奇欧苏大人过酱惹是也..."突然被主公这样赞许，五右卫门一时不免有些局促，回话间频频咬到舌头。
和相良良晴语气夸张、冒冒失失的称赞不同，奇欧斯话音温和、咬字清晰，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慌的真诚...
光是被人这样盯着看，就已经足够害羞了，还用这种口吻...
位于两人身后的丹羽长秀，见五右卫门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
"哎呀~五右卫门酱，要尽早习惯奇欧斯大人的直击式赞美喔..."一手掩口遮住笑颜，长秀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奇欧斯。
"不知多少女孩子，被奇欧斯大人用这种方式不经意间击沉了呢...八十分。"
"系...是这样吗？"忍者女孩顿时化作一道黑影，遁至长秀等人身边，看着奇欧斯的眼神有些憷。
"别吓唬她，万千代..."青年回过身来，无奈的摊手。
"妳想让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优秀助手逃跑吗？"
这时，原本安静不说话的犬千代开口了：
"...一生都只是优秀助手？"
说完，犬千代双目微眯，审视般看着奇欧斯。
"妳们似乎对我有很深的偏见啊..."
感觉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自己不利，奇欧斯当即转而询问：
"五右卫门，到达鹤山附近还要多久？"
"奇欧斯大人出发地点，距鹤山约七里，织田军需要提前上岸整蹲队列..."提及要事，五右卫门神情迅速转为严肃，来到船首，手指着右前方道：
"鹤山东边一里处河岸空旷，适合军势上岸，同时此处河川以南全系森林，当住义龙军视野，大噎一刻钟会抵哒是也。"
一刻钟后...
一千八百织田军于鹤山东南方一里的河岸陆续下船。
七百铁炮足轻与七百枪足轻在奇欧斯命令下共同行动，而由柴田胜家所率领的四百马回众则单独成军。
与战场如此接近，视线虽然被山林所阻，然而对面山道前两军激烈交战的声响依然清楚传了过来。
毋须武士提醒，士卒们已经自觉降低声量，以免提前曝露自军动静。
没有立即前进支援道三军，奇欧斯令军队暂且按兵不动。
他可不希望织田军杀到，结果只是帮助道三解决一个不重要的前锋军...
本次行动目的明确，只有等斋藤义龙渡川后，才是织田军出击之时。
奇欧斯、长秀、犬千代三人皆是耐心等着，但是马回众主将却是等得十分焦躁。
"奇欧斯，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听着不远处战场的厮杀声，胜家已经等不及率军杀入战场，等待对马尾少女简直是煎熬。
她甲胄下的身子，此刻既发痒又燥热，静不下来。
"等到五右卫门带回消息，确认义龙亲自领军出阵。"对胜家习性很熟悉的奇欧斯，明白对方现在是多么不好受。
为了安抚胜家，奇欧斯朝着她招了招手。
"嗯？"马尾少女不明所以，不过对奇欧斯有充分信赖的她，还是驾马凑了上去。
来到青年身边半步距离，一只修长的手就这么伸过来，在胜家脸颊上抚过...
随即五指成爪，如梳子般从脸颊侧面往上拢过她的棕色长发，于胜家头顶上轻柔按捏。
胜家原本焦躁不安的脸庞，顷刻间软化。
"呜...啊嗯..."通过皮肤与发根，感受着青年过于熟稔的手法，少女唇齿间实在忍不住发出软绵的哼声。
(这是...什么......太...舒服....了...声音...好丢人...)羞耻感涌上心头，胜家红着脸紧紧咬住牙关，试图不再发出声音。
然而，青年轻触即离的手指，似是挟带着微弱的电流，沿着头顶窜流至脚底，让胜家浑身酥麻。
同时，她内心亦浮现了某种渴望...
与渴望战斗时，体内力量涌出、热血沸腾的感受不同。
是会使得力量衰退、宛如全身都在溶解似的...渴求。
正当她想寻求更多刺激时，头顶上的手骤然收回。
"好一些了吗？"奇欧斯温和看着胜家问道。
此时的马尾少女，早已把战斗的事情丢到一旁。
"还...还要..."
肌肤渲染上一层嫣红，灰蓝色的眸子柔波荡漾，樱唇微张，望着奇欧斯的眼神，像是一个要求甜食的小女孩。
那么纯粹、那么美丽...
(真是不得了的一幕啊...)
奇欧斯内心感慨，同时庆幸织田军士卒都在自己身后，与自己有些距离。
不过，他似乎忽略了什么...
"替人消除焦躁的手段都这么出众，不愧是奇欧斯大人，一百分..."长秀策马上前，面上仍是一片温婉笑意，眼神却渐渐失去温度。
"我突然也觉得有些焦躁呢，呐，您说该怎么办才好？"
"...同样焦躁。"犬千代也默默凑了过来，琥珀色眼瞳中混杂着鄙夷与期待等复杂情绪。
(玩过头了，居然忘记这两人还在...)
被两名女性夹击，奇欧斯一时也有些头痛。
正当他全力思索解决之道时...
飕！
身穿黑色忍服的蜂须贺五右卫门自树林间跃出，落在奇欧斯身前半跪。
"斋藤义龙本队已渡川，正与道三军势交战！"
第八十九章?盗国之人
鹤山山脚，道三阵地...
斋藤义龙亲率本队五千人渡过长良川，加入战局后，竹腰道尘队几近崩溃的态势终于止住。
但前锋部三千人在铁炮多次齐射，以及三间半枪足轻两面夹杀下，伤亡超过七百人，加上逃亡的士卒，阵列已经严重破碎，无法有效组织反击。
见此，斋藤义龙立即将本队一分为三，由两名家臣各率一支千人军势，左右进入林地中，阻击三间半枪足轻的攻势。
义龙本人统帅本队一千精锐旗本和两千枪足轻自山道前进，撤下惊慌丧胆的一千五百竹腰道尘残军，编入自身军势中。
随后，四千五百义龙本队军势，踏过鹤山道上的尸体一路向前，距铁炮阵地不足百步...
注视着步步进逼的敌军，光秀额头不由微微见汗。
对方反应之果断、迅速，超出她的预期。
以袖口抹去汗水，光秀再度挥手下令：
"发射！"
轰轰轰！ ！ ！
枪口火光迸发，百枚弹丸呼啸而至...
义龙本队前列顿时倒下数十人。
"不要胆怯！"
见前列士卒脚步缓了下来，斋藤义龙一挥长枪，粗犷吼声穿透人群与硝烟：
"继续前进，抗命者杀！"
命令一下，义龙麾下旗本武士立刻举起手中打刀，催促着前方士卒前进。
敌军铁炮枪口虽然致命，但一千旗本的刀刃寒光闪烁，肃杀之意更甚...
"快跑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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