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白骑士
说着，他一脚将杰森踹倒，抓住他的头发，将匕首贴着他的脸颊。
“认清现实，乖乖配合实验，我之前说的保你的命，依然作数，否则你也不愿意变成实验体吧？”
匕首在脸上缓缓拉出一道伤痕，手越被血痕刺激的满脸通红，笑容也从阴冷变成了狂热。
“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要撕破你那张伪善的脸，我看你早就不顺眼了，现在给你个选择，是要成为实验体，还是认清现实，老老实实去另外一个地方，继续做你的神使，创建什么狗屁圣灵会。”
“实验的操刀者，可不是非你不可，另外，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我还是决定让那些所谓的信徒全都留在这。”
最后半句话，分明实在践踏他的那点尊严。
杰森从愤怒到惊慌，再到绝望，最后一脸的颓败，垂下头去。
说到底，他是怕死的。
经历过死亡的他，知道生机一点点流逝，叫天不应的那种恐惧，所以才对生灵如此执着，对复生如此执着。
他不停在心里劝服自己，如果他死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毫无用处，那些伟大的理想再也无人实现。
所以……他绝对不能死，哪怕是世人都死了他也绝对不能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之后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手越付出代价。
如此想着，杰森劝服了自己，声音微颤：“我……我选后者。”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
手越松开杰森，哈哈大笑起来，终于撕破杰森的面具，他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凛默默围观了一会，放下握着翅膀吊坠的手，冷不丁开口：“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呢？”
第二十一章 此间事了
将项链放回衣服内，凛叹了口气，本以为能看到狗咬狗的好戏，结果却是大失所望。
不得不说，手越的确很了解杰森，清楚他会作出什么选择。
什么信仰什么理想，在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屈服在死亡之下，本来也是人之常情，但屈服的如此之快，半点反抗都没有，凛也是没想到的。
他手里可是有一个恐怖的玩意，稍微扯一嘴，哪怕是胡诌，都能拿来当谈判条件的。
手越对那种新生物的认知，仅仅来源于杰森的嘴里，不够了解，为防不测，他根本不可能对杰森说杀就杀。
正常人都会怀疑对方多藏了几首而投鼠忌器，放他一命吧？
所以，说白了只是吓唬吓唬杰森，撕破他的面皮罢了。
谁能想到，这货怂的如此之快，这表现，可比凛在船上威胁他的时候差远了。
也是，那时候尚有几分底气在，所以还站得住。
现在呢，实验室的一切足以让人崩溃，手下也完全不鸟他孤立无援，又被人当面撕破了面具，那点底气早就当然无存了。
凛的声音有点突兀，正在兴头上的手越，面色一变。
凛自打进来后，就表现的极为沉默，他还就真的忘了还有一个凛也在，上头的血液逐渐冷却下来。
杰森闻言，也反应过来，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已经认清楚自己属于棋子的身份，也知道手越比他的地位要高，那么凛要帮谁根本不言而喻。
手越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尽量让声音显得恭敬一些，免得这小少爷又闹什么幺蛾子。
“菲尼克斯少爷，既然已经参观完了，是否可以准备离开了。”
凛面无表情，眼中隐隐压抑着什么：“所以为什么非要搬迁不可呢，我明明是自己人，你是信不过我么？”
【我就是信不过你啊，你对你的臭脾气也有点自知之明吧。】
手越心道，表面却不敢明说，解释道：“主要是马尔斯王国的问题，少爷从马尔斯王国接船，船只沉没水手身亡，届时说是海盗或者风暴，按照马尔斯的制度，都会进行调查。
加上布卡布果的信息传出去，海军会大规模出动，万一发现这里就前功尽弃了，而且……既然有了新的研究，更换更好的实验场所也是必要的。”
凛漠然的点点头，继续问道：“岛上就这两处实验室么，你该不会还有什么隐瞒吧？”
