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鱼快动
咬着牙忍呗。
“阿弥陀佛。”小野雅人双手合十,微笑地注视着眼前的这对年轻人。
思绪恍惚间,想起了自己还是和他们一样大的那些时光。
那时候的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一边,以一条单身狗的身份看着别的小情侣打闹。
从年轻到年老,被人秀了大半辈子,想想,都觉得好气啊!
[187.第一百八十七章 八尺大人]
时间静了下来,四面清幽,唯有风吹过松林的阵阵低语。
藤原星空解释了很久,新岛真才松开手,捧着茶杯在生闷气,很显然,小姨子并不相信渣男姐夫说的话。
她故意不看他,仰着脸看向窗外时的下巴,那圆润光滑的弧度,带着那么点让人爱不释手的傲娇。
“喵~~”
方才那只从屋檐上摔下来的三花小奶猫从窗口蹦下来,摇摇晃晃地跳上藤原星空的膝盖,趴在那打起了盹。
说起来也奇怪,藤原星空和新川结爱之间顶多只是有点暧昧而已,远远未达到情侣的关系。但无论是长野山神也好,还是面前这位小野雅人也好,都单当面地认为他和老师就是一对的,而且是感情深厚到可以托付终生的那种程度。
难道,这玩意和结婚证有着相同的属性?
藤原星空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心想,看来等下次见到老师,要和老师干一点结婚后干的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时间逐渐来到了中午,小野雅人准备了一点斋饭,三人吃完后,才谈起了罗生门相关的事。
关于这座传说中的古城门,藤原星空最大的印象,是来自芥川龙之介所创作的短篇小说《罗生门》。
在故事里,罗生门的地理位置位于京都中央大道朱雀路南端。它是城内与城外,中心与周边的对立的分界线。
在隐意中,它又是秩序与混乱,善与恶,生与死,正义与非正义完全对立的分界线。
在罗生门之外等同于在秩序之外,什么道德,什么底线,为了生存,拔死人头上的头发、扒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都是合理的。
小野雅人品了一口茶,说道:“罗生门的具体位置,在现实中已经无从寻觅。”
新岛真微微地撅起嘴,似乎是在炫耀地说:“九科内部有记载,之所以在现实中找不到,是因为被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用阵法封印了起来。”
感觉小姨子说了句废话,藤原星空抬头望了望窗外,夏日的天空宁静平和,连一丝云也没有。
“我也听过这样的传闻。”小野雅人点头附和,“在现实的世界中,除了罗生门之鬼外,没有任何人知道罗生门的位置。”
新岛真烦闷地问:“这样的话,那我们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开罗生门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小野雅人不急不躁地说着,藤原星空和新岛真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在平安时代,源赖光的家臣渡边纲曾在罗生门下砍掉了茨木童子的一只手臂,他将断臂呈给源赖光,而源赖光则找到了安倍晴明。安倍晴明特地把断手放在一个设有封印阵法的箱子里面妥善保管,随后,安倍晴明为了防止罗生门再生事端,便出手封印了整个罗生门。如果你们能拿到那条断臂,或许可以找到罗生门的位置。”
新岛真咬着嘴唇,思考了一番,然后问:“那个装着茨木童子断臂的箱子,现在在哪?”
“在渡边纲的后人手中。”小野雅人低声说了一个地址,随后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我听说他们这几年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不排除是茨木在暗中作梗,你们要去趟一下这个漩涡吗?”
新岛真不发表意见,只是看着藤原星空,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会跟着。
藤原星空沉默地思考了几秒。
自然思考不出什么结论。
从一开始他就很清楚——无论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是白费力气。
因为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总之,我必须要去。”他说,“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
新岛真握紧了他的手,万般的挂牵自她的掌心向内渗透。
小野雅人面容严肃,他抚平身上衣服的皱褶,起身,行了一个隆重的敬礼。
“我法力低微,无法帮到你什么,只能在此,祝君:武运昌隆。”
“谢谢法师。”藤原星空起身回礼,带着新岛真转身出门。
走出修学院离宫的正门时,是正午一点多。现在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候,空气濡湿凝重,热量不断从柏油路面蒸腾上来,远远地一看,原本笔直的马路呈现出了诡异的扭曲。
新岛真撑着伞走了一会,衣裤全汗湿透了。她开始有些懊恼,为什么今天不穿小短裙出来,而是穿了一条牛仔裤。
气象厅早就预告今年夏天会比去年更为酷热,为什么自己忽略了这点呢?
