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死菌
接下来，是右手第三间。
这里不是房间，而是一个冷冻室。
打开需要生物密码的验证。
韩夏直接无视，穿了过去。
冷冻室内的温度在零下二十度左右，里面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培养液，闻起来令人不怎么舒服。
韩夏来到了一个冷冻柜前，在下面看到了标有“道尔顿·贾尔斯”的标签，道尔顿·贾尔斯是哈肯·贾尔斯的大哥，也就是那颗开着雷神机甲，最终自我溶解的“脑核”。
冷冻室内一共有四十多个冷冻柜，但绝大多数都空了。
还有十八个冷冻柜上摆放着胶囊状的玻璃容器，里面用培养液浸泡着一个个大脑，这些，都是“脑核”。
角落还堆着数十个已经“脑死亡”后腐烂掉的胶囊容器。
韩夏看向冷冻柜上的“脑核”，他能感觉到这十八个“脑核”都还“活着”。
有思想，但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不能动，不能说。
只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正常，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坏掉了，哪怕给他们个身体，也会如同行尸走肉。
这些“脑核”上都没有名字，他们是被不死鸟捕获的士兵，在政府军方的档案中，应该都已经打上“英勇牺牲”的标签了吧。
韩夏将精神力延伸出去，尝试与他们接触。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让我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啊啊死啊啊！啊啊啊啊啊死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脑核”若是被云都政府拿走……估计也是被当做实验素材来使用吧。
韩夏看着胶囊容器上那标识着“溶解”的按钮，抬起手：“就让我，给你们解脱吧。”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打开了。
“嗤嗤！”
芙蕾米靠着网盗者的技术，将生物密码门破解了。
“卡沙先生，我找到了有趣的东西的说！”少女看到白银骑士的背影后，开心地跑了进来。
冷冻柜的“脑核”……
堆在地上的腐烂发黑污染了培养液的大脑……
那如同梦魇般的场景让少女瞬间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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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9 法师守则
韩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过来了。”
“卡沙先生……”芙蕾米身体颤抖着走到了韩夏身后，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他们，还活着对吗？”
韩夏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个女孩的不安，他迟疑了一阵后，点头：“你不该进来的。”
芙蕾米抬起头，看向了冷冻柜内的“脑核”，韩夏另一手还放在那个胶囊状容器上，手指按在溶解的按钮上还没按下。
“卡沙先生，你……想做什么？”芙蕾米急忙把韩夏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看向韩夏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白银骑士大叔一点都不了解，此时，看到他轻易地就要决定这些“脑核”的生死，甚至对他感到有些陌生。
“他还活着！你不能杀了他！”
“你真的觉得他们还活着吗？”
这些“脑核”求死的意志是如此浓烈，甚至浓郁到隐约要诞生怨灵的程度了，若这里不是艾尔特粒子浓郁的云都，而是在外界的话，这种地方估计早就亡灵肆虐了。
“也许，他们可以像道尔顿那样……”芙蕾米的声音弱了下去：“总比真的死了好得多，不是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的说。”
“成为脑核，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之中，没有自己的身体，听不见，看不到，动不了，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逃脱的希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死去。”
韩夏停顿了一下，再次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你真的，觉得他们还活着吗？”
“可是……”
芙蕾米还想反驳，但是，韩夏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住了。
“你知道菲尼克斯研究所吗？”
芙蕾米当然知道，此时，听到白银骑士提到它，芙蕾米立马就想起了前天在隧道中遇到的那名组装师。
不死鸟结社，不死鸟结社被政府以进行非人道实验为由而剿灭，同期菲尼克斯研究所发生大规模爆炸。
而不死鸟结社，其实一开始就是菲尼克斯研究所。
政府对外公布的是消灭了不法势力，但其实，是将自己的研究所捣毁，毁尸灭迹。
“现在，这个新的不死鸟结社，一开始，全是由菲尼克斯研究所那场大爆炸幸存下来的人重新组成的。”
汤普森当初还只是一个少年，与其父母都住在菲尼克斯研究所的公寓之中，在军方的机甲冲入研究所时，他还在过着自己的十六岁生日。
这些，都是韩夏从对方的记忆中得到的信息。
“菲尼克斯研究所，是在军方的支持下，进行的脑核实验，只是一直没有成果。”韩夏再次看向冷冻柜中的脑核：“你觉得，现在，这些成品的脑核，落到云都政府的手中，会怎么样？”
