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胸口碎大饼
她可不想无缘无故被别人读心，那样她的大脑封闭术岂不是白学了？
“坐吧，孩子，这里有一些茶，但很抱歉我忘记了烧热水。”
尼可·勒梅竟然显得有点儿局促：“佩雷纳尔去采购了，实际上我们已经有几百年不吃东西了，并不是很清楚该怎么招待一个孩子。”
“哦，对了，这里有阿不思之前带来的糖果，或许你可以用得上？”
卡珊德拉听得有些惊悚，几百年不吃东西了？
尼可·勒梅作为一个炼金术师，长生的代价之一竟然是不吃不喝么？
“实际上不仅仅是不吃不喝，长生的代价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尼可·勒梅笑了笑，试着去打开巧克力蛙的包装，但他那骨头的强度，大概还没有巧克力蛙包装的纸板高。
一双手颤抖着和纸板较劲了半分钟，仍旧谁也奈何不了谁。
“让我和多比来吧，多比你觉得呢？”
“多比非常乐意！”
多比眼睛瞪的滚圆，很是兴奋。
尼可·勒梅的态度，让多比感受到了尊重，现在是他报答的好机会了。
很快，茶水和巧克力摆在了尼可·勒梅和卡珊德拉两个人面前。
尼可·勒梅饶有兴趣的拿起了一块。
“我吃它没有味道，也不会消化，甚至它可能在我身体里腐烂，腐蚀我的骨骼和皮肉。”
“毕竟我们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人的机能，而是作为炼金产物存在着。”
“到时候还要用魔法来修补，相信我那不是一种好的回忆。”
“不过今天无所谓了，你大概是我和佩雷纳尔人生中最后的客人了。”
说着，尼可·勒梅抿了抿巧克力蛙，嘴唇上留下了一些巧克力：“幸好我还有感觉，它很丝滑，在我还有味觉的时代，我们吃不到这么美妙的东西。”
卡珊德拉也配合着咬了一口。
香甜的滋味在口中扩散，曾经已经习惯的味道让现在的卡珊德拉，甚至有了一丝丝的感动。
如果几百年不品尝这种味道，卡珊德拉已经会想念它的。
“你们几百年都过着类似的生活么？”
喝了一口茶，卡珊德拉主动接过了话题。
她有无数的好奇，而眼前的尼可·勒梅可能持有会让无数人跌破眼镜的真相。
“是这样的孩子。”
尼可·勒梅擦干净手，抚摸了那颗水晶球：“曾经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炼金术师，最多也就古代如尼文的造诣比别人高一些。”
“尽管我得到了一本古老的符号文本，但解读它也只会让我在炼金术上更优秀一些，不可能成为一个活到现在的人。”
“归根结底，是因为占卜和炼金术的结合。”
水晶球上，开始浮现很多的画面。
画面之中，一个头发还是金色的男人，仿佛在做噩梦。
画面一转，梦里他解读了无数的符号，做了无数的尝试，最终好像被指引一般，得到了某种制作方式。
接着，便是如同被刻意剪辑过的画面一般，男人制作成了一颗红色的石头，而那颗石头看上去就是魔法石。
“您是想说，制作魔法石都是巧合？”
“不，这不是巧合，是一种必然。”
尼可·勒梅的手离开了水晶球，水晶球里恢复了一片白雾。
“或许你可能不太理解，对于有占卜天赋的人而言，命运总是恒定的。”
“或许是神，又或许是我自己，已经提前制定好了我的未来，而我只是正常的走过了我的人生。”
卡珊德拉微微一笑：“那么占卜里有提到我么？”
“没有。”
尼可·勒梅愉快的笑着：“占卜只是占卜，并不能预知所有未来。”
“能在临死前见到你，我很高兴，因为我虽然失败了，但你或许还有希望。”
卡珊德拉皱了皱眉头：“我不太明白，先生。”
尼可·勒梅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木炭，放在了卡珊德拉面前：“可以展示给我看么，你知道我想看什么。”
“好吧。”
卡珊德拉打了一个响指。
眼前的木炭一点点变化，最后变成了璀璨的黄金。
当然，这块木炭比较大，卡珊德拉只是变化了表层，没有把魔力掏干。
不过这也足够让尼可·勒梅惊叹了。
他仔细的观察，甚至之后切下来一块丢到了他的实验仪器里，最后仿佛入迷了一般，轻声呢喃。
“孩子，你的确是一个天生的炼金术士，这一点可能自古以来没有人可以超越你。”
卡珊德拉点点头：“可是先生，我只会炼金而已，魔法石这种东西，我可造不出来。”
“别太高看魔法石了，它不过是一个半成品而已。”
尼可·勒梅语出惊人，然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他出乎卡珊德拉意料的，露出了艰难的神色，最后却又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几百年前，我炼制了魔法石，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魔法石，但他们不知道。”
“在那之后的几百年里，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想要复刻炼制魔法石，又或者更进一步把魔法石向前推进。”
“但我都失败了。”
尼可·勒梅看着卡珊德拉，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几百年的坚持，我们失去了作为人活着的资格，只为了找到一个真理。”
