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她勉强拉住前田利益,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微笑的明智光秀,仿佛在说,你出来解释解释啊,看什么笑话!
明智光秀的确想笑,她就像是看见两条发情的母狗在对嚎,恨不得她们当场打起来,场面才好看。
可惜被尼子胜久拉住了,明智光秀叹了口气,不得不出来说话。
“细川藤孝大人,你误会了,请容我解释。
首先,我很抱歉,你的第一件事完成不了。兴福寺传来消息,一乘院门迹觉庆法师出寺云游,已经有些时日。”
“什么!”
细川藤孝回头看向尼子胜久,问道。
“尼子胜久大人,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阻挠我请回觉庆法师。”
尼子胜久心中苦笑,她是承诺过,但明智光秀这混蛋私下动手,她能怎么办?如今木已成舟,她还得陪着背锅,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她硬着头皮说道。
“我也是刚才得到消息,原来觉庆法师已经出游有一些日子,并不在兴福寺中。”
细川藤孝连一个五十音都不信,觉庆是什么人?她是一乘院门迹,谁家的门迹会随便出去云游?
但此时,斯波家两位重臣推的是一干二净,细川藤孝就是想发火,也找不到证据,只能暗骂一声无耻。
她冷着脸说道。
“那京都一事呢?明智光秀大人怎么解释?你当时也云游去了?”
明智光秀眼圈一红,眼泪唰唰得往下掉,更咽道。
“是我对不起将军,是我没有保护好将军,我有罪!”
她这一嚎,把细川藤孝反而嚎懵了,明智光秀这算是认罪了?
可明智光秀还没说完,她痛心疾首继续说道。
“三好家上洛,沿淀川东进,沿途各家都没反应,我在京都是一无所知。
更可气的是,三好家还派松永久秀与我相约,在伏见城一会。我没有提防她,被她带兵抢下城门。
敌众我寡,不得不退走。”
细川藤孝额角一抽,明智光秀看似在罪己,其实是推锅。
淀川沿河就有胜龙寺城,是细川家的地盘,这是骂细川藤孝呢。
松永久秀更是背锅侠,谁知道明智光秀与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松永久秀兵不刃血拿下了伏见城,这是事实。
细川藤孝神情阴郁,问道。
“这就是明智光秀大人给细川三渊两家的解释?”
细川藤孝准备照原计划行事,反正就是给她扣帽子,泼污水,一切都是明智光秀的错!
足利义辉死在京都,严格来说,当时在京都的武家都有罪。明智光秀更有足利义辉给予的守卫职责,罪无可恕。
明智光秀摸了一把泪,说道。
“我尽力了!高田雪乃大人血战不退,我派人去救援将军,将军却不肯走!
最后,公方大人把金印交给了高田雪乃大人,请她转交我家主君。我们被将军强令离开,才含泪退出京都。”
明智光秀厚颜无耻,将高田雪乃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拉,更有足利义辉给予的金印为证。
她不是擅离职守,是奉命撤退,这怎么能算罪呢?
细川藤孝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给她定罪之事,而是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金印?哪个金印?”
明智光秀一脸天真,说道。
“还有哪个金印?当然是足利将军亲佩的日本国王之印。”
细川藤孝瞳孔收缩,心思顿时乱了。
她一直以为,足利义辉战死,金印落入了三好家之手,没想到竟然是让高田雪乃带了出来。
这就麻烦了!
足利义辉早先已经把御剑送去关东交给斯波义银,定下了将军未婚夫的名分。临死之前,她又将金印托付,意义非凡。
因为事出突然,足利义辉没有指定继承人。她将御剑金印交给斯波义银,可以看做是另一种遗嘱。
河内源氏嫡流,足利将军家,全部死在京都大乱。斯波义银身为足利将军的未亡人,竟然成了天下武家唯一认可的河内源氏嫡流。
兴福寺中的足利双生女,她的身份从来没有被官方承认过。即便未来继位,那也是来历不明,为人诟病的弱势将军。
谁能证明她的身份?大御台所?足利义辉?死无对证啊!天下武家可以认,也可以不认,看利益需要反复横跳都行。
但斯波义银不一样,他虽然没有与足利义辉完成结缘的仪式,但拥有将军授予的御剑与金印,名分是无可挑剔的。
除了河内源氏嫡流,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佩戴御剑与金印,足利将军的遗命就是身份证明。
细川藤孝头上冒汗,明智光秀几句话不但把自己的罪行摘得干干净净。还把细川三渊两家原本策划好的战略,全部打乱。
三好家与细川家谁得到足利双生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斯波义银承不承认足利双生女。
如果斯波义银这个足利未亡人不承认,天下武家就可以不承认。那么把足利双生女抓在手里,又有什么意义?
细川藤孝来势汹汹,一为足利双生女,二为打压明智光秀。说到底,权力与男人她全都要。
如今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明智光秀不但洗干净了自己,还反将了细川藤孝一军。
明智光秀叹了口气,装作无奈说道。
“细川姬,你我相交于微末,我一向视你为知心好友。
三好上洛,京都大乱,足利一门遭遇不幸。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
好在将军死前留下遗命,金印还在我们手中,形势尚未失控。我已经快讯传去关东,请主君速速回归近幾。
你放心,只要主君回来,我们有御剑金印在手,三好家在京都翻不了天。
有主君出面号召天下忠义之士,上洛京都再立将军,幕府还是那个幕府。
还请细川三渊两家忍耐一阵,等候主君回归,你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