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陨石砸成女孩的我变成了月老? 第1117章

作者:殇之

  见陶江一把抱过自己的孩子,弃不泣只能摊手,“说真话居然还没人相信了。”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你。”一名穿着红衣的少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从人群中走出来。

  陶江有两个孩子,不管是陶江本人,还是那两个孩子,都是他用替身纸人嫁接因果救下的。

  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侠不离的尸体被弃不泣藏起来了。

  他也是在多年之后,才清楚侠不离当时做了什么,他居然将自己师父最关键的复活契机抓在了自己的手中!与他自己的尸体一起长眠地下!

  这让他想要转变些其他更快速高效的办法都做不到!

  他甚至都不清楚那家伙死前具体做了什么,锁住了师父的灵魂,让师父的灵魂一直能够保留住,不至于直接变成自然养分。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明里暗里地试探弃不泣,想要弄清楚当初他将侠不离的尸体藏在了什么地方。

  但弃不泣太过机灵,在相关的话题上,总能跟他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时间长了,关系好了,他也清楚弃不泣秉性了,对这小子来说,侠不离对他来说,是兄长也是朋友,重要程度超过了他自身,用那些世俗的东西威胁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月老弟子不是没考虑过利用那些非凡事来刺激弃不泣。

  果不其然,弃不泣感兴趣了,但这人第一句话就直接将他问住了。

  弃不泣居然想要复活侠不离!

  任凭月老弟子一年又一年地跟弃不泣具体解释侠不离的特殊性,弃不泣依旧是老样子,询问有没有复活侠不离的办法。

  一旦他说没有,弃不泣就会失去绝大多数的兴趣,听他说话都敷衍得很。

  一旦说有,弃不泣就会具体询问如何去做,说不上来,弃不泣就会离开,完全没有听他多说的意思。

  时间一久,月老弟子就明白了,只怕弃不泣早就知道复活侠不离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会问,不是真想复活侠不离,而是…想要打消他复活他的师父的想法。

  每次的解释,何尝不是在跟自己进行解释?

  他不是自欺欺人,却也知道要达成复活条件有多困难。

  当初他也没把握真就能够令人复活,不过是在自我催眠,然后做最大的尝试罢了。

  渐渐的,他引诱弃不泣迈入非凡圈子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心中总还存在一些侥幸,想着或许也会有意外,或许弃不泣也会改变主意。

  情况并不顺利,月老弟子也只当自己又浪费了一些时间,白费了功夫,反正材料也不是用他的。除了用了师父教他的东西和一点法力之外,他也没什么损失。

  送走月老弟子,弃不泣在自己院子的大树边坐下,这里是他根据记忆改造的,有自家私学时的感觉,也有在赵国的那个赵府院子的感觉。

  坐上陶江设计的摇椅,弃不泣盯着一晃一晃的天空,看天上鸟儿飞过,有点走神。

  阿政的行动他没有提前预算到,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做了一些防备。

  阿政有在自己的队伍中安插人手,这点弃不泣知道,为了让这位兄弟安心,他也没有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但弃不泣没想过,昂正会为了确保杀死陶江与他的妻儿,用到了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

  在阿政找到陶江的孩子时,弃不泣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但他却透过月老弟子给的符,看到了阿政冷漠地将孩子摔地上的景象。

  那张与他长相相同的脸上根本就没有表情,淡漠得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这让弃不泣叹息,年幼时被神祇影响看到的景象再度在脑海浮现出来。

  记忆中,自己不是自己,他也不是他,他原本以为,让他成为梦中的那个自己,所有事情就不会如同梦中所见的那样发展。

  “是我想错了吗…”弃不泣恍惚间想起夫子与侠不离,闭上了眼,试图寻找暂时的宁静。

  他静下来了,有人却静不下来了,宫中,阿政静静盯着自己的双手,同样问出了一句与弃不泣相似的问题,“我做错了吗?”

  “您没有做错,为达目的,有时候就需要舍弃掉一些东西,不折手段地去做,这样,您才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您的手中。”一旁有人沉稳回应,阿政沉默,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而是没有情感地询问,“你说…他会被我激怒吗?”

  “如果他真如您之前所说的一样,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那他肯定会被您的行为激怒。”后者回答。

  “就为了激怒他…”阿政喃喃地说了一句便停住了,这么多年来了,君王不能表现出真是的情感与情绪,让他渐渐丧失了表达自己真实情感的能力,有些话,也下意识地埋藏在了心中。

  后者知道这位秦王在思考,在一旁并没有插嘴。

  “如果…他只是失望…”阿政刚刚开口,又住嘴,他的额头贴在了交叠的双手上,半晌才道:“去做准备吧。”

