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魔女 第151章

“果然是这样啊...”加藤惠起身走到川崎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袋子，川崎头都没回地说：“你...不会真的...唔，那、里面有两副Bra，不过胖次的话...有三条。”

“昂？”

一之濑不解地瞧着她的后背，川崎稍微回过了头，又立刻低下头去对着食指说：“那什么...你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人人都有些不太能告诉别人的癖好，所以...”

“所以？”

一之濑觉得有趣，还在继续追问，而加藤惠刚打开袋子的手则已经在有些微微发抖了。

显然这袋子里还有着一枚川崎小姐脱下来不久的原味胖次。

“所、所以！”川崎突然回过头来，但她却压根没注意加藤惠，更没看到她手中的袋子，只是通红着脸又飞一般地跨上自行车道：“所以别再追问了，笨蛋！！还有事吗？没事我还要回去睡觉！”

“呃...确实是没事了，多谢你...”

一之濑知道川崎是冒牌魔女后，就得更小心着要帮真正的魔女们保密了。

“没事，那，我走了，那些东西就当送给你了，不用还给我，晚安一之濑！”

说完，川崎踏起了脚蹬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晚安...沙希。”

一之濑轻轻念出了她的名字。

“呜哇啊啊啊啊——！！”

结果川崎一下慌张得拐来拐去，差点儿因为抓不稳把手直接摔翻在地上，她掌握好平衡后一边加速骑着一边扬起头来喊道：“突然间叫我的名字是犯规的吧啊啊啊啊——！！”

话说...现在可是深夜两点来着...注意点别扰民啊...

第369话 多你一个不多【第十更】

虽说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沙希就对了，刚刚一之濑还在自己居住的那片区放声大喊加藤惠呢，弄得加藤惠妈妈丢人得要死。

“新竹君，伸手。”

打开袋子往里瞧着的加藤惠摆出了一副极为淡漠的神情说。

“哦。”

一之濑把右手给她伸了过去，然后就感到一枚薄薄软软的塑料袋装着的什么东西被放进了自己手心里。

“啊，这是——？”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看来是专门为新竹君准备的呢。”

“...惠惠你故意的是吧？”

回过头来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沙希的胖次么，应该是她晚上睡觉的时候穿的那条，睡了几个小时就被自己一个电话给强行叫醒，然后听自己要内衣就把这个也脱了给他拿过来了。

沙希并看不到加藤惠，甚至都意识不到她手里还拿着个袋子，她那些丢人的话和动作也全都被加藤惠给观察了个正着，怎么说呢...

果然跟一之濑那次在品川站说她的，傻的可爱...

她这是跟自己告白了所以也就干脆不要脸了么...真是厉害。

“新竹君总是把这个捏在手里还放在我跟前说真的我很尴尬来着...”

“啊，不好意思。”

一之濑将其一把塞进了裤兜里，不过该怎么说呢...

沙希的胖次好大胆...黑色的镂空蕾丝...啧。

她睡觉都穿这么刺激的胖次吗？可恶，另外两条是什么？估计也很刺激吧，可惜惠并不会穿，自己也不能勉强她穿，真遗憾。

接着，一之濑先让加藤惠穿上了那双小脚男鞋，不得不说大志的个头确实是有些挨，一之濑不禁为他到高中的择偶权感到担忧，但一想沙希本人的个子...唔，估计是那孩子还没彻底长开，总之现在他的脚比加藤惠的大不了多少，而且这双鞋子还没穿过，她穿也刚好。

“光脚在路上跑了好几个小时就扎到了一下，某种意义上来说惠惠你也挺厉害的。”

“人家才不要被夸奖这种事情呢...说到底——”

加藤惠一把拉住了一之濑的手臂，一之濑刚站在一盏灰白色的路灯下，她则刚好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说到底，什么？”

“新竹君不是更清楚吗？人家其实是...其实就是...所以为什么还要来管我？明明把那些有关我的记录全都给删除了就好了，不管是画稿还是文本，全部都删掉，然后再从心底里把我给忘掉...要不然的话，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怎么了？”

“要不然大家的工作都会白废掉，明明你们也都那么努力过了，辛辛苦苦花时间制作了那么一款游戏，可游戏却到不了发售那一天就会烟消云散，只要我还继续跟那个游戏有关联就会浪费你们几位的时间...你们最终都还记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我就是你们制作的那款游戏的魔女，所以——！”