“但遗憾的是，真理从来都不怜惜我们的努力。”
“我一度以为我被神抛弃了，这是之前我和阿不思商量，我们决定破坏魔法石的原因。”
卡珊德拉翠绿的瞳孔微微收缩，为眼前这位炼金术师的遭遇动容。
相比永远无法窥见真理的迷茫，曾经一瞬间窥见真理，但之后迷茫了几百年，可能更加的让人痛苦绝望。
这种痛苦和绝望，也终于压垮了尼可·勒梅，这个在所有人眼中最伟大的炼金术师。
可今天，他又看到了希望。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么？哪怕仅仅是一种感觉也行，我只想知道答案。”
看着尼可·勒梅求知若渴的眼神，卡珊德拉有些犯难。
她不知道当她把麻瓜知识摆在这个老人面前的时候，他会不会瞬间崩溃。
不过事实证明，卡珊德拉小看了尼可·勒梅。
他坚持了六百年，也已经坦然面对死亡，更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崩溃。
当卡珊德拉拿出了她在麻瓜世界买的书籍，给尼可·勒梅介绍原子知识的时候，这个老人笑的如同孩子一般开心，指着每一个单词认真的听讲。
一直到尼可·勒梅的妻子回来，这种教学才结束。
“天那，我不敢相信。”
佩雷纳尔·勒梅吐槽说：“现在的人为什么会吃那么多种东西，在我看来意大利面就已经很美味了。”
“哦，又是意大利面，几百年前我就吃腻了，能不能换换口味？”
“不能，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餐，你吃还是不吃？”
“当然吃，亲爱的！”
等佩雷纳尔进入了厨房，尼可·勒梅才小声说：“当我们把自己转化为炼金造物的时候，我高兴坏了，再也不用吃她做的意大利面了。”
“不过现在再吃一次也不错，虽然只能品尝一下面条的口感了。”
卡珊德拉想要说点什么，尼可·勒梅却忽然合起了书，把书还给了卡珊德拉。
“不用劝说我们了，孩子。”
“你的确为我们指出了一条新的路，但这条路不适合我们。”
尼可·勒梅拿出了一张纸，用羽毛笔在上面画了三个点。
在中间的点上写上魔法石，在右侧的点上写上了卡珊德拉这个词汇。
“通往真理的道路上，我创造了魔法石，你创造了独一无二的炼金术。”
“过去我一直不明白，魔法石为什么会有点石成金这种毫无意义的作用。”
“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魔法石不够纯粹。”
接着，尼可·勒梅在最左侧画上了一个问号。
“和你的炼金术对应，在魔法石的另一侧，一定有一种更加纯粹的魔法奇迹。”
“可惜，我永远没机会知道它是什么了。”
109 令人“愉快”的假期
看到卡珊德拉不太明白，尼可·勒梅继续解释。
“按照你刚才所说的理论，你的炼金术本质上是一种纯粹物质性变化。”
卡珊德拉点点头，尼可·勒梅的用词虽然不够准确，但考虑到他是一个用魔法炼金几百年的人，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专业态度。
“而在炼金术当中也有类似的概念。”
尼可·勒梅在纸上写下了三个词汇。
“黑化”、“纯化”、“红化”。
“黑化即让某种东西熔化或者变成某种状态，方便提纯的过程。”
“纯化就是从黑化物质之中，提纯出足够的目标物质，这个时候提纯物往往是白色或者彩色的。”
“红化即炼金的过程，用纯化的物质炼制出某种造物。”
听到红华这个词，卡珊德拉想到了魔法石。
“看来你也想到了，”尼可·勒梅点了点羊皮纸上的魔法石字样“魔法石就是红化后的产物。”
“本来我期待魔法石可以创造一个个魔法奇迹，而不是单纯的转化黄金。”
“比如，如果人也可以经历黑化、纯化、红化的过程，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提到这，尼可·勒梅又摇了摇头：“可惜，魔法石不够魔法，我和我的妻子最终停留在了纯化这个阶段。”
这下卡珊德拉听明白了。
纯化也可以写作白化。
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本想利用魔法石达到一种更高层级的生命状态，但他们失败了。
魔法石做不到这一点。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大概只有比魔法石更加魔法的奇迹，某个未知的道路上的某种事物。
至于卡珊德拉的道路，比魔法石的道路还不够魔法。
其最终的结果，大概就是创造出一种更加纯粹的物质性变化，或者拥有一种纯粹的魔力？
想到这，卡珊德拉想起了自己的金色魔力。
或许金色魔力就是所谓纯化的过程？
“好了，我已经闻到意大利面的香味了……开个玩笑，只是听到了水开的声音。”
说着，尼可·勒梅把一本厚皮的书推给了卡珊德拉。
他已经没办法抱起它了，单单是抱起这本书就会让他骨折。
“这是我得到的一本书，我叫它乌尔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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