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泉阿土
三卷三十七章 风压剑警告！
“辉煌都市啊……”
托特维持眺望远方之姿，小幅点头，表示了诺艾尔所猜无误。
他再转回视线，看着身旁那位双手抱膝而坐，眸光明晰的银发少女。
这是进入“我要听故事”模式了。
托特微笑说：“跟辉煌都市相关的事情，在我当初的经历中也算特别重要的，足以跟屠龙之旅相提并论。”
“哦哦……”
“不过，这也代表了‘说来话长’，今晚是说不完的。要是我拖太晚，甚至把你在外面留整夜的话，怕是明早我家的门会被风压剑给轰开。”
“啊……也是啦……”诺艾尔屈着腿，有些沮丧地将下巴垫在手臂上。
近来诺艾尔的行程，每日大半天常驻于托特小屋，或是像先前拜访清泉镇与奔狼领，以及今晚来到摘星崖一样，即使外出也跟托特形影不离……
所以，包括一些骑士团成员跟冒险家在内，不少人都以为诺艾尔变成托特小屋的专属女仆了。
然而，诺艾尔始终都是西风骑士团的女仆，她自己也没有丝毫转出的意愿。协助托特的一切事务，都属于代理团长直接指派的工作，并不是诺艾尔自顾自地整天往小屋跑。
以某位酥酥麻麻魔女的说法，托特从全城封禁了某一句“咒语”。但至少在夜晚的骑士团总部范围内，万能女仆依然威能不减，随传随到。
事实上，除非像今晚另有安排，否则每天傍晚后诺艾尔回到城内，还是继续忙于骑士团事务。如今琴熬夜办公时，也依然会有诺艾尔帮忙泡咖啡。
除了诺艾尔自身明确有协助托特工作的意愿之外，导致万能女仆白天从蒙德城消失的主力推手，莫过于完全批准并支持的代理团长琴了。
但，琴在支持之余，也曾意味深长地按住诺艾尔肩膀，用微妙地有些扭捏的态度予以告诫。
——我说的话，不但你要记好，而且也一定要把话带给托特。
——如果有什么原因要在外面……我是说，主要是托特他家，或是跟托特一起出门，需要在外过夜的话……
——那个，唔嗯，一定要有足够合适的理由，好吗？
——有些事，循序渐进比较好，嗯，循序渐进。
琴的话语涵义，诺艾尔具体理解到了哪一层？对托特而言也是个谜。
但无论如何，女仆的忠实品质，还是让诺艾尔完整将代理团长的话语转达给了托特。
托特一向是谨慎照办的。
他可还没忘记，当初准备向琴说明诺艾尔持有小屋权限之事时，琴一度展现出极为奔放的思考趋向。
那位正经自律的青年女骑士，似乎藏有一颗其实不那么木讷的心。而她作主将诺艾尔派到托特身边，想必也因此生起了更多一分的责任感。
一个弄不好，风压剑轰向小屋门口这种事情，是真有可能发生的——当然了，除非托特有意放进，否则小屋也不至于会一发元素战技就被轰开门。
今晚实验顺利完成，诺艾尔与托特也不会继续在摘星崖上吹风吹到天浪。
不过，看到身旁少女失望的神色，托特微笑着继续开口。
“从头到尾说完是太长，但关于那辉煌都市本身，以及直接相关的种族，大致聊一聊应该还无妨的。”
样态有些无力的诺艾尔立刻坐直，以此身姿表示洗耳恭听的意愿。
托特说：“辉煌都市……其实，有此称号的都市不只一座，而我只见过其中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座辉煌都市。
“至于那座都市的样子嘛……
“你想像一下，蛋糕。”
托特笑语，诺艾尔愕然。
“蛋糕？你说，吃的那种蛋糕？”
托特说：“只是外型上的大致联想，辉煌都市当然是不能吃的。
“那是一座环山多层而建，层层上筑的城市，远远看过去的全城轮廓，是真有点像一个巨大的蛋糕。
“只不过，这‘蛋糕’凸显的并非香甜气味，而是华丽多样的闪亮光彩。
“我最初看到那座城市，是在黄昏的橘黄天空之下。