惠握着一之濑的手，低下头不住地啜泣着。

“啊...你是魔女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

听她自己说出来，一之濑反倒是放心了不少。

得找个办法让她的能力先稳定下来，要不然还继续加重下去的话，指不定自己都要看不见她了。

咦，等等，稳定下来...？如果默认七位魔女的能力一开始都不稳定的话，是不是让她们避免消失的办法就是把她们的能力给稳定下来？

“那新竹君为什么还要帮我...反正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消失，你也会失去有关我的记忆，所有我做的一切，所有与我有关的东西全都会化为乌有...我们的约定，我们的回忆，一切的一切...什么都没有意义，现在的举动也没有任何意义。”

“哈哈哈哈哈...惠惠啊，”一之濑转过身，把她也给拉进了灯光下面，完全不管她浑身脏兮兮的就将她给搂进怀中说：“不管你是不是魔女，不管将来如何，其实生活中的一切本来也都是没意义的...关键是，看我们要赋予它什么意义...”

“而且，我认识的魔女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位。”

“诶——？”

加藤惠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不相信吗？不相信也没事，因为我也同时要为那些魔女保密，当然，也会为你保密...”

一之濑将食指竖在了加藤惠唇边轻轻点了一下，又将食指稍微曲起，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滴。

“魔女们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啊...那些能力真的很有意思，”一之濑在路灯下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道：“有时候我也会羡慕那些魔女...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安慰你，事实上你那么想就挺好的，但是有一项关键问题你忽略了...”

“什么问题...？”

“那就是一定有避免魔女们消失的办法的。”

“为什么...新竹君为什么能这么断定？”

“所以这就是你忽略的地方啊，如果所有魔女无论做什么都会消失，所有与她们相关的记忆、记录也会跟着消失的话，为什么魔女的怪谈会流传下来呢？这岂不是成了悖论。”

“那...新竹君找到那个方法了吗？”

“只能说有好几种猜测，但不能说是找到了...现在我认识的魔女也不是全部，如果按照怪谈说有‘七位魔女’的话，或许要先确定是哪七位才能逐个分析测试那些方法了...”

“除了我之外，新竹君还知道几位？”

“这个嘛...暂时先不告诉惠惠，惠惠也不能问我其他魔女的消息喔，万一避免你们消失的条件就是‘所有魔女之间身份不互通’呢。”

“原来新竹君早就在做这样的事情了...”加藤惠伸手缓缓抱在了他背后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说：“只可惜...拥有了这样能力的我应该是没办法再派上用场了吧...我也已经没办法去学校了。”

“现在就绝望可太早了，” 一之濑揉着加藤惠的小脑袋安慰道：“你的能力还不稳定，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稳定下来...”

“稳定下来的话...会怎么样？”

“至少你的能力就能自己控制了，而不像是现在时不时地失控，乃至完全暴走。”

一之濑不禁心想还好拥有这份能力的魔女是惠惠这个善良又正直的姑娘，否则要是学校里某个混子的话，指不定会利用这能力干出什么坏事呢。

就像是英梨梨那份能力，滥用的话也非常恐怖，完美伪装别人还能随意镜面穿梭，多吓人啊。

第370话 见缝插针【十更，第一更】

明一段暗一段的人行道上，经年累月的老地砖在自行车轮的碾压下格楞格楞地不住翘起又回落了下去，街道上冷清得看不到一道人影，只有附近只闪烁着电视光亮的一户建别墅里偶尔能传来几声深夜档综艺或是动画的声音，瘦里吧唧的狸花猫顺着篱墙窜到了别人家的院子里引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柴犬鸣吠，某家人大开着窗户睡觉，震天响的打鼾声传到了路上。

距离天亮还有差不多是三个小时，而这三个小时当中街道上的景象几乎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一之濑觉得自己这样载着加藤惠一直骑车子骑下去会在黎明之时骑到世界尽头的感觉。

世界尽头？就是那个有着想做什么都能随便做，但不做其实也无所谓的乌托邦吗？

“新竹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呐？”

似乎是担心弄脏一之濑的衣物，加藤惠只是拿右手环抱着一之濑的腰，上半身贴在他的后背上，却没有枕上脑袋，她无意去搭理发丝，就只是坐稳当，抱稳当，然后闭着眼。

生活没有意义，生命亦没有意义，但是正因为没有意义，所以才要为它们去赋予意义。

没错，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

“刚刚联系了一下医生，他会带上破伤风疫苗和一些抵抗感染的抗生素过来，总之先打疫苗吃药，然后再洗澡，然后...然后找间酒店先住着。”

“这个点让人家过来很不妥吧...而且就算是医生也看不见我的，所以...该怎么让他为我注射疫苗呢？”