手越一脸无语：“能告诉的我都告诉您了，还需要隐瞒别的么？菲尼克斯少爷也应当给予属下一些信任。”
“没隐瞒就好。”
话是这么说，凛还是没有挪步的意思，视线落在哈里还有跟来的几个佣兵的身上。
“岛上的武装力量倒也不算多，好像都在实验室附近。”
“这个您不用担心，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一批每天会在海岸线放哨巡逻，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手越说完，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严肃：“还望菲尼克斯少爷，对王女她们保密，全当是圣灵会为了布卡布果所为，这也是为了整个家族。”
“我凭什么要为一群渣滓遮掩。”
凛说着，将领巾上作为装饰胸针很取了下来，仔细一看胸针镂空处哪里放的是什么宝石，分明是一块打磨成宝石模样的印象水晶。
为了方便记录，他今天连日常的领带都没带，而是带的克拉巴特领巾，配套的宝石胸针装的是印象水晶。
可惜他身份一变，无论是手越还是杰森，都没在意他装扮上的变化，更没有心思欣赏奇迹凛凛的变装。
手越面色一变：“菲尼克斯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他拿印象水晶干嘛，把自己和杰森的丑态拿给奥尔兰看？
总不可能是想公之于众吧，呵呵，怎么可能。
“不过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反正也走不出去了。”
凛一边说着，一边释放护盾，与此同时突然祭出奇迹之剑，转身朝手越砍去。
突如其来的一剑，众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手越也没有任何防御，当场就被刺了个对穿。
听到手越的惨叫，被他的血飙了一脸，杰森当时就吓傻了，哈里反应最快，连忙转身要跑。
只是脚下突兀出现的火焰荆棘，将他困住了一秒，仅仅只是一秒，就被夕夜的剑切掉了头颅，切口平整无比。
剑圣早已压抑的怒火，在此刻爆发，剑芒化为几道白色细线，尖啸着交织成网，朝几个佣兵扑了过去。
面对铺天盖地的剑网，持剑佣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手中兵器寸断，一脸茫然的倒在血泊中。
夕夜根本没给他们机会，暴怒出手下，全是高级剑技，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本来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此时终于炸了锅，屁滚尿流的四处逃散，连一点对抗的念头都没有。
凛淡漠的望了眼四散的渣滓，将魔导书取了出来，一手持剑，一边释放魔法，火光从最近一人身上投体穿过，在腹部炸出了一个大洞。
凛蹲下身体，将对方带着的防疫面罩取了下来，丢给夕夜，自己则是又找了一只带上，继续屠杀，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滥用血疫病毒。
药剂师和炼金术师全是战五渣，黑魔术师等级低的他来解决，高级的自然交给夕夜。
整座岛上就没有一个超过五十级的，夕夜护在他身侧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逃跑……他已经联系了栖羽，整个仓库区都会被封锁，一个人都出不去。
也多亏了实验室建造用了最高级的隔音材质，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等栖羽带着废喵和伊莉丝加入战场后没多久，整个实验室除了他们以外，就没剩下几个活人。
伊莉丝忙着救治那些还活着的受害者，凛手拄着剑大口喘气，神色间有些恍惚，一言不发。
夕夜将手里的杰森丢给栖羽，说道：“弟弟的意思是直接从这人身上，撬出寄生物的所有信息。”
栖羽点点头，手心置于杰森的头顶，默默吟唱，几条让空间扭曲的透明丝线进入杰森的头顶。
读心需要对方想到才能读取，暗金级的精神魔法记忆摄取则更方便。
不过，记忆摄取需要的等级太高，而且对于具备不弱精神力的人施展难度会更大，可能半途中就会因为对方的抵抗而直接毁坏大脑，什么都得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审讯告死徒不使用的原因，现有的宫廷精神法师没有这样的能力，栖羽能了解通过读心术已经了解，不会再去浪费魔力。