“当我慢慢走近时，就感觉那座城市吸收了天地的橙红之光，光芒被城市每处墙壁梁柱与地面的宝石吸收，化做各自的独特色彩，色彩又将城市的一切景象融合在一起……
“就像是，把各种浓郁的玛娜魔力，连同闪亮蛋糕般的整座城市一起，化做了一种巨大珠宝。行走于其中，甚至连时间观念都会有点错乱。
“那就是辉煌都市，珠宝之城。”
诺艾尔静静听着，逐渐出神。
她虽然对珠宝不特别喜好，也依然有对闪亮漂亮之物的欣赏向往。
而蛋糕……精致的美食艺术，更是属于她的专擅项目之内。
诺艾尔曾经在心中，把托特的故事跟断罪皇女阐述的夜之奇谭相比较。当时的结论是，单论异界景致的描述方面，还是幽夜净土更优美梦幻。
但在今晚，在蛋糕的强力加成之下，辉煌都市的形象，转眼刷新了诺艾尔心中的异界想像排行榜。
虽然诺艾尔没有说话，但托特稍微往身旁一看，就知道对方已经听得入神，便微笑着继续说下去。
“那座城市本来有另外的名称……但像我刚说的，原有其他同类的城市，当时也都已经不存在，于是辉煌都市便成为那座城市的专属之名。
“但，连那座独一无二的辉煌都市，当我踏入之时，也只剩各种魔物，徘徊在看似依旧灿烂华丽的城市中。”
诺艾尔轻“啊”了一声。
“刚刚的那首曲子……‘凋灭的’辉煌都市……”
托特沉沉点头。
“包括最后的那一座城市在内，曾经所有的辉煌都市，都是由一种特殊种族所创立的。
“那个种族，是宝石变化而生。法蒂鲁世界的珠宝，跟这个世界的应该没有太大差别，但偶尔会有些珠宝内部出现特殊的光辉，那种光辉被特称为‘辉煌’。
“拥有‘辉煌’的宝石，就有机会形成生命，进一步变化成人形。
“这些宝石变化而成的种族，原本的宝石会形成特殊器官，显眼地镶在心口。这种宝石不但更加光彩美丽，而且蕴含独特魔力……嗯，听到这，你也猜到了吧，肯定会有恶徒觊觎。
“对了，其中最代表性的恶徒，又是你已经听过的人物哦。倒是可以先说，这次不是我了。”
闻言，诺艾尔皱了皱眉。
“又是我听过的人物？哪个坏蛋？是龙帝吗……不，你说过，龙帝只派出了他的龙骑士，忙着争夺玛娜之石……”
托特说：“玛娜之石，其实跟辉煌都市的故事也有一点点关联……但我指的，确实不是龙帝。”
诺艾尔又再思考一阵子，接著忽然双眼大睁。
并不是因为她多么惊讶。
而是因为，她想到的答案，会让话题突然从遥远的法蒂鲁抽回，从朦胧虚幻变得变得很有“真实感”。
如今也潜藏在提瓦特大地某个角落，可怕的真实。
诺艾尔缓缓说出了想到的答案。
“……不死皇帝。”
三卷三十八章 以我的自私，稍微绑架你
正如托特一开始所说，异界辉煌都市的话题点到为止，没再继续多谈。
诺艾尔知道了有那样一座美丽梦幻的城市，一群特殊的宝石种族，以及觊觎并破坏这份美好的恶徒。但还没听到托特与这一切是如何交汇的。
虽然话题扯上了不死皇帝，但现在也没人知道，外法恶灵的一切作为跟原来的不死皇帝有多少关联。
反正，要聊总还有机会。
首先还是要做正事。
刚有进展的魔法乐器研究，当然也不会弹一首曲子就结束，研究资料是越多越好，先前谈起辉煌都市也只是休息时的顺势一聊。
托特在话题暂歇之后就又继续测试，利用这处风神推荐之地的活跃风精灵，多弹奏了几首曲子，不过之后弹的就都是蒙德的音乐了。
时间很快过去。
当托特与诺艾尔离开之时，玛文与玛拉仍在崖端你侬我侬，托特与诺艾尔也没再过去打扰，只向站岗的黑犬佣兵锋互相以手势打了招呼。
“玛文先生与玛拉小姐，他们……很不容易吧。”
诺艾尔想着远远崖端的那两道背影，轻声而语。