“这个简单，他把疫苗带过来我给你打，虽然我也只会上臂肌肉注射和皮下注射，不过这就够用了。”

一之濑还是掌握着一定程度的急救知识的，都是早些年被强制要求学习的，英梨梨应该也会，不过现在她基本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好厉害，感觉新竹君什么都会呢。”

“胡扯，吉他我就不会弹，我对音乐一窍不通，疯狂练习也都才只能练会一首曲子，然后...哦对，讲真我有些恐高，吃饭还挑食，运动协调性不佳，总之缺点一大堆，还有，如果你非要说我厉害的话，起码带点儿感情啊带点儿感情！”

正在骑车的一之濑忍不住松开左手的车把握住了拳。

“刚刚人家的感情已经全在你握住我的脚的时候消耗光了...人家不说说了嘛？那其实超羞耻的...”

“另外，你说的那好像也不叫缺点吧，一般人不练习都会那样，另外关于挑食...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挑食，我自己也不例外，虽说基本没什么不吃的东西，但遇上喜欢的东西和不那么喜欢的东西，我当然也是会选择喜欢的。”

“唔，现在看来你基本冷静下来了，还能跟我闲聊几句，刚刚你状态太差，老实说我担心的要死。”说着，一之濑将车子停在了自家门前说：“到了，先下车吧，你小心点脚。”

“刚才还是光着脚直接乱跑的，现在穿着鞋子结果比刚才还要小心。”

“这是你吐槽的时候吗？说到底，不穿鞋子就跑出来的笨蛋到底是哪位啊？”

一之濑被加藤惠给气笑了，不过这确实也说明加藤惠那时候真的死志已决，就在川崎家附近那里是有条河的，加藤惠估计是照着地图一路走过去的，然后走着走着自己就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打了过去。

不穿鞋，脚踩到了图钉也不回家处理，不，不是她不回家，是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一之濑锁好车子，家门是直接开着的，他拉开门请加藤惠进去，但加藤惠却站在门口站正了问他：“那么，新竹君，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什么感觉...”一之濑顺手伸进房子里按开了玄关的灯光正想着怎么回答呢，加藤惠又平静地补充说：“你直说就好了。”

“和...和平常区别不是很大的惠惠的感觉。”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撒这种谎来骗我吧，起码头发几乎要黏成一片而且头皮还很痒我就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糟糕得要命，根本没什么资格被称为是‘女孩子’，就现在这幅样子被当成乞丐也没什么叫人惊讶的。”

加藤惠平静地眨眼纠正了一之濑的话。

“惠惠你读过谷崎润一郎的《春琴抄》吗？”

“谷崎润一郎先生的作品我可没接触过...妈妈从小就让我别碰。”

“哈哈哈哈哈，不碰也挺对的，《春琴抄》里的男主角佐助非常喜欢女主春琴，在她毁容后直接刺瞎了自己的双眼，只把她最美的样子给记住，所以惠惠现在你当我是‘佐助’就好了。”

“就算新竹君这么说...平时我那副样子也说不上什么‘最美’吧。”

“所以说外在并不那么重要，”一之濑拉着加藤惠进来关上门，又打了个响指说：“就算你浑身沾满淤泥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拥抱你。”

“呃...那还是容我拒绝吧。”

“不会吧惠惠你这么狠心？”

“我是指‘沾满淤泥’这个假设...”

“所以说抱一下还是可以的？嗯，我就知道慧慧最乖了，你不用脱鞋，直接穿着鞋子上来，等打完针再脱。”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要变成‘过保护的加惠子’了。”

“还没到‘过保护’的地步吧？脚踩到图钉打疫苗乃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操作...另外，你饿吗？我现在给你做点儿吃的。”

“我不饿...”“咕噜噜噜噜...”

然后加藤惠就默默地捂住了肚子，红着脸但面无表情地说：“我不饿。”

一之濑忍笑忍得肩膀都快抖得散架了，加藤惠见状干脆背过身去叹气道：“算了，新竹君你想笑就笑吧，我有点儿饿了。”

“我感觉我不提是不是还好一些？”

“果然明知故问是新竹君的一大缺点吧？”

“啊，惠惠，你见缝插针地骂我。”

“其实也算不上是缺点，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明知故问。”

第371话 没做好准备就进去了【第二更】

“认为一个缺点很多人都有就不叫缺点了的惠惠你一准有点儿问题。”一之濑走向厨房，而加藤惠则进入浴室的洗面台先打了洗手液在洗手，接着又说：“新竹君你能看见镜子里的我吗？”

“我看不见。”

一之濑后退几步回来看着说道。

“但是我自己看得见...”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