大概,自己是被他呵护得太舒服了,以至于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新岛真看着自己被藤原星空牵着的手,他低着头,心不在焉地走着路,似乎在思考什么,连自己的手都忘记松开了。
当然,小姨子可不会提醒他松开,巴不得他牵一辈子呢~~
沿着马路走了一会,藤原星空忽然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日吉町。”他说。
出租车起动,车厢内充足的冷气灌进来,他大口吐出郁积在体内的闷气。然后闭上眼,让大脑变成一片空白。
他暂时什么也不想。
渡边纲的后人住在日吉町,那是在京都西北方向的一个山林小镇,距离大概六十公里。小野雅人说他们这几年遇到了一些麻烦,几年来都无法解决的麻烦,想来应该是非常棘手的,他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新岛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贴近他,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睡一会吧。”她说,“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藤原星空靠在椅背上,微微侧着头,鼻尖闻着新岛真秀发里的淡淡香味,安详地眯上眼睛。
车内的收音机调到了NHK,正在播放的是音乐节目,喇叭里传输的歌声是流行于二十一世纪十初的民谣专辑。
新岛真小时候曾在广播里听过这些歌,有着遥远的记忆,那是爸爸妈妈都还在的时候的事了,时隔多年再听起来,倒也觉得有些怀念。
嗯,主要是有藤原星空陪着,不然她一个人听的话,大概会涌起一些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她悄悄抬起视线,盯着他冒出稀疏胡须的下巴,闻着他身上的汗味,一动也不想动。
感觉是,她就像是搂着自己的一部分。就像搂着一个可以分享身体、彼此共有气息、意识密不可分的分身。
虽然这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臆想,但这已经足够了。
藤原星空醒过来的时候,出租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司机紧握方向盘,忽左忽右地转动不止。
新岛真此时也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小嘴微微张着呼吸,温暖湿润的气息,带着一定的节奏,吹向他的脖颈。
一只手还紧紧牵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且不论是否有**,但怀里搂着一个十七岁少女的身体,着实是一件令人很愉悦的事情。
藤原星空浑身舒坦,身心轻飘飘的,随着车辆的晃动,不时地,她的鼻尖会碰上他的脖子,呵出的热气会顺着衣领钻进衣服里面。
她和老女人一样,有着极为纤细的肩膀和脖颈,脸型五官也越来越相似,当然了,胸部没老女人发育得完美,藤原星空也不知道已经17岁了,还会不会继续长。
打住~~不能想这些。
藤原星空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靠在椅背上,但她的皮肤发出美妙的香气,却一直不停的往鼻子里钻。
像是春日挂着朝露盛开的花朵,那是只有还在成长的**,才会拥有的生命的香气,说人话就是,青青的气息。
下午三点钟左右到达目的地,出租车停在一片杂树林前,透过林间的小路可以看到,树林的尽头有一座小小的私人宅子。
新岛真也刚好睁开眼。
“醒啦?”藤原星空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姨子瞪着他看了有好一会,伸了个懒腰钻出后座。
如果是老女人的话,这种时候一定会找各种借口,然后要他抱着下车。如果不抱她,那么她就有可能会赖在车里不下来,简直就像个孩子一样耍赖。
藤原星空跟在新岛真身后,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两姐妹的行事风格,得出的结论是一一雪野理纱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人。
他无比的坚信这一点。
但也有很不解的地方,明明是一个四舍五入就要三十岁的人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在一个十六岁的男孩面前自然而然地卖萌的呢?
难道说,在喜欢的人面前,每一个女人都有返老还童的绝技吗?