“当然是……被好好安顿。”芙蕾米的语气剧烈地动摇，就连她都不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
“不，他们会成为实验的素材，直到云都政府也掌握这门技术为止。”
“……”
“芙蕾米，松手吧。”
芙蕾米张大着嘴巴，摇头。
韩夏迟疑了一阵，微微弯下身，带着头盔的额头，与女孩的额头触碰在一起：“听得了吗，他们竭嘶底里的哭喊声。”
韩夏以自己的精神力触须为桥梁，让芙蕾米感受到了他之前感受到的那仿佛来自地狱的凄厉哭嚎声。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求求你，有谁来，杀了我吧，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活下去了……”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芙蕾米瞳孔一阵涣散，身体直接倒了下去，韩夏身上抄住了她。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女孩此时的脸色一片惨白，身体剧烈颤抖，不断大口喘息，许久，才缓过神来。
“刚才，那是，那是什么的说。”
“那就是这些脑核的想法，道尔顿被击败后，并没有向他弟弟哈肯求助，而是趁着自己还有选择的机会，直接启动溶解按钮，就是怕落入云都政府的手中，这些脑核，他们的命运已经如此悲惨，就不要再让他们继续痛苦下去，给他们一个解脱吧。”
韩夏扶起芙蕾米，将其抱起，让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另一手抓着她的手指……
“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
按了下去。
“嗤嗤……”
胶囊状中的脑核直接溶解消失。
“卡沙先生，不要……求求你……”
“嗤嗤……”
又一个脑核消失。
少女想要挣扎，但是她的力气哪有韩夏大，就这么，一个个地，被韩夏抓着手，按下了决定哪些脑核命运的按钮。
终于，芙蕾米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崩溃地大哭。
“不要……呜哇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啊啊啊啊！！！”
哪怕再怎么装成熟，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其实，韩夏可以用一些比较轻柔的手段，比如让芙蕾米离开冷冻柜，自己来解决，不过，他希望以此来让这个还没被云都的黑暗玷污的女孩尽快长大。
毕竟，她是斯里兰卡人，而在汤普森的记忆中，斯里兰卡人……正是第一批“脑核项目”的研究素材。
云都高层，一边觊觎着斯里兰卡人完美的身体，一边想要废物利用，让斯里兰卡人被取下的大脑能继续发挥作用，榨出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等韩夏与淋淋俩开云都后，依旧信任着云都政府的芙蕾米，最终的结果不言而喻。
现在，虽然过程残忍了些，但对云都的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以后面对云都政府，芙蕾米应该会警惕一些，存活下去的几率，也会高一些吧。
看着崩溃大哭的芙蕾米，韩夏再次将额头贴了过去：“你做得很好，你听……”
“谢谢你……”
“终于，解脱了……”
“善良的人啊，愿光明的云徳多拉埃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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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米的哭声止住。
她听到了最为诚挚的祝福声，
没有怨恨，没有痛苦，语气充满着释然。
隐约间，能看到一名名穿着军装的战士笑着向她敬礼，随后转身向着黑暗中行去，消失不见。
“卡沙先生……”
“好孩子，好孩子。”
韩夏轻轻抚摸着芙蕾米的脑袋，芙蕾米吸了吸鼻子，脸色恢复了许多。
“他们都是，云都的士兵……谢谢，的说。”
“嗯。”韩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芙蕾米的道谢：“对了，那个云徳多拉埃是什么？”
“以前云都还很落后的时候，传说中，庇护云都的神明，现在科学的观念深入人心，也就没了神明这个说法，云徳多拉埃就变成了云都的拟人概念。
“哦，懂了，娘化地球。”
虽然地球本体是一个球，但不妨碍有人YY它的娘化形象，云都人也真是会玩。
“嗯？”
“没什么，别在意。”
之后，韩夏着手清理地上废弃的胶囊，里面的脑核已经腐烂死亡，他们的灵魂早就消散了。
很快，那些腐烂的大脑也都溶解消失。
已经冷静下来的芙蕾米窝在韩夏怀中，她的小脑袋靠在了白银骑士冰冷的铠甲上，不去看韩夏那些腐烂的“脑核”，但也不愿从韩夏身上离开。
“卡沙先生，懂得好多的说。”
不管是不死鸟结社，菲尼克斯研究所，芙蕾米感觉这个白银骑士大叔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怎么，怀疑我是间谍啊？”
“不是的说！”芙蕾米急忙否认。
“放心吧，我不是间谍，我也对云都没什么想法，更何况……”韩夏想起了爱德华与奥古，还有那使用秘术夺取了女孩身体的明森（乱炎本名）。
“更何况？”
“更何况，云都看似不干净，但外面的世界，也不都是那么美好。”
芙蕾米似懂非懂，云都外的世界，她只去过方程都市，不过，除了在淋淋那边吃了瘪外，根本没遇到过什么危险，更别提碰到那些魔法罪犯或者邪神信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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