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四四五五
羽柴秀吉出身卑贱,从没有身为武家的归属感,姬武士的荣誉感。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
午夜梦回,她总会想到那一夜,她缩在墙角,听到房间里斯波义银的呻吟。
每到这时,她的手指都会下意识得往下抚摸,让自己飞上云霄。
她告诉自己,我要爬上去,我一定要爬上去。我应该在房里,不应该在房外。
武家天下的未来会如何,羽柴秀吉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怎么才能爬上去,爬得高高在上,爬上斯波义银的床。
她问道。
“道理我明白了,但竹中姬为什么说,我的机会来了?”
竹中重治笑道。
“羽柴大人,武家集团的毛病,尾张美浓两国武家一样有,还相当得严重。
柴田胜家大人拿下了东美浓,她们这些下尾张功臣,这一年日子过得滋润。西美浓众在北伊势势如破竹,也得了很大好处。
尾张美浓两国的武家,对近幾的政治动荡未必有兴趣。她们最在乎的还是土地,浓尾平原周围便于攻打占据的肥沃土地。
你说,大殿带着这些武家去打仗,又能打多远?她需要有远见,有天下大志,志同道合的部下。
这时候,出身不重要,地位不重要,能力和志向才是最重要的。”
羽柴秀吉听得热血沸腾,这不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机会吗?她不缺上进之心,只是出身太差,不得不低头做小,委曲求全。
竹中重治望着她,认真说道。
“羽柴大人,是一鸣惊人还是贻笑大方,就看这次了。
尾张美浓武家看不起你,你也无法真正拉拢到她们。但近幾不一样,特别是近江国。
近江国是近幾的东门户,是织田家进入近幾必须拿下的领地。
这里的武家看不起浓尾平原的乡巴佬,尾张美浓两国的武家也不会对她们客气。
你的未来就该在近江,去那里发展,拉拢近江国的落魄武家。她们的傲气会被战败磋磨,她们才是肯真正臣服于你的家臣。
你要发挥你的长处,好好笼络人心,与她们利益交织,形成自身的根基。”
羽柴秀吉严肃点头道。
“竹中姬,我听你的。
但是,我怎么做,才能留在近江国呢?大殿麾下重臣诸多,我一个千石地头,是抢不过她们的。”
竹中重治自信一笑,说道。
“请羽柴大人放心,我会展现自己的价值,让大殿认可我们,给我们一个机会。”
羽柴秀吉热泪盈眶,对着竹中重治深深鞠躬。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非常感谢,竹中姬。”
竹中望着她,笑了起来,深深鞠躬回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很感谢你。谢谢你,让我感觉到自己是有价值的,才有了重新出发的勇气。
非常感谢,羽柴大人。”
两人直起腰杆,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羽柴秀吉在尾张国处境尴尬,生活并不富裕,这次一行人出来都没有骑马。
为了赶上参与评议会的日子,她们日夜兼程,终于早两日赶到了岐阜城。
刚才进城,羽柴秀吉便第一时间带着众姬前去拜见织田信长。
远远望到天守阁,只见前庭门外,两名高阶武家正凑在一起说话,正是柴田胜家与前田利家。
前田利家笑着说道。
“前几日,日根野弘就来找过我。”
柴田胜家哼哼道。
“怎么?你又要帮她说话?”
前田利家摇头道。
“我不是帮她说话,只是拦着她,别为这点小事闹到大殿面前。
大殿这些天正在谋划上洛一事,累得几天没睡好。
要是这事捅上去,她人累心烦,不知道要发多大脾气,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
柴田胜家横了前田利家一眼,说道。
“你还说不帮她?这些个手下败将没点觉悟,仗都打败了,多拿她一点又怎么了?
知道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让佐久间盛政去看看,叫下面那些人收敛一点。”
前田利家笑了笑,微微鞠躬,算是谢过柴田胜家。
去年织田家拿下美浓国,作为一色义龙根基的东美浓之地,被织田信长忌惮,交给柴田胜家攻略,很快被全部拿下。
日根野弘就作为东美浓武家降伏织田家的代表,日子过得很不痛快。柴田胜家这些尾张来的功臣,怎么会把战败者放在眼里?
抢水,夺田,征粮,有理没理都往死里欺负东美浓旧党,日根野弘就也只能按住旧党,忍气吞声。
而前田利家被织田信长改易,除了尾张斯波祖地一千五百石不动,换得美浓国郡上郡两万石。
她做人一贯厚道,日根野弘就也不方便事事都捅到织田信长的座前告状,所以时常找前田利家当中间人,与柴田胜家沟通。
柴田胜家为人高傲,但这人念旧,对尾张的老人非常照顾。有时候尾张武家在东美浓做得过分,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前田利家和她关系莫逆,情分不一样。
前田利家曾在柴田胜家麾下的备队效力,是她的老部下。当初,柴田胜家参与织田信行的叛乱,战败后前田利家也是出面为她求情。
更何况,前田利家的身份是斯波义银派驻在尾张的斯波领代官,身份不低,手握两万多石领地。
于公于私,柴田胜家都会给前田利家一个面子。
每当尾张武家在东美浓做得太过分,日根野弘就就会找前田利家诉苦,柴田胜家也会酌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