杂木林中的路面印着车轮碾过的痕迹,耳边不时传来小鸟“扑棱扑棱“展翅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听起来格外清晰,仿佛被扩音器放大了似的。
穿过杂木林,一堵白色的老旧石墙出现在眼前。高度不到一米六,上面又没有栅栏或铁丝网,若是有意,可以随便翻墙而人。
从墙外往里看,可以看到里面破败的小楼,原本刷着白漆的外墙斑驳不堪,烟囱从中间断了也没有修,满院子的杂草无人打理,去年秋天留下的发黑的落叶都能清晰看见。其中一个向阳的房间,窗户全都用报纸封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古怪。
从这萧条的环境可以看出,渡边纲的后人也许过得不是很好。
生锈的黑色铁门紧紧闭着,上面挂着一个写有[渡边]的门牌,门边有一个信仙箱,旁边是一个垃圾桶,里面装着许多食用盐的包装袋。
藤原星空观察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伸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声音在原地扩散出去,又闷又低,像被好几张过滤纸过滤了一般。
两三分钟后,“咯吱”一声,铁门被打开,穿着深灰色和服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来。
这人年纪在四十上下,高个头、秃顶,他先是看了看门前站着的一男一女,又伸长脖子看了卡这一男一女的身后,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视线又回落到一男一女身上。
“你们是谁?”他问。
“我们是来找渡边良雄的。”
这人皱了皱眉,“我就是,但我不认识你们。”
“我叫藤原星空,来自东京。”藤原星空微微弯腰,随后说道:“我听人说渡边先生的祖上曾与罗生门之鬼有过交集,所以想来打听一下这方面的事。”
渡边良雄猛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些愤怒的说道:“没有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藤原星空诚恳道:“那东西关乎着很多人的性命,希望渡边先生可以告知一二,我这边也可以给予您丰厚的补偿。”
“我都说了,没有的事,请你离开,不然我要报警了!”渡边良雄咬着牙骂了一句,伸手推了一把藤原星空。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新岛真面色一怒,刚打算出手。
藤原星空拉着她,朝渡边良雄问道:“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你解决。”
听了他的话,渡边良雄怔怔的站在门口,失神了很久。
最终,他只是强打起精神,说了句:“你们找错地方了,请回吧。”
说完,黑色铁门迅速关紧。
新岛真忿忿不平地踹了一脚铁门。
“砰!”的一声,震落了些许铁锈,惊起了几只布谷鸟。
“藤原,我们把他绑了吧!”小姨子说这话时的表情很认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
藤原星空笑着问:“你们九科做事不是一向讲究程序正义的吗?”
小姨子烦闷地跺了跺脚,“哎呀好烦啊,那你说该怎么办?”
“等。”
“等什么人?”
“等到傍晚。”
“在哪等?”
“就在这。”
藤原星空走到黑色铁门斜对面的一棵树下坐着,回头朝新岛真招了招手,“等到逢魔时,也许就能等到好玩的东西了,如果没有等到的话,我们明天就绑了这渡边先生!”
时间一点一点溜走,夏日漫长的白天在等待中逐渐渡过。
太阳已经西斜,淡蓝色的天空,缓缓地向着更有深义的深蓝色转变,西方的天际逐渐染上一道明媚而瑰丽的晚霞,与东边的深蓝色泾渭分明地相隔着,形成一片奇美的风景。
“哈~~”新岛真打了呵欠,无聊地问:“还要等多久?天就快要黑了。”
就在她话音刚落下,两人都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bobobobo~~
有点像是机械敲打的声音,但没那么生硬,更像是人用嘴巴发出的“**”声。
正当新岛真在思考是什么声音的时候,藤原星空忽然扑倒她,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紧接着,她看到一位带着帽子的女性走过。
那位女性穿着白色的露肩洋裙,身材非常高大,大致估算一下有2米4往上。身材高大,相应的,胸也显得非常大,白色的洋裙被撑得鼓鼓的,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上一下颠簸晃动,让人忍不住担心那洋裙是否能承担得起这份重量。
bobobo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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