  “是。”后者应了一声,转身吩咐下去。

  几日之后,秦国都城出现传闻,据说在长信侯谋反之前,有一伙儿匪寇潜入都城之中。

  没过去多久之后,城中就爆发了长信侯的事件。

  这传闻没说透,给众人留下了一些空白,让其他人自行去思考。

  城中的人们看待外人渐渐带上了敌意与警惕,甚至还出现了欺负外乡人的事情。

  不少外乡人受不了城中现在的气氛,想离开却发现自己被禁止出入了。

  “如今的秦王似乎不怀好意啊…”弃不泣的小宅院中,传出了讥诮的声音,“我们应该直接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那秦王之前所作的一切是在试探不泣你的底线吗?”院子中,昭炎无视了四周好战分子们的怂恿,直接询问弃不泣。

  “不全是。”弃不泣神色淡淡,还有闲心喝茶,“他只不过是在布局,不管我做出什么反应,他都会对付我,不过会根据我的 反应做出不同的选择。”

  “真奸诈!”有人愤愤不平。

  “没办法,这就是权贵~”有人讥讽不屑。

  昭炎自身本就是权贵,仔细思考弃不泣那话背后的意思,失望的神色直接流露出来,“他真一点当初的情面都不顾了?”

  “情面?那是什么?能够帮助他巩固地位,让秦国屹立不倒吗?不过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工具罢了,如果没有利用,反而还会威胁到自己,那就应该早些舍弃…”弃不泣拿着杯子,目光定定看着前方,回想着什么的回答了一句。

  众人不禁闭嘴,面面相觑。

  一人收敛了之前的愤愤不平,语气放柔:“不泣你别难过,就当从没那么一个朋友就好了。”

  “为什么要去跟区区权贵谈感情?他们想利用我们,还是想要舍弃我们,也要看我们乐意不乐意配他们玩儿~”

  “就是!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不过是一个没见识有自私的臭小鬼罢了!”

  其他人开始纷纷宽慰起弃不泣。

  弃不泣眨了一下眼,哭笑不得地看向那些相处了近十年的好友,不禁摇头。

  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他不觉得阿政做错了,阿政有阿政必须坚持的东西,他同样也有,他不是什么伟大神圣的人,没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打算,所以…就看各自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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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月老的第一千九百零四步:风向转变

  因为秦王针对弃不泣有意散布的谣言, 让秦国都城中的百姓对待外乡人的态度隐隐带上了警惕与敌意。

  随着时间渐久,那些人少了一些遮掩,对外乡人的恶意开始越来越清晰地表现出来。

  买卖商品上的费用开始区别对待,住宿与伙食上开始出现服务不周到,克扣与加价的现象。

  更严重的,在收了外乡客人的财富后,却在对方将自己的行李放入房中后,直接将人赶走的客栈酒馆。

  这些外乡人想要找官员主持公道,那些人却敷衍了事,甚至将报案的人给抓起来打了一顿,关了几天。

  这种行为实在让人煎熬。

  外乡人们敢怒不敢言,心中别提多憋屈难过了。

  有了朝堂的默许, 秦城中辛斯不善的人形势愈发霸道起来。

  就连侵占外乡人在城中的产业的事情都出现了。

  弃不泣所在的小院大门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被人破坏,一群膘肥体壮的人冲入,就像回自己家似的,狠狠地敲击了几下几个屋子的大门,见没人应声,直接叫嚷来了一群人,直接将门砸开了。

  可随着大门打开,屋子里面传出的腥臭味道立刻让所有人来闹事的所有人变了脸色。

  在屋子里面,放了无数条的死鱼,这些鱼有些已经挂起来,有些还没有处理干净,屋子里面又没有开窗开门通风,那味道,在开门的一瞬扑面而来,呛得一群人眼泪都下来了。

  “玛德!”“好臭!”“晦气!”骂骂咧咧的声音乱成一片,之前还气势汹汹冲过来的人们,此刻就像是躲避其他六国的士兵似的,纷纷往外跑开。

  “快快!把门关上!把门关上!臭死人了啊!”站在比较外围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捂住了鼻子,提醒其他人。

  可惜迟了一些,众人光顾着逃离腥臭之地了,哪里有人顾及得上去关门?