“以前我在城内看到玛文先生时，明明是白天，他却常常都是精神不振的样子……还有玛拉小姐，之前她介绍我们跟香菱聊天的位置时，也顺口提了她自己白天会坐在那打瞌睡……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常常晚上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相会吧。”
托特点头说：“男女只是要找个角落幽会，照理说不用这么麻烦……换言之，他们就是有需要做到这么麻烦的地步，甚至拉拢锋之后还得妥协让锋跟着，不能做到真正的单独相会。可见，那位歌德老总管手下的眼线不少，让他们俩不敢直接在蒙德城与清泉镇一带见面。”
此时，诺艾尔看向托特，面色犹豫，似乎考虑着什么又不说出口。
托特看在眼里，微笑说：“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办法帮一帮他们？”
诺艾尔一度似乎想点头。
但她考虑片刻后，坚定了眼神，并摇了摇头。
“我本来是想这样问，不过……这是不行的，托特先生要关注的事情太重要，不能为此分心。”
掀起几近灭城之劫的外法恶灵，风魔龙的无解毒血，以及若研究成功必将大利于众人的魔法乐器……
每一件都是头等大事。
纵使诺艾尔确实有心帮助那对情侣，但她更加明白，如果为了这种事情导致托特跟歌德老总管起了冲突，浪费无谓的心力，那正是因小失大。
托特点头，说：“同时，我希望你也别急着自己想办法去帮他们。”
诺艾尔肩膀一缩。
被说中想法了。
——哎，我就知道。
托特把身旁少女的细微动作都看在眼底，心底一叹，并继续开口。
“其实，我也还算是挺爱管闲事的，如果我真的觉得那是一对苦难鸳鸯，能帮我肯定会帮。但问题是，我跟他们两个都不算熟，不敢肯定他们是否真的如此相配……那么，在你看来呢？”
诺艾尔静默片刻，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诺艾尔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原先满城随传随到的她，也不至于对每个居民都了若指掌。
玛文作为富家少爷，身边是随时有人跟着的，他没恶趣味到非得另外招呼诺艾尔来帮忙不可，诺艾尔对玛文的所知也比较有限。
至于玛拉，更是最近那趟清泉镇之行才谈上几句话，虽然此前诺艾尔去过清泉镇几次，也没可能就认识每个镇民。
这些道理，诺艾尔本来就明白的。
只是，看别人有困难而不施以援手，实在让她浑身不舒服。
托特知道，诺艾尔理智上完全认同，只是心底有些坎迈不过去。
——那就只能耍点心机……
——稍微，绑架你一下了。
托特做好决定，缓缓开口。
“……即使不提他们的状况，就我个人角度，也是私心希望你别为了他们的事情而奔走。”
“咦？”
诺艾尔微微仰首，看向托特。
托特则是直视前方，眺望着远处蒙德灯火。
“说来惭愧，从蔬矿园的素材投放与产物纪录，工坊相关的各项工作，再到整个小屋的环境整顿……本都是我该作的细节之事，现在却很多是你在打理的。
“魔法乐器的研究，以及，我自己武技修练的进展，也都因为有你分担劳务，我才能专心在这些事情上取得成果。
“所以……我会希望你更多地留在小屋，我才好继续得到帮助。
“完全没有大道理，单纯是为了……我的自私自利。”
短暂寂静过后。
“那就，没办法了呢。”
诺艾尔说着，话语却没有勉强无奈，只有轻柔的笑意。
“……谢谢。”托特简短回应。
诺艾尔则轻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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