但杰森是个普通人，对此的抵抗为零。
废喵见凛神色恍惚，走到他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角。
“死傲娇。”
凛回过神来，将剑和魔导书收回，抿着唇摸了摸废喵的脑袋。
“我没事。”
他绕开废喵，一步步走向正在擦拭着剑的夕夜，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
“夕夜……”
“啊？”
夕夜转过头，看向眼神闪烁的弟弟，突然展颜一笑，抱住了他。
“我没事，至少从来不用担心缺胳膊断腿，也不用担心会死亡，弟弟不用想太多。”
凛的脸埋在夕夜的脖颈之间，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有心疼也有憎恶，还有些庆幸。
即使他是个外来者，本不用为菲尼克斯家做的事内疚，可既然占据了不死鸟的血脉，还是会连带着出现强烈的懊恼。
此时栖羽已经收回了手，杰森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眼珠上翻，口水直流，整个人已经傻了。
汲取了记忆的栖羽，有些惊疑不定，紫眸深沉，沉默不语，还在消化着得来的信息。
半晌后她说道：“其他的晚点你们继续，现在还是将那玩意赶紧销毁比较好，如果只是需要净化力量，我的净世黑炎效果也不差，加上伊莉丝的净化术，问题不大。”
凛从夕夜的怀抱脱离，想起正事，严肃的点点头。
此时伊莉丝也走了出来，小脸苍白。
她只是将重伤的人暂时稳定，还没有能直接治愈完全的能力。
除了这些在实验台上幸存下来的人，囚室里还关着二十几个人。
这些人只能暂且在这里呆一会，等他们将岛上所有危机清除，再开始全面排查救治，很快教会的船只也会抵达。
这是凛让那些水手带着安安离开的时候就安排好的。
这里已经不是马尔斯王国的海域，教会舰船就能自由出入，方便安排这些剩下的无辜之人。
很快，他们就将教堂下面的实验室清理干净，进入那间隐秘的密室之内。
站在石棺周围，等夕夜将结界打开的同时，栖羽的空间静滞也同时张开，防止有孢子飘出。
随后黑色的火焰在试管内升起，滋啦啦的尖锐声音响起，鼻子里的红线开始蜷缩，使劲往里面缩去。
没多久头颅就会费炎喵，失去了容身之地，它的真身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大号的鲜红的有着无数细密触须的“蒲公英”。
光是看见那密密麻麻蠕动的触须，凛脑袋都快炸了，赶紧让栖羽加大火力。
那些肉块中的小号蒲公英也统统暴露，一个个蜷缩翻转着，似乎很是痛苦。
没多久，鲜红色颜色化为灰白，似乎失去了色彩的“蒲公英”一动不动，身体比原先小了数十倍，像是碳灰凝结，一阵风就能吹散。
栖羽收回黑色的净世火焰，伊莉丝紧接着释放净化术，这是为了保险起见。
本来就已经碳化的“蒲公英”在净化术中，快速消融，一点粉末都没留下。
魔王大人仔仔细细配合废喵观察眼扫了半天，这才点点头确认。
“已经全部销毁。”
凛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那些残存势力，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速战速决。”
“我来之前已经将船只全部销毁，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魔王大人表现依然十分稳健。
“还有那些身患血疫的人，学弟打算怎么处理。”
对此，凛早有主意：“先去抓一个，试一下用净化术能不能解决，这些人只能算是染病，还没有彻底变成怪物，尚有治愈可能，之后让教会治疗也是个办法。”
“他们现在统一被锁在训练营，你和蠢猫去吧，这只剑圣先借给我，清理的更快些。”
划分完工作，几人暂时分开。
凛和伊莉丝一人干了一瓶高级魔力药剂补充魔力，而后拽着废喵朝训练营走去。
训练营一共有八间宿舍，每一间都和监牢的材质一般牢固还有厚重的铁门，显然是为了防止血疫患者暴走逃出来。
按照手越的说法，这些患者平时比较正常，就是每一段时间需要血肉供给，否则会狂性大发。
今天圣祝会后，从教堂里间出来的野兽嘶吼和咆哮声，就是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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