  那臭味立刻散开,别说是弃不泣这个小院子满是臭味了,就连附近不少院子也开始臭气熏天。

  其他居住在附近的人们立刻大骂着冲出来了。

  当了解原因后,住在附近的人非但没有说弃不泣是非,反而将擅闯到这里来的人给揍了一顿,扭送去相关部门。

  从始至终都躲藏在某处围观着一切的昭炎与一部分留守的游侠不由笑了。

  有些人,心是黑的;有些人,喜欢跟风;但同样还有些人,很单纯。

  弃不泣性子就那样,挑选屋子时,嫌麻烦的他调查过整个城,选择了最朴素简单的一个城区买了屋子。

  这附近的人大多关系不错,平日里也不会将门关严,会时不时去其他人家串门送一些吃的和蹭饭,彼此之间也有照应,安安分分地过他们的日子。

  弃不泣带着昭炎成蛟刚刚住过来时,就送了不少礼物,他亲和的笑和亲近的态度很快打动街坊邻里。

  他同样在自己的院子开办了一个小小私学,会花一个时辰免费教教邻居的孩子。

  能住在这一片城区中的人,家庭虽然比不上富贵人家,但都是本分且阅历丰富的人,知道自己算是占了弃不泣的便宜,对他们这一家仨兄弟的态度就更好了。

  弃不泣仨人教的东西也不是单一的竹简上的知识,还有一些日常生活中可以用上的小技巧。

  例如如何制作鱼竿,如何寻找蚯蚓,如何钓鱼,如何布置陷阱,如何打猎…

  这让不少人家有了一些生活上的改善。

  单纯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是非善恶恩情仇恨在他们心目中如同秤一般区分得很清楚。

  一段时间的相处与潜移默化,让他们非常肯定弃不泣等人就是好人,好人被人欺负要怎么做?打!将欺负人的家伙打一顿,扭送到能够处理他们的地方去!

  这一群邻里,不但报官,还招呼起其他的邻居朋友一起去主持公道。

  人群不知不觉就壮大起来了,所有人都是彼此有着或多或少联系的亲朋好友。

  闯入弃不泣屋子里的人,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只是接受命令过来办事的地痞混混而已,并没有多少义气,一旦被打得皮开肉绽了,立刻就放弃挣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

  原本就有一群人旁听,在听到这件事情涉及到更深的事情,官员就心慌了。

  也就完全不关心什么大事,只在乎小事的百姓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异常了,只要与朝廷有牵扯的,每个七窍玲珑心,早被坑死不知多少年了。

  混混一说受谁委托,他们就联想到了委托人的人际关系;一说匪寇,他们就想起最近一段时间的大动作;一说单纯收钱听命行事,他们就想到了防止暴露,没有赋予更大的好处的某些人…

  前阵子在其他同僚闲谈时,偶尔透露出的某些秘密,就让人深思其中的真实性。

  如今看看这局面,官员想装傻似乎都没有用,附近肯定有那一位陛下的人在场,这是要逼着他们做选择吗?

  最终,这官员不接受前来报官的百姓所说的,直接将那群地痞给放了。

  寻常百姓开始失望与不满,但这是官,他们只是民,现场发作的百姓反而直接被抓起来了。

  官员自以为自己这做得相当漂亮了,可是夜里就遭遇到了报复,府邸外面被不知道什么人泼了狗血不说,墙角还有小孩子撒的尿。

  没注意的情况下,院子内还会被丢臭咸鱼、垃圾、小石子之内的东西。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这官员府邸上负责出去采买的人也遭受到了外乡人的待遇,买回来的东西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吃起来却隐约有些怪味,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次日就会让人腹泻不止。

  家族中的孩子还会听到外面其他的孩子嘲笑他们父亲,让孩子对待自己的父亲都有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官员自然感受到了这些无声的反抗,他想要收拾这些百姓,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处理这件事。

  线索太少了,所有外面的人,当着他的面是一副模样,背对着他又是另一幅模样,这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觉。

  但官员不知道的是,他这还仅仅百姓们对他们的小小报复,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一次的审判结果,也让不少义愤填膺的百姓意识到什么,加上事情最终没有按照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让他们心中产生了疙瘩。

  特别那些因不服审判“闹事”,而被抓起来关了几天的人与他们的家人,心中的情绪更大,他们没法向官员发抗议,那就找之前那群地痞的麻烦。

  寻常百姓也有趋利避害的意识,但有的时候,他们也是一群感性的存在,人情往来与面子在很多时候,比起其他更加重要。

  当人们在自己亲朋面前丢了面子,当人们发现自己的面子帮助不了请自己一起来处理事情的亲朋时,他们总会采取一些更加特别的手段来处理事情。

  在各种情绪的影响下,不知不觉,他们就会形成一个坚固又隐形的团体。

  为正义、为亲朋、为面子,为许多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没有半点好处的原因,他们会努力做到一些什么,由此来向他人证明。

  地痞们被接二连三地找麻烦,找他们麻烦的人还不只是那么一两个人,大家脸上看着笑嘻嘻,心里指不定思考着等人转身了,怎么给他们套上麻袋捆起来揍一顿,然后丢田野里。

  而皮青脸肿的地痞们经历这一类的事情已经不只一次两次了,他们都成惊弓之鸟了。

  正大光明的攻击他们不怕,但每次都被打闷棍,打完了还不知道是谁做的,每次听声音似乎还都是不同的人群,就让那群地痞又怒又惧,心中还是后悔自己当初接下那活儿是一件多愚蠢的事了。

  他们倒霉了,自然就要去找一些人的晦气,但他们对某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看看官员的下场,再看看他们的下场。

  他们怕自己去找自己以为的一些人的麻烦,会导致自己哪天被人敲闷棍直接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